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韩娱之脑残也逆袭 作者:萤之璨 文案   一场意外地魂穿之旅,将她带入向往的韩国,进入陌生的身体。   一夕之间,她成了巨星夫人。   然而,她还来不及消化这些事实,一个个谜团便接憧而来。   契约婚姻,阴谋策略!   她的魂穿,是幸?还是不幸?   面对丈夫的冷暖无常,和偶像的纠结情感。   她要何去何从,她能逃出束缚吗?   联手对决的命运,到最后,却是另一场欺骗......她,还能相信谁?   心好累。   可是,当绝望来临时,拼死救她的人,为什么是......他? 内容标签: 韩娱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研希(林若鱼),权至龙,都璟秀 ┃ 配角:Bigbang,EXO等 ┃ 其它: 编辑评价: 她本是一名行星饭,来到韩国,偶像没见,却阴错阳差地成为了“权夫人”。然而,她的婚姻并不美好,层出不穷的纷乱与谜团,源于一场充满阴谋的契约婚姻。且看,脑残粉儿是如何逆袭,征服巨星老公,又如何摆脱枷锁,笑到最后,收获最佳的甜蜜爱情……作者行文不拘一格,文风轻松欢快、引人入胜,情节环环紧扣,催人深陷其中。追星的脑残粉林若鱼转换灵魂,摇身变为顶尖偶像的契约夫人,看似光鲜的身份背后,挑战与危险却接踵而至。作者独辟蹊径,以婚后视角展开主角间一系列哭笑不得的故事。谜底层层揭开,爱情也逐步升温,粉丝与偶像的相遇,不止于舞台。 ==================   ☆、第1章 韩国首尔。 誉有韩国造星工厂的s.m娱乐有限公司——的门口,每天都有许许多多本国或来自世界各地的粉丝们到这里扎堆围观,来一睹偶像风采。 这里几乎24小时不断人,风雨不误,总是吵吵嚷嚷。每当有保姆车停下,人群即是一阵骚动,随着偶像的匆匆身影,发出触电般地呐喊,直到大门紧闭,骚动变为激动,再渐渐平息,日复一日...... 这就是死忠粉的真实写照。 林若鱼从中国的北方,漂洋过海到这里,和大部分人有着共同的心愿——见一见exo! 哪怕见一眼就行。 她的要求很简单,可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却让她等了两天一夜。 从最初的兴奋、忐忑,到忧虑、不安,每一个心境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变为焦灼、恐慌,甚至是绝望。 为了来到这里,她从大三下学期就开始打短工,什么推销员、服务员、发单员,她什么都做过。她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够一笔钱,奔来韩国想见见她心水的偶吧们。结果呢,瞪眼等了两天,东方神起、sj、,都见了,唯独见不到exo!! 现实要不要太残酷?! 林若鱼揉了揉干涩的肿眼泡,心境就跟她屁股底下的水泥地一样冰冷。 明天她就要回国了。毕业之后应聘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在一家私企做文员,三天后上班。她不是理智饭,但她知道自己需要生计和糊口,苦等在这里的结果是她会露宿街头,所以她不得不回去,只是,一想到雀跃而来败兴而归,她就想哭...... 特么自己追个星容易么? 国籍不同,语言不同,就因为喜欢,每个细节都格外留意、小心珍藏。大学四年,辅导员姓什么她都记不得,却能对偶像的日常倒背如流,譬如:哪个有洁癖,哪个会认床,哪个左撇子,哪个不吃辣,等等等等,她统统清楚。说她是脑残粉她也不否认。偶像得奖,她痛哭流涕,偶像生病,她比亲妈还急! 她兢兢业业,死心塌地的爱着exo,如今都来到家门口了,却是望眼欲穿也等不来半根毛儿,这怎能不让她绝望?! 或许,他们的缘分仅限于网络吧...... 林若鱼蔫蔫地靠着建筑外墙,不甘心地想。 熬了两天,她真的累了,她的身体在发热,昨晚露宿在外一定是着凉了。 旁边的人叽叽呱呱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似乎很兴奋的样子。但她已经兴奋不起来了,没有动力,懒得动,更不想花钱去买药,况且语言还不通...... 昏昏欲睡间,林若鱼感到身旁的拥挤突然消失了,三月的风还很凉,她打了个寒战,续而听到一片使人振奋的呐喊:“exo!exo!exo!exo......” exo! exo? 林若鱼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恍惚看到几个瘦高的身影从眼前掠过,意识停顿两秒,而后募然一震,她刹地瞪圆眼睛......可惜,晚了。 她只看到最后一个进门的都景秀——的背影,然后,大门无情地关上了! 关上了! 不知是哪儿来力气,林若鱼忽地一下窜起来,挤过人群,来到门前。她没有跟着大家尖声喊叫,只是死死瞪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与它不共戴天似得,足足瞪了十几秒。接着,她利落地转身,暴走了...... 老娘不追了! 不追行了吧? 命里活该她看不着,那就不看了!回家看电脑去! 迎着风,林若鱼背着双肩包,疾走走向公交站。有车停在那儿,她看也不看便迈了上去,投币,找个座,坐下。嗯,回家,回她的祖国! 公交车缓缓启动,街景向后掠去,s.m大标志很快消失在视野中。林若鱼愤愤地瞪着窗外,眼圈儿很快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滚了一圈,马上要掉下时,被她一把抹掉。 不哭!林若鱼。 你不属于这里,见一面又能怎样? 你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更平凡的小粉丝,没人会知道你来过......所以,认命吧,回去走自己的路! 至于exo,就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你只能支持他们,崇拜他们,但是他们终究不会知道你的存在! 认清了事实,林若鱼情绪依旧低沉。 公交驶出一段距离,来到广阔安宁的汉江,湛蓝色的水面,有成群的不知名的飞禽在江上戏水舞动。常常在综艺节目里看到的场景此时就在眼前,来了三天什么景点也没逛过,不如到那里看一看吧......毕竟exo也来过相同的地方。 想到这儿,林若鱼下了车。 道路不熟,林若鱼便沿着公交站往桥上走,桥很长,她叫不上名字。沿着栈道一边走一边张望,身旁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林若鱼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算作留念,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她无心看风景,心有不甘和无奈。或许,再回去等等看?既然进入公司,exo早晚会出来的,不是吗? 她开始动摇,步伐也变得迟疑起来。她担心回去又是一场空,但是就这样离开的话...... 林若鱼思绪一顿,视线停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身上。女人穿着很华丽,长长的栗色卷发遮住了她的侧颜,她一手抚着脸,双肩微微耸动着,似是在哭? 林若鱼看不清女人的长相,只觉得她那曼妙婀娜的身姿特别惹眼,长相的话应该也不会差吧? 所以说,美女也有伤心事啊。 心情糟糕时看见别人掉泪,情绪多少会受到些波及。想想自己爱的那么深,吃的那些苦,到最后却要无功而返,林若鱼有了一丝“惺惺相惜”的酸楚。 路过美女身旁,林若鱼忍不住多瞅她两眼,美女的脸很小,皮肤是晶莹剔透的白,眼睛很大很......呆滞? 林若鱼感到莫名,但也只是匆匆一瞥就走过去了。光天化日的,盯着一个女人看会很奇怪吧? 没走多远,她又禁不住好奇地回了头,这一看,她发现美女正在弯身脱掉高跟鞋......林若鱼不由放慢脚步,回望她的动作,秀气的眉皱了起来...... 这女人不会是想自杀吧? 我去! 当这个设想在脑中成形时,林若鱼已经看到美女两手撑住栏杆,抬起一条腿....... “呀!”她大叫一声,赶紧往回跑。 美女,你露底了你知道吗?! 穿着短裙还敢做这么大幅度的动作,是要闹哪样?! 林若鱼冲过去,一把抓住对方,“你要干嘛啊?别跳啊!” 美女显然一愣,木然的双瞳缓缓对上林若鱼,林若鱼急的跟她比比划划,可她听不懂,并说了一句林若鱼同样听不懂的韩语。 这真是操蛋的对白啊! “遇见什么困难也不至于去死啊!”林若鱼左右张望,希望能遇见一个帮手,可是除了快速奔驰的车辆,栈道上除了她们没有任何人。 遥望一眼桥下深沉的江水,林若鱼感到一阵心悸,“喂,这么高,跳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她抓紧对方纤细的手腕,生怕一松手人就下去了。 就算听不懂,估计那人也能明白林若鱼想表达的意思,她轻轻推开林若鱼的手,对她凄然一笑,那笑容真的很美。而且,她的话林若鱼听懂了:“米亚内......” “别说对不起呀,有话好好......”林若鱼还在努力的“鸡同鸭讲”,女人已绝然推开她,身子向后仰去。大惊之下,林若鱼本能地向前倾身试图抓住她。人是抓住了,僵持不过两秒,林若鱼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离地,半个身体滑出了栏杆。当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再想松手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晴空的安宁,两具身体随着高速俯冲,在江面上砸出两个巨大的浪花。 冰冷迅速将她们吞没,咸涩的江水猛地灌入鼻腔,来不及挣扎,便没了意识......紧牵的手终于松开了,水波来回荡漾,簇拥着她们,缓缓地向下沉去......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若鱼。 哦......很可爱的名字......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有,很多...... ......我,是个懦弱的人。对不起,连累了你。你是个善良的女孩...... ...... 我们都还年轻,但我已没有生存的勇气......你,应该比我坚强吧? ...... 我希望你活着。 ...... 所以,请延续我的生命活下去吧。 ...... 我会祝福你的,林若鱼,对不起......   ☆、第2章 林若鱼猛地睁开眼睛,刚才谁在跟她说话? 啊!头疼...... “醒了?醒来了,老金,快来看看,看看......” 林若鱼转动眼睛,看向站在床前表情夸张动作夸张地聒噪大妈,有啥好看的?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稀有品种! 啊!头真的很疼,像是被人扯住耳朵往两边拽似得,疼得要两半了! 林若鱼痛苦地望着天花板,接着,她瞅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开始发呆。这是哪儿? 她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可是,脖子一动便是天旋地转,“呃......” 随后,又有几个人拥进房间,他们齐齐围在床前,像在端详襁褓中的婴儿,表情欣喜又关切。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一位穿着黑西服打着黑领结的大叔亲切地向她询问。 林若鱼头疼得太厉害了,她根本无暇去听对方在讲什么,耳膜嗡嗡直叫,好像有虫子钻进里面了,喀拉喀拉地响着。 “医生正在赶来,请再忍耐一下。” “哎一股,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呢!” “要不要喝杯水......” 林若鱼嗓子眼儿干涸的像被灌了沙,张了张嘴,除了单音,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先不说这是哪儿,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儿? 这几人又是谁啊?! 无数个问号接踵而来,林若鱼还来不及静下心来好好回忆,房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两位医生模样的人。为首的那人二话不说,坐在床边先翻她眼皮,用手电照了照,问:“小姐,你能看清我手里的光吗?” 废话,我又不瞎! 等等! 这人在说什么? 林若鱼刹地瞪圆眼睛,心脏怦怦直跳。 她傻愣愣地看着那人,看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出:“你还记得自己发生过什么吗?” 林若鱼整个人一震! 她对天发誓,她听到的是韩语!韩语,她完全听不懂的韩剧,为什么能够轻易理解他所表达的意思? 噶的,不对,很多东西都不对! 林若鱼慌了,她无措地看向每个人的脸,每个人的衣着,包括聒噪大妈的韩服,然后,她目瞪口呆。 “小姐,你可以试着发音吗?” “小姐,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小姐,你现在哪里......” “退扫!”林若鱼大叫一声,接着,她愣住了。 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退扫”又是什么鬼?! 她要说的是够了,够了!她要静一静,她得想一想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自己要表达的话为什么会像翻译转换器一样迅速变成了韩语! 好奇怪! 好诡异! 同时,她也收到了很多诡异的审视。僵持了一会儿,韩服大妈挨到床前,那张圆圆的大饼脸涂了很厚的粉,对她轻声细语:“你昏迷了一周,身体难免会出些状况。医生是来帮助你康复的,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他讲,这样......” 林若鱼一摆手,凭着坚强的意识,吐出几个生硬的中文单词:“让、我、静、一、静!” 舌头不听使唤啊!犹如不是自己的,说起话来特别别扭,发音也是不伦不类。 其他人同样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还是那位医生比较淡定,说:“我想,她需要回趟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这样,林若鱼就被抬上了担架。从二楼抬到一楼,经过一个华丽的客厅,来到一个宽敞的庭院......她目不暇接,看得眼花缭乱,来不及细琢磨,便被推入车内,车门一关,驶出一扇对开的铁艺大门...... 林若鱼躺在车厢里,忍着头疼回想这离奇的始末。 从这群自己不认识的人和那座自己不熟悉的家,还有自己莫名听得懂韩语的迹象来看,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 林若鱼偶尔也看小说,什么言情啊、*啊、同人的,她都略微涉足一些。近几年来最时兴的就是穿越文,作者们脑洞大开,各种奇葩剧情神展开,她也不过是图个消遣,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小说中的人物。 况且,真的会有穿越这一说吗? 不不不,自己这个应该不叫穿越......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词儿,惊得林若鱼忽地坐起! 她忘记了头疼。先是把手拿到面前,而后顺着垂到胸前的卷发,一直往下看,看到染着粉色的脚趾甲......她呆滞两秒,接着表情一阵扭曲,续而:“啊啊啊啊啊啊——” 老娘魂穿了!! 放肆的尖叫把身旁的人吓得神情一震,随行的男医生一摆手,很是沉稳地说:“给她一针镇定剂!” 林若鱼声音一顿,恶狠狠地瞪过去,“我没疯!”嘶哑的嗓音如同含了重金属,厉声辩白:“我很清醒!我,呀,别给我打针!!” 抗议无效。两个女护士一个按人一个推针,配合的相当默契。 林若鱼还在极力表示:“我叫林若鱼,我来自中国,我不是韩国人,我......” 镇定剂里加了催眠剂,林若鱼对着投来同情视线的人们锲而不舍地说了一大堆,直到意识开始混沌,声音越来越无力,车厢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再醒来,她在医院内的病床上。 林若鱼一睁开眼睛,就知道这一切已成事实。 她想起了跳桥的轻生女子,也想起了自己为了救她,同她一起掉进汉江...... “能给我一面镜子吗?”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聒噪大妈看起来有些心疼她,抿着红唇,从兜里掏出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没有镜子,用这个看看吧。哎一股,瞧瞧这憔悴的,夫人,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哟......” 大妈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林若鱼只顾着看手机里面的那张脸,根本没留意她说了什么......这张脸,不似那天的妆容,素素淡淡的,却不影响她的天生丽质。漂亮,真的漂亮。瓜子脸蛋儿,五官分明,一双黑亮的美目,楚楚闪烁,尽管神色苍白,可就算是病态美也美得极致,美得动人。 林若鱼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颊,来回摩挲,从眉毛到下巴,一寸一寸,看得出神。 “她叫什么名字?” “诶?” 林若鱼看着正在擦眼泪的大妈,改口问:“我叫什么名字?” “诶?”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林若鱼很不想说出那句狗血的台词,但她不得不说:“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大妈的反应,比预期的迟钝了两秒,她先是愣了愣,而后提着繁重的裙摆,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声音激动:“韩医生,我们,我们......崔研希她,她失忆了!” 哦,原来她叫崔研希。 林若鱼犹自点点头。 那么,林若鱼变成了崔研希,崔研希会不会成了林若鱼呢? 林若鱼异常冷静地想。 医生进门打断了她的思路。那人又开始拿手电照她眼睛了,被她一把挥开,“我没瞎!” 这个动作有些无礼,她看到医生隐忍地皱起眉,“小姐,我在检查你的瞳孔变化,并非是确认你是否失明。” 林若鱼对这医生没啥好印象,她总觉得这人把自己当成了神经病。 “根据刚才的脑部ct显示,你的大脑经受震荡,脑前叶出现小面积血块形成,这可能是导致你暂时性记忆模糊的原因。”医生以公式化的口气说:“还有,你的右耳产生外伤性耳膜穿孔,短时间内,听力会有些障碍,请保持良好心态,避免噪音及粉尘污染,作息......” “等一下。”林若鱼抬手打断他,她晃了晃发沉的脑袋,拎着自己的右耳朵问:“这里面穿孔了吗?” 医生直接把手伸过去,在她耳畔打了个响指,林若鱼变了脸.....妈的,真的听不到。 刚才就觉得别扭,原来成了单声道! 医生再叮嘱什么,她都无心留意了。一个人在那儿晃来晃去,反复试验自己的听力。呃.....残了! 接近傍晚的时候,大妈拎来两个保温桶,摆在床前的小方桌上:“吃一些吧,家里厨房做得。” 林若鱼在一天内接受了太多的冲击,意识混混沌沌的,不过有件事她一指揣在心里惦记着,趁无旁人,她试探道:“我...模糊的记着,好像有一个女孩跟我一起掉下桥......” 大妈一拍巴掌,痛心疾首的样子,“是啊!可怜那花儿一样的年纪咯!” “那人呢?” “家属来了,给带走了。” “带去哪儿了?!”林若鱼屏息等待。 “能带去哪儿?”大妈打开保温桶,从里面拿出一小碗一小碗的食物,“带回国了呗。” 回国了,那么说,崔研希也跟她一样,拥有了语言自动翻译器的技能咯? “哎一股,可怜那女孩子了哟,小小的年纪,听说大学刚毕业,就这么没了......” 林若鱼还在思考怎么与崔研希取得联系呢,闻言一怔,“没,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化成灰了,她父亲捧着她的骨灰,把她带回去了......” “......”   ☆、第3章 林若鱼承受不了自己原身化成灰的打击,一病不起了。 特么自己用了二十二年的身体,说烧就给烧了,办事流程能不能不要这么决绝?最起码给她点儿时间瞻仰下遗容也算是人道啊! 好吧,她知道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她爸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 “那孩子的父亲可能是伤心过了头,木木呆呆的......从麻浦大桥的监控看,那孩子应该算是施救者,因为听不到你们之间的对话,无法下定论......不过,你的父亲给了一些补偿金,安排了她的后事,孩子父亲也没什么异议,就这样。” 就这样!一亿韩元买断了她的所有! 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林若鱼了。 有谁会为她异国丧命而掉泪呢?她比较好奇。 陈瑶应该会吧,从小到大的玩伴。和她一起喜欢exo,听说她要来韩国,羡慕的直眼红呢。 靳海呢,总是骂她脑残,却集来exo星能卡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高中同桌,如果知道她死在韩国,会不会偶尔缅怀一下? 还有她大学同寝的小伙伴们...... 还有......林若童应该不会! 林若童,比她小两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生来就像是与她作对的。从小到大,但凡自己喜欢的,她都要抢,抢不到就满地打滚,性格娇气又蛮横,仗着家里人宠爱,任性得无法无天! 后来长大了,脾气算是收敛了许多,只是她们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要说林若童唯一不跟她抢的就是exo了,自己哈韩,她可是相当不屑的。她自认为自己的品味高于一切,而当她开始喜欢big棒的时候,便自行推翻了曾经说出“追星很幼稚、追星很脑残”的理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懒得与她争辩。从小,父亲就给她灌输一种姐姐要让着妹妹的思想。她也曾试图扮演好姐姐的角色,但是林若童似乎并不想做一个好妹妹,她看不惯自己,自己也忍受不了她,日久天长,刻意迎合都很难,更甭提亲如一家了。 当年,父亲抱着不足一岁的她与继母再婚,记事起,她便以为继母是生母,从来没人跟她讲出真相。五岁那年,林若童为了跟她抢个破布娃娃,奶声奶气地说:“那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妈妈.....”然后,上幼儿园,她听到母亲亲口跟老师说:“我是她的继母”的时候。她才确信,自己不是继母所生。 童年的记忆里,她曾无数次追问过自己的亲妈在哪儿? 父亲的回答,永远是那句:“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等她长大了,上了高中,父亲换了一句:“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你就应该感激她,不要责备她冷落了你。” 呵呵,冷落。 用一句话总结:生母在生下她以后跟初恋私奔到不知名的城市,留下做了备胎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她再婚。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过程,她苦苦追问了二十年。 知道答案后,她一笑置之。 生母根本不爱她父亲,对于意外产生的自己,更是毫无感情。二十几年来,杳无音信,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不是吗? 说起她的父亲,她总觉得他是经受不住感情的背叛而一蹶不振了,而且这一撅就撅了半辈子。父亲是公务员,庸庸碌碌二十年,依旧是一名小科员,他的性格安然无争,平时棒到一本书,可以看到天昏地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话越来越少,几乎是惜字如金,对于家事他从不过问。相较于父亲的沉默,继母便显得伶牙俐齿了,除了要做服装生意,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一手操持。 凭良心讲,继母对她是不错的,一个亲生女儿,一个非亲生,继母算是一碗水端平,林若童有的,她都有,况且继母还供她念完了大学。虽然她早早出来打工,林若童依旧在家做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但是她很知足,不管怎么说,含辛茹苦拉扯她长大的,是这位没有血缘的继母。 综上所述:一个不算十分温馨的家、一个不怎么关怀她的父亲、一个只是尽责但无亲情的继母、一个视她为多余且对她各种鄙视的妹妹,组成了她短暂的,不能称之为美好的前半段人生的回忆。 同样的,对于自己命丧韩国,他们的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吧? 除了一笔几十万元的抚慰金。 呵呵,她也算是给那个家创造了一点价值。 那么,崔研希又是个什么人呢? 林若鱼环顾一下自己待了三天的卧室,从这气派的装修来看,不难猜出这是一户有钱人家。 她很喜欢床头柜上那盏精致的台灯,米色的镂空花纹,到了晚上,把房间映照的光影斑驳。每当夜深人静,瞅着它会忍不住鼻酸。她为逝去的林若鱼感到可悲,又无端觉得崔研希很可怜。她一定跟自己一样夜不能寐吧,所以选了一盏缤纷美丽的台灯来作伴.......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明显是豪门小姐的待遇,什么事让她想不开,毅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崔研希的身体的缘故,林若鱼总会无故地感到心悸,那是一种压抑、宣泄不能的憋闷,就像那副厚实的垂地窗帘,不通不透。卧室很大,大得有些空旷,地毯上的花纹与墙纸的暗纹相互点缀着,显得很深沉,很静。 每天,韩服大妈都会端着装有食物的托盘来到她的床前,苦口婆心地劝她吃一点。她吃不下,很多心事积压着,想缕清一些思路又不知从何入手,她怕露馅。 如果崔研希的家人知道自己是一个进入她身体的孤魂,后果将不堪设想。林若鱼活到22岁就终结了,她只是心疼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短暂无为的一生。可是,如何扮演好崔研希而不被人识破,才是当前最大的问题。 崔研希,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林若鱼病了三天,躺了三天,直到一周后,她也没缕清思路。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永远窝在床上当个鸵鸟。这里是韩国,一个与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文化完全不同的国家。她需要去了解它,了解关于崔研希的一切。 曾经羡慕嫉妒恨,如今身处韩国,成为韩国人的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没有安全感,比寄人篱下的滋味儿还糟糕。 林若鱼缓缓迈下楼梯,心里提溜着,莫名地紧张。 楼下有位妇人在打扫。林若鱼没见过她,不知该怎么称呼,便悄悄绕过她往一边的长廊走。 这所房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家什摆设十分讲究,地上铺的是黒嵌金丝的大理石,通透明亮得直晃眼。她听到后面有人叫:“夫人?” 林若鱼莫名地回头瞥一眼,夫人?这是什么称呼? 路过一面镜子,林若鱼停下脚步。 时隔一周,她又一次地仔细地端详起崔研希。 好看! 胜过林若鱼几百倍的外形条件,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赏心悦目的。林若鱼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嗯,美女,美女还自杀,那丑比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所以说,美女和丑比一起跳江,美女活下来了,丑比......好吧,她不该这样贬低自己。 “哎一股,你怎么突然下楼来啦?” 身后是一声夸张地呼喊,不用回头林若鱼也知道,肯定是韩服大妈,哦,不对,应该叫她:“韩姨。” “身体怎么样?哪里还有不舒服?哦么,看这小脸瘦的哟,要赶紧补一补了。” “韩姨,我想随处逛一逛。”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家啊。” 林若鱼露出笑容,没有比听到这句更能使她心情缓和的话了,她的家,豪宅! “那韩姨,我的家人......?” “你的家人在国外。”韩姨说话的时候低着眉,似乎是有些为难,“他们赶不回来,托我好好照顾你。” “哦。”林若鱼点点头,她巴不得家人可以迟些再出现。 “还有,”韩姨迟疑地叫住转身离开的人,显得欲言又止,“你,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吗?” “什么?” “哦,没什么。”韩姨挤出笑,冲她挥挥手,“去逛吧。” 这个家里有秘密。 林若鱼早在几天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只不过她不问,韩姨也不说。不说也挺好,就算说了她也不知道。 更何况,死过一回、灵魂穿越这种离奇经历她都经受住了,还有什么冲击能打垮她吗? 心里放宽一些,林若鱼的情绪也不再那么消沉了。 三层别墅,外加一个足够宽敞的小花园,嗯,重生的待遇很不错! 一层是客厅、餐厅和厨房,还有一间小规模的健身室。林若鱼越看心情越好,这完全比韩剧里的豪宅更直观啊,而且还是她的?嘿嘿! 来到二层,卧室旁边是更衣间,林若鱼一进去就被它庞大的面积和琳琅的摆设弄得震惊无比。我去,要不要这么华丽啊! 这么多衣服,每天换一套,也能穿三年吧? 更衣间一侧的展柜里摆放着各种款式的鞋子,林若鱼一样一样地看过去,突然停住......诶?怎么会有男人的鞋? 细看之下,不只是男人的鞋,还有男人的衣物,数量不多,都摆在一个角落里......什么情况? 看这风格,好像还挺潮的,难道说,崔研希还有个弟弟?或是哥哥? 林若鱼带着疑惑逛完了更衣间,接着她来到隔壁的书房。书房不大,贴着一面墙摆着两个书柜,书柜前方是一张长桌,桌上......林若鱼凑到前面,眯起眼盯看桌上的一个相框,她把它拿起来,仔细看了三秒,而后眼睛刹地瞪大。 权至龙? 卧槽,真的是权至龙诶! 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相片里的权至龙的身边站着的是崔研希?! 什么关系? 相片里的两人都穿着传统的韩服,权至龙没有她印象里的黑眼线,干干净净的素颜,表情是严肃淡泊的。身旁的崔研希化了妆,浅浅的笑容略显羞涩......脸蛋儿两边贴着红纸做的胭脂。 心跳的太快,林若鱼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 她哈韩,她对韩国文化不是完全无知。她非常清楚,这种男戴簇冠,女涂胭脂的扮相代表着什么....... “韩姨!!韩姨!!” 惊恐的声音唤来了路过门外的金叔,“怎么了?夫人?” “你......你叫我什么?”直到这一刻,林若鱼才把这句称呼放在心上。夫人?谁的夫人? 手心迅速冒出冷汗,她颤着手,指着照片,不太敢问出心中的问题,“我们,我们......男女朋友?什,什么关系?” 金叔刚要开口,被她一挥手制止,自顾自地否认:“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一定是,搞错了对不对?” “是的,搞错了。”金叔一本正经地回答。 “诶?” “不是男女朋友,是夫妻关系。” “夫,夫妻?” “是的。 “我?”林若鱼指指自己,再指指照片:“和他?” “是的,和权至龙先生。” “......”卧槽!   ☆、第4章 林若鱼被这个冲击,惊得浑身发软。 她跌跌撞撞地出了书房,着急忙慌地到处找日历......特么,自己是穿到哪年哪月了啊! 权至龙啥时候结的婚,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别翻了,今天是2015年3月15日。”韩姨在旁边提醒。 “不对不对,或许是平行空间出了问题......”林若鱼嘀嘀咕咕,一遍一遍地翻看日历。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要么就是她的语言翻译器出现故障了! 结婚,和她?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权至龙、g-!居然结婚了?!还是她的合法丈夫?! 憋开玩笑了好吗? 她要被玩坏了啊! 尼玛自己来韩国就想看看exo,目的很单纯呀!可是,自从救了崔研希,好像所有的节奏都乱了!命丧汉江!无故魂穿!还有一位巨星老公?! 这到底是啥旋律?有没有人来告诉她一二啊! “你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有!怎么会没有.......”林若鱼一脸苦逼状,特么林若童的房间里到处贴着权至龙的海报,她怎么可能没印象?! “他现在在新加坡,行程很忙......” “等等!”林若鱼打断韩姨的话,“他知道崔研希,不,他知道我自杀了吗?” 韩姨神情一顿,点了头,“他知道的。” “那我自杀跟他有关系吗?” 韩姨马上摇头否认,“没关系,跟他肯定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啊?”林若鱼简直想哭。 尼玛,放着巨星老公不要,跑去自杀,崔研希是脑抽了还是怎样啊! 这绝壁是大猛料! 权至龙竟然隐婚?! 权至龙竟然是她老公?! 权至龙竟然已经跟她结婚了三年!! 噢漏,没有大冲击,只有更冲击!! 林若鱼,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啊?居然穿过来就有一个现成的巨星老公! 还是权至龙!! 林若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起起伏伏的心情谁能懂? 她不是big棒的粉,但退一万步讲,权至龙的大名谁不知道? 林若童曾说,权至龙走在世界潮流的最尖端,低调绅士有才华。是,她得承认,权至龙写得部分歌曲她也爱听。偶尔在微博里看到权至龙的照片也会点开看两眼。在她心里,exo是本命,是她的心肝,但权至龙呢,他就像个不可攀的高龄之秀,她企及不了他的品味,也没空花心思去了解这个人的偶像属性是暖是酷。 嗯,于是现在莫名其妙地说,这人是自己老公,叫她怎么相信这个事实? 韩姨把崔研希的手机交给了她,她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叫“权”的联系人。大概三个月前,崔研希给“权”发了一条短信:明天回家。“权”回复:恩。 这个权应该是权至龙。 可是,三个月只有一条短信,能证明是真爱吗? 她很怀疑。 手机里还有几张崔研希的自拍,包括一张看似是从网上截下来的权至龙的杂志图片。 简简单单,毫无头绪。 不过很快的,林若鱼又把思绪跳到另一个层面上了。 她的老公是权至龙,那么,通过权至龙见上exo一面应该不难吧......? 这么一想,她就有点心花怒放了。 再一想,自己成了明星的老婆,所能获得的种种“福利”,嘴角便控制不住地上扬了。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既然是夫妻的话,她这个冒牌货会不会很容易穿帮啊? 林若鱼躺在床上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颠过来倒过去,纠结又欢喜,不安又激动,简直要达到癫狂的状态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半夜,林若鱼的眼睛依旧瞪得比牛还圆。 通过网络,她恶补了一些有关于权至龙的信息,当中包括他的绯闻对象水原西子。嗯,难道说,这是掩人耳目故意制造出来的假消息吗? 一边看,她一边打开音乐播放器,精神为之一振! 果然,听的懂韩语再听歌曲的含义感觉就完全不同了。啊嘤,韩饭最幸福了! 接着,她又不自觉地听了exo的歌,结果听着听着就跑偏了,网页一个个的换成了exo的成员......没办法,是本命,控制不住。 哎一股,还是我们俊勉最帅了,她对双眼皮的男生最有感,尤其是眼睛大还有神的,像鹿晗那样! 哎呀呀,真的真的好帅哦! 可以说,与权至龙结婚的消息冲开了林若鱼的苦闷情绪,通过这个,她又想起了exo,于是整个人都变得激情澎湃了。 明天去追星? 啊哈哈,魂穿生活要不要太美好! 睡到自然醒,林若鱼已经打算好今天要去s.m公司继续蹲点儿了。往后,她就要“常驻”韩国了,哈哈,再也不用担心见不到exo了,soeasy! 韩姨被她大起大落的情绪搞得莫名其妙,跟在她屁后催促:“小姐呀,面都糊了,赶紧下楼吃吧。” 林若鱼本想找来一件舒适的运动装换上,但是一来到更衣间,望着眼花缭乱的服饰就犯起了选择困难症。这件穿完又想试那样,根本停不下来。果然,身材好,人漂亮,穿啥啥靓,都是美美哒! 最后,林若鱼还是脱掉了华丽的连衣裙,穿上了卫衣牛仔裤,舒适方便才是她的习惯。 下了楼,吃了面,林若鱼拒绝了司机的陪送,背着双肩包走出这座位于江南区的豪华别墅群。同样的路段,同样的街景,然而心情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说实话,论繁华,韩国远远不及中国的一些大城市。街道不宽,车流拥堵,大街小巷占满了广告牌。相比中国的庞大,韩国应该算是迷你型的,但是,它可不容小觑哦!它的经济发展、现代科技,包括本国特有的文化潮流,每一项都备受全球瞩目。在这当中,韩国的造星能力最为强大,他们打破传统习俗,严谨且大胆地引领了偶像风潮,吸引了无数青少年的疯狂追捧。林若鱼就是其中之一。否则,她也不会“死”在韩国。 来到韩国最具代表性的购物天堂——明洞。 一下车,林若鱼便被眼前的巨大电子屏吸引了。电子屏上正在宣传big棒的四月新专辑,站在五人中间的权至龙,穿着彩色条纹皮草,黑色檐帽下是一张非常标准的瓜子脸,刀削似的弧度,在这个大饼脸居多的国家,是少有的小巧精致。这算是权至龙的一大特点吧?干净、淡漠、酷炫、前卫,应该都是他的代名词。 直到现在林若鱼也不敢相信上面那个男人会是崔研希or自己的老公? 那是一种完全无法逾越的距离,无论崔研希多漂亮,多优秀,相较于眼前这个国际巨星而言,几乎渺小得微乎其微。 心里想是一回事,倘若日后真的与权至龙生活在一起,林若鱼会惴惴不安,她认为,以她的个性方式,不出三天,权至龙就会甩了她。不是开玩笑! 她希望在她还没适应崔研希的一切时,权至龙暂时别出现。真的胆儿突! 一路上,林若鱼总是心不在焉地想东想西,每每看到权至龙的宣传动画或者大幅海报,她的呼吸既是一紧。不要怀疑她的真实反应。刨除“中奖”般的惊喜之外,日后的种种境遇足够她惶恐不安了。以至于,她连守在sm门口都是魂不守舍的。到超市逛了一圈儿,叹服一下韩国的物价,她便灰溜溜地回了家。她还是抛不掉骨子里的节俭,想当然,她也没能遇见exo。 “权先生已经回国了,就在今天上午。”韩姨一见到她便欣喜地向她传达了这个“好消息”。 林若鱼闻言脸一白,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他应该暂时不会回来。” “嗯?” “他比较忙。基本上,忙的时候一个月也回不来两趟。” 林若鱼稍稍安了心。 “但是,下周权先生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公公要过寿,到时候应该会回来的。” 林若鱼简直想喷人,这起起伏伏的节奏,能不能一次给她个痛快? 这回可死了死了! 冒牌货会被权至龙一眼戳穿吧? 也不知道崔研希是以什么方式与权至龙相处的?乖乖女?知性派?还是性感诱惑型? 本质上,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稀里糊涂地“嫁做人妇”,是真心没准备啊! 望着电脑里的男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安在自己身上,老公? 一想到这个称呼,牙根儿就发酸。不知道权至龙是啥体会。 嗯,要不要试探一下?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就如她坠下去的汉江一样,滔滔不绝了。 打个电话? 打电话该说什么? 每个设想,在揣测到对方的反应时,都变成了身上的鸡皮疙瘩。 攥着手机在房间里转了n圈,直到墙上的时间抵向2点,她如释重负地放弃了。 权至龙估计睡了。 然而,林若鱼却不太喜欢这样纠结的自己,在她彪悍的人生中,岂有放弃这一说? 她躺回床上,盯着手机,目光炯炯有神......她要突破一下。 想到这里,她打开简讯,试探地打上一句:晚安,老公。 犹豫了五秒钟,按了发送。 手机上显示发送成功,林若鱼腾地一下坐起来。 卧槽,真的发了?! 万一......不对!自己不该发这个短信的! 这么多天,权至龙知道她自杀了,却对她不闻不问,这说明什么...... 林若鱼的头脑骤然清晰起来.....心脏如雷撼动,她甚至可以听到它狂跳的声音。 难道说,权至龙和崔研希...... “叮铃”一声提示音,吓得林若鱼一激灵。 静默两秒,她颤抖地划亮屏幕,看到上面一句简短的回复:晚安。 然后,林若鱼炸了!   ☆、第5章 林若鱼控制了再控制,才没有把这段对话截了图,发到微博上去炫耀...... 好吧,她是脑残粉儿。 想她平凡且不算坎坷的一生,阴错阳差地成了“权夫人”,嗯,原谅她无法淡定。 这一夜,注定无眠。 凌晨三点,林若鱼钻到隔壁书房,翻箱倒柜地搜集崔研希的资料,一刻也等不了了,她急于知道她的详细情况。 一张房产证明,证实了这所豪宅确属崔研希。 一张学生简历,写明她就读于梨花女子大学,时尚设计学系。按照出生年月推算,崔研希今年应该是26岁,比林若鱼大了4岁。除了父亲崔友民,母亲申子英,崔研希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林若鱼犯起了嘀咕,从自杀到现在,足足过去了半个月,为什么她的家人一个也没出现?在国外?那总该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吧? 林若鱼很是想不通。而且,除了桌上摆的“结婚照”,这间书房内好像没有权至龙的任何东西? 啊,好烦! 接近凌晨五点,困意袭来。仍然没搞清头绪的林若鱼带着一脑子问号,载回床上睡觉去了。 貌似刚摸到周公的手,耳边便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夫人呀,起来啦,别睡啦......” 林若鱼抓住被子盖住脑袋,含糊道:“唔,让我睡一下......” 韩姨俯下身,凑到被子前说:“权先生刚刚来电话,说等下带你去抱川......” “啊,不去。” “你婆婆身体不太好啊,让你过去陪几天,权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你准备......” 林若鱼慢慢掀开被子,眯眼问:“权至龙要来吗?” 韩姨点点头。下一秒,只觉眼前一闪,被窝里的人就不见了。 权至龙!权至龙权至龙权至龙......怎么可以来得毫无预兆啊!! 林若鱼叼着牙刷满屋乱转,头脑混沌乱糟糟,她该干点什么?等下见到他,该说点什么? 匆匆洗了脸,胡乱抹了点润肤霜便往更衣间赶,最起码她得穿的漂亮点儿,得留下个好印象,得......对了! “韩姨!!韩姨!!” “诶,夫人,我在隔壁呐。”韩姨的声音遥遥传来。 “我平时喜欢穿什么衣服啊?”不能打扮得太突兀。想了想,林若鱼又问:“权至龙喜欢看我穿什么衣服啊?” 这句呼喊,成功让迈上楼梯的人转过视线,脚步一顿,换了方向,径直朝更衣室走来...... 林若鱼身穿一件蕾丝小睡裙,正蹲在柜前翻找合适的胸罩,快速比对一番,选了个粉色的丢到柜子上,又赶紧走到衣架前去找该穿的裙子,口中还喃喃自语:“清纯点儿?还是性感点?偶都尅,选择太多好麻烦......” 迟迟等不来韩姨的动静,林若鱼有些不耐烦,扯开嗓门喊:“韩姨!!权至龙他到底......”余光闪动的一瞬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点了穴,僵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离她大概三步远的距离,站着身着黑装的男人,四目相对,男人冲她弯起嘴角,然后扫一眼旁边衣架,从上面取下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递给她:“穿这个吧,我妈喜欢淑女一些的。” 之前设想好的思路在此时统统变成一团浆糊,林若鱼呆呆傻傻地愣在原地,见到“真身”的过度震惊使她忘记了反应。 直观看上去,权至龙人很瘦,没有霸气张扬的气场,也没有冷冷酷酷的表情。檐帽底下露出一圈儿亚麻色短发,帅气的五官显得很柔和,此时正含笑望着她......嗯,于是,林若鱼承认这一瞬间,自己被电到了。 “我出去等你。” 把衣服放在衣柜上,权至龙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在他离开一分钟之后,才解冻似得打了个激灵,然后捂住嘴,无声地蹦跶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权至龙诶!! 真的是权至龙!! 这一回,老娘可赚大发啦!! 约莫半个多小时,崔研希穿着权至龙亲自为她挑选的白色连衣裙走下楼梯,听说要在抱川住几天,她还提了个简易行李箱,带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权至龙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正在听金叔说着什么,不时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见到他,崔研希心里一紧,脚下跟踩了棉花似得,飘飘忽忽地走过去,“我,我准备好了。” “哦,稍等我一下。”权至龙回过对她说:“我有一些事要跟金叔谈,车子停在外面,你先过去吧。” “内。”崔研希掐着嗓门规规矩矩地一点头,踩着高跟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出去...... 淑女就该是这样的吧? 当了二十几年的女汉子,忽然“转型”做淑女,真真是各种不习惯啊! 深吸一口气,崔研希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股清香顿时笼罩而来。车内开了空调,沁沁凉凉的,想起那些追车跑的粉丝们,还有守在车前不断自拍发博炫耀的妹纸们,崔研希伸手摸摸舒适的真皮座椅,再看看驾驶座周围的各式摆件,内心不由一阵激动。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坐在权至龙的车子内,哎一股,这得积了多大的福报啊! 车门被打开,崔研希赶紧收起自己的花痴相,端端正正地坐直身体。 “我们出发吧。”权至龙坐到驾驶座上,开始发动车子。 崔研希坐在他的斜后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侧颜,紧张得只咽口水,“那个......你今天没有行程吗?” “有。”权至龙娴熟地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庭院,“我母亲身体不太好,等下把你带过去,陪陪她,我就回来。” “那,我要一直住在那里吗?”崔研希更紧张了。 “嗯,我下周去接你回来。”说着,权至龙透过后视镜看看她,“你以前也去住过的,不是吗?” “呃......” “哦,对了。我听韩姨说,你失忆了?” 没有多少关心,也不像在质疑什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反倒让崔研希没了底气,有些心虚地说:“嗯,记不太清了。” 权至龙温温和和地笑,“还能记得我,不错。”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沉默到崔研希想脱口说出自己的秘密。 可是她不敢说,说了的下场可能是权至龙会把她从车上撵下去或者直接带她去看精神科。她不敢冒险。 五点钟睡觉,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便被叫醒,崔研希很困。车子驶上高速,平坦的道路加上舒适的空间,营造了安眠的氛围。靠在后座上,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见她睡着,权至龙调低了广播的音量。 巨星给当“司机”,崔研希根本睡不踏实,隐约知道车内的音乐声小了,心里暖洋洋的。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清醒与昏沉当中,隔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一下,半梦半醒间,听到熟悉的有力的强节奏,微颦的眉渐渐舒展了,正在享受时,音乐却突然没了? “诶,别停啊......”不悦的声音刚一出口,崔研希便惊醒过来。 “你喜欢exo的歌?”略显讶然的视线透过后视镜探过来,崔研希精神一震,含糊道:“偶尔,偶尔会听一听。” “哦?你以前会嫌它吵的。”权至龙呢喃一句,重新按开音响,exo的《咆哮》顿时充斥车厢,青春动感的声音整齐划一,只是崔研希已无心欣赏。她没看到前方男人微微扬起的嘴角,一颗心七上八下,十分难安。 幸好,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抵达。车子爬上山道,山道一旁是清丽的河水,另一旁是树木环绕的青山,景致优雅,空气纯净。崔研希趴在窗前张望,一段距离以后,视野里出现几间白色的别墅,别墅整体层次分明,方方正正的格局很有现代气息。她平时很少关注权至龙的消息,所以并不知道这里是他送给父母的度假山庄。 “这里好美啊,依山傍水的......” “研希。”权至龙停好车子,认真地看向她。 “诶?”心跳得好快! “我的父母不知道你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包括你失忆的事,所以.......” “哦,我懂,我明白。”崔研希难得机灵一回,麻利地说:“就是说,要隐瞒这些呗?不让他们知道。” 权至龙点点头,“你不记得的事,不要问也不要说,他们也不会追问你。只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我就接你回来。” 崔研希傻兮兮地笑着答应,权至龙认真的样子好帅哦~! 开门,下车。权至龙从后备箱里提出行李交给崔研希,自己拎着一些营养品,同她往别墅走。清风徐徐,四周空旷且幽静,崔研希掩不住好心情地东张西望。 “那是我爸爸。”权至龙遥遥指向站在二楼阳台上的中年男人。 “我要叫他爸爸吗?” “当然。” 说话间,阳台上的男人似是有感应地抬头望过来,见到他们,马上露出笑容,向他们招招手。 崔研希一激动,也跟着挥舞手臂,笑得比花儿还灿烂,“阿爸~!” 这一声呐喊,令权至龙登时变了脸,不敢置信地望向她。 “哦,来啦~!”权爸爸的声音浑厚可亲,放下花洒走到栏杆前,“一路上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崔研希仰着小脸,笑眯眯地说。 “嗯,快进屋来。” 崔研希应一声,刚要抬脚进门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诶?” “你......”权至龙微微皱了眉,探寻的目光,似是困惑又像在琢磨什么,然而权衡一下,他没有问出口,放开了崔研希,说:“走吧。” 崔研希莫名地看看他,随后跟他进了院子。 权爸爸和权妈妈多日没见儿子,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拉着他问东问西,心疼在外奔波的儿子。一家人看上去其乐融融,崔研希便愣在一边跟着傻笑,如果可以,她好想拍几张照哦。 “咔嚓”一声,使权至龙敏感地看过来,崔研希举着手机对他说:“笑一笑嘛。” 权至龙没有笑。黑黑的瞳仁不动声色地望过来。 从他今早见到崔研希的第一眼开始,这种感觉就很强烈,十分不踏实,又说不清问题出自哪里。他有点犹豫,不知道带她来见父母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6章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权妈妈的手艺不错,筹备了一桌子的美食。崔研希第一次吃到正宗的韩餐,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要控制,要端庄,但她还是吃了两碗米饭,外加一大碗汤,撑得直摸肚子,“我,我吃饱了,爸爸妈妈。” “哎一股,这孩子生了病,胃口好得不得了呢。”权妈妈摊开生菜,包了烤肉和酱料递过来,“在吃一个,啊~!” “啊~!”崔研希知道在韩国长辈喂得东西不能拒绝。一张小嘴塞得满满当当,心满意足地大嚼特嚼,“好吃,嘿嘿!” “看看,多有福气的吃相。”权妈妈指挥道:“至龙啊,你也多吃一点。” “我吃饱了,妈。” “你才吃了半碗饭?啧啧,还赶不上一个女孩子的饭量呢,快把这些都吃了,别剩下!” 崔研希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有些幸灾乐祸地瞅过去,正好对上权至龙的目光,赶紧眯起眼鼓励:“多吃一点,身体棒棒哒。” “你以前从来不吃主食的。”权至龙的声音不高,却一下子把身旁的人噎住了。 崔研希只觉没嚼完的菜包哽在喉咙里特别不舒服,眉头一紧,差点没呕出来。 “这?这是怎么了......”权爸爸望向捂着嘴急急往外冲的人,看看儿子,关切地问:“研希得了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不严重,已经没事了。” 反倒是权妈妈的表情非常新奇,只是碍于崔研希走回来,勉强按捺住了。 “你们结婚也有三年了吧?”一顿饭快结束,权妈妈终是没忍住,神神秘秘地看向两人,低下声音说:“好好养养身体,要个孩子吧?” 崔研希闻言一颤,权至龙倒还淡定,笑着点点头。 “可不准敷衍我们!”权妈妈伸手拍他一下,继续怂恿:“研希现在也不忙,趁年轻要个孩子,身体也好恢复!妈妈是过来人......你不要总是笑啊,臭小子!” “我知道了,妈。” “知道有个屁用,要努力啊!”一谈到这个话题,权妈妈就特别积极,“你看你忙得颠三倒四,瘦的跟个什么似得......有了孩子我和你爸来带,不会影响你们事业的,听见没有?” 权至龙一再点头应允,表示会努力,会积极的要孩子,权妈妈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过,身旁的崔研希就不太好了。 让权至龙给她当“司机”就很“折寿”了,尼玛,还要生孩子?咋生?这这这.....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我明天要去中国,下午得回公司跟大家碰个头。” 一听到中国,崔研希立马看过来,本能地问:“我能去吗?” “你不能。” 崔研希微微嘟起嘴,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对方,“我想去......”她的祖国啊! “你不能去。”权至龙很坚持,用眼神暗示她,说:“你要留下来,陪爸妈。不要任性,嗯?” “......好吧。”崔研希坐在沙发里,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 权至龙走过去揉揉她的发顶,语气说不上是温柔还是承诺,“下次带你去。” “真的吗?” “嗯。” 送权至龙出门的时候,崔研希像个刚被父母送进幼儿园的孩子,跟在他后面一再嘱咐,“你要早点来接我啊!” “嗯。” “那我有事儿可不可以给你打电话啊?” “可以。” 目送权至龙离开,崔研希苦下脸。留她一个人,要怎样应对啊?她心里很没底。 不过,以权父权母对她的态度来看,崔研希这个儿媳似乎挺讨喜的。 度假山庄面积不小,趁老人家午睡,她一个人到处逛逛。除了私人房间,度假山庄还对外接待,每个房间都很有特色,有能看到山景的,有能住在河面上的,阳台宽敞明亮,再看看入住价格,崔研希忍不住咋舌,黑人哦! 但是权至龙不缺壕粉,只要有价就不愁没人,嗯,果然是明星最赚钱啊!没记错的话,刚才权至龙开的是宾利,父母住的是这依山傍水的度假山庄,家里则是江南区的豪宅别墅,人生要不要如此得意啊! 而且,权至龙还有妻子,啧啧啧,啥都有了,就差孩子.......孩子? 崔研希犹自脑补某些场景,羞得直跺脚! 结果一回头,正好看见一只沙皮狗木呆呆地瞅着她,“......”权至龙养的狗? 不远处便有一个木头搭建的狗窝,狗狗是棕色的,眼睛很小,松松垮垮的皮堆了好多褶皱,“好丑哦......” 那狗似是听懂了她的话,哼哼着拧动身子,慢悠悠地晃进窝里。 “嘿?还不理我了。” 崔研希跟着它,蹲在狗窝前往里看,也许是褶皱太多的缘故,狗狗看着满似愁容,懒洋洋地瞅瞅她,趴在窝里不动弹了。 “你的主人是权至龙吗?” “......” “我是权至龙的老婆哟!” “......” “你叫什么名字呢?” 狗狗掀开眼皮,像在看个神经病。 下午,崔研希用手机搜了搜,才知道这条狗叫“家虎”,是权至龙的爱宠。而且它是唯一一个走过mama红地毯的狗,还和权至龙拍过mv和广告? 当只明星的狗,都能如此牛叉,简直堪称“狗界”的荣耀啊! 想到此,崔研希赶紧到狗窝里把家虎牵出来,细细地抚摸(膜拜)一番,“原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话说,你是不是见过exo了?不要这么酷啦,瞅我一眼,嗯?” 家虎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自从知道了它的真实“身份”,崔研希便自行推翻了之前对它的“差评”。嗯,憨憨的模样还挺可爱,也不像愁容满面了,性格也很酷! “研希呀,你在那里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哦,我在跟家虎聊天。” “唉哟,它哪儿会跟你说话啊。”权母从冰箱里捧出一个大大的密封罐,踉跄着往桌边走。崔研希见状,赶紧过来帮忙,这点儿眼力见她还是有的。“哇,什么东西这么沉?” “这里有几样泡菜和我腌得酱牛肉,留给你和至龙吃。”说着,权母打开密封罐,从里面拿出几个小盒,闻了闻味道,尝了一下,“嗯,还差些时候。” “妈,您不是身体不好吗?”崔研希说:“这些我来帮您做,您歇一歇。” “你怎么行呢,大小姐。”权母笑了笑,“你呀,有这份心,我就欣慰了。” 崔研希不服,“我真的可以,我很会做菜的。” 权母诧异,“你上次来还说什么都不会呢,这才隔了多久?怎么,最近在学厨艺吗?”不等崔研希回答,权母便露出欣喜的模样,看得出来,不会做家务的儿媳应该是她的一块心病。 “哦,我看了一些书,也试着做了一些......” “那至龙爱吃吗?” “他,他还好吧。” “哎一股,我早就说不能什么都依赖佣人,自己动动手,做饭其实很简单嘛。” 崔研希心不在焉地跟着附和,一愣神的功夫,又想到了很多问题。没人帮她回忆崔研希的过去,脑子里都要被问号塞满了,却不能问出口。 权母对她很好,聊家常时和蔼又幽默,干活麻利,一点也不像身子不适。她的血压偏高经常犯头疼,去医院开了药,回来照样忙前忙后,一刻也不愿清闲。按理说,以权家的生活条件足够她享福到老,崔研希想不通也劝不听她。 “至龙这么小的时候,”权母用手在腰下比了比,“我就带他到处跑通告了,起早贪黑,风雨不误,像个陀螺一样一直转悠,转悠到他成功,我也老了,但就是闲不住,让我躺在床上倒不如让我干点儿活,哎呀,就是操劳的命,改不了了。” 但凡提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权母总是掩不住自豪地滔滔不绝,或许当中的心酸与喜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吧。说不听,崔研希便帮她一起做,当林若鱼的日子里,家务活她可没少干,洗衣做饭买菜刷碗,每一样都能轻松拿下。不过现在,她是崔研希了,崔研希是富家小姐,一看这芊芊玉手便知她是养尊处优的“自理小白”,所以,突然开挂肯定是不科学的,她只能谦逊地跟着打打杂,陪权母聊聊天,顺便再逗逗狗? “家虎,啧啧啧...过来过来......” “那狗呀,就听至龙和他爸的指令。” “这么牛?” 崔研希拿着一片肉挨过去,家虎瞅一眼,吃了,然后还是不理她。 “它跟你生分,你多带它出去溜溜,熟悉了自然就跟你亲近了。” 于是晚饭后,崔研希特地换上了运动装,带着狗水和狗粮,牵着家虎出去散步了...... 家虎看着温顺,可一出院子,崔研希就被它牵着走了。 “慢点,家虎......” “哟,这是家虎啊!” 一声诧异地惊呼,伴着几个脚步声接近,三个打扮时髦的女孩一下子将家虎围住,蹲在它旁边又是虎摸又是拍照,稀罕得跟什么似得。 “哇塞,至龙偶吧的狗诶。” “啊,好可爱。好萌好萌哦!” 崔研希不屑地撇撇嘴,瞪眼说瞎话!这丑狗除了有个身份显赫的主人外,哪有她们讲得那么夸张? “欧尼,您也是房客吗?”其中一人抬头问。 崔研希马上和颜悦色地点头,“是啊。” “欧尼好幸运啊!”那人不平道:“我们找了家虎一下午,都没找到它,你还能牵它出来玩儿。” 你们当然找不到,因为家虎一直在我房里。崔研希得意地想。 度假山庄对外与私人空间相隔,所以这些女孩并不知道,权至龙中午来过这里。见到家虎她们就已经相当知足,激动劲儿甭提多嗨皮了。 崔研希旁观了一会儿,打算牵着家虎离开,女孩们很不舍,尾随着她们,口中还至龙偶吧,至龙偶吧地叫着。 崔研希有些恶趣味地想,一条狗就让你们如此激动,要说我是权至龙的老婆,你们不得跪舔啊? 当然,跪舔肯定是不能够的,横尸街头倒是大有可能。 没了尾随者,崔研希牵着家虎悠悠达达地往山林边儿逛,潺潺的河水近在咫尺,周遭景致优美。崔研希解开狗链,让家虎撒欢地跑出去,又从包里拿出水和狗粮放在地上,自己则坐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僻静与悠闲。 话说,这权至龙真会选景呢......听说他去了哈尔滨? 哈尔滨......离她家不远呢。林若童会去吧?尽管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刚“过世”,但这应该不会影响她去看演唱会的心情。 呵呵,做几辈子的梦,她也梦不到自己会成为权至龙的老婆,有够离奇的。 她毫无头绪,接下来的生活要一如既往吗? 从今天权至龙对她的态度来看,她们的“夫妻关系”应该不是很糟糕。想到那人淡淡一笑,心里不由一暖。之前没觉得他长得多帅气,而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总会时不时地蹦出那张脸,觉得那干净的五官组在一起特别好看,看着舒服。 抛却耀眼的身份,私底下的权至龙原来是这样的平和啊...... 崔研希弯起嘴角,认为自己太幸运!虽然她不是big棒的vip,但是莫名其妙的成为权至龙的老婆,整个大韩民国乃至全世界就属她一人吧? 这馅饼砸的她有点晕,嘿嘿嘿。看看那些粉丝们对家虎都那么热情,权至龙的人气.......对了,家虎呢? 崔研希左右张望一下,猛地站了起来。 卧槽,家虎呢?!   ☆、第7章 明早要搭乘班机去哈尔滨,晚上七点,经纪人把big棒召集到工作室,说明演唱会的行程编排。 下午的时候,big棒已经完成了在韩国的最后一次彩排。出道近十年,巡演对他们来说,几乎是驾轻就熟。他们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磨砺与殊荣的沉淀,使他们从年少的青涩蜕变出男人的沉稳。 这个平均年龄为27岁的男子团体,由五人组成,又以权至龙为首。十几年的友情积累,默契与担当,是他们一成不变的宗旨。他们经历过波折,也承受过坎坷,其中,身为队长的权至龙兼顾数职,从制作人到词曲人再到优秀的rapper,他囊括了所有音乐人的天赋与才能。凭着一股执着与认真到苛刻的行为态度,五个人齐心合力,成功占据了韩国乃至全球音乐领域的顶尖地位。 十年间,他们历练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而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的友情和坚持梦想的决心。旁人看来,荣耀的光环已是高不可攀,但其实,刨除工作之外,他们跟其他同龄人差不多,甚至可能比同龄人玩得更欢脱。私底下,他们会自觉隐匿偶像的身份,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爱说爱闹,偶尔也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闹脾气。唯有面对工作,面对舞台,他们才会拿出真正的干劲儿,力求完美地呈现给大家发光发热的big棒。 当然,在这当中,他们还拥有一个秘密——一个经纪人和他们五人共同保守的秘密——权至龙已婚的事实。 别的国家他们不清楚,但在韩国,对idol恋爱极其苛责的本国粉儿,是绝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恋爱都不行,更不要说是结婚,用胜励的话说,“假如公开了,你就找个犄角旮旯自我引爆吧,那样还能死得痛快些。” 这话一点不夸张,单是想到那场面,所有人都替权至龙捏把汗,唯独他自个儿,悠哉哉的,好像不甚在意。就跟他当初云淡风轻地说出“我上周结了婚”一样。 可想而知,其他人是有多震惊。 震惊之后是一系列的盘问,权至龙只回答了一句“不是奉子成婚”,其他一概封口不谈。而且,权至龙把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到位,权夫人又是深居简出,夫妻生活简直低调到寻不着蛛丝马迹,别说是被蒙在鼓里的媒体们,就连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队友都开始怀疑权至龙是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哪有结了婚不在一起生活,且从不联络的? 直至半年后,在按捺的好奇心与期待指数攀升到爆表时,他们才有幸瞥见“权夫人”的真容。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按理说,不是奉子成婚那就是真爱咯? 那么,说明真爱的权至龙的妻子,总要有些过人之处吧? 权至龙是顶尖艺人,粉丝遍布全球,他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路人就结婚吧? 然而,他们却失望地发现,权夫人除了有一张称得上漂亮得脸蛋儿以外,她其实是个内向的,甚至有些孤僻的人。作为兄弟,他们来到权至龙的新婚居所,受到的待遇不是热情相迎,而是对方漠然的冷遇和看见他们便转身进房的背影......这说得通吗?待客礼仪呢?教养在哪儿? 那一瞬间,他们突然就懂了权至龙平淡的笑容里隐藏的些许无奈,“别问了,你们看到就知道了。” 他们看到了,也死心了,再也不期待! 剩下的只有好奇,但想想权夫人的态度,也懒得再追问。 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过日子,与他们何干? 所以,再听见权夫人怎样怎样,他们便自动屏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无视。 “研希失踪了?” 经纪人一离开,权至龙就回拨了刚刚按掉的电话,是权妈妈。 “哎一股,让她出去遛狗的。狗回来了,但是人没回来,这天儿都黑了,我又没她电话......” “好,我知道了。”权至龙简短地打断母亲,“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妈。” 挂断电话,权至龙滑动手机屏幕寻找联系人,当中眼皮一掀,看向嘚嘚瑟瑟一脸幸灾乐祸的胜励。胜励冲他扬起嘴角,“老婆丢了?” 权至龙没搭理他,拨通了崔研希的手机。 长音刚响了一半,电话便被接起,哭音紧跟着传来,“权,权至龙......家虎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略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 “我,我也不知道,刚刚明明还在的,一转眼就没了......”崔研希边说边拨开横在身前的枯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林里走。 “失踪多久了?” “大概...大概两个小时?”天都黑了,她只顾着找狗,没留意时间。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忙,我,我怕你分心。”怕是真的,一是怕惹怒权至龙,二是怕惊动权家父母。他们那么宝贝家虎,唉哟,丢了命也不能丢了它啊!咋整咋整!崔研希越找越心焦,越找越绝望。 电话那头的权至龙垂眼盯着自己的手指甲,慢慢扣掉一小块死皮,说:“如果找不到就回家吧。” “不行......应该可以找得到的啦。” “你注意安全,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略带冷漠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更不安,把手机揣回兜里,崔研希继续抹黑前行,“家虎!家虎!祖宗诶,你在哪儿......” “你们说,生了一场病,性格会不会大变?”权至龙问。 “多大的病?” “譬如......”权至龙认真地想了想,“脑子进了水?” 大诚一听,眼睛都笑没了,“哈哈哈,那脑子有没有被门夹?”说着,还双手击掌做了个“夹”的动作。 其他人也跟着笑,只有权至龙笑不出来,跳汉江本来就该进水嘛。 “你在说弟妹吗?”崔圣贤问。 权至龙摇摇头,否认了。“她挺好的。” “她那性格,变能变成什么样?”东勇裴撇撇嘴,语气不屑。 崔圣贤则笑叹一声,深邃的眼若有似无地瞥过来,“不过呀,这弟妹挺好,弟弟可不咋地。明明知道狗没丢,还让人家去找,安的什么心?” “对呀,权腹黑。” 胜励挨近权至龙,不怀好意地挑挑眉,“夫妻闹矛盾了?” 权至龙抿着嘴默不作声,想着什么想得出神...... 一个多小时后,遍寻无果的崔研希满是疲惫地回到度假山庄,除了老实交代,她别无他法。她想过报警,但又不知道韩国警方会不会受理狗狗失踪的案件,想来想去,她还是硬着头皮回来了...... “哎呀,研希啊,你去哪儿了啊!”权母一见到她,便急切地迎上来,“我都担心死了。” “妈,我......”话一出口,崔研希就看见了围着权父打转的狗,嘿!可不就是家虎嘛! “它怎么在这里?” “就说是呢!你说你遛着狗,狗自己回来了,主人却不见了,这怎能不让人担心呐!” “不是,妈,我刚刚一直在找它啊!”崔研希糊涂了,什么情况啊? “找它?家虎聪明着呢,它能自己找到家的,你说你,怎么不给至龙打个电话呀。” “我打了啊......” “我一个小时前就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不要我担心,会跟你联络的。” “他没说啊......” 婆媳俩越唠越糊涂,一旁的权父也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管怎么说,研希肯定累了,先让孩子休息一下吧。” 在外奔波了一晚上,崔研希的运动裤和鞋子都受到了剐蹭,一身脏兮兮,显得十分狼狈。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却没一个人来告诉她为什么? 权至龙是怎么想的? 按照时间推算,他分明知道家虎已经回家了,可他没说,还任由她在漆黑的山林里到处找狗? 想想那淡漠的语气,崔研希越想心越凉...... 别墅的三层,有一个预留给他们的房间,像是客房一样的地方。房间很干净,床和沙发都是新的,桌上摆着电脑,崔研希进门之后,先去洗了澡,再从行李箱里拿出家居服换上,然后坐在窗前,继续思索这谜团似得经过。 窗户上映出的影子纤细瘦弱,崔研希用手拨弄下长长的卷发,果然是人漂亮,连发愁的样子都透着一股忧郁美。本想魂穿了,重生了,有个巨星老公,有个好身世,是件离奇又幸运的事。搞不清楚状况,她就装糊涂呗?可是家人不闻不问,老公又“冷暖无常”是几个意思? 早晨还暖洋洋的把她电得七荤八素,晚上就高冷无情地弃她于山林不顾,敢情家虎比她更重要? 一只狗而已诶! 是,权至龙的狗,地位不一般! 但是,狗再怎么尊贵,会比人重要吗?更何况,她可是权至龙的老婆诶! 有没有搞错啊大哥? 你稍微在意一点我的感受,都不会让我在乌漆墨黑的山林里涉险诶,你的这种做法是想告诉我,家虎很重要,我是死是活都要保它周全吗? 崔研希很不开心。 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她的家人、权至龙,包括他的狗,似乎都不怎么待见她,她是可有可无的? 算了,不想了。 纠结得头疼。 掀开被子,崔研希躺在床上,一双美目静静地望着身旁的另一只枕头......权至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还有,崔研希自杀真的跟他没关系吗?   ☆、第8章 见到权至龙之后,崔研希的心境在一天之内起了几个变化,从雀跃激动到迷茫心冷,就连做个梦,也是追着权至龙又哭又喊的...... 睁开眼睛已是日上三竿,崔研希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心里还在为那个梦境感到憋屈。皱着脸下了床,简单洗漱一番,把头发绑成高马尾,推开门的时候,讨喜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妈,抱歉哈,我昨天睡得有点晚了......” “没事,看你睡着,早饭我和你爸已经吃过了,给你留得在厨房里,我等下给你热热......” 崔研希连忙拉住走向厨房的权母,“我自己来就好,妈,你快坐这儿歇歇吧。” “你会用煤气吗?” “会的,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嘛,我还给至龙做过饭呢。” 权母还是不放心,跟着崔研希来到厨房,看她拧开开关,娴熟地调火、翻炒,不禁诧异道:“哦么呀,真的是学会了不少呢~!” 崔研希回头一笑,“这点小事儿难不倒我的。” “至龙他事业忙,家里的事交给你,你得多费心呢。” “哪儿得话呀,妈,至龙忙他的,家里还有佣人帮我呢,没什么操心事儿。” 权母点点头,眉眼中有了欣慰。要说这媳妇,当初她是不太满意的。至龙的事业刚见起色就说要结婚,她苦劝几天,病了一场,最后还是没能阻止。 不是当父母的偏袒孩子,她在见到研希的第一面,就觉得她配不上至龙,除了家世好一点儿,各方面都跟至龙相差悬殊。 研希话不多,性格腼腆,身为豪门千金更是养尊处优的啥活不会,她很不甘心,再一想这是儿子的选择,也只能无奈忍下。以往叫研希来过几回,每回这孩子都是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饭菜上桌才蔫蔫地吃几口......唯独这回,研希好像有些不同? 不但话多了,笑容也开朗了,还学会了做饭? 说实话,她没有腐朽的观念,心疼儿子是一方面,但若儿子真心喜欢,她定会支持祝福。 如今看到研希有所改变,她自然是欣喜的,不论门第还是性格,只要两个孩子过得好,她比谁都开心。 其实,崔研希也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的。她看得出来,这个婆婆对自己不甚满意,又碍于什么原因,一直隐忍着不说,单单是面上闹个混合罢了。 生个有出息的宝贝儿子,应该是一个女人最值得自豪的事。婆婆整天把“我们至龙”挂在嘴边,夸他孝顺有才华,又担心他事业遇见不顺,整天像个忠粉一样守在电脑前,对儿子品头论足再忍不住夸赞一番。 架不住婆婆的“语言渲染”,不得已,崔研希也注册成为了big棒官方后援会的一名粉丝,为了讨婆婆欢心,她还花钱充了值,预定了两张bb的新专辑还有他们的应援周边。 身在曹营心在汉呐!每天要跟婆婆装作很崇拜big棒的样子,可事实上,她一直惦记着心水的exo啊! 只有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门,她才能偷偷登陆下微博,对着那些帅气的欧巴们虔诚又无奈地膜拜一番,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时间一晃,过了一周。 在这当中,她循规蹈矩地做个乖媳妇,孝敬公婆,善待家虎,不出门,不闯祸......不搭理权至龙! 巨星了不起啊? 巨星就可以随便折腾人? 老娘不乐意,管你是权至龙还是什么鸟,不理你就是不理你! 三天前,结束巡演回到首尔的权至龙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顺便想起了被自己“遗弃”在度假山庄的妻子,不闻不问肯定说不过去,假意关心一下吧,崔研希根本没领情,电话没接,短信没回,算作是夫妻冷战吧? 话说,这自杀一回,气性倒是涨了不少。 权至龙是真没那闲功夫去琢磨崔研希的小情绪,整天忙得颠三倒四,直到父亲寿辰的前一天晚上,他才驱车赶回度假山庄,到达目的地,已经接近十二点。 权母知道儿子要回来,没去睡,就坐在客厅里等。没办法,自从权至龙有了名气,母子间想见一面比粉丝见偶像还难。 “妈,不是让你不要等我嘛。” 见到风尘仆仆的儿子,权母疲惫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围着儿子团团转,“我最近总失眠,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你吃饭没?我给你做点吃的?” “这都几点了,我不饿,你快歇着吧。”权至龙蹲下身,家虎马上跑过来,在他膝盖蹭了蹭。揉揉它的头,权至龙把它抱进怀里,笑容宠溺地瞅着,家虎凑上前舔了舔他的鼻尖,一人一狗显得亲昵无比。 “唉哟,多脏啊,快把它放下吧。” 权母好说歹说才把家虎从权至龙怀里拎出来,赶回窝里之后,又转头嗔怪道:“好不容易回来了,不看老妈,不看媳妇,就冲这狗使劲儿,它是能养活你还是能给你生孩子啊!” 权至龙咧嘴大笑,撒娇似得环住母亲,软言哄道:“好啦好啦,你最重要。” “你少搁这儿忽悠我。”权母故意板着脸,“媳妇放我这儿,你就不管不问了?这是让我省心的吗?” “怎么?研希惹你不高兴啦?” 权至龙用下巴抵住母亲的颈窝,语气微微发沉:“有什么不顺心你告诉我,我去教训她。” “什么教训不教训的,不成个样子。”权母是明白人,她可不想制造夫妻矛盾,“研希可比你懂事多了,整天陪着我,哪像你没心没肺。” “好啦,您赶紧去休息吧。”权至龙放开母亲,“给你带来的补药要经常吃,有助于改善睡眠。” “你真的不吃点儿东西?” “不吃了。” “那你也赶紧休息,不许去玩儿狗了。” “知道啦。” 安顿好老妈,权至龙边解开外套边往三楼走,这个时间,估计研希早就睡了。来到门前,他轻轻拧动门把......没拧开? 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权至龙耐着性子轻叩几下,等了几秒,又加大力道地拍拍门。 崔研希在浴室里就听到了敲门声,想着这么晚了,不是权母出了什么状况吧?她迅速擦干身上的水渍,围上浴袍便走了出来,“是妈妈吗?”自己这一身面对公公会很尴尬的,所以来到门前她特意问了一句。 “是我。” “......权至龙?” “嗯。” “......(⊙o⊙)!” 得到证实,崔研希先是一怔,而后像遇到“警察查房”一样,惊慌失措了。 “等,等等一下!” 站在门外的权至龙只听房间里一阵扑腾,静待一分多钟,房门被打开。崔研希穿着睡衣,稳稳当当地立在门前冲他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多少有点喘,脸蛋儿红扑扑的,仿佛刚跑完八百米。 “你还没睡?” “哦,刚在洗澡,马上就睡......” 崔研希心虚地随着权至龙一起环视房间:电脑刚关机,电源还没拔,桌上没有零食,但隐约可见一些碎屑,被子上散落着来不及收起的浴袍和一只没来及穿的胸罩...... 崔研希眼疾手快,赶紧把胸罩扯过来,丢进行李箱,回头尴尬地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权至龙故意无视掉她的动作,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看来你住的挺习惯的。” “还好。” 虽说这几日分分钟腹诽权至龙,可当人来到自己面前,那种平淡微冷的气势,还是小小地震慑了她一下。使她一秒破功,成了乖猫儿。 似乎明星都给人一种距离感吧? 崔研希怎么说服自己,都没法跟这人亲切起来。 短短一周的功夫,权至龙的发色又变了,带点深咖的黑发,比之前更有层次,一张帅气的脸,凸显出他不凡的气质。他人很瘦,平整的双肩把一件白衬衫撑得非常有型,衣服上的几颗黑钻纽扣点缀得恰到好处,干干净净的,精致且不失贵气。腰上卡着gd字样的皮带,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紧身长裤。整体看上去,与电脑上的平面图没什么区别,可看似一样却又略显不同。抛却那些作秀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神情有些淡漠,说起话来很随性,是一种介于柔和与冷漠当中的模糊感——他有可能冲你弯起嘴角,也有可能面无表情地当你是透明? 崔研希很费解,越是好奇越是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被人“耍”过一回,她就长记性了,无论这男人是善是恶,她都得小心提防才是。 权至龙哪知道崔研希在盘算什么,行程紧凑再加上赶路到这儿,他很疲惫,吩咐对方早点休息,自己则拐进浴室去冲澡。 等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水流声,崔研希发现,新的问题又来了...... 夫妻? 那么,等下,她要跟权至龙同床共枕咯? 哦么! 这个问题很尖锐啊!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然而激动之后,便是紧张、不安、惶恐、窒息...... 万一权至龙要跟自己......啊啊啊啊啊啊,不行啊!她还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呢!! 一定不行,她要坚守阵地!不,是坚守节操!啊啊啊啊啊啊,好乱好乱...... “你在干嘛?” 身后骤然出现的声音,使陷入臆想不断甩头的人差点扭断了脖子,“呃......睡前运动。” “赶紧睡吧。” 权至龙披着浴袍,头发还滴着水,走过来从床上拿走其中一只枕头,淡淡地说:“我睡沙发。” “诶?” 疑惑的声音令权至龙顿住脚步,“怎么?” “没,没怎么。” “晚安。” “......晚安。” 怎么就去睡了沙发呢? 关了灯,屋子里陷入昏暗,崔研希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之前的权至龙和崔研希也是这样“分居而眠”的吗? 好奇怪哦。 嗯,有问题......   ☆、第9章 崔研希不知道换了身体以后,自己的睡眠习惯会不会有所改变。以前,她喜欢骑着枕头睡,听室友说,她偶尔会打鼾和磨牙,但不经常。 为了不让权至龙看到自己“过分”的睡相,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沙发离床只有几步远,中途她睁眼瞄了瞄,发现倦在沙发上的人睡得很安稳。直到天快亮,权至龙接了一通电话,不知对方是谁,只听他说父亲过寿,返回首尔会很晚。挂了电话,权至龙又躺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洗漱,来到桌前打开电脑...... 崔研希望着他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起来,但抵不过泛滥的瞌睡虫,最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醒来,房间里已经没有权至龙。 看看表,九点! 她连忙爬起来洗漱,想着今天公公过寿,一定得拿出点儿样子来。精心盘了头,化了清雅的淡妆,选了一条珍珠色的长裙,崔研希站在镜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推开门......三秒之后,又被人推了回来。 “妈?” “唉哟,至龙这个糊涂虫没告诉你啊。” “什么?”崔研希一脸迷茫。 权母面有愧色,“家里来了客人,那个,你的身份......你也知道的,这种场合你得回避一下。” “哦...我明白了。”崔研希傻傻点头。 “对不住了啊,研希呀,你是乖孩子,懂得识大体,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权母疼惜地摸摸她的脸蛋儿,安慰几句之后,便提着厚重的裙摆匆匆地走了出去。 崔研希被留下了。 她没啥委屈的......隐婚,本就很敏感,需要谨慎行事,否则一旦暴露那就麻烦了,是她疏忽了这个问题。再者说,她本就是“冒牌货”,有什么可委屈的? 只是,心里有点堵,不太舒服。 感受是骗不了人的。 崔研希呆然地坐在床上,突然有些心疼死去的“崔研希”了。 来给老爷子过寿的,有家里的实在亲戚,还有权至龙的合作伙伴,成员中的崔圣贤和大诚也赶来了,还把从中国带回来的字画送给了权父。 权父很开心,全程笑得合不拢嘴。家里的女客们准备了一大桌的丰盛餐食,院子里也摆好了烧烤架:地道的烤肉,鲜美的菜肴,还有水果和酒品,里里外外热闹非凡。有闻讯赶来的粉丝守候在外,权至龙心情大好,送了一些蛋糕给她们,还跟她们拍了照才返回院内。 寿宴进行到一半,有音乐响起,是那种传统的朝鲜族民歌,大家欢喜非常,跟着节奏载歌载舞,玩得不亦乐乎。 楼下的热闹,突显出楼上的寂寥。崔研希站在窗前,安静地看着那些洋溢的笑脸,发现,原来权至龙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好吧,她也得找点儿事做。 站在这里自哀自怜是不对的。 电脑没关,她戴上耳机,打开播放器,把音乐调到最大,以动感的节奏掩盖了喧闹的一切。 嗯,好听! 从小到大,不顺心的事儿遇见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在这当中,她练就了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天大的事儿,心情糟糕一阵也就平复了,没啥大不了的! 点开exo二辑的宣传图片,崔研希立即抛开烦恼,绽放出星星眼,哎一股,偶吧好帅好帅...... 从抽屉里拿出昨晚没吃完的薯片,崔研希美滋滋地盯着电脑屏幕,心神荡漾地浏览着。 她是团饭,各有特色的组合成员,每一个都让她爱到骨子里,谁也不舍得放过,真心喜欢...... 终于找到一组她最爱的图,崔研希腾出一只手点动鼠标,按了转发微博,在上面打上中文:嗷~跪舔跪舔!么么偶吧,真的好帅好帅,超爱你们内~! 然后,一击回车,屏幕上显示“转发成功”。 崔研希嚼着薯片傻兮兮地笑。 再等等,等我回到首尔,就去见你们哦~~ 另一边,权至龙和大家玩儿累了,坐在台阶上休息。崔圣贤晃着鸡尾酒来到他身旁,一副绅士风度,“夫人呢?” “在房间里。” “啧啧,有点残忍哦。” 权至龙斜睨他一眼,望向不远处的人群,“你可以去陪陪她。” 崔圣贤挑挑眉,语气夸张:“这可不能瞎说。那可是我的弟妹。” “弟妹叫的还挺亲切。”不冷不热的语气。 “你不会吃我的醋吧?” 权至龙一努嘴,“我是吃她的醋。” “你又跟我没正经!” 接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歇了一会儿,他们重新加入到人群中,遇见姐姐权达美,权至龙凑过去跟她聊了一会儿。权达美比权至龙大四岁,姐弟俩的感情很好,因为权家良好的基因,更是出落得一个漂亮干练,一个帅气难挡。姐姐经商,常年忙碌,权至龙也忙,平时与姐姐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一直很惦记着姐姐的事业,同时也关心着姐姐的终身大事。说出来也挺有意思,姐姐适龄未嫁,身为偶像的他却过早地隐婚,真是世事无常啊。 “妈没安排你相亲?” “一边儿去!”也许是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太多年,练就了权达美的强势性格,风风火火的,说话也是快人快语:“妈不絮叨了,你又跟这凑热闹,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得了。” “我很幸福啊。”只要在自己姐姐面前,权至龙才会变回那个没皮没脸的小屁孩儿。 “幸福你不去陪陪研希,在这儿撩什么欠!” “我得陪你嘛。” “不用......” 权至龙凑到她耳畔,“说实在的,姐,你看看这一院子的男人,有没有你中意的?” “嘶,你欠揍是不是?” 见到巴掌飞来,权至龙赶紧跳远,笑着指责:“一谈结婚你就发飙,温柔一点嘛。你看看我们研希,又乖又......” “哥!哥!”远处惊慌的声音打断了权至龙,权至龙微微颦眉,不悦地瞪向慌张跑来的大诚,“干什么?你能不能淡定一点......” “淡,淡定不了啊!”大诚跑得岔了气儿,捂着腰眼子,疼得呲牙咧嘴,“诶西,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了?” 看着一派悠闲的权至龙,大诚急的直跺脚:“你,你被盗号了!” “盗号了?”权至龙眉头一皱,“银行卡吗?” “不是不是,微博。中国的微博账号。” “中国的微博?” “诶西,你就别搁这儿重复我的话啦,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与此同时,听歌听得嗨的人还不知大祸临了头。等她终于受不了桌面下方一直闪动的橙色小方块时,才点开了微博页面,而后,她看到微博右上角的通知栏弹出提醒,显示有两千多个和三千多个赞,崔研希完全懵了......什么情况? 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心跳骤然加快,她想回到主页看看究竟,可是光标却落在一个陌生的用户名上——_official! 指尖开始发抖...... 什么鬼? 这不是她的首页! 她的首页是12只的灿烂笑脸,怎么只有一个权至龙?! 瞳孔骤然收缩一下,崔研希一把拽掉耳麦,只觉得整个人有点发飘,呼吸道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喘不上气。她懵懵地望着自己转发的微博很突兀地出现在风格不同的页面上,无法否认的事实,就这样铁钉钉地摆在眼前。 她,刚刚,一直登陆的是权至龙的官方账号?! 噶的!!! 连评论都不敢点开,反应过来的人,本能地站起来往外冲,仿佛电脑里会有怪物跳出来吃了她一样,吓得小脸惨白。 然而,当她打开门,看到门外那张发青的脸时,她紧急刹住了脚步。 “呃......”腿软有木有?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偶吧,不,权,至龙啊,我我,它,电脑,微博......” 崔研希哭丧着脸语无伦次,面对寒着脸的男人,她想哭又不敢哭,想说话又怕说错话,急的直比划。 跟在权至龙身后的大诚,本来一脸焦急,但一瞅面前的女人,就变成纳闷了。 “她这是干嘛呢?” 权至龙没理他们,径直越过崔研希,来到电脑前,一手握住鼠标,快速滑动几下,脸色阴沉。 “你在搞什么?” “我我我......”崔研希的下唇一阵哆嗦,她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死!死定了! 简单浏览了一下韩方的留言,权至龙直接删除了那条微博。 “说的是什么呀,哥。”大诚跟着他问,“听说是中文,跟exo有关是不是.......” “没事了。” 权至龙沉着脸打断他,回身看向僵在原地的女人,“我们得聊一聊了,研希。” “这是赶我走的意思吗?”大诚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说呢?” “好吧......”大诚很不情愿地被清场了,临走前又多看了几眼崔研希,冲她一点头,悻悻地关上了门。 崔研希发誓,她刚刚一定看到了盛怒中的权至龙,尽管他在极力隐忍,但她已从那冷酷的眼神中觉察到了清晰的厌烦与憎恨。 这种感觉很糟糕。 而权至龙也是经验老成的。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从刚刚到现在,那浓重的、慑人的戾气也不过是维持了一小会儿,就再也寻不到蛛丝马迹了。薄薄的单眼皮裹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冷静的眼底,令人察觉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账号。” 崔研希往后挪了挪身子,小小声地解释。短短十几分钟,仿佛使她又经历了一场浩劫。 “你坐。” 权至龙双臂环胸地倚在桌前,冲她一抬下巴,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的大床上。 崔研希没动。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过去,眼里有泪光,忽闪几下,突然滑出一滴泪来...... 权至龙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声音低缓:“哭什么,我又没说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呜呜呜,对不起......” 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似是委屈,又很愧疚,她找不出这种感觉的源头,面对这个男人,令她情绪难控。 权至龙静默地看着站在门前边抹眼泪边道歉的人,冲她一勾手指,“过来这边。” 崔研希低低的抽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垂着头,不敢正视男人的目光。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丢人,但相比她犯下的无法弥补的错误,以及错误本身所带来的后果,丢不丢人已经不重要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exo的,嗯?”权至龙侧过头,望着自己跟前的人,语气是友善的。 只是这种友善会给对方增添一种无形的压力。头脑纷乱,短时间内,崔研希根本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对策。 幸而,权至龙不是咄咄逼人的,扬了扬眉,他叹道:“好了,既然你不想回答,咱们先跳过......擦掉眼泪别哭了。” 泪腺没有阀门,怎么可能说不哭就不哭。 若是林若鱼的话,估计权至龙甩都不会甩一眼便会失去耐心地转身离开。偏偏崔研希是个大美女,连梨花带雨的模样都是楚楚动人的,白皙的脸蛋儿挂着点点泪痕,泛红的眼圈儿和那羸弱的身子特有一种寻求保护的意味。 所以,这是权至龙突然抱住她的原因吧? 崔研希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只知道自己站在权至龙的面前哭得很没出息,然而眼泪一掉下,就激起了她太多的思绪。魂穿至今,身处异国,心底的彷徨无助伴着解不开的疑团,层层叠叠挤压着她。她迷茫地寻求着答案,不知该找谁叙,不知自己能撑到哪一天。如今,她闯下大祸,惶恐之中,她清楚对方已开始疑心她,那种探寻地目光使她不知所措。她几次鼓起勇气,要脱口而出,又一次次压下自己的冲动,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矛盾中,只有眼泪才能抒发她的无可奈何,只有眼泪,才能逃避这煎心灼肺的对持...... 直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靠近,一个结实的、暖暖的臂弯将她锁在当中。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了,鼻子一酸,眼泪汹涌而下...... “平静一下,别哭了,我没怪你。” 男人的脸贴在她的发间,不是高大威武的类型,却给了她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很安全。 她把脸埋在对方的颈间,努力摄取这安全感。贪婪的,又委屈地感受这难得的温存。 “我不会追问你不愿出口的秘密。”她听到男人幽幽的声音:“不论是exo,还是你为什么突然会了中文......我都不会问。无论你是谁,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失忆,或许对你,对我,都是个好的借口。”   ☆、第10章 温存,转瞬即逝。 崔研希搞不懂权至龙是出于什么心理,在给她温暖之后又说出那些令她莫名发冷的话。直到他离开,那无情的语句还飘荡在耳畔,总觉得这句话的背后,隐藏着不小的秘密。 算了,秘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少吗? 不足为奇。 透过窗子往下看,人们可能在短时间内已经知道了她刚刚犯下的乌龙事件。大家一脸担忧,围着权至龙询问着什么,权至龙摆摆手,似乎表示没事。 原本热闹的场面随着大家的神态渐渐冷清了。天快黑时,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 权至龙上楼来拿外套时,吩咐她:“收拾行李,我在楼下等你。” 又是冷冰冰了。 一种难言的生疏感令她稍稍平复的心境又开始惴惴不安。 权母没有受到“网络”的波及,她毫不知情。在崔研希提着行李下楼时,她满怀愧疚地迎上去,拉住她的手,“研希呀,这一次委屈你了......” 也许是自己泛红的眼圈儿惹权母误会了,研希笑着摇摇头,“没有,妈,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您。” “嗯,好孩子。” “至龙在外面等我......”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门外停着两部车,见她出来,其中一部打起双闪,她走过去,拉开门,提着行李钻进后座。坐进去她才发现,“司机”是姜大诚,权至龙则稳稳当当地坐在副驾座里。 两人都没对她说话,只有大诚透过后视镜多瞅她几眼。 “出发吧。” 前面那辆车子先行,随后大诚也发动车子,缓缓地离开了度假山庄...... 韩饭的强大,崔研希早有耳闻。她们有组织、有纪律地追随偶像,并有自主自发的应援体系。各家粉丝忠于自己的偶像,严防诋毁,誓死捍卫。当然,也有少部分人会来挑事端,而big棒在韩国的地位,已经不是几堆anti就能颠覆的。 几个小时前,权至龙的个人官方微博,出现了一条震惊大众的消息。他的粉丝第一时间做出结论:权至龙被盗号了。 毋庸置疑。 先不说权至龙怎么会发出一串中文留言。单从那条微博的语气词来看,就知道绝非是权至龙的style。 “跪舔”exo? 有没搞错啊各位! 权至龙出道近十年,还从未听说过他崇拜谁能崇拜到去“跪舔”,有那个必要吗? 的确,权至龙曾说过欣赏exo,但这和“跪舔”完全是两码事好吗? 对此,exo的行星饭也表现得相当低调,至多过来点个赞,也就悄悄离开了。 然而,两家粉的理智,并没有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韩国,都不缺夸大其词的媒体和喜好煽风点火的anti。 一时间,混在其中挑衅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齐力将这条微博炒到了热门话题,迅速抵达搜索一位。 尽管微博很快被删除,权至龙官方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是,如火如荼的舆论和无休止的争吵谩骂,在这一夜,掀起了中韩两国的网络巨浪。 直至第二日清晨,权至龙本人亲自发布一条道歉微博。声明:由于本人管理疏忽,导致微博盗号。造成困扰,烦请谅解。 当天下午,exo队长金骏棉给权至龙打去电话,以后辈的谦卑态度,对昨晚两家粉丝的争执表示道歉。 “起因在我,与你们无关。”权至龙对着电话说:“我很抱歉,但愿没有影响你们的行程。”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权至龙淡淡一笑:“我听了,准备得不错。当然,有机会可以一起合作......嗯,不怪你们,也不能怪粉丝,是我的问题,嗯,回首尔再见吧,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权至龙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向工作室走去。 “那个......”崔研希紧张地开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权至龙头也没回,“你看看楼下聚集的粉丝,等她们散了以后,再考虑回家的问题吧。” 崔研希蔫蔫地靠在沙发里,不用看她也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是没法回家了...... 这里是江南区的圣水洞,昨晚回来,她才知道,原来权至龙还有自己的住所。一百多平的地方,充分展现了一位巨星的奢华品味。也难怪,她在家里找不到权至龙的物品。 昨晚她睡在客房,由此令她断定,崔研希和权至龙的确是分居而眠的。 两个人独处当中,权至龙话很少,除了打电话,几乎与她无话可说。对于自己犯下的糊涂事,他没有指责一句,非常沉着地应对着流言蜚语。 这场闹剧的发生,令崔研希冷静了许多。花痴归花痴,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闯了大祸,即使没人责怪,她一样内心难安,待在这里与权至龙共处,更是尴尬难受。以至于,金骏绵打给权至龙的电话,都让她兴奋不起来了。 她想做一些事来弥补一下。 只是,她无事可做,只能闲闲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偶尔还能看到娱乐频道播放的“权至龙微博事件”。 心塞! 中午,权至龙没问她的意见,叫了外卖——炸酱面。 这倒给了她表现的机会。 “晚上的饭,我来做吧?” “今晚我不在家吃。” 黑黑稠稠的炸酱面,跟韩剧里的一模一样。崔研希吃了几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她,踢里秃噜吃了大半盘子。权至龙淡淡扫一眼,难得主动开口,“炸酱面还吃得惯么?” “嗯,挺好吃的。”崔研希抹了抹嘴角的酱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权至龙点点头,别有深意地望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面。 这一眼,让崔研希忽然警惕起来,小心地问:“我...以前不吃这个吗?” 权至龙回答得模棱两可,“我也不吃。” “......”又整岔劈了? 下午,四位成员的突然造访阻止了权至龙要出门的打算。 崔研希吃了饭,便回到房间去午睡,她并不知道大家的到来。隐约听到门外有点吵,但是睡眠更重要,她没理会。 崔圣贤带来了五花肉和一些下酒菜,几个人坐在客厅里边喝酒边聊天。事实上,他们平时很少过来,今天到此,也是有目的而为之的。这都要归功于姜大诚那个“大嘴巴”。 尽管,权至龙不在意崔研希的改变,可是大诚却敏感地发现了问题,并把这些问题汇报给了他的兄弟们,于是...... “呀,听说,盗你号的是嫂子啊!” 胜励贼兮兮地瞅瞅权至龙,笑得幸灾乐祸,“她是exo的粉吗?” 权至龙拿着罐啤酒,耸耸肩,“鬼知道。” “哎一股,睡着权至龙,却喜欢exo,真的是......呀,干嘛踹我!”胜励不服地大叫。 “你欠踹。”权至龙说着,又补上一脚。 太阳在一旁帮腔,“对呀,你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然后一本正经地问权至龙:“对了,你上次说嫂子脑子进了水,是怎么回事?” “她跳进汉江了。” “毛?跳江?”大诚扬高声音。 权至龙淡定地点头,“自杀!” “然后呢?” “没死成。” “你很失望吧?” 权至龙白他一眼,“又不是我逼得。” “难怪呢......”大诚拄着腮,若有所思,“死过一次的人,果然不一样了。” 大家还想问问具体事由,被权至龙制止道:“她在里面睡觉,最好少谈。” 然而,这段对话偏偏好死不死地被崔研希听见了。 ......这帮男人是持什么心态在谈论自己呢? 看来,不被待见的想法真被她猜中了。 好吧,自己没理由去要求大家喜欢她,很明显,之前的崔研希混得很糟糕。如今,自己的身份也成了可疑对象,只要权至龙稍有耐心,这层窗户纸便是一点即破。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目前看来,权至龙算是她在韩国“遇见”的第一位“亲人”,无论他是否喜欢自己,在家人没有出现,疑团没有揭开之前,理智告诉她:依附着这个男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除非,她能利落地卷铺盖走人。否则,她必须要弄明白一切,才能安安稳稳地在韩国生活下去...... 所以,她应该“刷新”崔研希的生活了。 她得知道,崔研希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握住门把的手渐渐收拢,崔研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卧房门...... 崔圣贤正在仰头喝啤酒,从视线的角度,第一个看到了崔研希,不禁一愣,而后笑了,“唉哟弟妹,真是难得见到你。” 研希状似惊讶,“嗯?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 “来一会儿了,要不要过来喝一杯?”崔圣贤扬了扬手中的啤酒。 “我酒量很差的。” 研希努力露出随和的笑,其实她的心里很慌。要说她对big棒组合最熟悉的成员,便是崔圣贤了。自己看过他主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冷不丁见到真人,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她光顾着按捺自己,并没注意胜励狡黠地眼神,与大诚一个对视,便热情地冲她招手,“来嘛,嫂子,坐我这里,少喝几杯。” 上一刻的坚定意志,在几张俊颜的“诱惑”下,崔研希没能管住自己的脚,来到五人当中......   ☆、第11章 big棒! 就坐在自己面前诶! 崔研希无意识地摸摸嘴角,担心自己会流口水。 “嫂子,exo可是我们的后辈哦~!” 大诚话一出口,就被权至龙警告地瞪了一眼。 崔研希只能装傻充愣地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立即皱起眉,苦涩涩的味道,她不太喜欢。 除了权至龙,其他几人是牟足了劲儿地劝酒。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又不舍得拒绝各位的“好意”,崔研希硬撑着喝完一罐啤酒,啤酒喝完了,换成烧酒,烧酒不浓烈,清清爽爽很容易入口,几杯下肚,崔研希就感到身子轻飘飘了。 “嫂子,还ok吗?” “必须ok啊!” 崔研希晕乎乎地喝着酒,发现这东西喝多了,还有点甜呢。 “你少喝点。” 权至龙适度提醒,他又怎会不知道其他人打着什么主意? 最开始,他也好奇研希的酒量,结婚三年,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他从未与她喝过酒,不知道“转了性”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之举?或许其他人的想法跟他略有相同,想解开更多的疑惑吧? 崔研希哪知道这些看似和善的男人骨子里卖的什么药,人家喝她就跟着喝,人家笑她也跟着笑,人家没喝醉她却喝高了。 权至龙用手背探了下她发烫的脸颊,再看看目光飘忽的人,确认她不善于酒量,便劝道:“别再喝了。”真要把她灌多了也是件麻烦事儿。然而,他的“良心发现”有点晚...... “嫂子,你跟以前不大一样啊。”胜励试探道。 “嗯?”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性格好像有所变化......” 崔研希本来晃晃悠悠的,闻言一怔,续而笑得精明,“我还没醉呢,不要套我话哟!” 胜励也跟着笑,“瞧你说的,我干嘛要套你话啊,这不是很久没见,跟你聊聊天嘛。”说着,又给她满上酒。权至龙见状,替她挡了一下,“不要让她喝多了。” 不等胜励说话,崔研希先开口,“你不要管嘛,我难得见到他们诶......” 权至龙的眉稍稍一皱,脸色不悦。胜励则得逞地大笑,“看吧,你平时把嫂子管的太严了,喝点酒怕什么,高兴就好......” “对,高兴就好,干杯!” 接下来的节奏,就不在权至龙的掌控之中了。 喝醉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话唠,不只是其他人感到意外,连权至龙也觉得这人前后差异大得离谱。再这样聊下去,保不准她会说出什么,权至龙有了想把人关进房里的想法。只是,没成功。 “你们的歌我也爱听啊!”红扑扑的小脸儿很是惹人爱,研希表情丰富地掰着指头数:“什么一天一天,最后的问候,我都听过的,哦,还有谎言,我跟你们说,我玩儿劲舞团那会儿,这歌超火的,天天听,听得都要吐了......” 受到夸赞,大诚本来兴致勃勃,结果听到最后,又变得尴尬,“听到吐......是怎么个听法?” “就是,就是听得太多了嘛,嗝~” “你这是在夸我们有实力吗?”勇裴不冷不热地加上一句。 “恩恩。”研希很认真地点头,“我一直认为你们是实力派。” 这句话还挺受用,不过...... “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们的颜值有点低......所以,能这么火,绝对是有实力!”不知死的人,还冲几个满脸黑线的人竖起了大拇指,笃定道:“杠杠的实力派!” “你喝多了。”清楚自家兄弟的猴脾气,赶在他们翻脸之前,权至龙决定,要把崔研希送进房间。“头晕的话,就回房休息吧。” “我没多,我也不头晕。”崔研希大声抗议。 这下可好,本想让人酒后吐真言,解开疑惑好满足大家的八卦心里,谁知道,这真话说出来这么伤人啊! 成名曲可以听到吐,实力派在于颜值低? 话说,这人是吃了煤球还是怎样?嘴怎么这么黑呀?! 见大家都不吭声,崔研希自顾自地仰头喝酒,酒精的刺激使她浑身麻酥酥,笑得更灿烂,“你们不知道,我有个妹妹,超级,超级喜欢你们内......”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诶?”崔研希茫然地看向一脸严肃的男人。 权至龙说:“她喝多了,你们别介意,我先让她去休息......” 逐客令不能更明显,还是崔圣贤比较识时务,看了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他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这越聊越跑偏的旋律,实在是让人招架不得,听多了赞扬的big棒,真的很少伤自尊啊! 崔研希不明所以地望着大家,她想解释自己没醉,可一站起来,就忍不住头晕地打晃,幸好被权至龙及时扶住,否则一定会摔得很难看。 “他们,他们要回家了吗?” 权至龙嫌弃地偏过头,避开她满嘴的酒气,“嗯。” “嗯?那你们要经常来啊~!”崔研希步伐不稳地移到大家跟前,双眼迷离地傻笑,“能和你们聊天,我好开心~” 四个人已经换好了鞋,闻言脸色各异,他们能说自己不开心吗? “有空再过来吧。”权至龙在后面说了一句。 “对,要经常来,嘿嘿嘿......” 权至龙一把将崔研希扯到身后,“路上注意安全。” 大门已经合上,崔研希还操着软糯糯的声音挥手道别,“掰掰,怀挺~!”说完,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权至龙撑住她,“我送你回房。” 好不容易把人带进房间,权至龙让崔研希坐在床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头晕吗?” “嗯......有一点。”烧酒的后劲大,加之冷气的挥发,崔研希感到浑身燥热,不适地呢喃着:“不舒服。” “清醒一点。”权至龙坐在她旁边,冷静地望着她,“我不记得,你有个妹妹。” “嗯?你说林若童吗?” “林若童是谁?” “我的妹妹啊......”崔研希稀里糊涂地说,埋头想了一会儿,又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妹妹,崔研希没有妹妹的......” 看来,想从喝醉的人嘴里挖出点儿什么,也不是件容易事。 崔研希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晕,权至龙的声音也飘乎乎地听不清了。 这场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进行了不到十分钟,权至龙就有点不耐烦了。 “咦?你干嘛总板着脸呢!” “你早点休息吧。” 权至龙作势要起身,却被身旁的人扯住,“你陪我坐一会儿嘛~” “我还有工作。” 崔研希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撒娇道:“一分钟,就多待一分钟......” 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权至龙不动声色地望着对方,内心不断涌出疑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尽管他们的感情不是很融洽,可这女人毕竟是与自己结婚三年,相处了三年。再怎么不了解,也没理由性格突变的不是吗? 他早猜到崔研希会对他有隐瞒,或许她的性格也不似看上去的软弱。所以,得知她跳江自杀,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崔家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抢救她,她苏醒过来,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假如说,三年的时光,能让崔研希隐藏自己的性格,习惯,包括个人喜好和异国语言。那么,他会打心底的佩服这个女人。 可是,眼神骗不了人。 劫后余生的崔研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以往,那种一见到自己就本能回避的视线,带着些许的怯弱、惶恐还有......反感! 而现在,那种感觉再也扑捉不到了。 崔研希的眼睛变得很亮,充满着熠熠的神采。她也会试探自己,但那追随自己的目光是兴奋,紧张,还有......身为偶像的他,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 失忆,能让一个呆子变成花痴吗? 陷入沉思的人,猛然一怔,看向把头拱进自己怀里的人,“怎么了?” “唔......好晕。” 权至龙扶住她的双肩,把她抬起来,认真地瞅着,“研希呀,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 星眸一眨一眨,研希无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心里想到什么,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权至龙承认他很少,甚至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灿烂的崔研希。他有些失神地看着,看她憨憨的醉态,迷萌地可爱......然而,那可爱只维持了一小会儿,便开始扭曲了。胃里翻江倒海,喉管里一阵反酸,崔研希难受地拧了拧身子,抓住权至龙的肩头...... 权至龙没有拒绝,只是,他刚把人拉近怀里,大腿便传来一阵热感,随后,一股猩酸的味道扩散开来...... 他的表情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某人,那人五官抽搐,紧接着哇地一口,吐了。 “......” 而后,我们尊贵的gd大人,终于放弃了隐忍,毫不客气地将人扔到一边,忽地站起来:“你!!”愤怒,使一向涵养得当的男人,蹦出了额角上的青筋,嫌恶的视线在接触到身上的狼藉时,彻底黑下脸,“你在搞什么?!” 被撇下的崔研希一脸无辜,她无意识地抓向他,惨白着脸,难受地呻吟:“唔...我好...呕——” 三次有两次吐在自己身上,这让有着洁癖的权至龙忍无可忍,是比杀了他还不可饶恕的罪! 崔研希吐得稀里哗啦,间接着玷污了权至龙的裤子、脚面,以及他亲自挑选的高档地毯...... 看着这一切,权至龙的眼前阵阵发黑。 他干呕两声,在对方不依不饶的纠缠中,彻底爆发:“别碰我!!离我远点!!”   ☆、第12章 耀眼的阳光直射而来,笼罩了云朵般的大床。 床上的崔研希忍着各种不适,把头挤在枕头底下,睡得昏天暗地。 头疼,头晕,头胀。她很难受,但她不想醒。要不是碰到一条毛毛的腿,估计她还能再睡两个回笼觉。 ......腿?谁的腿? 这种疑惑维持了三秒,崔研希便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人,入眼是高挺的鼻梁,光滑的额头......嗯?不对,权至龙怎么会在她的床上?! 崔研希甩甩混沌的脑子,第二次确认,她和权至龙躺在一张床上or一床被子里时,她凌乱了。 搞什么啊? 不用掀开被子看,她就知道自己只穿了一件棉质衬衫,下面除了内裤,都是光着的......昨晚.....喝了酒......然后? 然后,她看见权至龙眯起眼,看向她,面无表情。 “......” “......” 相对无言。 “那个......这是......?” 权至龙一点也不想回忆昨晚的经过。看到崔研希,他就觉得空气里又有了那股恶心的味道,以至于,他连一句违心的早安都懒得说。 看出权至龙不愿搭理自己,崔研希更加莫名,但人家冷冰冰的一张脸,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再说,他们是夫妻,同床共枕很正常,她不敢大惊小怪。默默地从床上坐起,崔研希马上按住太阳穴,感到天旋地转的厉害...... “头疼?” “嗯......” “那你再躺一会儿吧,我要出门了。”权至龙的声音低低的,说罢,掀开被子下了床。 看见他穿着的黑色内裤,崔研希整个人一震,突然想到什么,“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她的“第一次”,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吧? 权至龙回过身,平静得像在看一颗白菜,“你希望我们发生什么?”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如果你实在无聊,可以把客房收拾一下。” “......” 推开客房门,下一秒,崔研希又关上了。 她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吐了。但吐了多少,破坏到什么程度,直到重新进门,她才真正领略。 喝酒喝到断片儿,也难怪权至龙不乐意。自己一定是丑态百出吧? 崔研希捏紧鼻子,望着床上、地上的污浊,有种想扇自己耳光的冲动。 地上有一件t恤,是昨天权至龙穿的。拎起来看看,紧接着,昨晚的记忆便排山倒海的袭来...... 她,不但吐了,还吐在了权至龙的身上! 记不清权至龙跟她说了什么,但是,自己呕吐的场景却异常清晰。权至龙黑着脸,对她大吼大叫,拖着她去客厅,粗鲁地扯她衣服...... 她该感激权至龙不计前嫌地收留她,而没有让她露宿街头吗? 崔研希,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更过分的是,她还问权至龙昨晚发生了什么?想想那眼神......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趁着权至龙不在家,上了“马达”的崔研希可谓是火力全开,发动了大功率清扫技能。从客房收拾到卧房,擦拭完又消毒,顺便把客厅,厨房,浴间统统清洁一遍。 要说,权至龙当属个性突出的艺人,而家里的装潢布置却显得格外低调。简约的白色,陈设雅致,不过,屋子里很多摆件一看就知价格不菲。她小心谨慎,更不敢进入工作室,害怕自己毛手毛脚碰坏了什么设备。 耗费了半天的功夫,家里规整了不少。崔研希犹豫一下,来到厨房,按照权母说的,为权至龙准备了一顿晚餐。 一切完毕后,她也清楚,自己该离开了。 她没什么理由留在这里,或许,那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更适合她。 当晚,结束行程的权至龙,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 娴熟地按下密码,推开门,屋里静悄悄。 打开客厅的大灯,权至龙换好鞋,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儿,确认没人,重新回到沙发里,舒舒服服地靠进去。 房间被收拾过了,消了毒的空气里飘散着柠檬的气息......还算她有点自知之明。 想起昨晚的狼狈,权至龙无奈地一扯嘴角。 吃点什么夜宵呢? 他平时睡得比较晚,如果没什么行程的话,基本上醒来就吃午餐了,所以夜宵是必不可少的。 打开冰箱拿出两包速食餐盒,一转身,权至龙愣了下,注意到餐桌上扣着一个器皿,器皿下面,是一碗牛肉汤和两样青菜。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听说你爱吃,就跟妈妈学了,希望你喜欢。昨天的事很抱歉,我先回去了,请保重身体。 权至龙放下纸条,把视线落在那冷掉的餐食中,目光里有一瞬间的失神。 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 结婚三年,他还是第一次尝到崔研希的手艺呢。 权至龙一边自嘲地想,一边用汤勺舀了一点汤,送入口中。浓郁的肉香,微辣的口感,还有清爽的小菜......似乎不像是新手呢。 呵呵,这个崔研希,越来越让他好奇了。 崔研希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exo。 下午离开圣水洞,她打算直接回家,好几天不见韩姨,挺想念她的絮叨的。 路过s.m娱乐公司,她忍不住叫司机停了车。下车以后,她并没抱多少希望能见到exo,守在公司门前的粉丝也不多。她提着行李,来到人群当中,不禁又回想起自己最初来到这里,那种可悲的心境。 不过,现在好了,以后她可以随时随地的过来看他们...... “呀,那群婊子说,权至龙的官博是我们行星饭盗的呢!” 崔研希移动视线,望向身旁的几个小女生,心想:现在的孩子讲话都这么泼辣吗? “是呀,关我们行星鸟事啊!” “还有还有,听说那条微博,是权至龙认识的人发的。” 崔研希心里一紧。 “权至龙那根花心大萝卜,负面新闻一大堆,我还真不希望他跟咱们偶吧扯上关系呢!” “嗯嗯,同感!” “喂喂喂,看看那位大婶,也来追星呢~!” “小点声啦,会被听见的。” “我猜她是来见神起偶吧的......” 过了好一会儿,神经大条的崔研希才反应过来这群小屁孩儿口中的大婶,居然是自己?! 哦么,真是没教养的! 老娘上个月还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呢! 况且,崔研希只比自己大四岁,怎么就成了大婶了?! 一记眼刀杀过去,那几个小屁孩儿立马望天状......哼!算你们识相! 其实崔研希起床就开始拾掇屋子,素颜盘着头,加上宿醉后的苍白脸色,即使五官姣好,可扎眼一看还是显憔悴。她没留意自己的形象,带着行李,忠心耿耿地守在那里。当中,还听见不少“权至龙”“gd”“vip”等讽刺话语。 心情还真是复杂呢。 自己是行星饭,行星饭说权至龙,她又听得很别扭,况且事儿是她犯下的,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没理由去和人家理论。只是,干站在这里听旁人说,心里还是不舒服。好矛盾! 话说,exo到底在哪里呀! 等得口干舌燥啊!! 或许是她的痴心感动了上天,心里刚念叨完,一辆保姆车便停在了公司门前。 门一开,金骏绵第一个露脸。帅气阳光的笑容扑面而来,顿时激起一层亢奋的声浪,“偶吧,偶吧~” 崔研希站在原地,先是僵了一下,而后感到浑身像通了电一样麻酥酥的,血液为之沸腾。 她忘记了自己是崔研希,也没空再懊悔自己犯下的糊涂事儿。什么都不想,直接扎进人群,以强悍的姿势占据了有利位置! “呀,大婶,你踩到我了!”一个女孩对她横眉冷对。 “抱歉,抱歉哈~”崔研希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调节拍摄角度,没怎么上心地跟人道歉。 “这把年纪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儿凑什么热闹啊!”鄙夷的声音。 崔研希状若未闻。 随着成员们陆续下车,后面的人开始使劲往前拥,她被人顶的踉跄两步,手机脱手掉在地上,旁边的人直接踩上去...... “喂喂喂,我的手机!” 尖叫和呐喊淹没了她的呼声,大家你推我搡,手机被踩来踩去,崔研希蹲在地上一顿乱摸,手背也受了伤,捡回的手机屏幕碎裂。接着,她听见:“灿列!朴灿列!啊啊啊——灿列偶吧!!” 崔研希来不及惋惜自己的手机,瞪大眼睛望着来人——她的最爱,朴灿列! 真人看上去,要比电脑上更高、更瘦、更帅气。朴灿列身着运动休闲系,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笑起来一口白牙,气质清新又可爱。 崔研希完全激动了。她挤开人群,冲上去大喊:“灿列,灿列偶吧!!” 那不计形象的叫喊,引来身旁人的侧目,“这大婶,叫谁偶吧呢?!” 崔研希根本听不见指责,挥舞着碎裂的手机,雀跃地尖叫:“朴灿列!朴灿列!” 或许,她的声贝够高,再或许,她的“大妈形象”更惹人注意。缓缓接近的朴灿列真的向她望过来,崔研希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心脏一阵紧缩,“偶吧!!灿列偶吧!!” 破天荒的,在沸腾的声浪中,朴灿列站住了脚步,并且还回话了,“努那,你怎么在这儿?” “......” 崔研希像被噎住一样,猛然没了声音,傻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朴灿列诧异地瞅着她,上下打量,在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的情况下,指着自己问:“你刚刚在叫我......偶吧吗?” “......诶?” 什么情况? 听这语气......好像......他们认识?   ☆、第13章 朴灿列被其他队友带进了公司。 留在原地的崔研希依旧是一脸呆滞,不知所云。 旁边的粉丝们困惑不解地瞪着她,眼里有敌意,有嫉妒,有羡慕。 回家的路上,崔研希满脑子都是朴灿列留给自己的诧异眼神,他叫她努那?她们认识吗? 哎一股,好乱! 有个权至龙当老公已经够她消化得了,朴灿列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好吧,她得承认,自己的私心还是希望能跟朴灿列有点关系的,哪怕关系一般? 说实在的,她不认为以崔研希的性格脾气,会有朴灿列那样的朋友,除非她们是亲戚关系。要么就跟权至龙有关,或许权至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们同属娱乐圈。 然而,她在网上搜索了半天,得到的结果是,权至龙和朴灿列毫无交集。 那么,问题来了...... 崔研希的生活圈儿,到底还有多少她没见过的人? 这一会儿冒出一个的节奏,心脏会超负荷的啊! ◆◆◆ “你说我是设计师?” 哦么,汗颜呐!再有天赋的设计师,换成一个连画画都不会的人,也是白扯吧? “你有工作室,但不经常去。”韩姨一边烫衣服一边说:“家里不靠你养活,就按你的喜好,给你弄了个营生......对了,你父亲前两天来过电话,问你身体情况,我跟他说,你康复的不错。” 要不是韩姨提醒,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父亲。 “他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说以后会跟你联络。” 崔研希毫不在意地应着,她已确信自己在崔家是个被“忽略”的存在。 “韩姨,你知道朴灿列吗?”没抱多少希望地问。 “灿列啊,是严峻的朋友嘛。”韩姨只顾手里的活计,心不在焉地回答。 “严峻是谁?” “崔严峻,你弟弟啊。” 哦,对了,她还有一个弟弟呢。崔研希迟钝地点点头。 从韩姨口中得知,崔研希的姐姐崔严美、崔严菲还有弟弟崔严峻,目前均在家族企业中担任要职,三人都是未婚。唯独自己,早早地嫁了人。 崔严峻和朴灿列自小一块儿长大,是国小国中的同学,更是关系倍儿铁的死党。两家比邻,交往甚密。而且,朴灿列的姐姐朴慧彬与她的姐姐崔岩菲也是同学,感情非常不错。所以,朴灿列能一眼认出她,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明明是邻家弟弟,自己却叫了偶吧......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崔研希很明智地放弃了沾亲带故的想法。通过她弟弟去见朴灿列?......还是守在s.m门口更实际吧? 韩姨给她的信息量不少,从她的语气中,研希听出了她在家中的地位。事实上,她也没期待。想“她”自杀,都没换来家人的一句问候,可想而知她的重要性有多差。也罢,省得她去应付了,再说,露馅更麻烦。 她还知道,自己的经济来源全部由权至龙负责。尽管他从不回家,但每月都会按时打款给金叔,家里的吃穿用度均由他一人承担。 “韩姨,你能不能告诉我,权至龙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千万别说是真爱!她压根不信! “这个......我也不清楚。”韩姨支支吾吾,“我是跟你从崔家过来的,听说你们认识没多久,就订婚了。” “那结婚是什么时候?” “没有举行结婚仪式啊。订婚以后,我就随你搬来这里,权先生很少回来......” 原来,只是订了婚,领了一纸协议啊! 崔研希自顾自地点头。现在,她完全可以确信,他们的婚姻有问题...... 不是闹矛盾,也不是相敬如宾。而是,根本没有爱,权至龙看她的眼神,早就说明一切......是她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这一夜,崔研希睡得很不踏实。 天刚亮,权至龙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吵醒你了?” “没有。”崔研希揉揉眼,从床上坐起。 “谢谢你的晚餐,我吃的很好。” “......不客气。” 偏于柔和的、带有独特的低哑嗓音,在清晨,给人安抚舒缓的作用。崔研希不由晃神,想不起来对方板起脸的模样。 气氛有点尴尬,两人似乎没什么可聊。研希隐约知道,对方打来电话的目的,不是单纯地感谢她的晚餐...... 果然,“听说,你昨天遇见了朴灿列。” 崔研希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的,自然会知道。”男人笃定的语气,仍然温和。崔研希却感到莫名地心慌。 权至龙又说:“我想,你失忆,也应该记得,我们是隐婚。不要跟你认识的任何人,提到我及我的一切。这是我们的约定,即使你不记得,我也要提醒你。” 崔研希在电话这头静默数秒,半天才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以前的我......很爱你吗?” 权至龙顿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假如我也不爱你的话,我们没有理由结婚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 她听出对方的声音冷淡了。 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权至龙不会告诉她。 崔研希想了想,放弃了追问。 挂断电话之后,她睡不着了。侧躺在床上,回想着权至龙对她的种种,魂穿至今,到处是走不出的迷宫...... 叮铃一声,简讯传来。 手机屏幕碎了,但不影响使用。她划开锁屏,看着裂痕下的图片,图片上截取了两行字,写着: 七、女方不得干涉男方的事业、私人生活及个人*,如婚约内容曝光,男方有权即刻解除婚约。 八、保密婚约有效期,五年。 ......原来如此! 出乎意料的,崔研希笑了,笑得很讽刺。 她还以为自己多幸运呢!结果呢,摊上这么个狗血的契约婚姻! 如此一来,很多答案就能揭晓了。 五年婚约,还有两年! 是什么,让“崔研希”没有坚持下去呢? 的确,她的神经很大条,反应也很迟钝。但她还没傻到认为这纸契约是无缘无故形成的。不论崔家多优越,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权至龙一定是更胜一筹。所以说,权至龙是被抓住什么把柄了吗? 迫于无奈跟她结婚? 权父权母不知道他们隐婚的事实吧?否则,权至龙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假装跟她秀恩爱......从种种迹象表明,权至龙应该不是自愿与她结婚。 是谁策划的这场婚姻? 她吗? 他? 崔研希思来想去,不敢妄下结论。 她的生活正在被监控。 确认这一点,崔研希异常冷静。她下了床,冲了澡,换好衣服。见到韩姨,不由起了戒备......笑不出来了。 突然觉得,背后有了许多“眼睛”。 她已预示到,自己的魂穿生活不再轻松。 两年! 能坚持吗? 两年后......要离开他!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崔研希发现她的眼圈儿红了。为什么哭? 因为骤然增加的负重感吗? 你害怕吗?崔研希! 害怕也别哭! 在这里,在韩国,你只有你自己......眼泪,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擦擦眼泪,崔研希看到来电显示“弟弟”,是崔严峻吗? 吸了吸鼻子,她接起电话,试探地叫出:“喂,严峻?” “努那,是我,我是灿列!” “......” “努那?” “......啊,哦,我在听。”像是怕对方“看见”似得,崔研希急忙抹掉眼泪。 “啊,那个,我昨天比较忙,只跟你打了声招呼就......”朴灿列的声音有点沙哑,许是刚睡醒的原因。 “哦,没,没关系。” “呵呵,我听严峻说你出国了,都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没想到,弟弟不搭理她,反而是朴灿列这么热心肠? 崔研希心里一暖,忍不住有些激动。 “努那,这一次你还走吗?” “我?不走了,不走了......” 完全是朴灿列的声音,低沉,好man!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几个的私人定制继续交给你做吧。” 崔研希还沉醉在偶像的声线中,闻言一愣:“诶?” “服装啊!你来给我设计吧~!” “......哦,哦。”服装? “那先这样,我再跟你联系哦!” 挂断电话,崔研希僵了几秒,才迟钝地想起,“她”是个设计师......还要给exo设计服装? 想想自己的绘画水平,崔研希一撇嘴,差点急哭......要她设计?这不扯淡呢嘛!   ☆、第14章 天赋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 崔研希捧着一堆稿纸,站在桌前,欲哭无泪。 韩语、美貌、包括良好的家世都被她“继承”了,为毛天赋没有,好人做到底嘛! 她以为,她可以的。以为自己来到崔研希的工作室,灵感就会像“语言翻译器”那样刷刷刷地出现。 可是,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她在痴心妄想! 几十平的工作室,看起来倒像那么回事儿,很有现代艺术气息。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杂志图片,长桌上凌乱地散着些稿纸,崔研希一张一张地拿起来看,越看头越大......这是神马跟神马啊! 不行,逼死她也设计不出什么。 想象一下朴灿列的期待眼神......崔研希忍不住哀嚎:“啊啊啊啊——偶都尅!!” ◆◆◆ 纠结了两天,她不得不放弃。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等死。 害怕身份败露,担心灿列失望的心绪分分钟地折磨着她。 但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崔研希留下的稿件还是有些价值的。那么,借鉴一下“自己”的思路,总不算是抄袭吧? 从一堆手稿中,挑出一些看着顺眼的,再和电脑中的灿列做做比对,然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手稿可以借用,制作怎么办? 她顶多会秀个十字绣,让她裁剪,缝制衣服,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找人代工? 代工需要钱,需要可靠的,隐蔽的高手来做,谁行? 她连个认识的朋友都没有,一没钱,二没人,怎么搞? 在这种时刻,头脑中清晰地蹦一张脸——权至龙! 那可是个大金主。 他有钱,有人,有......不行,不能跟他张口。 自己让人白养着,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再向人要钱?不不不,不行! 否定了这个想法,崔研希又开始苦恼新的打算...... 愁眉苦脸的回到家,愁眉苦脸的吃饭,想到衣橱里找找灵感吧,却在无意中翻到了权至龙的衣服......衣服......权至龙? 嗯......崔研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十点多钟,权至龙应该没睡吧? 试着拨通他的电话,崔研希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电话一接通,她赶紧说:“至龙xi,我......” “嫂子,是我啦。”随着嘈杂得音律,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我是胜励!” “......哦,胜励啊。至龙在忙吗?” “他在......哦,你等一下。” 半分钟之后,充满动感的背景音乐中,传来权至龙的声音:“喂,是我。” “那个,你忙吗?” “在外面玩儿,有事?” “......嗯,有个事儿想要请你帮忙。如果你忙的话,就改天吧......到时候,你方便的话,我们见一面。” “好。” 言简意赅的回答,比她想象中的痛快,权至龙的语气也不是那么疏远,这让崔研希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嗯,那我......”话没说完,那头便挤进胜励的声音:“嫂子,一起来喝酒!” “她要休息了。”她听权至龙这样说。 “来嘛,来嘛,一起喝几杯。”想来,胜励已经醉了。 权至龙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简短地说一句:“我等下回去。”就挂了电话。 胜励的确喝了不少,新专辑发布,忙碌之余,他们依然喜欢约几个朋友在club里放松消遣。权至龙的性格比较多变,或者说是随心所欲。有时他比谁都欢实,又跳又唱耍尽了宝,有时却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大家玩儿,或者一个人盯着手机一言不发。通常这种时候,大家都会识时务的不去打扰他。譬如,今天。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喝高了,一个个东倒西歪,跳着凌乱的舞步,唱着不在调上的歌曲。唯独权至龙,全程保持清醒。 “至龙xi,我敬你一杯。”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姿态款款地走过来,状似亲昵地坐在他旁边。 “抱歉,我等下要开车。”权至龙有些歉意地笑笑,拿过苏打水示意性地与她碰杯,“玩得开心。” 耀眼的彩灯,闪动着女孩娇艳的脸蛋儿,她大方地喝下酒,一双勾人的凤眼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对方。“出来玩儿,不要这么酷嘛。” 权至龙一弯嘴角,“我一直如此,你不知道吗?” “我跟你又不熟~!”嗔怪的语气。 “喝了酒,不就算熟了?” 事实上,每次出来玩儿,都会有新面孔,朋友带来的朋友,权至龙多数不认识,也不会记得太多。 以他的经验和阅历,通常对方一张口,他就知晓这人是想勾引他,还是想借他炒作了。心情好的话,他也会逢场作戏,心情不好又恰巧遇见不是自己感兴趣的类型,基本上,不出十个回合,就会被他ko出局。 “一定有很多女孩......或是女人,喜欢你吧?”轻飘飘的话语,带着些许的挑逗。女孩似乎挨得更近了。 权至龙不着痕迹地往外让了让身子,黑色的瞳仁冷静且又带着玩味地看向她,“你也是其中之一吗?” 女孩扬了扬眉,毫不避讳地说:“当然,我是你的粉丝。” “你比她们要幸运。”低缓的声音是权至龙特有的魅力,女孩眨眨眼,眼中绽放出“夺人”的光彩,“我能比她们更幸运吗?” “譬如?” “譬如......” “跳支舞给我看?” “好啊!” 女孩显露出自信,放下酒杯,亲自去选了一首自认为拿手的舞曲。 包厢里聚拢了十几人,大家喝得醉醺醺,看到靓丽的身影登上舞台,兴奋地直打口哨,在一片欢呼声中,女孩的笑容更加迷人。强有力的节拍,随着动感的音乐,女孩高傲地扬起下巴,曼妙地身姿灵活而又魅惑地舞动着,青春、美丽,加上诱人的舞姿,使包厢内一片沸腾。 每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女孩都会若有似无地望过来,时时关注着权至龙的表情变化。 处于黑暗中的男人,依旧是一身闲适,相较于其他人的热烈,他的静默,似乎更惹人注意。女孩是牟足了劲儿,使出浑身解数来向大家炫耀自己的骄傲。柔软的身体,变换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喝彩声中,看到权至龙也赞许似得冲她扬了扬酒杯,心中热潮涌动,跳得更加卖力...... 一曲终了,大家意犹未尽地要求再来,女孩恬然一笑,回眸间却是神情一僵......权至龙的位置,空了。 “他......人呢?” “至龙有事,先回去了。”有人回道,有人要求:“美女,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女孩的脸色渐渐的不太好看了。她拒绝了大家的要求,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沉着脸,独自饮下一杯红酒,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搁在桌上,再也没了迷人的笑容...... 权至龙就是这样。 他从不会给人难堪,也不会让人下不来台。甚至说,他从未拒绝过别人的请求,私底下,他总是温文尔雅,对谁都是绅士风度。然而,看似亲和有礼,实则又让人无法靠近的模糊的距离感,不知伤了多少女孩的心。 有人说,他是暧昧高手,也有人说,因为他没有遇见真爱,所以,可以在情场中游刃有余。 而他真正的想法,无人能参透。也许,连权至龙自己都不知道,真爱,到底是什么...... ◆◆◆ 权至龙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进庭院,熄火,下车。 他抬眼看下二楼亮着的灯,举步进入大厅,上楼,停在更衣室前,轻叩两下门,提醒蹲在地上忙碌的人。 “还没睡?” “......你说你要回来,我就在这儿......”崔研希看看手里的衣物,有些窘迫地不知如何开口。 “那是我的衣服?” “是的。” “你说有事找我?” “嗯......” “不要吞吞吐吐的。”权至龙靠在门前,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从权至龙挂断电话之后,崔研希就开始懊悔自己不该向他求助......这人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态度不能更明显,而她居然还厚着脸皮地找他帮忙。权至龙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待她?单凭想象,她就已经无地自容了。 可是,“没有钱”、“朴灿列”等这些字样一一闪过脑海时,她又不舍得放弃。况且,人已来到自己面前,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是这样的。”崔研希站起身,鼓足勇气说:“我需要一笔钱,来......” “多少?” “......” 权至龙已经掏出钱夹,见她愣着,又问一遍:“需要多少?” “那个,你不问问我,要钱做什么吗?” 对方毫不迟疑的反应,令崔研希感到难堪。她以为他会皱眉,会用异样的眼光审视她,可是没有。正因为没有,才使她压力倍增。 “你用钱,自有用钱的目的。”说话间,权至龙已经是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面大概有一亿元,没有密码。不够的话,我再打给你。” 崔研希像被惊到一样,往后躲了躲,摆手道:“算了,我不用了。”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她不能要这张卡。 权至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还举在半空,他把视线移向对方身后的衣物,问出:“你不会是想卖了那些东西,来换钱吧?” 崔研希又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快就被看穿了。“我......” “衣服不能卖,哪怕我不要了,也不能出手。”说着,权至龙将卡放在旁边的衣架上,“你需要钱,多少我都给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崔研希仿佛听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反正都是我养你。 尽管她有感激,有感动,但那施舍般的,毫不在意的口吻,还是刺痛了她。 都说人穷志短。 但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脸颊烧得滚烫,她踌躇半天,还是说出:“我不要你的钱了......对不起,是我晕了头,才会想出这种愚蠢的方法。” 权至龙静静地瞅着她,目光有些深沉。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很古怪,崔研希觉得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她想逃离对方的视线,那种视线令她很不舒服,她开始不知所措,开始寻找离开的借口,可是,权至龙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将她定在了原地。 “你的骨气,是不是来得晚了点儿?”   ☆、第15章 崔研希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知道权至龙不喜欢她,可是,当那抹清晰地厌恶,毫不避讳地瞪向她时,她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权至龙收起钱夹,一双黑眸冷幽幽地射过来,“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犀利的一眼,直接将人定格。 今天的权至龙,格外不一样。 崔研希眨眨眼,迟钝得不知所云。话说,这人是怎么了? “钱,我放这儿。”权至龙把卡往前一推,说:“你要,或不要,与我无关。还有,”他顿了下,瞥向墙上的挂钟,“我很忙,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需要什么,尽管跟我开口。最起码,在这两年之内,你的一切由我负责。”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等等!” 权至龙停住脚步,回过头。 “为什么?”崔研希终于回魂了,她攥了攥拳,看向面前的男人,“为什么要结婚?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忍耐我?为什么不干脆跟我离婚,为什么?” “为什么?”权至龙低声重复一遍,而后居然笑了。他转过身,向对方走进,俊美的脸庞罩上一层阴寒之色。“你真的把这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呢。” 崔研希强自镇定,“你不要跟我兜圈子......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好。”权至龙站定在她面前,说:“你问我为什么讨厌你?那我告诉你,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不喜欢,你——从头到脚都不是我要的类型!可是,我却不得不和这样的你结婚,跟你一起生活,负担你的所有......啊,在这之前,你不声不响的,倒是让我可以忍受。”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逐渐加深,“但是,自杀重生的你,让我越来越难以忍受,你以一句失忆,说忘记了所有。呵呵,崔研希,你的逃避方式,让我对你的头脑有了新的改观。” 这应该是权至龙跟她说的最多的话了吧?崔研希想。 他毫不客气地向她坦露内心,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已经到达了极限! 那么,她呢? “我没有逃避,失忆也不是我的错。”她望着地板,低声说:“我不知道之前的我,让你忍受了多少痛苦。结婚是双方的,既然你同意,就肯定有你的目的,我没有强迫你,我......” “你的确没有。”权至龙打断她,“我们本来可以稳稳当当地相处五年,好聚好散。可是你的改变,打破了我们的相处规则。” “我觉得,我没必要为了讨厌我的你去迎合什么。”崔研希垂眼想了想,说:“而且,我不知道我的改变,会影响到你什么。” “的确不会影响到我。但是,我不喜欢,不适应,不想忍受!” 崔研希愕然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会如此狂妄自大。 或许,对方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过格了,沉默半响,缓和了语气:“我今天心情不好,说话有些过分,你别介意......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再次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 权至龙背部一僵,意外地挑起眉,回头问:“怎么?” “你凭什么?凭你是权至龙,凭你心情不好,就可以无缘无故地奚落我吗?”崔研希鼓足了勇气,怒视对方。 “你认为这是无缘无故吗?”权至龙神色温和,语气却含着暗讽:“小姐,你看下时间,现在是几点?你找我,我来了,你要钱,我给你。现在是半夜,凌晨,你心血来潮地差我来,不会是想让我看你的高尚品格吧?” 崔研希嗤鼻一笑,“看来,你忍得很辛苦啊!” 权至龙皱了眉。 “我找你来,的确是想请你帮忙。但是,你那高高在上的,让我一看就反胃的土豪架势,令我反悔了。是的,你比我成功,比我有钱,可我也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就算是家虎,也有权选择它爱吃和不爱吃的。我拒绝你,你就觉得我在耍你,我打破了你的规则吗?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规则是什么?不要以为有钱,就是祖宗,在我这里,谁都一样。” “林若鱼”回来了。 憋闷了太久,谨慎了太久。她都快忘了,自己惯有的脾性。权至龙又怎样?明星,偶像又怎样?想逼她乖乖做回那个唯命是从的崔研希吗? 抱歉,现在她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既然对方已经认定她的改变,她还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护这副躯壳吗?她没理由为崔研希背负骂名。 对方试图压制她的想法,激起了她的抗衡,她不是任人欺辱的。不论之前的崔研希如何,反正她是不会白白受屈,管你适应不适应! 权至龙眯起眼,似乎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女人。 “让你产生这种误会,我很抱歉。”他幽幽开口,“以三年的婚姻生活,我来告诉你,失忆前的崔研希——是从不会拒绝我给的钱或物。崔研希会跟我用敬语,崔研希从来不听音乐,崔研希为了保持身材、不吃主食、滴酒不沾,她最大的爱好和习惯就是将自己关在画室里,绘制草图,设计服装......”他每说一句,声音就会沉下几分,黝黑的瞳仁令人猜不出他的情绪。他一点一点地接近崔研希,直至将人逼在衣架前,退无可退。倨傲的目光落在女人微微发颤的唇上,轻飘飘地说:“我们,可以三个月不见一面,不打一通电话。所以,你觉得,你跟她像吗?” 崔研希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 在这种无言的对视中,房间突然静的可怕。权至龙与她贴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温温热热,然而他的眼中只有冷酷,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危险、可怕。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 “我说过,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权至龙一摆手,毫不在意地说:“你不用找借口来搪塞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一点——你,没有权利,跟我谈规则。在这里,你可以选择沉默,选择你想做的任何事。但是,你不能左右我,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对你的忍耐,是在你乖顺的前提下,不然......”权至龙淡淡一笑,抬手抚上女人的秀发,目光里是疼惜的,“我稍有点耐心的话,就可以在两个小时内,收集出你的伪装......让你,永远地,消失在这里。” “......好啊!”崔研希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是愤怒还是震惊,她的脸色显得青白,在这近距离的盯视中,她感到有些窒息,于是,她伸手推开了男人。 “那就趁现在,让我消失吧。”她说:“既然你不感兴趣,又干嘛委曲求全,何不休了我?一了百了?” “你是大名鼎鼎的权至龙,又不愁找不到老婆......干脆离婚吧!” “离婚?”权至龙嚼咽着这两个字,神色忽而变得很难看。 “对,离婚,离开我这个不上道的女人,去找一个乖顺的,能让你称心如意的老婆。”崔研希冷然道:“之前的我是怎样的,从这一刻起,已经翻片儿了。我的权利,我自己做主,你,别给我立规矩!看不顺眼,就让我滚蛋,否则,你不忍也得忍!” 这是作死的节奏! 崔研希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眼中升腾的火苗,几乎是一触即发。 “你的改变,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了。” “所以,不能离婚的理由是什么?” “去问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崔研希一愣。 “对,他会给你答案。” “我的父亲做了什么?” 充满疑惑的话语,却不想,直接燃起了男人的爆点。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权至龙一瞬不瞬地盯着崔研希,额角似有青筋显露。 崔研希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导致对方露出如此可怕的面部表情。她被吓住了,不由地向后瑟缩,却被人一把钳住下巴,“看着我!告诉我,你改变的目的,是什么?” “我......?”什么目的?崔研希大脑一片空白。 权至龙的手是冰的。 他没有用力,但是,当崔研希试图甩开他的钳制时,额骨传来的微痛,令她皱了眉,“唔,放开我!” “不要用你的无知,来挑衅我。” 盛怒中的男人,变得极其陌生。那微微泛红的眼底,透着一股神秘的狠绝,仿佛要将人碎尸万段般,惊得研希不敢说话。 “还有两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乖乖做完权夫人,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我继续走我的路。否则......”权至龙缓缓垂下眼眸,如同在看一只小小的蝼蚁,上扬的嘴角透着一抹残酷,“你要知道,你的父亲,把你交给我,是没有顾虑你的安危的。或者说,他从没想过,我会把你完好无损地还回去.......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崔研希愣愣地望着对方,傻掉了。 他在说什么? 她的父亲吗? 她...... “我很仁慈,也会怜香惜玉,更会努力做好你的丈夫。”权至龙放开了她,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攥住那瘦弱的肩膀。细微的感觉,让思绪纷乱的人转回视线,对上他,“你......” “三年,我有足够的实力,让你享受优越的生活。” 这是一种残酷的优雅,男人的举止、神态、包括他的语调,无不标示着他那尊贵的傲气。 崔研希嘴唇发白,声音有了一丝颤抖,“我,我不需要你的......”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应该在剩下的两年中,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往下走。记得,不要以你的任性,来挑战我的耐心。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可以让你锦衣玉食,也可以让你永生难忘!” 这句永生难忘,代表着什么,崔研希不敢想。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往下坠,心寒的同时,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权至龙松开了她,她踉跄一步,撑住衣架才没有摔倒。 “我不是你心血来潮就可以随意差遣的,有要求,跟我提,我尽量满足你。”权至龙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整整衣角,刻意避开了那惨白的脸色,平静地说:“如果你坚持自己的骨气,我会尊重你的意见。总之,你......”他停下声音,有些诧异地看向神色骤变的人,“你怎么了?” 崔研希犹自甩甩头,痛苦的表情几近扭曲,谁在跟她说话? 那是一个陌生的,绝冷的声音。 [你的任务,就是怀上他的孩子!] [这是你仅有的价值,除非你死,否则......] 除非她死? 是谁? 谁在说话? 头疼!头疼欲裂! 崔研希猛地揪住头发,摇摇欲坠的身体开始打颤,哆嗦着呢喃:“别说了,别缠着我!不,我不是崔研希,我......” “你在说什么?” 听到男人的声音,崔研希惊然一震,她抬起那张白得像纸的脸,瞳孔一阵紧缩......她,她好像看到了一些场景。一些属于“崔研希”的片段......好乱,摆脱不掉! “你怎么了?”权至龙不确定地又问一遍。这女人不会是在搞什么新花样吧? “别碰我!”崔研希一把挥掉他,像在喃喃自语:“你走,让我静一静,我静一下,就,就会——” 权至龙一惊,赶紧上前一步,托住下坠的身体。 失去意识之前,崔研希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张残酷的面孔,一句让她寒到骨子里的讥讽。 “想跟我上床,你配么?”   ☆、第16章 崔研希昏迷了一天一夜,打了针,喂了药,高烧依然不退。 昏睡中,她做了梦,断断续续的场景里,有模糊的人,模糊的话语,声音时大时小,有时吵吵嚷嚷,有时阴森可怖。她处于冷热交替中,摆脱不掉的心悸、烦闷,还有恐慌,一直缠绕着她,逃不掉,好累...... “从现在开始,你叫崔研希,要记住自己的名字。” “他是权至龙,是你未来的丈夫......” “废物!身为女人,你的魅力在哪里?结婚一年了,你们居然没有同床......” “我告诉你,你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这是你的命,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哼,我要是你,早就跳进汉江,一了百了了。生命,对你还有什么意义?” 纷乱中,有男人沉声的警告,也有女人尖利的讽刺,崔研希试图分辨,可没有她熟悉的。 她躲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里,呼吸不畅,周身阴寒。她好怕,不敢动,生怕迈出一步,就会坠入深渊。 漆黑的四周,唯有自己的哭声在回响。她僵缩在那儿,等待着没有结果的等待.....那种孤助无援,真的好绝望。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接触到她,很暖,暖到心里一样,使她感受不到寒冷了。她抓住那双救命稻草般的手,被他牵着走,她看不清手的主人,却隐约觉得很熟悉,那种熟悉,令她想哭...... “崔研希,醒过来。”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不禁迟疑了脚步。与此同时,她感到牵着自己的手抓紧了,“别回去。”是权至龙! 确认了声音的主人,她为之一震,眼里充满了激动的泪水。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在冥冥之中,一直在寻找和分辨的目的——只为找到他! 她不再彷徨不安,坚定地攥住那只手。 “研希,醒过来......别再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这是谁?谁在呼唤她? 然而,她又听见权至龙的声音:“别去理会,跟我走。” 她该听谁的? “你感到痛苦吗?”权至龙的声音又响起,“我带你离开,去一个没有纷扰的世界。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研希,崔研希,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崔研希混乱了,坚定的步伐开始踌躇......耳畔,传来风声,凉意袭来,像处于山顶之巅。她隐约感觉到,前方,可能没有路了...... “跟我一起,好吗?” “我......” “我爱你,研希。” “......” 一阵凉风吹过,她忽而打了个寒战......不对,这不是权至龙?! 权至龙讨厌她,权至龙怎么可能会爱她? 她赫然清醒过来,却感到攥着自己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无法挣开了。 “放,放开我......”她挣扎。 “那样的生活,你还没过够吗?!”男人带着怒意地训斥她。“我带你走,让你离开这里,难道不好吗?” “不,放开我......”她惊慌地想要挣脱,可是对方死死地箍紧了她......这时,如迷雾般漆黑的四周,开始缓缓扩散,视线渐渐清明了。她眯起眼,努力分辨,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那的确是权至龙! ......不,不是权至龙。 虽然他跟权至龙有着相同的五官,可是越看越觉得,这人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而且说不上哪里,使她有种悚然感......她不敢再盯着对方,把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结果,她发现攥着自己的手,居然是一只干枯的白骨......瞳孔骤然一缩,她猛地瞪大眼睛,发出惊恐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哎一股,醒了!” 崔研希浑身大汗淋漓,她喘息着,瞪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窗外,是阳光普照,原来,是梦境! 她哆嗦着沉下一口气,转动着眼睛,望向一脸担忧的韩姨。韩姨显得很激动,“夫人,你可算醒了。”这一天一夜,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梦魇中挣扎,叫不醒,也无计可施。 “我......睡了很久吗?”崔研希有气无力地问。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韩姨告诉她,那晚自己颓然昏倒,是权至龙叫来的家庭医生,又陪到天亮才离开。现在,他人在日本。 “我打个电话,知会他一声,免得他担心......”说着,韩姨拿起手机。 “不用了。”崔研希叫住她的动作,“他很忙,别打扰他了。”就算不忙,他也不会关心自己的死活。 大病初愈的人身子很虚弱,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休养。 喝了一点清粥,研希重新躺回床上。韩姨说,在她昏迷时,朴灿列打来电话,得知她生病了,便托她转告自己,先好好养病,服装的事暂且不急。 崔研希点点头,不由地叹了口气。想她魂穿以来,遇见的唯一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只有朴灿列了......哪怕只是一句客套,也让她感动,同时又觉得很可悲。 权至龙......她又不禁想到那晚的情形。 那双深不见底的、冷漠的瞳仁,像要刺穿她一样的犀利。自己试图抗衡,却被他一字一句地驳回,没给她留有任何余地。他向她坦露了自己的内心,也昭示了他的所有权! 阳奉阴违! 她认为,这个词儿再适合他不过了。 既然那么讨厌她,何必要伪装呢。 啊,对!自己也在伪装呢! 不过,貌似伪装的身份岌岌可危了。权至龙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或者正如他所说,他根本不屑于她的隐瞒,他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最好! 省得她去应付了! 契约结婚吗? 两年? 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呵呵,老娘会听你得才怪! 以为供给她一切,自己就是天,是这个家的霸主么? !“崔研希”可以,她可不行! 想到梦里的场景,崔研希讪然一笑,她才不会纠结! 管你什么计谋,什么任务,到她这里,统统不好使! 她得承认,那晚得知玄机的她,的确震惊了。可是现在,她毫不在意。想想,家人不爱,丈夫又是那副德行,难道要她窝在房里怨天尤人地整天抹泪吗? 不,即使是个鸡肋,她也要活出香味。 所以,就让那些所谓的谜团和狗屁倒灶的规则们,统统见鬼去吧! 老娘不想跟你们玩儿了!! 至于孩子? 呵呵,老娘还真不想和你生! ◆◆◆ 权至龙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用纸巾抹了抹嘴,然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 说他是土豪么? 他忍不住笑了。 自成名以后,他遇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女人,有娇媚的、可爱的、迷人的,再不济也是个端庄文静的。可是,唯独没有遇见过跟他讲话这么随意且不留情面的。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当时气得够呛,现在想想,倒觉得可笑至极。 这个崔研希,完全是脱胎换骨的转变呢! 权至龙盯着裤子上的骷髅图案,想着什么想得出神。直到,手机铃声传来,他醒过神,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接起:“哦,金叔。” “权先生,昨天早上,夫人已经醒了。” “嗯。”权至龙搓搓脸,应了一声。 对方停顿一下,犹豫着开口:“......夫人她,要离开。” “离开?” “是的,她在收拾行李。” “去哪儿?”权至龙微扬起声音。 “她没说......刚才,她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说把家留给我们,她要出去自力更生。” 权至龙一怔,续而笑了,“自力更生吗?” “嗯,是的。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权至龙重新靠近沙发里。脸上......是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女人太能作! 用自力更生来彰显她的骨气么? 呵呵,他突然产生了期待呢。 不过,刚从日本回来的他,可没有多余的心情去鼓励她。管她是自力更生,还是自生自灭,他得先睡一会儿...... 只是,觉还没睡饱,悦耳的铃声再次将他吵醒。 “喂。”他含糊地接起。 “至龙啊,在睡觉吗?” “哦,妈,我在公司。”权至龙眯眼看下表,下午五点。 “我在首尔呢,刚从医院出来......” 权至龙一下子清醒过来,“您怎么了?” “还不是老毛病,最近头疼的厉害啊!”权妈妈在那头说:“我下午到医院拍了片,医生说明天出结果。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到你那边住一晚。” “......哦,没问题,您在哪儿,我去接您。”说话间,权至龙已经出了门,边走边责备道:“您说您来看病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坐车又不方便,我爸怎么不跟你来?” “他哪肯离开那些花花草草,你又忙,没事,我自己可以的......对了,我下午给研希打电话,她怎么关机了?” 权至龙猛地刹住脚步! ......该死,他怎么忘了要出去自力更生的崔研希? “啊,她可能在忙吧。”他勉强搪塞,略一思索,又道:“妈,你在医院旁边找家咖啡厅等我半个小时,我这边有点事要耽搁一下,忙完我马上去接您。” “哎呀,那就不用了,我自己坐车也很方便......” “不行,这个时间堵车厉害,很难打到的士的。” 权至龙一面嘱咐母亲,一面加快脚步走入停车场,取出车,直奔江南区。 结婚三年,这次算是他妈第二次来——“视察”他们的夫妻生活。 上一次是一年前,他妈住了两晚。从始至终,他全神准备地让她满意而归。别人不懂,他这个做儿子的必须体恤母亲的苦心。换言之,要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不敢让她承受打击,他也不会隐忍着埋藏这个秘密,假模假样地跟崔研希扮恩爱。 一说到崔研希他就想急,什么时候走不好,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金叔,务必把崔岩希给我留下来!!”他对着电话施令。 “那个......夫人已经离开了。” “把她找回来!” “我,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 不等对方说完,权至龙已经失去耐心地按掉电话。 一手操控方向盘,一边搜索手机里的联系人,找到崔研希,按下接通键,响到第六声,那头传来崔研希的声音:“这个号码,以后我不打算用......” “你在哪儿!说具体位置!” “......” “说话!告诉我,你在哪儿?” “......你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妈来了,你赶紧回家,要么说地址,我去接——”权至龙声音一顿,不确定地看向手机......电话被挂了?! 他愣了愣,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试着又拨一次......关机了! 这一下,权至龙火了! 试问,整个韩国乃至全球,谁敢挂他的电话? 这个女人是吃了狗熊胆么?! 权至龙气的直磨牙,油门一脚踩到底。白色宾利如箭一般,向前飞驰而去......   ☆、第17章 其实,崔研希还没想清楚,她要去哪里。 傍晚的夕阳映红了盘踞在山中的别墅群。清风徐徐,掀动着她粉色的裙角。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衬托出一副姣好的倩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飘然动人。 当然,如果你知道她刚刚“拔了老虎须”,步伐仍能如此轻快,或许,你该为她的勇气点个赞。或者,为她点上一根蜡烛。(°△°|||) 公交站,看起来很冷清。崔研希拖着行李,站在站牌底下,望着那些麻密且完全陌生的站牌名称,不禁犯起了选择困难症。 该去哪儿?明洞吗?那里找工作的机会会很多吧? 可是,自己能干点什么呢? 服务员?销售员?还是去端盘子洗碗? 听说韩国薪水很高呢,等自己赚了钱,租套小房子,过过小日子,没事再追追exo,貌似也挺惬意的。 不管怎么说,离开这里,总是好的。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里是高级别墅区,因为有钱人基本不坐公交,所以很多公交都选择了绕道,或者干脆不停。而必须经过这里的两路车,间隔时间又比较长,于是,崔研希只得坐在公交亭里的长凳上,耐心等待。她已经选好了要去的路线。 夕阳西照,把地平线染成了橙红色。崔研希望着这条静寂的、长长的泊油路,不知想到什么,目光有些出神...... 这时,从空荡荡的车道上,传来一阵“轰轰”震耳的引擎声。接着,她看见一辆白色的车子由远至近地疾驰而来,心里不禁嘀咕:谁开车这么不要命? 结果,就见那辆车直奔自己驶来,那丝毫不减的车速,似有冲上台阶的意味?! 崔研希一惊,忽地站起,还不等尖叫出声,车子已在接近台阶半米处,精准地刹住了。 她被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的同时,看到黑着脸的权至龙从车上走下来...... “上车!” “去哪儿?” “去接我妈,然后回家。” 崔研希瞅瞅眼前的男人,有些纳闷地问:“你有病吧?” 一道凌厉的视线,赫然瞪向她,“你说什么?” “我凭什么要跟你回家?” 权至龙没有理会她,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直接上来拖人。崔研希一挣,甩开了他,“我干嘛要跟你走?我跟你讲,那种日子我根本不稀罕,你给我,呀,呀,你放开我......权至龙!!” 想把一个大病未愈的人塞进车里,对与权至龙来说,几乎是轻而易举的。车门一关,他按下控锁,然后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发动...... “喂!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崔研希坐在副驾驶座上咆哮。 “我为那晚的事,跟你道歉。”格外平静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歉意。 “我不要回去,那个家我待够了!” “等我妈回去以后,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依然平静。 该死的平静! 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讨厌! 崔研希泄了气地靠在皮座上,不得不接受,自己暂时无法离开的事实。 正值下班高峰,街路出现拥堵。权至龙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正在赶去的路上,要她再耐心等一会儿。 崔研希坐在旁边,等他挂断电话,问出:“你就不怕,我跟你妈道出实情吗?” 权至龙把手机往仪表盘上一扔,从口袋里摸出烟,侧头点燃,吐出一口烟圈后,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哪怕想一想,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崔研希看着烟气缭绕中的男人,不满道:“你未免太自大了吧。” 权至龙叼着烟,完全无视她。车子往前挪几步,又停住,他说:“以后不许挂我电话。” “你的电话有那么神圣么?”不屑! “你可以这么理解。” “哈,你这人...”崔研希都要被他气笑了,她双臂环胸地斜睨他,“你这么霸道专横,你的粉丝知道么?” 权至龙一扯嘴角,瞅她一眼,“可能,只有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你个大头鬼! 真想喷他一脸!! 话说,这种人品,怎么能当偶像啊?啊!气得她肝疼!!! 崔研希后悔了,早知道会被这人逮着,她就该大方一点,打个的士先跑掉!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也怪她,把时间都浪费在整理行李上......咦?行李.....? 她回头看看后座,又东张西望一圈儿,问:“我的行李呢?” 权至龙一耸肩,表示谁知道? 崔研希脸色一变...... 这时,车流已经畅通,权至龙碾掉烟蒂,驾车向前......途中,他很平静地忽略了车厢内的大呼小叫,“天哪,我的行李,我的行李落在公交站了!赶紧回去,我的行李......” 那可都是她日后的盘缠啊!! 而且她从早上就开始精挑细选,收拾了一个下午啊!! “我赔给你。别吵。” 一听这云淡风轻地语气,崔研希立即调转苗头,充满怨怼地瞪向男人:“要不是你,我的行李根本不会丢!!” 什么人啊这是? 二话不说就把她往车上塞,那么大的行李,他是瞎的还是怎样? 崔研希欲哭无泪,再看看旁边不痛不痒的男人,几乎恨得咬牙切齿。 这人!真的是,非常,非常讨厌!! 啊啊啊啊啊—— ◆◆◆ 权母在咖啡厅里等了一个小时,权至龙才迟迟到来。 崔研希坐在车里,已经决定不配合了。 不管!她丢了行李心情很不好! 她才不要陪着权至龙秀恩爱,闹心,十分闹心! 然而,当权母提着蛋糕上了车,已经打定主意黑着脸的人,心情又莫名其妙地变好了。 “我看好多小情侣都去买这款蛋糕,想来应该很好吃吧。”权母笑得慈祥:“女孩子都爱吃蛋糕的,对吧?” “对,对。谢谢妈。”崔研希笑着符合,恭敬地接过来。 旁边的权至龙像看白痴一样,纳闷地瞥她一眼。刚才还沉着脸,现在又热情得不正常,这女人是有多善变? 坐在后面的权母,自然看不到前面这对儿假夫妻的“明争暗斗”,还和蔼地说:“至龙忙,平时不能陪你,你想吃什么就自己买。年轻人,不要只顾着减肥,饿坏了身体。” “不会的,我是吃货嘛,呵呵呵~” 其实,她的心情骤然转变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为权母的贴心而感动。另一方面...... 当她看到步履蹒跚地权母向自己走来时,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继母......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即使再不融洽的一家人,也总有温馨的回忆。也许是最近的遭遇太纷乱,感到委屈时,本能地就会想到自己的亲人......她突然有点想家,认为自己早早的“离开”,是不孝的行为。 她觉得,无论自己跟权至龙有多大的仇怨,都不该牵扯到这位无辜的母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的周到和用心,应该是想弥补儿子对自己的“缺失”吧? 老人家,想法很单纯的,无非就是希望他们过得幸福罢了。 所以,就算不配合权至龙,她想,自己也该好好对待她......就当是弥补自己内心里的那份空牢牢的亏欠吧! ◆◆◆ 一路上说说笑笑,全无刚刚的叫嚣怒视。 车子很快回到江南别墅。 金叔见到崔研希,明显是一愣,但也马上恢复过来,笑脸相迎。 权母围着客厅,转了一圈,眼中满是欣慰。 “嗯,不错。研希呀,让你受累了。” “没有,妈。”研希主动走过去,牵住权母的手,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那得体的笑容,嫣然一副贤惠的女主人,“您难得来一趟,这一回,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其实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没意思的......” 一旁的权至龙,闻言很是意外地挑起眉......这女人的演技,是跟谁学的? “哎呀,我倒是想多住的。”权母说:“但是,你爸自己在那边儿,他呀,连饭都不会做,我哪儿放心啊!” “这样啊......”崔研希犹豫一下,说:“那这样,今天您歇着,我去给你做几道菜吧。” “你?” “当然。”崔研希灿然一笑,瞟向旁边一脸无害的男人:“至龙帮我打下手!” “他?” 权母无比震惊。 “对啊。”崔研希说着,起身来到权至龙身旁,默默攥紧他的手,望着他撒娇:“你经常帮我的,是吧?” “......”有这种事?? 是你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 “别愣着啦,走吧!”崔研希无视他眼中的询问,直接把人往厨房拖。 权至龙吃痛地皱起眉......这女人是吃了一头牛吗?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 话说,只为在节目中做做样子才下厨房的男人,对于做饭可是一窍不通的。 权至龙环视一圈儿周围的盆盆罐罐和各种厨具,似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样子...... “那,去洗菜吧!” “你说什么?”权至龙怀疑自己听错了。 正在系围裙的崔研希,闻言回过头,非常认真地重复一遍:“我叫你,去、洗、菜!” 权至龙阴沉了脸,“你这是在指使我么?” “你让我跟你演戏,我为什么不能指使你?”崔研希说得稀松平常。 “我们......” “收起你的规则。”崔研希撸起袖子,不客气地打断他,“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爱讨价还价?!我给你妈做顿饭,你怎么还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呢?” 权至龙被噎住了。 他愣在原地,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想了想,居然真的走到水槽前,开始低头挑菜。 这就成了? 崔研希用余光瞟了瞟他,心里乐开了花。 “别太高兴。”认真挑菜的男人,头也不抬地说:“我只是想让我妈吃上一顿安全的晚餐。” “没问题。”崔研希洗完锅具,开始翻找调料,边找边说:“还有,你妈在的时候,你必须听我的。” “你真当自己是权夫人了?” “不然呢?”崔研希瞅他一眼,“你想让你妈看出什么吗?” 看她那美滋滋的样子,权至龙就觉得眼睛疼。索性拧开水龙头,专心洗菜,懒得回她话。 厨房里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 崔研希切好了配菜,调料也备齐了。这一回,她决定要好好露一手。 不过,她没用过韩国的厨房,一些高科技设备,还是有点难驾驭。 看看一边儿的男人,她放弃了向他求助。 第一次打火,没成功。 调一下旁边的仪表,火是打着了,但很小。 “把火调大一点。” “我会用!”崔研希不服气地扭动按钮,只听“嘭”地一声,火苗窜出半米高,吓得她往后一闪,却不想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炉具都不会用,还做饭!”权至龙责备一句。一手绕到她身前,把火调小,还挺有耐心地告诉她,“指针放在这儿,就可以了。” 崔研希瞪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她分明看到,自己在拧动按钮时,权至龙还处在五步开外的距离,怎么......这人会瞬间漂移么? 而且,现在,自己,还在他的怀里? 好近! 后背贴着的,是温热的胸膛。 心跳,心跳有点不受控制,怎么办?   ☆、第18章 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发挥失常,总之,崔研希是把这顿晚餐给搞砸了。 权至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对方造成怎样的影响。他把必要的操作方式教给研希,简单地吩咐一句“你注意安全”,就没事人儿似地晃出了厨房。 回到楼上,找了一条浅灰色的休闲裤换上。悠哉哉地闲逛一圈儿,下楼来,正好瞧见有菜上桌。 他双手插着口袋,好奇地凑到桌前,俯身看了看......这是什么? 黑呼呼的一团儿,透着一股浓重的酱油味,吃起来嘛......权至龙咂咂嘴,很不客气地吐了出来,不好吃! “......”坐在一边的权母嗔怪地瞪他,提起筷子,“我来尝尝......” “别!”权至龙一手横过来,阻止道:“太油腻了,你血脂高,不能吃这个。” “怎么不能吃?”权母挥开他,“研希特地做给我的,少吃一两块,又死不了人!” 权母执拗地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嚼了两下,有些奇怪地看着儿子,“红烧肉是这味儿吗?” 权至龙不敢认同地耸耸肩,“都说不让您吃了。” 另一头,崔研希还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呢。 看好时间,掀开锅盖,把菜盛盘,再撒上一些配菜做点缀。凑过去闻闻,她满意地一拍巴掌,齐活儿! 左手端着清蒸鱼,右手是一盘青菜虾仁,她喜滋滋地走出厨房,将菜搁在桌上。 权氏母子十分捧场地等在那儿,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那个,做的不好,你们随便尝尝......” “不用谦虚了。”权至龙很不给面子地说:“你本来做的就不咋地。” 权母生气地捶他一拳,“没良心!人家辛辛苦苦地下厨房,你什么都不做,还来品头论足!” 权至龙嘿嘿一笑,像个淘气的孩子。 崔研希也没往心里去,“没事,妈,我都习惯了。” “快坐下吃吧。” “等一下,还有一道鸡蛋羹。马上就出锅~” 望着研希忙碌的背影,权母捅捅一旁的儿子,悄声说:“研希还挺贤惠的,是不是为了你,才学的厨艺?” “我可消受不起。”权至龙撇撇嘴,用筷子捅捅盘子里的菜。以这手艺,就算是铁胃也得吃出病来。 “你这孩子......” 虽说红烧肉做砸了,可其他几样菜,倒也不难入口。尤其是最后一道牡蛎鸡蛋羹,很得权母喜欢。 崔研希坐在她旁边,细心地为她剥去鱼刺,还特地把鸡蛋羹里的牡蛎挑出来,盛给她。 “今天准备得匆忙,家里又没备什么。合胃口的话,您就多吃一点。” “好,好。”权母满面笑容地应着。都说娶了儿媳就能享福了,之前她可没指望,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期待一下了。 权至龙坐在一旁,像个看戏的。 这女人.....殷勤的好古怪! 什么理由能让她对他妈好得无微不至? 摸摸下巴.....权至龙认定,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他可不能被那“狐狸”般地笑容所打动。 ◆◆◆ 崔研希发现,只要权母在,权至龙就会乖得像只小宠物。权母说什么他都点头符合,权母眼睛一厉,他就小不正经地卖乖讨好,又是油嘴滑舌,又是逗趣撒娇,把权母哄得合不拢嘴。 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权至龙去哪儿了? 崔研希斜楞着鄙视他......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还卖萌?自己不反胃吗? “看来,我又要老生常谈了。” 酒足饭饱,权母端正地坐直身子,慈祥的面容换出一副不容抗拒的神态,说道:“算一算,你们结婚也有三年了......” 一听这开场白,权至龙就冒虚汗,“妈,我知道您的意思,就别天天挂在嘴边啦!” “你以为我愿意天天挂嘴边啊?”权母不高兴了,“有了孩子,我还至于催你们吗?” “孩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顺其自然嘛......” “顺其自然?”权母扬起声音,反问:“你告诉我,怎么个自然法?你天天忙得颠三倒四,瘦的跟只猴子似得,你说,你拿什么生?我看你呀,根本就是不上心!” “不是,妈......” “不是什么不是?!你和你姐一副德行,一个不结婚,一个不要孩子,你俩是想气死我还是怎么着?” “哎呀,您严重了......” 权母一挥手,干脆不理他,将攻势转战到媳妇那儿,“研希,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整天不着家?” “我......” 关乎到龙家的血脉,权母凌厉范儿十足,“我跟你说,你不能太由着他!我朋友的儿子,前年结婚,媳妇已经怀上第二胎了......不是妈想逼你们,可这眼瞅着最佳孕龄都要过去了,妈急呀!”担心自己的强势把儿媳吓坏了,权母又缓下脸色,苦口婆心:“你们结婚都三年了,研希呀,你跟妈说实话,这个孩子,你们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这一次,崔研希可不再诚惶诚恐了。她扯了扯嘴角,在权母期盼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苦笑,“妈,您也是女人,您该知道,母爱是一个女人的天性......”她欲言又止,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男人,而后低低的叹了口气,没往下说。 被她看了一眼的男人,有点不太好了。 震怒,使他的脸,像被敲碎了的鸡蛋壳,微微扭曲道:“不是,我.....” “你给我闭嘴!臭小子!”权母狠狠地捶他一拳。想当然,这位善良的母亲毫不怀疑地相信了儿媳的“夙愿”。 “我一猜就是你的原因!”一拳不够,权母又上去捏一把,疼得男人呲牙咧嘴。“不就当个明星吗?谁规定明星不能生孩子?况且,大着肚子的是人家,又不是你,你怕什么,啊?!” 权至龙揉着被掐疼的部位,苦着脸质控:“妈,不是!这个女人她......” “这个女人?”权母神色一厉,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两巴掌,“这个女人?嗯?自己娶进门的老婆就一口一口这个女人?谁教你的?啊?权至龙,你妈我也是女人,你干脆不要叫我妈了!” 这又是拳头又是巴掌的,权至龙有点挂不住面儿,脸色烦闷道:“好好好,您别气,生,马上就生,还不行吗?” “给你一年时间!” 权至龙胡乱地点头应着,射向女人的目光,已是警示味十足。 崔研希又不瞎,她看到了,只是,她没理会。 “妈,您也别动气。”她温言细语,“至龙说得对,孩子这事儿,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况且,他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 “你别给他找借口,事业上升期,他连觉都不睡么?” “不是啦。”崔研希笑得温婉,“其实吧,我是心疼他。” 嗯,这话说得还中听,算你识相。 权至龙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然而...... “您是不知道,他的事业心有多强!每天起早贪黑,觉都不够睡,醒来就去鼓弄音乐,心里完全占据不下孩子的。况且,他的身体也不行......”崔研希顿住,无辜地看向同时瞪大眼睛、表情惊诧的母子俩,小小声地往下说:“我是意思是,他太忙,来不及顾及身体......” 可是,权母已经没心去听她的解释了,她很认真地牵住儿子的手,神情夸张道:“至龙啊,你跟妈说,你是不是不能......” “我很好,好得不得了!”权至龙死死地瞪着崔研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保证道。 “那......” 接收到那要把自己碾碎的眼神,崔研希不痛不痒地一抿嘴角,落井下石地补刀:“要我说,不顾及身体,只沉迷音乐,也是病,得治!” “对,得治!”不明所以的权母一脸热血地跟着符合。 权至龙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把他堵死! 这婆媳俩一个鼻孔出气,是要逼死他的节奏么。 还治? 治你妹!! 老子好得不得了!! (╯‵□′)╯︵┻━┻ ◆◆◆ 因为心塞,整个晚上,权至龙的脸色都不太好。 被算计了! 堂堂权至龙,居然败给了一个没脑子的杂食动物!! 别的还好说,可她居然敢跟他妈暗示,他、不、行?! 哪个男人会白白咽下这口气?! 更何况,他是权至龙!! 权至龙是没人敢否定的!! 而这个女人,竟敢信口雌黄地污蔑他......很好,崔研希,你是好样的!! ◆◆◆ 崔研希细心为权母铺好被子,又坐下陪她聊了会天儿。 权至龙路过门前,正好听到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不禁站定脚步.....这婆媳间的氛围如此其乐融融,难道他妈都没觉出崔研希的改变么? 或者说,只有自己很敏感? “妈,您早点休息,明早我陪您去医院。” “嗯嗯,你们也早睡吧。” 门开了,满面笑容的崔研希,在见到权至龙的那一瞬,立即没了表情。 关上门以后,她淡淡地丢下一句:“你自己找地方睡。”然后,转身上楼。 等着发威的权某人,愣在当场......这打发流浪汉的口气是冲谁说的? 忍着火追到楼上,权至龙一把推开卧房门—— 崔研希刚准备换下裙子,见他进来,脸色一沉,“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出去。” 本想与她大吵一架的念头,在遇见对方戒备的神情之后,权至龙突然改变了想法。 “你换你的,我去洗澡。” “家里那么多房间,你一定要在这里......” “我今天和你睡。” 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权至龙说完,便关上了浴室门。 崔研希的确没反应过来,她眨眨眼,僵在原地。 和她睡? 和她睡......是啥意思? (⊙o⊙)?!   ☆、第19章 权至龙记得上一次母亲来这里,也是自己结婚以来第一次与崔研希同床而眠。 那个时候的崔研希,性子腼腆爱脸红,说话之前总是习惯性地先看他的眼色......他以为她会一直小心翼翼下去,可是,她还是壮着胆子向他发起主动了。 现在想想,她应该付出了很大勇气,才敢一丝不挂的面对他......她脸上的紧张、忐忑、激动和羞赧,每一个表情,都还历历在目。 可如今呢? 同样的一张脸,却表达着完全不同的两种意思——不感兴趣! “隔壁书房有张沙发,是你过去,还是我过去?” “我们谁也不过去。”权至龙扯了扯系在腰间松垮垮的浴巾,移步来到对方跟前,“怎么,你不想和我睡?” 崔研希反感地后退一步,“别说的好像跟你睡就能中奖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诱惑我,行不通。就改为欲拒还迎了?”权至龙侧头看她,玩味的眼神里透着某种探寻。 崔研希噗嗤一声笑了,用鄙夷的目光下上打量他,不客气地说:“权至龙,你是不是得了一种全天下女人都想诱惑你,跟你上床的优越妄想症啊?我很好奇,你的自信感打哪儿来?就因为你是当红偶像?我就该表现出被你临幸而激动万分的模样吗?......很抱歉,我不想和你睡,一点都不想。” “你的口才真是越来越好了呢。”权至龙犹自笑了笑,笑得有点隐忍。 “拜你所赐。”崔研希应付一句,回身拿了枕头和毯子,“我去书房,这里留给你。” “等一下。” 崔研希没理他,抱着一堆东西径直往外走,结果,后衣领被人拽住,直接将她拎了回来,“不用急着逃开我,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恶劣。”男人恢复正经脸。 崔研希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没有那么恶劣么? 把她逼在床脚,又离她这么近,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们谈个条件。” “不想谈。” 毫无耐心地拒绝,使权至龙颦起眉,忍了又忍,缓下语气:“我在跟你商量。” 崔研希慢悠悠地转动眼睛,一副开了恩的模样,“那好吧!” “......今晚我妈说的,你也听到了,她身体不好,就希望我们......” “想都别想!”崔研希扬声打断他,十足地认真相儿,“和你生孩子?哈?你不会真的想答应她吧?我跟你说,我坚决不同意,想都不要想......” 权至龙伤自尊了。 对方那不容商量的口吻,以及嫌弃到家的表情,真的把他打击到了。 而且,她还在嘎啦嘎啦地说个没完,生怕被他讹上一样,不断表示自己不会和他生孩子等等各种理由拒绝...... 忍无可忍,他抬手一拍对方额头,“行了!我知道了!” 可能是手劲儿没掌握好,或者是研希的平衡感太差,本来就被挤在床脚的人,被他一拍,便重心不稳地摔在了床上......聒噪的宣誓终于停止了。 而她仰面躺在床上瞠目结舌的滑稽模样,也成功逗笑了权至龙。只是,他的骨子里还保有绅士风度,见人出糗,也不敢笑得太狂妄。趁人发飙之前,他好心地伸出手,想拉她一把,“来吧,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对方却不认为这是他的善意所在。 于是,崔研希在爬起来的第一时间,回手还了权至龙一巴掌——同样打在脑门上。 “......” “......” 从男人震惊又努力忍下的表情当中,崔研希隐约感觉到,自己貌似是第一个打了他脑门的人......接着,她那飘远的理智回来了。 她干了什么? 她打了权至龙? 权至龙......他的粉丝知道,会生生活埋了她吧? 崔研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手和嘴远比脑子反应快,而这该死的反应,每次都经过长长的反射弧才迟钝地传给她,让她一想起来,就后怕心虚加想死! 她刚刚都说了什么啊.......崔研希,你是个猪脑袋! “好了,我们扯平了。” 足足过去了一分钟,权至龙才恢复正常。 看他那光洁贵气的额头渐渐泛起了红印子,崔研希心里那个慌啊! 下手重了! “事实上,你想多了。”权至龙平静地说:“我充分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会和你要孩子,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我妈一年也不来一趟,她身体不好,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生活被她知道太多......包括,我们分居的现状。所以,只是一个晚上,委屈你,和我一起住。” 崔研希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是自强不息的汉子,一个是嘴贱心软的花痴。 现在,她心软了。她拒绝不了这种诚恳的目光。况且,这种诚恳来自于权至龙......诶西,她是个矛盾体!! 一方面讨厌他,一方面又花痴泛滥!! 而这可耻的泛滥,令她鄙视自己!!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男人不再用逗弄小狗的语气戏弄她了,嗯,态度很端正。 那么,自己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 ◆◆◆ “喏,你不准越界!” 洗漱完毕的崔研希,跪在床上,十分认真地在床中间划了条隐形的三八线,正色道:“过了界,你的人身安全可不准保证哦~!” “晚安。” “......”屋子黑了。 崔研希悻悻地躺回去,黑暗中,她瞪着大眼,一眨一眨。 独自睡着这张床,已经习惯了。冷不丁的多一个人,感觉好怪! 同一床被子里,有男人的呼吸,男人的体温,还有那微微凹陷的另一边,每一样,都让她不适应。 她是相信权至龙的人品啦。 就算人品不可靠,以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也不会搞出什么“偷袭行动”。 只是,无法入眠怎么破?! ...... 五分钟后,崔研希这处传来均匀的呼吸......是的,她睡着了。 不管有天大的事儿,给她一张床,就可以绵延到天亮.....这就是她的睡眠质量,雷打不动的好! 上面说到她的习惯也不假,她的确习惯了自己睡,所以,入睡以后她会自动屏蔽身旁的人。 权至龙的睡眠很浅,经常熬夜的关系,一时早睡也不会很快入眠。 他躺在崔研希的旁边,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正被一点点的抽拽走......香甜且不小的鼾声,伴着节奏此起彼伏......假如调皮的胜励在,他想,他会尽兴地来一首rap!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那鼾声也变得可有可无了,他闭上眼,默默数数,隐约觉得睡意袭来......一条胳膊“啪”地一下,毫无预兆地“搭”在他脸上,不轻的一下子,打得他睡意全无! 权至龙咬咬牙,很有想把女人掀下床的冲动! 越想越觉得倒霉,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怪咖? 抢被、打鼾、外加各种不规则睡姿,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和一个男人睡觉,居然如此放肆,要不是契约结婚,恐怕她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权至龙忿忿的想着,委屈着,忍受着,然后无可奈何地睡着了...... ◆◆◆ 经过某人一夜的反复“侵占”,天亮后的“床景”,咳,有点不堪入目—— 一张大床,权至龙端着肩、倍儿可怜地缩在床边缘,哪怕再往前一公分,他就会摔下床。 另一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霸占了床得四分之三,并且,她抢走了所有的被,包括权至龙的半边枕头...... 权至龙是被冻醒的。 看一眼旁边如同不慎坠楼的扭曲睡姿,他默默地下床洗漱,换好衣服,然后再默默点燃一根烟,等待女人醒来...... 崔研希睁开眼睛,就看到烟雾缭绕中的男人,眯着眼,目光沉静地盯着她......她渐渐清醒过来,坐起身子,归拢归拢头发,嘟囔道:“你起得好早啊~!” 权至龙没说话,把烟蒂按灭在烟盒上,没什么表情地望她一眼。 “话说,盯人睡觉是你的癖好吗?”崔研希有点发窘,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好不好.......Σ(°△°|||)︴ “昨晚谢谢你,为了我,委屈你了。” 崔研希瞅瞅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权至龙又说:“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或者帮你完成一些事,你可以尽管张口。” “......你在说什么?”刚刚起床,人有点糊涂。 权至龙说:“我不喜欢拖欠人情。你跟我睡了一晚,我想,总要回馈你点什么。” 崔研希正在活动发僵的脖子,闻言愣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十几秒,才慢慢反应过来。火气随之攀升! “我说你这人,嘴够损的啊!”她盘着腿儿,指着对面的男人:“什么叫我跟你睡了一晚?!啊?你当我是卖的啊!!” 控制不住了! 越想越火大! 尤其是对方那副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欠揍表情,真真是心塞啊!! “可能我的措辞不太中听,但你应该相信我的诚意。”依旧是无关痛痒。 “我相信你个鸟!你给我出去!” 崔研希一指门口,再也控制不住地爆粗。早知如此,昨晚死也不该心软答应他,什么人嘛?!还回馈?!怎么不酬宾啊?!一大早就她让心赌,心赌死了! “这是最后一次,权至龙,你给我记得,从今往后,我不准你再踏进我的房间,永远不准!!” 冷脸下达了命令,怒火却并没有平息。 因为,从始至终,权至龙都出奇的冷静。他起身来到床头,拿走自己的手机和手表,面无表情地说:“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诶西!!又是这张死人脸,这副气死人的官腔!! “等一下!”崔研希暗暗磨牙,盯着他的背影问:“你不是说可以满足我的要求吗?” 权至龙转过身面向她,一本正经道:“对,有要求可以跟我提。” “你坐下。”崔研希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权至龙依言坐下,崔研希又说:“手给我!” 权至龙没有犹豫地递上来,崔研希狠狠瞪他一眼,而后,张口便往肉上咬......猝不及防的锐疼,惊得权至龙一挣,再一看手臂的牙印,已呈紫红色。 “你!!”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这一回,轮到崔研希冷静了。 “你是属狗的么?” “我不属狗。”崔研希缓缓一扯嘴角,奚落的眼神气死人,“你就当你,睡了个狗吧!”   ☆、第20章 本想着,相安无事地相处一晚,再好聚好散的。 结果呢,一早醒来两人就大吵一架,权至龙还负了伤。淤血的牙印青青紫紫,这对一个极其重视自身管理的偶像明星来说,无疑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恐怕崔研希还不知道自己惹怒了谁。 其实,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也有火爆的另一面,气急时,他会掀桌骂人,遭遇挑衅,他也会冲动地拎起酒瓶往人头上砸...... 不过话说回来,权至龙终究是有涵养的,他从未与女人起过冲突,也没有女人见过他恐怖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跟他相处过得女人,都是礼貌有余、乖乖巧巧的。合则来,不合则散,没必要为了一点事而大动干戈。他始终认为,女人是需要呵护的。 当然,也有例外。而且,这个例外偏偏是他娶进门的法定妻子。 他曾试图说服自己无论讨厌与否,都该好好善待她。事实上,在崔研希自杀之前,他也是这样做的。他们平淡地相处,礼貌客套,相敬如宾,并且,十分默契地站在属于自己的领地里,轻易不过界。 眼瞅着还有两年,便能好聚好散地分道扬镳。可是,崔研希却突然改变了套路。像只野蛮的、令人生厌的苍蝇,横冲直撞地挤进了他的生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搅乱了他的一切,还用她那自以为是的简单的头脑与他抗衡,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 再好的涵养,遇见这样一个疯子,也会忍到极限的。 今天母亲在,他暂且可以忍下。倘若日后,哦,对了,没有日后.......这个疯子不是要去自力更生吗? 好吧,无论去生,还是去灭,赶紧离开他的生活! 他需要清净。 崔研希知道某人有火发不出。那张锅底脸,从卧室到餐桌,没一刻缓和。嗯,知道他不痛快,自己也就舒坦了。 她毫不在意权至龙在想什么,或者在心里把她骂了多少遍。反正吃过饭,陪权母去完医院,她就可以走人了。 最好再也别见! 当然,权至龙的想法与她不尽相同。 吃过早餐,一路把母亲送去医院,叮嘱她注意身体等等,到了地方,连句话都没跟崔研希说,便调转车头回了公司。 一进公司,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很识相地打起精神,尤其是之前受过“波及”的人,更是极其小心避到了安全范围。 “给我找个彩绘师。”跟助理交代一声,权至龙推门走入化妆间。 化妆间里的人,不是没有看到他黑着的脸,而是越是看到越要不怕死地往上冲......这便是胜励,他属于不识相的。 “干嘛,哥,脸色很差诶。” 权至龙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颈部往后一仰,闭目养神。 “哟,手臂这是怎么了?”胜励探过身子问。 “被狗咬了。” “家虎吗?” 权至龙掀开眼皮瞅他,一抬手,抽了一下他的脑壳。“唉哟,干嘛!”胜励大叫,接着,又笑得贱兮兮,“惹到女人了吧?”人和狗,他还是分得清的。于是,他煞有其事地研究起那处牙印,“啧啧,看这形状,我猜这女人是个尖下巴,长得.......” “闭嘴,不想听你说话。” “嘿嘿,你不会是霸王硬上.......诶西!不要打我头啦!” “出去!” 胜励比着自己的右眼,“我这只眼睛还没上妆呢.......” 权至龙继续闭目养神,无视他。 胜励有一点,最让他讨厌。不怕事儿大,往往他有火,这小子就怕火熄了,赶紧往上浇桶油.......说白了,就是欠揍! 彩绘师来了。 权至龙让她用最好的技术,把手臂上的牙印掩饰掉。 彩绘师什么也没问,用了半个小时,便在上面画了一个妖娆的图腾。权至龙看看,满意地点点头。 新专辑发布之后,各种通告蜂拥而至。 跟以往相同,大部分专辑曲目依旧由big棒组合成员操刀制作,专辑销量持续看好,并且很快占据了各大排行榜的首位。要说,big棒每次出新都有大突破——突破到19禁的mv,独具鲜明个性。曲风迥异,且首首热门,时尚又大胆地装扮再次引领了新的热潮。 这些天,打歌舞台和访谈节目,挤满了big棒的行程。 权至龙身为队长,又是专辑制作人,凡事都要首当其冲。回归专辑反响热烈,为了与粉丝见面互动,临时节目一场多过一场。起早贪黑地忙碌中,他还要关怀母亲的病情, 幸而,权母回去吃了几副药,痛症稍有好转了,在给儿子打电话报平安时,顺便问起了儿媳的近况,如此,权至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崔研希。 “夫人走了,那天跟你们一起出门以后,就没再回来。电话也接不通。” “她跟韩姨有联系吗?” “没有。”金叔说。 “我了,我知道了。” 说实话,权至龙也不是多关心崔研希的状况,只是人在与他履行合法夫妻关系时,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也是一件棘手的麻烦事。他实在很忙,无暇顾及太多,后来金叔给他打电话,汇报说:夫人先后在百货公司和一家饭店打工之后,目前处于失业中。 权至龙正赶在后台待机,闻言不怎么上心地说:“让她撑不下去,就回家老实待着。”简短的交代一句,他便重新投入到工作。 那样一个娇生惯养的丫头,什么时候尝过人间疾苦?失业也在情理之中。自杀一回,凭那疯子般的个性,他也放心她不会再去寻死了。确认她没事,就更没必要把心思浪费在她身上。 说话间,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月。 权至龙忙碌不减。偶尔闲一闲,找几个朋友去酒吧消遣消遣,日子倒也充实惬意。专辑大卖,心情自然不错,凭借发布新专的火热势头,很多商家发来邀请。以往,权至龙对这些是没什么兴致的,他不太喜欢作秀,更不会受这点酬劳的诱惑。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想的话,就应该去尝试。 一些和权至龙交际不错的朋友,趁势牵线搭桥,逢他心情好,说不定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权至龙喝了酒,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事后才知道,自己要参加的是一个化妆品厂商赞助的音乐节,如果可能的话,还要谈一些代言的项目。 唱一首歌而已,就当是自我宣传吧。 十几天后,排开其他行程,带领自己的团队,权至龙如约出席。到了现场,他发现这化妆品厂商还是很有财气的,知名团体请来很多,半红不火的也有不少,场面堪称火爆。 一路上,各种演绎新人朝他鞠躬问候,前辈前辈地叫着,特别有礼貌。这是韩国的规矩,也是韩国固有的礼仪。权至龙笑笑点头,遇见自己的前辈,也同样要遵守规则。 big棒有专用的休息室,他们接近压轴,上台的时间起码还要一个多小时。通常这个时候,几个人便会聚在一起闲聊或者玩些手机游戏。不过今天,刚刚回归的他们,作为前辈或者是后辈,都不应该低调地窝在这里——他们要出去见见人,哪怕是走马观花,也得露个面。 “哥!” 权至龙闻声回头,马上露出笑容,“好久不见啊,贤胜。” beast的张贤胜几步跑过来,“是啊,你们来得好早啊!” “嗯,最近怎么样?”至龙上下打量他,“帅气了哈!” 贤胜嘿嘿一笑,“最近有点忙,都没有跟你们联络,新歌大卖,恭喜啊!” “嗯,听说你正在准备个人专辑?” “对啊,哥到时候要不要来?” “有空的话。”权至龙拍拍他的肩,“好好努力。” “嗯,好的。” 正聊着,一旁经过的exo冲他们打招呼,权至龙礼貌回应,余光一闪,好像......他愣了下,看着匆匆而过的人,又觉是自己花了眼。 “前辈,新传很棒,怀挺!” 走在队伍后面的朴灿列调皮地冲他比了比拳头,示意他加油,回头找不到人,边跑边叫:“努那,等我一下......” 权至龙重新转向张贤胜,两人关系不错,因为有各自的行程,见面的机会不多,现在有了点时间,自然要多相处一会儿。其他成员也过来凑热闹,后台人声嘈杂,艺人和工作人员来回穿梭,不便于聊天,于是几个人边聊边往后台深处走....... “哥,说真的,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录制,给我点儿意见?”张贤胜问。 “你发我邮箱吧。” “好啊,那个,我们等下去喝一杯吧,叫上其他人一起。” “不了,我明早有个很重要的通告,不能熬夜.......不过明天晚上好像没什么事儿。” “那就定明天......” “崔研希!!” 一声呼喊,令权至龙顿住脚步,他本能地回头张望,又听有人喊:“这边!到这边来,崔研希!” 寻着声音望过去,可不就是崔研希嘛! 权至龙当即皱了眉,看着女人笨卡卡地从自己面前跑过......阴魂不散! “哦么,那不是嫂,唔......”胜励话没说完,就被崔圣贤踹了一脚,他自知失言,尴尬地摸摸头,笑得蠢兮兮。 “是你认识的人?”张贤胜问。 “不认识。” 权至龙面无表情地否认,结果刚一转过视线,就与对方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各种不和谐! “前辈。” 他无声地走过去,exo马上点头问候。 权至龙瞅瞅崔研希,崔研希立即调转视线,权至龙又看向她胸前的工作卡:助理翻译。 很好! 混进娱乐圈了? 既然人家装作不认识他,他也没必要再停留,当做路人挺好的。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面便传来议论:“前辈很酷吧?好帅气!”崇拜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嘲讽:“不就在鬓角上画了个拉环嘛,没看出多帅!” 如同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子! 权至龙咬咬牙,生生吞下那骤然升腾的火气,在旁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而后,径直向前走去......   ☆、第21章 崔研希很忙。 虽说是个助理翻译,但目前处于实习期的她,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必要的时候,还要承担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 今天是她上岗第三天。 除了能正确地叫出exo成员的名字,其他的事情,她一概囫囵半片,各种手忙脚乱。 参加了工作,她才知晓和体会到,韩国人对事物的要求远比自己的国家要严谨和苛刻。 这里的领导or前辈基本上都是一副被人欠钱跑路的臭脸,一点小错就把人骂的狗血淋头,人还不能还嘴。至于大错,直接体罚和上手揍人的场面,这三天她也看过不少。 内心真特么震撼! 这跟无尊严、无地位的旧社会有啥区别? 官大一级就是爹啊! 所以,她尽量小心翼翼再谨慎又谨慎。尽管还是犯了错,挨了批,可这跟能与exo近距离相处做等价交换的话,她认为一切还是值得的。自己是新人,容易马虎犯错也是在所难免。她有信心做好这份工作,哪怕辛苦一点,委屈一点,也比在那个“鸟笼”里被人养着讽刺着强百倍。 要说这个工作她是怎么得到的? 那要从一周前说起。 先后换了两个工作,都因为自己笨手笨脚,适应不了韩国文化,被老板无情地辞退了。总共赚了几万韩元,别说租房子,吃饭都快成了问题。 窘迫的日子里,就更甭提帮助朴灿列设计服装那码事儿了。犹豫来犹豫去,她主动给朴灿列打去电话,如实道出因为资金不足以及工作室退租的原因,暂时无法完成任务,请他见谅。 朴灿列在电话里表现出一丝可惜,但也表示理解,并询问她是否遇到了困难。当时,正是晚上,她站在电话亭里,跌落到谷底的心境和无处寻求出路的绝望,在得到那片关怀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她没有跟对方说出自己的困状,只说明自己在找新的工作。 “哦,我们不缺设计方面的人才.......好像,人事部在招翻译什么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什么翻译?” “中文吧?中文老师兼翻译,我前几天在大厅看到过布告,但现在不知道......” “我可以吗?我是学中文的!” “你?努那不是学设计的吗?” “啊,我喜欢中文,一直在修这个专业,之前也去过中国,所以对中文文化还是比较了解的......” “原来你去了中国啊!我问严峻,他还支吾着不说。” “......对啊,你,我能去应聘试试吗?” “没问题啊,我可以帮你引荐,但专业水平还要靠你个人。据我所知,公司薪资待遇都不错,只是面试考核很严格,努那要有准备哦!” 如此,崔研希在日租房里刻苦奋战了两天,然后,过五关斩六将,成功拿下了翻译助理一职。 每个公司都有晋升体系,更何况是声明显赫的s.m。实习生就实习生,她对自己的“母语”有信心! 话说,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在她魂穿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而这一件,则是令她最欣喜,最引以为豪的。 她进了s.m——exo的根据地! 并且是负责exo-k的实习助理,嗷~~~! “努那,明天的行程单给我看一下。” “哦。”崔研希连忙从一沓文件里抽出行程单,递给金骏绵,“给你。” “谢谢!” 真好啊! 这么一个帅得发光的人,居然可以近距离的“免费观赏”,简直就是飘飘欲仙的体会。 相比领导和前辈们的苛求,韩国艺人是超有礼貌的。第一次跟全员见面,她真是忐忑万分,想过一切可能会出糗或遇冷的问题,而当他们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一切顾虑则统统消除了。 这些帅气又阳光的大男孩,像几缕春风般拂过她动荡的心,微笑着冲她问好,亲切地叫她努那.......压力减半的同时,好感度瞬间爆表。要不是强烈地自我压制,她简直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哦,还有一个不爽,那就是自己第一次随着exo跑后台事务,便遇见了权至龙! 回想一下他那花里胡哨的扮相,崔研希嗤之以鼻,真心接受不了他巨星的品味。 诶西,这人要是讨厌,怎么看都碍眼! “您好,请问您是崔小姐吗?” “是,您好。” 思绪被打断,崔研希有些莫名地看向自己面前的女孩,“你认识我吗?” “不,是有人找您,请您有空的话,拨打这个电话。”女孩礼貌地递上一张纸条,崔研希打开看了看,便笑着还给她,“对不起,请带我转告他,我很忙。” 女孩的表情似乎很意外,多看了她几眼之后,无奈地接回来,“好的,打扰您了。” 目送她离开,崔研希一回身,便遇见灿列的笑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整天这么跑行程,你们吃得消吗?” “还好,习惯了。”朴灿列耸耸肩,习以为常。“你怎么样,还适应吗?” “我也还好,跟着你们不觉得累。”这话是真的。 “刚开始是有点吃不消啦,回去要多多休息。不过,努那比我想象的要强啊,面试一下子就过了。” “这要多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个机会呢。” “我只是起到了引荐的作用,最关键的还是努那的能力强!还有,我们等下要上台,你在这里等,结束后还有个庆功宴,累的话就在这里歇一歇。” 多贴心的朴灿列啊! 崔研希心神荡漾地目送几人走出休息间......累,是累了点儿,但值了,超值! 她是很想去看看exo的现场的,毕竟没亲眼见过。不过现在她是工作人员,不能像行星饭那样随心所欲。她得留下来收拾善后,配合领导的安排,反正以后也有机会,不急于一时。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在停车场里,看到exo从后门走出,像是刚刚做完运动,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忍不住心疼他们。 真的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幸运,每个风光的背后,都有艰辛和汗水,没有努力,哪有成功? 都说偶像励志,如今亲眼所见,倒真给她增添了不少动力。 去酒店的途中,与她同车的三位成员默默地靠在座椅里休息,崔研希看着他们,内心感慨颇多,自己曾经为了见他们,毅然决然地来到韩国,结果无故受牵连随人掉入汉江...... 或许是受她视线的影响,都景秀睁眼看向她,无声地对视中,崔研希抿嘴一笑,由衷地说出:“你们很棒!” 都景秀一弯嘴角,低声说:“谢谢!” “......悄悄告诉你,我是行星饭。” 都景秀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浓眉微抬,“真的?” “真的。” “那我们几个谁最帅?” “嗯......朴灿列。” 都景秀瞅瞅她,身子往前探了探,小小声地问:“你不觉得他的耳朵太大了吗?” “像精灵一样很可爱啊~” 都景秀泄了气,说:“好吧,我知道你是他的饭了。” “你也很可爱。” “我知道啊。” 好臭屁的小孩儿! 酒店到了,崔研希先行下车,去找exo就坐的席位,再跟主办方协调一些琐碎事务。等所有人拍完照落座,她才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下——权至龙在她隔壁桌的对面位置,以视线的角度来说,两人都能看到彼此。 权至龙戴了墨镜,全程只喝了小半杯香槟,没有动筷,也没有与其他人攀谈。 事实上,庆功宴不过是个走场。赞助商和公司代表发了言,又给众位艺人鼓舞了士气,整个宴席也就接近了尾声。 艺人不乏高低之争,聚在一起,有和睦的多聊几句,看不顺眼的便直接无视,在哪里都有勾心斗角,同一个场合并不适合待太久。 big棒比exo离开的较早一些。接着,exo成员也被保姆车送回了宿舍。 崔研希作为助理,有宿舍,但没车送。 晚上十点多,她坐上公交车,前往地铁站。 韩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上的霓虹灯,路边的小吃摊,还有人头攒动的商场和夜市,呈现出热闹非凡的场景。 公交驶过七八站,崔研希找到相应的地铁入口,下了车。 她边走边在包里摸零钱,没有注意路,险些被忽然横在面前的黑车撞到。瞥一眼那车,她难得好脾气地绕路而行,却听见车子在鸣笛,她纳闷地看过去,车窗摇下,露出里面的男人,“上车!” “你跟着我?” 崔研希弯腰看向那人,表情很诧异。真心没想到,堂堂权至龙居然一路跟着她? “上车!”男人又重复一遍。 地铁入口人来人往,要不是黑天、黑车,恐怕目标很容易暴露。 崔研希不想惹是生非,想了想,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找我干嘛?” 权至龙调转方向盘,把车驶离地铁站,“你住哪儿?” “清潭洞。” “公司宿舍?” 清潭洞在另一个方向,权至龙在路口将车子转弯。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没想到你会成为明星助理。”权至龙不着边际地说。 “我当明星助理,不会影响到你吧?”凉凉的语气。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安排在yg,待遇好过s.m。” 崔研希一怔,yg?没记错的话,yg是权至龙的所属公司吧? “你什么意思?” “yg有我的股份。”权至龙目视前方,“我在公司说话,多少有点分量。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并非难事。” 这是什么节奏? 朴灿列引荐她去s.m,而权至龙直接要安排她去yg? 呵~!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个抢手货! “你......在顾虑什么吗?”她细心揣摩。 权至龙说:“我不喜欢我的人,在别家公司。” 果然! “哈,你是担心我们的关系被曝光吗?”崔研希只想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卖你,更没兴趣在别人面前提到你。” “我不想跟你闹矛盾。”权至龙沉静地说:“人往高处走,我给你的条件远胜于s.m,或者说,我可以让你轻轻松松地到月拿薪,你没必要为了那几个漂亮的小子,出卖体力。” 漂亮的小子......这话从权至龙的口中说出,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出卖体力,也是我甘心情愿的。”崔研希冷脸道:“我希望有好的待遇,但我不要不劳而获。再说白点儿,不去yg,是因为,我不想见到你,或者说,我在yg,可能我们的关系更容易暴露。” “他们的嘴巴很严。”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崔研希怒了! 权至龙平淡如水,“你住在清潭洞哪里?” “我要下车!”话不投机半句多。 权至龙依旧平稳地驾车前行,“你最好不要一意孤行。因为,我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你离开s.m。” “你凭什么?” “凭我是权至龙。” “切~!” “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是你的丈夫!” 崔研希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了。 “丈夫?”她双臂环胸,促狭地瞪着他,“你不觉得羞愧么?” “在法律上,我的确是你的丈夫。”男人正经脸。 “嗯,丈夫,丈夫......”崔研希默默念叨着,然后慢悠悠地说:“一丈之内才是夫,一丈之外你是谁?嗯?现在想来约束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更何况,我们是契约结婚,别太较真儿了!”   ☆、第22章 “你听好:我一,不靠你养活;二、不公布我们的关系;三、不屑于当空降兵;四、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所以,权至龙,你大可以把我放在路边,去过你那星光闪耀的日子!” 车子停靠在清潭洞的一家餐馆门前,男人靠着座椅,透过车窗缝隙,吞吐着口中的烟雾。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我尊重你的意愿。” 他的声音低哑,没有卸妆的脸上,还带着舞台上的鲜明感。只是不笑,让人觉得特别冷。 “我不爱较真儿。你想与我划清界限,我便不会无故打扰你。” “我是艺人,艺人最担心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在s.m工作,做什么我干涉不了。但是,假如有一天,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我不想被人知道的事。那么,崔研希,你所要承担的后果,不只是我,还有你的家族,你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我并不是威胁你,也不是吓唬你。如果你执意留在s.m,我劝你,最好死守这个秘密,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这还不是威胁? 就差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吧? 崔研希感到浑身冷飕飕。 “我也有条件。”不管怎样,气势上不能输! 崔研希调整一下语调,正色道:“我会以我的一切作担保,来保守这个秘密。同时,你也要遵守与我的约定:不干涉我的生活和工作;不到迫不得已,不准给我打电话;还有,在任何公开场合见面,不要当做认识我。” 高冷么? 谁不会? 妥妥甩你几条街! “好。” “韩姨她们就拜托给你了。” “嗯。” “那我可以下车了?” “......如果,遇见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向我寻求帮助。” 打开车门的崔研希,闻言回头看他,稍稍一顿便笑了,语气斩钉截铁:“不会的!” 潇洒地关上车门,拎着包包,迎着风,崔研希畅快地吁出一口气......啊,仿佛是卸下重担,身心倍儿爽! 权至龙没有马上发动车子,他一手拄着方向盘,透过烟雾,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真能如她所说的,一了百了,一刀两断吗?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曾经痛恨过,挣扎过、尝试过抛弃她的方法......直到如今,人走远了,他还有点不敢置信。 自由,来得好突然...... ◆◆◆ 豪气万丈的步伐,在临近宿舍开始,便有些犹豫不决了。 一想到又要回到那间再也放不下一张椅子的小小宿舍,崔研希就感到气馁。 自从住进这里,她就相信了自己以前看到的有关于s.m克扣艺人的传闻了。 真的好坑啊! 没车接送也就算了,但助理也是人,差别待遇要不要太明显? 四个人住一间不足三十平的房子,上下铺,没客厅。厨房勉强可以容下两个人,餐桌、衣柜、电视和化妆台统统挤在一块儿,简直不能更狼狈! 不过,谁叫它不要钱,而且叫宿舍呢。 “练习生和我们的条件差不多,这还挑?豪宅漂亮又宽敞,你住得起么?” 以这副鄙夷的口气训斥她的就是本宿舍的大姐大——高华娜——目前是exo的化妆师助理——住在这间宿舍一年半。她那高大的体格像是体操运动员,除了跟前辈们还有exo说话会掐着嗓子,软言细语。跟她们这群后辈,就不会吝啬她那粗哑的大嗓门了。 崔研希住进来第一天,就被她来了个下马威。正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老幺”,上一任负责打扫厕所、洗碗做饭的简恩秀也就成功脱身,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移交给了她。 从年龄上来讲,她在四人中排老二。然而不和谐的异国规矩,断定了她的苦逼地位。没有反驳的机会,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没有发言权“奴隶”。 等待她回家的,只有洗碗池里凌乱堆放的碟碟碗碗。崔研希在内心感叹一番,机械地套上胶皮手套,开始她的“日常”工作.......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放着豪宅不住!有人上杆子养活她、伺候她,她又不稀罕! 想起自己刚刚的豪言壮志......嘴巴是痛快了,可身心却要持续受煎熬。诶西!她呀,也就这糙命了,没辙! “听说你和朴灿列很熟啊?” 听这凉凉的语气,崔研希停下手中的动作,赔笑道:“也不是非常熟,是弟弟的朋友。” “你弟弟叫什么?” “他不是演艺圈的。” “你知道吗?”尖尖的、傲慢的声音自她身后扬起:“能进s.m,无论是艺人还是工作人员——要么是能力超强者,要么就是空降兵。空降兵又不乏等级之分,社长、股东是头头,理事、高管是其次......而最最没有地位的,就是一些与艺人沾亲带故、爱攀橄榄枝儿又没啥实力的小助理!” “就像我这样?”崔研希随意附和。 李智媛对她横眉冷对,“我只是告诉你咱们公司里的规矩,你别不识好歹,否则哪天挨了揍,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谢谢前辈。” 摘掉胶皮手套,崔研希恭恭敬敬一点头,转身出了厨房。 李智媛,她刚进公司第一天就知道,这女孩是杨理事老婆家的姐姐的小舅子的外甥女——目前是的软文宣传。她进公司差不多也有一年了。几乎是每个新人,都要被她过遍筛子——人家靠山比她硬的,她还能恭顺一些。发现对方是个没门路或者是门路薄弱的,那她可就美了,鼻孔朝天,各种冷嘲热讽,非要显现出自己的地位不凡不可。 对于这种人,崔研希只想呵呵两声~! 说人沾亲带故? 她还不是拿鸡毛当令箭,有个靠山就横行霸道? 可笑的是,这个如此坚硬的靠山,时过一年,依然让她窝在这公厕大小的宿舍里......她都不觉得寒掺么? 真是站在鸡窝里装凤凰,垫不清自己几两重! 要说这间宿舍,唯一还能称得上正常的,也就只有简秀恩了。在自己没来之前,这个年龄只有20岁的小丫头,可没少受那两人的欺压。简秀恩年龄小,话不多,人也很老实。 她长得很可爱,一双又大又萌的黑眼睛和笑起来露出的两颗小梨涡是她最大的亮点,属于可人型的乖乖女。 她的学历不高,但蛮有才气,目前是负责s.m旗下所有艺人的见习编辑。 “欧尼,说真的,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练习生呢。” “为什么这样说?”崔研希问。 “嗯......因为你长的很漂亮啊,外形条件也很好。” “呵呵,我不能唱也不能跳,根本就不是当艺人的料.......” 她和简恩秀同住上铺,两床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临睡前,她们总会多聊几句。因为除了韩姨以外,简恩秀是另一个让她产生亲切感的人。 只是,尽管她们把声音压得很低,耳尖的下铺,却总能听到,然后传来几声怒吼:“半夜了!!丫头们!!” “......” “明天还要早起,赶紧睡觉!” “内!”简恩秀乖乖答应一声。 熄灯后,房里静悄悄。 崔研希翻了个身,一时失眠睡不着。这几天晚上,每天躺在床上,思想都要放空一小会儿,才能进入梦乡...... 摸着墙纸上的纹路,想起工作上的遭遇,心里浮出一种挣扎在底层的可悲感。 放着好日子不过,跑来这里看人脸色,被人指使,不爽也不敢言,委屈也不敢露......真的值吗? 然而,每每犹豫纠结时,脑海中就会蹦出一句恰似警钟般的话语——三年,我有足够的实力,让你享受优越的生活!我可以让你锦衣玉食,也可以让你永生难忘! 好一个永生难忘! 每当想起这番话,她就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不但能坚持,还能鼓舞她的动力! 只要饿不死她就不回去! 哼! 手机震动一下,崔研希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看到简讯上一句:我们见一面。 这谁呀? 大半夜的,说要跟她见一面? 看这语气,怎么这么熟? 不会是......权至龙吧? 诶西,阴魂不散的家伙! 快速回复一句:不见! 半分钟之后,简讯又来:我在你的楼下。 不对! 黑暗中的崔研希突然精神了一点儿,瞪着大眼睛愣神儿。 权至龙不知道她的新号码,也不知道她的宿舍地址.......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是谁? 越想越诡异! 简恩秀已经睡了,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屏幕的亮光和那句【我在你楼下】......尼玛!好恐怖! 颤抖着手,打上一句:你是谁? 又过了半分钟,那头传来:我是你父亲! ......Σ(°△°|||)︴   ☆、第23章 凌晨一点多,崔研希披着外衣,来到宿舍楼下。 夜风微凉,她微微打了个寒战,接着,望见寂静的路灯下,停着一部黑色的奔驰。 拉紧外衣,她犹豫着走上前。当车门从里面打开时,她的心没来由地一紧......稍稍迟疑一下,她才坐了进去。 车内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面无表情。崔研希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加之空调的低温,使她困顿的意识也逐渐清醒了。 沉默在持续,很尴尬。崔研希不知如何开口,是要叫父亲?还是安静地一言不发? 直到,“听说,你失忆了?” 崔研希骤然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男人,她......记得这个声音!在梦里! “为什么要出来找工作?你和权至龙之间发生了什么?”男人又问。 那低沉又冷酷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地刀,从脊背向上剐蹭着她,熟悉且冰冷。崔研希发现自己在颤抖。 “那个,我记不太清以前的事情了.....” “这不是你离家的借口。”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只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那个,父,父亲......”崔研希突然感到自己说话变得很吃力了。她甚至不敢去看男人的脸,她很恐惧。她怎么了? “你有勇气自杀,的确让我另眼相看。”男人说:“但是,你活下来了,就证明,你摆脱不掉自己的命运。无论你记得与否,我现在重新告诉你,你要回去,回去跟权至龙一起生活。” 跟梦境重叠的声音、话语,自脑海中清晰地传递出来。崔研希皱了眉,以莫名的视线望向男人,为了不让手抖得厉害,她紧紧地攥住它们,鼓足勇气问:“我的命运是什么?还有,您是在逼迫我,跟权至龙一起生活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我们之间的约定,不是你一句失忆,就能一笔勾销的。我还要提醒你,不要存在侥幸心理。我帮你渡过难关,你来协助我达成心愿,这是无法逃脱的事实。” “您的心愿?”崔研希问:“您的心愿是.....要我和权至龙生孩子?”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便转过脸来,漆黑的墨镜令人看不见他的眼神,而那严谨又冷漠的面孔,却使她呼吸一窒——仿佛有什么画面要冲出脑海,又被生生抑制住了。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呼吸不畅。 “您......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她探寻着问。 接着,她看见男人紧闭的唇角动了动,似是在笑,“你以为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 崔研希很乱。 不舒服! “那个,抱歉,我想我得重新梳理一下。”她不自觉地抚了抚额头,有点语无伦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真的。我记不得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我先回去了。”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她急于找个借口离开,可是,车门打不开! “权至龙很聪明,他对你好,所以你心软了?” 尝试抠动把手的动作,突然停住,崔研希回头看男人,“我说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在预谋什么!这与我无关!放我下车!” “事不过三!我已经忍受你两次,没有再一次了。”男人说:“回到权至龙身边,是你唯一的选择。记得——别去死,除非你有把握能留在死神那里,否则,回来就是地狱。” “疯子!” 崔研希咬牙骂出一句,她不断扳动把手,可是徒劳。 “你的时间不多了,崔研希......” 崔研希猛地回头,怒喝:“为什么要让我和他结婚?!那个男人根本不爱我!他讨厌我!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跟他在一起?生了孩子又怎样?生了孩子,你以为,就能留住他的么?!” 愤怒的嘶喊,使她喘的厉害,她死死地瞪着墨镜后的眼睛,尽管看不到,但她知道那双眼睛在看自己——他在向她传达自己的势在必得,又像在戏谑她的徒劳反抗。 在一片静寂的对持中,男人缓缓开口:“五年前,我把你,作为最重要的棋子,留在权至龙的身边......崔研希,你让我很失望。三年间,你不断用借口来搪塞我,尝试逃避我,甚至不惜以自杀来摆脱我......事实上,这件事很简单,是你把它搞砸了才会变得困难。”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养你十年,恩情总还在。你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可是,权至龙却不费吹灰之力地让你倒戈,迷惑你的同时,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这是您的想法。”崔研希冷声打断他,“您和权至龙一样,都有妄想症吧?” “我再说一遍,我不爱权至龙,权至龙也不爱我!就在刚刚,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从此互不干涉,永不往来!” “我不知道我以前承诺过你什么,但是,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左右我!无论是阴谋,还是契约,你们要争、要斗,还是要你死我活,都与我无关! “念在您养育我,我不追究!不过你若再想逼迫我,那么,我会采取法律手段,来获取我的自由。” 男人一言不发地等她说完,而后,静静地笑了。 那笑容,阴测测的,令人发寒。 “我给你一周时间,回去做你的权夫人。” “我要是不呢?” “那就一周后见吧。”男人目视前方,“我说过,事不过三,没有再一次了。” “让我下车!” 男人没说话,但崔研希听到了“啪”地一声,是车锁打开了。 奔驰车,没再停留,沉稳地开启后,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崔研希站在原地,等车走远。她的身子微微颤动一下,发软的膝盖慢慢屈起,然后,一点一点地蹲在地上。 养父? 棋子? 难道...... ◆◆◆ 是夜,身陷大床的人,眉头紧皱,额间的细汗浸湿了他的发丝,他低声呓语着,表情愈加痛苦、扭曲...... “求求你......不然,不然我会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我不会干涉你,只要你,你别把我送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至龙xi,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或者说,你,你会愧疚吗?” “我不恨你.....但是,你要知道,我的死,一定跟你有关!” “......最后打扰你,请你,别救我,我会感谢你的......再见!” 权至龙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他低低喘息着,望着漆黑的四周,很半天,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又是梦! 打开床头灯,下了床。他光着脚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冰水,仰头猛灌几口,精神随之一振! 他不喜欢流汗的感觉,走到浴室简单冲了冲,出来后,已经没了困意。 凌晨三点半,睡不着,又能干点儿什么呢? 寻思着,走到酒柜前,从里面取出红酒和杯子,慢慢踱到窗前,坐在缓台上...... 二十几层的高度,可以尽情观览首尔的夜景,只是,他没心情。 沉静地盯着手中的红酒,轻轻摇晃几下,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你累吗?权至龙。 他自问。 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仿佛刚刚发生的一样......事实上,它真的发生了。 不可思议吧? 梦里那个永远带着颤动的、怯弱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吧? 该释怀的,该像你一如既往保持的那样的冷若冰霜才对。因为那样,才是权至龙。 窗下,灯火璀璨,入眼皆是华美......亦如他,看似闪耀,实则晦暗,就像隐藏在璀璨角落里的一处阴霾。 你自责吗?权至龙。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却装作不知...... 她在的时候,你处心积虑,甚至恶毒地诅咒她! 如今,她不在了,为什么却成了你的梦魇? 你已经逃出那里了,你该冷血到底的。 谁也不知道。 谁也不曾记得,你的过去......所以,不要缅怀! 不要再去惦记她! 那个女人,可能,已经“死”了。 现在的崔研希,不再是你熟悉的,也不再受你掌控了。 她变了。 或者说,她已经不再是崔研希了。 一刀两断,远离她,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你在心虚什么? 你后悔了吗? 其实,你能救她的,为什么不? 为什么? 为什么?! 攥着酒杯的指尖,渐渐收拢了,像要摆脱什么,眼神里出现挣扎...... 够了!权至龙,你不是善良的人! 你比谁都残忍! 别再为自己的残忍找借口!! “啪”地一声,酒杯应声而碎。 权至龙无力地靠在窗上,目光飘渺起来...... “你想成名吗?你很有才气,可是,没有人愿意帮你......在韩国,像你这样怀才不遇的人,简直太多了。但是,你比他们幸运,因为,你遇到了我。” “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你飞黄腾达,让你成为韩国的新秀,成为备受瞩目的冉冉新星......怎么样?你想一直默默无闻下去?还是,选择一条通往豪达的富贵之路?” “这是我的女儿,她叫崔研希,是你的粉丝,一直非常非常崇拜你......” “结婚怎么样?秘密的,谁也不知道,让她照顾你的生活,你太忙了,让她做你的贤内助......你要相信,我教出的女儿,一定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哈哈,没有别的意思,你要理解,我十分想让你成为我们家一员的心情。” 那样一个其乐融融的画面,一个一举两得的阴谋,呵呵,笑得那么开心....... 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可喜可悲? 成了名,结了婚,本是一大乐事。 然而,高兴不起来啊! 他不喜欢那个女的,一点也不喜欢。 不过,嫁给自己的偶像,她应该很高兴吧? 后来,他为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笑出了眼泪...... 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啊。 那女的连他组合的名字都不知道,呵呵,多讽刺! 更讽刺的是,他很快便知道,自己和崔研希无法沟通,无法相处和生活......是的,他尝试过与她形同夫妻。但是,失败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枚进入到轴承的棋子,不声不响,按部就班。 他给过她机会的。 可惜,她错过了。 他不愧疚,他没什么好愧疚的! 所以,别怪他。这场角逐与逼迫,他没参与......他,只是冷眼旁观了而已。   ☆、第24章 崔研希一夜没睡,躺在床上想东想西,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 木然地下床洗漱、收拾,早餐也没吃,便顶着昏沉的脑袋挤上了公交车。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今天的exo依然很忙,行程密密麻麻地排了半张纸。崔研希挑出自己要负责的部分,做了标记,又将前辈的工作室清扫干净,再为exo安排了化妆和造型师。等一切准备就绪,她才得空休息一会儿。 摊回椅子里,才觉得又困又乏,想睡觉。 趁着没人,她闭眼养神,昏昏欲睡间,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她知道,exo上班了。 真的没精神! 状态很糟糕! 拖着蔫蔫的身子,她懒洋洋的推开门,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对上一张大笑脸,“早啊,努那!” “早。”崔研希扯扯嘴角。 “咦?你生病了吧?”朴灿列盯着她瞅。 “没有,昨晚失眠了。” “哦。那你没事就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们等下要去参加慈善活动。” “我看到行程了,今天是前辈带你们,我不去。” 话音刚落,她口中的前辈就在隔壁喊:“崔研希,今天你跟小子们去现场,东西带好!” “是,前辈。” 崔研希应了一声,朴灿列双手插在裤兜里,调皮地冲她耸耸肩,“走吧,努那!” “嗯。” 挂好工作牌,崔研希恍恍惚惚地随着队伍上了车。途中,负责统筹的前辈一直在跟她说话,让她无心思考,困意更加强烈了...... 快接近目的地时,离老远便看见一大群人黑压压地堵在现场入口。 今天的崔研希是一点也亢奋不起来了,心情不好,状态糟糕,哪怕见到exo也不觉得新奇了。 车子停下,她木然地随着别人下车。身子轻飘飘的,如同像一具行尸走肉。她没有注意脚下,结果,一脚没踩稳台阶,整个人向外栽去......一只手臂突然横过来,撑住她失衡的身体。 “小心点儿。” 恍然听到一句,人已经松开她,快步进入现场。 都景秀? 崔研希望着那背影,逐渐回了魂。 “没事吧?”一位同事走过来问。 “哦,没事。”崔研希笑笑。 “那,这个给你,带到里面分发下去。”说着,还不等她反应,便把一大摞厚重的宣传单塞进她怀里...... ◆◆◆ 这是一个服装品牌举办的慈善活动。exo有八位成员出席,他们统一穿着该品牌的休闲t恤,阳光挺拔的身姿加上帅气礼貌地笑容,使人眼前一亮,也使在场的粉丝不住沸腾,呐喊声此起彼伏。 代表的发言淹没在声浪中,活动进行得很快,然后,是粉丝签名会。 蛇形阵排满了整个现场,崔研希在一旁做着后勤工作,又是递水又是维持秩序,一刻也闲不着。 其实,除了必备的化妆师和事务助理,exo的随行人员中,少有女性。可能公司考虑的比较多,待在exo身边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这也为明星的安全多了一层保障。 崔研希是被临时抓来充数的,由不得她拒绝,更不能退缩。尽管身体不适,但她仍在勤勤恳恳地服务,然而,有人看着就不爽了—— 她们作为粉丝,想见一眼偶像,是多么不易? 而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竟敢围着她们的欧巴笑靥如花? 嫉妒加敌视的目光,并没有引起崔研希的注意,她捧着几瓶饮品正要送给台上的成员,冷不丁的,不知是谁出脚绊了她——这一回,再没人出手撑住她。 她听到了骨头磕地的脆响,手中的饮料散落一地,拥挤的人潮很自觉地为她让出一条路...... 崔研希摔得很狼狈,几乎是四肢着地。 她抬起头,看到台上的成员露出吃惊的表情,但没人有动作。 很疼! 诶西,又丢脸了。 双手撑地,缓慢地爬起,脚踝传来的锐痛,使她站不稳得踉跄一步,有安保人员急时过来扶住她,“你怎么样?” “可能是脚扭伤了。”不敢挨地。 “我扶你到旁边去。” “谢谢你。” 摔伤只是一个的小插曲,很快的,人们的视线再次转移,聚拢向台上的人.....场面又是热闹非凡。 崔研希被人扶到楼梯间里,暂时休息。 脱了鞋,眼看着脚踝见肿,胀得跟个馒头似得,倒不那么疼了。 身旁没人,她再不用强颜欢笑。 想想,自己就是挨欺负的命吧? 权至龙、舍友、父亲......现在连粉丝都看她不顺眼,她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崔研希很苦恼。 从昨天至今,她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崔研希”为什么会这么倒霉?还被倒霉得她给摊上了? 难怪家人不关心她,难怪权至龙不把她放眼里,还扬言跟她讲规矩。 她呀,不过是他们阴谋中的一个小小棋子,谁也不在乎。 呵呵,本想着魂穿过来,生活优越了,地位也高了,还有个巨星老公当陪衬......到头来,不但自己是个冒牌货,连崔研希也是假的。 她不是崔家的人,崔家在利用她! 事实很明显,她的养父在预谋什么,想要留住权至龙的“把柄”!那么,权至龙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他那么聪明,绝对不会乖乖就范的。到底为什么?自己捧着一堆问号,很累,却至今得不到答案......谁来告诉她? 另一头,exo的活动已经接近尾声。成员先行离场。有人想起楼梯间里的崔研希,过来找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 脚踝肿的太厉害,不得不去医院做检查,拍了片,开了药,返回公司已经是下午三点。 一路上,崔研希满意愧疚,不住地跟同事表示歉意,又感谢他带自己去医院。 回到公司,部门负责人见她一瘸一拐的,便说:“别随处走动了,找个工位坐下,整理整理行程。” 不是叫她休息,而是继续工作。 这就是韩国。 只要你还活着,还能干活,在他们眼中,你就有价值。不然,你就要卷铺盖走人! 早餐午餐都没吃,胃里空牢牢的。 崔研希打出几份行程单和一些文字材料,脸色愈加苍白。坐在她斜对面的简恩秀见状,递过来一盒牛奶,想了想,又拿了几包点心给她,“吃一点吧,你的脸色很差。” 崔研希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柔软的点心,再想咬第二口时,便遇见了一双警告的眼神——策划组长。 “这里是办公区域,不是吃零食的地方!” “那个,我午餐没吃......” “没吃午餐就是理由吗?就餐区设在那里是干嘛的?!” 崔研希没再为自己辩解,对于旁人嫌弃的目光,她选择低下头,默默的,一瘸一拐地离开办公区....... 又是楼梯间。 这里比就餐区更安全。 她现在不想见人,也不想听人说话了。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想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过得这么憋屈...... 没来韩国之前,她自认为自己很彪悍,很强大,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难关。遇见不平,她可以去争,或笑笑释怀。她是朋友们的开心果,也是家人眼中懂事贴心的好孩子。她心直口快,热情耿直,她有所有女孩的快乐和阳光......可是,到了这里,她什么都不是了。 活得简直不像人! 为什么要顶着这副躯壳在这里受罪?忍气吞声? 她想不明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充满敌意,胁迫她,算计她,利用她! 还要继续吗? 要怎么摆脱这种透不过气的生活? 回国? 还是....... “努那?” 一声疑问,打断了崔研希的思绪。她回过头,看到都景秀站在楼梯上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平静地望着她。 “......哦,你在这里啊。” “你在哭?” “啊?”崔研希一愣,试着摸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湿乎乎的,连忙擦了擦,笑得尴尬,“哦,呵呵,没什么。” “摔伤没有?” 都景秀迈下两个台阶,走到她旁边。 “嗯,就是脚踝有点肿,已经没事了。”崔研希说着,想到什么,又问:“你们下午没行程?” “暂时没有。” 没什么好说的,这种相处很难捱。 都景秀一直没什么表情,不冷不热的,又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上午的时候,谢谢你。”崔研希说。 “什么?” “就是,我下车的时候,你扶了我一把。” “可你还是摔了。” “诶?” “我只能扶你一次,第二次不赶趟了,离得太远。” 酷酷的表情,说出的话却很真挚,很可爱。 心里突然有一股暖流,崔研希由衷地笑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 可能是都景秀的眼睛太大了,没有笑意地盯视,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话说,这小子不知道这样盯人看很没礼貌吗? “你在看什么?”崔研希忍不住问。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崔研希又笑了,“你在跟我搭讪么?” 都景秀一愣,表情有点不自然,“你想多了。” “我逗你的。” 心情有所缓和,崔研希也放松了自己,瞅瞅都景秀,感慨道:“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一天能遇见你们......”想起自己挂在床头的相框,每天每晚都要看一看,喜欢的虔诚。而如今,相框里的人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越想越不可思议。 “你真是我们的粉丝?” “当然。”崔研希说:“我还看过你演的韩剧,和赵寅城那部。” “哦。”没什么兴趣的表情。 “都景秀xi?” “嗯?” “你笑一笑,给我看吧。” “我为什么要笑给你看?” “因为,我想找到一点属于我的存在......只属于我的,不一样的东西。” 崔研希知道自己有点疯,提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地要求。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看对方笑,就想体会下,都景秀对她一个人笑的感觉......会不会很幸福? 她想感受一些不一样的力量,来治愈自己,哪怕是贪心的奢求。 然而,都景秀没笑。依然用那双大眼睛瞪着她,像在看一个摆设似得,没有表情。 又是尴尬地对视。 崔研希泄了气,无奈地说:“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咖啡给你。” “诶?”崔研希莫名地眨眼。 “拿着。”都景秀执着地举着咖啡,表情认真:“我的咖啡,没给过别人......是不一样的东西。”   ☆、第25章 一杯热咖啡,很暖。 在心情跌落到谷底时,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关怀,也能使人热泪盈眶。 再见到都景秀,他依然是不冷不热的,远远地看一眼,然后酷酷的离开。那么可爱! 崔研希犹自笑了笑,埋头继续敲打着键盘。 ——不要用消极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不是所有人都带有恶意的。负面的,可以屏蔽;正能量,则要照单全收。 这些天,她受到很多关怀与照顾,有同事,也有exo成员。一个友善的笑容,一句简单的问候,便能成为了莹莹之火,捂热她一颗凉透了的心。 情绪渐渐平复之后,重心回到工作中,英雄也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她的“中文水平”实在了得,又因主管人手欠缺,三天后,她被指派到外宣部门,成为exo-k中国官方微博的代管人之一,同时负责exo-k的中韩双译。虽说还是个助理实力生,工作量也骤然增多了,但她非常喜欢这份职责,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鉴于上一次自己犯下的糊涂事,这一回,崔研希长了记性,不敢再随意造次。权至龙还好说,要是exo官博再让自己给毁了,那她就真的可以去跳汉江了。 刚接手新工作,加班加点很正常,况且,她也乐意之至,通常都是趴在电脑前熬到半夜才回家。因此,还误打误撞地被主管表扬了,拍着她的肩要她加油,好好干。 当然,她也收到了很多不屑的目光。工作嘛,太勤劳,也会遭人嫉妒的,呵呵! “哇,欧尼,你好厉害!”简恩秀望着崔研希桌前的稿纸,发出一阵赞叹。 “呵呵,我打字慢,手写的比较快。”会韩文会韩语,却不代表敲字技能也会一下子开挂。为了节省时间,需要翻译的稿件,她都事先手写,然后让打字比较快的同事敲到电脑上。平时自己也会勤加练习。 “你的中文真的很棒,写得这么标准。” “写了二十几年,哪会不标准?” “二十几年?你从生下来就开始写中文了?” “呃......我自小就有学习汉文,只是后来生疏了,近几年又捡起来,开始重新练习。” “哦,难怪呢......” 因为是真心喜欢,不像其他人是为了应付工作而工作。崔研希几乎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exo的中文事业中。她编辑能力差,就由简恩秀来写,写完她自己审稿,再翻译过来,发布到官博上或者是中国的主站。 一两天不觉得,十几天过去了,很多中国行星饭都发现了exo从韩国官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相比以前,多得简直让人欣喜若狂。 在中国也有很多会韩文的粉丝,从官网上翻译下来,传回网站分享。但崔研希毕竟是s.m的内部人,她所得到的资料都是一手独家的。有的甚至是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她看到了,也忍不住翻译过来传上去。时间一长,很多中国粉都知道了exo韩国官方有个翻译叫“崔研希”,平均二十条新闻里,有十九条都是她发的。 因为局域网的限制,崔研希并不知道她在中国行星饭当中,已经越来越被人熟知。她埋头苦干,时间过得也是相当快。起初,她还在担心养父会再来纠缠,可是没有,说一周见面的话,也没有兑现。 没有兑现最好,她忙得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哪儿还有工夫对付他们的阴谋策略。 “努那,照片传你了。” “好,收到了。” “努那,加油!” “好!” 金骏绵冲她比了比拳头,笑容特有感染力。而他对自己的一颦一笑,一声真挚地“努那,谢谢你”,是让崔岩希最最无法招架的。单凭这一点,就算拼了老命,也值了。 起因是朴灿列。崔研希突发奇想,向他要来一些帅气的自拍,编辑好,发布出去。一天两张或三张,浏览率的暴增,让其他成员都看了眼红。 后来,在其他成员的默许当中,崔研希得空给他们拍几张,也发来宣传。到最后,是成员主动把自己的照片给崔研希整理,虽然他们看不懂中文,但从那热烈的回应中,他们知道,这个努那很靠谱! 于是,除了额外的工作,崔研希又接下了几位成员的“独家代理”,自己配一些文字,或者让简恩秀帮忙,然后在末尾打上自己的名字,一敲回车,就有数以万计的回响。 感觉真好啊! 【欧尼棒棒哒!】 【崔研希,我爱你!】 【欧尼是中国人吗?中文完全ok啊,还会用中国的热门词呢,简直不能更棒!】 【欧尼,一定要来中国,请你吃饭哦~!】 【欧尼,快把偶吧们带来中国,自拍看不够,求多发!】 累的时候看看留言,是缓解疲劳的最好办法。每每看得心花怒放,又得忍住不回复,毕竟她是官方人员,需要谨言慎行,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她会以更多的福利来回报大家的。 【奶奶的,行星饭好幸福~!我们至龙偶吧的翻译太高冷了,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官博推一次,心塞!】 要不是看到这条消息,崔研希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老公呢? 哼! 快速在键盘上敲出权至龙,一点搜索,簌簌簌地蹦出几万条消息.......好吧,她得承认,权至龙还挺火的! 新专辑发布,他也挺忙。 算算有近两个月不见了,屏幕里的人,一身的偶像光环,使她又想不起来他凶自己的模样了。 诶西,又犯贱! 赶紧回魂! “哦么,努那,你在爬墙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乍起,惊得崔研希慌张地关掉页面,回头瞪向笑容灿烂的人,“干嘛,看你们看得有点腻,换个口味不行啊!” 朴灿列啧啧两声:“努那的口味真复杂哦!”说着,从背后拿出一盒冰淇淋放在她桌上,“草莓味儿的,可还行?” “还不错。” “我看啊,相比巧克力,还是清新的小草莓更适合你哦~!” “什么巧克力?小草莓?”崔研希莫名其妙。 朴灿列笑笑没说话,转身去忙了。 话说,此时权至龙的脸,真的要比巧克力还要黑了。 有人混的风生水起,有人却要在繁忙中替她收拾烂摊子——他即是后者! “权先生,出庭通知单已经第二次送达了,这个......” “就说她去旅行了。” “不止这家......前两天还有一家品牌公司也对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说夫人再不回来交稿,拖延了他们的发布时间,就要采取法律手段......而且,夫人没有出境,法院要是下来查,就会知道夫人在工作,到时候,会不会罪加一等?”金叔的声音透着担忧。 权至龙搓搓眉头,寻思来寻思去,最终说:“你等我再想想。” 忍着要发飙的冲动,他暂且挂断了电话。 这个女人,就是个麻烦! 想他刚开始享受这消停的日子,还来不及庆幸呢,乱遭事儿就层出不穷。 她可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还去当了什么翻译? 难道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吗? 没有把握,就别跟人家签合同,签了合同又违约,搞得人家告上门来,要求赔付损失,还要出面道歉! 之前,他是一点也没关注崔研希的事业情况,更不知道,她在半年前就与几家品牌签定了设计合同。直到近期听金叔说,有家服装公司在找夫人,他起初并没在意,等人家急了,一纸诉状告她违约,他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说实话,他是不想找崔研希的。 况且把人找回来也解决不了什么,他试着动用自己的关系,结果发现这事儿看似简单,实则暗藏隐患。 法院一旦受理此案,当事人的资料信息就会被调取,假如当事人又是“蒸发”状态,那么,法院一定会传唤正在与她履行夫妻关系的他,到时候...... “去把她找回来!”无奈,他得赶在法院最后一次发函之前,让崔岩希回来应付一下,无论是赔钱还是赔什么,赶紧把这事压下来才是首要之重! “无论用什么方法,先让她回来,顺便把这事儿跟她讲一下。等她到家,我也回去。” 用电话指派完,权至龙依旧愁眉不展。 涉及到崔岩希的,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轻易解决。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天又一天,第三天,金叔来了电话,却说:“夫人好像失踪了。” “什么叫失踪了?” 当时,权至龙正在熬夜拍摄某杂志的封面,听到他的汇报,语气很差。 “她从昨天就没上班,我以为她去忙了,就等了一天,结果今天她还是没上班,宿舍也去找过了,她的舍友说,她已经两晚没回去了。” “那人呢?”权至龙感到很头疼。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金叔显得很为难,“她的公司也在找她,听说要派她去中国,但是她却无缘无故地旷工了。” “再去找!” “还有一件事......” “说!” “跟夫人住在一个宿舍的女孩说,前天晚上下班的时候,有个男人来找她,她跟对方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男人?” “是的,听那女孩的描述,我猜......可能是崔家的人。” “崔家的人?” 权至龙跟着重复一遍,黑色的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迅速黑沉下来......   ☆、第26章 两天后的晚上,权至龙驱车前往崔家。 白色宾利驶入宽敞的庭院,熄火后,权至龙迈下车,步伐稳重地迈上台阶。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搭配着一副黑框眼镜,今天的他,显得斯文又低调。 别墅的大门已开启,崔母挽着色彩鲜丽地披肩,站在那儿,面带笑容地望着他,“好些日子不见了,权女婿。” 权至龙微微一笑,快步上前,“贸然过来,没有打扰到您吧?” “哪里话,快进屋。”崔母拍拍他的肩,将人请进门,两人一同往客厅走,“刚刚佣人说,你要过来,我还不敢相信呢。这不,也没准备什么......” “妈,咱们自家人,不用这么客套。” 说话间,两人已步入餐厅。餐厅的布置华丽气派,当中的圆桌摆着几盘丰盛的佳肴,崔父坐在正中央,看到他们,和蔼地招呼:“至龙,过来坐。” “是,岳父。” 权至龙稳重地整理下西装,对其略一施礼,而后躬身入座。 “最近很忙吧?总能听到你的消息。”崔父转动着餐桌上的转盘,一张威严的脸上带着少有的亲切,“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佣人多准备了一些,你随便吃一点吧。” “是。”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崔家姐妹花——崔岩爱和崔岩菲走进餐厅。看到他,崔岩菲先是一愣,续而撩了撩长长的卷发,笑得懒洋洋:“喲,这不是我的妹夫嘛,好久不见了呢!” 崔岩爱则仪态大方地冲他点点头,坐在父亲的左手边。崔岩菲挨着权至龙,一手拄着桌面,一边打量他,“大明星就是大明星,怎么看,怎么帅气!” 权至龙刻意回避了她那挑衅的目光,笑得无辜,“二姐不要调侃我了。” “有空去看你的演唱会,可以送票吗?” “自然。你能来,多少都送。” “呵呵,妹夫痛快,有空咱得喝一杯哦。” “随时恭候。” 崔母在一旁瞪一眼女儿,训斥道:“整天就知道喝酒,不务正业!”然后转向权至龙,“别理她,你多吃点东西。” 权至龙没动筷,带有歉意地说:“其实,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那你......” 这女婿一年也不登一次门,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 看出崔母的疑惑,权至龙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崔父,说道:“我是来接研希回家的。” “研希?”崔母一脸莫名,看那样子是真的不知情,“研希没回来呀。” 权至龙面不改色,从容且自然地说:“前几天,研希去旅行了,临走时跟我说,回国以后想回家看看。我一直忙,也没顾及到她,以为她早回国了呢......是我太贸然了。” “哎呀,研希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去哪儿也不打声招呼,多让人担心。” “没有,是我的错,我该事先给她打个电话的。”权至龙笑得有点尴尬,“呵呵,本来还想给她一个惊喜呢,结果,却扑了个空。” “妹夫还真是体贴呢。”崔岩菲吊着眉毛,阴阳怪气。 权至龙嫣然一副温柔好丈夫的形象,“毕竟,我平时很少陪她。” 崔岩菲看他几眼,刚要说话,坐在首位的崔父却出声了,“研希已经回来了。” “诶?什么时候?”崔母诧异。 “前两天回来的。”崔父放下餐筷,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抹抹嘴,说道:“她在严峻那里。” 崔母愣了愣,瞅瞅权至龙,随即用笑来掩饰尴尬,“哎呀,这事儿闹得,闺女回来了,我这当妈的都不知道!”接着嗔怪丈夫,“你也真是,研希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严峻请她帮忙设计些东西,给我打了电话,说忙完就送研希回来。” 夫妻俩一唱一和,倒也不显得突兀。 权至龙始终恭顺地坐在那儿,没有多言。他一直秉持着自己是来接人,而不是“要”人的态度。 而这看似和谐的氛围,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和算计,但面上却又亲如一家。 只是,拼演技的话,权至龙绝对完胜! 呵,也不看看他是干什么的?! 在崔母和崔家姐妹不知情的情况下,崔父并不好发作。实际上,他也没想到权至龙会直接跑到家里来“找”人。按照惯例,权至龙应该是默不作声,或是干脆等他把“女儿”送回去的才对。这一次是怎么了? “给严峻打个电话,让她把研希送回来。”崔父吩咐佣人。 “别麻烦严峻了。”权至龙起身说:“研希在哪儿,我直接去接她。” 崔母看出什么似得,问道:“你这么急着来找研希,不会是有什么事吧?研希她......” “她挺好的,您放心吧,妈。”权至龙再次整了整西装,姿容得体地说:“那么,我先告辞了。” “哎呀,来一趟,饭都没吃,我去送送你......”崔母作势要起身,被权至龙扶住,“您留步,有空我和研希再回来看你们。” 一番道别后,权至龙步履从容地离开餐厅。 他刚走,崔岩菲就把筷子摔了,“不吃了,心赌!” “小姐呀,你又作什么?”崔母对这个小女儿是一点没办法。 “这男人明明在说谎,爸,你为什么不戳穿他?” 崔父一脸阴沉地盯着桌面,没有回答。 “严峻都跟我说了,崔研希在s.m上班,还说什么去旅行?哈!”崔岩菲抱着肩,刁钻相儿显露无疑,“崔研希也真是够了!放着权夫人不当,给人去当跑腿儿,她脑子没毛病吧?” “哎呀,什么人什么命,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把这个吃了,快!”崔母只顾往女儿盘里夹东夹西,不怎么上心地问:“至龙和研希没什么事吧?” 没人答腔。 崔母又说:“研希也算有福分的人了,这么看,至龙对她还不错。” “爸!!”崔岩菲猛地拔高声音,父亲的无动于衷,让她忍无可忍,“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呀?!我真搞不懂,你把崔研希嫁过去的目的是什么?” “爸做什么,自有爸的道理。岩菲,别说了。”看出气氛不对,一直没出声的崔岩爱说话了。 “不是我说,那个崔研希,她能干什么?”岩菲忿忿不平,“跟个木头疙瘩似得,空有一张外表!跟我相比,她差远了,也不知道爸是怎么想的!!” 周围忽然安静无比。 崔岩菲转转眼睛,自知失言,脸色极差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重重地把杯子搁在桌上。 “你是我的女儿,我能拿你冒险么?”崔父终于说话了,“你看不过她的风光,那是你不知道,权至龙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都结婚三年了,不是也没出什么差池么?”崔岩菲依旧心不平。 崔岩爱代替父亲说:“没出差池?那崔研希为什么放着权夫人不当,跑去跳汉江?” 崔岩菲语塞。 崔父靠向椅背,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们的婚约只有五年,五年之后,权至龙一定会想尽办法与咱们撇清关系。” “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呗,您还指望他们真心相爱啊!” “所以说,得先让他们有个孩子。” “爸,您未免太天真了吧,一个孩子就能留住权至龙?” “不能。”崔父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不过,一个孩子,就可以落实他负心汉的罪名了。” 崔岩菲一怔,不敢置信地问:“您不会是想公开他们的关系吧?” “有何不可?” “那......” “权至龙是我的保护伞,公开实情只是下下策。对我而言,我当然希望他能一直做我的女婿......”说罢,崔父把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言语不轻不重地给她敲了警钟:“所以,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吧,权夫人可不是好当的。” ◆◆◆ 外面下着雨,雨刮器不停地摆动,权至龙驾着车驶上汉江大桥。 接近桥尾的位置,停着一部车,车子打着双闪,有一人站在车子旁边,淋着雨。 看到这一幕,权至龙将车减速,越接近,眉头皱的越紧。 那人双臂环在胸前,面容被淋湿的长发遮掩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停了车,打开远灯,照向那个瑟瑟发抖的人。低垂着头,很半天,才慢慢地抬起,望过来。却没动。 权至龙略一犹豫,便下了车,径直朝她走去,“崔研希?”他试着叫。 那人闻言,僵住的身子微微一动,黑亮的眼眸缓缓对上他。 看一眼旁边的车,权至龙叹了口气,伸手扶住她,“走吧,跟我回家。” 崔研希很配合,许是站得太久,走路有点跛。 回到车里,权至龙打开暖风,望一眼她紧紧攥在手中的手机,问:“你还好吧?” 没有回应。 权至龙没再多问,将车子掉头,向回程驶去。途中,崔研希打了几个寒战。 “停车。”低低的声音响起。 权至龙瞅瞅她,“停车干嘛?” “停车。” 崔研希只重复着,漆黑的眼眸冷冰冰地瞪着前方。 “这里不让停车。” 权至龙说完,用余光注意着对方的动作,并先她一步地将车门上锁,提醒道:“不要做危险的事!” 崔研希没作声,冷热的交替,使她呼吸增重。 权至龙想了想,将车子变道,缓缓停靠在汉江大桥的一处交界口。 “发生了什么事?”他没忍住。他想知道崔研希怎么了。 车里很静,静的只能听见雨水敲打着车皮的声音。 过了很久,崔研希轻飘飘地说:“我,我再跳一次的话,你说,我能不能回去?” “你在说什么?”权至龙皱眉瞪她。 “我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权至龙看着崔研希直勾勾地望着车后,那眼神,没来由地让他发寒。 “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他说:“我把你接回来,你安分一点,我......” 冰冷的目光猛地射向他,使他声音顿住,莫名地与她对望。 “安分?”崔研希嚼咽着这两个字,冷冷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告诉我,什么是安分,嗯?”苍白的脸上,泪水汹涌,“你们讨厌我,我躲起来,我过我自己的日子,难道,这还不够安分?” 权至龙没说话,沉默地望着她。 “我不玩了,我玩不过你们,我退出,行吗?”崔研希问完,又哭着笑了,“什么婚姻,阴谋!呵呵,都是狗屁!” 权至龙的眼里,多了意外。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崔研希显得坦然,“我就是这样,我不是端庄淑女,也不是大家闺秀,我有你一切看不惯的本性!” “我不在乎。”权至龙沉沉开口。 “那你在乎什么?”崔研希缕缕浸湿的长发,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你看看我,权至龙。” 权至龙瞅着她,神色平静。 “你觉得我,像崔研希吗?” 权至龙明显一愣。 崔研希抹抹眼泪,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目光变得坚定,“我告诉你,我不是崔研希,你信吗?” “怎么说?” “呵呵,你也够可怜的。”崔研希自顾自地苦笑,“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啊,连自己的老婆换了人都不知道。” 权至龙终于认真起来,“你把话讲清楚。” “好,那你听清楚。”崔研希一字一顿地说:“我为了救你老婆,和她一起掉下汉江。我不是崔研希,所以,我要退出这场游戏。”   ☆、第27章 车厢内,突然安静无比。 权至龙一瞬不瞬地盯着崔研希,仿佛要将人看穿似得,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此时的崔研希也稍稍冷静下来,她垂着眼,思虑一会儿,续而娓娓道来:“我的原名叫林若鱼,来自中国的北方,今年是我刚刚大学毕业......” 最开始,权至龙颦着眉,听得很认真,但随着对方的话语,他的眼里有了一丝不耐烦,而后是温怒。他觉得,他的智商受到了质疑。 “等等。”他不得不打断对方,“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之前的......嗯,崔研希,一同跳入汉江?然后?你的,所谓的灵魂进入到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地成为了她?” “是的。” 看她那笃定的模样,权至龙把头低下,噗嗤一声,笑了。 那表情就像听到了一个幼稚的童话故事,笑得无可奈何。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事实上,我也知道它很离奇,可......” 权至龙抬手制止了她,表情恢复认真,“这一次,你的父亲又给你灌输了什么?” “什么?”崔研希没明白。 “为了圈住我,你们崔家,可谓是绞尽脑汁地花样百出啊~!”权至龙眯起眼,上下打量她,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地笑,“下一次,你会不会告诉我你来自外太空?就像都教授那样,拥有一些强大的技能?” “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 沉着地辩白令男人骤然变脸,厉声打断她:“崔研希!” “我再说一遍,我很忙!我推掉今晚的行程,冒雨来接你,不是想听你这些神经质的话!什么灵魂穿越,异国重生?!嗯?我也看电视剧,我也看小说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在这儿逗我么?” “我跟你讲这些,不是要你相信什么,我只是要表达我的想法,我是......” 她的话再次被打断。 “你是谁我管不着,你从哪儿来,中国人还是哪国人,我说过,我不关心,都随你!” 崔研希也火了,“你跟我喊什么?我要你关心我了吗?!” 权至龙被她吼得一愣。 “谁让你推掉行程,冒雨来接我?是我吗?”崔研希直起身子,扬声警告:“我告诉你,权至龙,你少给我大小声!我崔研希不欠你的!!我说出这些,就是要告诉你,我受够了!!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群衣冠楚楚、自以为是的魔鬼了!!” “魔鬼?”权至龙轻轻一笑,好似为这个词儿感到新鲜。 “你不用时时刻刻地提醒我,你不关心,你无所谓!同样的,我也告诉你,我不需要,也不稀罕!从今往后,什么婚姻,什么规则,你们自己玩儿,我不奉陪!” 权至龙默默地看着女人发飙,那平静的外表下,只有视线正在逐渐转冷,冷到可以震慑住那人之后,他幽幽开口。 “你以为,我不来接你,你什么时候能自由?” “是你的父亲,做了不法勾当,拿我做挡箭牌,并且,还把你强加于我。” “你觉得委屈么?你心里不平衡?崔研希,你要搞清楚一点,我,权至龙从来没有求你嫁给我,同样的,这种日子我也受够了。可是能怎么办呢?我是信守承诺的人,而你呢,你在我这里大喊大叫,气得跳脚,又能改变什么?” “我知道你被他们软禁了。” 权至龙坐的端正,一双黑眸直视前方,语气平淡。 “你可以跟他们发牢骚,告诉他们,你很委屈。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反而回来冲我发飙?”停顿一下,他代替她说出答案:“因为你很清楚,那帮人不会像我一样对待你。我说的对吗?崔研希。” 他总有办法一击即中,一下子点到人的内心,让人无法反驳。 崔研希的目光闪了闪,有些激动地咬住下唇,她想了想,说出无力地坚持,“你和他们一样冷血!但我不会妥协!他们逼我回去,逼我和你生孩子,我是不会妥协的!!” “呵呵,你妥协的话,又能怎样?”权至龙斜睨他一眼,神色轻松。 那戳进骨子里的轻蔑,刺痛了崔研希。 眼眶里渐渐凝聚出泪花,晶莹地闪动。 她缓了又缓,低下声音,说道:“权至龙,你知道么?我曾经,曾经祈祷过,你能早点出现,你能早点把我救出那个恐怖的房间......” 权至龙表情一僵,但也只是一瞬。 “我不想向你求助,可是,知道我的处境,能救我的,只有你......我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说实话,我打心里觉得,觉得你应该不坏,所以,我想向你坦诚,我,我......”哽咽地声音终于说不下去了。 车内归为沉默。 崔研希是很少示弱的。 这些天,她经历了她一生中最难捱的时光。她在那个房子里,冷静过,发狂过,但更多的是惶恐和不安。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秒,会经历什么。 她怕自己死在那间房里,无人问津。 她更怕,权至龙不来。 反反复复地思量与期盼,最后都跌进绝望的深渊,那种感觉,真的比死还糟糕。 然而,权至龙的出现,消除了她所有的忧虑。她知道她自由了。回头想想,那些经历真像一场梦...... 她很乱,紧绷地神经一旦得到释放,就有点不受控制,控制不住想把憋闷的情绪宣泄出来...... 她知道她不该,她没理由。 权至龙不是她能依赖的,他没理由接受她的无理取闹。 “对不起,是我不自量力了......” 崔研希说着,扳动车把手,“我想一个人回去,你忙吧......” 车门一打开,雨水被风簌簌地吹进来,在她身后,响起权至龙的声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值得你托付......”话没说完,车门已经关上。 权至龙看向走入雨中的人,感觉打在车顶的雨点声更大了,很刺耳。 他沉住气,像在抑制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而后,一踩油门,快速地越她而去...... 雨水模糊了后车镜,他什么也看不见,也不想看! 迈速表的指针划了半个圆,车子并道,挤入车流,冲过长长的坡道,远离了汉江大桥。 就该这样! 不去管,不去看,不犹豫! 骂他冷血,无情,他也认了。 只要,她别来纠缠。 丢下她,是让她认清一个事实——没有机会。 一点机会也没有! 他不能心软。 就像她说的:婚姻、阴谋,都是狗屁! 去他的绅士风度! 他也受够了假装体贴,假装关怀,假装一切......不如揭开真面,一了百了! 可是......把她丢在那里,真的可以吗? 她会自己回家吗? 她没钱,没伞......看那脸色,好像还生了病,她...... ——我再跳一次的话,你说,我能不能回去?” ——我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我曾经祈祷过,你能早点出现...... ——知道我的处境,能救我的,只有你...... 权至龙骤然绷紧面孔。 他冷冷地盯着前方,额角似有青筋显露,他机械地踩着油门,车子飞速穿过街景...... 很多思绪无法抑制地涌现出来。 他甚至想到了崔研希站在桥上的场景...... 不对! 她的死,与他无关! 他一直在秉持着不关心,也不逼迫的态度。他没有错,谁也怪不得他! 但是...... 车子猛地拐向一处,戛然而止。 权至龙用手捂着脸,似要捂住那无处宣泄的情绪——疲惫的、复杂的、悲愤的,统统蜂拥而至,让他想嘶喊,想挣脱。却又可悲地,挣脱不掉。 静静地待了很久。他叹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这时,一对情侣自他车前相拥着跑过,他顿住,目光不由地随着他们的身影移动,看他们淋着雨,仍能笑得那么甜蜜...... 真是讽刺呵! 都知道权至龙会写歌,可谁又知道,他在经历怎样的情感? 他都快忘了心动的感觉了。 更会质疑,爱情的成分真的有百分之百吗? 车子缓缓启动,权至龙自嘲地笑了笑,接近路口时,他猛地打跺,在溅起半米高的水浪中,迅速掉头...... 别去想,也别再纠结了。 你根本就不是狠心的人。 ◆◆◆ 半个小时后,车子重新驶上汉江大桥。 只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崔研希不见了。 权至龙从桥头开到桥尾,反复饶了两圈,依旧无果。 “韩姨,研希回家了吗?” “没有啊。”韩姨的声音先是困惑,后是欣喜,“夫人要回来了吗?” “应该吧。”权至龙含糊地挂了电话。 车窗上了雾,朦朦胧胧的。权至龙把车停在刚刚离开的位置,犹豫一下,打开车门下了车。 雨下的不那么大了。他来到栈道上,扶住栏杆,向下望去。江水汹涌,黑沉沉地,如同要将人吸下去似得......这个高度,崔研希是怎么鼓足勇气跳下去的? 一生一死。 他想起金叔的话:“有一个中国女孩为了救夫人,同她一起掉入汉江,很可惜,没有抢救过来......” 中国女孩? 林若鱼? “金叔,你帮我查一下,那个为了救研希而遇难的女孩。资料越详细越好。” “......哦,好的。” “还有,找一下研希,她刚刚离开汉江大桥,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好的。” “务必找到她,我等你消息。” 此时,他的神情已不再是离开时的绝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复杂的担忧。 他快步返回车内,来不及想其他,也没时间为自己的行为开脱。驾着车子,顺着大桥向下驶去,他放慢车速,一路搜寻......也许,在这忐忑而急切的心境中,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便是所谓的担忧。   ☆、第28章 崔研希去了哪儿? 不只是权至龙在找,包括s.m公司、exo成员,还有行星饭都在找她。 五天前,公司派遣她担当翻译,随同exo到中国去参加一个音乐节。得知这个消息,崔研希很兴奋,并将前期工作准备的很充足。 然而,出发的当天,她却意外缺席了。 电话关机,联络不上,且她昨晚没有回宿舍。情急之下,公司只得临时换人顶替她。 要说崔研希多想去中国,exo最知道。那种雀跃和激动,让他们印象太深刻,她没来,他们都替她感到遗憾。本来以为她是生病,或是因为什么事而误机了。可是当他们在两天后返韩时,得知崔研希一直没上班,又下落不明,他们便隐隐觉出崔研希的“失踪”很蹊跷。 因此,朴灿列还特地给崔严峻打了电话,而崔严峻的回答更是令人大惑不解,“我姐生病了,你代她向领导转告一声,就说她要申请辞职。” 崔研希有多热爱这份工作,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就无缘无故地要辞职呢? 朴灿列没有向领导传达崔严峻的话,他把这事儿默默地压了下来。不过,以制度严格出了名的s.m,是绝对不会姑息一个无故旷工,又没责任感的实习生,而且当天在机场,exo一再要求等等崔研希,致使同行人员非常不满,还差点延误了一行几十人的班机。 公司有明文规定,无故旷工达三天以上,则按自动离职处理。 这项条款,崔研希知道,exo也知道。然而,他们毕竟是公司精心培养的偶像团体,他们该把重心放在舞台上,而不是太多的感情用事。尽管无奈,他们还是不得不放弃那位热心的美女姐姐,重新接纳新的助理。 只是,十根手指都不一般长,想搞定十个性格各异的男孩子,也并非易事。 exo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尤其对于新人,新工作爱出错,又摸不清谁谁谁的脾气个性,不但主管骂得难听,exo也不甩好脸子。相比之下,可比崔研希要苦逼得多。 而崔研希到底去了哪儿?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消失,会引发一连串地连锁反应。 手机开机后,蹦出的未接来电足足有一百多条。 七条短信有六条是朴灿列发的,大概意思是问她人在哪儿,还有一条是陌生号码,写道:如遇困难请联络——都景秀。 站在雨中,崔研希很迷茫。 她是不会回家的。 尽管被软禁五天,受到的恫吓也让她心惊胆战,但她不会屈服,她说到做到。 犹豫了很久,她给朴灿列回复了一条平安简讯:我没事,请放心。 简讯发过去没一分钟,朴灿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怒那,你在哪儿?” “我......” “你在外面?”朴灿列听到了嘈杂地车流声。 “我......灿列,你,你能借我一点钱吗?”难以启口的请求,听起来是那么卑微。“我,等我找到工作,就还给你,行吗?” “钱不是问题,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崔研希四下张望,却说不清自己的具体位置,“我在.......” “怒那。”朴灿列的电话被都景秀接过来,“你现在拦一辆的士,到江南区的押欧亭,就是我们公司附近,到了打电话,灿列去接你。” 崔研希懵懵的,攥着手机立在街头。 事到如今,已由不得她选择。如果那帮人得知她没回家,可能还会来找她......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她需要一点安全,一个可以窝身的地方。 她该庆幸的,庆幸自己还有exo...... 到达目的地之后,朴灿列替她付了车费,见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又把外套脱下来,披给她。“走吧。” “去哪儿?” “我们宿舍。” “......”崔研希停住脚步,诧异地望他,“我怎么可以......” “走吧,先别说那么多。” 雨又下大了,朴灿列一手牵住她,不由分说地将人拽回宿舍。 叮铃一声,门锁开启。厚实地大门一打开,一阵暖风扑面而来。崔研希不禁打了个哆嗦,看向玄关处的落地镜——那里面的人,简直狼狈地像个乞丐。 她还穿着那天离开的牛仔裤和体恤衫。衣服又脏又皱,反复被雨淋的头发,凌乱地贴着那张惨白的脸,毫无生气。 “进来吧,没关系。”朴灿列站在玄关里,冲她招招手。 这样不堪的自己,真的可以面对他们吗? “努那......咦?”看到门外的她,秀珉顿住,好奇地打量她,“你怎么啦?” “先进来再说。”朴灿列直接将人拉进门。 这时,都景秀端着一碗面从侧面的厨房走出来,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淡淡地说:“我煮了面,来吃吧。” “我......我来这里,是违反规定的。” 好半天,崔研希才说出这样一句。她知道,经纪人是严令禁止女性友人进入exo宿舍的。 “没事,你先吃点东西,我再帮你安排住处。”朴灿列说。 换了鞋,崔研希有些僵然地来到餐桌前,她甚至不敢细看宿舍里的面目和规模,只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房子。 其他成员可能在房间里,都景秀把面搁在桌上,便像没事儿人似得回到沙发上继续观看电视节目。 朴灿列坐在她旁边,把筷子递给她,“多少吃一点,你的脸色很差。”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崔研希,犹豫着问:“努那,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 崔研希低着头,不说话。下午之后她就没吃过饭,可她不觉得饿,也没胃口吃东西。 “努那,我听严峻说......” “你知道吧?” 朴灿列莫名,“什么?” “我不是崔家的女儿。” 崔研希的声音很低很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既然你是崔严峻的朋友,就该知道,我不是崔家的女儿。” “......难道你不知道?”朴灿列糊涂了,“你不是从严峻家大伯那里过继过来的女儿吗?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失忆了。” “......”朴灿列瞪着眼睛,一副吃惊状。 “我不记得我的身份......”崔研希抬眼望向他,“你知道多少我的事,能告诉我吗?” 想要查出事情的真相,总要从身边人入手。权至龙不会告诉她,崔家也不讲清楚,那么,作为邻居的朴灿列多少会了解一些吧......她想知道。 坐以待毙只能让她的处境更被动,更危险,她觉得逃避不是问题,她得主动去查,查个水落石出。 “我......这,这要从何讲起?”朴灿列结结巴巴,完全摸不着头绪,“你说你失忆了?努那,这,这有点......” “有点不敢置信吧。”崔研希替他说。 “有些事情,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告诉我一些?譬如,譬如我是什么时间去‘国外’的?崔家主要是做什么的?我的兄弟姐妹是......”她忽而停住声音,意识到自己迫切的心里太明显了。 “这个,你该去问你的家人吧?”朴灿列眨着眼睛,尴尬地笑,“你们的家事,我真的不太知道。”想了想,他又说:“我记得,严峻说你去了国外,但没说你具体在哪儿,而且,你也有回国,我们也见过面啊,哦,对了,你不记得了。那个,我们联系得也不是很多,你帮我设计服装的时候,大多都是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的,哎呀,我也说不明白了,不是,你怎么会失忆啊努那?” 越说越糊涂的人,正要缕清逻辑,秀珉突然打开门,说:“等下经纪人要过来!” “诶?这么晚他来干什么?”朴灿列站起来问。 “谁知道。” “我,那我怎么办?”崔研希有点慌,也跟着站起。 不知都景秀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躲到浴室去。” 没给崔研希反应的机会,发懵当中,她已经被人推进浴室,然后,都景秀锁上门。 “呃......” “等下别说话。” 崔研希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那个......躲进浴室就躲进浴室,他进来干什么? 都景秀没在意她的疑惑,走到一边,把蓬头打开。 “灿列他......” “嘘!” 都景秀像是察觉到什么,冲她一比手势,叫她消声。 崔研希大气不敢喘。 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d.o呢?” “在洗澡。”有人回答。 “哦,等他出来,给你们开个短会......” 接着有人示意性地敲敲门,喊道:“快点洗啊臭小子!”是朴灿列。 “知道啦。”都景秀回道。 浴室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 都景秀抬起手,转了转,示意她转身。不敢发声,两人只能用口型和动作交流。 崔研希:你要干嘛? 都景秀:脱衣服! 崔研希:...... 都景秀:转过身,闭上眼睛。我要装出洗完澡的样子,出去应付一下。 崔研希:那你干嘛要进来? 都景秀:......少废话,赶紧转身! 形势紧迫,崔研希只得转身,面向墙壁。身后是一阵窸窣声,崔研希听得心突突,都景秀......在她身后......? 难捱又尴尬地时间,好似停滞住了。崔研希闭着眼数数,越数越乱,肩膀猛地被拍一下,吓得她一激灵,胆战心惊地回过头——都景秀已经换好浴袍,头发是湿的,身上还滴着水......呃,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她迅速调整下凌乱地思绪,问:你要出去了吗? 都景秀:你躲到帘子后面去。 比划完,都景秀轻轻拽住她,把她引到蓬头旁边的隔断处......地上有水,他细心地提醒崔研希注意脚下。这时,门外传来经纪人的声音:“d.o,洗完没有,先把门打开......” 崔研希一惊,慌张地望都景秀。 都景秀摇摇头,暗示她别理会。 “我马上出去,再等等......” 崔研希太紧张,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自己还是次要的,万一exo因为她而被拖累...... 她紧绷着神经,全神贯注着门外的动静。 跟她相比,都景秀显得很沉着,眼睛始终盯着她的脚下,直到她安全地靠在帘子后的墙壁上。都景秀才抬起眼,望向她。 无声地对视中。心跳,嘭、嘭、嘭...... “胆小鬼。” 很低很低的一声,接着,崔研希看见,都景秀笑了。 “......” 好近! 她感到呼吸有点困难。 “别怕,我保护你。” 那么轻,那么轻的一句承诺,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崔研希眨眨眼,望向那真挚的眼神。 心脏,仿佛被什么捏了一下,酸酸的,暖暖的,续而,狂跳起来......   ☆、第29章 披着浴袍的都景秀,带着一身水汽走出了浴室。 经纪人瞅瞅紧闭的浴室门,又回过头来看看他,眼中有一丝猜忌。 都景秀被他盯着,神色自若地擦拭着头发,无辜道:“我不知道哥会来,今天累了,想洗完早点睡的。” “哦,有一些事要交代,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经纪人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来搞“突然袭击”的。这事儿他们经历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揭穿罢了。 一个简短的小型会议。 一是交代下周的行程,二是问问大家在生活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困难。 成员们都知道崔研希躲在浴室,为了能让经纪人早点离开,他们表现的十分积极,还煞有其事地讨论起打歌事项。只是,正值朝气蓬勃的年纪,爱玩爱闹容易跑偏也是常事。几个人聊着聊着就从调侃延伸到打闹,嘻嘻哈哈地气氛好不热闹。 “行了行了。”经纪人适时制止,每次都是有始无终地谈话,他早已习惯。 “你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这真是正中下怀,成员们礼貌地将人送至门口,只有伯贤欠欠地奉承一句:“哥,今天跟我们一起睡吧?”不等经纪人回话,他就被人不着痕迹地踢了一脚,揉揉屁股,没敢吭声。 经纪人走了。 门一关,金骏绵一回头又赏给伯贤一记爆栗,“多嘴!” “缺心眼。” “有病!” 这一人一句的,是被嫌弃了吗? “呀!我不过是跟他客套一下,你们干嘛针对我?!” 没人理他,各回各屋,各玩各的。 都景秀拐回浴室,发现朴灿列蹲在那儿,不由顿住,问道:“她怎么办......” “嘘!”朴灿列一比手势,低声提醒:“她睡着了。” 也许是紧张过头,或是精神实在太疲劳,崔研希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努那好像生病了,额头有点烫。” “要让她睡在宿舍吗?” “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呢,能把她安置到哪儿?” 两个人蹲在崔研希身前,像个乖宝宝一样讨论着。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她睡在地上,先把她带回房间。”朴灿列说着,倾身向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崔研希,然后双臂一收,轻松地站起。 崔研希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睡得很踏实。她的脸色很憔悴,羸弱的模样,令人想疼惜。 一旁的都景秀眼疾手快,正巧接住从她裤袋里滑落的手机,手机刚好有来电,是一串号码,没有署名,因为是静音,他们都没注意到。 都景秀想了想,把来电按掉了,随着朴灿列走回房间。 他和灿列同住一间房,另一位室友也很识趣地跑去别的房间蹭床了。 朴灿列慢慢地把崔研希放在床上,为她掖好被子,不禁看着她发愣。 “要不要准备点儿药给她?”都景秀问。 “拿点退烧药吧。”朴灿列揉揉额头,神情很费解,失忆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失忆呢?正寻思着,脑海里冷不丁地蹦出崔研希在公司门口,激动地冲他喊“偶吧”的场景......那模样,好像不曾认识他一样。好奇怪! “水搁这儿,药也在这儿,等她醒了再吃吧。这是她的手机。”都景秀把东西一一搁在床头柜上,抬头看灿列,“你也洗洗睡吧,我去隔壁将就一宿。” “嗯。”朴灿列应着,拿了件睡衣走出房间。 都景秀看看床上的人,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几天不见,她好像瘦了很多。苍白的脸色和凹陷的黑眼圈儿,预示着她的不平静,要么没有休息好,要么就是收到了惊吓。她怎么了? 都景秀不由地同她一起颦眉,望着她,想着什么,想得出神。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亮了,没有铃声,号码一直闪动。都景秀本来不想理,但隐隐又好奇,对方是谁?或者说,他更好奇崔研希在这些天经历了什么......电话那头,会给他答案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看了看,划开了接听键:“喂,这是崔......” “你在哪儿!” “......” “......” 一同发声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停住声音,似乎都在为对方的“出现”感到惊讶,沉默当中,有一丝探寻地气息。 权至龙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号码,如果金叔没有给错的话,那么,对方是谁? “我是崔研希的朋友。”都景秀重新开腔,“她在睡觉,您有什么事吗?” “......她在哪儿?” “嗯,比较安全的地方。她生病了,请问您是谁?” 都景秀困惑地皱起浓眉,他怎么觉得,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 权至龙没有回答他,只是冷淡道:“如果她没事的话,那就不打扰了。” 都景秀看看被挂断的电话,一脸的莫名其妙,默念一遍这个号码,他把手机放回桌上,转身走出房间。几分钟后,他又折回来,到床前把被子掀开,将一沓钱塞进崔研希的口袋,然后默默地看她一会儿,才离开房间...... ◆◆◆ 崔研希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看到墙上的exo合照,她愣了下,随后看见贴在床头的便签:努那,厨房有饭,记得热一热。桌上的药别忘了吃。我们先出门了,不要离开,等我回来——灿列。 这里是exo的宿舍。 房间里飘着淡淡地清香,桌上、柜子上还有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可爱的玩偶。整洁又干净地色调,显得清新而舒适。歌迷寄来的明信片放在一个很大的收纳盒里,五颜六色的图案,承载着满满地爱。 曾经,她也寄过这些的。 如今...... 崔研希黯然一笑,不想再去回忆。 厨房里的炉具上,架着一只锅子,里面是牛肉豆腐汤,旁边放着一碗米饭和几碟泡菜。 清淡的口感搭配着浓郁的肉香,除了可以果腹,还能暖心,算是她这些天里吃得最踏实的一顿饭了。 洗了碗,吃了药,她又将自己睡过的房间整理干净,才离开宿舍。 她不能给exo添麻烦,他们收留她一夜,她已相当感激。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方,哪怕她无处可去。 ◆◆◆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入眼皆是繁华,凸显着她的狼狈。 路过一家音像社,宽大的荧幕里正在播放big棒的新曲,色彩艳丽的画面和动感的旋律,还有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事业。而她,则是多余的、突兀的存在。 下定决心要去寻找的答案,却不知从何入手。没人愿意告诉她,他们都好忙,忙着拼搏、忙着算计,忙着享受...... 先去找个工作吧。 当下,糊口才是关键。 打定主意,崔研希开始留意街店张贴的招聘启事,只是正规企业,是不会招收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没有证件的崔研希,吃了很多闭门羹。 眼瞅着天都要黑下来了,她却一无所获。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她望天兴叹,然而,当她把手插进口袋时,却意外摸到了一沓厚实的钞票......钱? 谁放进来的? 走了一下午,她居然一点没察觉。迟钝到现在才意识到口袋里那沉甸甸的厚重感。 朴灿列? 应该是他。 而这些钱足够她租间房子,充实她的空白期了......有种感动,窝在心里,很难受。 如今想说声感谢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崔研希呀,你怎么混的这么惨?沦落到要靠人接济才能勉强苟活...... 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在没有旁人,没有认识她的人的地方,她终于可以尽情地痛哭,不再压抑...... ◆◆◆ “夫人今天离开的地方,是exo的宿舍。” “嗯。” “她看上去不太好,找了工作,但都被拒了。” “你想想办法,先让她回家,然后把诉状跟她讲清楚,有什么困难再跟我讲。” “好的。” “......让她别逞能,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告诉她,你所知道的一切。” “好的,我知道了。” 这段通话结束后的第二天,崔研希见到了金叔。当然,这不是偶遇。 “夫人,你一人在外很危险,崔家也在找你。不如先跟我回家,有什么问题我帮你解决。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也要等事情平息以后。” 金叔的方法很凑效,几句话,就让崔研希动摇了。 在回程的途中,金叔说:“还有一件事,你现在遇见了一点麻烦。之前签订的设计合同,因为没有兑现,所以商家正在追讨你的刑事责任。” “合同?” “法院要求你出庭。你是被告。”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这不是理由,夫人,法官可不会因为你失忆而对你网开一面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权先生已经为你准备好赔付资金,只要你出庭,走个司法程序就可以了。” “权至龙知道这事儿?” “知道,你在崔家的那几天,权先生就知道了。若不是需要你亲自出庭,这事儿很容易解决,放宽心吧。” 崔研希听着,头脑却异常灵活起来,她寻思着,直到车子开进庭院,她问道:“假如我不出庭的话,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吗?” “法院会追加你的刑事责任,而且,可能会通过你找到权先生,那样的话,就会比较棘手了。” “也就是说,权至龙是为了让我出庭,才去崔家接的我?” 金叔顿住,想了一下,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权先生是担心你的。” 崔研希苦笑。 她还以为权至龙是良心发现呢......呵呵,原来如此!   ☆、第30章 崔研希永远不知道,原身到底给她留下了多少烂摊子。 违约金上的位数,让她以为自己花了眼,她用手指抠着那些零,一点一点地数......5亿! 协议上写着,完成合约会得到酬劳5000万。而她违约,再加上对方的经济损失,居然要赔付5个亿! 要说这魂穿都拉饥荒,她也是醉得透透的。 还有比她更衰的么? 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要被推土机掩埋了,一点空隙都没有,倒霉,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哦,也不算完全倒霉。 她还有个“金主老公”呢!人家可是十分积极地把钱预备好,上杆子让她去赔钱。只要别牵扯到他,多少他都愿意出,呵呵,整得她没脾气! 就算有脾气,都不知道冲谁发! “努那,我不是不让你离开嘛!”电话那头的朴灿列言语不悦,又满是担忧,“你现在在哪儿?” “哦,我在朋友家,挺好的,让你们费心了。” “别说这种客套话,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困难?” “灿列,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了。”崔研希窝在沙发里,盯着手里的诉状,喃喃低语:“我挺乱的,可是没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答案......” “努那,你怎么会失忆?” “我自杀过,跳了汉江,抢救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自杀?!”朴灿列拔高声音,让一旁的都景秀敏感地看过来。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崔研希揉乱了头发,苦恼地说:“以前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自杀,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不该活着。”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朴灿列眉头皱紧,“严峻他没跟我......” “灿列,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崔研希正色道:“别跟严峻,或是崔家的人提起我......很多事情太复杂,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朴灿列答应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都景秀,说道:“努那,我不了解你的现状,尽管我很好奇,但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苦衷吧。或者,我能帮什么忙的话,你......对了,你想回来工作吗?”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努那,如果想回来的话,我们可以努努力......” “别这样。”崔研希连忙道:“你们有这份心,我就已经非常感激了。公司有严格的制度,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造成不好的影响,工作还有,我可以再找的。” 朴灿列异常坚持,“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回来工作?” “我......” “好了,我知道了。”朴灿列直截了当地说:“你先休息休息,别关机,我再跟你联络。” 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获得exo的帮助? 崔研希软塌塌地倚在沙发里,目光无神地盯着诉状,明天出庭! 站在被告席是什么滋味? 谁替她想过? 谁,又能知道她的苦衷...... ◆◆◆ 想要顽强地挣脱束缚,通过自己的努力干出一番事业。 想看那些不断踩压她的人,露出吃惊的表情。 想说她可以,她不屈服也能拼出困境。她想活出自己。不要施舍,不要同情,不卑不亢! 靠着这些信念,她支撑到现在。 然而,现实好残酷。束缚她的,打压她的人依然存在,他们的生活没有因为她那微薄的抗衡而有一点点的改变。 徒劳的,无力的,毫无希望。 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像被钉死在原地一样,承受着一个又一个冲击,不能躲,也逃不掉。 这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太糟糕了。 她想离开! 想离开这个充满冷漠的地方,再也不想看见那些冷酷的面孔。 “崔研希,对于综上所诉,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庄严地法官地坐在最上方,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脸。 “没有。” “被告人崔研希,因单方终止服务,涉嫌违约,并具有规避责任之嫌,造成原告不可挽回的经济损失,共计一亿两千万韩元。经本庭调解审判,被告与原告达成共识,判决如下:一、被告人就违约一案,应向原告道歉,并赔付原告经济损失五亿韩元;二、相关单位暂扣被告人设计师资格证两年,逾期之内,被告人不得从事相关行业工作;三、被告人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法锤敲下的声音,震颤着一颗麻木的心。 崔研希迟缓地眨着眼,望向漠然离席地原告一行。她连见都没见过他们,怎么就种下这么大的怨? 多可笑! 为了这幅身体,她还要承受多少? “夫人,结束了。”金叔来到她的身边,轻声提醒。 结束了吗? 并没有! 如果她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她!她受够了! “我要去中国。” 回到车上,她提出要求。 “恐怕现在不行......”金叔说:“诉讼期间,你是不可以出境的。” “不是判决结束了吗?” “还有一个案件,正在走民事纠纷调解程序,时间不会太长,大概.......” “行了,我知道了。”崔研希一摆手,打断他。她不想听,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让金叔在街边停了车,她下了车,说想一个人逛逛。 阳光明媚的景象,却莫名地令她发寒,她对这一切都感到陌生。 她被这个曾经憧憬的地方,囚禁了。想“回家”,都没办法。 谁能帮帮她? 救救快要窒息的她! 绝然中,脑海里浮现出都景秀的脸——别怕,我保护你! 崔研希苦笑,如今,这句暖过心的承诺也无法治愈她了。 什么,都不能打动她。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传来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朴灿列。 “喂?” “努那,你在哪儿?” “我在逛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些。 “具体位置。” 崔研希瞅瞅对面的建筑,说:“在现代百货附近,怎么了?” “站在那里别动,等我三分钟!” 崔研希莫名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忍不住向四处张望,想了想,她还是继续前行。只是刚走到人行道,一辆微型小车就像凭空掉在她面前一样,吱嘎一声停住了。 车窗摇下,是朴灿列那张雀跃的笑脸,“快上车,努那。” “我......” “快点快点,这里不让停车的。”朴灿列冲她挥手。 开车的是都景秀,他正在打电话,见她上车,便一手操控着方向盘,启动了车子。 “喂喂喂,你是新手啊大哥,不要耍帅,要好好握紧方向盘啊。”朴灿列不放心地拍他肩膀提醒。 都景秀透过后视镜望一眼后面的人,又交代几句,才挂断电话。 “这是......?”崔研希还没搞明白他们要带自己去哪儿? “努那,你说多巧!”副驾驶座上的灿列回头冲她说:“刚刚给你打电话,我们正在这附近......” “嗯。”然后呢? “努那,你可以回来上班了。” “......” “我们经纪人大哥亲自出马,帮你说通了。而且主管对你的工作还是很认可的,我们现在就带你回去报道,明天就回来上班,怎么样?” 崔研希呆然地坐在后面,被这一串新的消息搞得的不知所云。 “努那,你在想什么啊?” 看不出她高兴的样子,灿列的兴奋度有点难以维持。 “哦,谢谢你。” 崔研希回过神来,勉强笑道。 车内的气氛有点古怪。 这本是好消息,为什么崔研希不高兴呢? 朴灿列很纳闷,又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让她产生负担的事。 直到车子拐进地下停车库,崔研希随着两人步入电梯,她才慢慢开始回魂......她要回来工作了? 重新开始? 可以吗? 这不能怪她,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她有点畏手畏脚了。 她担心的事情有很多。 然而,这也许是注定的。注定她无法回国,注定她要留下来,解开一切谜团。 而在这之前,她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保障自己的生活和安全。 于是,新的机会又来了。 这一次,你能抓稳吗? 她扪心自问,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当电梯门打开时,她的眼前似乎又明媚且清晰了。 崔研希,没有回头路,也没有时间去动摇。 上天既然给你重生的机会,那么,就一定有它的安排。 它把这两个热心的男孩派到你身边,所以,你没有理由不努力! ◆◆◆ 事实,并非朴灿列说得那样简单。 经纪人也没有闲工夫替一个辞退的实习生去说情。 而朴灿列的坚持,有八成是都景秀在努力。 “她一定是遇见了困难,否则也不会身无分文地无处可去,你看她那天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她的弟弟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最近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微妙,努那都不让我跟她家人提起她......莫非是闹了矛盾,离家出走?” “你得帮她,灿列。”都景秀认真道:“也许她现在的生活境况,比咱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朴灿列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我能为她做什么?我隐约觉得,严峻并不想让我参与到他们的家事中,这也不是我能管的。经济上面,我可以出点力,别的......” “先让她回来,她不是在找工作吗?” “回来?她都被辞退了啊!” “你去说说情,总有办法的......” “为什么我要去说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主管什么德行!” “你去说清,有正当理由,因为崔研希算是你的姐姐。” “我......不是,都景秀,你干嘛这么热心啊?”朴灿列刚刚反应过来,以琢磨地眼神盯着他看。 都景秀没什么表情地说:“我看她很可怜。”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 “你帮不帮?” “......帮!” “好兄弟!” “喂!你别走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呀,都景秀!”朴灿列在后面扯着脖子喊。 ◆◆◆ 趁着崔研希在办入职手续,朴灿列蹭到某部门主管面前,发挥他充足的魅力,可爱地眨着大眼睛,“努那~!” “干嘛?” “我的姐姐可就拜托您了哦~!”揉揉肩。 “哪门子姐姐?” “嗯,是那种她受欺负,我会生气的姐姐。” 主管靠在椅子里,抬头瞪她,“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还有,你生气会怎样?” “我生气的话......就会哭的哟!”扮鬼脸。 “上一边儿去!我在忙!” “嘿嘿嘿,您帮了我的大忙,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那么,就拜托您了哟~!” 另一边,崔研希拿着入职手续从人事部走出来,看到朴灿列,冲他挥挥手。 朴灿列走过去,问她:“还顺利吗?” “很顺利,谢谢你,灿列。”一直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真挚地笑,想到什么,崔研希又说:“对了,那个钱,也要谢谢你,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什么钱?” “就是,你放在我口袋里的钱啊。” “我没在你口袋里放钱啊?” 两人大小瞪小眼,盯着朴灿列看了一会儿,崔研希狐疑地问:“你不会是要做无名英雄吧?” “什么有名无名的,我真的没给过你钱。”朴灿列显得很无辜,“你说要钱,却没等我回来就离开了啊!” 什么情况? 崔研希纳闷地琢磨,正巧都景秀在旁边,她便拽住他问:“我那天,那天在你们宿舍,是不是有人把钱放在了我的口袋?” 都景秀挥开她的手,语气有些不悦,“我哪儿知道!”说完便离开了。 这小子干嘛突然臭脸啊! 崔研希想来想去,还是认为朴灿列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她只向他借了钱。想一想,估计是怕她有负担,不敢承认吧? “努那,我还要忙,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记得明天不要迟到哦!” “好,谢谢你,灿列。” 捧着公司入职通知书,崔研希往电梯方向走,短短两个小时,心情又截然不同了。 等电梯时,都景秀晃了过来,站在她旁边。 “你也要走吗?”崔研希问。 “嗯。”表情冷淡。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同进去,站在里面。崔研希按了一层,都景秀按了地下一层。 在这当中,两人都没说话。崔研希很纳闷都景秀怎么会不开心?难道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好奇怪! 电梯很快抵达一层,崔研希犹豫一下,觉得应该跟他打声招呼再离开,然而,刚要张口,手却被攥住了。 她一愣,见都景秀上前一步,合上了电梯门。 “干嘛?” “跟我走!”   ☆、第31章 崔研希跌跌撞撞地被人扯着,又稀里糊涂地被塞上车————!! “那啥......都璟秀xi,这是?” 崔研希瞪着大眼,惊愕地望着跨上驾驶座的人。话说,这小子一副霸道男主的气势,是在闹哪样儿? “把头低下!” “诶?” “有粉丝!” 崔研希大惊,慌忙躬下身,还扒拉扒拉头发,把脸遮住。 车子压过减速带,晃动一阵,车外响起尖叫......她听见油门轰动的声音,接着,车子平稳了。 “好了。” 都璟秀一面看路,一面瞟了瞟窝在座位下方的人,忍不住调侃她:“怒那的经验还挺丰富的~!”刚才一说有粉丝,他身边的位置就空了,那反应和速度,岂止是训练有素? “诶哟,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崔研希努力仰着头问。 “你先坐上来吧。”都璟秀忍着笑。 “我......我要是能起来,还会窝在这里吗?” 要说魂穿的一大弊端就是容易忽略自身的体格结构。刚刚形势紧急,她在窝下来的时候,早已忘了自己的身形比原身矮、也比原身瘦很多,结果就哧溜一下,滑坐在副驾驶前的腿部空间里。如今再想往出爬,又悲催地发现,除了脑袋能伸出来,别的地方都借不上力......而且还被都璟秀盯着,尼玛!好囧! “你不要硬出啊!”都璟秀见她一个人在那使力,出声制止,“等下到前面,我帮你。” “这车子的结构......” “是朋友的车。我以后换个空间大的,再载你。” 崔研希动作一顿,傻愣愣地看他,还载? 都璟秀笑,“你别乱动,前面就可以停车了。” 脸?有点烫? 崔研希不自觉地摸摸脸颊,目光有些晃动。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憋在这里,呼吸不畅,或是,或是都璟秀太帅了,那么好听的声音,那么真挚地眼神,那么......诶西,崔研希,你给老娘醒过来!! ◆◆◆ 车子在一处比较空旷地地方停下,都璟秀赶紧下车绕过来,打开车门,“手给我。” 崔研希也的确憋得够呛,盘着腿儿坐在里面,表情苦逼。 不过,都璟秀倒是很有方法,双手轻扶她的肩,引导道:“你先跪起来,后背低一点,对,手拄在桌垫上,慢一点,对......” 直到成功挪出那个小小空间,都璟秀才笑道:“这么窄的地方,你是怎么掉进去的?” “我,你当我想......” 正活动颈部的崔研希,在望见周围熟悉地建筑时,声音猛地一滞......卧槽,这不是她家吗? “怎么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崔研希麻利地坐回车里,顺便把车门关上。 都璟秀看看她的反应,又回头看看不远处的别墅群,莫名地耸耸肩,转身上了车。 “这里行人比较少,我以为......” “不管去哪儿,先离开这里。”崔研希急切地说。 这该死的巧合! 停个车都能停到家门口,可千万不要遇见熟人才好.......不对! 崔研希歪头想想,权至龙不住这里,既然他不住这儿,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咦?她干嘛要紧张?就算遇见他又怎样?崔研希,你心虚个毛线啊?! “等等!” 车子刚驶出路口,崔研希又神经地出声制止。 “那个,其实,我朋友住在那儿,我刚想起来,我的证件落在他那里了,既然来了,我想去拿一下......”明天要去s.m上班,她应该回去拿一些东西的,尤其是证件,没有证件太麻烦。现在路过这里,正好可以回去拿。 “没问题。” 都璟秀很有耐心地转动方向盘,车子拐了弯,驶入别墅。 “我这样耽误你的时间,会好吗?”崔研希小心地看他脸色。 “没关系,我没别的事。” “还有,你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都璟秀被她问得一愣,似乎已经忘了带她出来的目的。 “哦,其实也没什么,你先去拿东西吧,我在这里等你。” 目送崔研希走进一处大门,都璟秀也跟着向里望了望,不禁纳闷地皱起眉。 拥有这么一处建筑,显然是富有人家,而崔研希有这么有钱的朋友,为什么会流落街头,分文没有? 真奇怪啊! 他刚和灿列去现代百货接她的时候,看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就断定她有心事。他隐隐觉得崔研希可能是遇见了麻烦。 她总是心不在焉,又惶惶然的,像是丢了东西一样。于是,自己头脑一热就把她拽上车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只是有那么一瞬,想留住她。 ◆◆◆ 不想拖延时间。 崔研希进了家门,直奔自己房间。摊开行李箱,随便找几件衣服塞进去,又放了几样日用品,然后小跑到书房,打开柜子,翻出证件—— “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准备逃逸么?” 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崔研希差点蹦起来,“呀!” 她惊讶地回过头,这才看到坐在书房一角地权至龙。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男人一派悠闲地靠在皮椅里,黑亮地皮鞋交叠着搭在茶几上,偏头看她:“你要去哪儿?” 崔研希心虚地瞅瞅他,把证件攥在手上,“我找到工作了。” “嗯?”权至龙一挑眉,“你还挺抢手的嘛。” 这人一张口,她就心堵,跟做了病似得。 崔研希暗暗深吸口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都璟秀还等在外面。 “你搬回来住吧。”权至龙淡淡地说:“回到这里住,比较安全。” 崔研希脚步一顿,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 ◆◆◆ 十几分钟后,崔研希拖着简易的行李箱,急匆匆地走出家门。 都璟秀正靠在车前,打量庭院里的别墅呢。 “我们走吧。” “很气派的房子嘛!” 都璟秀赞叹一句。 “你再红几年,也买得起。”崔研希说着,走过去拽住都璟秀,直接将他拉到车前,催促:“快点。” “努那,你好像很紧张地样子。”都璟秀狐疑地看她。 崔研希半真半假地说:“我欠了他们很多钱。” “真的?” “假的!开车!” “哦......” 车子缓缓启动,没一会儿便驶出了权至龙的视线。 立在窗前的男人,绷着脸,那黑黝深邃的瞳孔透着一股森然,续而,他又勾起唇角,笑了。 虽然距离较远,但以他良好的视线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来判断,那小子应该是exo的团员,叫什么来着? 哦,d.o! 看来,崔研希的“故事”越来越多了。 带有骨感的指尖,从窗台上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照片——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接着,将照片放回文件上,转身走出房间。 午后的余阳洒落在照片上,映着里面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圆圆的脸,微黄的皮肤,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很平凡,但也很灿烂————而在照片下方的文件上,赫然标记着她的名字——林若鱼! ◆◆◆ “约会?” 此时崔研希的表情,就像她举在手中刚被炸过的鱿鱼一样,扭曲不堪。 “嗯,算是约会吧。”都璟秀说。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她得重新缕缕...... “努那,不开心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我?嗯,吃东西吧,或者听你们的歌~” “我们?” “嗯,exo。” “你真是我们的粉丝?” “当然baby~!” “会唱吗?” “嘿,我不行的......” “努那,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咱们就到这里来吃东西吧。” “好啊。” “那就约定咯,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p!就是这里! 崔研希小心地移动视线,望向对面的人——干干净净,帅气又文静的他,可是都璟秀啊! 而他那黑亮黑亮地大眼睛也在看着自己,沉静、无辜、熠熠生辉的......海风一吹,崔研希猛地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 她...... 他们都干了什么? 在海边兜风,逛夜市,又回到沙滩上吃烧烤? 这很像约会模式,有木有? 可是,对象是都璟秀啊! 都璟秀他......喜欢她? 不不不.....这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一定是...... 都璟秀一口咬下章鱼小丸子,纳闷地看着对面摇头晃脑地人,问道:“有蚊子吗?” “诶?” “是不是有蚊子?不然,你干嘛左躲右闪的?” “......” 蚊子在心里,好痒! 话说,她现在是在跟她的偶像“约会”吗? 感觉好微妙哦! 口干舌燥肿么办? 啊啊啊啊,要抛却凡尘杂念啊!崔研希,你意yin过头啦!!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今天都璟秀跟她说的一些话......暧昧不是一点点,对不? 嗯嗯,看来不是自己想太多...... 于是,努力吞下跳到喉咙的心脏,她有些激动地问出:“那个,都璟秀xi,你......平时也有带女孩来这里吗?” “嗯?”都璟秀用竹签叉着章鱼小丸子,吃相认真,“很少吧,好像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都璟秀瞅瞅她,嚼咽的动作停了停,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啊!” “呃......可是......都璟秀xi,我那个,我,其实......”崔研希语无伦次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都璟秀嚼得也不那么欢实了,慢下动作盯着她,等着下文。 崔研希被他盯得红了脸,神情既痛苦又为难,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我,你,你是我的偶像,真的,我很崇拜你......可是,可是你不知道我......诶呀,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你对我好,我很感激,我也很荣幸能认识你,但......” “你在说什么?” 都璟秀不笑了。他不笑的时候,崔研希也“凉快”了。她被对方忽然产生的疏远感,弄得不知所措,“那个,也许,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别.....” “你的确想多了。”都璟秀毫不客气地说。 崔研希面色一僵。为了掩饰尴尬,她干笑几声:“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对我有好感,哈哈哈。”好丢人,她要是只能钻进沙子里的螃蟹就好了。呜呜呜...... “但也不是不可能!” 都璟秀稀松平常地丢出一句,埋头继续吃。 然而崔研希就不太好了。 仿佛谁在她身上施了魔法一般,“咚”地一下,她定住了——傻笑僵在脸上,瞠目结舌。(⊙o⊙)! 这小子在说什么? 不是不可能吗? 那...... “努那的恋爱经验,应该很少吧?” 都璟秀抹抹嘴,抬头看她,目光里重现笑意。 “我......?” “这么容易脸红,是故意装出纯情的样子吗?” “呃......”自己现在是被都璟秀调戏了么? 不行,得扳回一城。 “你看我的外形条件,会是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吗?”崔研希自信一笑。海风吹来,掀起她的长发,那美好的容颜如月光般皎洁清丽。 都璟秀有些出神地望着她,“然后呢?” “然后?”崔研希顽皮地扬起嘴角......我已婚了我会说?   ☆、第32章 重回岗位第一天,崔研希在接手exo官博之后,发布了一条关于exo网络剧的采访特辑,想了想,又手痒地占了个沙发,写道:经领导安排,现重新归岗,小伙伴们要多多关照哦~! 发完她就去忙了。 等中午吃完饭,点开官博看看,发现消息浏览率超过了二十万,而自己的“沙发”点赞数居然高达九万多。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些数字,惊讶地捂住嘴。下方欢天喜地的留言,好多都是庆贺她“回归”的。 卧槽,这是要火的节奏么? 崔研希无法淡定了。 两次人生,却是第一次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哪怕是虚拟空间,也足够她激动万分。 截了图,小心珍藏。凭着一腔热血,崔研希决定——今天加班! 将这段时间exo的消息整理好,挑出着重的,又排出exo的近期行程,翻译完之后归类存档。用了一个晚上,她几乎把一周的工作都编排完了。 忙得太专注,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十点。 偌大的办公区里,只剩她一人。 该回宿舍了。 伸伸懒腰,崔研希再次打开官博,看看那些欣慰的数字,满意地笑了。 忽而心血来潮,在搜索引擎上敲出自己的名字,随后蹦出很多消息,没时间一一浏览就大概看了看。由衷地感慨,还是祖国人民好啊~!感觉动力满满哒! 突然,一个标题蹦进视线——致崔研希的一封信。 我? 打算关机的动作迟疑一下,崔研希挪动鼠标,进入到对方的博客—— 崔研希姐姐,你好: 冒昧地打扰你。虽然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看到这封信,但我坚信,冥冥之中必有感应。 我们来自不同的国界,然而,每次看到姐姐的话语,总是好亲切。谢谢你,给了我温暖。 其实,我是一个孤单的人...... 这是一个18岁的女孩写给她的信。两千余字,洋洋洒洒地为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看到一半时,崔研希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或许正如女孩所说,冥冥之中必有感应——因为她们的经历居然惊人地相似。 父母离异,养母带大,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妹! 只是,女孩比她更不幸。 在经济不宽裕的家里,顶着压力上了高中,即使成绩很好,家人却视而不见。父亲是开货车的,常年跑外,对她的关心很少。而继母又很少管她,脾气上来动则打骂。因此,女孩的性格很孤僻,很自卑,朋友也不多。她生活在绝望中。 [exo就如曙光般打开了我的心扉,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没资格喜欢他们......] 然而,曙光一样的exo没有把好运带给她。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半年前,女孩被查出患了尿毒症。 家里没钱医治,头晕、乏力,昏迷,充斥着她的生活。她不得不休学。 两个月前,exo去中国参加活动,女孩背着家人偷偷跑去见他们,结果病情突然恶化,被紧急送入医院...... [姐姐,我是多余吧?我很没用的,对不对?只差一点点,再坚持坚持,我就能见到哥哥们了,可是......] [止痛片已经不起作用了,活着真的好痛苦......] [我已经失去未来了,我不知道该跟谁说......我好羡慕你,姐姐,待在哥哥身边,请你好好照顾他们。如果可以,能不能替我说一声,有个中国女孩,真的很爱很爱他们......请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谢谢你,你一定会幸福的,姐姐。] 看完这封信,崔研希久久不能平静。 不只是女孩的心酸经历,还有自己的。可与她相比,自己算是很幸运了。 她的家人,还好吗? 父亲、养母,林若童......好似分别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她连那个曾经讨厌的妹妹都开始怀念了。 不止一次两次地产生冲动,想回去看看他们。 嗯,有机会,一定要回去! 她暗下决心。 不回去,她不放心。 而这个女孩......真的太可怜。 可是,能力薄弱的自己,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沉思片刻,崔研希打开留言薄,在上面留下一大段话。大概意思是说,自己看到了她的留言,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并且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 然而,留言发送成功之后,崔研希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 这些无力的关心,并不能打动女孩,让她振作起来。 她试着在引擎上搜索:行星饭,袁瑶。一敲回车。 果然,她的事迹已被广泛转发,有人同情,有人支持,有......有人冒充她? 嘿!还不少呢! 崔研希打起精神,不断点动着鼠标,越看心情越复杂......起初,她还有点生气,可是后来她发现,大多数人是以她的名义去安慰袁瑶,以善意的谎言鼓励她,希望她能坚持下去。 尽管,那些假冒的身份都被眼光犀利地网友揭穿了。 但是,崔研希愈发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能帮帮她...... ◆◆◆ “咦?欧尼,你昨晚在公司睡的?” 早上,简恩秀到咖啡间给前辈们泡咖啡,看到熬红了眼的崔研希。 “哦,忙完以后都半夜了,回去路又远,太麻烦。” 崔研希端着一杯浓咖啡,揉揉发僵的脖颈,昨晚趴在桌上睡的,有点落枕了。 “你呀,一回来就做拼命三郎。”简恩秀埋怨着,又细心地问:“吃早餐了没?” “还没,我等下出去买。” “我带了三明治,一会儿到我那儿拿吧,我先给前辈送咖啡去。” “谢谢哦~!” 崔研希道了谢,几口喝光咖啡。到洗漱间洗了把脸,整整着装,回到工位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一天,很重要! 昨晚一直琢磨这些事儿,导致她都没睡好。看看昨晚的留言,下面有三个回复,都是陌生人。 [冒充别人很好玩儿吗?人家都要死了诶,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想问问,你安的什么心?是善意的,还是恶作剧?] [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儿似得,呵呵,谢谢你那微不住道地关心,戏演完了,好走不送!] ......预料中的结果! “崔研希”都快被人玩烂了,谁还相信她? 啧啧啧,人与人的信任,也就这么回事儿! 咬着三明治,抻头望望,诶西,这帮小子怎么还不来...... 望眼欲穿地等到中午,exo的影儿也没见,崔研希不敢打扰他们,只能干等。简恩秀叫了炸酱面,两人躲在咖啡间里吃。食堂人多,前辈也多,一顿饭就只剩打招呼了,吃的不痛快! “exo今天有行程吗?”装不下事儿的人,吃饭都心不在焉。 简恩秀撇撇嘴,“你不是他们的助理嘛,怎么问我?” “就说是呢,明明没有行程的啊!”干嘛去了? 看她焦急地样子,简恩秀神秘一笑,说:“他们在练习室,很早就来了。” “诶?” “我去送资料时,看到他们了。”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崔研希匆匆丢下一句,抹了嘴便走,以光速消失在简恩秀眼前! ◆◆◆ 午休时间,不算打扰他们用功吧? 崔研希偷偷摸摸地挨着墙,一扇门一扇门地数过去,找对地方,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向里张望......没人? 吃饭去了? 那......下午再来吧。 想到此,崔研希挨着墙往回走,嗯,得丰富一下语言,要怎样打动exo,帮她...... 想得专注的人,没有注意到墙壁一侧的某个房间,悄声无息地开了门。像是等待猎物上钩一般,静心等待着,等她接近,猛地出手,咻地一下将人拽进去——门关上了。 崔研希倒吸一口气,连尖叫的机会都没给她,都璟秀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干嘛呀?” “中午吃的炸酱面?”都璟秀端详着她,笑问。 崔研希连忙抹抹嘴,都璟秀抬起手,她一慌,赶紧推掉,“我自己来!”才不要他擦呢,想想就苏得发麻! “你在想什么啊!”都璟秀促狭地看她,“我是要带你去里面,晚一步,炸鸡可就没了。” “......” 该死的脑洞,囧ong! 进了门才知道,房间与房间是相邻的。拐进一扇门,便看见一群穿着运动装的帅哥盘腿坐在地板上,分食着口袋里的炸鸡。 “唔,努那,炸鸡,吃炸鸡!”朴灿列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召唤她。 “我吃过了。” 崔研希有些拘谨地站在原地,瞅瞅这个,望望那里,畏惧心顿起。 “努那有事儿?” 金骏绵还没完全扎进“鸡”堆儿里,看她不自在地表情,又说:“坐下来吧,灿列你让一让。” 灿列挪挪屁股,继续吃。 其他人也是有说有笑的吃着炸鸡,不过毕竟当中多了个女孩,纳闷和询问的视线不时向她探来,不知她此行的目的。 “努那,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实在看不下去她那欲言又止又十分纠结的样子,有人出口道。 “那个.....” 她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聚拢过来。 崔研希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红了脸。 被这么多帅哥盯着,她,她......诶西,不管了,横竖都是一刀,豁出去了! “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到一个粉丝,嗯,中国的粉丝,她得了重病,然后,她是你们的粉,然后,她很爱你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崔研希你把思维逻辑落哪儿了? 朴灿列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望她,“嗯,然后呢?” “然后,我想,我或许可以做点什么,帮帮她,不是不是,是你们能不能帮帮她......?” 周围突然好安静。 几个男孩面面相觑,依然不明所以。 “怎么帮?”都璟秀问。 “......嗯,我,我还没想好。”之前想好的,现在都忘了。 这有头没尾的,叫人怎么帮? “好的,我们知道了。”金骏绵说:“总之也要谢谢努那哦,这么替我们的粉丝着想。” 她听得出来,这话里有敷衍的成分。不怪人家,只怪她话都说不明白。 “灿列。” “嗯?” 这一圈儿里,最熟悉的人就属他了。崔研希犹豫一下,低声说:“你等下到我那里,能不能,帮我写一封信给那女孩,鼓励鼓励她,她真的很可怜......底稿我已经写好了,字数不多,只耽误你几分钟。” “没问题。” 灿列爽快地应了。再看她愁眉不展地样子,忍不住推推她,“别愁了,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嗯?” 崔研希心里一暖,脸上终于现出笑意,“谢谢你们。” “过来。”灿列冲她勾勾手指。 崔研希莫名。 “靠近一点儿。”灿列又说。 崔研希小心地挨近一些,然后朴灿列伸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笑问:“你刚吃得炸酱面?” “......” 无语中,她忍不住看向都璟秀,都璟秀淡淡回她一眼,神色如常。 自己干嘛心虚啊? 好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崔研希告诫自己。   ☆、第33章 袁瑶,要做坚强的女孩!为你加油,祝福你的朴灿列!^_^ 一张a4纸,歪歪扭扭地写着两行中文,下方是笔锋流畅地签名。 这张图片,在某天上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中国的exo主站。图片下方附着一段话,说明以上内容属朴灿列亲笔。 消息一经发布,网络顿时陷入疯狂。粉丝们的转载加之网友们地评论,很快将这条消息炒上热门一位,遍布了各大网站的头条。同时,也受到了各家媒体的关注。 [中国患病女孩,得到朴灿列亲笔祝福!] [朴灿列跨国送温暖——帮助粉丝达心愿!] #袁瑶加油!# #拯救袁瑶行动# #袁瑶你不是一个人# 热门话题吵得如火如荼。通过网络的传播,袁瑶的事迹越来越受人关注。 这就是一张照片的力量,是一个偶像的力量! 而这力量,超乎了崔研希的想象。 粉丝的反响很热烈。因为这一张纸,几行字,上千万的行星饭都记住了一个叫袁瑶的女孩——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喂?” 怯弱中带着一点稚嫩的声音,从遥远的电话那方传过来。 崔研希握紧话筒,用标准地中文介绍自己:“你好,袁瑶,我是崔研希。” “姐姐......” 对方只是叫出一句,便激动得涕不成声了。 “别哭,袁瑶,你应该看到了吧,现在很多人都在支持你,为你加油。”崔研希柔声说:“我看到你给我发了私信,就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你的声音,嗯,我猜你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 “谢谢你,姐姐,呜呜......我真的,真的没想到......谢谢呜呜......” 崔研希有些动容。她很能体会对方的心境,那是一种深切地自我压抑,于绝境之中遇见了曙光,感动到语无伦次,又无所适从。 “你现在的病情怎么样?” “我,上周做了透析,现在在服药,姐姐,真的谢谢你......” 除了谢谢,这个只有18岁的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表达才能抒发内心的感激。 “袁瑶,我能为你做什么?”崔研希真挚地问。为这事儿,她很伤脑筋。 袁瑶哽咽道:“已经,已经很多了,姐姐,能得到灿列哥哥的祝福,就是死,我也甘心情愿了。” “别说这种话,你还这么小,总有办法的......” 办法在哪里? 还差一大步。 因为朴灿列的支持,袁瑶受到了关注。大家都说要加油,要挺住,可对于一个病情持续加重的人,光有鼓励是不够的。崔研希知道,要不了多久,这股热潮就会被新的消息冲淡。人们会渐渐遗忘袁瑶,而袁瑶的命运也不会因此改变......怎么办? 都璟秀一手插着口袋,瞅着趴在桌前愣神儿地人,将手伸到她的耳畔,打了个响指,“努那!” 崔研希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有了!” 都璟秀反倒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什么了?” 崔研希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脑内快速归拢思路,而后,兴奋地一拍桌子,笑得像个神经病:“有主意了!!” “......” ◆◆◆ “哥!哥,嘿呀,就别搁这儿自拍啦!” 姜大诚几步迈到沙发前,一手夺去权至龙的手机,指责道:“我说你的心,是不是和屎一起拉出去了!” “唔,你个恶心的家伙!”坐在一旁的胜励作势要踹人,“你没看见我在吃炸酱面啊!” “你吃你的面,我跟至龙哥说话,管你鸟事儿啊!” 权至龙懒洋洋地掏掏耳朵,“要吵上一边儿吵去!” “真是!”胜励不服气地横一眼大诚,大诚挑衅地对他努努嘴。 “吃面的也给我上边儿吃去!” 龙大人发威,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两个人互看一眼,只得暂时熄火。大诚忽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哥,嫂子那样,你不管管啊?!”他表情夸张,连说带比划道:“这眼瞅着是要上房揭瓦,火势迅猛啊!” “那是她的事业,我管不着。”权至龙神情淡漠。 “我刚得的消息,说exo的几个团员,已经决定出资捐助了。”大诚一脸八卦。 胜励在一旁不咸不淡地加上一句:“嫂子的人缘不错嘛。” “他们公司不会同意的。”权至龙依旧淡漠。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更何况,s.m对艺人的管理甚严。年轻小子们容易热血冲动,可是公司会告诉他们什么是理智的。那么多粉丝,得了病都能受到捐助么?他可从不认为s.m是有人情味儿的。 然而,大诚一拍巴掌,却说:“我就要说这个,他们公司同意了啊!” “毛?”胜励惊诧地抬头,“他们都疯了是不是?!” 大诚一本正经,“哥,这回可是真格的。嫂子要火了,要采访她的人都堵到宿舍门口了!” “那就让她火。” 权至龙拿回手机,稀松平常地说。 “你这人......”大诚急的直挠头,“哎一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大哥!之前让她待在家里深居简出的不是很好么?现在让她出来抛头露面,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胜励白目地问。 “什么后果?你说什么后果?!”大诚言辞犀利,“媒体是什么,你会不知道?崔研希一火,她的私生活一定会被挖掘,会被大曝特爆!!她可是借着exo的势头起来的,不管什么关系,一旦与exo挂钩,媒体就会像苍蝇盯上臭鸡蛋......哦,当然,我不是说嫂子是臭鸡蛋,我的意思是她被媒体关注,一定不是好事儿!你想想,她可是权至龙的老婆诶,这事儿要是被人找到苗头,两个人都没好,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听这言之凿凿地分析,胜励认同地点点头。 只有权至龙,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 “哥,你这样让我很寒心诶!”大诚瞅着他说:“我这么着急上火的,是为了谁啊?!” “你能安静点儿,让我看会儿手机,我就谢谢你了。”权至龙头也不抬地说。 大诚气闷地指着他说:“不用你现在淡定,等事情曝光,绝对有你受的!我跟你说,真不是我吓唬你,以你粉丝的疯狂,她们会把你吊在光华门上暴晒三天......权至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权至龙淡定,自然有他淡定的道理。 因为他压根儿不信崔研希会火。 虽然两任性格都让他摸不准,吃不透,但那稀里糊涂、满嘴跑火车的大条劲儿,若说她能火,呵呵,是个人都能当艺人了! ——权至龙猜得非常对。 崔研希担不起事儿,属于事前跑偏事后跳脚的类型。但也有例外。 她决定做好一件事,就会像头疯牛一样,不计后果地勇往直前。只是,这种发愤图强,在她的人生中,少之又少。上一次还是林若鱼的时候,整个高三,又是追星又是疯玩儿,精力全不在学业上。直到听养母说:连大学都考不上,还念什么?趁早出去找工作吧! 就在那一瞬间,她那“堕落”地神经猛地反弹,激发了她的斗志。凭借半个学期的努力,她从班级的倒数追到中游,成功拽住了二表的尾巴。虽然上了大学,她又归为散漫了。但是从这一点来看,她的骨子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勤奋在,只是不容易被挖掘而已。 然而这一次,由不得她散漫。 机缘巧合之下,她对袁瑶起了怜悯之心,帮她的时候也没想过后果。只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薄力,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孩。 她发起了这场善意的行动,却像是掉入漩涡般,将她越带越深,直到拔不出来了,她才恍然发觉,这事儿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一周之前,她还欣慰地趴在电脑前,看着粉丝们夸赞exo是暖男。一周之后,“崔研希”的名字居然挤下了exo,成为新的热门头条! 这一切的起因,都从她主动联络各站版主为袁瑶筹集善款开始—— 经过她的提议,各家版主都表示支持,并先后发起了募捐板块。爱心人士很多,一上午就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可是到了下午,公司主管找到她,对她进行了严厉地批评,说她妄自做主,并有跨国集资之嫌。 跨国集资?那可是犯法的。 她傻了眼,稍一思虑,发觉主管的话也并非全是恐吓。 她现在是韩国人,号召中国人募捐,的确是不太合情理...... 可是,刚刚发起的募捐就这样停摆吗? 她的热血还没冷却,要她放弃袁瑶,她不甘心。 她把这个想法透露给都璟秀,都璟秀沉思一会儿,说了一句:“这个简单,我们来带头就好了。” 于是,一个小小地计划,有了庞大的后援。 爱心行动持续升级。 募捐暂停的第三天,exo全员共同捐赠了袁瑶两千万韩元,并在视频中发起号召,帮助袁瑶寻找肾源。 粉丝们自然是马力全开地支持到底。不再用崔研希绞尽脑汁,无数善款源源不断地涌向袁瑶,连袁家父母都站出来表示,善款已经足够袁瑶的后期治疗费用,恳请大家不要再打款了。 这一切,让崔研希再次见证了exo的强大。 起初她还很纳闷,同是韩国人,为什么自己不行,exo却可以带头募捐。后来她听圈内人说:s.m走了一步好棋。 要说,exo火得快,路却走的不那么顺畅。或许是人红是非多,在中国,他们的负面新闻不少,几次换员风波更是将s.m推至风口浪尖。就在他们想要极力挽回形象时,袁瑶在很恰当地时机里出现了。 所以说,袁瑶在不幸中,万幸地遇见了exo。 在公司默认地前提下,exo为她捐款,发布视频鼓励爱心。正能量满负荷地感动了中国粉丝。 而在接受采访时,金骏绵只是谦虚地两句带过:“这要感谢我们的翻译姐姐崔研希,是她发现了袁瑶,也是她感染了我们。其实,我们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地贡献而已,更应该感谢的是中国的热心人士。我们也希望袁瑶能够早日康复,届时,会邀请她来参加我们的演唱会。谢谢各位!” 这个“球”,金骏绵踢得相当巧妙,一语点醒了众人。 对啊,崔研希。所有的事情,都从袁瑶给她的一封信开始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舆论调转苗头,直指幕后策划者——崔研希。崔研希还在这边儿崇拜exo的善举呢,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火了,而且势头是那样的迅猛。 这让她见识到了媒体的力量! 公司为她挡下了许多采访,但是无孔不入地记者还是挖到了她以往的业绩,譬如之前帮助exo管理官博,为exo在中国攒人气,更甚者,连她在活动现场摔倒的照片都被扒了出来,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给力地挖掘,想不出名都难。 尤其在中国的“行星”圈儿,崔研希的大名已是响当当了! 在exo的官博下方,五条留言当中就有一条是“膜拜”她的。 她成了“神”? [姐姐,让偶吧给我签个名吧,求你了,我小的时候生了重病差点儿死掉内......] [天哪,我要是也得尿毒症就好了.......姐姐,我愿意奉献出一个肾,请让偶吧眷顾我吧!] [欧尼,你是我们中国饭的福星!我决定要把你供起来,每天上香祈祷,所以,请将好运降临我吧!] 每每看到这类评论,崔研希都是哭笑不得。 当然,评论也有正面和负面之分,有人崇拜她,感谢她,也有人会质疑她的用意。 网络即是如此,她看得开。她只需放平心态,静静地等待这波热潮冷却,人们渐渐遗忘她...... 可是,她没想到,权至龙更没想到的是——这波热潮会持续升温。 崔研希会火! 火到“烧焦”了他的眉毛,想要扑灭,却无法扑灭地熊熊之势。   ☆、第34章 “来,快来,努那!” 繁忙地理容间内,灿列坐在转椅上朝崔研希招手。后者局促地站在那儿,笑容显得很僵硬。 “我,我可以吗?” “当然,来呀,没关系的。”灿列极力邀请。身后的美发师适当地提醒他:“灿列xi,请不要乱动哦。” 灿列听话地坐正身体,眼睛随着崔研希移动,“努那,坐在我旁边。” 忙碌了十几天,好不容易排到串休日,崔研希本想睡个懒觉的。结果,朴灿列一早便打来电话,要她赶紧去美容院。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等她急呛呛地赶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几人领进美容室,按在床上各种“蹂躏”......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场景,如今得到真实地体会,才知道所谓的皮肤护理就是坑娘得受罪啊! 看看镜中的自己,肌肤是显得剔透了,但也看不出太大的变化。 “请帮她打理一下。” 身旁的人替她主张。 “头发太长了,剪一剪。” “嗯,再做个养护,没什么光泽呢......” 崔研希忍不住打断他:“等等,灿列xi,那个,这是......?”要干嘛? “不用理她。”朴灿列冲美容师点点头,“请开始吧,辛苦了。” “......”她被无视了吗? 及腰的长发很快被削去半截,重新烫了卷儿又做了养护。崔研希还是懵懵懂懂,“我能问问,这是要干嘛吗?” “努那,你不觉得你该显现一下自身的亮点吗?” 朴灿列举着手中的杂志,比给她看,“说实在的,你的个人条件完全不逊于这个模特,为什么不想着打扮打扮?” “我......” “不要找借口!”朴灿列不耐烦地打断她,“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更何况,你一点都不丑,你只是缺乏一点勤奋,一点审美观而已!看看镜子,只要稍稍一打理,你就容光焕发了,嗯,这才是崔研希嘛!” “我真想不明白,你每天扎个马尾,像个耕牛一样埋在办公室里,到底是要奉献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被自己忽略的那部分。女孩子都爱美,你明明很漂亮,却非要当黄脸婆,我真是......” “呀!你够了!”崔研希很恼火地叫道:“说谁是耕牛呢!没良心的小子,也不想想我那么奉献是为了谁?!”被偶像品头论足地数落,令她感到难堪,没面子,不禁扬高了声音:“还有,我可是你姐姐诶,跟我说敬语!!” 朴灿列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还叫过我偶吧呢~” “我......” “好啦,别生气啦!来,自拍一下。”朴灿列举起手机,亲昵地搂住她的肩,对着镜头扬起帅气地笑,还拍拍她催促道:“赶紧笑,跟我合影的机会可不多!” 崔研希本想喷他,可当她看见从屏幕中显现的两张脸时,不由地呆住了。淡淡地,清爽的香气萦绕在周身,那么真实地朴灿列,居然紧挨着她,离她好近,好近...... “看镜头!” 崔研希晃了晃神,有些无措地比起剪刀手...... “诶西,剪刀手很蠢的!”朴灿列调整了拍摄角度,要求:“把手放下,重来。” 崔研希斜睨他一眼,换上笑脸。 “下巴抬起一点,对,不要露牙,端庄一点,嗯,笑得......” “嘶,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好了好了,就这样,笑!” 咔嚓一声,照片生成。 朴灿列看了看,满意地保存了。“那,我去忙吧,你去逛街吧。” “我为什么要去逛街?”崔研希不明白。 “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这钱给你。”说着,朴灿列从钱夹里抽出一沓钱,塞进她手里,目光真挚道:“拿去挥霍吧,努那!” “我?我为什么......?” “慰劳你的。”瞅她那傻兮兮、摸不着头脑地白目表情,朴灿列忍不住抬头捏捏她的脸,说道:“总之要谢谢你。和你共事,我很开心。” “谢什么啊,喂,你别走啊......” 崔研希完全费解! 她呆在原地,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隐约还能感受到那手的温度......好烫! ◆◆◆ 我漂亮的姐姐——崔研希,爱你哟~! 手指一点屏幕,扩大照片——照片里,挨在朴灿列身旁的女孩,笑得明艳动人。一头咖啡色的卷发衬托着白皙地肌肤,巴掌大的小脸儿,印着一双醒目地大眼睛,挺翘的鼻梁下,是一张无可挑剔的性感嘴唇,粉嘟嘟地扬起,那么明媚,又那么自信。 自信到,权至龙都快认不出来了。 “近日,身为exo翻译助理的崔研希小姐,因为帮助中国女孩的热心善举,而备受网民关注。昨日午时,通过exo团员朴灿列的个人ins,使一直好奇的网友们终于目睹了崔研希的真容,而她不亚于任何女团的长相、气质,令网友们大呼意外,纷纷表示,她不但有颗天使心,还有一张胜过天使的女神容颜。不过,也有部分网友对朴灿列的暧昧语言发出质疑,猜测两人私底下的关系...... 权至龙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很想说,崔研希就是个不长记性的。 刚被崔家软禁,像个落水狗似得被他解救出来,转头又去制造风头,闹得人尽皆知!现在,连朴灿列都被她的脑残传染了,跟着她一起疯,还“煽风点火”! 哼,他可以不掺杂任何个人思想地断定:这两个人正并驾齐驱地徜徉在作死的路上。 从昨天到现在,崔研希的私照开始大批量地被曝光,她去逛街,她上班的路上,她怎样怎样,全都被媒体跟死了! 虽然朴灿列在发布ins的三个小时后删除了那张合照,并坦诚地表示:崔研希是我家世交的姐姐,做了十年的邻居,关系非常不错。希望大家不要妄自揣测,造成误会,十分抱歉。 可是,舆论不会因为他删除照片、作了解释而罢休。朴灿列的人气,不允许他有丝毫杂质,他的粉丝,更不能容忍一个如此漂亮的美女助理整天围着她们的欧巴转。尽管,她在几天前还被她们奉为福星! 只能说,这个福星长得太出挑,让人眼红又充满危机感。 崔研希也没想到剧情会如此的跌宕起伏。朴灿列自作主张地发了她们的合照,让刚体会到“众星捧月”的她,一头扎进了泥里,永劫不复。支持她的人瞬间变了狰狞地面孔,以最难听、最不堪的话语来指责她......她想说,她也很无辜的好么? “你是鸡脑袋吗?啊?” 暴怒地声音来自金骏绵,把站在门外的崔研希吓得一缩,贴着墙壁一动不敢动。 “朴灿列,你当你还是新人么?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不要给我装哑巴,说话!” 等了半天,她听见朴灿列闷闷地说:“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错误,大家不是都有和工作人员拍照嘛,是网友们太敏感了。” “是他们太敏感,还是你没脑子?”金骏绵怒斥:“崔研希现在正是受人关注,你居然领她去美容院,还发自拍?你认为这正常吗?” “这怎么不正常?” “朴灿列,你给我正经点儿!” 崔研希拍拍胸口,猫着腰,提心吊胆地捋着墙根儿往回走......此地不宜久留。 金骏绵好恐怖! 本来想埋怨灿列几句的,现在听他被骂,又觉得自己也有过失......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吓得她赶紧划开接听键,再看看身旁是否有人,才胆战心惊地把手机贴在耳畔:“喂?” “我们见一面。” 嗯? 崔研希瞅瞅号码,问道:“你是谁?” “我是崔严峻。” “......严峻?” “我在你公司附近,井上日本料理,201包房。”说完,电话挂断了。 崔严峻找她? 崔研希想了想,脸色忽然变白,连步伐都有些凌乱了。 “欧尼,主管找你......”简恩秀在远处叫她,冲她使了使眼色。 崔研希恍若未闻,魂不守舍地说:“我有点事,要先出去一下......” “主管她......” 简恩秀纳闷地看她走远,一回头,瞧见都璟秀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随她一同看向那慌张地背影,问道:“她去哪儿?” “不知道,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出去......” 都璟秀应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不到半分钟,他又走出来,径直朝崔研希离开的方向追去...... ◆◆◆ 很有日式韵味地餐厅,灯光是暗沉的,格局很鲜明,于寂静中显现出不俗的雅致。 崔研希上了楼,来到201门牌前,轻叩两下,推开门。 包厢不大,地中央摆着一张长形矮桌。桌上的料理,如艺术般雕刻出精美地样式,琳琅满目。 桌前坐着见过几面的崔严峻,年龄比她小两岁的崔严峻有着一张不符合他年龄的老成,长相算是上层的,浓眉大眼,不苟言笑,盯得时间长了,总会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在崔严峻的对面,坐着一位衣着鲜丽的美女,化着浓妆,黑色的眼线微微上扬,“好久不见了呢,研希妹妹。” 她猜,这个应该是她的姐姐,崔岩菲。 “过来坐吧,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十分假意地客套,加上这诡异地氛围,令崔研希非常不舒服。 她努力按捺着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缓缓来到崔岩菲身旁,跪坐在榻榻米上。 “吃点东西吧,嗯?” 崔岩菲把筷子摆在她面前。 “我刚吃过。”崔研希低声问:“你们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崔岩菲一手倒茶,垂着眼,语气转冷:“我们不来的话,你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崔研希暗自攥了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回去,也不会妥协......你们若是纠缠我,我会报警的。” “报警?”崔岩菲呵呵笑了两声,斜睨着她的眼,满是轻蔑,“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呢。”说着,摸上崔研希的发丝,“瞧瞧,多带劲儿~!怎么,现在傍上了朴灿列,就以为有人能给你撑腰了?不过,你很厉害呀,让我刮目相看呢!” 崔研希往外挪了挪身子,不喜欢对方的碰触。 “我会调查的,尽管我失了忆,但我一定会查出你们的阴谋......请回去转告家父,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嘴还挺硬!” “抱歉,我还有工作,先失陪了......”崔研希作势要起身,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的崔严峻出手了。 崔研希完全没料到崔严峻的动作,她只觉眼前一晃,头皮被人扯住,整个人失衡地摔在桌上。啪地一声巨响,脸部传来剧痛:“啊——” “看来,你是喜欢吃罚酒的类型呢!”崔严峻撸起袖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面目狰狞,“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所以姐姐,你得听话,知道么?” “严峻,不要这样。”一旁的崔岩菲说道,听那语气很像是幸灾乐祸。 崔研希感到脸上有热度,麻痹的痛觉使她大脑空白。她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浑身惊颤。 “你们......” “坐好,吃点儿东西。”崔岩希从后面揪住她的头发,力道之大,差点儿将她掀翻。“啧啧啧,好好说话不行么,瞧这弄得,白瞎这漂亮的脸蛋儿了......” 游走在脸上的手冰冰凉凉,那感觉,让崔研希想到了令她作恶的爬虫,毛骨悚然。 “你不用以这种眼神看着我。”崔岩菲冷幽幽地逼近她,“我是不是很久没有修理你了?嗯?崔研希,不要以为你能逃出我们的掌控,这是你的命,你必须任命!” 崔研希一把挥开她的手,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别逼我!否则,你们崔家那点儿勾当......” 啪地一个耳光直接招呼上来,打得崔研希半边脸发麻。 “勾当?崔研希你吃了豹子胆啊!”崔岩菲厉声道:“我告诉你,除非你有承担这后果的准备,否则,你就给我回到权......”她的话没说完,包厢门猛地被踹开。 三个人同时一愣,只见朴灿列如风似地冲进来,一把揪起崔严峻,“你们在干什么?!” “灿列......?”崔严峻显然是毫无准备,僵在那里瞠目结舌。 朴灿列瞅瞅地上的崔研希,脸色是她没见过的黑沉,“给我个解释,严峻,否则今天没完!”   ☆、第35章 “我们不来的话,你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门外的都璟秀听到了这句话,便觉出里面的气氛不对。无奈,他没带手机又不好直接冲进去,只得回去找朴灿列。 等他回去,朴灿列还正在练习室挨训呢。他向他大概描述了包厢里的情形,后者闻言,略一寻思,转身就往外跑...... 金骏绵见都璟秀也要跑,赶紧拽住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都璟秀匆匆丢下一句:“研希姐好像出了什么事......”然后挣开金骏绵,径直向外走去。 等他呼哧带喘地跑到餐厅,正好看见朴灿列揪住一人质问:“崔严峻,你他妈是男人么?居然连女人都打!!” 都璟秀感到心脏突然往下沉了沉,他僵立在门口,好半天,才迟缓地转过头,看向跌坐在角落里的人......崔研希? “努那?”他试着叫一声,仿佛周遭得一切都被屏蔽了。眼里只能看到那双染血的手,听到的,是那声细微的低泣。 他移动脚步,来到对方面前,一点点地接近那双手,轻轻地握住,慢慢拿开......当他看到那张脸,那张熟悉却沾满鲜血的脸时,他颤抖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瞳孔一阵紧缩。 胸膛里,犹如藏着一枚炸弹,以愤怒为火捻,将其迅速引爆。轰地一下,他猛地窜起来,跃过桌子,一把从灿列手中夺过男人,以狠拳擂上对方的脸。 场面瞬间失控,两人迅速扭打到一起。论身高和体格,崔严峻绝对更胜一筹,但是相比已被愤怒逼疯的都璟秀,他却招架得十分吃力。而朴灿列则冷眼站在一旁,并不打算去制止,他认为崔严峻该揍! 直到看见都璟秀挨了两拳,他才上前扯开他,同时抬起一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腹部! 崔严峻吃痛,身子佝偻着后退两步,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瞪向朴灿列。 “严峻,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我们的友情?”朴灿列有些痛心地说:“我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我好像不了解你......” 见事态稍有平息,一旁的崔岩菲冲上来,歇斯底里道:“你们是疯子吗?你们打伤了我弟弟!!” 朴灿列和都璟秀都没说话,他们很有默契地走到崔研希那里,将她扶起来。 “灿列,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走到门前的朴灿列,闻言一顿,回头看向崔严峻,“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但是,你们若想伤害研希姐,那么我告诉你,这事儿我管定了!” ◆◆◆ “据本台最新报道,exo成员朴灿列与都璟秀在某料理餐厅斗殴事件,确定属实。” “有知情人士透露,另一名参与人员,系s.m公司工作人员,具体身份还有待考证......” “目前,s.m公司已就此事召开会议,全面暂停了exo的行程工作,并对此事所造成的影响表示道歉,相关事宜也在调解当中.....” 胜励翘着二郎腿儿,费解地搓搓眉毛,“我怎么觉得,这位有待考证的工作人员会跟咱们有点关系呢?”说着,有意无意地瞥向权至龙。 “你说嫂子啊?!”大诚扬声问。 “啧,什么嫂子不嫂子的!”胜励嫌弃地白他,“这里人来人往的,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 “不会这么巧吧......”大诚扭过头,想询问权至龙的意见。 权至龙正在打电话,只听:“给她转院吧,要保险一点的地方.......” 胜励无声地看向大诚,一副“卧槽真让咱们给说中了”的表情。 ◆◆◆ 都璟秀伤势不重,但脸上挂了彩,到医院止了血,服了药,也就没啥大事儿了。 冷静过后,他自知自己冲动过头。不过,当他知道自己所打的人,正是崔研希的弟弟——朴灿列的好友时,还是相当诧异。 “不是亲弟弟。”朴灿列解释道:“我不太了解他们家庭内部的关系,但多少也知道一些。研希姐是过继来的,在家没什么地位,否则也不会出来找工作、自力更生......说实话,我挺震惊的,我没想到严峻和岩菲会那样待她。” “这也太过了分吧!嘶...”都璟秀倒吸一口气,捂着红肿的嘴角,气愤道:“这是什么姐弟关系?趁早不要来往了!” 朴灿列皱眉沉思:“我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来找研希姐......” “对了,刚才诊断怎么说?” “因为摔到了头,伤势有点严重,眼睑和脸颊都被利器刮伤,需要缝合......” 都璟秀没说话,扭头看向窗外。 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可是......他应该多揍那个混蛋两拳的! “等下回公司,肯定要挨骂。”灿列揉揉太阳穴,烦闷地吁出一口气,“忍耐吧!谁让咱们是艺人呢!” 媒体也是无孔不入的,他真庆幸从餐厅里出来时,用衣服遮住了崔研希的脸,避免了她的曝光。 “把她自己放在医院会好吗?” “没办法,等回公司,派个人过来照顾她吧。”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前脚刚离开医院,崔研希就被人转移了...... ◆◆◆ “哎一股,哎一股,崔家养了个祸害啊!” 一看见儿子青肿的“大花脸”,崔母便拍着大腿痛骂:“朴家那小子是不是吃错了药?啊?哎一股,我儿子哟......” “严峻就推了研希一把,朴灿列也不问事由,冲进来就打人!”崔岩菲夹着包,忿忿地告状:“还有他另一个队友,完全就是个野蛮地疯子,我们严峻哪儿是他们的对手啊!” “不行,这事儿我得去跟朴家讨个说法!小孩子玩玩闹闹也就算了,这要动真格的,还不把我们严峻欺负死?!” 爱子心切地崔母,一心想着要为儿子讨公道,唧唧歪歪地骂了一通,才想到崔研希。 “那个没脸的呢?” “也在医院,她是自己站不稳,摔倒的。”崔岩菲幸灾乐祸地说:“貌似破了相呢!” “赶紧把她带过来!” 一想到自己儿子因为她被打,崔母就气得浑身发抖,“工作什么工作!丢人还显不够么?” “妈,我跟您说~”崔岩菲凑过去,“权至龙现在根本不待见她。呵,她还在那儿自圆其说,说什么自己不想回家跟权至龙过日子,其实啊,很有可能是被权至龙给撵出来了,无家可归,又想法设法地勾搭上朴灿列......” “贱骨头啊!你爸是怎么想的,弄回这么一个货色,崔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崔岩菲继续火上添油:“她现在就在这家医院,七楼,听说是权家给她转过来的,恐怕也是担心她的身份败露吧?” “走,去看看她!” 崔母拎起包,又满是爱怜地看着儿子,“让严峻好好睡一觉,哎一股,瞧瞧这小脸儿~” 崔岩菲挽住母亲,冷冷地一扯嘴角......呵,这回没了帮客,她倒要看看那个小贱人还有什么招数? ◆◆◆ 母女俩气势汹汹地乘坐电梯来到七楼,对应好门牌上的名字,她们推门便入—— 单人病房内,躺在床上的正是崔研希。伤口缝合后,医生给她注射了安定,昏睡中,她被人叫醒。 “崔研希!” 疼痛倒不怎么明显,只是麻药的后效使她头脑发胀。她眯起眼,视线模糊一阵,才看清站在床前的人。 “你倒好!惹了祸,跟个没事儿人儿似得躺在床上,闹了个清闲。” “崔研希,我们崔家没亏待你吧?”崔母站在床前,疾声厉色地指着她:“我们好吃好穿地养活你,还把你嫁给权至龙,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嗯?就算严峻不是你的亲弟弟,你总要有点感恩的心吧?” “她能有什么心?哼!”崔岩菲嗤之以鼻。 “你和权至龙怎么样,都是你们自己在经营。夫妻闹了矛盾,我让严峻和岩菲去劝劝你,这有什么毛病?你看看严峻被打成什么样了?啊?” 崔母神情很激动,听说他们在闹分居,她又搞不清状况,遂让两个孩子去了解了解情况。结果儿子却让人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这怎能不让她气愤? 而口中含着止疼泵的崔研希,只能听却不能言。不过,她也没想为自己辩解,这一家子最拿手的,不就是颠倒黑白吗? “明天你就给我回崔家待着!不管你和权至龙怎么样,我看你是散漫惯了......” 崔母正数落着,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冲水马桶的声音。她瞬间成了哑巴,纳闷地看向崔岩菲,两人面面相觑。 接着,洗手间的门打开,权至龙走出来。 “妹夫?”崔岩菲大惊。 权至龙甩甩手上的水,神色如常地问:“严峻被打了?” 崔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无措地“申诉”:“对啊!唉哟,你不知道......” “那我们研希是被谁打得?” 黑黝黝地瞳仁缓缓对上崔母,问:“妈,研希和严峻不是亲姐弟吗?” “我......”崔母脸色骤变,张口结舌中,见权至龙不在意地挥挥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眼没照顾到,这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 “不论是谁,我一定会追究的。”权至龙看一眼病床上的人,眉心轻皱:“您心疼儿子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也心疼我的爱人。我在里面听了半天,怎么就没一句关怀她的话?” 母女俩被问得语塞。 权至龙走到床前,为崔研希掖了掖被子,接着问道:“还有,您是听谁说,我们夫妻闹矛盾的?” “研希她不是......” “她不住在家里,是因为我太忙,没空陪她。”权至龙打断对方说:“她想工作,也是得到了我的支持。我们分居,但都有打电话,怎么,您希望我们过得不幸福么?” 最后一句,权至龙冷不丁地抬起眼,令崔母心虚地别过视线。 权至龙出现得太突然,让她们毫无应对之策。尤其是还被他听到了研希是养女的实情,使她们乱了阵脚。 “当然不是,对我来说,研希就是我的亲女儿,她这样我也很......” 权至龙再次打断她,“我只希望,我们的夫妻生活不是旁人揣测的目标。研希还需要休养,但她是怎么伤的,被谁伤得,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每一句话,都如铁锤般敲打着母女俩。崔母很想解释点什么,却被身旁的女儿拽了拽,只得闭口不言。 权至龙自顾自地说:“我都不舍得伤的人,谁动了,谁就得给我一个交代!” 可以说,崔家母女“逃”得很狼狈。 权至龙“送”走她们,回到床前。 崔研希望着他,原本漂亮的脸蛋儿,此时肿的吓人。她的眼里有泪光,也有说不出口的疑问。 权至龙抬手为她捋了捋凌乱地发丝,说:“我知道。” 崔研希继续望着他,眼里有了激动。 “我知道你是被崔严峻伤得。” 崔研希眨眨眼。 “我也知道,你不是崔家的女儿。” 崔研希愣住。 “好了,别想太多。”权至龙调节了加湿器,又把灯光调暗,而后对她淡淡一笑,语气轻柔:“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第36章 研希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纷纷扰扰,她看见朴灿列和都璟秀与人激烈地厮打,他们咒骂着什么,不时地向她看来。 很疼,她以为自己在哭,可是一摸脸,却发现那是血。 好难过,生平第一次遭遇暴力,被人胁迫,那些可怖的嘴脸,说着令她惊惧的话。这一切,本不该她来承受...... 好丢脸,如果有人能带她离开就好了。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她在意的人看见了,好难堪。然而,他们的愤怒是在为她不平吗?那种担忧和无法掩饰的心疼,让她鼻子发酸,真的委屈。 为什么要这样? 软禁她,强迫她,辱骂她,殴打她......在他们眼里,“崔研希”连个草芥也不如吗? 不是,貌似不是这样的。 “怒那,看看我,我是都璟秀,睁开眼,崔研希!” 那双眼睛,又黑又大,却少了熠熠的光辉。都璟秀吗? 自己遭遇不幸时,是这个人第一个跳起来,第一个为她出头......那么帅气的一张脸,可千万不要受伤啊。 “那我们研希是被谁打的?” “谁动了,谁就得给我一个交代。” “我知道,我都知道,睡吧,我陪你......” 从铿锵有力到低低柔柔,那么真挚、贴心的一个男人。是权至龙吗? 他......为什么? 即使闭着眼,即使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即使,眼泪浸湿了枕头,可她不愿睁眼。 恨,恨她可悲的命运,恨她所遇的不公。 可是,相比感动、相比这些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们,那些恨,变得微不足道了。感动把心填满,几乎没地方去容纳恨。 所以她不愿睁眼,她很怕睁开眼,一切都没有了,一切又变得扭曲...... 有人在为她擦泪。 微凉得指尖,轻轻柔柔。 她听见男人的叹息:“别哭了,也别自己忍受,睁开眼睛吧。” 被泪染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略暗的灯光下,映照出一张精致的轮廓。权至龙没有走,靠坐在的椅子上,沉静地望着她。 “疼吗?” 没有疼,只是心里好酸。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抚平疤痕,别担心。” 低低哑哑的声音,如温水一般滑过,她听着,却不懂分辨男人的用意。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 似乎看出她的困惑。男人低垂下眼,缓缓搓弄着指尖,仿佛在思量着什么。沉吟半响,他抬起头来,“你的伤是为我留的,我理应保你。” 崔研希梗着喉咙,感到口中苦涩。 “我不在的话,崔家会为难你。” 简简单单地话语,表达了他守护的意图。 “我一直以为你会回家,没想到你能坚持这么久。”男人神态坦然,许是熬了夜,面容有些疲惫。“或许,你不知道自己的坚持代表什么,也不明白崔家为什么会对你紧紧相逼。” 可以看得出,眼前的男人没戴那副“伪善”的面具。不是故作高雅,也没有傲睨一切的狂妄,那么平静,不带有一丝恶意的。 “你的坚持,出乎了我的意料。崔家恼羞成怒,也是因为你的不妥协,而给他们带去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崔研希抬起手,虚弱地比划一下,权至龙按住她,“你别乱动,我告诉你。” “我和你结婚不久,就知道你并非崔家的亲生女。其实,你的父亲早有准备,他的担心是对的,他很清楚我不会善待你,更何况他还有阴谋在......所以他找了个替身嫁给我,就是你。” “他想让你生下我的孩子,以此来延长五年的契约。但我不会让他得逞。” “契约里写明,双方必须遵守五年的保密约定。一个孩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他看准了骨血关系,想用孩子来要挟我,甚至不惜鱼死网破地拖我下水......到时候,就算契约内容不公开,单是‘私生子’也足够我万劫不复了。” 说到这里,权至龙看向情绪有些激动的崔研希,无奈地一抿嘴角,“你想问,这个阴谋是什么?” 崔研希点头。 “就如你父亲所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男人游移着目光,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有段回忆是他不想提起的。 “几年他,我受他资助,度过了比较艰难的时期。不能否认,我的成功路上有他的一份力量,或许没有他,也没有我今时的成就。我从不谦虚我的能力,也不否认比我能力强的人有很多,不过,能力者不代表就能成功,我们还需要赏识自己的伯乐,肯为自己投资的财主。不只是我,大多数人都有着相同的想法,于是,我们就像饥渴的鱼,扑进了他撒下的网......只是,幸运中的不幸,我成了他们当中最成功的一个。” “具体的我不便多说,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父亲有巨额的非法收入,他的地下钱庄,还有贩卖的物品,都是非法所得。而我,是替他销赃的一份子。” 崔研希惊愕地瞪圆眼睛,不小心扯动了眉角的伤口,又使她痛苦地皱起脸。 权至龙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也可能是自嘲地笑,他替她说出答案:“对,就是所谓的xiheiqian。” “他的销赃出路,有30%出自我手,也正因为我知道他一切见不得光的产业,所以他死死咬住我不放。” 这一刻,崔研希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怨怼,那是对自己的无能所表现出的一种憎恨。 “五年前,我还不足如今的地位,更没有能力与他抗衡,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只得签下与你结婚的契约......我当时太年轻,没有想到他后面的棋,只想着五年过得很快,却不知他的真正意图是想捆绑我一辈子。” “举报他,我会受牵连。他举报我,也会失去所有。我们是相互牵制的。而你,是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淡淡地一瞥,将她“钉”在当场。 恍然大悟的同时,崔研希发现,自己的存在比想象的还要可悲。 “你不回家,不和我一起生活,就等于停摆了他们的计划。”权至龙说着,有些意外地扬起眉,“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也不无道理。崔家把我困在局里,使我举步维艰,倘若我稍微松懈,就有可能被他们拽入深渊......然而,在这当中,你却自杀了。” 崔研希皱眉,她怎么觉得对方在说出这句话时,眼中带有快意? “你自杀,他们自然要全力救你,你死了,他们又要大费周章地重新规划......当然,你活下来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崔研希有点不爽,因为对方的语气就像在跟她讲别人的故事。 “很意外的是,重生后的你,除了样貌没变,其他的一切都变了。我一直试探你,而你的反应令我很满意。” 这是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崔家知道我要发新专辑,便开始大规模地收受非法所得。可是,因为你不配合,又不肯屈就自己,所以,我下了赌注,结果我赢了。” “你想问我赌得是什么?” 崔研希点头。 权至龙笑得自信,“我就赌你是不是崔研希。” “唔......” “别说话,听我说完。”权至龙摆摆手,制止了她。 “如果你还是以前的崔研希,我一定会按部就班地遵从他的指示。但如果你不是,你不妥协的话,他们的胁迫就等于失效了一半。我可以让他们抓不着把柄地松懈一些,也不用担心你会对我使绊子,说白了,就是他们放在我身边的探子失去了功效。所以这一次,我故意放水,导致他们的计划落空,如今正面临检察机关的查处......虽然,这还不至于撼动他们的家业,但是我的反叛,一定使他们恼羞成怒。他们不敢动我,只能去拿你撒气,换言之,你遭受暴力,其实跟我有很大关系。” 听到此,崔研希再也忍不住,抬手去拔止疼泵。急死她了! 权至龙没有阻止她,想了想,又说:“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但我必须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 权至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再现狂妄:“因为,你已无路可走。” 崔研希呆住。 “你只有和我联手、配合我,才能安心地工作、生活,做你想做的一切。” “怎么......联手?”崔研希口齿不清地问。 “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具体情况......譬如,你本来的家庭情况,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妹妹。” 崔研希刚要回答,突然意识到什么,目光微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妹妹?” “抱歉,我调查了你的资料。”没什么歉意的表情。 “你......相信我是林若鱼吗?” “暂时不能。” “......” “你的妹妹叫什么?” “林若童......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获知详情的崔研希,已经没空再自哀自怜,她急于知道更多,可是权至龙没给她发问的机会。 “好了,你现在并不适合多说话,听我说。” “......” “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我自己的。从现在开始,听清我说的每一句话,ok?” 重新戴上止疼泵的崔研希,无辜地眨着眼,弱弱地冲他比了个ok地手势。 “第一,回来跟我一起生活......别急,我不是让你辞去工作,我们至少要碰个面,这样才像夫妻。” “第二,不要跟别的男人搞暧昧。”权至龙态度认真。 崔研希心有不服,这是什么条款? 再说,她跟谁搞暧昧啦?! “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崔家也许会监视你,如果扯进第三人,这游戏就不好玩儿了。” 崔研希摆摆手,要他继续。 “第三,做好怀孕的准备。” 崔研希大惊,眼睛差点凸出来。她急不可耐地撤掉止疼泵,扯着嗓门嚷:“这不可能!!” 权至龙被她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怔,寻思一下,居然笑了,而且笑得有点坏:“这由不得你,我说让你怀孕,你就得怀孕!”   ☆、第37章 权至龙承认自己有点小卑鄙。 他一直知道崔研希所面临地困境,他静观其变,他在等一个机会,等崔家暴怒上钩,将崔研希逼入绝境,他再出手。 啊,听起来的确有点不人道呢。 但是不这样,孤立无援的崔研希又怎肯与他联手? 崔家已被贪欲蒙蔽了双眼,他们根本没留意到崔研希的变化,只一心想着利益,想着怎么去逼人就范。殊不知,崔研希早已不是他们掌控下的傀儡了。 他该感谢崔家么? 若不是他们的手段太卑劣,也不会逼得崔研希走投无路,让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夺”过来,拉入自己的战线。 当然,崔研希负伤是出乎他意料的。 他决定帮她摆脱困境。而她的倒戈与反叛,也将是自己最有力地武器。 虽说这是一个相互利用的过程,但他们所要达到的目标是一致的——自由! 所以接下来,他们会度过一段“并肩作战”的日子。 但愿,崔研希别让他失望才好...... ◆◆◆ 崔研希要吓死了。 怀孕是什么概念? 她,她她她...... “尽量做回你原来的样子,配合崔家,让他们感觉你已认命,对你放松警惕。在这当中,我也会配合你,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同房......” 同房? 同房又是啥概念? 脑子摔坏了,有点不灵光。 权至龙见她一直在那儿神游,大眼睛叽里咕噜地转,忍不住抬手在她没伤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还在想怀孕的事呢?” “唔......” “是假孕。” 假孕?! 假孕的话,那么精明的崔家会相信吗? “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权至龙脸上带着自信地神气,“我总有办法蒙蔽他们。” 崔研希眯起眼,迟钝地脑子缓缓运转.....她怎么觉得,他早已把这一切策划好了呢? 难道他早有预料? 好乱哦...... 正待缕清思路,权至龙把她的手机举过来,问:“这是谁?” 静音的手机,正有来电,只见屏幕上显示:男神嘟嘟 都璟秀?! 崔研希伸手要去拿,权至龙一闪,躲开她,按掉来电,直接关机了。“你需要休息。” “你,给我,我要接电话!!” “你都成这幅样子了,接什么接!”权至龙冷着脸,把手机扔去一边,命令道:“睡觉!” “他,他们一定是担心我......” “谁会担心你?!”权至龙不留情面地打击她:“有那功夫,先惦记惦记自己的脸吧,啧!” “我......”崔研希瞠目结舌。 这是人格诋毁吗? 他丫的,刚刚明明说自己是因为他才被打的,现在这幅表情是在嫌弃她吗? 果然是被猪油蒙了眼啊! 相信他善良? 跟他联手? 哈,她敢断定,跟他联手的路上一定不是愉快的! ◆◆◆ 因为“斗殴事件”,exo被暂停行程,集体反省。 为此,朴灿列于网络发声致歉,解释:其实双方都是朋友,因为喝了酒,一言不合造成误会,现已和解。望大家见谅。 除了aiti饭,粉丝们自然是无条件支持的,并在官方留言板上为偶像求情,希望公司宽大处理,不要为难她们的偶吧们。 谁都知道,exo有着庞大的后援,任何时候想动他们,都要顾虑一下行星饭的力量。这一点,s.m当然知道。尽管他们是管理者,但那群蚁撼象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赶在粉丝“发威”之前,经纪人出面表示:并非是处分,而是趁此机会整顿内部,加强团队练习,用不了多久,便会让他们帅气地回归。 事实如此吗? 粉丝很质疑。 不过exo倒是过得挺不错。经纪人发了火,严厉地批评了他们之后,也就原谅了这场因年轻气盛而惹出的祸。 至于成员们,哪会怪罪惹祸的二人? 平时行程太紧凑,正好趁此“反省”的功夫,度过几天愉快的“假期”。简直是乐得其所。 然而有一件事,让某人很不安定,也没有闲心去享受“假期”。 崔研希失踪三天了。 “哎呀,院方不是通知了吗,接她离开的是亲属。” “那打她的,不也是亲属吗?” 朴灿列被都璟秀烦的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求姐姐去崔家打听。崔家那边态度冷淡,据说他那一脚把严峻踹出了胆囊炎,崔母天天嚷着要找他拼命,他哪儿还敢登门?! 直到第四天,崔研希主动把电话打过来。 “努那!!” 崔研希心虚地把手机拿远,停顿两秒,才重新放回耳边,干笑着:“嘿嘿,璟秀xi......” “你在哪里!” “医院......那个,我很好,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呃......” “你知不知道首尔的医院,我都快翻遍了!” “......对,对不起哈。” “我担心你会重新落入那帮人手里,我......” 手机那头突然没了声息。 崔研希捧着手机,眼神不安地来回晃动,她好像能感受到对方在隐忍着什么......好半天,她小心地问:“你还好吗?” “你在哪里。” “那个......” 都璟秀刹地抬高声音:“别找借口,告诉我,你在哪儿!!” ◆◆◆ 忙了一天,晚上九点,权至龙捧着花束来到崔严峻的病房。 崔父看见他,脸色有些不悦,招呼也没打。 权至龙径直把花束放在床头柜上,看一眼病床上的人,平静地说:“看来,你伤得不重。” 崔严峻登时要火,一旁的崔母急时按住他,面容还算平和地说:“你这么忙,还惦记着严峻......其实他好很多了。” “我不是惦记他。”权至龙冷然道:“我是惦记着他的居心......就算不是亲姐姐,也能下手那么重吗?” 崔母脸色一变,无措地看向崔父。 崔父开口道:“姐弟俩闹了矛盾,严峻又是冲动得性子,忍不得相激,难免会发生肢体冲突。”说罢,一双渗透人心的眼缓缓对上权至龙,语气轻蔑,“看你这架势,是来找我们算账的?” 权至龙神色不动,“如果您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向我示威?” 假情假意的虚伪,似乎都让他们装得疲惫了。 白热化的对持中,谁也不再和颜悦色。 崔父静待片刻,率先打破沉默,“看来,你还挺在意研希的。” “我在不在意她是次要的。只是,我每次看见她脸上的伤,都觉得那是对我的一种讽刺。”权至龙声音沉下几分,黑眸冷冷扫过床上的人,一改他往日的好好形象,变得犀利咄人:“我们是夫妻,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有什么权利对她动武?打我的脸么?还是说,你们以为我会袖手旁观?” 周遭突然有了硝烟味儿。 崔母一看权至龙是认真的,忙出来打圆场:“哎呀,你这么说就严重了。他们姐弟俩关系还是不错的,严峻这孩子也是,你来之前我就训斥了他,怎么能打姐姐......” 权至龙双手插着口袋,好似没听见崔母的话。他慢慢踱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人,问:“你有什么话说?” 本来受伤就够难受的了,崔严峻那少爷脾气可不会惯着谁,尽管母亲一再冲他使眼色,他还是说:“我认为这是我们的家事......” “你们的家事?”权至龙鼻哼一声,“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我的家事的么?” 崔父在一旁说:“严峻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你不用再......” 权至龙抬起一只手,打断他的话,目光深沉地瞪着床上的人:“崔严峻,我就当你是研希的弟弟。同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第二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安然无恙地躺在这儿!” “你在威胁我?”崔严峻反问。 权至龙神态坦然:“是的。” “你......” “我这个做父亲的还在这儿,你说话是否需要斟酌?”崔父阴沉着脸问。 权至龙回身面向他,态度显得诚恳:“抱歉,我心情不怎么好,请岳父大人见谅。” 崔父脸色无缓和,“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权至龙点点头,神色恢复如常,当他走到门口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身道:“既然是一视同仁,那么你们应该不会拒绝承担研希的后期治疗费用吧?” 这话问得崔父一愣,权至龙笑了笑,“表达歉意也要拿出点态度,毕竟养女也有感情在,不是么?” “这是自然。”崔父说。 “研希的心情很低落,因为得不到父母的问候。这些天,我正想办法哄她开心,你们觉得,什么是她喜欢的呢?” 崔父看一眼崔母,在儿子和老婆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得说:“我会斟酌一下,弥补她的......让她好好养伤吧。” “好,那么告辞!”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权至龙敛起笑容,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径直向电梯走去...... 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给崔家打一味强心剂。以前不在意,不代表他以后也会沉默以对。 崔家“挟持”了他三年,如今,也该轮到他来施展筋骨了吧? 嗯,是该进入到备战状态了。 从今往后,只要他不痛快,谁也别想看风景! 看了眼表,十点多,崔研希应该睡了吧? 指尖在数字“7”上停留一下,最后还是按了“1”层键。不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 电梯缓缓向下滑动,权至龙一人站在电梯里,寻思着刚刚的经过,嘴角现出若有似无地笑......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他向里挪了挪,低着头不愿被人认出。 可是,“前辈?” 权至龙一怔,抬头看过来,只见都璟秀谦卑地冲他一点头:“好巧,真的是您!” 权至龙不自觉地看一眼电梯的楼层——7! “你怎么会来这儿?”他先问。 “哦,来看一个朋友。”都璟秀面色红润,笑得很腼腆,“您呢?” “我也来看朋友。” 话音刚落,电梯抵达了一层。 门开后,两人一同向外走,权至龙主动说:“我开了车,需要带你吗?” “哦,不用的,我打个的士就行......” “没关系,我顺路。” 都璟秀看看神色冷淡地人,总觉得再拒绝不太好,于是露出笑容:“那谢谢前辈了。” 走出医院大楼,车子就停在路边。临上车前,都璟秀向楼上张望了一下。 权至龙站在一旁看他,忍不住问:“很重要的朋友?” 都璟秀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权至龙眉头微微一皱,随他一起向上看了看,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他,很牵挂上面的人吗? 那张帅气地脸,肆意流露着幸福,是不加掩饰的......怎么会那么开心? 而且,看到这一幕的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很刺眼?   ☆、第38章 一路上,气氛有点尴尬。 都璟秀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见对方回应冷淡,也就悻悻地闭了嘴。 尽管自己也算是当红艺人,但与权至龙相比,他那高高在上的,令人无法企及的地位,则是自己一直仰望而膜拜的。与权至龙共处,他的内心完全不亚于一个小粉丝的激动。只是偶像有心事的模样,让他不好打扰...... 权至龙有什么心事? 其实没有。 他很确定,身旁这个人刚从崔研希的病房里出来,甚至能嗅到那股脑残地气息...... 心里不是很舒服。 解释不清是什么滋味,总之是很不爽。 当然,这绝对不是吃醋。 他只是很费解,同样的一张脸,就算性格有了变化,但为什么处事和境遇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崔研希是怎么混入exo的? 是他轻视了她吗? 在他稍稍松懈、忽略她的一小段日子里,都璟秀、朴灿列,好多好多人突然就冒了出来。 这种甘心为她“拼命”的友谊是怎么迅速形成的? 真的是想不通。 之前还担心她会泄露他们之间的秘密,而现在,他更担心的是,崔研希要是被exo“勾搭”走了怎么办? 单是想象他便可以预料,身为exo脑残粉儿的崔研希,如今扎进偶像的大本营,绝对会无心其他。 可是,崔家还有一摊子事儿在等她,自己的计划也还没有实施,如果崔研希在这当中神游天外、或是继续不妥协的话,那么一切都是无济于事,什么也玩儿不成。 得想个法子让她回来才行...... “前辈,我到了,请在路口那里停车吧。” 都璟秀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好的,那么再会。” “谢谢前辈。” 都璟秀下了车,朝他恭恭敬敬地半鞠躬,权至龙点点头,忍不住又看向他的脸......崔研希喜欢这种类型的小子么? 都璟秀被他看得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等权至龙意识到什么,有些歉意地笑笑,“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前辈注意开车哦!”都璟秀如遇大赦,转了身,几步就跑没影儿了。 权至龙坐在车上,目送他离开......虽说吃亏的代价很惨痛,人也容易变得敏感。但自己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崔研希哪有那么大能耐? 一定是他想多了。 到此,权至龙驾车离开...... ◆◆◆ 袁瑶得到了妥善得治疗,目前已重新入院,正在等待肾源的移植。 袁家在网络上报出平安讯时,exo也恢复了日程。跟以往一样,练舞、彩排、团体(个人)活动挤满了他们的生活。 只是,崔研希又不见了。销声匿迹。 袁瑶试图联络上她,但因语言不通等问题,迟迟没有如愿。她当然不知道,崔研希也在接受治疗,并且还面临着“二次下岗”的命运。 住院一周后,金叔将她接回家,代替权至龙转达道:“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权先生会帮你安排。你只要安心在家养伤,等伤口结痂后,会有专业人士过来帮你修复疤痕。” “我在家没事做,很无聊啊~” 忙碌的日子过惯了,冷不丁闲下来,实在是无法适应。 “夫人,你可以练车的。权先生说让你尽快拿到驾照,以后上班就不用挤公车了。” “权至龙要给我买车?” “你的娘家已经为你买了。” “诶?” “车是昨天送来的,现在就停在车库。” 什么情况?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崔研希稀里糊涂地来到一层的车库,果然,那里停着一部亮粉色的法拉利。崭新而锃亮地漆色,高雅且奢华地流线,带着少女风,还有贵气范儿。真真是好车啊! “我的?” 崔研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它属于你。” 崔研希喃喃:“这‘枣’绝对是新疆产的......个儿好大!” “什么?” “哦,没什么。” “练车暂时不急,还是调养身体重要。接下来,韩姨会为你安排食谱,你也要适当地忌口才行。” “哦,好的。” “权先生说,他忙完会抽空回来看你。” “嗯。” 假惺惺的客套,谁用他来看? 但其实不是假惺惺。 权至龙忙完后,真的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胜励和大诚。 崔圣贤最近忙着拍摄电视剧,较少露面。至于勇裴? “我跟你说哦,我们勇裴他......” 崔研希纳闷地盯着胜励的哑语,半天没猜出来,“你说什么啊?” “就是恋爱了啊!真的是恋爱哦~!” 崔研希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惊喜。搞得这么神秘,她还以为勇裴“怀孕”了呢!虽说这不可能,但也不能怪她,谁让“怀孕”和“恋爱”的口型那么像嘛! “嫂子,你最近走红运啊!”胜励像个通晓八卦的神棍,比着兰花指研究她:“我在你的眉眼之间发现了一种神采,嗯,你们看,天庭宽阔,耳面红光......” “行啦,越说越玄乎,那脸上几道疤你是瞎子看不到?”大诚奚落道。 “诶西,你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不冲着我说话?”胜励抖抖身上的饭粒子,满脸嫌弃,“啧,喷得好处都是,嘴那么大就该收敛点儿嘛!” “我收敛你的肺!” “哈,还喷?!” 权至龙一敲筷子,“行啦,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然后,夹了一大块猪蹄放在崔研希的碗里,“补点胶原蛋白。” “啧啧啧,龙哥好贴心哦~” “吃你的饭!”权至龙瞪一眼胜励,跟研希解释:“他们就这幅德行,你习惯就好。” “......”我是不习惯你好吗? “关于你工作的事,胜励去找允皓哥帮忙,s.m同意给你两个月停薪留职的机会。” “允皓?” “郑允皓啊,东方神起。”大诚提醒。 卧槽,那可是大神啊! 崔研希立即对胜励肃然起敬,一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地狗腿样儿,“谢谢,非常谢谢。” 胜励一副大人有大量地傲娇样儿,“那都是小问题啦,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崔研希笑,她其实挺喜欢胜励和大诚那耿直地性子的,不像权至龙,冷暖无常,让人不敢轻易接受他的好,总担心会有陷阱。 一顿饭吵吵闹闹的,吃得倒也愉快。 饭后,崔研希给大家切水果,尽管带疤的脸上涂了药,但那真挚地笑与洒脱的个性,毫不影响她和大家打成一片。 “嫂子变化挺大的。” 趁胜励在和研希打游戏时,大诚挪到权至龙身旁,悄悄感慨一句。 权至龙闻言,瞟一眼笑得都快露出后槽牙的人,认同地点点头:“的确挺大的。” 这座房子在从前,就像一座阴宅,死气沉沉的。 崔研希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画、发呆,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而现在,连宅子里的仆人们都被她感染得鲜活起来。这里也总算像个人待的地方了。 “嫂子,你教我说句中文吧?”胜励得空要求。 “嗯?你要学什么?” “嗯,非敬语式的,就像朋友之间调侃得话语之类的。” “我跟你说,中国话可是博大精深,一个词,有很多意思,也有很多词语,表达一个意思.......” 崔研希聚精会神地与他传授,小嘴噼里啪啦地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语言。胜励越听越糊涂,最后不得不放弃,“算了算了,我承认它博大精深,不学了。” “哎呀,你要持之以恒嘛,不能遇见问题就退缩......” 坐在不远处的权至龙,有些出神地望着那张认真地脸。 林若鱼? 这具身体里,真的住着另一个人? 要他怎么相信这个离奇地事实? 可是,铁铮铮地现实既摆在眼前,让他想否认都找不到说辞。 这个女人,成了谜。 貌似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 也许,权至龙的用意是想缓和她的心情,才把胜励和大诚带过来,让她放松地度过一个愉快地夜晚。 崔研希有些不舍地将他们送到门口,“路上注意安全。” “我们还会再来打扰的哦,嫂子。” 微风吹动着研希地裙角,她笑得灿烂,“随时欢迎。” 一番道别后,胜励和大诚驾车离开。崔研希转回身,看向权至龙,露出少有的友善:“你也注意安全,回去早点休息。” 权至龙无辜地一耸肩,“我没说要走啊。” “......” “我今天住这儿。” “......” 接着,两人一同返回别墅。 崔研希径直上楼洗澡,洗完澡,自己到楼下拿药,换药。 权至龙坐在楼下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轻轻地晃动着。 “你可以住主卧,我去次卧。”崔研希主动开口。 权至龙抬眼看看她,语调慵懒:“过来,陪我坐会儿。” 崔研希拿着药,迟疑一下,但没拒绝,来到男人对面坐下。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她问。 “随机应变。”权至龙揉揉眼,闲适地向后一靠,怀着探寻地目光望她,“崔研希,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对你公平吗?” 崔研希无奈一撇嘴,“不公平能怎样?”事实上,除了一些波折,她已经开始学着享受这种生活了。 “等你摆脱了崔家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回中国。”崔研希不假思索地说。 听她这么说,权至龙还是不适地皱皱眉,“那里有你的家人?” “嗯哼~” “他们......”突然想到资料里的内容,权至龙顿住,换了种语气说:“我挺看好你的。或许,你会颠覆崔研希的命运。” 崔研希抿嘴一笑,搓了搓手里的药瓶,有点迷茫:“谁知道呢。” 平和而真挚地氛围,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很陌生。他们都不太习惯心平气和地面对对方,但是当下彼此无言,却不觉得别扭。 静下来的权至龙,坐在那里就像一副画儿,忧伤的,恬淡的,自带光环。 而她呢,看看手里的药瓶,不由苦笑。 “给我。” 崔研希一愣,见男人朝自己伸出手,“什么?” “药,我帮你上。” “呃......不用,真的不用。”崔研希慌张摆手。 权至龙直接站起身,来到对面,坐在她旁边,顺便拿走了她手里的药,“你适应一下我们的夫妻生活。” 崔研希呆若木鸡。 她好紧张。 妈蛋,离得好近...... “嗯,还好,疤痕不深,这些日子别吃酱料,以免造成黑色素沉着。”很平常地见解,很平常地嘱咐,但是,如果这个人换成权至龙的话,一切就都不平常了。 细腻地肌肤,精致地五官,微凉地指尖软软的,还有那双细心地眼眸和轻柔地动作......不行了,要缺氧! 崔研希感觉自己的鼻息简直可以喷出两团火! “你脸红了。” 温热地气息扑洒在脸上,惹得她微微激灵,往后退了退,“我,还是我自己来吧。” 脸颊好烫,要冒烟儿了。 权至龙在看着她,好难堪,怎么办...... 他干嘛要搞出这副暖男架势,还有那眼神......有点熟悉呢。 接着,她看见那双眼睛慢慢弯起来,笑得很好看。 “......”什么情况? 这家伙不是要转性吧? 然而,他开口了,那温柔地声音瞬间毁灭了她的臆想—— “不要对我动心哦,因为,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   ☆、第39章 哈,这样的男人也真是够了,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先搞暧昧,后又澄清,当她是啥? 崔研希气愤地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往前一窜,吓得她尖叫:“啊啊啊啊——” “夫人,车子不是这样开的。”金叔耐心地在旁指导,“还有,无论如何双手都不能离开方向盘。这是致命的危险。” “这破车根本不听使唤嘛!”崔研希懊恼地抱怨。 金叔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这车是五年前,权先生花了一亿六千万买的奔驰,不算很破。” 崔研希语塞,她现在非常不喜欢处处维护权至龙的金叔。 “用新车练习损耗很大,而你又是新手,权先生担心你,才送来这部车让你练习......” “我知道,我知道的,金叔,您干嘛要总提他呢?” 崔研希头好疼。 “还有,权先生说,领到驾照前,你都要开这部车。” “好的,我听清楚了!!” 人都说,学车的时候教练会烦躁,这里倒相反,崔研希成了暴躁狂。反复的失误,让她歇斯底里,动不动就狂按喇叭,闹得庭院鸡犬不宁。 鉴于她说无聊没事做,金叔还特地为她安排了充实地时间表:早起吃了饭去练车,下午有专业人员上门为她做疤痕修复。每隔一天去一趟美容院,做脸、塑造形体,还有瑜伽和健身,几乎是全面展开。 起初她一直抱怨,叫苦连天,可是随着一天又一天地流逝,她开始适应这种生活,渐渐懂了金叔地用心,也在进步中得到了蜕变。 人生总有收获。只要坚持,哪怕不喜欢,也会看到意想不到地结果。 ◆◆◆ 绿灯亮起,纤细地双手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入一处胡同,停好车,崔研希拎着包包快步走进一家小餐馆。 餐馆不大,却是远近闻名地知名小店。 水粉色的短裙,衬托着婀娜靓丽的身姿,一进门,便引来众多艳羡的目光。细致地白色高跟鞋发出清脆地哒哒声,一路带着清香,飘进了角落的包厢里。 “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快坐。” 包厢里坐着两枚帅哥,许久未见,自然是热络非常。 “都快认不出你了啊,怒那。”朴灿列打量着她,以欣慰的语气说:“看来你的假期过得不错,气色好很多呢~!” “那当然,我是天生丽质好吗?”崔研希俏皮一笑,款款入座。看看肉香四溢地烤盘,不禁喜逐颜开:“哇哦,好丰盛,今天我要开荤了哦~!” 这段日子,又是忌口又是节食,身材是魔鬼了,可胃却萎靡了。 朴灿列瞅瞅她,抓住她的脸,好奇地摆弄,“怒那,你不会是去磨皮了吧?怎么一点也看不出疤痕?” 崔研希晃掉他的手,如实道:“其实卸了妆以后,还是可以看到一点痕迹的。不过,高级化妆品真的有魔力,掩盖的毫无瑕疵哦~!改明儿个我把牌子推荐给你们,超级好用的!” 为了自己这张脸,她可是下足了功夫。只是价格真的昂贵的让她肉疼啊! 幸好效果显著。 现在她懂了护理肌肤,再吃些营养品调理调理,各种机能畅快不说,皮肤也比以前好很多~! “既然不忌口了,可以喝点儿酒了吧?” 崔研希笑眯眯,“一小杯没问题。” “先吃点肉,垫垫胃。” 崔研希扭头看向一旁的都璟秀,半真半假地嗔怪他:“嘿,你看到我怎么一点不热情啊!” 都璟秀没什么表情地说:“我要喂你吃,才算热情么?” 啧,这个臭小子,现在在跟她摆酷吗? 朴灿列没留意两人的别扭,吃着肉,咂咂嘴,“怒那,你跟中国可能没什么缘分呢,嘿嘿,我们刚从中国开了演唱会回来。” 崔研希一脸气馁,“哎呀,别说这个,我上火!” 话说,真是缘分浅薄吗? 自己明明是中国人,却很不科学地穿成韩国人,一心盼着回家乡看看,结果总是差了一步! “别上火,以后还有机会的。喝酒。” 崔研希豪爽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让都璟秀,“你也喝啊!” “你喝你的,不用管我。”都璟秀在一边安静地扒蒜。 “喂,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就充当扒蒜小弟了是吧?”灿列奚落道。 “有何不可?”都璟秀不以为然,“以后都会经常见面,没什么容易不容易的。” “也对哦,努那,你明天就来上班了吧。” “嗯,对啊。”崔研希一副备战状态,“又到我大展身手的时刻啦,哈哈~” 都璟秀一扯嘴角,笑了笑。 三人吃了烤肉,喝了两瓶烧酒,酒足饭饱后,结完账,一同向外走。 外面飘着细细地毛毛雨,一出门,朴灿列就被停在路边的豪车吸引了,“哇哦,这车好靓!” 崔研希利落地一按遥控器,笑得臭屁,“我的!” “你的?” 一晚上都有点发蔫的都璟秀,在这时精神过来,“你哪儿来的车?” “我爸爸送的。”崔研希说着早已想好的托词。 “哦~~”朴灿列的眼睛闪闪发亮,裂着嘴说:“我知道啦,伯父一定是想弥补严峻犯的错,买部车来哄你。” “可以这么理解吧。”崔研希随意道,然后指挥:“走吧,上车,我送你们。” “努那,你摇身一变成女壕了啊!”朴灿列坐在车里上下张望,摸摸这儿碰碰那儿,不住感叹:“太帅了!” 崔研希笑笑,驾驶车子上道。 朴灿列依然呱啦呱啦地说个没完,都璟秀则靠在后座,不声不响。 抵达宿舍后,两人道别下车。崔研希转了个弯道,一手戴上蓝牙耳机,将电话拨给都璟秀...... “喂。” 崔研希望着前路,笑着问:“璟秀xi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这段时间拒接了你的电话,是因为......” “怒那,你想多了。” 崔研希一愣,又听对方说:“重新见你无恙,我很欣慰。你开车注意安全吧。” 这明显是不想聊下去的节奏。 崔研希尴尬地顿了顿,而后换上客套的语气:“好的,那你也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她摘掉耳机,专心开车。 其实,她知道都璟秀冷淡地原因。两个月以来,他们偶尔联络,问询对方的近况。 都璟秀是个贴心的人,这一点,让她非常感动。 可是,自从他询问自己的住所,而自己选择回避之后,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丝隔阂。 就像权至龙说的,崇拜是一种喜好。倘若将无辜的“第三者”牵扯进来,那一切都会变得复杂了。 她是“已婚”的身份,无论都璟秀是怀着什么心态与她接近,她觉得,他们都该保持适当地距离。 只是很明显的,都璟秀似乎误会了她的本意。 ◆◆◆ 再回公司,崔研希已经成了公司内部的“知名人物”。 朴灿列和都璟秀为她打架受伤又被高层处罚的事儿,大家都知道。 她们以为崔研希会被就此辞退,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然而,两个月后,她又奇迹般地“起死回生”,像往常那样拎着包来上班了。 周围的人都以错愕地目光瞪着她,活像见了鬼。接着不出两小时,大多数人都确定了一个事实——崔研希有靠山! 至于靠山是谁,地位高低,大家不得而知。他们只知道崔研希上班第一天,就收了exo的祝贺,还有一大捧花束。 “欧尼,你恋爱了吧?”简恩秀闻闻花香,羡慕道:“看你容光焕发的,一定是遇见了给你幸福的人哦~” “哪有。” 崔研希浅浅一笑,从花束里抽出卡片,打开看了看,然后收进抽屉里。 “是什么样的人呀?” “嗯......一个很忙碌的人。”崔研希答得凌磨两可。 如果用心来讲,权至龙未必不是一个好老公。 她不只一次有过这种想法。因为权至龙真是一个非常细腻的男人,他很会处理小细节,会出其不意地给人惊喜。简单来说,除非他不想,否则没谁不会被他打动。 是否为了他们同仇敌忾,他才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 她猜不透。 后来她知道,那些美容院、美体课什么的都是他吩咐金叔安排的。包括那辆车,也是他去找崔家,崔家才作为补偿送给她...... 那么忙碌的人,还能分身乏术地顾及她,实属难得。 ◆◆◆ 崔研希搞不明白同事们为什么不喜欢她。重新回岗,她决定做一个低调的人。只做分内的事,不管闲事,“隐姓埋名”,就当“崔研希”不存在吧。 渐渐地,网络上提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少,媒体也不再拿她做文章。朴灿列和都璟秀依然是她的好朋友,即使平时很忙,偶尔也要聚一聚,小喝几杯。 权至龙呢,他是个大忙人,经常神出鬼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要崔家不来找麻烦,他便按兵不动。 而她,在经历了两个月的繁忙实习期,通过考核,正式成为了s.m旗下的一名中文翻译。 似乎什么都归为平顺了。 崔研希很满足现状,住着别墅,开着豪车,老公是巨星,偶像是好友......虽说很多是表面现象,但与之前的迷茫、纷乱相比,她的境遇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她别无所求,只希望有个机会能回趟中国。 可是,有人偏偏看不惯她安于现状,不甘心她屈就平凡...... “你说什么?”崔研希坐在工位上,仿佛没听懂都璟秀的话,“我为什么要去见广告商?” “我听他们在讨论一个广告方案,因为女主暂缺,我就引荐了你。” “不是,璟秀xi,你在跟姐开玩笑吧?”崔研希吓得神志不清,“我也不是当艺人的料啊!” 都璟秀说:“最开始,他们认为你不上镜,把你给否了.....” “等等!”崔研希打断她,什么情况啊?拥有这张脸,是她最大的自信,先不管别的,那帮人的眼睛长在头皮上吗?居然给否了?凭娘啊! “是咖啡广告,女主原定是个练习生,但试镜以后找不到感觉,广告商要求换人。“ 事情是这样的。 都璟秀是广告商钦点的男主,在听了广告商的描述后,他就想到了崔研希。因为一个场景他一直记忆犹新——那天在楼梯口,自己递给崔研希一杯咖啡,她热泪盈眶模样。 经他提议,广告商看了崔研希的资料,考虑到她的外形条件还不错,便打算让她第二天试镜。谁知当天下午,崔研希的试镜名额就被同公司的练习生给顶替了,后来获知,这个练习生是公司某高层的推荐人选。 演艺圈竞争太激烈,这一点,都璟秀非常清楚。既然机会错过了,他也没必要再提。 直到拍摄进入前期准备,原定女主却始终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几次试搭之后,为了不影响进度,导演无奈提出换人。 这换人当中的因素,其实都璟秀最知道。女主年龄小,经验不足,且又是第一次与明星合作,难免紧张放不开。而都璟秀又不肯帮衬她,让她很难入戏,几个回合下来,被导演骂得惨,再想想跟都璟秀合作所要面临的阻力,自己也失了信心,起了退缩之意。 在这当口,都璟秀找准时机,再次提及崔研希。广告商考虑到都璟秀的力荐,于是重新考虑...... “我真的不行!” “你不试怎么知道?” “不是......” “跟我来。” 都璟秀直接将人从工位里拖出来,径直往电梯走。 崔研希被他拉扯着,有些难堪地挣扎,“你先等等,听我说......” 都璟秀忽然站定脚步,回头看她:“你不是说你想改变吗?现在我就给你改变的机会,你要不要抓住?” “我......” “你不是说你痛恨束缚吗?然后呢,你就要以这样畏畏缩缩地样子,变得强大么?” 崔研希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不顾旁人的目光,都璟秀毅然牵住她,“没有谁会永远站在你背后,帮你解决难题——你要靠你自己。” 事情来得太突然,根本不容崔研希考虑,她懵懵地与都璟秀站在电梯里,望着镜中的自己......改变吗? 她没有抓住机会的准备。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样一个机会,会将她的命运从此改写......   ☆、第40章 “看这里,ok!对,换个姿势,下巴低一点,含蓄,对,就是这样,保持住,ok!” 随着摄影师的指令,快门咔嚓咔嚓地响。 帷幕前,打光板将人提亮,崔研希身穿一袭白裙,长发飘扬,姿态绝美。 镜头不停变换着角度,扑捉她的一颦一笑。摄影棚外,围着助手和工作人员们,当中还有朴灿列和都璟秀。 “你确定她可以吗?”朴灿列双臂环胸,表情有些凝重。 “她需要这样一个机会。”都璟秀笃定。 “或许她不需要,她根本不想做,昨晚她还给我打电话......” “那是因为她自卑。” 朴灿列把视线从崔研希身上移向都璟秀,眉头微皱,“你了解她么?” “了解。”都璟秀则把视线始终停留在崔研希身上。 朴灿列看着他的眼神,碍于旁边人多,显得欲言又止,“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谈谈吧。”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你打算继续吗?” “看缘分。” 趁摄影师换胶片的功夫,一直紧绷着的崔研希瞬间垮下肩,求助似地望向两人——好累! 都璟秀冲她竖起大拇指,鼓励似地笑笑。而这回换朴灿列面无表情了。 今天只是海报的拍摄,摄影师要从几百张图片中选出十几张交给后期制作,所以他力求完美。 三天前,崔研希被都璟秀拉近会客室,广告商在看到她本人之后,当即决定让她试镜。之前,都璟秀给广告商看的照片是几个月前的崔研希,而经过各种蜕变,崔研希的现状要比以往强很多,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惊喜。 在这当中还有一段小插曲。 崔研希本不是合约艺人,按理说是不能接拍广告的。因此都璟秀找到公司领导层,亲自去说服,并提出广告商只签约不签人,所得酬劳按百分之三十抽给公司做经费。这买卖稳赚不赔,除了会耽误几天工作,公司没有任何损失,也没有理由不同意。 只是缺乏经验的崔研希才是最大的难关。 不会抓镜头,不会摆poss,站在摄影棚像个木头疙瘩,紧张过度让她一再退缩,但是都璟秀的坚持,让她没有逃避的余地。 这是纯纯的赶鸭子上架。 都璟秀放弃了休息时间,甚至熬夜陪她在摄影棚,手把手地教,事无巨细地讲解,要她熟练一切该掌握的姿势。 就这样,才有了今天的崔研希。 “拍摄影像比这个简单,你平时怎样,在镜头下就怎样。” 崔研希还是心里没底。 画报拍完,马上就要面临广告拍摄,“围观”的工作人员也越来越多,要她怎么笑得自然? 事实证明,很多东西在你畏首畏尾担前顾后时,只有尝试了,才知道它没有想象的那么遥远和可怕。 “努那,记得看我的眼睛。” 开拍前,都璟秀再次提醒。崔研希傻傻点头:“哦。” “忽略掉旁边的人,就当他们不存在,包括摄影机。” “......哦。” “!” 导演一声令下,镜头缓缓推进—— 穿着白衫的都璟秀,含笑倚在窗旁,清风吹来,飘逸俊帅。他的视线缓缓落向不远处的背影,目光透着深情与爱恋...... “cut!” “研希小姐,背部要放松,自然一点。” 崔研希不安地看一眼都璟秀,点点头。 一个镜头反复很多次,终于得到了导演的满意。接着拍近景对话...... “我的咖啡,是不一样的味道。” 很快的,这番场景,放映在电视中。 充满深情地都璟秀,美丽如仙地女主,彼此对望中,似有无限地情怀...... 拍摄过程是艰难的,但经过都璟秀的带动,两篇长达一分钟的广告,总算是圆满地落成。 整个过程,崔研希只有两句台词,剩下的都是眼神交流,他们要营造出罗曼蒂克,还要清新脱俗,这对崔研希的挑战颇大,不过有都璟秀在,使她一一克服了。 直到看见电视里的自己,她还是不敢置信,那个人是她? 像梦一样。 ◆◆◆ 但凡与exo挂钩的女人,都会受到关注,更何况还是陌生地新面孔。 哦,不是新面孔。 眼尖地人很快发现,广告女主便是exo的翻译崔研希。 这个发现,令行星饭立即警觉,一再确认之后,马上群起而攻之。 到了这里,不得不说广告商早有“埋伏”。 他们看准崔研希的另一个原因,就在于她曾经是具有争议性地绯闻主角。广告也要炒作嘛,他们只看准钱,才不会顾虑后期地麻烦,况且麻烦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崔研希多少也料到了一些网络效应,所以在广告正热时,她选择低调低调再低调,连自己的豪车都不开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收到很多恐吓信。 如今,她成了自己曾经嫉妒得广告女主,自然也能理解粉丝的过激反应。 都璟秀在接受采访时,很委婉地表示:女主由公司推荐,并非自己。而且他和女主的私下往来不多,充其量就是工作关系。 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地姿态,倒是让粉丝稍稍放了点儿心。调一调资料,发现崔研希足足比都璟秀大四岁,想一想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只是一看到广告,便能看到两人深情对望地眼神,真是让人各种不爽! 当然,不爽的还有权至龙! 太平日子刚过没几天,崔研希转眼就成了广告女主? 尤其男主还是他越看越不顺眼的都璟秀! 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还有崔研希这个脑残,是想做艺人么? “我没想过做不做艺人,只是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经历。” “不一样的经历?”权至龙忍着火质问:“不一样的经历多了,你要不要都尝试一遍?” 崔研希握紧电话,略微皱了眉,“我不认为这个选择,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崔研希,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权至龙低喝。他沉住气,以自己的经验告诉她:“这个圈子不是你该涉足的,你根本不能适应它,它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光鲜,尤其是对于新人的你,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明白。” “你不明白!你明白的话,就不会去拍那支广告!还有,你告诉我,是不是都璟秀帮了你。” “他是好心!” 权至龙心口犯赌,崔研希那不冷不热地敷衍态度,让他十分火大。 “别的先不说,我们见一面!” “我下午要参加广告商举办的活动......” “那么晚上,我回家等你。” “好......” 权至龙啪地挂断电话,气得脸色发青。 ◆◆◆ “无论是什么,通往成功的过程,总是艰难的。”都璟秀看向崔研希,“努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我觉得我好像不适合......” “没有适合不适合,只有你想不想。” 崔研希沉默。 富有争议地知名度,牵带着许许多多地负面信息,她要顶着无数压力与打击,开展自己新的事业么? “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广告商或是其他的拍摄项目来找你。” 崔研希也想到了。只要她不在乎骂名,不理粉丝们的抗议,想靠争议赚钱的商家必然会考虑她。 “用我的知名度,把你炒热,并不困难。” 崔研希错愕地望着都璟秀:“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保护自己的力量。你变得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喉咙突然哽住,崔研希心中微颤,“你知道什么?” “灿列告诉我了,你的家庭情况。” “......” 都璟秀在这时转过视线,凝望她:“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我......” 这不是利用的眼神,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因为......” “你等等!”崔研希惊惶打断他,“璟秀xi,你没必要为我这么做,真的,而且这会给你来带来很多负面影响,不值得,我,我会凭着自己的努力......” 都璟秀别开脸,以漠然掩饰自己的失望。“有的人靠实力成名,有的人靠炒作出道,后者比前者容易,但也要比前者付出更多,有更强地承受能力。不过大多数人都会慢慢扶正自己的名声,渐渐让大家忘记她们的黑历史......总有一个过程,挺过去,就是成功。” 崔研希有些茫然,什么是成功? 出道?做艺人? 她可以吗? 没有哪个女孩不想穿着光鲜,受人追捧.....她也有明星梦,却从没想过这个机会会离她这么近。 要抓住吗? 都璟秀甘愿做她的梯子,让她攀爬......可是,自己能爬多高呢? 她不是独立的个体。 她是崔家的养女,与他们有着扯不断地联系。她还是权至龙的妻子,她要跟他同仇敌忾,要挣脱束缚,要......万一,她们的关系被曝光怎么办? 那一定是颠覆性的毁灭,她无法承担。就算不喜欢权至龙,她也没想过拖累他,让他陷入困境。 也许,权至龙也想到了这些,才会极力阻止她进入演艺圈。 所以说,都璟秀又怎会知道她的为难,她犹豫的原因? 再想想吧...... 这一脚,要是踏进去,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还需要好好斟酌。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她说。权至龙在等她。 都璟秀没说话。 接着,车子倒出车位,从胡同深处快速消失...... 而在他们离开没多久之后,刚刚停留的位置旁边,有辆车缓缓降下车窗,露出里面的男人,抽着烟,望着他们消失地方向。 “拍清楚了吗?” 座位旁边的人检查一下相机里的存档,点点头:“一清二楚。” 男人弹走烟蒂,满意地向后一靠,笑道:“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收工!”   ☆、第41章 崔研希回到家,已经很晚。 权至龙果然等在那儿,脸色是预期中的很差。 “你不会刚和都璟秀分开吧?” 崔研希刻意回避了对方的视线,脱掉高跟鞋,光脚走到沙发前,“你要跟我谈什么?” 权至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对她说:“别怪我没提醒你,非常时期,你们最好保持适当的距离。媒体,可是无孔不入的。” “谢谢。” “你不用这样敷衍我,出了事,我可不会帮你。” “放心吧,不会劳烦你的。” 权至龙笑笑,“但愿如此。” 崔研希没什么耐心地说:“你要是没话说,我就上楼了。”忙了一天,她真的好累。 “坐下吧。” 崔研希依言坐下,神情呆滞。 权至龙微微一笑,翘起二郎腿,带着玩味地眼神揣摩她,“你想做艺人?” “你不想?” “都璟秀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他是帮助我。” 权至龙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帮助?他有什么能力帮助你?” 崔研希不悦,“那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权至龙撇了撇嘴,倨傲地表情有点欠揍。 “你们是有多天真,嗯?以我出道十年的地位,都不敢保证能捧红一个人,他凭什么?嗯?” “还是说,你承诺了他什么,让他为你鞠躬尽瘁?” 肆无忌惮地眼神令崔研希顿感火大,她直起腰杆,扬声说:“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想法来揣度我们!” “啧,一说你就歇斯底里。”权至龙一副无药可救地摇摇头。 “我上楼了!”崔研希站起身。 这时,权至龙收起玩世不恭地态度,抬眼瞅她,“我勒令你,不许再接任何广告,以及一切演艺活动!乖乖做你的小翻译,靠自己的本事混出点儿成就,别走那些歪门邪道,否则,你一定会因为不听我的劝告而后悔,到那时候,所有的后果将由你自己承担!” 也许他说的是对的。 可是他的语气总是令人无法容忍。 崔研希瞪他一眼,“你说完了吗?” “还有,离都璟秀远点。他是个前途远大的人,如果你不想连累他,最好别跟他来往。” 崔研希转身就走。 她听够了! 他凭什么管? 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不是拒绝了都璟秀吗? 她之所以在犹豫,在动摇,一方面就是不想牵扯都璟秀!他对自己好,她记得,她又怎能“恩将仇报”,给他无法实现地“结果”? 她真的很乱! 事实上,在回来的途中,她就已经确定不再做什么明星梦了。这一次是偶然,是她偷偷地起了希翼之心,且她不想拒绝都璟秀的好意。尝试一次,就足够她回忆了,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所要面临地麻烦! 她不能自私地踩着都璟秀往上爬,欺骗他就够了,怎能再利用他...... 崔研希是想“悬崖勒马”的。 不论这一次的成效如何,她都不打算再涉足演艺圈。 冷静之后,她知道权至龙说得很有道理。 别暧昧,别接近,别给对方过多地幻想......可是,都璟秀怎么会对她......? 她想不明白。 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天快亮时,她躺在床上继续琢磨,想着用什么语言去告诉都璟秀,自己的退却之意,并能委婉地不引他怀疑? 她哪知道,在她还犹豫纠结时,自己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 吃早餐时,她听韩姨说,昨晚权至龙没在家里住,是连夜离开的。 离开正好,她可以安心地享受一天休假呢! 吃过早餐,她决定去趟超市,以防万一,她得武装自己——穿了长衣长裤,戴了帽子眼镜,嗯,还真有点儿明星范儿呢。她望着镜子调侃自己。 出门之前,她犹豫一下,最后开了权至龙的奔驰——那辆法拉利太显眼了,还是低调点儿好。 泊油路面平坦而顺畅,她稍稍加快车速,在通往别墅区出口时,余光透过眼镜看到路边站着一群人,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然而,驶出一段距离后,崔研希犯起了嘀咕。 那条路是出了名的僻静,怎么会突然多了一群人? 不会是......为她来的吧? 心里突然一紧,本能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来电,还好。 刚刚松了口气,铃声骤然响起,吓得她手一抖,连忙接起来,“喂!” “努那你在哪儿?”听到都璟秀严峻的语气,崔研希的脸没来由地发白,“我在去超市的路上,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住处附近看见奇怪的人?” “......貌似有的。” “......你自己开车吗?” “嗯。” “你先把车往汉江的方向开,往高速路去,我到那附近跟你汇合。” “等等,发生了......” “先别问那么多,别去人多的地方,别下车,去那里等我。” 说完,都璟秀匆忙地挂断电话。 崔研希傻了。 她机械地调转车头,向汉江驶去,她不敢停车,不敢左顾右盼,隐隐知道,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途中,电话再次响起,一接起来,便是权至龙暴怒的声音:“你在哪儿?!谁让你出门的!” “我......”崔研希有点慌了。 “有人偷拍到你和都璟秀的照片,现在媒体都在找你们!崔研希,你大难临头了你知不知道!!” “......”偷拍? “赶紧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我要去汉江.......” “汉江?你又去跳吗?!不跳的话就赶紧给我找个地方藏起来!” “不是,怎么会......”崔研希完全懵了,她慌张一踩油门,险险躲过前方的追尾。 “你开的什么车?” “......你的奔驰。” 电话那头的权至龙懊恼地咒骂一声,扶住额头,咬牙切齿地怒吼:“赶紧把车牌挡住!!” 被他一吼,惶惶然地崔研希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大变! 她正“带”着权至龙的车牌,招摇过市! 天哪,怎么办? “崔研希,你现在给我冷静下来,听清楚我说的话......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先把车牌挡住,必须挡住!然后别回家,家里有记者......你到抱川去,去我父母家避一避,听清楚没有?” 崔研希想哭:“我不记得路......” “你......你个白痴!!”权至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明明警告过她,她却当他的告诫是耳旁风!现在她成了众矢之的,消息不出两小时,她的住址就被媒体翻出来,跑到家门口去围堵。而他还要极力阻止有可能被深层曝光的资料! 诶西,他就知道,这个脑残早晚会连累他! “都璟秀他......” “别提那个臭小子!”权至龙喝止她,“你先出城再说,别待在首尔,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儿,就去接应你。” 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崔研希懵懵地点着头,踩住油门直往前冲,电话那头的权至龙听到引擎的轰鸣声,气得大骂:“你不要命了,开那么快!” “那你要我怎么办?”崔研希带着哭音说:“我现在觉得所有人都在看我的车牌......” “你要是出了事,曝光的就不只是车牌了!” 崔研希觉得自己现在开的不是车,而是定时炸弹。 权至龙嘱咐什么,她都听不清,只知道往前开,开上汉江大桥,遇见高速路口...... 都璟秀的电话再次进来,一听他那担忧地语气,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流下来:“怎么办,璟秀xi,呜呜呜......” “没事,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 崔研希说出地址,都璟秀道:“等我一会儿......别挂电话。”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我,怎么会有人拍到......” 也许是想平复她的心情,都璟秀的语气显得很乐观,“我说过,成功的路上,总有艰难,只是这艰难来得有点快......努那,别怕,我还说过的,我保护你。” 崔研希将车停在路旁的灌木丛里,惶惶不安地流着泪,她已经预示到,很多事情并非都璟秀所理解的那样简单...... 她要赶在都璟秀来之前,掩盖车牌! 一手握着手机,一边推门下车。没有可挡的东西,她试着卸掉车牌,可是没有工具,靠她的芊芊细指怎么可以? “璟秀xi,你,你还是不要过来了......”崔研希有点绝望地说:“我自己可以的,真的......” “你在说什么?” “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办,呜呜呜,怎么办......” 不能让都璟秀知道权至龙,千万不能! 她果断挂掉电话,跑到后备箱去找工具,无论是锤子还是什么东西,拿在手上就去凿。 或许都璟秀不会知道权至龙的车牌,但是,她害怕发生一万中的万一...... 使出浑身力气,她用力砸向车牌,不管那车是否昂贵,现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曝出权至龙! 白漆被砸掉一片,保险杠也坑坑洼洼,直到螺丝有了松动......拽掉一个车牌,她又跑到车后去砸另一个车牌。 等都璟秀按照她的地址赶到时,崔研希刚把两个车牌藏进后备箱,累得气喘吁吁,脸上又是泪又是汗。 “......努那?” 都璟秀惊愕地看她。 崔研希在松了一口气地同时,突然看见他,泪水再次决堤:“璟秀xi......” 都璟秀神色一动,赶紧走过来,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是我欠缺考虑,连累了你......” “呜呜呜,怎么办......要怎么办?” 崔研希抓住他的后背,放声大哭,惊恐使她浑身发软,谁又知道她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崩溃?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都璟秀拍拍她,轻声安慰。视线一转,他看向旁边的车,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光秃秃的车尾,和落在草丛里的锤子...... “这是?” 崔研希离开他,抹抹眼泪,“朋友的车。” 都璟秀瞅瞅她,脸上闪过狐疑,“那我们先上车吧。”说完,他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刚才是朋友送我来的,我还很担心,你自己上路的安全......”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视线停留在车窗前的挂件上,表情不由僵住。然后,他一一看过车内的布局和装饰,最后,将视线落在崔研希的脸上,“这是谁的车?” “朋友的车,怎么了?” 崔研希强迫自己要镇定。 都璟秀忽然变得很严肃,他摸向那个金属挂件,将它摊在手心上,凝眉观察。 “我见过这个东西,好像,也做过这部车。” 虽然是极轻极轻地一句呢喃,却使崔研希的心,猛地揪紧了,她的脸色惨白。 车厢内,突然好安静。 那双纯真又干净地大眼睛,已经看出了她的破绽吧? 伪装不了,怎么办? 别问,求求你,什么也别问...... “我们走吧,努那。” “......” 都璟秀别过脸,不再看她,崔研希微微一动,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都璟秀一定是在吓唬她吧? 崔研希余惊未消地吁出一口气,这一上午,真把她给吓坏了。 将车子倒出灌木丛,缓缓驶上平坦地大道。接着,他们向僻静地郊外出发......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曾打破沉默。 挂件随着车子在摇晃,都璟秀时不时地瞥向它,皱眉沉思...... 窗外,阳光正浓,把它折射得闪闪发亮,亮得晃眼,只见那清晰地形状,赫然是英文的g.d!   ☆、第42章 就在昨天还表示与广告女主没往来的都璟秀,于当晚,被人拍下两人共处一车,畅聊一小时的全过程。 从清晰地照片里来看,两人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情形,并非是刚刚熟知,而是关系相当密切。 最要命的是,在照片中,都璟秀多次凝望对方的眼神,出卖了他的谎言——他很可能欣赏,或者是喜欢对方! 续exo几位成员被爆出恋爱绯闻之后,人气颇高的都璟秀也加入了此行列。 消息曝光的第一时间,狗仔记者以最快的速度查出崔研希的住址,由此,崔研希的个人豪宅和她庭院里的一部豪车同时被曝光。接着,崔研希的家世也被狗仔挖掘出来。 豪门千金! 为什么会委身于s.m,甘心从助理做起? 从她往昔的经历中,可以得知她住过宿舍,挤过公交,给前辈们端茶送水,还为中国粉丝求得募捐...... 真是好低调的人! 不过,这也被人质疑她是心机颇重的。试想,短短半年,两次被裁,却可以从一个翻译助理摇身成为广告明星? 这一步上天的节奏,有点不合乎情理。 如今,她与朴灿列亲密合影的“热潮”稍见平息,转眼又与都璟秀传出暧昧,一时间,墙倒众人推,善良的形象顷刻不复存在。 甚至有爆料称,崔研希在公司里的“男人缘”非常不错,因为年轻貌美,受到很多“特殊”的关照。 而都璟秀为什么会喜欢上大他四岁的女人?广告里的深情一幕是否假戏真做? 更引人猜测的是,同一天,都璟秀和崔研希都不见了踪影。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粉丝们的伤心,有谁能治愈? ◆◆◆ 事件爆出的第三天,都璟秀出现在公众面前。 他鞠躬道歉,表示崔研希是自己尊重且欣赏地姐姐,那晚两人参加完活动,聊得投机便多停留了一会儿,并不是传闻中的那样。被媒体问及两人是否有超出友谊的情感时,都璟秀予以否认,还解释了之前的“谎言”,说明是担心粉丝们误会,才会说出与她不熟的话。 尽管他的态度诚恳,眼神真挚,可这并不能让人信服。粉丝们更不能! 崔研希的豪宅被曝出以后,受到粉丝们的激烈攻击。铁艺大门和院墙上布满咒骂的话语,还被恶意涂鸦,整天整夜的有人守在那儿,害得宅里的人都不敢出门。 不只是都璟秀,exo的其他成员也适当地出面阻止,希望粉丝们理智对待绯闻,不要去波及无辜。 粉丝们哪肯听话? 先是朴灿列,后是都璟秀,这个女人好手段啊! 早在她那张脸蛋儿曝光之后,她们就有警觉,却不想她一人占了俩,还能得到队员们的庇护,这怎能不让人火大?现在撕她吃肉的心都有了,放过她?想得容易! 网络上,攻击崔研希的帖子,黑化她的图片,比比皆是。 事件持续升级。 都璟秀整日被媒体跟踪,他不厌其烦地一再解释,可是报道出来的东西,永远都是断章取义,夸大其词。 最后,一向好脾气的都璟秀也火了。 “随你们怎么想吧!” 结果第二天就被爆出他承认了恋情。 都璟秀欲哭无泪。 “活该!”朴灿列喷他:“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嘚瑟!” 都璟秀自顾自地玩游戏,不理他。 朴灿列掰着指头数:“为她复职,为她打架,为她争取广告机会,现在又为她辩护......都璟秀,你做得太明显了!” 回答他的只有键盘的敲击声。 “呀,现在没有别人,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敲击声。 “我知道你在听,回答我,我替你保密。” 敲击声。 “都璟秀,你不是兄弟!”朴灿列拿抱枕扔他,气恼地大叫:“我告诉你,研希姐有男人!” 敲击声戛然而止。 都璟秀僵着背,迟缓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我说,她有男人!” “......什么意思?” 朴灿列指着他,揶揄:“你瞅瞅你那德行,跟丢了魂似得!” 都璟秀离开电脑,走过来,“你在跟我开玩笑?” “不是玩笑,严峻亲口告诉我的。” 心尖上,像是被什么勾了一下,刺刺的。都璟秀眼睛不眨地瞪着他,表情变得有点危险,“说清楚!” 朴灿列往后闪了闪,仿佛怕他突然扑上来。 “我说我说,你别离我这么近!”等都璟秀给他腾出一点空间,他把腿盘起来,正色道:“严峻以为我对研希姐有好感,所以警告我别对她上心,因为她有男人。嘶,我也挺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指男友?还是别的什么......呀!我还没说完,你去哪儿?!” ◆◆◆ 崔研希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自从他们分开后,已经过去一周了。 “抱川在哪儿?我有亲属住在那里......” 她还在抱川吗? 她有男人?什么男人? 脑海里本能地蹦出那辆白车。 到底是哪里不对? 被摘掉的车牌,熟悉地车内装饰,还有gd字样的挂件。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权至龙前辈? 不,这不可能! 但是,为什么越想越可疑? 仔细回想,感觉崔研希有很多秘密的样子,她总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他还想起那栋豪宅—— 当时他很纳闷,身无分文,就要流落街头的她,为什么不去投靠这个拥有豪宅的朋友......现在,豪宅曝光了,她却成了豪宅的主人! 这说不通的。即使她家境良好,但她不是养女吗? 一定有问题! 他可以断定,崔研希在某些方面向他隐瞒了什么。 而这到底是什么,他一定要弄清楚! ◆◆◆ “你给我老实待在抱川,短时间内不准回来。”权至龙对着电话严肃地命令:“s.m已经把你辞退,别再抱有任何幻想,安心待在那儿,别再给我惹麻烦!”说完,不等对方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推门进入待机室,他的脸色仍无缓和。 笑语连篇地四位成员在看见他之后,很识时务地安静下来。 大诚瞅瞅他的脸色,小心地说:“哥,刚才经纪人过来嘱咐,打歌结束后,推荐一下公司新人......” 权至龙烦躁地挥挥手,不想听。 胜励撑住下巴,转了转眼睛,说:“我们要不要给那小子点儿颜色看看......” “你是土匪么?”崔圣贤白他一眼。 “不是,我......” 权至龙一个眼刀杀过来,胜励立马噤声,然后又无辜地干笑:“我们,我们是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 “你出去!” “那个......” 权至龙一指大门,“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胜励碰了一鼻子灰,耸拉着脑袋,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胜励那小子有口无心,你别跟他计较。”崔圣贤陪笑劝道,起身去开门,然而,门外的人却不是胜励。 “前辈!” 乖顺地都璟秀拘谨地冲他一点头。 “哦,要不要进屋坐?”崔圣贤客套地让了让。 “不用了,我是来找至龙前辈的......”说着,视线越过崔圣贤看向屋内的权至龙,咧嘴一笑。 绷着脸的权至龙,闻言走过来,“找我?” “是的。”都璟秀往后退了退,示意他出来。 权至龙走出待机室,把门关上,问他:“什么事?” 都璟秀笑容纯粹,一身打歌服,显得朝气蓬勃,“好巧,我还想去公司找你,却没想到今天咱们一起参加活动......” “有事你直说。”权至龙不想跟他客套。 都璟秀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资料袋递到他面前,“这是我的自作曲,上次你答应我,帮我听听......” 权至龙皱眉,“你就为这事儿来找我?” 高冷的气势,给人一种疏远的距离感。换做是旁人,估计会很尴尬。但是,都璟秀依然笑得谦逊,“是的,我想听取你的意见。” “s.m不缺词曲家,我和你又不同公司,你为什么看准了我?” “因为我很欣赏前辈的才华,而且......” 权至龙不等他说完,直接抽走他手里的资料,“放我这里吧!” “谢谢前辈。”都璟秀很欣喜地样子,拿出手机再次要求:“方便的话,可不可以留个号码给我?” 权至龙快速说出自己的手机号,转身要推门回去,可是,都璟秀却叫住他:“等一下......” 权至龙不悦地回过头,黑色眼线有些慑人。 都璟秀反倒不卑不亢,他没有输入他的号码,而是犹豫着问出:“前辈,你......认识崔研希吧?” “你说什么?”权至龙皱眉,好似没听懂他的话。 都璟秀抬起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们通过一次电话的,这个号码我记得。” 权至龙放开门把手,向他走近两步,脸上浮现出使人陌生的冷绝,“你想说什么?” 都璟秀没有被他吓退,刚刚还乖巧的模样,此时换了正色,笃定地问:“崔研希在哪儿?” 权至龙瞅着他,沉默半响,突然笑了,“你的绯闻女主,找我来问?都璟秀,你的脑子秀逗了么?” “因为你......” “我不认识那个人!” 权至龙冷言否认。 而都璟秀却像是松了口气,嘴角重新扬起,“不认识就好。” 那跟吃了定心丸一样的表情,犹如一块大石压上了权至龙的心口。他不喜欢那双纯净地大眼睛,不喜欢他毫无掩饰地幸福模样! “那么,打扰您了,前辈。” 都璟秀带有歉意地向他鞠躬,抬起身子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将他表情尽收眼底......   ☆、第43章 权至龙有一部白色奔驰! 权至龙的度假山庄在抱川!! “车牌被,被朋友摘掉,可能是拿去干什么了吧。” “抱川是一个亲属家......” 都璟秀握紧方向盘,深邃地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好似能看见什么,缓缓咬紧了牙关。 冥冥之中早有预示! 在洗手间接到的那通电话,熟悉地声音终于有了答案。在医院偶遇,略显惊讶的眼神,载他回家的那部奔驰......与崔研希的是同一部! 崔研希为了不暴露权至龙,于仓促中摘掉了车牌! 一切的一切,连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可是,不想相信。 一定还有回旋之地吧?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得找到崔研希,亲耳听见她的否认,他才能安心。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不相信,绝不相信,崔研希会欺骗他...... ◆◆◆ 车子拐上弯道,离老远便看见屹立在山中的别墅......崔研希,会在那里吗? 都璟秀眨了眨酸涩的眼,撑到现在,已是疲惫不堪。 越是接近,他的心揪得越紧,几乎要窒息一般,有了一种想掉头离开的想法。 然而,他看见了那辆白车——依旧没有车牌的,那辆奔驰。安静地停在车库前。 心口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捅了一下,好酸,好疼...... 他木然地下车,来到门前,却又踌躇。 直到院子中的人注意到他,走过来问:“小伙子,是要住店吗?” 这是......至龙前辈的父亲么? 都璟秀恍然回神,“......我是来找崔研希的。” 权父愣了一愣,开始仔细打量他。 那警惕地眼神,验证了心中的猜想,都璟秀感到喉咙干涩,无力地说出:“我知道她在这儿......我是她的朋友。” “那我带你去见她......” “不用,您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 “在后面的菜地......” 脚步好沉重,像是背着一座山。 他来到后院,看见有两人蹲在菜地里,正埋头摘菜。纱巾包裹着头上的大檐帽,有一撮泛红地发丝透过其中一个纱巾露出来,长长地垂着,那纤细地身影...... 之前持观望状态,左右动摇的情感,当这一刻来临时,才发现心好痛,痛的想哭...... 不知过了多久,权母抬头瞅瞅站在菜地旁边的人,纳闷地嘀咕:“那是谁呀?一直站在那儿?” “嗯?”崔研希只顾摘菜,头也没抬。 “有个小子,一直站在那里!喏!”权母向她一指,崔研希扭过身子,回头瞥一眼,而这一瞥,却把她定在当场! 她撩开眼前地纱巾,看向不远处地人,一再确认那不是幻觉后,她慢慢站起来。 “你认识?”权母问。 崔研希没说话,就那样僵站着,犹如被抽走灵魂似得面无表情。 四目相望中,好像僵持了很久很久...... 而打破僵持的,是那春风一般,暖暖地笑容。那男孩双手插着口袋,冲她一耸肩,歪着头看她,就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只是,她为什么能看见他眼中的泪光?那隐在嘴角的苦涩,掺杂了多少无奈? 崔研希机械地挪动步子,向他接近,越是接近,那笑容越浅,浅到无法维持了,她听他说:“努那,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璟秀xi......” “没事的,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 入秋的落叶洒满山林,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静默而有规律地穿梭着,直到,其中一人停下...... “对不起。” 另一人顿了顿,继续向前走。 “璟秀xi.....” “手给我。” 崔研希莫名地望着对方,那人站在台阶上,向她伸出手。 她懵懵地握住他,感受那温热地掌心,如一股暖流注入心田,眼眶忽而一热。 都璟秀像是没看见她红了的眼,自顾自地说:“我在很久以前,就幻想与你郊游地场景,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了......” “璟秀xi.....” “什么也别说,努那,跟我爬山吧!” 山路时而平坦,时而崎岖,有台阶的地方还比较好走,没有台阶的地方则险峻非常。两只手紧牵着,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崔研希望着都璟秀的背影,不懂自己为什么总会想到床头上的那张照片。 曾经放在臆想中的人,此时就在眼前,牵着她的手......那坚忍地背部和修长有力地手掌,越是暖,越是使她愧对。 她欺骗了他。 她偷偷设想过,被他知道真相的场景......然而,他没有痛骂她,也没有扬长而去。 原来,得不到抱怨和指责,却是这般难受。 崔研希一手抹着泪,漫无目的地跟他走,她有点奢望这个时间,她希望,这双手别放开...... 只是,凡事总有尽头。 山顶的空气清清爽爽,走了很久的两人都累了,一同靠在大石上休息。 都璟秀看看哭红了眼的人,微微一笑,“干嘛哭成这样?”他想用轻松的语气,调节压抑的气氛。 可是,他却被对方的眼泪感染了,渐渐地没了表情,然后,努力维持的乐观也有了一丝松动。 “努那,你心里难受吗?” 崔研希捂着脸,涕不成声。 都璟秀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子,用鞋尖踢了踢,闷着声音说:“我也挺难受的。” “其实,我想说不怪你的话,可那......太违心了!”他皱了眉,想把胀在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却终没阻止它落下。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问:“努那,你知道我的心意吧?” 崔研希不说话。 都璟秀又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见你第一面,就对你留心了......”他吸吸鼻子,语气自嘲:“我曾经,曾经还担心你会喜欢上灿列,却没料到,一点也没料到的是......你们,是相互喜欢的吧?前辈他,挺好的......” 微微颤动的声音,是发自内心地酸楚。那声音,撼动着崔研希,要她无法抑制地哭出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除了道歉,她不知该如何表达。 都璟秀看着她,眼眸清亮,“努那,你不幸福吗?” 哭声一顿。 “努那,是不是我猜错了,你......是不是有苦衷?” 崔研希一个劲儿地摇头。 “努那,恋爱中的人,不该是你这样的......我能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吗?” 崔研希继续摇头:“对不起,璟秀xi......是我欺骗了你,你怪我也没关系,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真的,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 “从很多现象来看,前辈似乎,对你没什么好感......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猜测......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璟秀xi......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我辜负了你,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其实我......” “努那,我带你回首尔吧。” 不想再看她为难,都璟秀提出带她离开。 “首尔没有我的家,我不想回去......” “首尔有我。” 崔研希的目光一闪,刚刚停歇的眼泪再次蜂拥而下。 都璟秀望着她,不由地伸出手,想了想,又放下了。语气无奈:“现在我想抱抱你,都不知道可不可以.......” 崔研希抹抹泪,感激地笑了笑,她望着前方的树木,泪眸再次模糊,哽咽着说:“我曾经看着你们,就想,假如有一天能遇见exo,我一定要冲上去抱抱你们,告诉你们,我有多爱你们......在我那间小小的房子里,床头上有个镜框,我每天醒来,都要把它拿在手上看一看,看看里面的你们,那么帅气,却又那么遥远......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会来到你们当中,跟你们成为朋友......璟秀xi,我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这些秘密会给你来麻烦,我不能拖累你,你有你的前程,你会遇见比我好很多的女孩。所以,别问我为什么,你就当我,是你的一个朋友,一个姐姐,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去走你的路......而我能走到哪里,走成什么样,那都是我的命,这与你,无关。” “而且,至龙他,对我挺好的。” 或许,这些话有些绝情。 但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不论崇拜,还是喜欢,他们,注定没有未来。 ◆◆◆ 下山以后,已是傍晚。 都璟秀同样牵着崔研希的手,崔研希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努那,我带你去吃烤肉吧。” 那么平常地语气,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在崔研希发愣之际,都璟秀已经为她打开车门,“走吧。” 崔研希犹豫一下,上了车。 上车以后,都璟秀要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子。直到车子上了高速,崔研希才恍然觉出不对,问他:“我们去哪儿吃?” 都璟秀一笑,“努那,我想任性一回。” “......什么意思?” “让我看看,前辈会不会紧张你!” “你......” “我想知道,前辈对你的心意。”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挺好”,那我定会退出,还你幸福。否则......   ☆、第44章 权至龙是在第二天听了母亲的描述,才知道都璟秀去了抱川,而且还带走了崔研希! 他敢肯定,都璟秀一定知道了什么。 可是,明明知道了他和研希的关系,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带人离开,这臭小子是在跟他挑衅么? 答案很快揭晓—— 当天下午,都璟秀与崔研希在仁川附近吃烧烤的照片,如”一桶汽油”泼向了还未熄灭地“火苗”,轰然一下,燃爆了网民的热议。 这是快马加鞭地去作死啊! 火上浇油也不带这么赶趟的吧? 如今,粉丝们的心都快被他烧焦了! 完全想撕了崔研希! 不过,崔研希倒是过得挺快乐的。 别怪她没心没肺,不是有句话叫“人生得意须尽欢”吗? 压抑太久,她就自私一回,疯狂一回,又能怎样? 大不了软禁,大不了挨骂,大不了去跳汉江!! 但其实,她也不过是和都璟秀吃了顿烧烤,坐上游轮在海上逛了一圈而已。 深夜,回到首尔的都璟秀,在宿舍门口遭到围堵。 面对镜头,他坦然说:“不会因为舆论,放弃友情。”并语出惊人地道出:“研希姐有男友,我没机会。” 崔研希独自在仁川住了一晚。 她在酒店醒来,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看着网上的报道。 经历这么多,她该平静了。 咋咋呼呼只会越忙越乱。 当然,她知道都璟秀这么说的用意,呵呵,挺任性的小孩儿。 洗了澡,换好衣服,她把手机拿出来,开了机。 未接来电的数量,在她的预料之中,权至龙打了十几个,她的父亲打了二十几个,呵! 把电话回给权至龙,然而不是预料中的暴怒。 “赶紧回来,跟我去崔家。”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权至龙还有理智在。 “你的动作太大了,崔家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出了问题。我放水就够了,你要是也放水,最后倒霉的还是你!” “我要怎么做?”崔研希搭上的士,冷静地问。 “今晚我们去你家吃饭,我猜,他会把我们留宿一晚。记得,给你额外的饮品,不要喝。” “他会下迷药?”崔研希嘲讽一笑,“这招也太老套了。” “但他屡试不爽。” 权至龙是吃过亏的,他太有经验,他也知道,崔家为了圈住他,什么低劣的手段都会用。 “几年前,我被爆出吸毒事件,始作俑者,就是你父亲。” 崔研希一怔。她知道这件事! 当时网上炒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话说,崔家的手段果然毒辣啊! “还有一次,你受他指示,给我下过迷药,所以说,这种招数他们已经用过了。” “结果呢?” “结果我警觉得早,迷药量不够,所以我逃脱了。” “那我岂不是很惨?” “......我不清楚。” 途中,权至龙一直用电话给崔研希科普,以“亲身案例”来告诉她需要注意的事项。其实,严峻对研希施暴以后,崔父就一直邀请他们回去坐坐,想来也看出他越来越不好控制,态度上也有所缓和。他本着能拖就拖的想法,迟迟没有回复。却不想,崔研希在那头与都璟秀炒的如火如荼,再不回崔家看看,估计崔家又要使什么把戏了。 “我想这一次,他们会比较针对你,你得忍耐。而且要懂得随机应变。” “嗯。”崔研希应着,问道:“我需要向他们透露什么吗?” “不用,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 的士一路驶回首尔,为了不引人注意,崔研希特地在某个区域换乘了另一辆的士。 上车后,她报了警。 “您好,我家门前有很多不明人士,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请帮助处理。” 都璟秀说过,该软则软,该硬则硬,这样,才不会活得憋屈。 畅通无阻地进入家门。 崔研希重新洗了澡,梳妆打扮一番,自行驾车去了超市。 “努那,你要是心虚,别人就会质疑你。” “这就好比对待一群狼,你若退缩,他们必然迸进,你若强大,他们自然不敢轻易接近你。” “你不是艺人,你也不受人管制,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欺压你,适当的时候,你要懂得用伪装来保护自己的脆弱。” “这个世界,本就有善有恶。你要光明正大的,勇敢地迎视他们,记得直起腰板,抬头挺胸!” 都璟秀说得对。 没什么可怕的。 该来的总会来,畏缩只能显得自己渺小。 当你打开视野,就会发现,你的观众并没有那么多! 做自己,才能有自由! ◆◆◆ 带着昂贵的营养品、补给品,以及一些化妆品礼盒,崔研希按照权至龙给得地址,驱车赶到崔家。 尽管之前闹了很多不愉快,但还是要笑容满面。 人呐,有的时候真虚伪。 面和心不合,也能称为一家人! “妈,这是给您和姐姐们的,这两个是给爸和严峻的。”啊,笑得想吐。 “唉哟,我们研希懂事了呢。快来,给我吧,我拿着。”崔母接过大包小裹,引她进门,“权女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还在忙一些事,等下就过来。” 崔母点点头,又吩咐佣人:“快给研希泡杯茶。”转而对她说:“知道你们忙,要不是百岁祭祖也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 “百岁祭祖?” “呵呵,瞧你这记性,今天可是崔家老祖宗的百年寿辰啊!” 崔家祖宗,跟我有毛关系? 想归想,面上可不敢表露出来。“哦,呵呵,原来这样啊......” “对了,爸和姐姐们呢?” “你爸忙公司的事儿,也得晚一点,其他人在楼上,等会儿就下来。”说完,让佣人去叫岩菲他们。 有人送上茶,研希端起来刚喝一口,楼梯处便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研希来啦~!” 研希扭头看过去,也是一笑,“二姐。” 岩菲拨弄拨弄头发,双眸淡淡一扫,问:“妹夫呢?” “至龙等下过来。” 岩菲缓缓踱下楼梯,坐在她面前,跟佣人说:“给我也倒杯茶喝。”然后盯着研希瞅,“嗯,这脸蛋儿恢复得不错呢!”那语气,好像这伤跟她没什么关系。 崔研希内心冷笑,面上则状似关切地问:“严峻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我还挺担心他的呢。” 岩菲双目一厉,刚要开口,严峻在楼梯上说:“我恢复的很好!” 研希望向他,半开玩笑地说:“打姐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要回答得那么理直气壮。” 一旁的崔母有些挂不住脸,但也勉强和颜悦色,“赶紧把岩爱也叫下来,我们一家子聚在一起可不容易。” 似乎是要响应她的号召,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佣人来报:“老夫人,权女婿来啦~!” 崔研希不由地挑挑眉。 好么,凑成一盘棋了。 岩爱下来时,权至龙正好穿过客厅走进来。黑色西服搭配着鸡心领的白色t恤,简单随性,且不减帅气。 崔研希一见到他就露出灿笑,权至龙回她一眼,目光柔和。 很好,节奏上来了! 崔家对权至龙的热情远比她足,客套间,刚刚的剑拔弩张也不复存在了。 权至龙一一问候了大家,最后坐在崔研希的旁边,“你给爸妈带什么礼物了?” 艾玛,这温柔地轻声细语,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要不要这么逼真? “嗯,买了一些营养品。” 权至龙勾起唇角,逗弄她:“有我的份儿吗?” 研希刹地红了脸,眼睛左右乱转,小小声地说:“你不需要营养品......” 我靠!老娘太上道了有木有?!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一本正经地研讨对策,现在他们居然可以坐在这里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不做演员有点亏! 因为她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好吗?! 可以说,权至龙一登场,崔研希就自主启动了带入模式,毫无违和感地配合,连权至龙都暗暗赞叹:这丫头有点戏骨。 崔家人也在纳闷。 虽说这两人有可能是在做戏,但在以前,崔研希可不会配合权至龙。 两人在他们面前不是相互客套,就是各自沉默。哪像现在?难道说,他们真有了感情? ◆◆◆ 晚餐要开席的时候,崔父回来了。一家子显得更热络。 崔研希挨着权至龙坐,还挺有眼力见儿地给大家到了酒。 “老公,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们崔家祖宗的百岁祭祀呢。” “哦?”权至龙状似惊讶,连忙表示:“那等下要好好祭拜一下。”而后,带着感激地眼神看向崔家父母:“虽说研希是个养女,但是,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们会永生不忘的。” 崔父崔母的面色各有变化,不知是欣慰还是心虚,总之有点不太自然。 “收养研希也算是我们父女间的缘分。”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崔父瞬间转换的和谐父爱,连崔研希都想相信了。 “其实论血脉的话,研希也是我们的远亲,现在把她收养过来,自然是亲上加亲。” 好一个亲上加亲! “我敬您!”权至龙欠身举起酒杯,接着转过身体,将酒一饮而尽。 “妹夫好酒量,来,我也跟你喝一杯。” 权至龙干脆地喝了酒,续而说道:“二姐,这杯酒我本不想和你喝的。” 岩菲娇媚一笑,问道:“为什么?” “呵呵,其实我这人有点记仇。”权至龙看一眼研希,说:“尽管她一直劝我不要在意,但是,我还是能看出她很伤心。” “哎呀,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干嘛又提!”研希嗔怪道。 权至龙将杯子斟满酒,说道:“今天至龙借着酒胆儿多说几句,大家不要见怪......按理说,我是外人,你们才是一家人。兄弟姐妹闹矛盾是挺正常的事儿,我还经常跟我姐吵呢。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度,有问题讲出来,她不懂事,你们跟我说,我教她,没有什么是非要用暴力解决的吧?”一双眼沉静地扫过每个人的脸,见没人反驳,他继续说:“我连家虎都不舍得打,不是因为它很乖,而是我下不去手。研希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她和直系亲属差了一层血缘,但你们——严峻,岩菲,可不可以下手不那么重?” 严峻和岩菲被他盯着,一副有气使不出的纠结猪肝脸。 “你不要说了......”研希看看大家,小声提醒。 崔父主动承认:“至龙能有这份儿心,让我很感动。当初我把研希嫁给你,也没想到你会如此待她.......发生这事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不管怎么说,我是要替两个孩子跟你们道个歉,对不起。” 崔母也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气氛别搞得那么僵,吃菜吃菜!来,至龙,吃块儿肉!” “谢谢妈,可能,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憋着实在难受......” “你心疼研希,我这当妈的怎能不理解。” 权至龙夹起盘子里的肉,咬了一口,可还没等嚼他的脸色就变了,“这是......” “狗肉啊!” 崔研希心想,坏了! 爱狗如命的人,怎么能吃狗肉? 一旁的严峻一点也不长记性,看到权至龙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的表情,他很幸灾乐祸,“姐夫,长辈夹得东西,可别轻易浪费哦~!” 崔母懊悔地一拍巴掌,说得倒是爽快:“哎呀,我不知道你不吃狗肉,没关系,不吃就不吃,吐到一边就成!” “没关系,我吃。” 于是,权至龙就眼睁睁地看着崔研希从他盘子里夹走剩下的半块狗肉,毫不含糊地塞进嘴里,而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45章 崔研希把狗肉嚼吧嚼吧咽了,然后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在权至龙的盘里,笑眯眯地对他说:“吃吧~!” 权至龙点了头,又忍不住看她一眼。 夫妻同食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他得控制住惊讶,否则崔家不得掉下下巴? “研希最近工作,还算顺利吧?”一向寡言的崔岩爱意外出声,慢条斯理地嚼着食物,说:“听到不少你的消息呢!” “哦,我被公司辞退了。” 研希答得随意,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崔母倒是好奇:“怎么会被辞退的呀?” 一旁的岩菲凉凉地丢出一句:“还不是和都璟秀闹得!” “都璟秀又是谁?” “都璟秀是.......”研希想解释,岩菲却抢了她的话:“都璟秀是研希的绯闻男友!”说完,挑衅似得睨着权至龙。后者面色如常。 “真有这事儿?”崔母显出担忧。 研希笑:“璟秀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是媒体夸大其词了。” 岩菲也笑:“娱乐圈都这样,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接着问权至龙,“我说的对吧?妹夫,你可是资深艺人,应该更懂得这些。” 举止优雅的男人,闻言像是刚反应过来,抹了抹嘴,回得自然:“都璟秀是我的后辈,我们在私底下也有些联络......他是个挺单纯的人,在工作上也没少照顾研希。至于说他们的绯闻,”权至龙瞅瞅研希,笑道:“我觉得不可能!” 听他笃定的语气,崔母稍稍安了心,“我就说呢,研希这孩子是贪玩儿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这个,我可以打包票!” 岩菲嗤之以鼻,有些不满地横了一眼母亲。 “媒体喜欢拿放大镜看人,有的时候,我们这些做艺人的也很无奈。”权至龙说:“虽然炒作可以提高曝光率,但是也会牵扯到无辜。都璟秀和研希关系要好,也是把她当做姐姐,况且,他还知道我们的关系......当然,他会保密的。我也不会因为质疑什么,而去阻止他们来往。” 从容的姿态,展现着男人的宽厚胸怀。 崔研希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再次跟家人保证,“璟秀真的只是朋友,而且就像至龙说的,无论别人怎么猜测,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有句话怎么说,对,‘身正不怕影子斜’!” 夫妻俩口径一致地否认到底,就算想落实传闻,也得有证据不是? 不过崔家本就是想试探,也没打算让他们承认什么。 只是今天他们的“互动”实在令人感到意外。一顿饭,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那不经意间地一个眼神碰撞,仿佛都能擦出火花一般,深情不只是一点点啊! 吃过饭,是祭祀典礼。 大厅的一角设着祭台,对于祭祀,韩国是颇有讲究的。一张长形矮桌,分成五行,由东向西地依次摆着酒、肉、鱼、糕,还有罗列讲究的各色水果,干点,熟菜。 当然,烛台和神位什么的,崔研希是看不见的。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祭台上的点心,小小声地说:“那个懦懦的东西,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那是米糕。”权至龙低声给她解说。 “为什么我没吃过?” “回家让韩姨给你做。” 说罢,权至龙像模像样地整整衣衫,端正了神色。接着,他以崔家姑爷的身份进行各种礼拜。 崔研希不懂韩国规矩,她就像个看热闹的,一会儿看看祭台上的吃的,一会儿瞅瞅权至龙。最后,由权至龙亲自引导她行了礼,便算是糊里糊涂地蒙混过关了。 权至龙猜得对。 典礼一结束,崔母就以种种借口挽留他们在这儿住一晚,甚至不惜搬出老祖宗的规矩。 因为事先有沟通,所以崔研希并不感到仓促。住一晚就住一晚呗。无所谓! 权至龙起初还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但看看“老婆”的态度,也就应允了。 “二楼最里间,是佣人前几天打扫出来的,你们就住那儿吧。” 崔母也看出研希的眼馋样儿,于是用盘子装了米糕和煎饼,让她带回房间当夜宵吃。 研希自然是欣喜非常。刚刚在餐桌上只顾着周旋,她的确只吃了半饱,于是迫不及待地把米糕塞进嘴里尝了尝,恩,好吃! 岩菲见状,不屑地撇撇嘴,那么满足的模样搭配着权至龙的宠笑,还真是登对儿呢! 呵呵,也就权至龙稀罕她那穷酸相儿吧! 看了让人倒胃口! “来,这是参汤,给至龙喝的!”崔母接过佣人手中的白瓷碗,转手递给权至龙。 崔研希嘴里塞着米糕,像是噎到一样,把眼睛瞪得溜圆。 这......是迷药吗? 她看着权至龙接过碗,眼中露出急切,拍拍胸口含糊道:“唔,等......”而后不等权至龙反应,她抢过那碗汤,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 “哎呀,你瞅瞅你这孩子,怎么吃个东西也能噎到啊!” “我,嘿嘿......”笑得蠢兮兮。 “我让佣人再去弄一碗......” “不,妈,至龙他不用喝什么参汤,嘿嘿,补给我就够了......那个,我们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哦!” 不管做的明不明显了,先逃开这群“狼”再说! 接着,一直傻站在那儿的权至龙,就被她连拖带拽地扯进了房间。 “呼!” 一关上门,崔研希就长长吁出一口气。 权至龙瞅着她,犹自笑了,“干嘛这么紧张?” 崔研希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她声音一顿,警惕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留心听着门外的动静。那转来转去的大眼珠儿,活像只机灵的小鼹鼠。 权至龙碰碰她,她看他,他向她勾勾手指,然后附身向前,在她耳畔说:“这屋子里,应该有监控!” 崔研希耳朵一痒,激灵一下~!这人真是,说话就说话嘛,干嘛往她耳朵里吹气? 对了,他说有监控? 哦么!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崔研希用眼睛扫着四处墙角,平平整整的,没有可疑的东西啊! “傻瓜,那东西能放在让你看到的地方吗?” 崔研希狐疑地瞪他,他那表情怎么总让她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这人不会是在匡她吧? “去洗澡。” 权至龙指指一旁的浴室。 “今晚我们......” “一起睡!” “.......” 一起睡也没什么,她相信权至龙是“正人君子”,虽然心术不怎么正! 不过,崔家真会如此卑鄙的在他们房间安装摄像头吗? 什么癖好啊? 喜欢偷窥人家睡觉? 崔研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恶寒! 想一想也觉得有可能,不然崔家干嘛要留他们住一晚,是不是就想验证一下他们的夫妻关系? 嗯,看来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呢! 出了浴室,崔研希刻意只围了条及膝的浴巾。由雾气蒸腾的水润肌肤,泛着淡淡地潮红,修长地大腿,衬托着秀丽婀娜地身姿...... 权至龙不经意地一回头,就看到这番场景,喉咙不由一紧......这是演哪儿出? “老公,你也去洗吧。” 崔研希用毛巾裹住长发,素颜依旧美好得令人赞叹。 权至龙多看了她两眼,然后应允着走入浴室。其实,他也不确定这屋子有没有监控...... 再出来以后,崔研希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里开着偏暗的床头灯,她在灯光下吃米糕......o(╯□╰)o “快睡觉了,别吃那些不好消化的东西。” 权至龙适时提醒,接着,很自然地掀开被子,上了床。 崔研希目光游移,像是没话找话:“这东西蛮好吃的诶,里面有紫薯,有豆沙,还有芝麻......” 她能说她是为了摆脱紧张才会一直吃东西吗? 又与巨星同床的感觉,忐忑一点也没减少啊! 淡定,崔研希,你得淡定! 这只是做戏,就像拍广告那样,要以平常心对待! 另一边,权至龙脱了t恤,光着的上身露出几处纹身......他真的很瘦,平整的双肩就像被衣架子撑起来的一样,没有一点赘肉。 崔研希用余光瞄了瞄,紧张地直咽口水。 权至龙注意到了,再看她嘴边沾了一圈儿糯米粉的傻样儿,忍不住笑了,“别吃了,躺下睡吧!” 崔研希僵硬地把盘子放回床头柜上,一点点地溜进被子,紧接着,就被男人拽进怀里...... (⊙o⊙)! 耳边传来低语,“别乱动,我不会做什么......” 崔研希一下子变成了“石头”,只有眼睛会动。 权至龙......妈呀,好近!! “你是担心那碗参汤里有别的东西?” “嗯......你要是中招了,我也跑不了。” 男人低低的笑,“不用太敏感,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崔研希嘟着嘴,被陷吸毒、下迷药都不算怎么样的话,那还要怎么样? “你的表现挺让我意外。”权至龙又说:“可以看出,我们算是一条战线的人了。” 这算是合格“录取”了吗? 崔研希动了动身子,憋在男人怀里,使她呼吸不畅。 权至龙好香,不知道用得什么香水,有点引人入睡的感觉,嗯,有点困。 “睡吧。” “那个,老公......”她还有话要说呢。 权至龙低头看看她惺忪的眼,将食指竖在她的唇间,声音低低柔柔:“嘘......睡觉!”   ☆、第46章 第二天,崔研希醒得出奇的早。 权至龙还在睡,浅浅地呼吸,微张着嘴,憨厚可爱的睡态,一点也没有清醒时的冷酷严谨。 崔研希侧过身,入了迷地盯他看,想象着他睁开眼冲她微笑的情形,一定很温柔吧? 这个人,在big棒,是肩负全责的队长;在舞台上,是粉丝们的领袖,一颦一动,牵引着半个亚洲。 他本有一个风光无限的人生,他是一个成功的艺人。可是,崔家or自己的出现,让他不得不过着两面人的生活。一方面活跃在聚光灯下,受人追捧,受人爱戴。一方面却要与他们周旋,明争暗斗,心机重重,还要应付随之而来的种种事件......他累吗? 想一想,都替他感到疲惫。 而他,竟能睡的如此安然。 估计已经习惯了吧? 自己也得习惯,习惯这种两面人生。说实话,她没有把握能演足这场戏,也担心因为自己而陡生变故。 她不敢想未来,觉得那离自己好遥远。 可是,她得争取。 一辈子还很长,如果就此认输,他们的结局永远都是未知数。别说自由,恐怕连命都难保。 细细归纳,便会发觉所有的不安定和落败收场的原因,都与崔家的钳制有关。 没有了崔家,也就没有权至龙的冷酷多疑,只要他挣脱枷锁,她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到时候,无论是工作,还是回国,也就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这个目标,促使她必须自强。 就像都璟秀说的:没有谁会永远站在你的背后,帮你解决难题! 是啊,要靠自己! 无论结果如何,总要尝试一下。尽管,在这当中她可能会失去些什么,可能会改变很多。但是,自己这颗心是不会变的,她一直记得,自己是林若鱼。 好比权至龙,不管他变得多强大,多狠绝,他不是还有一张单纯的睡相吗? 这,就是勿忘初心吧! ◆◆◆ 等崔研希洗漱完,权至龙也醒了。 下楼后,餐桌旁只有崔家父母,其他人估计都在懒床。 刚坐下,权至龙便接到一通电话,吐司咬了一半,就提出要离开,“我忘记了,早上还有个通告要参加......现在我要马上赶过去!” “哦,那你赶紧去忙吧。”崔母说着,吩咐佣人:“去给至龙打包点儿吃的。” “不用了,我赶时间,爸、妈,我先走了。”权至龙说完,才想到崔研希,瞅她一眼,嘱咐道:“陪陪父母,然后早点回家。” 崔研希应着,脸上却难掩失落。她不想被留下,不想独自留在这个地方,面对这些人! 佣人打包好早餐回来时,权至龙已经出门了。 崔母说:“给他送出去,如果人走了,就算了。” “我去吧。”崔研希站起身,不等旁人说话,从佣人手里拿过早餐,快步向外走去。 权至龙已经发动了车子,见她跑来,便停下车子,摇下车窗,“怎么了?” “早餐!”崔研希顺着车窗,把早餐放在副驾驶座上。 “嗯,谢谢!” “那个......”崔研希不知如何开口。 权至龙似乎看出了什么,安慰道:“没事,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或许我不在,他们会跟你说什么,你只要答应下来就好,别去反驳。” “他们,他们要是不让我离开怎么办?”崔研希有些担忧地问。她害怕被软禁。 “不会的,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不行的话,我来接你。” 崔研希瞅着他,神情无助。 权至龙给她保证:“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崔研希咬着下唇点点头。 权至龙回她一个安心的笑:“一言为定!” 直到车子驶出庭院,崔研希还僵站在那儿,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儿。 她低着头,弄不清自己是委屈,还是感动,总之很复杂。还有,她是不是把“戏里戏外”给混淆了...... ◆◆◆ “看来,你们的夫妻生活过得很愉悦。” “以父亲的身份来说,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至龙对你好,我也很欣慰。” “但是别忘了,你终究是我们崔家的人!” 书房里,漆红色的实木家具,显得格外庄重。研希坐在椅子里,安安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神情冷淡。 “至龙很优秀,也很有手腕儿,他充分知道女人的软肋,所以在他的柔情攻势下,你对他产生了怜悯,或者是动心?我说的对吗?” “不完全对。”崔研希冷静地说:“他对我好,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是,我很清楚他在利用我。” 崔父有些意外地扬起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研希神色不动,坦然地与他对视,“您也在利用我!不过,我知道孰轻孰重,哪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哦?说来听听。” “没什么好说的,权至龙能给我富足的生活、情感上的慰藉。然而,能给我安定的,却只有崔家。” 崔父满意地笑了,“我很高兴,你能有这个觉悟。” 崔研希垂眸想了想,说:“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条件?” “您用我去胁迫权至龙,来获取自己的利益。权至龙则用我维持事业的稳定,偿还自己的人情债。而我呢,我图什么?”崔研希直言不讳地说:“单靠养育之恩来让我服从,您不觉得很牵强吗?难道不怕我反叛?” “如您说的,女人的软肋就是心软,利益当头,我会如何选择?恐吓、暴力、威胁能维持一辈子吗?如果权至龙肯保护我,给我安定,我会不会投靠他?假如我们联手的话,你们的筹码还剩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把那双精明的眼,罩上一层寒霜。 崔父沉吟半响,说道:“我能拿住权至龙,自然是谋算得当。至于你——和你自以为能反叛的那些招数,我也早有对策。呵呵,这点儿准备都没有,我也不会屹立到现在。” “当然,我们毕竟是有亲情在的,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破釜沉舟,更不愿意用我的手段来治你。” 崔研希冷然一笑。 “好吧,我的问题先不说,你来谈谈,让我也听听,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崔父用一副带有兴趣的眼神看着她,等她发言。 崔研希也没含糊,直言道:“我要我的利益。” “比如说?” “就算你们有招数来治我,但我要是不配合,不跟你们达成一致的话,想必,你们也不会轻易得手,权至龙更不会受您摆布。” 这句话,崔研希说到了点子上。 因为她清楚地看见那张自负的脸上,露出隐藏地怒意。 “你继续说。” “你们要我生下权至龙的孩子,生下孩子之后呢?继续跟他做夫妻?还是你们要弃母留子?”崔研希犀利质问:“什么保障也没给我,我凭什么要生这个孩子?生了孩子我的安危在哪儿?生了孩子我的利用价值还剩多少?你们威胁、甚至逼我自杀,可我呢,我让你们如愿了么?” “你们给我的恐惧只是一时的,但是清醒过后的我,不会为了暂缓的安定而妥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杆秤,所以说,我得权衡我能得到什么,如果值得,我会考虑,如果只是单纯的利用我,把我当做一个筹码去使唤,那么,我明确地告诉您,这绝对不可能,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这斩钉截铁的话语,表达了她的决心。 崔父几乎是以赞许地目光看着有些激动的她,然后默默地笑了。 “你也不完全傻嘛!”他说:“又装软弱,又是失忆的,原来都是为了这些?” 崔研希无惧无畏:“是的,今天索性就把话摊开来讲——我为你们做事,你们能给我什么承诺?”她迎视对方,“凡事有得有失,你们不能只求我做事,却不给我报酬......所谓的报酬,当然不是什么豪宅豪车,我可不稀罕这些!” “那你要什么?” “还我自由。” “嗯?”崔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事,但是,你们要跟我签下一个书面协议:一、保证我的安全。二、不准干涉我的生活。三、一旦我达成任务,就要立即解除我们的婚约,从那往后,我们再无瓜葛!” “你的意思是说,假如你生了孩子,也要离开权至龙是吗?” 崔研希坦言:“生不生孩子我还没考虑好。” 崔父饶有兴致地看她:“呵呵,你打算怎么做?” 崔研希反问:“您要怎么做?” 崔父思虑一番,说道:“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只要你能让权至龙签下延长五年的合约,我就不执意让你要他的孩子。” “五年么?这五年的合约,包括我吗?” “如果你能让合约里不包括你,我就还你自由。” 崔研希挺直腰板,展现出精练的一面,“我要怎么做?” 此时,崔父已经完全露出了阴谋的嘴脸,那狡狯的眼神,令人极其不舒服。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收集他的把柄,留意他的举动。发现什么信息,要及时告诉我。” “这个没问题。”崔研希答得爽快。 “你要留意并掌握他的资产情况。” 崔研希忍着反感点头,“好的!”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我觉得有一个方法,对你来说很可行。”崔父老谋深算。 崔研希强迫自己露出急切,“您说?” “协议里写着双方不得泄露合约内容,这双方,指的是我和权至龙,并非你。你也不用做的太明显,假装的,不经意的暴露一些,给媒体们提个醒,这总不难吧?” 崔研希心中一紧,“您是要我曝光我们的夫妻关系?” “不,只要暧昧就好,就像你和那个什么...都璟秀?” “然后呢?” “然后让权至龙有点危机意识,你一旦被媒体知道,他一定会尽可能的阻止曝光。到时候,你就可以用‘身败名裂’来逼他就范.......如果他不从,那么,你收集的那些把柄,就能派上用场了。” 崔研希听得似懂非懂。 崔父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当然,这些靠你一人之力是行不通的。等时机成熟时,我会给你制造一些机会,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 走出崔家时,正是艳阳高照。 崔研希抬起头,眯眼看向那刺眼的日光,觉得它那灼灼的热度都无法驱散体内的阴寒。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整日徘徊在阴谋中,就算达到目的,他们能心安理得吗? 呵,也对,他们哪儿有心? 他们已被利益驱使得魔化了,无血无肉!无情无爱!有的,只是算计、肮脏、龌蹉的手段! 握紧方向盘,指尖是冰冷颤抖的,她越想脸色越差,全无刚刚的从容淡定。 怎么办? 答应得痛快,可要怎么实施这场阴谋,又要怎么与权至龙联手? 她一无所知。 曝光吗? 怎么收集把柄? 还是要跟权至龙和盘托出? 好乱! 没有头绪! 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在这场纠葛当中,全身而退了。 现在的她,犹如站在悬崖上,一秒可能是风景,一秒可能是深渊。 都是利用,她该选择权至龙吗? 相信他的后果,会是自由,还是崔家的报复? 她不敢再想。 深深吸了口气,她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告诉自己,要相信权至龙!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做戏,他总给过自己一丝心安,一点点,能够温暖她的柔情! 但愿吧,她只能祈祷,这不是一场狠心的利用。 也但愿,这不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   ☆、第47章 自从研希离开后,崔家就在暗暗观望她的动作,以此来验证她是否真如自己所说的——愿意配合。 一个月过去了,权至龙与崔研希的关系变得相当微妙。 他们见面的次数明显增多,且一直独居的权至龙也会隔三差五地回家与“老婆”团聚。 这说明什么?夫妻关系有改善?他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私下里,崔研希又是怎样进行她的任务的? 对此,崔家一概不知。他们只能以现状来判断,目前的形式,或许要比之前的“互不干涉”好很多。 讲心里话,他们可从不认为高傲的权至龙会对崔研希产生额外的情感,尽管崔研希有着一副不输于她人的美貌,但她毕竟是崔家的女儿......除非,权至龙另有企图! 而权至龙最近的种种表现,就像要推翻他们的揣测一样,行为变得愈加诡异...... 难道说,崔研希真的“捕获”了他? 这扑朔迷离的夫妻关系,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情投意合? 崔家一头雾水。 ◆◆◆ 为了祝贺崔研希的26岁生日,一周前,从香港巡演回来的权至龙,特意买了一枚两克拉的钻戒,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 接着,崔研希在她个人ins上发布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一只纤纤玉手,而那无名指上的大钻戒,才是照片的主题:“老公”送的礼物,谢谢! 带着双引号的老公,说明了她名花儿有主的身份,一举两得的目的是:澄清她与都璟秀的绯闻,也为崔家传递了某种信号——别看清她的价值。 当然,这条ins是经过权至龙同意才发的。 紧接着,“崔研希炫富”,“崔研希有老公”的议论贴在网上传开,逐渐的,聚拢在家门口的“肇事者”也开始减少了。 只是,崔研希的“老公”到底是何许人也,旁人不得而知,也没兴趣挖掘。毕竟,除了与exo的牵扯,她也没红到处处受人关注。 如今,她没了工作,又因为影响问题,没办法开展副业。偶尔在ins上发些近况,也少有人回应,恐怕只有崔家才会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吧? 呵呵,她能说自己的所有动态都是发给崔家看的吗? 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我可以为你搭建一个平台,让你尽情地向他们展示——越幸福,越快乐,越为所欲为越好!” “双重间谍可不好做,你得清楚自己的每一步要怎么走,走到哪儿,到达什么目的,千万不能糊涂!” “你可以向他们传达一些我的信息,真假参半,不要不说,不说会让他们警觉起来。所以你要频繁一些,发些近况也好,总之要让他们认为你一直在掌控当中。” “无论他们向你下达什么命令,涉及我的或涉及你的,都要跟我讲。记得,不要单独行动,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不要存在什么侥幸心理。” “这段时间,你安心在家,试着过一过上等人的生活......嗯,钱不是问题,你尽管去挥霍,只要让他们觉得我对你上了心,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就好!” “......只有我对你上心了,他们才会认为事半功倍,不会逼得太紧。你要一直表现得很乖,对我有感觉,然后顺理成章的“怀”上我的孩子,以解除婚约还会跟我在一起的态度,让他们放松警惕......当然,协助你假孕而不被识破的把握,我还是有的。到时候,一旦合约结束,我们就来个釜底抽薪,不管他们如何恼羞成怒,一切后果将由我自行承担!” 这是权至龙对她的保证。 听起来,是个挺详尽的计划。然而计划中会不会有变故,崔家会不会从中察觉什么,还都是未知数......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句话,崔研希是信了。 只是,上等人是怎么个活法,她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对于一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挥霍也是一项虐心的体力活儿! “崔小姐,您的老公是什么职业啊?” “他啊,他是个作曲家......” “哦,难怪呢,和艺术家一起生活,应该受到了很多熏陶吧,呵呵,看你那不凡的气质就知道啦!” 崔研希笑得心虚。 她得承认,不凡的是她那“艺术家”的老公,自己再是耳濡目染,充其量也就是个滥竽充数的。 “这个营养焗油是美国进口的,颜色是丽棕色,我觉得会很符合您的气质哦~” 一听这推销的口吻,崔研希马上反应过来,机敏地问:“多少钱?” “呵呵,不贵的。”服务小姐露出专业微笑:“一盒只要八万五,您只要用三盒,整个发质都会发生......” “不用了谢谢。”崔研希无情地拒绝。 八万五还不贵?八万五都够买30斤牛肉了好么? 当老娘是大头?切,才不上当! 别看她一身名牌,开着豪车,整天出入各种高档场所。而她骨子里可是一个纯纯节俭的人,想占她便宜?那还真得下一番苦功呢! 现在,家里的内务由她掌管,节俭的性子更是被她体现得淋漓尽致——只要能不花钱的,坚决一毛不拔,吝啬的本质,连权至龙看了都忍不住吐槽她:“守财奴!” 但其实,这个“守财奴”对他可是出手阔卓的! 为他刷卡时,眼睛都不眨,完全刷新了她慷慨的极限。 不为别的,只因她不想欠他太多。 她苛求自己,节省家用,唯一的目的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的“开支”,告诫自己,别为金钱所动。无论这些钱来的容易与否,都是权至龙一笔笔赚来的,她没有理由去肆意挥霍,哪怕是为了演戏,为了某些计划。 当然,权至龙是大度豪爽的,可她却不能因此迷失了自己。 无缘无故的好处,往往陷阱重重。 经不住诱惑,就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必须要认识这一点。 所以就算是挥霍,也要将挥霍的大部分资金用到权至龙身上。虽说自己的品位入不了他的眼,可是让她把钱花在自己身上,那负担简直不是一般的重,她承受不来......她就是一个劳累的命,享不了不劳而获的福! 也许,正是看出了什么,权至龙才会送她一枚钻戒,以示回报。 两人礼尚往来的默契,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数着账单上的结算金额,崔研希还是无比肉疼的。 ◆◆◆ 权至龙刚刚返国,交代完一些事项,便驱车回到主宅。 除非不在国内,一周见一面的约定,他一直在保持。 不用想也知道,崔家一定会安排眼线在周围监视他们。就当是一周小结,听听研希的汇报,他也必须要回来。 晚上七点多,宅子里已经用过晚餐,佣人们各忙各的,谁也不曾注意他。 他轻车熟路地迈上二楼,没等进房就听见熟悉的音乐——正是他们的歌曲,一天一天。 来到门前,一个悦耳的声音随着音响附和:“ohgirlicrdbyebye~''tlieldbye......” 权至龙听着,不由柔和了面部表情,只是推开门,表情又变了。 只见崔研希站在地中央的凳子上,努力垫着脚尖在——换灯泡?! “你来啦!”看见他,崔研希问候一声,仰着头继续工作。 “这种事怎么不让金叔他们做?”权至龙皱眉。 “金叔年岁那么大,力所能及的,我能干就干了。”研希答得自然,指尖旋转着,将灯泡拧进灯槽,满意地笑了笑,“好啦!” “最近怎么样?”权至龙走进屋子。 “还那样。”崔研希利落地跳下椅子,权至龙适时伸手扶她一下,又皱眉:“你能不能稳当一点儿?” “没事。”崔研希挥挥手,不在意地笑笑,“你吃饭没?” “在飞机上吃的。” “下楼吧,知道你要回来,我让韩姨给你留了饭菜。” 关了音响,两人一同下楼来到厨房。 崔研希把冷掉的饭菜热一热,端上桌,又拿了两瓶苏打水坐在权至龙对面,接着,“啪”“啪”两下拧开瓶盖,将其中一瓶放在权至龙面前。 权至龙盯着她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诶?”怎么突然扯上恋爱了? “一个女孩子不要表现的太自力。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一点柔弱。”这是善意的提醒。又是换灯泡,又是拧瓶盖的,以后找男人是用来干嘛的? 崔研希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而耸耸肩,有些自嘲地说:“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有四个女孩,夏天喝可乐,她们都让我来拧瓶盖,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拧不开......她们很爱大惊小怪,遇见一点小事就吵吵嚷嚷,我感觉好做作。可是结果呢,大学四年,她们三个都恋爱了,只有我,呵呵,还在拧瓶盖.......” 这真是可悲的自白。 权至龙同情地瞥她一眼,想想那场景,又觉得很可笑。 看来,“装”在崔研希身体里的“林若鱼”,不但是个奇葩,还是个苦逼的炮灰! “呀,中奖了诶!”炮灰一脸激动,眉飞色舞地冲他炫耀:“看!再来一瓶!” “......” 他还以为她中了一套豪宅! 不忍打断她的“惊喜”,等了一会儿,权至龙才说:“我听说,你立了新家规?” “嗯,对啊!”崔研希专心瞅着手里的瓶盖,“算上吃穿用度,家里的开销一个月要一千多万,我觉得太浪费了。所以我辞了两个清扫阿姨,每餐费用也控制在五万以内,像什么水电费之类的,能节省就节省......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能省三四百万呢!” “我说了,你没必要......” “十分有必要!”崔研希认真反驳:“能省则省,以少积多,这是恒古不变的居家......” 一听她要长篇大论,权至龙赶紧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再干预。 他真受不了她那“菜场大婶”的较真表情! “我现在没工作,也没有收入,自然要多多节俭......” 权至龙斜睨她,“就算你有工作,指你那点儿收入,全家人不得饿死?” 崔研希想了想,只得无奈认同,别说全家人,家虎她都养不起......瞅瞅对面的男人,他怎么会那么成功? 还有,他那修养得当的优雅贵气是怎么练就的? 一个男人,吃饭也是文文静静......嗯,一点儿也不爷们儿! 崔研希盯着他,咕咚咕咚地灌下半瓶水,抹抹嘴说:“对了,我给你买了块表!” 权至龙微抬起头,看她那霸气的姿态,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她包养的小白脸了! “腿放下!” “这样待着很舒服啊!” 崔研希抱着一头膝盖,无辜地说。 权至龙很头疼。 自从回来跟她“过日子”,这个女人就像知道他所有看不惯的行为似得,非要把每一样弊端都给他展示一遍。完全就是个女土匪,绝不冤枉她!! “看,是百达翡丽哦~!” 吃过饭,崔研希忍着心疼和肉疼,把表交到权至龙手上,还恋恋不舍地介绍:“世界最高品牌哦,好几亿呢!” “这是百达翡丽最便宜的一款吧?”权至龙拿在手上看了看,很懂她的问。 崔研希赶紧抢白:“它再便宜也是百达翡丽好么?” 干嘛这副不领情不道谢的吊样子啊?!不爽! 似是知道她在腹诽什么,权至龙淡淡说一句:“谢谢。” “嗯哼~”这还差不多。 “盒子呢?” “没要盒子。” 权至龙隐忍地咬咬牙:“一个包装也要不了多少钱吧?” 崔研希一脸夸张:“你造吗?他们一个包装要二十万呐!黑死个人哦!”然后,又摆出一副精明样儿:“虽说,那盒子的做工很精巧,但是价格太坑爹了,我才不会上当呢!” “......” 权至龙忍到嘴角抽搐。 他能说,坑爹的不是价格,而是他的“老婆”吗? 而且,他已经上当了!!   ☆、第48章 病娇权志龙 “来吧,石头剪子布!” 崔研希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权至龙看也没看她一眼,淡淡说:“不用了,我睡沙发。” “......那,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是我欺负人哟!”崔研希喜滋滋地拿起睡衣走向浴室,临近门,又不忘提醒男人:“枕头和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拿吧!” 当她洗完澡走出浴室,看见权至龙已经和衣躺在了沙发上,头枕着沙发扶手,身上盖着个薄毯子。 许是冲了澡的缘故,崔研希也没觉出凉,索性便只帮他换了枕头,别的就由他了。 按照约定,每周权至龙都会过来两趟,或是住一晚再离开,坚持两个月,无一次缺席。他那“好好老公”的形象,再加上频繁的回家,倒真是唬住了一众,连崔家都不再与她联络,想来是要静观其变吧? 呵呵,那就继续观望吧。 无论他们多么绞尽脑汁地四处打探,细细筹划,对于她们没有套路又比较任性的行为来说,都没有什么卵用....... 掀开被子,崔研希舒舒服服地钻进去,又歪头看看沙发上的男人,嗯,睡相好乖! 她轻声关掉床头灯,接着便渐渐沉入梦乡...... ◆◆◆ 权至龙醒得早,一部分原因是被冻醒的。 他爬起来摸到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再躺回去,却是睡意全无....... 做艺人的常年忙碌,压力大,精神紧绷,睡眠也浅。即使是熬夜很久,很困很困,挨上枕头也不一定睡得安稳,一有动静就醒,不解乏又睡不着,特别的难受。 再看床上的人,一副“嫦娥奔月”的睡姿,睡得岂止是香甜? 那节奏响亮的鼾声,到底是没心没肺,让他羡慕不来。 换好衣服,权至龙走出卧室,下楼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苏打水,然而拧一下却没拧开,他提起精神,加大力道,才听“啪”地一声......心底暗暗佩服着崔研希,又忍不住吐槽:这特么是女人么,气力堪比爷们儿啊! 睡不醒头脑昏沉,喝了冷水仍无缓解。 权至龙找了个椅子坐着,又觉是睡意袭来,就靠在哪儿昏昏欲睡。 耳边隐约有动静,可是眼皮太沉,不愿睁眼。 “权先生啊,哎一股,怎么睡在这儿呢?” 权至龙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掀开眼帘看着面前的人,鼻音浓重地说:“韩姨,早!” “你昨晚一直睡这儿了?” “没,我下来不久。” “早上想吃点儿什么?我给你们做。” “随便吧。”权至龙懒洋洋一笑。 韩姨应着,转身就去灶台上忙了,那浑圆的身子既麻利又轻快,说着:“早上吃面吧,给你搁几块牛肉,清汤一点儿的,怎么样?” “随便什么都好,别太麻烦。” “你或许不知道,”韩姨笑着说:“夫人很重视你的吃食呢。” 权至龙本来精神不佳,闻言微微抬头,“什么意思?” “她说咱们一大家子都靠你养活,省什么,都不能省到你!”韩姨背对他,刀工娴熟地切着配菜,嘴巴也不停,“夫人比以前懂事多了,也知道体恤人了,哎一股,完全就像换了个性子一样,整得我怪不习惯。” 权至龙突然来了兴致,盯着韩姨的背影问:“我不在,她没有苛待你们吧?” “不会,夫人对我们很好,现在在家闲了,没事儿还帮我干活呢!”对于崔研希,韩姨是赞不绝口,只是,“就是特别特别的节俭啊!走到哪儿省到哪儿,家里电器坏了,也没同意换新的,都是找人来修,还跟人家讨价还价。呵呵呵,饭菜的开销也减少了,她呀,买了两盒上等韩牛,吩咐只有你回来才能吃,我说权先生,你这老婆可娶对了!” 不用具体描述,权至龙也能想到崔研希那副精打细算的吝啬样,忍不住笑了笑,说:“以前吃什么,以后照样做,生活开销直接从我这里走,我会把钱打给金叔,别让大家委屈了肚子。” “其实也还好,以前夫人是大方惯了,啥啥都不管,的确花了许多冤枉钱。” “现在夫人虽然是节俭了一些,但也不会薄待我们。而且,我觉得日子就该这样过,精打细算才是长久之道嘛,这个大家都能理解,没什么的。” 韩姨正说着,穿着睡衣的崔研希,迷迷瞪瞪地来到厨房,“你们在聊什么?” “哦,跟权先生聊聊家常而已。”韩姨说得随意。 崔研希狐疑,她并不觉得权至龙是爱聊家常的人。不过权至龙喜爱什么也不是她能干涉的。索性打着哈欠坐下来,“啊——你醒得好早啊!” “嗯。”听你那如雷贯耳的鼾声,不想醒得早都得醒得早! 崔研希没注意他的表情,抓着脑袋问:“早上吃什么啊,韩姨?” “吃面。会给权先生放牛肉的。”韩姨很懂她的说。 “哦,谢谢!”崔研希一眯眼,笑得讨喜。 不一会儿,面上桌了,果然是喷儿香喷儿香的。清汤清水白面条,上面盖着几片上等牛肉,由几颗香菜作点缀,发出阵阵使人垂涎的鲜香~ “嗯~~好香额!” 崔研希精神大振,拿着筷子就去挑面条,却听权至龙在一旁说:“很抱歉,这面我想不吃了。” “诶?”这是砸场子还是怎么着? 崔研希瞪过去:“韩姨起大早给你做的,你不吃怎么不早说?” “我没什么胃口。” 权至龙皱了眉,这时,崔研希才发现他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对,不由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 “哦么,他发烧了,韩姨,你快来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别大惊小怪的!”权至龙挥掉她的手:“我没事。” “脑门的温度都能煎鸡蛋了,还说没事?” 韩姨赶紧过来,随她一起观察权至龙的脸色,表情更夸张:“可不是嘛,唉哟,怪我!刚才只顾着说话也没看他舒不舒服......” 许是难受,又被两人唧唧喳喳地围着,权至龙有点心烦,起了身说:“我先回去了。” “你等会儿!” 崔研希伸手一推,就把人推回了椅子里,转身问韩姨:“红糖和鲜姜在哪里?” “哦,我给你找找......” “你别动!”崔研希指着男人命令:“我给你煮碗水,喝了你上楼睡一下再走!” 韩姨是不懂什么红糖姜水的,只把东西翻出来给她,就见她啪啪啪地把姜切碎,等水沸了以后,连糖带姜一起放入锅中......闻着那味道权至龙就想吐。 “我不喝!” “喝了它会出汗,一出汗烧就退了。”崔研希极力推崇,“味道是难喝了一点儿,不过我教你个方法,很管用的,你只要捏着鼻子......” “你别乱碰!”权至龙打掉她的手。 “嘿!你还急了?”崔研希一手叉腰,一副凶悍样,“你是纸糊的?还是硅胶打多了?我怎么就碰不得你?啊?” 看着两人明显是要呛起来,韩姨连忙在一旁劝:“权先生啊,夫人是为了你好,姜是散寒发汗的,你一定是着了凉才会发烧,喝了会有效果的。” “对,喝了!” 权至龙是真心看不上崔研希那副聒噪的大妈相儿,又架不住韩姨的哄劝,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姜汤,几口灌进去。 喉咙顿时火烧火燎,像有刀子在剐,使他狠狠皱起眉,“这是什么东西?砒霜吗?!” “你想的美,砒霜那么贵,怎么可能给你喝!”崔研希挥挥手,打发他:“赶紧上楼躺着去,出了汗再走。”说着,也不问权至龙的意见,直接将人拽起来,几步把他推出了厨房。 ◆◆◆ 姜汤的确有效果,权至龙躺在床上,觉得被子都要被汗水浸湿了。而且很糟糕的是,喝了姜汤,他的嗓子就哑了。 趁着研希进来帮他换毛巾时,他说:“我今晚要打歌,你要是把我嗓子搞坏了,我饶不了你!” 崔研希从水盆里拧干热毛巾,出言挖苦:“瞧你这病娇样儿,还打歌?不是我说,以你这着了凉便发烧的小身板儿,就别瞎蹦跶了行吗?” “我......” 崔研希不等他说话,拿着毛巾“啪”地盖在他的脑门上,烫的人一激灵,“你不会轻点儿?!” 崔研希笑得一点不温柔,“有人伺候着,就别事儿多,成吗?” 权至龙气得能喷火,不过身体不舒服是真的,喝了姜汤又服了药,头脑现在晕沉沉。 崔研希不想让他“肝火过盛”,转身出去了。 出去之后,她给大诚打了电话,告知他权至龙病了,需要休息,暂时不要打扰他。 经过大诚的通知,相关人员很配合没有来电,于是这一觉,让权至龙从早上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 醒来后,头疼稍有缓解,身体也松快很多,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简单洗了把脸,就准备下楼离开。 “夫人出门了,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再走?”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上了车,权至龙才看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几盒药,下面是两个真空盒,盒里是一些切好的水果,还有一瓶秋梨膏。 一张卡片,简简单单地八个字:按时吃药,注意休息! 权至龙把卡片扔到一边,驱车离开。 他得承认,在某些方面崔研希是个贴心的,就是脾气不太好,嘴巴也很毒,完全没有一点儿女人的柔情,像个男人性子,心又粗! 反正不讨喜! 这样的人在他这里至多只能算个蓝颜,做老婆?太心塞! 况且,他也不缺女人的关怀! 只不过,无论她多么刀子嘴,在遇见问题的第一时间做出的本能反应,多少会令他有些感动——他又不像她没心没肺! 喝着秋梨膏泡的水,喉咙的确舒爽了不少,心情也不那么糟糕了。 他驾车前往公司,犹豫一番,把电话打给崔研希。不管怎么说,人家照顾了他,总要说声感谢。 电话响了几声,崔研希一张口便说:“我刚从崔家回来。” 权至龙声音一沉:“怎么了?” “没什么,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觉出我们在做戏,反正是有点质疑的。” “随他们怎么想。”权至龙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嗯......我母亲说我最近比较闲,让我陪她去趟法国,说是要拜访什么亲戚?” 权至龙沉吟片刻,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只是把你带出去,试探一下我们的关系。” “岩菲也会去......所以,我不太想去。” “那你想好拒绝的理由了吗?” “还没,我正在想。” “......那你想吧,想好了再告诉我。” 挂了电话,崔研希气愤地盯着手机,这是什么人嘛! 一有事儿就躲,还说什么并肩作战?哈!见利忘义的家伙! 不管就不管,没他自己也ok,大不了就去法国,能怎么着? 停下车,崔研希拢了拢头发,火大地用手扇着风,越想那口气越糟心! ◆◆◆ 都说恶缘善缘都是缘,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权至龙刚离开别墅区,远远地就见那辆粉色法拉利迎面向他驶来。接着,车子停靠在路边的便利店,他见崔研希进去买了水,还是以那豪迈的姿势喝下大半,然后拍着胸口,返回车内。 见她没有立即离开,权至龙索性把车子停在一边,顺便拿出装有水果的盒子,一边吃一边欣赏她纠结的样子。 崔研希的确是怒火难平,她也没指望权至龙能帮她什么,只是这才刚开始就瞥得一干二净的态度,要她以后怎么信任他? 这个计划到底可不可行? 如果自己真的落难崔家,权至龙会不会就此拜拜,再也不管她? 啊!!好憋屈!! 刚把水喝完,电话就响起,看到是权至龙,她没好气地接起来:“干嘛?” “火气这么大?”对面的男人促狭道。 “什么事?” “想好借口没?” “不用你管!”猫哭耗子! 权至龙在这头叉着苹果,丢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一双眼透过车窗望着对方:“要不要去中国?” “什么啊?”崔研希没反应过来。 “跟他们说,我带你去中国玩儿,别去法国了。”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好半天,才是崔研希犹豫的声音;“真的?” “三天后,我们在中国有个巡演,为期两天。” 崔研希不确定地又问一遍:“真的?” 权至龙不耐烦:“啧,别把脖子抻那么长,怪难看的......挂了!”   ☆、第49章 一通家电,父母失联? 哦么,她要去中国?! 哦么哦么,她要回家了?!! 崔研希很激动,激动得想哭,想尖叫,想告诉所有韩国人:她要回到她的祖国啦!!! 自从权至龙打完电话,她就一直持续着亢奋状态,完全是抑制不住,想想就热泪盈眶.......麻痹,老娘终于可以去中国了!! 想她魂穿以来,外伤内伤一起受,如今要回到祖国的怀抱,怎能不激动? 韩姨见她一会儿乐陶陶,一会儿心忧忧,有时还嘀嘀咕咕地在那儿自言自语,不免有些担心。 “夫人啊,你就去两天,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 “不不不,这些都要带着,一样也不能少。”崔研希蹲在行李箱前,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次,big棒的演唱会在上海召开。她打算在上海停留两天,再回家乡看看,算下来总要半个多月吧?不多带一些东西怎么行? 她有自己的算计,忙和着也不觉得累,每天想的都是回家要怎样怎样,偏偏又觉得日子过得非常的慢。 直到熬过两天,权至龙打来电话:“机票已经订了,明早你自己去机场,不用与我们同行。你的仓位和我在一起,到了飞机上我们再汇合,记得别迟到。” 这是真的要去中国了啊! 崔研希一连感谢着,挂了电话,雀跃地满屋子蹦跶。 电话又响起,她连忙接起来:“还有什么事呀?” “......怒那。” 听见对方的声音,崔研希差点崴了脚,赶紧换上正色的语气,“哦,璟秀xi......” “你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说:“听你的语气,好像过得蛮好的。” “哦......我还不错,你呢?” “我们一直都很忙。” “是哦,你们那么红,应该很忙的,呵呵。” 疏远的客套有点生拉硬拽的感觉,想一想,他们大概有两个月没联络了吧? 曾经犹豫过要不要问候他,可是,他那么忙,自己又是......凭添纠扰,只会更惹他烦心吧? 崔研希是这样想的,但是对方主动打来电话,又让她觉得自己太无情。如今怎么解释都尴尬,说什么都成了借口了。 “你要去中国?” “嗯,明早的飞机。”崔研希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活泼一些:“怎么样,我终于要去中国了,为我高兴吗?” “......是跟前辈一起去吧?”听不出为她高兴的样子。 “是啊,他们要开演唱会,所以,所以带我一起。”有些生硬的语气。 都璟秀半开玩笑地说:“你不用这样,好像对我有愧似得......” “没有,我......” “怒那,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都璟秀认真道:“别防备我,我们还是朋友的,不是吗?” “当然,我们一直是朋友。” 得到她的回答,都璟秀却叹了口气,“我以为,只要我自然一些,放平心态,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可是,你好像变了呢,怒那。” 崔研希意识到什么,眼中闪过慌张:“璟秀xi,不是的,在我心里......” 都璟秀语气牵强:“算了,看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去中国好好玩儿吧......等你回来再联络,拜~!” 崔研希捧着手机僵愣在原地,久久忘不了那寂寥的声音。 心里空牢牢的,有点憋闷。她觉得都璟秀还有话要说,但是.......是对她怨怼太多,不想一一陈述了么? 她,是不是令他很失望? 他,是不是令她很为难? “都璟秀,作为前辈,我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别再打扰研希的生活,她很好,我会照顾她。目前,在这个圈子里,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只有你,我希望你能守住这个秘密,同时给我们充足的自由空间......懂我的意思么?” 他没想过干涉! 从来没有! 他只是在旁敲侧击,暗暗猜测,可是,蛰伏在暗处的权至龙仿佛是闻到了声讯,以不容辩驳的口吻警告了他! 亲耳从他口中听见研希的名字,心里很堵,很不是滋味儿。 可是,为什么要来挑衅他? 当他软弱么? 回想崔研希那心事重重的样子,都璟秀深深锁紧了眉......他本不想多管的,倘若崔研希不允诺,他就祝福她——他不会夺人所爱。 但是,假如他们的关系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或是权至龙一再打压,那么,他是不会轻易退出的! ◆◆◆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上海的浦东机场,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 明明很近,很短的路程,自己居然苦苦等了这么久?! 啊,真的是.....久别重逢各种泪啊! 权至龙透过墨镜看着贴在飞机窗户上的人,低声提醒:“等会儿下飞机,你直接出境!房卡和钱都在酒店服务台,你拿着证件去取就行。” “不用给我订太好的房间。”崔研希小声说,又忍不住埋怨:“还有这个,明明只有一个小时的飞程,干嘛要订头等舱啊!” “经费公司报销。” “......哦,那好吧。” 权至龙看看表,“你的个人活动只到晚上八点,八点一到,你必须回酒店。” “凭啥啊,中国我很熟悉......” “下机了。” “我......” “不许关机,等我联络你。”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崔研希被权至龙丢下了...... 出境大厅人满为患,没到安检口,崔研希就听见大厅里震耳欲聋的声浪——big棒! 哦,big棒! 不知是不是自己跟权至龙相处久了,再听这热烈的呐喊,却激不起她半点反应。不过当她拖着行李走出安检口,还是被眼前庞大的应援队伍震撼住了。她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一种新的感触油然而生...... “小姐,请不要在此逗留!”机场安保在旁提醒。 崔研希点点头,拖着行李挨着人群走。 “快,离开这里!”一名黑衣保镖厉声命令,大臂一挥就把她推入人群,她踉跄一步,撞到一个女生,那女生突然尖叫起来,推开她就往前跑—— 接着,场面混乱了,简直堪比灾难现场! 崔研希很快被人搡到外围,她抓紧行李箱,怕被挤散,还来不及观望情况,前来接机的粉丝们已经簇拥着big棒一行蜂拥出机场大厅...... 她果然不是追星的料,永远差人一拍儿。然而,她也不稀奇就是了。 出了大厅叫了辆的士,上车后,司机用英文问:“whereareyougoing” “去希尔顿酒店,谢谢!”字正腔圆的中文。 司机好奇地透过后视镜看她,“原来你是中国人啊。” “嗯,是的。”崔研希对他礼貌一笑。 抵达酒店后,崔研希先去服务台拿了房卡和其他配备,而后回到房间放好行李,便轻装上阵地出发了。 大上海! 哇哦,中国的掌上明珠,果然名不虚传! 入眼都是“同胞”,听见的也是熟悉的“母语”,这一刻,崔研希才确信,自己已经回到了中国! 激动之余,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逛街不能少,景区也想去,就算是分身乏术,一天也逛不完。 她找到一个商场,进去选了一些礼物,东西太多,她就坐在街边的咖啡店里,看看人来人往,只是看着,也有一种难以言喻地感动。 ◆◆◆ big棒每次出国,都会接受当地的特色款待,偶尔也会去夜店消遣,通常都是玩儿到深夜再返回下榻酒店。 崔研希清楚他们的“流程”,天快黑时,她独自回到酒店。酒店楼下依旧是人满为患,她站在窗旁往下看,觉得下面每一张期待的脸都是曾经自己的模样......好天真! 她突然想到了林若童——那么痴迷big棒的她的妹妹。 既然来到中国,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试探试探?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崔研希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在韩国因为地域限制,打国际长途也是难以圆说,现在她在中国,打通电话问候一下总不会惹来猜忌吧? 想到此,崔研希走到床前,拿起电话按下一串号码......心,突然抽紧,几个长音之后,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喂?” “......请问,这是林家吗?”难道自己记错了号码? “已经搬走了。”对方态度冷漠,在她发愣之际,已经挂断电话。 搬走了? 为什么搬走? 崔研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没有犹豫,直接拨打父亲的手机......空号!再打母亲的手机?关机! 这是怎么了? 自己不过是离开大半年,她们一家人都去哪儿了? 最后,崔研希才想到林若童。试着拨打,竟然通了! “你好?” “......”熟悉的声音响起,崔研希鼻子一酸,顿时热泪滚滚。 “喂?”对方又问。 “你好,冒昧打扰你......我是林若鱼的同学。” 电话那头一阵缄默,她听见林若童低下声音:“我姐已经......” “我知道,抱歉,我知道她的情况了。”担心对方不耐烦,她连忙问:“我就是想问问叔叔和阿姨的情况,他们还好吗?” 对方又停顿片刻,似是犹豫什么,然后说:“......他们都很好,谢谢你。” “那你,你好吗?”问完这句话,崔研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一边擦着滑到嘴边的泪,一边说:“我在上海工作,有空的话会回去看看你们,就当是代替若鱼问候一下......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地址吗?” 林若童显然是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多问。 “既然你知道我的号码,过来的时候就联络我吧。” 她没有说出地址,她犹豫不决的语气,都成了崔研希的心病。 再是无心看风景,因为这通电话,使她心事重重。 家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就在她忧心忡忡,坐立难安时,权至龙的电话打来了。 “你在酒店吗?” 崔研希心不在焉,“在。” “你怎么了?”权至龙察觉出什么。 “我,我刚刚给家里打了电话。”六神无主的人不自觉地说出担忧,“我的父母联络不上了。” “你的父母?”权至龙问完,马上反应过来,“你等一下。”说着,他向身旁人询问了什么,又对崔研希说:“你现在到世贸附近来,我在这里等你。” “我们见面会好吗?” “没事,我们今天的行程结束了。” 坐上的士,崔研希仍是心绪难平,这通电话就像是打开了她的心里感应,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 下了车,入眼皆是繁华,人来人往的世贸大厦,令她感到茫然,又替权至龙担心,他是不是不要命了?怎么敢约她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见面? 经过电话指引,她在离世贸不远的一条小街上,见到了权至龙。 权至龙武装到位,黑衣黑帽黑眼镜,乍一看仍是特别的显眼。崔研希在马路对面就认出了他,见人们从他身旁走过,她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你就不怕别人认出你?” “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别人怎么认得出来!”权至龙答得自信,拍拍崔研希,催促道:“走吧!” “去哪儿?” “带你撸串儿去!” 崔研希一怔,不敢置信地问:“你说啥?”“撸串儿!”权至龙显得十分得意,“这是我今天刚学到的中文,怎么样,口音纯正吧?” “不是......”崔研希还没忘纠结,“我刚给家里打电话,他们......” 权至龙不耐烦地推推她,“走吧,一边儿撸一边儿说。” “......”   ☆、第50章 亲昵的任务 和巨星撸串儿是什么感觉? 崔研希贼兮兮地看看周围的“热火朝天”,再瞄瞄对面只露出鼻子跟嘴的男人,内心是既紧张又激动。 一个看似机灵的小伙子拿着菜单走过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腔儿,对权至龙说:“小哥儿,来点儿什么?咱家是正宗东北大肉串儿,味道杠杠好!” 权至龙低头玩手机,状似什么也没听见。 崔研希接过话:“先来20个串儿吧,小菜也来几个,嗯,还有腰子、烤翅什么的,都随便来一些,谢谢!” 小伙子莫名瞅瞅埋头玩手机的人,再看看这打眼儿的美女,理解似得一笑,“得嘞,您稍等哈!” 待人走了,崔研希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你就装成又聋又瞎吧,要不一口韩语很容易引人怀疑的!” 权至龙抬起头,透过墨镜看着她,“你看过哪个瞎子玩儿手机?” “那你就不能不玩儿!” 权至龙压了压帽檐儿,语气有些动摇:“很明显吗?” “一股子gd味儿!” “......” 崔研希认真道:“我是不怕你被粉丝发现,关键是,在中国你的黑粉特别多,而且特别极端!有一群人整天啥事儿不干,就在网上骂你,与你粉丝掐架,那劲头可邪乎了。” “无聊!”权至龙丢出一句,神色如常。 崔研希添油加醋:“真不是吓唬你,要被他们逮到真身,你准没好!”说完,她注意到权至龙停下手中的动作,忍不住噗嗤一笑,“逗你的啦,况且你哪儿有那么衰!来,尝尝我们大中国的烧烤,不比韩国的差哟!” 她的话音刚落,那小伙子就端着串儿来到桌前,还不死心地冲着权至龙说:“小哥儿,咱喝点儿什么?” 权至龙继续划拉手机,不抬头。 “啤酒先来一提!不够再要。”仍是崔研希接话。 小伙子用怪异的眼神瞥了瞥权至龙,心想:这孙子真能装啊!大黑天捂那么严,玩儿什么神秘呢! 但他毕竟是服务行业,再是不爽也只能忍了,拎来啤酒,搁在地上,转身去迎合其他客人。 等人走了,崔研希解释:“我们东北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被无视......虽然你有装逼的资格,但起码要拿出点儿尊重来嘛!” 权至龙吃着串儿,把竹签往桌子上一扔,“这个,让他再来二十串儿!”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权至龙一把摘掉眼镜,黑黑的眸子明光锃亮,“听见了!” 崔研希大惊,“赶紧戴上!” 权至龙弯起嘴角,抬手按按她的头,“不相关的人,无视就无视了,但我不会无视你的,乖!” “......” 什么情况? 身边没探子,又没崔家人,他这是技痒了,还是在拿她试手? 权至龙重新戴上墨镜,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脸上的表情却不似平日里的冷然。 崔研希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在她脸上游移,嘴角还带着笑意? “你怎么啦?” 是不是肉出了问题?这种感觉很不对啊! “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在看你!”笑意扩大。 “诶?”崔研希惊慌环顾,果然发现有人仓促转移了视线,还有一些胆子大的仍在她身上流连。 “现在我不是焦点,你才是。”权至龙为她倒上啤酒,语气有些古怪,“没想到,我的老婆也挺风靡的嘛!” 崔研希第一反应是审视自己,觉得是不是自己穿得太少,或是其他的什么,才会惹来这些“异样”的眼光。 “别找了。”权至龙给她答案:“你很漂亮,在人堆儿里,你这款的,受人关注也很正常。” “我......”是什么款? “你应该自信一点。” 平平常常的语气,却令崔研希有些动容,忍不住问:“如果我们不认识,你也会关注我吗?” 权至龙饮下啤酒,给出中肯的回答:“会多看两眼。”这是男人的天性,否认不了。 一向嫌弃自己,又处处贬低她的男人,突然说出这一番话,相当于莫大的肯定吧? 崔研希有点飘飘然。 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白皙的脸颊浮出两抹红晕。 直到快吃完,她才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打算明天回一趟老家,你......” “你得跟我回国。”一改往日的霸道,权至龙以平和的语气说:“我知道你的迫切心理,但目前我不能让你回去。” “只要几天,我回去看看就好,不会耽误什么的。” “不行。”权至龙态度坚决,“崔家无处不在,万一他们查到你的行踪,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的。到时候,很有可能会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你别急,我会想办法帮你查一下你家里的情况,有什么消息也会及时转告你。” 崔研希还想争取,权至龙说:“我答应你,半年之内,一定让你回去看看。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陪你回去。只是现在不行,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你需要牺牲一下,忍耐一阵子,听话!” 面对男人的诚恳,崔研希无话可说。她发现,当他不再以令她反感的命令式口吻对她说话时,她就会平和下来,且没办法拒绝他。 尽管不甘心,但想一想也清楚他说得有道理。 “你能帮我查到我家里的情况吗?” “我尽量。” 在一起这么久,崔研希多少了解一些权至龙的秉性。他不会轻易给人允诺,倘若他说尽量,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仅凭这一点,崔研希便是感激的。 “放心吧,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权至龙又给她补上一剂定心丸。而后若无其事地咬着肉串,赞叹道:“嗯,比我想象的要好吃。” 崔研希则无心享用。 两人走到今天,磕磕绊绊也闹过很多不愉快。但她始终愿意相信权至龙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给她的感觉是不敷衍的。抛却争执不算,他说一不二的态度,还有严谨缜密的思维,总会给她一种不容置疑的信服感。 相信他,不会有错吧? 崔研希扪心自问,有点走神儿,冷不丁地眼前出现一束玫瑰,吓得她往后一闪。 “躲什么?”权至龙的声音透着笑意,把一张纸币塞进卖花女人手里,用英文说了一句谢谢。 等卖花女离开后,崔研希才缓过神来,“干嘛要送我花?” “美女配鲜花,不是很正常嘛!” “......哦!” 崔研希含糊着说了声谢谢,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她不敢去接触对方的视线,生怕碰撞到什么,惹来尴尬。 而墨镜后的那双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她,深切又带有审视的目光,饱含在帷幄之中。他看着那张娇美的脸,包括从她眼中闪过的每个情绪,以过往的经验去揣测对方的心思......然而模糊的结果,却没有令他感到喜悦,反而多了一种的莫名的负担....... 他想到了林家资料上的内容,不禁敛起了嘴角的笑意。 ◆◆◆ 崔研希回到韩国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崔父的电话。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应该把握住的。” 昨天半夜抵达,崔研希正在补眠,闻言满是雾水,“把握什么?” “你应该制造一些机会给媒体,但是你错过了。”话语间,不无指责。 “......哦,我在中国的时候,几乎没与他在一起,况且他的行程那么紧凑......” 崔父倒也没深究,“既然错过就错过了,总还有机会的。” “嗯。” “你看看有没有方法说服权至龙,让他把你安排进yg。” 崔研希秀美微颦,“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之前与sm签过保密协议,协议里明确表示我离开公司的三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 “只要他想帮你,总会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了。” 再是无知也听得出对方的暗示,崔研希按耐着反感,正经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会慢慢掌握一些他的动向。只有他对我放下戒心,计划才能没有破绽。” “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几个月以前。” 自认为难以启齿的谎言,说出来却是斩钉截铁。 “是么,我该相信你的话吗?”崔父低低笑着,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猥琐。 崔研希反唇相讥:“那我该向您证明什么吗?” “那倒不必。” “疑者不用,您相信或不相信,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崔研希冷声道:“只是结果能不能如您所愿,还要看时机、看事态的发展,还有,看我的心情!” “呵呵,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崔研希全神应对,“欲速则不达!很多事情要慢慢来,才会得到预想中的结果。心急的话,会在仓促中遗漏问题。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您该懂吧?” “只要你上心,就会有结果,并非是我心急。” “我有我的计划。” “哦?那这样吧,你先收集一些你们之间亲昵的照片,或是影像给我。这个总不难吧?” “......难,倒是不难,只是......” “你有什么顾虑?” “没有,我见机行事吧。” 利落地挂断电话,下一秒,崔研希顿时摊进大床。 亲昵的照片和影像吗? 去哪里弄? 琢磨半天,她把电话打给权至龙,将刚刚的通话内容跟他叙述一遍,没想到,对方语气轻松:“这有什么难的,安心吧。” “这怎么能安心?” 电话那头的人许是刚睡醒,语气慵懒,“你接过吻吗?” 崔研希目光游移,“......没有,怎么了?” “那......我教你,怎么样?” “......”   ☆、第51章 重拾友谊 浴室内,崔研希木呆呆地站在镜前,不觉抚上唇......接吻?! “不用有压力。等我教你几个借位,保准没有破绽!” 借位吗? 权至龙应该属于情场高手吧? 那么自信的口气,不免令人猜疑,他吻过多少女孩子? 拥有瞩目的地位,身边自然不缺女伴,献媚者也不会少吧?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但是,她究竟在纠结什么呢?不是说好借位了吗? 能跟权至龙借位,她是否该感到荣幸? 多少人想跟他亲昵接触都只存在于自己的臆想之中,而她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还有什么不知足? 她应该表现出不屑,或是当即拒绝的。花痴也有矜持,只是,有种隐隐的期待,骗不了自己......她怎么了? 她对自己的心境感到茫然,不清楚自己对权至龙是喜是厌,或有超出臆想的情感? 这种自我审视,来得突然,让她忐忑不安。 她不断告诫自己,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崔家。可是,权至龙却总会时不时地蹦出脑海,扰乱她的心绪。 怪异的感觉解释不清。所以她把“责任”归结于崔家,觉得是崔家在这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和权至龙明明可以没有交集,为什么偏要为计划“融为一体”?为什么要为权至龙的一些举动而感到无措? 难道说,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入戏”了? 崔研希甩甩脑袋,深知这个苗头很危险,理智告诉她要控制,千万不要妄想什么,得站在雷区之外才能保住尊严! 权至龙一直是权至龙,他心思缜密,情商智商都很高,他不会为了私情而打破原则......嗯,好吧,他们没有私情,有的只是同仇敌忾,暂时搭建的“作战情谊”。 于是说,崔研希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别尝到点儿甜头儿就忘乎所以啊! 都璟秀是个前车之鉴,你得吸取教训,别再挖坑自己跳了。况且,权至龙可不比都璟秀暖,他会让你摔得很惨的,求别作死......求别混淆!求,别特么再想权至龙啦!!! 老娘想静一静!! ◆◆◆ 崔研希一直忐忑地等着这个“借位之吻”。 然而,没有。 权至龙很忙,崔家也很忙,唯独她闲着,她没有工作。 她把从中国带来的礼物寄给exo,除了朴灿列,其他无一回复,都璟秀也很忙。 她觉得自己已经提前步入了家庭主妇的生活。 每天陪韩姨去菜市场,偶尔随崔母去美容院,日子过得无聊且毫无意义。 或许崔母跟她有着同样的无聊吧,所以才会盯上她,有事没事就找她出去,且她没有理由拒绝,这真让人苦恼! “我好像又被他们‘挟持’了。” 她对着电话叹气。 电话那头低笑:“等风声不那么紧了,你就可以出去工作了。” “再没点儿作为,我就要发芽了......” “盯着点儿崔家,她们可不是闲扯家常的人,找你过去一定有她们的目的。” “我想去找工作......” “找工作也不指望你养家。” “可是我很无聊的说~” “呵呵,我知道,我能理解。但是能怎么办呢?就当是为了我,委屈一下吧,辛苦了。” 看吧,权至龙是不是变得很不一样? 这么软声细语地哄她,她能有脾气么? 她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可他貌似已经摸清了自己的软肋,换了一种方式,让她无法拒绝。 不过她也没傻到就此“沉沦”,她还有理智在。她没忘记在中国的自己的父母。他们音讯全无,让她十分挂念,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她怎么安慰自己都是无济于事。 她试图通过网络,联络上中国的私家调查公司。不是不相信权至龙的办事效率,是她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家里的情况。等待的过程很难熬,但她始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得到父母平安的消息。 再说崔家父母,听说崔父去了国外,她本该松口气,得空休息休息。不料崔母却开始热衷于她,明明有两个女儿,非要带着她这个养女到处招摇,美容院、逛街、连与友人聚会都要捎带上她,美其名曰是女儿,谁知她在算计着什么呢? 崔母不比崔父老谋深算,研希也应对的得心应手,只是总和这个养母待在一起,让她精神无法放松,还要迎接各种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 譬如:去日本泡温泉? ◆◆◆ 面对紧凑的各国巡演,权至龙几乎成了空中飞人,休息时间大多是在飞机上,下了飞机就直奔现场,一刻也不得闲。 big棒从来都不会辜负粉丝们的热情,再累再乏,只要来到舞台上,永远都是精神饱满的。也只有舞台,才能让权至龙暂时忘记忧虑,他肩负着无数人的期待,必然要全情投入。 然而尽管他很忙,在这其中,还是帮助崔父完成了十几亿的资金往来——用掉十几首歌的版税,来填补空缺。 崔父很高兴,而耗费精力又搭上巨额损失的权至龙,自然没有喜悦可言。他没说这是最后一次,但他告诫自己——这绝对是他最后一次妥协! 人都是贪心的,尤其是崔家这种贪得无厌,为了谋利使劲手段的人。 只要自己不阻挠,他们是不会收手的。 且在这当中,崔研希浑然不知自己成了这场交易的“人质”。 权至龙能有什么办法呢? 崔家以此来试探研希对他的重要性,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更不能对她坐视不管,否则,之前的谋划都会前功尽弃。 当然在电话中,他对此事只字未提,只告诉她好好玩儿,假如时间充裕,自己会去日本接她。 其实,崔岩希多少也意识到了崔母带她来日本的原因。 她并不知道这当中的玄机,只是每天玩着,心里也会不踏实。隐约觉得自己来日本与权至龙有着某种牵扯。 一周后,实在放心不下的她主动提出回国。崔母自然没同意,说是要等崔父到日本与她们汇合之后再一同返国,还说权至龙也会在近期抵达,要她再等等。 她想不通在韩国与在日本的区别,但也没傻到相信崔母的说辞。她们住在一处很偏僻的山中别墅,这变相的软禁,再是迟钝也知道崔家有谋划,但到底是什么,她还没搞清楚。 不过,比崔父和权至龙先抵达日本的,是exo。 exo要来日本举行家族演唱会。 崔研希在几天前就从网上获知此事,以各种理由说服崔母要去观演,崔母没有那么多心机,稍一犹豫便同意了。 于是魂穿以来,崔研希终于如愿以偿,亲眼目睹了exo的现场。 场面十分火爆,s.m家族各个成员都表现得极为卖力,劲歌热舞,梁音萦绕,绚烂的舞台与歌迷的互动,染亮了半边天空。 她看到了久违得exo,依旧是那么帅气,与私底下的平易近人相比,舞台上的他们如璀璨的星火,高不可攀又闪亮非常。那绚丽的舞姿,青春动感,节奏整齐划一,真切得使她激动不已。 等他们一退场,她就忍不住给都璟秀发了条信息:你们好棒!简直帅呆了! 演唱会持续了两个小时,走出现场她才看到都璟秀的回复:你在哪儿? “我在日本,而且刚刚观看了你们的现场。谢谢你们,让我看到如此帅气的舞台。”崔研希言语真挚。 都璟秀俏皮地问:“那你要不要看看帅气的我?” “求之不得。” 她的热情还没有消退,意犹未尽的歌声还在耳畔萦绕,她想看看这些帅气的男孩子们,更想看看许久未见的都璟秀。 都璟秀是参加完庆功宴,返回酒店又独自外出的。 两人见面已是趋近凌晨,相约在一个人少的公园附近,那里有一家风格幽静的咖啡厅。 “这里我来过两回,他家的甜品很不错。” 都璟秀推荐着,亲自为她点了几样招牌甜品。 “谢谢。”崔研希坐在暗处,看着面前容貌清秀的男孩,有些犹豫着张口:“你还怪我吗?” “当然怪你啊!”都璟秀半真半假地说:“本来以为追到你会很容易的,哪成想你早被大咖占上了。” 崔研希笑笑,自我调侃:“我也没想到,会跟大咖谈什么恋爱~” “你和前辈挺好的吧?” 时隔这么久,再见面有生疏,也有时过境迁的平静,可谓是感慨良多。 “我们还那样,你呢?我看到你接了新剧,很期待呢。” “这种客套话我都听腻了。”都璟秀毫不在意地说。“对了,你怎么会来日本?” “哦,是跟母亲到这里来玩儿的。” “不用刻意掩饰。”都璟秀直接戳穿她,“我知道明天前辈来日本。” 崔研希笑着嗔怪,“知道你还问?” 说笑间,气氛有所缓和,似乎又回到最初的相识,简简单单。 看得出来,都璟秀是放下了,不再纠结过去。在崔研希眼里,他还是那枚小暖男,细心周到,体贴入微。说实话,他一直舍不得放弃这个朋友,虽然不能给他什么,但只是偶尔的见一面,问候一下彼此,也会让她想要珍惜。如今两人消除隔阂,她的确宽心了不少,更想抓住这份难得的友谊。 两人相约回到首尔再聚,一直等到都璟秀消失,崔研希才拦下的士返回山中别墅。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三层别墅只亮着几盏昏暗的灯,崔研希快步进门,踮着脚尖上了楼。 来到二楼,她打开门,回到自己房间。换上舒适地衣服,她拿出手机给都璟秀报了一条平安短信:我到家了,放心吧。 都璟秀在一分钟后,回道:晚安。 心情忽然舒畅了许多,崔研希哼着歌儿整理着换下来的衣物,接着,她走向浴室,与此同时,房门被一把推开—— “呀!” 看到突然而至的男人,崔研希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说完,她便愣住了,上下打量衣着狼狈的人,神色一凛:“你怎么了?” “没什么。”权至龙的脸色极其不好。不等她问话,先一步地钻进浴室。 崔研希僵在原地,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衣衫不整的权至龙?! 白色的衬衣从裤子里翻出来,皱巴地扭曲着,裤子......好像没有腰带?!   ☆、第52章 疑心吃醋 崔研希把门打开,看看幽静的走廊,又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权至龙披着浴巾走出来,神色已恢复平静,“你刚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崔研希问。 “没事。”权至龙擦着红色的短发,慢步走向房内。崔研希盯着他的背影,视线顺着他的肩头滑向手臂——那上面有一处十厘米左右的划痕,经过水汽的熏染,红得很显眼,一看便知是新伤。经她仔细观察,划痕两侧还有两条细小地混迹,看着,有点像指甲所致...... 注意到她的视线,权至龙不着痕迹地拉下浴巾,挡住了手臂。 “去看exo的演唱会了?” “嗯。你不是明天抵达日本吗?” “官方通告是明天。”权至龙把毛巾仍向一旁,坐在床上,“我提前回来陪陪你,不好吗?” “那倒不是......”崔研希犹豫着问:“你刚刚......” “你看到了什么?” 这一问,反倒让崔研希心虚起来,移开视线否认:“没有,我只是问问。” “我明天有很多行程,后天带你回首尔,早点休息吧。” ◆◆◆ 第二天早上,崔研希见到了突然出现在日本的崔岩菲,心里顿时升起疑团。 “二姐,你什么来了?” “昨晚啊。”崔岩菲揉了揉脖子,不适地抱怨,“赶飞机好累哦~!” 崔研希用余光瞥一眼旁边的权至龙,后者泰然自若地吃早餐。 “你来日本做什么?” 崔岩菲动作一顿,不悦地瞪她,“我来日本还要通报你么?” “那倒不是。”崔研希笑笑,“去哪儿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关心而已。” “谢谢你的关心!”崔岩菲言不由衷,而后若有似无地瞥着权至龙,问道:“妹夫昨天睡得好吗?” “我经常赶飞机,习惯了。” 权至龙面容淡漠,匆匆吃了几口早餐,便起身说:“我今天会回来得很晚,不用等我,早点睡。”说完,拍拍研希的肩,显然是对她的叮嘱。 “你不打算去看看妹夫的演唱会?” 待人走后,崔岩菲提醒道。 崔研希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我不感兴趣。” “哟,不是昨天刚看了exo的演唱会吗?” “那是朋友的邀请,不去不好。” 崔岩菲撇撇唇,看似不太满意她的敷衍。等崔研希吃完要离席,她又说:“听说,你跟妹夫有进展了?恭喜呀!” 崔研希冷眼看她,“我们的夫妻生活,也要向你们汇报么?” 崔岩菲被讪得突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我不过是关心一下,你这什么态度?” “谢谢你的关心!”崔研希以同样的话回她。 权至龙不在,她便无需忍耐。目前她有利用价值,崔家不会糊涂到来动她,她也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心中的疑团,令她越琢磨越不爽,尤其看不惯崔岩菲那谄媚的嘴脸,哼,想跟她挑衅?那她就绝不惯着她! ◆◆◆ 权至龙忙了一整天。 早上参加当地的电台节目,下午刚举行完专辑签售会,一行人便马不停蹄赶往现场进行彩排,彩排结束后,休息不到两小时,演唱会就正式开始了。 big棒全程精神饱满,与歌迷互动得十分融洽。权至龙精心准备的个人舞台,更是将场面掀上*,呐喊声如浪潮般,撼动着整个体育馆。 中场休息,助手们一见五人下台,纷纷围上来,补妆的、递水的、擦汗的,各司其职。 “今晚真是太嗨了,哥,结束后咱们去玩儿吧!”胜励提议。 大诚也加入说服:“对,好久没来日本了,叫上几个朋友,咱们聚一聚。” 权至龙对着镜子整理妆容,“你们不累吗?” “累,才要去放松放松啊!” 权至龙回过头,询问崔圣贤的意见:“你要去吗?” “我无所谓啊,大家要去就去咯~!” 胜励笑得灿烂,“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嘿嘿,赶紧赶紧,这场嗨完,下场继续!” “先把这里搞定了,再想着玩儿别的!”权至龙说。 胜励点头认同:“那是自然,走吧走吧,去见见我们可爱的粉丝们~” 私底下怎么调皮胡闹的人,到了舞台上,各个严于律己。五人穿着统一的服饰,卖力又热情地展示着自我:大诚的歌喉,胜励的舞姿,还有深情的圣贤和勇裴的沉稳,再加上百变的gd——他们各有领域,组成一体便是发光发热的big棒! 他们是亚洲顶尖的偶像,拥有庞大的粉丝支持。一首首热门歌曲,赢得全场的附和,应援声此起彼伏,在这使人激动的夜晚中,留给人们又一个经典的回忆。 ◆◆◆ 凌晨三点,喝得微醺的权至龙返回山中别墅。 崔研希已经睡下,鼾声轻轻,很有节奏,睡相依旧是那么肆无忌惮..... 权至龙简单冲了澡,很小心地把她的腿放回原位,又将她的身子向旁边挪了挪,勉强腾出一点儿地方,躺下。 位置被侵占,崔研希似是很不满地嘤咛两声,翻了身,继续与周公叙家常。 权至龙喝了酒,精神仍是亢奋,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也睡不着。这时,崔研希又翻了个身,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他的腰上,还把他当做玩偶一样抓了抓。 权至龙哭笑不得。 睡相差他就忍了,怎么还能如此放肆地“非礼”他? 摸上她的手臂,想把它归回原位,可那滑腻的触觉,却使他微微一顿,只是抓着,并没有放开。 是不是酒精作用? 怎么会想抱抱她? 权至龙自嘲地笑笑,也对,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是gay,总会有点儿反应才是正常的。况且,她长得不赖! 说心里话,单凭外形条件,崔研希绝对是男人想往的类型。一张瓜子脸,一副魔鬼身材,要什么有什么,完全称得上“女神”的级别。 曾经的崔研希,木讷呆板,使人很容易忽略她的发光点。然而“重生”以后,也就是“林若鱼”出现之后,她从神态上就有了改观,气质突出,神采奕奕,将这幅好长相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说,什么都要看内在。 虽然林若鱼的内在也不咋地,但她起码是鲜活起来了,就像一个布娃娃有了灵魂的注入,连他看着都会产生异样的情愫,更甭提是其他男人。也难怪都璟秀迟迟不愿放弃,总想找点儿机会......呵呵,可是怎么办呢?她是他的棋,在胜负未定时,他是不会让出她的! 尽管这种想法很自私。 但不为自己的,是圣人。他不是,他也不承认自己是善人。 人生总要有利用! 她利用他,他利用她,才能有始有终。 待一切还原,他会还她自由。到时候,她爱和谁就和谁,都璟秀还是朴灿列,他都会祝福...... 盯着那毫无心机的睡相,权至龙又不觉颦眉......祝福? 心底有了一丝动摇,忍不住想象,到那时,如果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真的会祝福她吗? ◆◆◆ 权至龙没有跟团队返回首尔。 连续赶了几天行程,他得到了两天的自由假期。 睡到自然醒,已是中午。令他诧异的是,崔研希居然跟他一起睡到现在? 猪啊这是! “我这是回笼觉!”崔研希大言不惭,还显摆道:“而且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闻出来了。”权至龙一脸嫌弃,“韭菜味儿这么浓!” 崔研希一囧,赶紧翻身下床。到了浴室,对镜呲牙,发现牙上还沾着一片韭菜叶......诶西!! 等两人下了楼,崔母和崔岩菲也在楼下。 “哎呀,我以为你们会温存到日落呢!”崔岩菲凉凉地说。被母亲瞪一眼,“别瞎说话!” “今天难得休息,起得有点晚了。”权至龙带有歉意地解释。 崔研希则没心没肺地说:“我上楼看他睡着,就忍不住又睡一觉,嘿嘿~” “你爸明天到日本,咱们要不要再等一天。” 听崔母的话,崔研希暗暗不爽,干嘛非要等他? “难得至龙在,他说回来务必要与他见上一面。” “回韩国也能见啊。”崔研希接话,“至龙最近不出国,想见随时都可以。” 崔母表现得为难,“你爸跟他见一面,就要去忙别的......我是想,咱们几个来了日本,要不要一起出去消遣消遣?” 还消遣? 这么长时间,消遣她还没消遣够? 不想,权至龙却答应的痛快,“好啊,我请客,你们说去哪玩儿?” 崔岩菲马上来了精神:“泡温泉去吧!” “好!” 崔研希不乐意,“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去公众场合?万一......” “没事,去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就好。”权至龙拍拍她的背,“我也好久没泡了,正好去放松放松。”   ☆、第53章 说好的借位呢? 吃过午饭,由权至龙驾车,“一家”四口踏上了温泉之旅。 位于这里不远的大分县,有个别府温泉,是世界著名温泉之一,也是高端享受的最佳场所。 一路上,崔研希话很少,相反的,崔岩菲却成了话唠,唧唧喳喳的,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家雀一样,特别讨人嫌! 凭啥她说泡温泉,权至龙就去泡温泉啊! 他怎么不问问她的意见? 她才是他的老婆好么?! 倒正不分,胳膊肘乱拐! 她想起今早两人的对话,权至龙对她的质疑,回答的毫不留情:“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你有病啊!” 可是,那晚明明有点蹊跷......她又不是瞎子,崔岩菲对权至龙那股子殷勤劲儿,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况且她也是女人,女人的直觉很准的好吗? 嗯,这两人怪怪的! 她得好好观察...... “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崔家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 下车以后,权至龙趁身旁没人,敲了敲崔研希的脑袋,从远处看,还以为两人打情骂俏呢。 崔研希吃痛,揉着脑门跟在他身后,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权至龙又不是脑抽,一个坑就够他摔得了,怎么可能再挖坑作死? 放下心来,心情也略微舒畅些了。 她倒没想想自己这副醋劲儿是源自哪里,总之她是不能容忍权至龙对她讨厌的崔岩菲有丁点儿好感! ◆◆◆ 别府温泉不愧是世界闻名。 面积可观,内设更是种类繁多。进入大门以后,途径旅馆、餐厅、别墅、娱乐区等等等等,划分的十分详细。 他们没法一一观览,径直抵达温泉的深处——高级汤泉区。 其他地方人来人往,这里却是幽静非常。几个庭院相连,院内有独立的二层木质别墅,别墅后方直对泉眼,室内室外都有温泉,还设有私家汤池。 看似简单的环境,走进去则另有一番天地。 一进门,崔研希立即被这静栖优雅的地方吸引了。经典的日式风格,到处飘着淡淡的馨香,纯天然的环境,顿时屏蔽了一切喧嚣。 这才是享受嘛!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早返回。” 权至龙主动提议。 崔岩菲笑得附和:“当然好,这里环境真不错!” 被抢了话的人,狠狠白她一眼。多嘴多舌,哪儿显你殷勤?! “研希跟我上楼换衣服,妈,你和岩菲在楼下,房里什么都有,要是缺什么先找我,不要让服务人员进来。”临上楼,权至龙嘱咐道。 这里是私家温泉,隐蔽性很高,除非必要的服务,否则不会有任何人进来打扰。这也是权至龙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之一。 崔母领会地点头,权至龙拉住崔研希的手,“走吧!” “别拽我!”崔研希故意拿乔。 权至龙又怎会不知她的别扭心里,笑得极为宠溺,哄道:“走吧,乖,上楼给你惊喜!” 然后,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消失在崔家母女面前。 进了门,崔研希问:“什么惊喜?”结果脑门又挨一下,“唉哟,干嘛总敲我头?!” “让你清醒清醒!”权至龙正色道:“耍性子没问题,但是,今天这场戏你得给我演足了。” 崔研希双臂环胸,傲慢地问:“有报酬吗?” “有。” 权至龙在一旁翻找浴衣一类的东西。 “什么?” 权至龙把一件泳衣丢给崔研希,“你想要什么?” 见他一脸暧昧地靠近,崔研希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左右晃动:“我......” “瞧你这傻样儿!”权至龙笑她,捏捏她的脸,“见机行事,表现得好一定有奖励!” ◆◆◆ 一迈进温泉,崔研希就想呻吟......太尼玛爽了!! 这简直是人间仙境啊! 而且她想说:这汤池看起来好有食欲的样子哦~! 青白色的温汤,升腾着袅袅雾气,水波荡漾,冲刷着疲累的身体,啊啊啊啊,好书湖!! “你不会是第一次泡温泉吧?” 权至龙看她这一脸要“*”的样子,忍不住奚落。 “第一次怎么了?没泡过温泉给你丢人了?” 权至龙憋着笑,“那倒没有,好好享受吧!” 崔研希斜睨着他,啧啧两声,“你干脆在身上纹个地图好了!” “不理解,不要乱说!” “哈,拿自虐当品味,你也算是极品了!” 眼看着两人要呛起来,崔母和岩菲适时出现。 “在聊什么?这么亲热?” 崔研希马上露出责备样儿,“还不是他!你们看看,这身上花里胡哨的,哪有一块儿好地方?” “那是人家的品味!”崔岩菲笑她无知。 “品味都要体现在肌肤之痛上吗?”崔研希伸手摸摸男人脖颈上的一排罗马数字,“这是什么啊,哎一股,字体还加粗加大了,你说这得多疼啊!” 然而,她话锋一转,又满是疼惜地商量:“老公啊,咱以后能不纹了么?你品味是有了,但你得想想,我要每天面对它们,心得多疼啊!” 从排斥到心疼也就那么一瞬间,可谓是游刃有余的转换。 那真心为他着想的模样,连权至龙都不忍拒绝,“好,我听你的。” 崔研希笑得满足。 崔岩菲则笑她看不出男人的敷衍。 “你若能改变权至龙,那可真是了不起呢!”言语间,满是暗讽。 “怎么不能?”崔岩菲撒娇地挽住男人:“我老公最听我的了,是吧?老公?” 权至龙只是抿嘴笑。 崔岩菲知道崔研希是存心的,也不恼,很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昨天去看你的演唱会了,妹夫。” “哦?”权至龙露出惊讶,“是吗?那怎么没有提前说,我好帮你要个vip位置。” “我就是‘vip’啊~!” “呵呵,感觉怎么样?” “不错,体会了一场巨星盛宴。”崔岩菲说着,瞅瞅崔研希,又道:“我本来想带研希一起去的,可是她说不感兴趣,呵呵,看来你的魅力还没有波及到她哦~!” 权至龙挑挑眉,看向怀里的崔研希,“是吗?对我不感兴趣?” 崔研希心虚,“我是不想让你分心啦~~”心中暗骂:崔岩菲这个挑拨离间的货! “是要我单独给你开一场私家演唱会,你才会感兴趣吧?” 崔研希见风使舵,神态傲娇:“那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拒绝,嘿嘿,好期待哦~” 崔岩菲暗自咬牙,不管她怎么挑,两人都能把话圆回来,真是配合的默契啊! 不过,正是因为毫无破绽,这场恩爱秀得才会假! 她从不相信他们是真爱! 崔研希也很气,崔岩菲明目张胆地挑衅,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泡温泉穿着比基尼是要闹哪儿样? 显摆她身材好? 胸大无脑! 权至龙也是个糟心货! 明明知道她讨厌崔岩菲,还没完没了的跟她聊,聊那么多能聊出孩子啊?! 搞搞清楚,她才是正牌好吗?! 直到崔母泡的乏了,提出要去休息。剩下崔岩菲之后,崔研希就用无辜地眼神瞅着她,直把她瞅得不自在,不得不提出离开,她才稍稍得逞,挽回了一点儿存在感! “怎么?你在吃醋?” 待身旁没人,权至龙问道。 “我吃你的醋?哈!”崔研希凸着眼睛,不屑一顾。 权至龙低低的笑,“怪我无视了你的暗语?” “什么暗语?” 崔研希稍稍离开她,往身上撩了撩水,不知咋的,一旦两人独处,她就有点紧张。 然而,权至龙却又凑近一些,声音像在催眠:“你明明在用眼神告诉我——你这是我老公,不许跟她讲话,对视也不行!呵呵,我说的对不对?” 崔岩菲嗤之以鼻:“我发现你这人不但节操不好,妄想能力也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这是病啊,老公,你得治!咱不差钱儿,知道吗?” “呵呵,你这小鸭子,嘴太挺硬!” “谁是鸭子啊!!” “小点儿声!” 崔研希嘟着嘴,“我不泡了。”跟你泡在一起,心好乱。 “先别出去。”权至龙拽住她。 “干嘛,观众都没有了,你还演什么?” 权至龙但笑不语。 他一手拄着边沿,托腮看着面前的女人,“你的演技不错嘛!” “那当然。”崔研希不愿被他盯着,埋头玩儿水,语气抱怨:“只是,这演技好也没报酬,想起来就觉得亏。” “你要什么报酬?” “看你的诚意咯!” “一个吻,够不够?” “一个......(⊙o⊙)!” 崔研希惊愕抬头,正巧对上男人玩味儿的眼神,当即大窘,朝他扬水,“谁要你的吻啊!” 权至龙一把抓住她的手,“隔墙有耳!” 崔研希一怔,支楞着耳朵,一副聆听样儿。然后,她发现男人在坏笑,顿时大怒,“你诓我!!” “有人在偷窥!” “去你的偷窥,我跟你说,我......唔!!” 崔研希整个人傻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男人近在咫尺,那湿湿软软的唇,带着他的气息,完完全全地贴合着她...... 她的初吻。 她又被诓了!! 尼玛,说好的借位呢?!   ☆、第54章 消失的腰带 鼻翼间充斥着男人的气息。 崔研希呆滞几秒,才恢复了神智,续而用力推开对方。 “你......” 当她看清了男人加深的黑眸,一时间竟忘记要说什么。 她的脸被男人捧着,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相同的困惑,为了掩饰尴尬,她微微挣了挣,“那个......” “别动!” 低哑的声音,使她再次僵住。 她好像从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似得,那么深邃,那么真切。他,是不是也没如此专注地凝望过她?否则,为什么会露出恍然的眼神? “你真的没接过吻吗?” 她听男人问,傻傻地摇头。 “那我教你!” 男人说着,低侧过头,一点一点地贴合上她...... 不似刚刚的触吻,男人一口含住那柔软的唇,舌尖扫过她的牙床,从温柔相待瞬间转换为攻城夺地...... 权至龙来势汹汹,柔情化作在激吻当中,霸道地吸吮,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唇齿纠缠,搅乱了两人的思绪。一池汤泉,荡漾依旧,烘托着不断升温的迤逦。 这个吻,让他们忘记了对彼此的排斥。来不及去深究自己的行为,因为突然出现的旁人,让他们仓促分开...... “呵呵,看来是我贸然了呢。” 崔岩菲倚在门前,丝毫没有造次者的自觉,一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两人,“我是来拿外衣的,不介意我进去吧?” 人都站在门里了,还谈什么进去不进去? 权至龙坦然自若,“当然不介意。”说着,他站起身,拿了浴巾披在身上,再低头看看一直缩在那里的人,轻声说:“上楼休息休息吧。” 崔研希没动,她出神地盯着水面,像是灵魂出了窍。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太震惊了! 以至于,她连自主能力都失去了......站不起来! “来吧,我扶你!” 权至龙一手拿着她的浴巾,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崔研希猛地激灵一下,感到对方的手像带电一样,激得她浑身发麻。 权至龙给她披上浴巾,轻扶她的腰,“走吧,我带你上楼。” 神游天外的理智,终于被慢慢拉回现实。 嘴巴怪怪的。 崔研希伸出舌头舔了舔,好像肿了? 她稀里糊涂地被人带上楼,关了门以后,男人放下了在她腰际的手。她懵懵地看着男人,“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稀松平常的语气。 “......”崔研希眨眨眼,一时间很难适应对方的转变。 这是......翻脸不认人的节奏? “休息一下,晚上想吃点儿什么?” 权至龙径直走进内室,翻找更换的衣物。 “那个......你不该对我说点儿什么吗?”好半天,崔研希才吭哧出这么一句。 “说什么?”权至龙莫名地问。 “你刚刚明明对我......” 这男人是属鱼的么?只有七秒记忆? 夺走了老娘的初吻,却能如此坦然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忘了吧,就当是逢场作戏。” “我......” 崔研希忽而顿时,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就会显得死缠烂打了。 想她一再追讨的原因,到最后,居然得到的是一句逢场作戏? 她就呵呵了。 这个渣成面面儿的家伙,糊了她的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呢......多可笑! 想要掩饰内心的失望,却使脸色更加不自然了。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一口,没见血,她该庆幸的。 “我说话比较直接,伤到你,也是无心而为。”权至龙换了衣服,从内室走出来,“我知道崔岩菲一直在门外......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我......” “没事,我知道这是演戏。” 崔研希冷淡地回道。不怪别人,怪她自己,大酱和狗屎都分不清! ◆◆◆ 崔研希是懂得顾大局的。 她没有因为心里不痛快,而放弃配合权至龙。 简单休息一会儿,吃晚餐时,她又活蹦乱跳了。 晚餐丰盛,权至龙更不吝啬,高级料理牟足了劲儿地让她吃,直到她吃撑,摸着肚子嚷着喘不上气,还吵吵着要打包。 “哎一股,隔夜食物是不能吃的。”崔母看似挺欣慰,全程笑容满面。 “你又浪费!!”崔研希转向权至龙嗔怪着。后者一副不差钱儿的土豪气势,“能把你养胖点儿,吃多少都不浪费。” 崔研希面上幸福,心里却腹诽:也不知道是谁骂她是垃圾桶! 权至龙拍拍她的背,“要不要来点儿饭后甜点?” “呃,一颗西瓜籽儿的装不下了。” 崔研希是真的可惜这一桌子的丰盛,有的基本没吃,便要白白扔掉。她坐在桌旁,每看一眼,就觉得心好疼。这帮暴遣天物的土豪!! 吃过饭,崔母想去娱乐区玩儿牌,让岩菲陪同,岩菲说自己累了,推脱着不想去,还提前离席,说去休息。 崔母只好独自前往。 临走前,权至龙从钱夹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她,“妈,开心的玩儿,不够我这还有。” “哎呀,我又不缺钱。” 权至龙把钱塞进她手里,“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好,那我就收下了?” 崔母笑容满满,那样子真像一个幸福的“丈母娘”。 等她走后,崔研希便站起身,招呼也没打,径直回了庭院。 独自留下的权至龙,多少知道她别扭的原因。 向服务员结了账,就一个人驱车向附近的酒吧驶去...... ◆◆◆ 崔研希回到庭院,没有上楼,而是来到崔岩菲的房间,敲了两下门。 “进来!” 得到允许,崔研希打开门,看到神态慵懒的人仰卧在床上,见到她似是很惊讶? “什么事?”岩菲瞥她一眼,继续翻阅着手机。 崔研希开门见山,“你拍照了对不对?” “拍什么照?” “我和至龙的照片。” 崔岩菲移开手机,莫名又不悦地嗤笑:“我干嘛要拍你们的照片?” “我看到你后来进来时,手上拿着手机。”崔研希直言说穿,并伸出手,“你要是坦荡荡,就把手机给我看!” “凭什么?”崔岩菲半直起身子,语气轻蔑,“怎么,你担心我拿照片要挟你们?” “怕你要挟,我们就不会在那儿亲热。”崔研希反唇相讥。 “亲热?呵呵。”崔岩菲像在听笑话,但眼中已有冷意,“既然不怕,你到我这儿来要什么照片?” “你侵占了我们的*,我自然要来索回。” “照片没有。”崔岩菲冷眼瞪她,“别搁我这儿耍嘴皮子,我可没你老公有耐心!” 崔研希无动于衷,“你知道照片曝光的后果,是什么吗?” “出去,我不想听。” “如果你真拍了,我一定会索要回来。” 崔岩菲坐直身体,厉声命令:“我叫你出去,你听不到?” 崔研希纹丝不动,“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便是......躲在暗处窥视来的东西,也未必是真实的,何必提心吊胆呢!” 崔岩菲眯起眼,审视着面前的人,语气幽幽地说:“看来,权至龙真把你给宠坏了,让你有胆子对我说出这种话!” 崔研希耸耸肩,把这当做夸奖。 然而,崔岩菲却没有如期的发怒。她下了床,慢慢踱到崔研希面前,高扬的下巴彰显着她的傲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怎么样?权至龙的吻技还不错吧?” 崔研希后退一步,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能有什么意思,关心关心你的幸福嘛!” “你......”崔研希眼中浮出猜忌。后者那得意的模样,使她感到刺眼。 “世界上,只有一个权至龙,他却成了你的老公。”崔岩菲努努嘴,像是幸灾乐祸,“可是这样一个人,你以为,你能把握多久呢?现在有点阳光,你就尽情地灿烂吧!我只送你一句:且行且珍惜!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成了别人的男人......呵呵。” 崔研希镇定自若,拳头却暗暗握紧,“谢谢你的提醒。” “回去吧,我这儿可没有什么照片。” “但愿没有。” 崔研希一刻都不想再看那傲慢又参透一切的嘴脸,她极力控制,才没有扬手撕掉她的嘲笑! “等等!” 走到门前的人站定脚步。 听到假情假意的口吻:“瞧我这记性......这是你老公的东西,拜托你转交给她吧!” 崔研希迟疑一下,回过头,当看见她手中的东西时,目光骤然闪烁。 ◆◆◆ 难得是一个氛围静栖的酒吧。 酒吧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情侣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那只有彼此的眼中,根本无暇去关注角落里的男人。 权至龙要了一杯白兰地,琥珀色的液体有着柔和的口感,低头浅尝,香味纯正。 可是,还是忘不了那个味道。 形容不出的感觉,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破理智,二度吻了她...... 他一直知道崔岩菲藏在门口,他也清楚崔研希不过是他的“戏搭子”。然而这个吻,明显不在脚本上,而身为艺人的他,居然把这场戏给演崩了! 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为什么会在凝望的刹那间被吸引,然后鬼使神差地吻上去? 而且,他现在是在回味吗? 那柔软的唇,惊慌失措地反应,受了伤又极力掩饰地模样......他怎么了? 是不是被下了慢性迷药?渐渐的被摧毁了意志? 这不像他的性格! 他不得不再次告诫自己:崔研希是他的搭档,是他的棋子! 他们不会有计划外的任何交集! 他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所以,别再想,别再回味那个感觉了! 那个感觉一点也不美好! 那个感觉......不能再尝试! 一口饮下剩余的酒,权至龙走出酒吧。 凉风一吹,酒精挥发而出,浑身顿时一阵舒爽。 他深吸一口气,挥去了短暂的迷茫。 戏还得演,恩爱还得秀。但是,他很确信,自己不会再动摇! 驱车回到庭院,已近凌晨,他抬头看看二楼,熄灯了。 想想那肆无忌惮地睡相,不由地露出笑容......刚决定不想,怎么又犯贱? 他暗骂自己,拎着车钥匙轻步迈上二楼,推开门,房内一片漆黑。 他径直摸到浴室,悄悄按亮了灯,灯光照亮一处,他却忽然站住脚步,不太确定地看向余亮中的黑暗.....床上坐着一个人? “你没睡?” “没有。” 听到回音,权至龙松了口气,“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是......”灯光大亮的同时,他看清了对方的脸,有点儿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 “我在等你。” “等我干嘛?” 有种感觉很不好,权至龙不自觉地走进对方,观察她的脸色。 “崔岩菲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他毫无防备地问。却见对方一手摸向旁边,直接把东西扔过来,声音猛地扬起:“你的腰带!!”   ☆、第55章 到底是谁动了心? 权至龙垂眼看向落在脚边的东西,弯身把它捡起来。 “谢谢。” “谢谢?”崔研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权至龙一手插兜,坦然地与她迎视。 “你的腰带为什么会落在崔岩菲的房间?”崔研希疾声厉色,直言戳穿:“那晚你衣衫不整地回来,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 权至龙轻轻皱眉,“你想多了。” 心口募然一窒,使抑制的火气瞬间升腾。 她恨透了他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真好奇,你用多长时间练就了这副欲盖弥彰的好技能!” “我做什么,都要一一向你通报么?” 权至龙淡淡回一句,转身向浴室走去。 “站住!” 崔研希几步上前,愤怒地质问:“利用我一个,你还嫌不够吗?!” 权至龙回过身,表情无辜,“你不觉得你的愤怒,很让人莫名其妙吗?” “我莫名其妙?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心虚吗?!” 权至龙偏头闪了闪,怕被口水溅到,“干嘛这么大火气?” “权至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现在还在崔家,你们就敢明目张胆的......” “等等!”权至龙扬手制止她,“我们?我们指的是谁?” “你少给我装糊涂!” 口水不可幸免,权至龙抹抹脸,搓着手指,有些嫌弃的样子。 “我再说一遍,我对你、包括崔岩菲,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扬起手中的腰带,看着她:“这个东西能说明什么?嗯?你认为,我们在背地里有什么勾当吗?” “我告诉你,我权至龙再是饥不择食,也不会睡一个给我危险的女人!崔家到处是雷区,有你一个就够了,所以,别在这儿给我无理取闹!” 崔研希攥紧了拳。 可以说,这股火儿她从下午一直憋到现在! 而男人给她的反应,让她无法控制地火冒三丈! “你认为我无理取闹,你是正人君子?!权至龙,你是有多自私?!别的不说,在这里,我还是你的老婆,你居然跟我姐搞暧昧,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你明明知道崔岩菲处处与我作对,崔家每个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可是你却助纣为虐,一边跟我秀恩爱,一边又坦荡荡地进了我姐的房间!呵,你真是好手段,看我难堪,让我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你是不是很高兴?你到底怀的什么心?!” 权至龙泰然回道:“我无意造成你的误会,但我必须重申,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崔岩菲亲口承认,你进过她的房间......现在,证据就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眼睛微微闪烁,因为愤怒,声音哽咽颤抖:“你知不知道,她嘲笑我,我竟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权至龙!你好样的,你真够打我脸啊!辛苦我还乐在其中地跟你演戏!!” 男人的眉头深深一拢,“我的确去过她的房间,她也确实对我做过一些使人误会的举动,但是......” “但是什么?!”崔研希接过话,“你的意思是说崔岩菲引诱了你?你把自己放在高尚的位置,就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 “你冷静一点!”权至龙不悦地提醒。 “我为什么要冷静!你让我跟你演戏,我演了,结果呢,你却跟别人搞得的不亦乐乎!你找谁不好,非要找崔岩菲!你助涨她的气焰,让她来贬低我,把我当个小丑一样奚落!!” 崔研希越说越激动,“我问你,我到底算什么?我他妈的,到底为了谁,在里面像个跳梁小丑,傻呵呵地装幸福,装白痴!到最后,你却跟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她赤红着眼怒吼,而她的怒吼,换来的却是一句:“你就像个疯子。” 在那愕然的瞪视中,男人平静地解释:“我不喜欢大吼大叫的女人。” “权至龙......” “听我说。”男人扶住她的肩,把她按坐在床上,“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和别人串通。不管崔岩菲怎么样,我会秉持着我自己,不管她用什么手段,都不能打动我。” “还有,”他的语气一转,黑白瞳仁现出警示:“我想你应该误解了一些事......我没有让你受委屈,相反,我在尽力护你周全。但是,我听你的意思,好像在说......是我让你委曲求全了?我逼你做过什么吗?崔研希,你需要搞清楚一点——这个计划是我们共同达成的,没有谁强迫谁,谁委屈谁。在名义上,你是我妻子,不过,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行为!把你的位置摆正,不要试图左右我!更不要因为你有不满,而把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冷冽的目光近乎无情,崔研希就那样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权至龙还想说什么,但是对方那愕然又受伤的表情,让他咽下了后面的话,转而说:“好了,半夜了。别让别人听到,去洗洗,睡觉吧。” “如果你认为,我是忍气吞声的,那你错了。”在他转身之际,身后响起幽暗的声音:“你想跟我摆明立场,变相地告诉我,别对你存有非分之想......我明白,我也很清楚。所以,在尊严没有受到损害之前,我会遵照你的指示。不过,如果你们一再耍戏我,不顾我的颜面,肆意妄为......我会推翻这个计划的。到时候,比谁自私,比谁无情,我不会输给你!” 权至龙刹地回身,目光冷厉,“我奉劝你,不要耍什么小聪明!” 崔研希苦涩一笑,“我从来都不懂你......是不是我入戏太深?我一次次的相信你,而你,一次次的把我拉回现实。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称职的艺人,演技太赞!” “人前,你温柔相待,人后,你冷血无情。真的,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无力承受这些,这会让我混淆......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梳理这个计划,或者换种方法......总之,我很累,我没有你那强大的心智,我转换不来,我怕我会......” “你喜欢我吗?” 崔研希愣住。 权至龙来到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你喜欢我?” 真挚的眼神静静地凝望她。 崔研希突然感到一阵鼻酸,热泪瞬间涌上眼眶,“我......” “别对我动心。” 来不及收势的情绪,在仓促下定格了,崔研希眼睛一眨,滑下一滴泪来...... “你会受伤的。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受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是那么诚挚的态度,一字一句,敲打在心上,每一下,都疼得战栗! 崔研希哭着笑了,“你真当你是万人迷吗?”她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镇定,“我不会喜欢你的,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 “抱歉。”在他起身之际,崔研希说:“我决定,退出这个计划......” 权至龙一颦眉:“你说什么?” “我受够了,我想我没有能力担当这些......”崔研希垂下眼,“我很抱歉。但你放心,我会保守约定的......我们别再演戏了,顺其自然,就当,就当我已经认命......” “你是不是还在纠结崔岩菲的事?”权至龙问。 “我没有......” “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不放?” “不是她!” “不是她是什么,我知道你......” 崔研希猛地喝斥:“我说过不是她!是你,我受够的是你!” 权至龙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崔研希愤然起身,激动地指向男人,“你,你到底要怎样,权至龙!我没你那么多心机,我傻,我缺心眼儿!但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 “我招惹你什么了?”权至龙反问。 崔研希一下子灰败了,她露出无助,“我不能,不能像你一样游刃有余......我每次产生动摇,你就一棍子把我打醒,反反复复,我受够了!!”绝望到崩溃的嘶喊,泄露出内心的彷徨,她满是痛心的说:“别再玩儿我了,真的,我没有那么强大,我的境地已经够糟糕的了,求你别来干扰我,我真的,真的......” 权至龙冷眼看她的哽咽,看她因为迷茫而无措地挣扎...... 这个场景很熟悉。 曾经的崔研希也这样无助过,也用眼泪表达着自己的绝望...... 然而,为什么心境会不同? 他只能在面上维持冷然,但其实,内心翻江倒海,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有点疼。 不行,这个感觉是不对的。 自己坚持了这么久,说出这些绝情的话,不就是想跟她划清界限吗? 现在换他茫然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好像不是对崔研希说的,而是在告诫自己......别动心! 不能动心。 也不可能动心。 自我否定之后,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 只是心情却没有豁然开朗。 “我们都冷静冷静吧。”他说。 “我是说真的,我要退出......” “这不是过家家,不是你说不玩儿就能散伙的。”权至龙叹道:“其实,我也不愿意逢场作戏。在镜头前演,回来还要演,真的挺累......” “所以我说你的演技太赞!”崔研希嗤笑,“演的过于逼真,还临时加了场吻戏......” “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你经过我的同意了么?”崔研希犀利反问:“做给别人看,还要吻两次吗?!” “但你没有拒绝,不是吗?” 权至龙问完,好似想到了什么,居然扬起嘴角,“你在纠结的是这个吻吗?”说完,他自顾自地笑,“哦,我都忘了,这是你的初吻呢。” 崔研希不自然地别过脸。 权至龙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侧头观察她,低低调笑,“怎么,初吻给了我,你不满意?” 崔研希微微颤抖。 她的初吻,在他的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既然讨厌我,就别跟我玩儿暧昧。违背内心的吻,难道你不膈应吗?” “我的确不怎么喜欢你,但是......” “不喜欢就不要吻我!!” 稍有平息的情绪再次爆发,崔研希目光闪动,“不喜欢,就别勉强,我不稀罕!” “啧,你不会一点暧昧都禁不起吧?” 权至龙似是有些失望。 “对,我就是禁不起!”胸口胀得要爆炸,令崔研希冲口而出:“我不像你,能收放自如!我就是傻,我就是生气,就是不满意,怎样!!” “那你可以吻回来啊!” 崔研希一顿,不敢置信地瞪着男人:“你说什么?” 权至龙一派从容,“你觉得亏,就吻回来,这没什么......而且,我也可以放宽一点儿,只要你配合得好,陪你睡都没关系......” 刹那间,热血冲破头顶,崔研希想也不想,扬手就给了男人一个耳光。“啪!”地一声,房间静下来了。 权至龙的笑还定格在脸上,他微微偏过头,感受着脸颊的麻痛,然后,把视线缓缓投向女人。 后者一脸愤恨,那因为受伤而不住闪烁的眼眸,蓄着泪,以颤抖的声音骂出:“无耻!”   ☆、第56章 任性的“反叛” 人生中第一个耳光,呵呵,有点疼呢! 权至龙摸摸脸颊上的热度,眼神渐渐冷却下来。不再是桀骜轻佻的模样,转而变得深沉。 如果,他说他是故意的......故意说狠话,说出那些轻薄的言语去伤害对方,是不是显得太恶劣了呢? 自己是什么心理? 明明进展的不错,为什么要把她从臆想中拉出来,以残酷的语言警醒她? 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心疼吗? 所以,为了逃避那莫名的心疼,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慌,他要先一步放出狠话? 好奇怪! 他为什么要心疼她? 这个女人前前后后跟他生活了三年多,看也看腻了,处也处烦了,怎么突然?会有了异样的情愫? 这种感觉很不对,非常不对! 起因——是那个吻!! 在吻上她之后,很多陌生的感觉便涌出来,搅乱了他的神智,还鬼使神差地吻了两次?! 第一次是做给崔岩菲看的。 但第二次......他居然不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情不自禁? 不,他本能地排斥这个词儿,这不像他! 他怎么可能会动心?会入戏? 这太扯了!! 只要他想,身边就不会缺女人,崔研希更不可能是他的入幕之宾! 不管她对自己存有什么“非分之想”,自己是绝对,绝对不会看上她的! 然而,他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却怎么也摆脱不掉那种不踏实,有点烦闷。 抬头看看表,凌晨三点。 缓步踱到窗前,望向漆黑的夜色,一种焦虑诧然升起,又不禁迷茫起来...... ◆◆◆ 一刻都不想在看到那副嚣张的嘴脸。 崔研希快步离开庭院,脚步生风地往温泉出口走。 此时是凌晨,游客少,的士也不好拦。犹豫了一下,出于安全,她不得不打消离开这里的打算。 恰巧遇见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她便临时改变了主意,转而进了咖啡馆。 喝了一大杯冰水,她却并没有冷静。 火大啊! 那个渣男!! “卡崩”一声咬碎嘴里的冰块,就像在咬某人的骨头,越咬越恨,恨不得把他吞食入腹! 啊!不要脸的药是不是都让他吃了?! 偏偏她这个没出息的,还脑残地希翼着什么! 崔研希呀,你能不能长点儿心?! 都是演戏,干嘛非要当真呢?! 人家一再重申对你没兴趣,把你贬低到地缝里,你还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气愤夹杂着懊恼,还有一堆说不出口的憋屈,令她极其难受。 喝完第二杯咖啡,天已经快亮了。 她也慢慢平静下来。 咖啡厅没什么人,吧台里坐着一个留着长发的男生,调了一个轻音乐,在那儿昏昏欲睡。 她坐在窗旁,把长发拢到肩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数着偶有经过的人,三三两两,迷醉熏熏。 突然有点可悲。 心情低落时,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呵,活得好孤单。 平静下来,才知道刚刚的自己多可笑。 干嘛要发火? 他爱跟谁暧昧就跟谁暧昧,自己哪儿有权利干涉? 她不该存在占有欲的。 当崔岩菲用那骄傲且胜利的模样,向她趾高气扬的时候,她该忍气吞声的...... 她的质问,注定要被驳回。 因为,除了一个能证明她是权至龙妻子的小本本,她什么也没有...... 她也不想心动。 不想存在过多的遐想...... 怪只怪,这个戏演得太逼真。逼真到,她都快忘了,还有一个计划! 现在,她被戳穿了,戏演不成了,计划也失败了。 呵呵,她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愿意看他对自己扬起的嘴角,看他宠溺自己的眼神,偶尔牵着她的手,亲昵又自然的样子...... 她本不该贪求这些的。 直到这个吻。让她抑制的心绪纷纷涌起,然而不过几个小时,她的梦就碎了......多可悲。 但也幸好。 让她能够及时梦醒,及时刹住车。 知道,这个男人不能托付。 ◆◆◆ 崔父在抵达日本之后,并没有马上与崔母等人汇合。 他来到别府温泉,最先见到的是崔研希。 “昨天晚上,权至龙知道崔岩菲偷拍了我们,跟我大吵一架。”崔研希表情愤慨:“我不管是不是有人指使,照片必须、马上还给我!” “就因为这事儿,你在这里与他怄气?”崔父笑她孩子气。 “你认为这是小事儿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获得他的信任,做了多少努力?”崔研希扬起声音:“崔岩菲背着我,引诱权至龙,还跟我耀武扬威的炫耀?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吗?” 崔父皱了眉。 崔研希忿忿地说:“权至龙跟我放话,说一旦照片曝光,他会不遗余力地报复回来!” “我对这事不知情。”崔父说。 “一句不知情能推脱掉责任吗?” “我会调查这件事,在这之前,你要做好安抚他的工作。” 崔研希嗤之以鼻,“我可没那个能耐,他现在对我产生怀疑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呢!” 平静下的暗流,自然好对付。但真要把权志龙惹怒了,这可绝对不是小事儿。 而且深知自己女儿脾性的崔父非常知道,如果照片曝光会给权至龙以及崔家带来什么样的损失,于是他说:“你现在跟我回去,把事情弄清楚。” “......”回去见权至龙? 崔研希的眼中闪过无措,“我要直接回首尔。” “我让崔岩菲当面把照片交给你......如果,真有照片的话。” 崔父沉着脸,预示着等下的山雨欲来。 崔研希想了一个早上的对策,唯一失算的就是要回去见权至龙。 她编造出这些,无非是想把照片要回来,打击崔岩菲的气焰,再为两人的争吵找一个好的借口,以免陡生事端。 但是,她不想见权至龙。 不知怎的,经过几个小时的自我梳理,她现在想得不是他的出言不逊,而是自己打了他一个耳光......见面?太尴尬了。 崔父根本不知道她的内心纠结,率先走出了咖啡厅。 无奈,为了照片是否存在,崔研希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他回去。 ◆◆◆ 崔岩菲正在床上玩儿手机呢。 黑着脸的崔父便来到她的床前,“手机给我!” “要我手机干嘛?”崔岩菲糊涂问。 “拿来。” 崔父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快速找到里面的相册,一看到最新存档,目光当即一凛,“谁让你拍得?” 知道是崔研希告状了,崔岩菲面上倔强,“我就拍着玩儿的。” “我以后再跟你算账!” 留给女儿一个严厉的眼色,崔父拿着手机出了房间,正看见崔研希和权至龙面面相对。 他轻咳一下,把崔岩菲的手机交给崔研希,“我很抱歉,这个交给你,由你自行处理吧。” 崔研希接过来,翻看一会儿,然后把照片删除了。 “是什么啊?”崔母问。 崔研希回道:“没用的东西。” 她没再看权至龙,应了崔母的召唤,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我的手机呢?”崔岩菲以不善的眼神瞪她。 “还你。”崔研希伸出手,直接把手机仍进她撑汤的碗里。 “呀!!”崔岩菲怒叫。 “留着它惹祸,倒不如不要。”崔研希一脸平常。 一看两人相对的目光,权至龙就知道,她们这梁子是结大了。 他没想到崔研希会回来。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崔父一起回来。 一个晚上,他没睡,再看看崔研希的黑眼圈,猜想她也没睡吧。 如今那么冷淡,估计这戏也演不成了。 他很识趣地没有搭话,却让崔父误以为他在为照片的事情与崔研希闹别扭。本来要找他谈一笔生意的,现在也不得不暂时搁置。想到此,崔父真想痛骂一顿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回程途中,崔父叫了专车,载上崔母和崔研希直接抵达机场。 权至龙和崔研希则负责回别墅拿行李。 一路上,崔研希始终沉默,权至龙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权至龙说:“我早猜到崔岩菲会拍照片。” “你料事如神嘛。”崔研希不冷不热地回。 权至龙笑了笑,“其实我本来就是故意的,她们要曝光就曝光,我无所谓。” 崔研希鼻哼:“那是我多此一举咯?” “你能为我着想,我挺感激的,昨天我的话......” “我忘了。”崔研希冷声打断他。 权至龙转而解释:“我本想,照片曝光的话,我正好可以趁机发个火,让崔家不再跟我谈什么条件,也免除了他们的要挟.....” “这是你的计划,与我无关。” “这个计划需要你。” “呵,我就一个诱饵,何德何能得到你的需要。”崔研希自嘲道:“我胜任不了这个‘职能’,也做不来你的老婆,你最好别把我圈进这个计划。” 权至龙呵呵笑,“你连我都敢打,还有什么做不来?” 崔研希一眼瞪向他,“你不该打么?” “我不过是说了一些......” “是!想和你睡的人,连起来可绕地球半圈儿,是我不知好歹!” 权至龙瞅瞅旁边一脸忿然的女人,抿着嘴笑,没再与她呛呛。 回到别墅,收拾了行李。两人赶到机场与崔家人汇合。权至龙毕竟是明星,到了机场后,自然与他们分开。直到飞抵了首尔,他给崔研希打电话:“我想我们得见面谈一谈,等下我回家......” “不好意思,我还在日本。” 权至龙一愣,“你没登机?” “是的,我说过我不想再参与你们的计划。” “你不要任性!”权至龙严肃道:“你要玩就玩几天,等我们见面,我会把事情跟你解释清楚......” “呵呵,免得我再自作多情,咱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崔研希!!” “权至龙!!我告诉你,就算我曾经对你动过心,但那也只是曾经。从现在开始,我会管好我自己,也谢谢你的提醒,让我对你彻底死了心!!” “不是,你......” 听着嘟嘟的忙音,权至龙又把电话打过去,结果,关机了。   ☆、第57章 直言不讳惹风波 崔研希很想趁此机会,飞回中国去看一看家人。 然而她不敢贸然行动,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惹来猜忌。 她在日本纠结了两天。第三天,朴灿列打来电话:“努那,你还记得袁瑶吗?她来韩国找你了。” 一句话,让她暂时搁置了所有顾虑,赶紧搭乘班机返回首尔—— 袁瑶一周前便抵达了韩国。由她父亲陪着,到首尔来见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并不知道崔研希已经不在s.m上班了。且出于对员工信息的保密,s.m没有向他们透露崔研希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袁家父女碰了壁,但没有放弃。他们特地雇了随行翻译,想通过多方途径联络上她,还在她的ins上留言,表示一定要见到她再离开。 只是,崔研希关机两天,又缺少心情去刷ins,迟迟没有看到他们的信息。 是朴灿列无意中听到助理提起这事儿,才打电话告知了崔研希。 崔研希回国后的当天下午,便见到了袁家父女。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会专程赶来看我,让你们久等了。”一见面,崔研希就鞠躬道歉。 袁父握紧她的手,千恩万谢,激动得一塌糊涂。 崔研希连连表示没什么,再看看一旁瘦弱的女孩,立即露出灿笑:“袁瑶,很高兴见到你。” “姐姐......” 崔研希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止住她的哽咽。 “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瑶瑶的换肾配型很成功,现在基本没有排异情况。”袁父神情动容:“她一出院就提出要来韩国,我们也想当面谢谢你。若不是你的帮助,这孩子可能......” “叔叔您别这么说,能遇见袁瑶,也是我们的缘分。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s.m和exo的成员们。” 毫无阻碍的沟通,加上崔研希的热情相待,使他们很快相熟。 到了晚上,崔研希亲自选了一家韩式餐馆,宴请袁家父女。 席间,袁父愧疚的承认自己对女儿的关心很少,也曾一度排斥她去追星,认为那是幼稚的、不切实际的行为。 崔研希自然能理解,想到自己因为追星与父母顶嘴的场景,不禁内心酸涩。 “崔小姐的中文水平,完全不比我们中国人差,这让我非常惊讶。”袁父说。 “哦,我在中国待了几年,因为喜欢中国的文化,所以领悟得比较快吧。” “姐姐,我有关注你的一些消息,后来消息中断了,我一直担心你,怕你被s.m雪藏了。” 崔研希笑道:“我又不是艺人,哪有雪藏的机会?负面消息一出来,我就被辞退了,呵呵呵。” 袁瑶露出可惜的表情:“我把你拍的广告存在手机里,没事就看呢,其实姐姐很适合当艺人啊......” 崔研希摆摆手,“那只能算作一次客串,我对当艺人没什么兴趣。”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曝光......” “这与你无关的,你不用......” “崔小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看着袁父手里厚重的信封,崔研希马上明白过来,赶紧拒绝,“不不不,叔叔,这个我不能收的......” “你为瑶瑶操了很多心,我们一定要表示点儿什么,才能心安......” “叔叔,这个钱我真的不能要!” 一阵推脱之下,袁父只能暂且把信封搁在桌上。崔研希被这一顿礼让弄出了一头汗,坐下直笑,“您干嘛这么客气呢。” 袁父刚要接话,便听见有人敲门。 崔研希用韩语说:“进来。” 然后,都璟秀推门而入。 坐在椅子上的袁瑶“啊”地底叫一声,小脸顿时红彤彤,直愣愣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人。 都璟秀礼貌地点点头,用蹩脚的中文介绍自己:“你们好,我是exo的d.o。” 崔研希解释:“我本来就想给袁瑶一个惊喜的,但他比较忙,过来的有点迟。”接着,用韩语召唤:“快过来坐,璟秀xi。” 一桌四人,自然地落座。 都璟秀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全体成员签名的新专辑和一些应援物品,送给袁瑶。 袁瑶受宠若惊,激动得嘴唇直抖,她来韩国能见到“救命恩人”已是万分感激。exo?连奢望都没敢。哪成想,现在可以与都璟秀同席。 “你要好好调养身体,等exo到中国开演唱会,会邀请你参加的。”崔研希为都璟秀翻译。 其实找都璟秀来,纯属是个偶然。 崔研希抵达首尔之后,向朴灿列说明自己正在去见袁家父女的途中,同时感谢了他的提醒和告知。结果,待在朴灿列身边的都璟秀听见了,抢过电话问她是不是回了首尔。 她说袁瑶来韩国见自己,无意问一句“你要不要过来捧个场”,然后都璟秀竟答应了。 都璟秀听不懂中文,转着大眼睛只能不懂装懂地微笑点头。饭后,他和袁瑶拍了合影,还亲自驾车把他们父女送回住处。 临走时,崔研希嘱咐:“叔叔,别急的回国,你们难得来一趟首尔,明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 预定好时间,崔研希和都璟秀一起离开酒店。 刚出门,都璟秀低喝:“有人偷拍!” 崔研希一惊,本能地拿起包包挡住脸,做抱头鼠窜样儿。 都璟秀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逗你的啦!” “你——”崔研希直接拿包打人,“我心脏不好你知不知道?!” 都璟秀一边躲一边笑:“诶,嘿,真的,努那,这要是爆出咱俩一起去酒店,那可是大猛料啊!” “大你个脑袋!”崔研希扯着他往停车场走,“是不是跟我混熟了,这种玩笑也敢开?” “喂,你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都璟秀被人扯着,踉踉跄跄。 “女人?嗯?现在连努那都不叫了?”崔研希打开车门,把人“塞”进驾驶座:“走吧!” “等等!”见她转身要走,都璟秀赶紧下车,“你去哪儿?” “回家!” “我送你回去。” “别!万一真被拍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努那。” 相距几步远,都璟秀再次叫住她。 “干嘛?”崔研希回头问。 “我想约你。” ◆◆◆ 权至龙惹到了麻烦。 因为参加一档访谈节目,在讨论big棒与其他偶像组合的区别时,他表示big棒的优胜之处,是只做自己的音乐,以原创拼实力,且这样会更自信。言语中,暗指exo不懂创作,靠固定人群受追捧。 此言一出,当即惹来行星饭的不满,以激烈评论回呛攻击。而big棒的粉丝vip则认为偶像直言不讳、敢说话是真性情,自然要极力袒护。因此,两家粉丝迅速掀起骂战,展开有史以来行星饭与vip最大的一次冲突。 粉丝之间起了冲突,身为偶像是脱不了干系的。 就算exo心有不服,但权至龙毕竟是前辈,作为后辈的他们根本没有辩驳的权利。但也无人出声阻止这场风波。 权至龙说完话,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完全没想过要澄清什么。他最突出的个性就是敢说敢做,我行我素。 也许是粉丝间的暗暗较劲,在接下来几天的榜单竞争中,exo连连夺冠,以成绩来还击big棒。 big棒依然我行我素。 但实际上,权至龙也会关注这些,包括对家粉丝是怎么骂他的,他也略有耳闻。 不过,他不想搭理,也没往心里去。 做艺人的,没这点儿承受能力,还玩什么音乐? 他现在比较关注的是,那个任性的脑残什么时候回首尔! 崔家步步紧逼,越来越急切,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刻,崔研希要是不玩儿了,他会满盘皆输!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人找回来,其他的都可以再议。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崔研希回国的消息,是他通过一条社会新闻得知的。 新闻版块很小很小,非常容易忽略。标题是:中国换肾女孩,千里来寻知遇之恩。 当时袁父雇的随行翻译把这一消息透露给媒体,媒体没来得及拍摄照片,只在报道中提到了两次崔研希。 再次确认了这篇报道的真实性,权至龙把电话打给金叔:“夫人回家了吗?” “回来了,又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说是出去玩儿了。” 权至龙想了想,问:“有人随同吗?” “有一个,昨晚陪她回来送行李的,好像是,是一个明星吧,他坐在车里,我没太看清。”金叔含糊其辞。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权至龙的脸色不可抑制地黑沉下来。 “闹了矛盾,你就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呗。”崔圣贤在一旁劝。 权至龙没说话。 大诚进门,没注意权至龙的脸色,只觉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便说:“今天拿了奖,你们怎么都不高兴?” 没人回他。 权至龙在那不知想什么,走神了一会儿,然后跟电脑前的勇裴说:“给我查一下exo这两天的行程,不,确切的说是都璟秀的。” “又是那小子?”胜励叼着牙签儿,痞痞地问。 权至龙直接无视他。 勇裴点动着鼠标,一边嘀咕着“这帮小子真卖力啊”一边搜索着都璟秀。几分钟之后,他说:“这三天都没有行程,下周一有个演唱会,在曼谷。” “什么情况啊?”大诚瞅瞅权至龙,小声问胜励。 胜励一撇嘴,吐出牙签儿:“呵呵,有句话怎么说?赢了天下......输了她!”   ☆、第58章 自残破计 所谓的“我想约你”。 其实就是打了半宿台球。 崔研希撑着沉重地眼皮,看着拼得不亦乐乎的两个人,内心各种小动物在奔腾。 “这一杆,我让你。”都璟秀志在必得。 朴灿列擦拭着杆头,一脸傲然,“不用。” 崔研希拄在台球岸上,困顿的脑袋一垂一垂......呯地一声,吓得她激灵一下,眼睛瞪大。 “哈哈哈,差一点就中了。”都璟秀大笑。 崔研希怒问,“你把我的脸当靶子吗?” “努那,这小子心术不正。”朴灿列告状。 “诶诶诶!不要瞎说,看我的脸,嗯?刚正不阿的脸,哪里像心术不正?” 崔研希被他逗的没脾气。 朴灿列则用膝盖砸他屁股,“先把眼屎擦了,再谈什么刚正不阿!” “我答应人家,明早陪他们逛首尔。”崔研希苦逼脸,“你们能不能赶紧分出个胜负?” “胜负已分!” “那就赶紧收拾收拾,放我回去睡觉吧!” 崔研希揉着脑袋请求。 她已确定都璟秀是个“标题党”。 特么一说约会,差点把她吓出屎。 结果呢,约会是三人行,三人行就三人行,可他哥儿俩玩儿了一晚上,把她撇在一边算个什么事儿啊! “来,努那,我教你打台球。” “不不不,我没那天赋。” “不需要天赋,来嘛。” 都璟秀说着,强行把她拉起,朴灿列则在一旁笑得意味不明。 崔研希没摸过台球,只旁观过几次,而且她对这种把球捅进洞里的游戏也没什么兴趣。可是都璟秀认真啊!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精神头儿,又是比划姿势,又是传授要领的,听得崔研希直犯晕。 “你看,对准那个白球,这样,找好角度,一手撑住,要稳,右手出力......成了。” 都璟秀教的事无巨细,回头一看,发现崔研希脸红了。 “怎么了?” “没,没有......”这小子趴在岸上的屁股......好翘额! 为毛自己的关注点永远那么奇葩? 清醒过来,崔研希! “看清楚了没?” “嗯。” “换你来。” 一看都璟秀把球递过来,崔研希连连摆手,她才不要趴在岸上呢......穿短裙,伤不起啊!! “行啦,你俩继续腻歪吧,我得回去睡觉了。”一旁的朴灿列表示要回家。 崔研希赶紧把球杆还给都璟秀,“咱们也去睡觉吧!”说完,还无辜地眨眨眼。 然后,两个男人同时僵化了。 “你们......”朴灿列来回指着两人,眼睛微凸,一副震惊状。 “我们......”都璟秀瞅瞅反应慢半拍的崔研希,笑得有些羞涩,仿佛尽在不言中。 “那个......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崔研希囧囧地说完,推了一把都璟秀,“你别在这儿欲盖弥彰!” 这个清纯小男生什么时候变得脸皮这么厚? 还有朴灿列,为什么总用暧昧地眼神巡视她们? 嗯嗯,有猫腻。 虽说权至龙很渣,但她可没有“出轨”的打算。 还是要和他们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努那,要不要跟我们去曼谷?”快到家时,朴灿列问。 “那个,我还是不去了,等你们在国内开演唱会,我再去捧场。” “哦,那好吧......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朴灿列说完,飞速下车,一溜烟儿地跑没影儿了。 “他干嘛跟个兔子似得?”崔研希莫名其妙,再琢磨琢磨他的话,脸色一变:“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 都璟秀扬扬眉,“我是跟他说,我要追你。” “你疯了吧?”崔研希皱眉,“我们不是说好......” “我知道,说好做朋友。”都璟秀替她回答。“但是,我每次见你,都想再争取一下,怎么办?” “你明明知道我和......” “我知道,你是至龙前辈的女朋友。”都璟秀又截去她的话。“但是,我觉得你并不幸福。” “你怎么断定的?我们很好,很幸福!” 都璟秀但笑不语。 崔研希靠着座椅,心里别别愣愣。 “努那,你要不要试着了解我?” “我......” “你好好考虑一下。目前,还没有哪个女孩子拒绝我,呵呵,我可是都璟秀呢。”言语中,满是神气。 下车后,崔研希站在夜风中凌乱。 话说,权至龙老娘都没放在眼里,你一个小屁孩子有什么不能拒绝的? 当然,都璟秀......嗯,都璟秀有点不同。 不过不同也没办法。 这个臭屁的小孩儿,不是她该考虑的对象。 ◆◆◆ 可能是都璟秀的告白,使她惶惶不安。 一宿的梦,都与他有关。纷纷扰扰,甜甜蜜蜜......? 电话铃声骤然吵醒她,天也已经亮了。 “我看到报道,那个中国女孩来韩国见你了?”崔父问。 “嗯。”崔研希含糊地应着,看看表,六点。 “你今天把她们父女邀请到家里款待一番,我会雇佣媒体去采访你,做一个访谈节目。” 崔研希顿时精神,“为什么要做节目?”她可不想作秀。 “媒体在的时候,你想法让权至龙回来,然后,后面的事情,他们会自行处理。” “你想曝光我们的关系?”崔研希立即明白过来。 “看权至龙的配合程度吧。”崔父隐隐有了笑意,“这是交给你的任务,你必须完成......也让我看看,你对崔家的衷心程度。” “不是,这个任务太仓促了,我......” “这是一个让你接触媒体的好机会,你必须把握。如果事情搞砸了,或是你敢提前告知权至龙......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崔父态度强硬地挂断电话,崔研希坐在床上茫茫然。 本是好心想带袁瑶逛逛首尔,现在却成了棘手的麻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办?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考验。而这个考验有可能覆灭权至龙,也有可能毁掉她自己。 阴谋,突然而至—— ◆◆◆ 崔研希有点心不在焉。随着时间的逼近,她越来越不安。 第三次闯了红灯,袁父忍不住出声:“在我看来,韩国交通很有持续,咱们这样横冲过去,不会有问题吗?” “会啊,呵呵,要交罚款,还要扣分,跟中国的制度一样严格。” “那......”是有钱任性吗? “哦,我是新手,还在实习中。”崔研希随意敷衍。她是想问题想得太专注,走了神,才没有顾及到红绿灯。 带着袁家父女逛过人文古迹,从光华门到乐天世界,再到青瓦台和首尔塔,一路讲解,一路纠结。 袁瑶毕竟年轻,看什么都新鲜,洋溢的笑脸连病容都遮去了大半,却没能感染崔研希。她强颜欢笑着陪她合影、吃了著名小吃。每看一眼表,心就跟着往下沉。 “等逛完,我带你们回我家,有一个采访,嗯,是媒体要做节目,你们会介意吗?”她试探着问。 袁父答得痛快,“当然不,如果能通过媒体宣扬你的善举,我们求之不得。” 崔研希苦笑。 回程途中,权至龙打来电话。 “你在哪儿?” 崔研希握紧方向盘,“正在回家的途中......” “那我们晚上见一面吧,你在家里等我。” 崔研希顿感喉咙一梗,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问题吗?”权至龙问。 “那个,袁瑶,袁瑶和她爸爸来了,我打算款待他们......” 她还是没忍住。 她没办法违心地欺瞒他!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那等他们离开后,我再回去。” “等一下。”担心对方挂断电话,崔研希忙说:“你今天别回来了,我们以后再找机会见面。” “......那好吧。” 权至龙应着,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在跟他怄气的人,怎么又像是没了脾气? 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虑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但繁忙的工作让他无暇分心,很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再想起,已是吃过晚饭。 权至龙待在工作室,听着音轨却怎么也无法静心,就是没来由地心慌。 他很少这样,把一段新录的音轨删了又改,改了又删,越弄越烦乱。 一定有什么事! 他本能地把电话打给母亲,听她轻快的语气,才稍稍安心。 再给圣贤他们打电话,那头的音乐震耳欲聋,大家玩得正嗨。 还有什么? 崔研希? 想到此,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响了很久,那头传来低低的声音:“我在忙。” “忙什么?” “在给袁瑶做饭。” “家里佣人呢?” “我想亲自做道菜给她们尝尝......” 权至龙想了想,“给我留一些,我晚一点回去吃。” “......不是说好......” “你那边有什么事?” 微颤且刻意压低的声音,令他断定她一定有问题! “没有。” “她们是中国人,听不懂韩语,你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权至龙声音微厉。 崔研希站在灶台前,眉头紧锁。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那个,权至龙,就当我还你一次人情吧。” “你在说什么?!” 权至龙边问边站起身,拿了车钥匙走出工作室。 “你别来,家里有记者。”听到关门声,崔研希忙道。 权至龙脚步停住。 “崔家要我曝光咱们的关系......我不想欺瞒你,这个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 “你拿什么承担?!” 权至龙话音刚落,就听对方短促地底叫一声,心里猛地一提,“怎么了?!” “没事。” 崔研希咬紧下唇,脸色顿无血色,“你别来,就当我们没打过电话。” “那你......” “听我的,别来!” 不等他说话,电话被挂断。 崔研希一把扔掉菜刀,疼得簌簌发抖。 为今之计,只有这个。 伤了自己,才能阻挡采访。 伤了自己,才能护他周全!   ☆、第59章 夜探病房 记者刚把设备架好,调好角度,正等着主角登场,厨房里就传来一声惊呼:“小姐!!!” 几人闻声赶来,入眼满地血红,再看崔妍希,脸白的像纸。 “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 “好多血,赶紧送医院吧?!” 十指连心,崔研希疼得直抽搐,脸上却故作镇定,“没事,不小心切到手,呃......” 金叔连忙上前,捏住她的手止血,“忍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崔研希整个左手都被血染红了,看不清伤口在哪儿,就见那血顺着指尖泊泊往外涌,场景触目惊心。 袁瑶被吓得直哭,无措地扯着父亲嚷嚷着怎么办。 采访不得不中断,出于职业本能,有人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幕。金叔见状,严肃地说:“抱歉,我们要赶去医院,今天先到这里吧。”说完,一手扶着崔研希急急地往门口走。 留下的记者仓促收拾设备,等完事儿以后,崔研希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车上,疼痛愈加难忍,骤降地体温使崔研希浑身打颤,嘴唇发青。 袁父满是愧疚,“哎呀,这事儿整得,让我们太过意不去了。” “金叔,在前面路口送他们下车......” “先去医院比较要紧。” “听我的。”崔研希咬牙坚持,“先让他们下车!”然后向袁父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我不能陪你们了......你们先回国,等我没事了,再跟你们联络。” “你这样,我们怎能安心的离开?”袁父一脸焦急。“你不用顾及我们,等你平安无事,我们再回国。” “不行,你们先回去,尽快,尽快离开韩国。”崔研希说话断断续续,她要靠深呼吸来缓解疼痛。 袁父还想坚持,但金叔已经停了车。 “崔小姐,可能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让我看到你无事再......” “我只是割了手,不会有大碍的。不用担心,你们,你们先回国,以后咱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鲜血渗透了缠在手上的白纱,袁父知道耽搁不得,只能先带女儿下车,临走前,约定好他们还会来韩国。 车门关上,车子快速离开。 金叔改口道:“忍耐一下,夫人。” 崔研希一直在忍耐,现今剩下自己人了,她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金叔,我好疼......” 金叔立即把车速提高一个挡,飞驰着奔向医院。 另一头,打不通金叔和崔研希手机的权至龙,只能把电话打给韩姨。 “手割了?” “哎一股,太吓人了,流了好多血呢。”韩姨心疼地直拍胸口:“唉哟我这心脏啊,我得马上收拾收拾赶去医院......” “家里有记者吗?” “记者刚走,估计去医院了吧,哎一股,我都吓懵了......” 权至龙攥紧手机,喉咙攒动两下,“韩姨,我在忙......不能过去,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辛苦了。” 挂了电话,他坐在椅子里,静静地盯着地板。 攥在手里的手机开始发烫了,可他浑然不觉,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他在感受某种状态。 不用费心扑捉,就可以确认的那种感觉,是心疼。 清清楚楚。 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小刀,一点一点在刮食,随着缺口增大,疼痛会加剧。 这种疼痛好陌生。 会有一种冲动。 想不顾一切,想去她身边,想飙到崔家...... 他在压制这股冲动。 他不想否认,也不想逃避,他只想知道,她伤得怎么样,她......是不是很疼? 然而,他只能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哪儿也去不了。 他是懦弱的。 相比冲动,理智在告诉他,他该按捺,静心地等待,按兵不动..........去他妈的按兵不动! 手臂一挥,烟灰缸狠狠扫向地板,应声而碎。 他无力地向后一靠,仰头瞪着天花板,浓黑阴戾地双眸渐渐浑浊,透着一抹少有的灰败......他用手捂住脸,好半天,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权至龙,你把自己搭进去......这场游戏就不好玩儿了。 ◆◆◆ 对自己下手,崔研希毫不心软。 那一瞬间,她把心一横,一刀差点切下两根手指。 到了医院,清理了血迹,才发现食指和中指已经露骨,肌腱全断,伤势不轻。 缝合伤口时,简直要把她疼晕过去,包扎完,又打了镇痛,但因失血过多,需要留院输液。 金叔一直忙前忙后,等韩姨赶过来才把手机交给他,悄声说:“你给权先生回个电话,他挺关心夫人的。” 金叔看看守候在旁的记者,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赶到医院没多久,两个记者便尾随而来。金叔不太高兴他们举着相机来回拍,出声制止几次,但又因为忙着办理入院手续,无暇顾及太多。 其实记者也挺无奈。 上头发号施令,他们不跟也得跟。不是说有猛料吗? 这料不会就是崔研希切坏了两根手指吧? 一直熬到深夜,崔研希迷迷糊糊睡着了,他们才提起设备打算收工。 金叔和韩姨陪在床前,心里很过意不去。 “我保证,以后绝不让她进厨房。” “我猜,她是故意的。” 韩姨诧异,“谁会故意把刀往手上割啊?!” 金叔不说话,琢磨着自己的揣测。 “我说,你倒是给权先生打个电话啊!” “都半夜了,他该睡了。” “睡什么睡啊,夫人伤成这样......”韩姨说着,渐渐没了声音,瞅瞅床上脸色憔悴的人,不由地叹了口气,“哎一股,可怜的孩子啊......” 半夜两点,熬红了眼的韩姨决定先回去,临走前,说好明早过来送饭。 半夜三点,金叔沉沉欲睡。 权至龙推门而入。 他轻轻关上门,借着昏暗的灯光走到床前。视线从苍白的脸一直移到包裹厚实的手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体温偏高。 拉动椅子的声音,惊醒了金叔。 他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的人,“权......” “嘘!”权至龙温厚一笑,冲他摆摆手。 金叔领会过来,起身离开病房。 权至龙绕过床,坐在金叔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看着床上的人,目光柔和。 崔研希微微颦眉,手臂时而抽搐一下,表情透着痛楚。她伤到了神经。 权至龙附身用薄巾擦拭她额头上的细汗,这一碰,她稍稍偏过脸,无意识地呓语:“嗯,别弄......” “我帮你擦擦汗。”权至龙轻声说。 “疼......” 权至龙只得放下薄巾,转而调试了加湿器,靠着椅子继续看她——只是看她,心里就踏实了。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现象。 在收到金叔短信、飙到这里之前,那种憋闷到要爆炸的狂躁因子,一踏入病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脑残,可以治愈他么? 细细端详她的轮廓,越看越无法移开视线......越看越觉得,她不简单。 敢打他耳光,对自己下手又那么重,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目光落在包裹严实地左手上,想到什么,眼中浮出冷意。 崔研希是为了保他,才自残的。 她是被崔家逼得走投无路了,才选择伤害自己。 而崔家,并不会就此罢休。 或许,会衍生出更多的事端。 他不敢想象,刀子落下的那一刻,她内心是多么绝望。 “唔......金叔,我冷......”崔研希含糊着呢喃,一手扯了扯被子。 发烧,体寒。 权至龙在抽屉里翻出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一些。 然后他站起身,脱下外套,把外套仍在椅子上,坐在床边脱了鞋,侧躺在崔研希身旁,一手环住她。 “好点儿没有?” 崔研希安静下来,没有回应。 权至龙望着她的侧颜,眼神不由凝滞。 这样抱过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有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尽管她是和他生活了三年的女人。 软软的身子,乖顺又安静的,搂在怀里很舒服。 貌似是第一次以异性的眼光打量她,或者说,他第一次意识到,怀里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这个醒悟,让他心里微酸,又觉得暖意重重。 有种想要一直抱着她、给她安全感的想法——出于一种身为丈夫的担当。 可是,她是崔研希啊! 崔研希是他曾经憎恨的存在,他怎么能违背意志地对她产生冲动? 好吧,别纠结这个了。 他安慰自己,就先这样抱着她,只是抱抱而已,别的都不想,爱恨情仇什么的,暂时都放下吧....... 天刚蒙蒙亮,权至龙从床上起身,再探探她的额头,发现温度已不那么高了。 穿上外套,他走出病房。 金叔正靠在走廊的椅子上睡觉,他的睡眠极轻,听到房门拉动的声音就醒了。 “辛苦你了,金叔。”权至龙有些歉意地说:“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你不等夫人醒来吗?” “不了,你进去陪她吧。”想了想,又吩咐:“别说我来过。” 金叔莫名一怔,权至龙苦笑,“我不想造成她的困扰。” “那......” “我还会来的,你进去吧。” “崔家那边......” “崔家交给我,你只要照顾好她就行。” 权至龙说完,冲金叔微微额首,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金叔站在门前,望着他步履傲然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第60章 难以抚平的隔阂 崔研希醒来是上午八点,半个小时后,她发现了异常。 “门口那些人是干嘛的?” “权先生说要严加保护你,所以我雇了四名保镖。”金叔如实道。 崔研希抻头瞅瞅,几人一身黑装地堵在门前,看上去是有种“生人勿近”的警示意味。 “这是你的新电话。”金叔递上手机,“号码已经更换。” 崔研希似懂非懂地接过来......这是要“隔绝”崔家吗? “权先生要你好好养伤,他有空会来看你。” “哦,不用了,他那么忙,替我谢谢他。” 略显疏远的态度,表明了不想牵扯太多。 金叔顿了顿,“医生说伤口所致,不排除还有发烧的可能,你好好休养,安心住两天,咱们再回家。” 一提到伤口,崔研希就觉得手指在抽痛,一扯一扯的疼,疼得钻心。 韩姨过来送早餐,她蔫蔫地吃几口,没精打采的样子。 “金叔,你说,崔家是不是在找我呢?” 金叔回她八个字,“安心养病,别想其他。” 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崔家一定是恼羞成怒了。权至龙这样把她“藏”起来,会不会使事件升级?他能保护她一辈子么?——答案肯定是不能。那么,自己早晚是要面对崔家的,到时候...... 经历了一些事,就会瞻前顾后,有点怕事。 她很清楚对方不是善茬。或许他们已经猜到自己倒戈,发现自己背叛了他们。 权至龙是怎么想的? 要不要跟他通汇一下,免得口径不一致? 想着想着,崔研希就睡着了...... 药物加了安定,但持续的疼痛让她睡得不踏实。恍惚间,听见门口有骚动。 她眯眼看看空无一人的病房,没敢动。 经过仔细分辨,她认出崔严峻的声音,“我姐在里面,我怎么没有权利进去?!让开!!” 崔研希身形微震,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抱歉,雇主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 “雇主是谁?啊?” “无可奉告。” 金叔在哪儿? 崔研希感到自己被一种恐惧包围了。孤立无援,担惊受怕,她不由自主地往坏处想,想象对方冲进来把她抢走,然后...... 呯地一声,门打开了。 “崔研希!!” 不能装“死”了,要迎战! 逼到绝境就是反弹——这是她的本能,也是她一贯的行为方式。 当危险即将来临,她会想,会怕,会绞尽脑汁地逃脱。但当危险不可避免,她就会豁出一切去面对,去迎战,死也不会让人踩在脚下!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特质。 “呵,你活得挺不错嘛,还有了保镖?” “你来干什么?”崔研希从床上坐起。 “客套话我不想说,赶紧跟我走!” “去哪儿?” “别给我装糊涂!” 崔研希举起自己的左手,“看见没,我为了把权至龙骗回来,不惜自残......但是,人家不入圈套,这也怪不了我。” 崔严峻冷笑,“据我所知,你这手可不是为了骗他回来才伤的吧?” “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从容地整整衣衫,“我需要时间休息,你回去吧。” “我会带你回去休息的。” “我信不过你!”崔研希直言戳穿,崔严峻面容一厉,“你说什么?!” “你们不相信我,还指望我相信你们么?” “崔研希......” 崔研希抬手按下呼叫铃,对话筒说:“我不舒服,麻烦过来一下。”然后抬眼瞪着来人:“你想带走我?门外的保镖不答应,医生也不会同意,我?更不可能听你的。有什么事,等我修养好了再说,不送。” 崔严峻一急,“你知不知道权至龙......” “嘘!”崔研希向他比了个噤声手势,警示味十足,“在这里,我可不认识什么权至龙。” 崔严峻还想说什么,一名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怎么了,崔小姐?” “我头疼,眩晕,呼吸困难......”说这话的时候,崔研希盯着崔严峻,眼中难掩鄙夷,“请让我静一静,谢谢。” 门口的保镖适时进来,“请”走了崔严峻。 医生检查之后,给出的结论还是缺血所致,吩咐护士去拿药,再细心叮嘱她一番,才退出病房。 房里又空无一人了。 崔研希垮下肩,坐在床上,只觉得手心全是冷汗。 未知的坎坷,让她茫然。 她自问,这样做到底值不值......然而,没有答案。 在她遇见威胁,孤立无援时,居然连一个可以求助的人也没有......可悲,胜过恐惧。她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 无数次追问过自己,到底在拼什么,在和谁挣扎?却总也想不明白,也想不通自己坚持的动力源自哪里。 不能出卖权至龙、不能让他陷入危险的信念几乎根深蒂固。 而她很有可能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她图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 挨在枕头上,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为未知的前景,为迷茫的恐惧,为她孤单到死的心情......眼泪,也是一种抒发。 手疼,真的手疼,疼得刻骨铭心。 别再犯贱了,崔研希。 她再次告诫自己,这泪,不是为他,而是为了疼痛,是的,真的很疼...... ◆◆◆ 泪水浸湿在枕侧,湿唠唠的,不舒服。 半梦半醒间,一只温热的手贴上来,擦拭着她的脸颊,轻轻柔柔...... 好像昨晚的梦。 很熟悉的气息......床前有人! 她不愿睁眼,睁眼既要面对现实,好难...... 可是,那种触碰好真实,真实到,她想确认一下,就确认一下下...... 泪湿的睫毛微微展动,缓缓露出里面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眸,怔怔地望着床前的人。 那人一头红发,鲜明张扬,脸上带着淡淡的烟熏妆,安静地蹲在床前,与她平齐,笑吟吟地与她对视。 “你......” “刚才吓到了吧?” “......” “金叔去办事了,门外的人打来电话,说崔严峻来过。” “你,你是特意赶过来的?”好半天,崔研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权至龙扬扬眉,“刚刚录制完节目。” 崔研希扶床坐起,快速抹掉泪,“我没事了。” 权至龙跟着起身,坐在床边瞅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没什么。”躲避他的视线。 “研希。”权至龙轻唤,“嗯?”崔研希看他。 “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崔研希不明白。 “我想了,我不能一味的要求你,让你配合我......你是无辜的,我不能把你牵扯其中。所以,我打算跟崔家摊牌。” 崔研希面上有些不自然,“你是认真的?” 权至龙点头,“在一切平息之前,我会保你安全。你放心,崔家不会再来骚扰你。” 崔研希没说话。 和她纠纠缠缠,他也厌烦了吧? 他是不是发现选了自己这样一个笨拙的棋子,不能成事,决定自己出马。 也好,摆脱彼此的羁绊,就不会那么累了吧? 看不到她轻松的样子,权至龙擎起她的手,“是不是很疼?” “好多了。” “谢谢你。” “......”要说不客气吗? “等你出院,就让金叔把你送到抱川去,这边平息了,我再接你回来。” “嗯。” 说不上的沉闷,使气氛一再冷却。 权至龙试探着问:“你还在跟我生气?” “没有,已经过去了。” 又是一段沉默。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着吧。”权至龙起身。 本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对方疏离的态度,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也怪自己把话说的太绝情。 想到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情形,权至龙是真的后悔了。 这种后悔一直持续到晚上,心里各种不舒坦,从昨天一直到现在,断断续续,就没“痊愈”过。 给韩姨打电话,问她给崔研希送饭没有,得到的回答是崔研希没有吃饭,下午喝了一点粥就没再进食。 于是,各种不舒坦持续蔓延。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吃什么?” 实习小助理被他这么一问,弄得手脚无措说话结巴,“呃,甜品吧,或者是西餐?嗯,也有可能是街边小摊......” “那你喜欢吃什么?”权至龙透过镜子看她。之所以选择问助理,是因为他觉得“她们”的阶层相同,接受程度也差不多。 而小助理就遭殃了,心里小兔子乱蹦,脸红得差点烧起来,“我,那个,我就喜欢吃甜品,冰淇淋一类的......”都说围在明星跟前,容易遇见潜规则,但这对象是权至龙让她很措手不及啊......好吧,也有可能是受宠若惊。 权至龙完全没在意她的内心思想,掏出钱夹抽出几张纸币,递给她:“麻烦你,等下去附近的甜品店买点吃的。” “诶?” “你爱吃什么就买什么,别顾虑价格。” “......好的!” 等演出结束后,权至龙拭着汗,就见小助理提着两个大包兴匆匆地跑过来,一副激动又羞怯的模样,“偶吧......” “谢谢,放那儿吧。” “......” 在助理发愣之际,权至龙跟圣贤说:“我晚上不去了,你们好好玩。”说完,走到一旁,看也没看助理一眼,拎着甜品袋快步走出待机室。 他多少了解崔研希,给点儿好处就绷不住的性格,应该比较容易圆回自己造成的误会。 看看口袋里的食物,他笑得志在必得。 下车前,特意披上黑色外套,戴上一顶帽子。刚从舞台下来,一身妆容太扎眼了。 乘上电梯到达病房所在的楼层,一路畅通无阻,直到门口,金叔拦住他。 “有人来看夫人。” 自信满满的笑容还没有退却,“谁?” “都璟秀。” 权至龙面容一僵,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沉了一下,不太舒服。 透过房门的窗子,他向里看了看,把门拉开一点。 房内,崔研希坐在床上,都璟秀蹲在她的膝盖前,像在检查她的伤口。 “没事啦。”崔研希躲开他的审视,撒娇:“不要绷着脸,笑一笑嘛?” “你这么这么不小心?”担忧的语气。 “嗯,我又不是故意的。”崔研希嘟着嘴,一手捏捏男孩的脸,有些淘气地扬起手,“你看,包得像不像雪糕?请你吃!” “吃什么吃,我是认真的!” “嘿!你又跟我大小声,都璟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好好好,你别激动......等你康复,我请你吃韩国最好吃的雪糕。” “那,不许诓我哦!姐最近总被诓,你可不准让我失望!” 都璟秀认真起誓:“保证!” 崔研希被他逗得哈哈直笑。 房门拉开,金叔走进来,“雪糕没有,甜品倒是有一些。” “诶?”崔研希莫名看他手中的袋子,“金叔,你去给我买甜品了?” “嗯,你们一起吃吧,我出去一会儿。” 金叔一走,崔研希赶紧盘起腿,雀跃地召唤,“快来快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在都璟秀面前,她一直装出很快乐的样子。 都璟秀看看包装袋上的甜品品牌,不着痕迹地皱皱眉——payard。如果没记错的话,payard甜品应该紧邻yg....... 他忍不住回头看看,门外没人。 是不是他想多了? 再看崔研希的满足相儿,便也打消顾虑,放弃了猜想。 门外,金叔有些忐忑地看着脸色阴沉的人,在他开口之际,抢先道:“我知道,不说你来过。” 权至龙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权先生.......我觉得,你该跟夫人好好聊一聊。” 权至龙没回头,“你好好照顾她吧。”说完,径直离去。   ☆、第61章 归为平淡 出院以后,崔研希直接被送到抱川,每天与公公婆婆朝夕相处。 经过半个月的恢复,受伤的手指能够活动自如了,只是,留下两条红色的疤痕,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 度假山庄的生意火爆,全年接受预定,无一天空挡。在这当中,崔研希主动帮婆婆分担家务,还担当起清洁工和服务员的角色,忙忙碌碌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自从她换了号码,离开首尔,崔家就没再来纠缠。她是不清楚权至龙起到多少作用,没了危机四伏的紧迫感,生活变得平淡而踏实。 相比之下,崔家就不太好了。 因为,权至龙把他们的“财路”给断了! 把事情搞砸的崔研希被“藏匿”起来,还受到保镖的严加看护。崔家一股火没处撒,权至龙却主动找上门,不再假意恭顺,而是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从今往后,我的一切账目交由公司打理,我们再无资金合作。” 当初崔家只要他完成几笔交易,结果几年下来,几笔变成几十笔,完全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对此,崔家自然不认账。崔父试图解除误会,权至龙却已铁下心,甚至不惜撕破脸,直言相告:“如果你们认为抓到我的把柄,可以满足你们的利益,那么,就去曝光吧,研希也好,隐婚也罢,没关系,直接去跟媒体说,别再玩儿阴谋,我懒得应付了。” 的确不想再应付。 他费尽周折地想办法,想摆脱束缚。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纠缠到最后,或许伤得不只是他,还有崔研希。所以,与其任人宰割,不如争个鱼死网破,他也受够了。 他不是不在乎名利,甚至,他还没做好辛苦打拼来的成果毁于一旦的准备,可这是他种下的因,果就该他承受,无关于旁人。 用他的成就,换崔家的覆灭,也不亏。 呵呵,就看崔家舍不舍得。 他被他们挟持了四年,也该换他拿回主导权了吧? 他在等崔家的动作,等了一个月,风平浪静。或许是在想其他计谋? 好吧,他会迎战的。 他就看准了崔家不敢与他“功归于尽”。所以,在战役拉响之前,让他好好去了解了解崔研希吧! 那个丫头,待在抱川,貌似过得很安逸呢。 除了安逸还很忙。 “大婶,我预定的时候,明明说过我要两间房!” “对不起,小姐,店内有标示,每个人只接受一间预定。” “那我在这里睡一晚,明天退房再订别的。” “别的房间都客满了。” 这样的刁钻顾客,每隔几天就会碰见一位,有钱任性,真没辙! 谁让她老公是万人崇仰的权至龙呢。呵呵,他负责光芒万丈,她负责宾至如归。 宾至如归还不够,她还得打扮成乡村农妇——纱帽盖头,口罩遮脸。这张脸,要真被眼尖的认出来,那也是个麻烦。 “老板娘,还有房么?” 戏谑的腔调在头上响起,不用看就知道是胜励。 “都说不要叫老板娘了!” “嘿嘿,嘛呢?”胜励趴在吧台上,睇一眼电脑上的清单,“哟,生意不错嘛。” “你龙哥呢?” “我带朋友过来玩儿,没带龙哥。” 崔研希了解一笑,“那你们好好玩儿,楼上冰箱里有牛肉,还有别的烤品,你自己去拿。” 胜励满意地赞扬,“嫂子很不错哟。” “我等下给你们送水果,去吧。” 胜励爽快一点头,转身去招呼伙伴们。 之所以有这么多粉丝选择度假山庄,一方面是要近身体验下偶像的生活品味,另一方面则要看“人品”,偶遇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哦! 这不,胜励一露面,就被粉丝团团围住,签名合影自然少不了,临了,再来个拥抱啥的简直不能更棒。 崔研希在这儿待了一阵子,四位成员都接待了个遍,唯独权至龙鲜少现身。上一次,大概是半个月前? 半夜回来,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就离开了。问他为啥回来,他说突然袭击......莫名其妙的。 其实龙哥是很忙,无暇抽身,否则他一早就溜回来了。 巡演、节目录制,还有应接不暇的各种活动,几乎忙得分身乏术。最主要的是,他还要观望崔家的动作。崔家也是不争气的,他放下豪言,他们倒息事宁人了,乖得有点不寻常。 好不容易把工作累积到一起完成,得空休息一天,他晚上便驱车回到抱川。 胜励跟朋友们喝得正嗨,仗着几分酒劲儿,说话声也大,玄玄乎乎的没边没际。一群壕粉守在一旁,拍照的照片,发博的发博,各种炫耀,各种追捧。 “胜励偶吧,让至龙偶吧也回来玩儿吧。”有人要求。 胜励醉态迷离,“不不不,你们至龙偶吧很忙的,当然,有空他会来,不过他现在可不清闲。” “那偶吧能不能给我们爆一些料呀?” “嘿嘿,无可奉告哦~”胜励一指不远处的人,“她知道的比我多!” 几人齐齐回头,看向正在清洁院落的人,表情纳闷。 崔研希也很纳闷,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盯着她看。 “她是谁呀?” “她呀,”胜励转着眼睛,露出坏笑,“她是最贴近你们至龙偶吧的人。” 这句话,崔研希听见了。身子当即一僵,又听他说:“因为她常年在这里,难免会跟你们的志龙偶吧有接触啊,是不是?快去问快去问,哥哥要再喝点儿,不陪你们了。” 感情是用她来打发粉丝啊! 崔研希在心里心里腹诽胜励鬼点子多,一边若无其事地清扫庭院。 恰在此时,门口灯光一闪,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驶进大门,崔研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尖叫声————权至龙来了! 胜励一见那车子就乐开了花,拎着酒瓶径直上前,等权至龙下了车,直接把他往酒桌上拽。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哥,喝吧!” “喝什么喝。”权至龙低声呵斥,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就来了,你看,有酒有肉还有水果,都是你们家的东西!” “你倒会图方便。” 刚跟身旁人打了招呼,没等坐下,粉丝就围了上来。既然被“逮”到了,肯定要花一些时间应对,本想低调点儿的,结果还是没能如愿。 粉丝们热情难却,跟一群小鸡仔儿似得围着权至龙唧唧喳喳,偶吧偶吧叫得可亲了。 权至龙礼貌回应,跟大家合影时,视线一偏,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崔研希。 这是什么装扮啊! 也难怪他忽略了她,黑天,又处在暗处,肥大的碎花裤,配上老气的深色上衣,头上还有一顶大檐帽,要不是仔细分辨,他还真以为她是清扫工人呢。 他妈都比她穿得洋气! “大婶,麻烦把这里也清扫一下吧。” 为了给偶像一个舒适的环境,好事的粉丝喧宾夺主地要求。 胜励还没醉得不省人事,闻言连忙拒绝,“不用,这里就这样,等下我们一起收拾。”开玩笑,那可是龙哥的夫人哪,他可不敢劳烦她! “可是,想给偶吧拍一些照片,这样看着好不雅观。”桌旁凌乱着的啤酒罐、果皮垃圾的确挺不入眼的。 “没事,我来清扫吧。”崔研希默默来到桌前。 别人看不出来,但胜励了解他龙哥啊! 见对方微微沉了脸,他受惊似地站起来,一把夺过扫把,“我来我来,你歇着吧,辛苦了。” 崔研希不明所以,还想争,胜励已经开始打扫了,还跟着赔不是,“瞧我们只顾着吃,都没顾及环境卫生,是我不好,嘿嘿,是我不好。” 权至龙冷眼看着,“这个毛病,以后得改。”潜台词是:给你们惯的,吃完还让别人收拾?! 胜励自然明白,麻溜儿附和:“对对对,得改得改。” “不早了,进去休息吧。” 崔研希迟钝了几秒,才意识到这句话是冲她说得。 好吧,装了一晚上的清洁工,她也该退场了。 粉丝们拍了照,得到一些福利后,便也消停下来,一部分留在旁边看热闹,一部分则回房休息了。 权至龙坐下陪朋友,大家许久未见,一聊就聊到了深夜。他的酒量一般,架不住胜励的哄劝,不知不觉也喝了七八杯。 关系一般的朋友,或许会忌惮他的身份,不敢深劝。但是胜利不会,别看权至龙对他要求严格,在团队里,他最纵容、最疼爱的成员就属胜励了。也只有胜励敢在他面前放肆,不分场合时候。 本想回来跟崔研希聊一下近来的打算。哪成想,却让胜励灌多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喝多,就是人有点飘,最近压力大,沾酒就容易醉。 不过他知道适可而止,觉得差不多了,就安排大家住下,粉丝也让他劝回去了。末了,胜励俯在他耳边,暧昧地说:“哥,今晚过得畅快些吧!”   ☆、第62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原本吧,我们龙哥真的没有旁的心思! 他很纯洁的想着回来看看多日没见的“老婆”,跟她聊一聊近况,留一晚,明天就回首尔的。 不过,经胜利这么一提点,硬是把他沉浸在心底的躁动给勾了出来,还有那两个吻,连带着一些记忆片段跟着蜂拥而上......于是,龙哥冷静地琢磨下自己急着赶回抱川的目的,人就有点不太好了。恍恍惚惚,感觉酒劲儿上头。 夜,才刚刚开始? 脑内循环着这句话,龙哥一路恍惚着走回房间。 崔研希洗过澡,换了一套中规中矩的睡衣,躺在大床的一侧。权至龙进了门,见床头灯亮着,便顺着灯光走过去,他先是被床头柜上的一堆药瓶吸引了,拿起来看了看,都是营养补药,其中一瓶的说明带有助孕功效,然后他就明白了,一定又是他老妈的主意。 视线一转,望向已经熟睡的人。 嗯,今天睡相还算老实,起码给他腾出点儿地方。 灯光橙黄,把那精致的五官映得柔和而立体,他不由倾身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睡颜,不禁看得出神。 这个脑残,安静下来倒是挺乖的嘛。 目光顺着她的发髻缓缓下移,直到落在那白皙的脖颈处,权至龙感到喉咙一窒,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在干什么? 他在觊觎她么? 他,可是权至龙! 权至龙不缺女人的好么? 在他的世界的,这种货色一抓一大把,且他从不屑于这种“档次”。 那么,现在谁来跟他解释一下,自己悸动的心跳源自哪里? 盯着她的唇,意识不由自主地飘远,那个吻......是什么感觉来着? 他在努力回想,也在极力克制,表情认真得有点骇人。 任何人被这种具有“穿透力”的视线盯紧,估计都没法安睡吧? 崔研希一睁眼,正对上这张放大的脸,惺忪的睡意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干嘛呀你这是?!”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掐死她呢,那么虎视眈眈的。紧接着,她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非常呛鼻。 “你喝了多少啊?” “七八杯。” 崔研希坐起身,提防地绕开他,下了床,“我去给你弄点儿醒酒汤。” “回来。”权至龙一手拽住她。 崔研希觉得今天这男人有点不寻常。 “我问你,你跟都璟秀什么关系?” 干嘛无端提到都璟秀啊? “朋友,怎么了?” “以后给我离他远点!”命令的口吻。 “你......”崔研希本想说你喝多了啊,但一想他的确喝多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权至龙还拽着她的手,喝醉的人不分轻重,把她攥的有点疼。 “你要不要去洗洗?”她得想个法子支开他,总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权至龙慵懒地勾起嘴角,“你陪我去么?” “......” “崔研希,我,突然对你产生了兴趣呢。” 近在咫尺的俊颜,带着邪狎的意味。崔研希向后躲闪,内心一阵恶寒,“我,我可对你没兴趣!” “别躲着我。”权至龙说着,又把人往自己身旁扯了扯,崔研希吓坏了,“你到底要干嘛呀?” “我带你回首尔,好不好?”黑黝黝的眼睛紧盯着她。 “现在可以回去吗?” “嗯......回去跟我住,怎么样?” 崔研希骤然变脸,一把甩开他,“你什么意思?” 权至龙笑意不明,“我们本是夫妻,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崔研希站起身,“我去别的房间......”不等她说完,权至龙一把将人扯回来,在她跌坐床上的同时,欺身压上去,眼神戏谑,“怎么?这不是你期待的么?” 崔研希本来蒙蒙呼呼,一听这话怒火蹭蹭往上窜,推他一把,没推动,怒声呵斥:“起来!!离我远点儿!!” “啧,欲拒还迎,你一向很拿手嘛。”不痛不痒的口气。 别看权至龙很瘦,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真要说较量,崔研希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徒劳几次,崔研希脸红气喘,“我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对你死心了!!别再拿我逗闷子,起来!!” 权至龙贴近她,“可我还没有死心......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我念念不忘。”鼻尖贴在她的耳侧,声音透着*,“崔研希,我们给彼此一个了解的机会吧,让我看看......”余光一闪,他又快又准地抓住那手腕,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打我第二次。” 崔研希冷言提醒:“请你自重!!” “自重?”男人呵呵笑,“我睡我的老婆,不是天经地义么?” 崔研希气红了眼。这个男人,一再重申讨厌自己,对她没兴趣,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他把她当什么?! “我再说一遍,马上离开我!!”厉声警告。 权至龙盯着她的小嘴儿,脑袋一抽就往上亲,崔研希慌张把头一偏,激烈地推拒他,“放开我,呀!!”脚一登,扫到床头上的药瓶,稀里哗啦地掉一地。 “呵,没我的种子,就算吃仙药,也是白费功夫.......不如,我们就如了崔家的愿,我妈她.......” “你下流!!” 崔研希使出全身力气狠狠推开男人,眼眶里刹那间盈出泪,“权至龙,你到底要怎样?!” 被她这么一吼,权至龙猛然清醒过来,表情有些错愕,不再是调笑的模样。 崔研希气得浑身发抖,眼里的泪摇摇欲坠,咬着唇愤恨瞪他,“你还嫌羞辱我不够吗?!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 房间,忽而沉寂下来。 权至龙抹抹额头上的汗,为刚刚的自己感到难堪。 其实他没有喝醉。他的神智一直清醒。但是,他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无理。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他自认是*高手,可到了崔研希面前,却总会言不由衷地说出犀利话,带有试探的挑逗,结果也是背道而驰。 他到底怎么了? 崔研希勉强把泪抑制回去,同样想不通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要惹火她,让她歇斯底里。相安无事,难道不好么?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权至龙歉意道。 冷静下的空气,凝结得使人压抑。 自翔沉稳得当的权至龙,也有犯浑的时候。崔研希又惊又气的样子,让他有种负罪感。现在他的酒彻底醒了。 或许,他们该换一种方式相处......如果,真的想要了解她的话。 洗完澡,他发现崔研希还坐在那儿,一动没动。 “睡吧,已经很晚了。” “......我睡不着。”崔研希闷闷的说,喊了一通,她也觉得尴尬。 “我刚才有点喝多了......” “算了,别解释了。”崔研希下了床,坐到窗旁的椅子上,“你睡吧,我想坐一会儿。” 看这样子,是不敢和他睡一起吧? 权至龙也没有劝,掀开被子躺进去,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墙上滴答滴答的钟表声。 不知过了多久,权至龙翻个身,面对崔研希,“上床吧,咱们心平气和的聊一聊。” “聊就聊,干嘛要上床?”看得出,她还有警惕。 权至龙笑了笑,“我急着赶回来,就想见见你。” 崔研希揶揄,“想见我歇斯底里?” “呵呵,那倒不是。”权至龙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过来......我用人格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崔研希半信半疑。 “过来!” 崔研希犹豫。 “听话,过来。” 崔研希起身,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躺在床边上。 “离我近一点。”权至龙嘴角带笑。 崔研希稍稍往里挪一点。 权至龙在被子里扯住她,拽进怀里。 “呀!!” “喊什么喊,我又不是吃了你!” 崔研希不安地瞅他,“你到底要干嘛?” “就想抱抱你。” “......”崔研希脸色有些不自然,“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想了解你。” “......你又耍我?” “我只是说了解,又没说要跟你确定什么!” 崔研希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了。 权至龙缓和了语气,把他去崔家摊牌的来龙去脉讲给她,崔研希一听就急了,“那他们要报复回来怎么办?” “报复就报复。” “你不怕媒体爆料吗?” “媒体对我的爆料还少吗?” “这不一样,隐婚是死罪啊!”这会儿,躺在男人怀里的崔研希也顾不得紧张了,一想那后果就心惊肉跳,“这不行,这要是被你粉丝知道了,咱俩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怕了?”权至龙低头瞅着她。 “我......我倒不是怕,我就觉得这事儿最好还是瞒着吧,万一轰动了,遭受打击得绝对不止咱们俩。” 崔研希说得对,权至龙也认同,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女人的馨香充斥在鼻翼间,那种悸动太明显,他要好好感受一下它的真实度。 崔研希还在那儿巴拉巴拉地讲着事态曝光的利害关系。权至龙则是心猿意马,想法无边无际。冷不丁地蹦出一句,“我们明天出去玩儿吧。” “......诶?” “约会!” “......”崔研希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有啊。”权至龙应着,问她:“那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什么?” “明天约会!约会!约会!” “我又不聋!!” 权至龙露出童真的笑,“你不知道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好了,睡觉!”   ☆、第63章 我的老公是极品 胜励睡了个舒坦的懒觉,边抻着懒腰边往阳台走,外面艳阳普照,晴空万里,心情倍儿顺! 这天气,适合出去玩儿~。 不知道龙哥起床没,生怕打扰到两口子的“甜蜜时光”,胜励捋着墙根一路谨慎地摸到龙哥房门口,轻叩两下门,等了一会儿,再叩两下,身后响起龙母的声音:“胜励啊,至龙和研希出去了。” “诶?”这么早? “嗯,一早就走了。” 莫名其妙啊! 胜励像是不信,把电话拨给权志龙,响了一会儿对方接起,“喂?” “哥,你们去哪儿玩了?” “鸣声山。” “咋不叫我呢?”他也想去鸣声山。 “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听那嫌弃的口吻,胜励一手掐腰,故作凶悍,“你是想抛弃我吗?权至龙!”掐住的嗓子刻意拔高,“你明明说过我比那个女人重要的,你怎么可以见色忘义?!” 权志龙状似心情不错,“陪你嫂子散散心,什么见色忘义的。” 胜励越演越逼真,“啧,不就一女人嘛,一炮就能解决的事儿,非要搞出这么多幺蛾子,矫情~!” “你说谁呢?”渐冷的声音。 胜励立马放弃演技,机智地扯远,“我说那些缠着我的女人啊,你都不知道她们有多烦人......那个,你们好好玩儿,替我跟嫂子问好哈~”说完火速挂断电话。然后托腮站在原地,琢摸着他龙哥最近的反常之举......话说,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好到一起出去玩儿了? 不是说做戏吗? 没有观众,他们做给谁看? “是胜励吗?”崔研希抱肩前行。 “嗯。”权至龙瞅瞅她,“你冷?” 崔研希点点头,“没想到山上这么凉,穿得有点少了。” “幸好我穿得多。”权至龙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表情那叫一个欠揍! 这什么人啊!! 崔研希赌气越过他,疾步往山上走。 诶西,窝火! 昨晚睡得晚,天刚亮就被这男人挖起来,说要带她去爬山。仓促准备了一点零食,穿了一套户外装就出发了,结果到了山上才知道劲风凉,人心冷。 此时的时节正赶上紫芒庆典,山上山下都是游客,于是两人特意挑了一条僻静之路行进。 权至龙属于较少爬山的人,配备也不全——欧版皮鞋紧身裤,配上一件拉风的黑大衣,跟走t台似得。 崔研希斜睨着他,心道:等会儿有你罪受! 说不上什么闲情逸致,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就跟赶集一样,没有一点浪漫可言。这个口口声声说要跟她约会的男人,出来就知道耍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权至龙,以奇葩的行头在山中穿梭,像个巡山的妖怪! 权至龙当然不知道崔研希在心里把他损了多少遍,但从她不善的脸色中也能瞧出一些端倪。 昨晚醉酒,对她说出无理的要求,又无端给了她约会的承诺。事实上,一早他就清醒了,清醒之后就开始懊悔,想变卦,也很排斥。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反复无常,一阵儿对她有好感,一阵儿又看她心烦,总之是复杂矛盾的。 不过他信守承诺,说约会就约会,只是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的事,干脆没空理她。 接近正午的日头把周围的芒草映得闪闪发光,崔研希坐在路旁,把水递给男人,“我说,咱啥时候下山啊?” “越过山,有个山井湖,从那里回去。” 权至龙喝了水,解开大衣,“给你穿吧。” “不用,我走得浑身是汗,别脏了你的衣服。” 不知是真听不出她的揶揄,还是假装听不懂,权至龙闻言竟放下动作,一点也没有再让的打算。 崔研希是各种不爽啊! 老娘刚才冻成狗,你在旁边装瞎子,现在走热了,你才给衣服?谁稀罕!! “没记错的话,前面有个民俗村,到那里吃午饭吧。”权至龙捶捶小腿,露出一丝疲色。 崔研希自然不肯放过这奚落他的好机会,“你皮鞋是什么牌子的,还能登山?不错嘛。” “意大利买的。” “脚疼了吧?” “还行。” 切,你就装吧! 两人歇了一会,继续“赶路”。一上午的“徒步”运动,让两个鲜少运动的人都有点吃不消。然而彼此较劲一样,谁也不肯先“认输”,就这样一路往上坡上走,途中依旧无言。 走着走着,权至龙就把视线投向那倔强移动的身影上,随着时间的延长,心又开始犯痒痒。 很奇怪! 早上那会儿最清醒,自律感相当强。但到了中午这种心境就开始转变,有点动摇,还欠欠的想撩拨她! 尤其是那忿忿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有意思......他的视线太专注,没留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身子猛地一歪,差点跌倒。 崔研希闻声回过头,“怎么了?” 权至龙摇摇头,试着活动一下脚踝,疼痛立即传来,心道:坏了! 看他的神情,崔研希猜测,“脚崴了?” “可能吧。” 大哥你这都瘸了还可能?! 崔研希忍着幸灾乐祸,状似关心地扶住他,“先到旁边休息一下。”正好歇歇脚。 权至龙坐在石阶上,自行脱了鞋,观察着脚踝,稍微有点肿。 “怎么样?能动吗?” “应该没事。” 崔研希撇撇嘴,“登山穿皮鞋,还能没事?” 的确是因为把脚走木了,才会失去重心地崴了脚。不过权大爷可没怂,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给我揉揉脚。” “凭啥?”崔研希爱莫能助的表情,“你又没崴到手,自己揉呗!” 见男人吃了瘪,她心里这个美呀! 想她吃苦受罪了一上午,总算是扳回一城,嘿嘿,这叫啥?人作天不容! 从包里掏出薯片,撕开就吃,还刻意嚼的咔哧咔哧响,再看看男人的脸色,嗯,真香! 权至龙又怎会不知道她那点儿小心思,揉揉脚,突然换了种语气,“我的脚很疼。” “嗯哼?”疼也活该! “我恐怕没办法下山了!” 崔研希垂眼想了想,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要我丢下你一个人吗?不,我做不到!!” 权至龙冷静回应:“演技差评!” 崔研希立即恢复正经脸,“那你要怎样,找人抬你下山?呵呵,那画面一定很美~!” 按照这种旋律聊下去,两人分分钟都能掐起来。 权至龙选择沉默。 崔研希选择吃——吃完薯片吃面包,吃完面包喝可乐,喝完可乐又拿出另一种口味的薯片,撕开继续吃! 权至龙很服,“你比圣贤还能吃!” 崔研希不痛不痒,瞥一眼他愈见发肿的脚踝,“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问题吧!” 权至龙瞅着她,认真琢磨,“你的心地挺善良,为什么讲起话来就这么噎人呢?” “那得分跟谁讲。” “譬如?” 崔研希掏出一包饼干,答非所问,“这是最后的干粮,你不吃就没有了。” “你吃吧!” 又是一阵卡崩卡崩的进食声。 眼看着到了下午,权至龙也不想跟她耗着,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搬救兵。 “你说的民俗村在哪儿?”崔研希突然问。 “起码还有一公里左右。” “你体重多少?” 权至龙抬眼看她,“问这干嘛?” 解决掉包里的干粮,崔研希拍拍手,站起来,“背你!” “......你说什么?”权至龙简直想笑。 “背你过去!”崔研希稀松平常地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等人过来天都黑了。” “你确定你能背动我?”这脑残是有多天真? “不试试怎么知道?” 崔研希把背包往前胸一横,汉子一样蹲在男人身前,“上来吧!” 要放以前,碍于面子的权至龙是万万不会同意这荒唐之举的。不过对方的不含糊,倒让他想尝试下她的“超能力”了。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走......” “别废话,上来!” 权至龙隐去嘴角的笑意,弯腰伏在她背上,“不行可别逞强,我可不希望......”话没说完,女人已经利落起身,赫然抬起的高度反倒把权至龙吓住了,“喂!你行不行啊!” “你当那些东西我白吃的?”两手稳住男人的腿弯,崔研希身子一耸,把人往上颠了颠,“抓稳了啊!” 这是要提速还是怎么着? 权至龙僵着身体几乎忘记了反应。 这瘦弱的肩背撑死也不过百吧?自己再怎么瘦也要比她多出几十斤,为什么,他会有种自己很“轻盈”的错觉? 那么稳重的步伐,好像毫不费力。 本想奚落她一番的,哪成想......这个女人不简单! 自这一刻起,权至龙承认崔研希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人生观,特么简直不科学,自己是不是娶了头牛啊!!! 但其实崔研希也是吃力的。背上毕竟是个男人,再怎么说也不轻松。 “行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我是说真的。”权至龙懂得适可而止,他可不想把人给“压垮”了。 “你指路就好。” “你先放我下来。”他已经领会了她的神力,他服! 崔研希站定,又把人往上颠了颠,口气坚决,“前面有人的地方我再放你下来......你别说话,耗费我体力!” “我说话,怎么就耗费你体力了?” 因为听到你的声音就想把你扔出去! 约个会都能崴了脚,想问是不是她们八字不合? 分分钟觉得自己是个倒霉鬼! 权至龙侧头看看女人额头上浮出的细汗,伸手给她擦了擦,“我是你第一个背着的男人吗?” “还有比你更怂的么?”口气极差。 “我怂?” “怂爆了!” 幸好越过一个坡,看见下面不远处的村落,崔研希松了口气,又坚持走了几十步,才把人放下,“行了,我扶你走!” 脚踝是肿的,但也不是疼得走不了路,所以说权至龙很恶劣,崔研希也发现了。 “你是故意的吧?” “没有啊,每走一下就钻心的疼。” 崔研希瞅着他美不滋的样子,“我怎么没看出哪儿钻心呢?” 受伤的脚除了微微踉跄,走起路来也不是那么慢。 崔研希的脸色很不好,但也没有扔下他不管,直到两人进了民俗村,找到一家歇脚的地方。 “辛苦你了。”权大爷一派悠闲,把菜单丢过去,目光促狭,“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得好好给你补充下体力。” “我不饿。”气都气饱了。 “那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都满足......愿望也行。”他现在又重新对她感兴趣了,呵呵。 崔研希不屑,“你当你是锦鲤啊?还满足愿望!” “锦鲤?”权至龙不玩微博,自然不知道这鱼的“神力”。 崔研希干脆不理他,轻轻揉搓着酸疼的手臂,权至龙则揉着自己的脚踝,两两相望,莫名的就很有喜感。 说实话,他也不是存心耍她,就觉得这女人潜力无限,那一些些出乎意料的举动,总是让他感到新鲜好玩儿。 菜上齐了,权至龙一边吃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脸色,“别只顾着生气,吃点儿东西。” 崔研希也没客套,提起筷子就吃。 权至龙忍不住笑,“谢谢,我是说真的,辛苦你了,一路背着我......” “不用客气!”语气生硬。 刚刚明明吃了一堆东西的人,如今照样吃得畅快淋漓。 “这附近有民宿,累的话,等下就去歇一歇。”权至龙提议。 “随便!” “或者,今天干脆别回去了,我的脚也需要恢复。” 崔研希停下嚼咽的动作,冷眼瞥向他,“你残你说的算!” “......”   ☆、第64章 约会失败 吃过饭,甚是疲惫的两个人难得意见统一地找地方去休息。 饭店不远处就有一家民宿,独门小院儿,干净淳朴,颇有鲜族的传统气息。 崔研希拉伤了肌肉,手臂酸疼不已,心情不好也懒得理男人。进了小屋,把床褥往地上一铺,躺上去就睡。 再醒来,已是过了傍晚。 权至龙躺在她身后,大概有一臂远,睡相安然。一边卷起的裤管,露出红肿的脚踝,看得出那一下崴得不轻。 崔研希起了身,踮着脚走出房间。穿过正厅时,隐约听见婴儿的啼哭,便寻着声音走过去,来到一处门前,“屋主,您在吗?”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人,看那年纪应该三十岁上下,满脸倦容没精打采的,“有什么需要吗?小姐。” “哦,您好,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药店?或者这里可不可以提供一些跌打药之类的?” “药店离这里有段距离,你等等,我看看家里有没有。”女人说着,回身进了屋。 崔研希道了谢,等在外面,打量着周围的格局。这时,一位中年妇女走进来,全然是周到的笑容,“小姐吃过饭了吗?”她是屋主。 “嗯,还没呢。”崔研希礼貌地回道。“我的朋友扭伤了,想问您借点药,那个,她已经进去拿了,是您的女儿吧?” “是媳妇。”妇人露出自豪的神情,“我的女儿嫁到首尔了,不经常回来的。” “呵呵,那您真是有福,儿女双全,现在又有了孙辈。” “哎一股,也操心......” 说话间,抱着孩子的女人重新打开门,把一瓶药递给崔研希,“你试试这个行不行,家里只有这一种药。”说完,又恭敬地跟婆婆打招呼,“妈,您回来了。” “嗯,来,孩子我抱一会儿,你去厨房做饭吧。” 崔研希暗自诧异,忍不住看看女人的反应,只见她习以为常般,把孩子交到婆婆手上,然后挽着袖子向厨房走去。 内心不由感叹,这媳妇好听话啊。 回到房间,权至龙还睡着。崔研希把药拧开,先往自己手臂上涂一些,接着把剩下的挤在手心里来回搓弄,直到手心传来热感,才蹲在男人脚边,用双手捂住他的脚踝。 别问她为何要帮他! 她也不想的! 现在两人独处在陌生的地方,受了伤,一不能去医院,二没法搬救兵,如果自己放任不管的话,他们就会耽搁下去,谁也下不了山。较劲也得分时候,这个道理,她懂。 昨晚就没怎么睡,又爬了半天山,权志龙的确需要补眠。 他没忘自己伤了脚,翻身也小心避过痛处。只是长时间不活动,即使熟睡也能感受到脚的僵冷。就在忍得难受时,僵冷忽而被温暖覆盖,灼疼感减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舒适的清凉。他轻轻低喃一声,舒展了微皱的眉。 晚上七点多,权至龙醒了。 一起身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膏味,发现脚踝上了药,痛觉也不怎么明显了。 崔研希不在屋里,在外面稀罕屋主家的小孙子呢,小孩儿肉嘟嘟的,水滴样儿的大眼睛又可爱又萌人。 “我儿子啊,在抱川当律师,收入很丰厚的。” 显然这屋主也是爱炫儿子的,与另外两个房客聊得正起劲儿。 “您儿子优秀,媳妇也孝顺呢。” “哎呀,媳妇就那么回事儿,哪有亲的贴心?她呀,刚生了孩子就想去上班,我硬是没同意。” 崔研希听出来了,这是一个观念守旧的婆婆,她为她的儿媳感到悲哀。 “上班又赚不了几个钱,孩子没人带,她是想躲清闲!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固执着呢,稍微有点成就就飘飘然,所以呀,我干脆不让她上班,在家相夫教子,省了保姆钱,家务事她全包,而且呀,钱是我儿子赚,她就得对我儿子唯命是从,伺候我儿子!现在没什么底气了,也不争不吵了,呵呵,硬是被我管得服服帖帖。” “您儿子赚多少钱啊?” “唉哟,加上奖金和福利补贴什么的,一个月五百多万呢。” 五百多万就想当大爷了? 权至龙一天赚千万,也没敢对她吆五喝六,指东说西。 丫的就是惯出的毛病! 韩国男人大多是男权主义,在家当爷,一切说的算。当老婆的累死累活,还得唯唯诺诺的伺候着,真心“缺爹”没救! 崔研希见过不少这样的“实例”,说白了她的婆婆也这样,不过讲良心话,她婆婆对她很不错,除了耳提面命地要她生孩子,再没对她提过过分的要求。 骨子里,她是中国人,男女平等是国策,才没有他们那些腐朽的观念......谁腐朽她就平了谁! 崔研希越听越窝火,索性把孩子还给人家,往自己房间走。 正巧遇见一对小情侣入住隔壁,女生嗲嗲的,显得挺娇气,瞧见崔研希了,傲慢地一瞥,催促男的,“快点嘛老公,我的脚酸死了。” 崔研希对这种女生不感冒,推门进了房。 权至龙盘腿坐在地板上,正跟胜励打电话,临了,说了一句:“你明早过来接我们吧。” 屋子不大,总共就二三十平,崔研希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整理,等权至龙挂了电话,问道:“今晚住这儿吗?” “只能住这儿了。” 两人合计着晚上吃什么,权至龙腿脚不便,只得崔研希出去买。 约个会,到最后却成了力工兼跑腿的,崔研希也很无奈。 买了一些熟食和小菜,拎回去,一会儿又出门买了几罐啤酒,晚一点的时候,她端着盆出来倒热水,不一会儿出来倒水,又向屋主要了一床被子。里里外外,都看她一人在忙。 “哎一股,你可真是贤惠。”屋主赞许道。 崔研希回得牵强,“我朋友行动不便。” “是男朋友吧?” “嗯。” “真是个好姑娘。” 崔研希被她夸得莫名其妙,哪成想,她刚进屋,这屋主就跟别人说:“啧啧,好好一个姑娘,却找了个瘸子,他们刚来的时候我看见了......” 要说,有的人生得富贵,若不拘小节,也就是个暴发户。但某些人天性使然,住在民宿里,也能透出一股子雍容清贵的味道。 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权至龙。 挽着裤腿,靠在地板上,哪怕衣着普通,看着也是不寻常。 崔研希就纳闷,他那一身优越感打哪儿来的? “要看,你就大大方方的看。” “谁看你了?” 崔研希立即调转视线。 啤酒罐挡住男人上扬的嘴角,“本来应该是个浪漫的约会,结果让你失望了吧?” “我从来就没期待好吗?而且这是最后一次,跟你出门就倒霉,我可不会再上当。”这是真心话。 完全没有意义。 这么一个男人,不能居家过日子,也不能坦荡荡的抛头露面,跟他一起,她只能隐在暗处,或是当个跑腿儿。 约会? 呵呵,多天真。 崔研希显得兴致索然,偏偏下午睡了觉,现在又睡不着。两人局限在房间里,只有一台小的可怜的电视机,捱着时间各种难忍。 “手臂还疼吗?”权至龙问。 “没事了。” 遇见这么不靠谱的你,疼能怎么办? “跟我在一起,你好像总是不高兴?” 呵呵,我高兴得起来么? 崔研希铺开被子,躺在上面。 “将就一晚,委屈你了。”权至龙说。 “不委屈。”崔研希语气生硬,“你能屈尊地跟我住在这儿,是你委屈了。” 不想再看男人笑意频频的嘴脸,崔研希扭身面冲墙壁。然后,她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啊......老公,轻一点......啊......” 卧槽!! 崔研希脑仁一蹦,听得头皮差点炸开,这隔音效果也太操蛋了吧?! 接着,她听见身后的低笑。 隔壁那边儿激情持续,徒留她尴尬僵在这儿,“懊悔”得红了脸。 “你能不能把电视打开?” “这么晚了,电视里也没什么好节目。” 权至龙放下啤酒罐,和衣躺在她旁边,感叹:“真没想到,我能跟你来到这地方,还听着,嗯,美妙的旋律.......” “是啊,他们要知道权至龙正隔壁,估计叫得更嗨了。” 没办法,一听男人说话她就糟心,就控制不住想吐槽,简直成了本能。 “我说你这女人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啊?” 权至龙把手臂枕在头下,侧身看着她的后脑勺,不觉开启了逗弄模式。 “我怎么不矜持?”说完,崔研希拿过一旁的短刷敲打墙壁,提醒对方适可而止。 权至龙连忙制止,“喂喂!你这样做很不道德的!” “我不道德?那他们就道德了?” “身为男人,我告诉你这种事情......” “得得得,你闭嘴,我不想听。” 崔研希不敢转身面对男人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现在已经是个熟透的“番茄”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挨过,幸好也没多久,便消停下来。 “啧,这男人体力一般。”权至龙给出评价。 “你体力好?!” 此话一出,崔研希就想剪掉自己的舌头,索性眯着不出声。不过,男人一开口,就把她气的浑身颤抖,“体力好,也不给你尝试。”语气傲娇。 “鬼才要跟你尝试!!” 尼玛!!!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男人!! 真想一刷子敲死他!! “逗你玩儿的,别当真。”权至龙拍拍她的肩,漫不经心地说:“你离我理想的类型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放心,我能把控住自己。” “那我还得夸你几句呗?” “那倒不必,呵呵。其实,你温柔一点,也是挺不错的。”权至龙给出中肯的评价,话锋一转,又洋洋自得,“不过,在我的字典里,还真没有被拒绝这个词儿,只要我想......当然,你是个例外。” 崔研希冷笑,“你那字典是盗版的吧?” 她真不明白,这种以贬损别人来抬高自己的渣男,怎么会成为偶像!! 再聊下去,她非得得肺气肿不可。 想她累了一天,忙前忙后,最后却成了他口中的嫌弃货,真真是窝火啊!! 这次约会失败!! 下一次,就算他下跪恳求,老娘也不上当了!!!   ☆、第65章 存在的意义 这次“约会”让崔研希长了教训,也让她认识到她与权至龙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刨除身份不说,光是沟通就有问题——较劲、斗嘴,分分钟要原谅他八百次才能聊下去,心堵得没缝儿。这种男人她敬谢不敏,该敬而远之。 认清这一点,也就没啥可希翼的了。 回到抱川后,崔研希安心陪在公婆身边,一边打听父母的下落,一边打理山庄的生意。每天迎来送往,顾客频多。 龙母身体微恙,龙父又乐于清闲,渐渐的,山庄内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她处理,连请来帮忙的亲戚,现在也很少来了。 儿媳妇毕竟是自家人,崔研希又懂事勤快,龙父龙母对她很满意。想他们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如今又多了一个贴心孝顺的儿媳妇,这有钱有闲的日子,必然是福气满满的。 好事连连看,家和万事兴。 崔研希主内,权至龙主外,新歌打榜不出意料得收获佳绩,荣登八大音乐排行榜首位。其中一首《sober》更是引来全民热舞,动感奔放的音乐加上自由不羁的风格,时刻带动着韩国乐坛的尖端潮流。 新歌发布,big棒定要忙上一阵子。龙母心疼儿子,操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又不敢打电话,怕惹他分心。崔研希很能理解婆婆,可她也是“留守媳妇”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但其实,以一个忙碌的明星来说,每两天给“老婆”打一通电话算是相当频繁了——别嫌少,权至龙恨不得每天过48个小时,能挤出十分钟来聊“儿女情长”已是实属不易。 他们都聊什么呢? 逗个哏,扯个屁,撩拨几下把人气个倒仰,这就是龙哥的恶趣味。而且,他挺乐在其中,几天不联系他就心痒痒,偶尔还学么着给母亲打电话,侧面了解崔研希的种种表现。 后来崔研希恼了,再不接他电话,又赶上龙哥太忙,两人才稍稍拉开点儿距离。 对此,龙母却十分上心,每天都问媳妇,儿子有没有来电话,听到一点儿消息便能高兴老半天。上了年纪的人,对于亲情愈加依赖,那种期盼有时候会令人感到心酸。 “研希呀,今天的事儿都交给你爸做,你开车去趟首尔,见见至龙吧。” “妈,他那么忙,哪儿有时间见我呀。”崔研希推脱。 龙母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捧着一个用布巾包裹的大罐子交到她怀里,“喏,这是我昨天做得酱牛肉,至龙最爱吃的,你给他送过去吧,他不在,就把东西搁他宿舍。” 为母的用心良苦都展现在那双期盼的目光里,崔研希无法拒绝。 算一算,她大概有两三个月没有回首尔了。崔家的静默加上安逸的生活,几乎让她忘记了那喧嚣的城市。 独自驱车赶回去,她并没有马上去见权至龙,而是带上自己准备的一些点心去某个拍摄场地给都璟秀探班。 一个月以前,都璟秀就频频打电话,让她去首尔见他。因为山庄事务忙,且出于安全考虑,她一直推脱着没去。如今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去见一面,免得那小子又“挑理”。 都璟秀接了新剧,很符合他清新的形象,叫《纯情》。崔研希通过网络了解了一些,到了片场,见他正跟探班的粉丝们签名合影,便把车停在一边,安静地等待。 都暻秀早就发现了她,直到得以脱身,连忙钻进她车里,“为你的良心点个赞!” “这话听着好别扭,是不是在讽刺我?”崔研希撕开纸巾递给他,要他擦擦汗。 “你再不来,我就去抱川找你了。”都暻秀一边擦汗,一边抽抽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鼻子这么灵?”崔研希从后座拿过食盒递给他,“我做的点心,还有包饭,可不准嫌弃哦。” 都暻秀如获至宝,把食盒搁在大腿上,无比稀罕地拍了拍,然后扭头看向后方更大的包裹,“那里面是什么?” “给至龙的。” 都暻秀打开自己的食盒,看着里面的食物,语气有些可怜,“我明明闻到了牛肉味儿,为什么这里一粒肉渣也没有?”言下之意是责怪她偏袒得厉害。 崔研希又怎会听不出,笑笑说:“那是至龙他妈做得,连我都没吃到,你就更不要觊觎了。” 不过,崔研希能来看他,都璟秀还是非常开心的。两人坐在车里聊着近况,都璟秀边吃着点心边赞她手艺好,还把自己录制的拍摄片段给她看。 就像这部剧,都璟秀给崔研希的感觉永远是“纯情”的,就算他偶尔使坏说些暧昧的语言,也打消不了他在她心中的清新形象。跟他在一起,简简单单,并没有隔阂与压力,自然而然,像蓝颜知己,又像相互守护的姐弟,如此而已。 但是权至龙就不一样了。 不说夫妻关系,单是他的存在就不容忽略。每次与他见面之前,崔研希都会做一番心理斗争,不明所以,也解释不清自己忐忑而矛盾的心里到底代表着什么。 第三次拨通权至龙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崔研希转而给胜励打,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喂!嫂子~!”还是叫得那么干脆。 “你龙哥呢?” “怎么,查岗啊?” “我在首尔,给他送点儿东西。” “哎呀,那可真是不巧了,龙哥在济州岛做节目呢,没在首尔。” 听见权至龙不在,崔研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失望,“那你在哪儿,交给你也一样。” “我在宿舍,你过来吧。” 宿舍只有胜励一人,其他人各有行程,知道崔研希要来,胜励特地拾掇拾掇屋子,毕竟人家第一次来,可别被他洒脱不羁的宿舍生活吓着了。 崔研希被请进门,见胜励忙前忙后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待一下就走,你别准备了。” “冰箱里有很多水果,吃都吃不完,你等我洗一洗。” “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今天休息,没行程,但晚上要去聚会。” 崔研希善意地嘱咐,“你们正逢好时候,要注意身体,少喝点儿酒。” 胜励应着,提醒她:“嫂子,你可以去那屋看看,之前龙哥就住那儿。” 崔研希莞尔一笑,“我要去拍个照留念么?呵呵。” 胜励端来一大盘水果,各式各样的新鲜,崔研希挑了个橘子拿在手在,“恭喜你们又获奖了,真的挺棒。” “哎呀,这没什么。”胜励摆摆手,看向她身旁的罐子,“是吃的吗?” “酱牛肉,婆婆让我送来的,你们一起吃吧。” 胜励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是你心疼龙哥吧?呵呵,他最近的确挺累的,每天只能睡三五个小时,烟也抽的甚了。” “你们都要注意身体。” 崔研希知道权至龙辛苦,但从胜励口中得到实情,再回想他电话里轻松的口吻,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人红也是罪啊,没办法。”胜励唏嘘的样子逗笑了她,“你们有魅力呗~!” 想起有一次崔研希说他们:因为长得丑才是实力派,胜励忍不住笑,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勇裴过几天请客,你也过来吧。” “勇裴?为什么要请客?” “这段时间太忙,就定在下周了,说要把他的女朋友正式介绍给我们认识呢。” “那种场合,我不适合参加吧。”崔研希含蓄推辞。 “哎呀,都是自己人,没关系的。龙哥没跟你提过这事儿?” “没有。” “哦.......”胜励的热情随着理智渐渐退却了,“那到时候再说吧。”他也清楚崔研希身份敏感,龙哥都没说话,他极力相让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你可以试着走进我们的圈子啊,以女友的身份也好,多一些交际,生活也不会受局限。” 之所以这样说,是不懂内情的胜励早就看不惯崔研希一直窝在抱川,低调地做个幕后“妻子”。他跟龙哥聊天的时候,听龙哥的意思是说,崔研希不善于交际,也曾想带她出来玩儿,但最后都以不欢而散告终。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做他们的“夫妻工作”。 他并不认为崔研希是沉闷内敛的,偶尔去抱川看她爱说爱笑,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就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沟通上的误差,才会导致如此。 而崔研希却从没想过要走进权至龙的圈子,一是身份问题,二是她认为自己无法融入,反而会给对方造成负担。 “龙哥挺喜欢你,我看他有时给你打电话,笑得很开心,我想,他会欣然让你加入的。“ “谢谢你的建议。”崔研希歪着头,一抿嘴角,“其实,我也挺想认识更多的朋友,但是并不一定是至龙的朋友......我们有自己的圈子,相互不干涉,让彼此有足够的空间。他自由惯了,工作之余见见朋友,消遣吃饭都很正常,我想让他轻松自在的,不想因为我的融入而对他造成一种束缚。” 胜励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多了一层敬意,“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会为龙哥感到欣慰。毕竟你我都知道,龙哥很抢手,呵呵,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放心他,潜意识的竞争或是其他心理都应该是要把控他,而不是给他足够的自由......嗯,站在龙哥的角度来说,有你这样一个宽容的老婆站在幕后默默支持,应该是件挺幸福的事。” 崔研希笑得牵强,“别把我说得太伟大,我会飘飘然的。”不了解内情的人,谁又知道她的苦衷。 “不过嫂子,你该展现展现自己的魅力啊,不要太大公无私了。”胜励话锋一转,对她品头论足,“你看你盘靓条顺,跟谁比也不差啊,男人,”他比着自己的双眼,“是视觉系动物,龙哥更是,你得努努力哦~!” 崔研希听得出胜励是在鼓励她,但同时也在暗示她,她的竞争对手不在少数。 而她又能做什么呢? “好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等下天黑不好走,崔研希跟胜励交代几句,便离开了big棒的宿舍。 回程途中,她忍不住回想胜励的话,又不禁进行自我审视,嗯,这样的她,会给权至龙丢份儿吗? 权至龙会排斥她进入他的圈子吧?在他眼里,她是否毫无魅力? 但凡是女人都会在意男人对自己的看法,崔研希也一样,只是她固执地认为自己的要强是不想被人看扁了。 当晚,权至龙打来电话—— “让你白跑一趟,结果没见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我只是帮妈送点儿吃的给你,你好好享用吧。”不想跟他争什么,胜励说权直龙给她打电话会很开心。想他忙了一天,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想打断他的好心情。 “胜励说,要邀你来参加聚会,你愿意来吗?” 临挂电话,权至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崔研希心里一动,她不想承认自己在期待什么,然而,他说胜励...... “我不去,你们好好玩儿吧。” “哦......那好吧,我想你也不会喜欢参与这些。” 不喜欢吗? 她的确不喜欢。 只是随意的客套,比预期的还要敷衍,使她心凉了半截。她并非是要走进他的生活,也不是积极的想去凑什么热闹,她只是想知道权至龙对她的看法,想知道他是否介意她的存在。 这种想法很蠢吧? 既然相互没感情,又为何要探究彼此的心意呢? 算了,本就是捧场做戏,想那么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自由、他快乐就好。 而她,更适合默默守候。   ☆、第66章 宣誓主导权 崔研希答应参加勇裴的聚会,是在三天后。 本来她纠结一阵儿就把这事儿放下了,权至龙也没再提。周末这天,勇裴亲自打来电话令她深感意外。其他成员还好,偶尔开开玩笑关系处得很不错,但是勇裴甚少与她交流,两人的关系只能称作生疏。 “嫂子,后天我在请客,一起去玩吧。” “哦,可是我后天可能脱不开身诶。”崔研希委婉地推辞。 “你尽量挤出一点时间吧,捧个场,难得大家聚在一起。” 别人还好说,但换做勇裴,崔研希倒不知要如何拒绝。含糊着答应下来,她又给权至龙打电话,结果对方一句:“你愿意来就来吧,正好见见勇裴的女朋友。”就把她给打发了。 不冷不热的态度猜不出多少真诚。 崔研希一方面是不想参与,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出面会给人留下不和群的印象。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融入权至龙的圈子,哪怕是一探究竟,只要权至龙不排斥。 而实际上,勇裴打来这个电话纯属是一个“赌注”式的邀约。 权至龙断定崔研希不会喜欢那种场合,可其他人却是跃跃欲试,架不住怂恿,勇裴亲自打了电话,结果一邀还真邀成了。对于大家的调侃,权至龙仍旧坚持己见,“你们要做好被她放鸽子的准备。” 崔研希嘴巴毒,快人快语,却不能掩盖她实质性的腼腆和自卑。别看私底下她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真要让她出现在公众场合,倒未必能轻松自如。光凭这一点,权至龙就认定她不会出席。 当天,行程结束的早,晚上一起吃过饭,八点多钟一群人齐齐进军。 是韩国鼎鼎有名的夜店,囊括酒店、餐饮、室外游泳池、和最大规模的酒吧夜场,这里配有顶级dj和充满震撼的超大舞池,是最受韩国民众欢迎的酒吧之一。 勇裴特意定了vip包厢,包厢豪华且大得惊人,摆在吊灯下方的真皮大床被照出妖冶的颜色,舒适且又令人浮想联翩。大家对环境非常满意,看来,今天势必要尽兴而归了。 一行人,big棒全数到齐,其中只有勇裴带了女友闵孝林,闵孝林带了两个女伴,接着,几个受邀的朋友也陆续赶到。 至于崔研希能不能来谁也不知道,美酒加上激情的音乐,很快使人进入状态,没人再关心她的去向,包括权至龙。 只是,有美酒却没女人,巴巴看着勇裴和女友胶在一起,玩着也是不痛快。 像是了解大家的需求,随后赶到的一位朋友带来了一众美女,可把胜励乐坏了,扎到女人堆里就再没消停过。 “至龙,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感兴趣的?”朴俊云凑过来询问,他是至龙的好友之一,也是首尔有名的花花公子。 权至龙喝着酒,笑笑没表态。 “这群可爱的小婊子,一听说你在,都争先恐后的要来呢。”说着,指指朝这里频频相望的女人们,低声调笑,“别看她们现在矜持,呵呵,说不定等下就会过来扒你裤子呢。” “你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权至龙端着酒杯,斜睨对方,眼中情绪不明。 “嘿嘿,女人嘛,就是用来享受的,大家你情我愿,何乐而不为?”朴俊云说完一招手,马上有个姿容靓丽的女孩儿走过来,他吩咐:“这是龙哥,应该认得吧,来,坐下陪他喝几杯。” 女孩儿努力把持着激动,乖巧地冲他们打招呼,权至龙略微打量她一下,让出自己身旁的位置。 气氛因为众多美女的加入,愈加活络起来。 男人即是如此,就算他们是明星,他们光环满身,但骨子里渴望女人是男人的天性。借着点酒劲儿,加上意乱情迷的节奏,不知不觉便也陶醉其中。 除了闵孝林之外,这里的女伴他们可以随意勾搭,迷乱也是一种消遣,一种自我放逐。舞台上他们是万众瞩目的偶像,只有来到这里,他们才能放下紧绷的躯壳,追求真正的释放。 无论到哪里,权至龙都是焦点——男人想攀附,女人想觊觎,他高兴就迎合,不高兴谁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安排在他身旁的女孩儿很会讨人欢心,不骄不躁,仪态大方,尽管有些小紧张,但款款姿态嫣然是女人中的佼佼者。权至龙不排斥这种类型。 女孩儿素养得当,把她的骄傲藏得很深,且不让*表现得太露骨。她有高超的沟通技巧,不越近,不急躁,懂的聆听,还知道怎么接住对方的话再找到合适的语言还回去,一颦一笑近乎完美。可正是因为完美,才会让人觉得假,说笑间,权至龙倒是有点怀念那个时刻与他斗嘴的老婆了。 她在干嘛呢? 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崔研希谨慎踏入这震耳欲聋的豪华场地,小心穿过人群,按照指引来到包厢门口。 一位待应生礼貌道:“对不起,这里是私人聚会,您不能进去。” “是朋友邀请我来的。”崔研希有些紧张。 “那请您联络朋友,请他出来接您。” big棒的聚会场所不是随便进的,这一点崔研希能理解。只是,得到阻拦的她又一次退却了勇气。 一路犹豫着来到这里,反复思量权至龙见到她的反应,越想心里越没底。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可是权至龙却一个电话也没打,这是不是说明他不欢迎自己? 如今来到门前,她再次退却,甚至产生掉头离开的念头。 只是这样离开是不是有点太怂了? 思来想去,崔研希把电话打给权至龙,权至龙并没有听见,因为音乐太吵了,而且他正在应付围上来的几个美女。 勇裴看到崔研希的来电,瞅一眼至龙,起身向角落走去,这里音乐声小一点,然而他刚划开手机,就透过窗子看到了她。 “嫂子?”勇裴来到门外,目光似有惊喜,“快跟我进来。” “不,不了。”开门的一瞬间,崔研希窥视到里面热闹的人群,原以为只有几位熟悉的成员,没想到气氛是这样的,她立即反悔了。“这是送给你女友的礼物,你代我转交给她吧,祝你们幸福!”她递上手中的包装袋,勇裴没接,而是抓住她的手腕,“来都来了,走吧,跟我进去。” “诶等下,勇裴......” 勇裴执意将人拽进门,崔研希推拒无果,进了门,惊慌的表情迅速被沉迷的灯光笼罩了。 权至龙刚饮下一杯酒,听见身边有人嘀咕,“那是谁啊?”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他不由眯起眼,仔细打量,眉头渐渐拢在一起。 崔研希来了! “哇哦!!!”大诚正拿着麦,发出一声大大的惊叹,然后冲到崔研希面前,大加赞赏:“太惊艳了,beautiful~!” 崔研希是有备而来的。她不想给权至龙丢人,所以静心打扮了自己。大衣里面是豹纹包臀短裙,八厘米的高跟鞋衬托出她高挑不凡的气质,长长的卷发配上精致的妆容,周身的女神范儿生生比压下那群急于表现自己的女孩儿们。 这就是与众不同。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快快快,陪我喝几杯!”胜励放弃怀里的美女,拽着她坐在自己跟前,低声夸奖:“嫂子,你太赞了!” 崔研希附和几声,双眼却搜寻着权至龙的方位。她出现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权至龙都来不及打发身旁的女伴,就这样尴尬地四目相撞,一秒,两秒,三秒......然后静静地移开视线。 “嘿,这妞儿是谁啊?”朴俊在惊喜询问,那带有兴致地语气,立即迎来权至龙阴鹜的眼神,那里面透着浓浓的警告。 可惜,喝醉酒的人反应迟钝,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拔虎须,“至龙,你认识她吗?”带有企图的目光胶在崔研希身上一刻不离,“气质挺不错嘛,呵呵,我真羡慕你们,能认识各种高档货~!” 权至龙努力按捺着,才没有把酒杯砸上对方那肆无忌惮的嘴脸。 除了他之外,其他四位成员都对崔研希的到来表现出极度热情,礼让、尊敬的态度,很明显得把她和其他女人拉开了档次。 勇裴的女友闵孝林也是明星,崔研希早在几年前便在荧屏里见过她,真人性感且不失可爱,但也稍有距离感,直到勇裴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露出惊讶的表情,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权至龙,又转回来看看她,礼节性地一笑,“谢谢你的礼物,也祝你们幸福。” 崔研希干涩着回应。 她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权至龙的态度很明显,他不欢迎自己,而且自己的到来,似乎打扰了他的“雅兴”。 包厢内温度很高,崔研希热的出了汗也不敢脱下外套,她骨子里仍是保守的,一直懊悔自己不该尝试改变风格。 她现在尴尬无比,受到“冷遇”简直如坐针毡,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提前离开,逮着机会的朴俊在突然坐到她旁边,“美女,认识一下吧。”递上名片一张。 崔研希双手接过,冲他点点头,内心是焦躁不安的。 胜励见状,出面提醒:“呀,她是我朋友,你小子别打歪主意。”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不良分子。”朴俊在摆出一副认真相儿,其他几人也趁机蹭过来,围着起哄,“胜励,这不会是你小子的私货吧?” 胜励都要吓死了。 “统统给我闭嘴!!”小心看一眼他龙哥,疾声厉色道:“都上一边儿玩儿去!” “哟哟哟,急了急了,看来是真的上心呢!” “不是,她不是我......”胜励忽然停下解释,眼睁睁地看着权至龙走过来...... “美女,不介意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吧。”朴俊在锲而不舍。 “那个......”崔研希正不知如何回绝,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愕然抬头,对上权志龙黑沉的面孔,“跟我过来。”语气是意外的柔和。 见“正主儿”来了,胜励赶紧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溜到一边去找美女“压惊”了。 “那个,至龙......”被晾在一旁的朴俊在,有些不明所以。 “好好玩儿你的。”丢下这么一句,权至龙改由牵住崔研希的手,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带到自己位置上,“麻烦让一让。” 几位美女给他们腾出了地方,一时间,探究和带有敌意的目光全部射向崔研希,使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权至龙目无旁人地解开她的外套,亲自为她脱下,然后在她坐下时,把外套盖在她的腿上。亲昵又自然的举动,几乎震惊了一众,而他却一派从容,倨傲的视线一一扫过每个人,一只手缓缓搭上女人的肩,仿佛无声地宣誓着自己的主导权。 然而,无人敢反驳。   ☆、第67章 确认心意 很久以前,崔研希和其他女孩一样,喜欢酝酿幻想——这种幻想,又被称为“白日梦”。 她常常想象有一个从天而降的王子,或是一个容貌俊朗的帅哥能够深深地爱上自己,对她百般宠溺,呵护入微。她会在周围艳羡的目光中被他拥入怀中,得到一个温柔且浪漫的深吻。 当然,这可能是她偶像剧看多了,但也没傻到期翼“梦想成真”。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不切实际的梦逐渐被现实取代,她知道,王子应该跟公主在一起,而她,充其量就是个脑洞很大的灰姑娘。 如果你也做过“梦”,就该知道“它”所包含的全部意义。 只是,到了不做梦的年纪,偏偏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男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他的臂弯很暖,那种实实在在的保护欲,就算崔研希不想承认也无法忽略。 周围都是眼睛,如探照灯般,聚焦在她身上。她从未接受过这么多审视,那些目光像要剖析到骨子里,她觉得自己要燃起来了。 “喝点什么?橙汁?可乐?还是......牛奶?” 男人的声音含在嗓子里,带着低低的笑意。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高档红酒、洋酒、啤酒,唯独不见饮料。 “果汁一扎,请你喝的。”大诚把一大杯果汁放在桌上,冲两人挤挤眼,转身融入凌乱的舞群。 刚刚的小插曲很快被热络的歌舞提升到另一个热度,唯有几双眼睛依然在打量着崔研希。 “我以为你不会来。”权至龙说。 “我也没想到,我会来。”崔研希望着那些迷醉的面孔,自己也是恍恍惚惚。 “这种氛围不适合你。”权至龙把果汁递给她,“就当看看热闹吧。” 有人见状,不满地嚷嚷,“呀,至龙,你也太怂了吧,来到这里怎么能和果汁?!” “她酒精过敏。”权至龙淡然解释。 崔研希觉得自己不只是“酒精过敏”,坐在这里她浑身不舒服。 “我能不能提前离开......” “既然来了,就试着享受吧。” “很多人在看我。” “别理会,你只要看着我就行了。” 勇裴带着女友坐过来,拿走崔研希手中的果汁,提议四人玩儿骰子,输了的人喝酒。 权至龙也觉得来夜店喝果汁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况且都是自己人,便也不再阻拦。 崔研希一直有些放不开,又是生手,几乎把把都输,勇裴怕她喝多,便网开一面,“这桌上的酒和果汁你可以换着喝。” 于是,各种饮品灌进肚,一打嗝,那味儿甭提多酸爽了。 “不行,我智商不够,一玩就输。” 权至龙伸手摸摸她肚子,裂开嘴笑,“嗯,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是吧?真的,这味儿都混到一起了,太恶心。”崔研希苦着脸。 闵孝林被其他女伴叫走了,游戏终于结束。崔研希挺有自知之明地说:“我来了,你是不是就不能撒开了玩儿?” “你说呢?”权至龙瞧着二郎腿,挺神气的模样,“本来有挺多选择的,可你一来,我就只能陪你一个,你说我亏不亏?” “那你玩儿你的呗,我就看看热闹。” “你就跟我嘴硬吧!” 宠溺性的指责,使崔研希小小激荡了一下,不禁扬起嘴角。权至龙紧盯她不放,俯在耳畔问:“想不想我?” 崔研希慌忙一闪,“说什么呢你!”耳朵好痒。 “你脸红了?” 灯光正好打过来,照在男人邪魅的脸上,崔研希心里一紧,脸更红了。 “我就问你想没想我,又没说别的,你看你这反应,啧啧......” 崔研希一窘,忽地站起来。她的动作立即引来关注,慌张之下,只得埋头往前走。她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像烫到一样躲进了洗手间。 权至龙舒坦地向后一靠,眼里的内容意味不明.........那两条大腿露得可真放肆! 崔研希用双手按住发烫的脸颊,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是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淡定去哪儿了?这么多人,她是不是失态了?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用手扇着风,却怎么也稳不住凌乱的心跳。 过了好一阵,她才沉下气,重新走出去。 权至龙和一个女孩儿聊得正欢,手里拿着手机似是交换了号码,见此情形,崔研希脚步一转,向胜励走去。 “哎呀,这酒可好喝了,来吧。”胜励极力推荐,酒劲儿上来也不管他龙哥是咋想的,环住崔研希把酒递上去。 崔研希没喝过洋酒,苦涩的味道一下肚就觉得胸口烧得慌,连连推拒,“不行,这个我喝不了。” “掺一点红茶,味道就不会那么烈了。” 崔研希又尝试着喝了一点,浓烈的味道被红茶取代,入口微甜,还有一丝酒精的刺激,于是她又喝了一大口。 “豪爽!!”胜励竖起大拇指赞扬。 “我说,咱得玩儿到什么时候啊?”崔研希问。 “早儿呢,急着结束干嘛?” 崔研希试探,“你龙哥经常来这种场合吗?” “对呀......不过你看他,像是格格不入,但其实挺喜欢这种氛围。” “那些女人是你们的朋友吗?” “不是啊,但什么都是从无到有嘛,友情也是。”说到友情,胜励暧昧地眨眨眼。 崔研希瞅瞅权至龙的方向,发现他身边又多了两个女孩儿,心里有点不痛快,一仰头把杯中的洋酒都喝了。 “呀,你别喝多了,这后劲儿挺大的。”胜励制止。 “我,嗝,没事。” 胜励把她从沙发里扶起来,“你去找龙哥吧,别搁我这儿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胜励和崔研希看到的情形完全不同——崔研希只看到权至龙与女孩儿聊的兴致勃勃,而胜励则总能收到他龙哥送来的冷冽眼神...... 崔研希晃晃发沉的脑袋,踩着高跟鞋向权至龙走去,权至龙望着她过来,跟身边女孩儿说了什么,那女孩站起身,对他的歉意表示理解。崔研希不明所以,走到跟前也冲人家一笑,结果换来嫌弃的白眼,接近时,还被对方的肩膀撞了她一下,她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地向沙发栽去————权至龙没有动,而是张开手臂,稳稳地接住她。 好一个投怀送抱! 崔研希狼狈地从男人身上爬起,对上那双促狭的眼,“心机颇重啊,是故意想让我抱你吧?” “是她撞了我......” 崔研希一张口,权至龙就皱了眉,“你喝了多少酒?” “一杯......洋酒,嘿嘿。” 权至龙审视她,接着目光落在她的衣着上,“以后别穿这裙子了。”他一直看着不爽! 崔研希哪知道,自己刚来那会儿受到的“冷遇”,正是这裙子惹的祸。 “这不是挺好的吗?”她还挺稀罕。 “别的男人也觉得挺好。”权至龙的语气有点酸。“还有,以后不是我给你的酒,不要喝。”出了问题怎么办? “胜励他......” “胜励已经喝多了。”言下之意:胜励连自己都保不住,哪有功夫在意你。 崔研希含糊着点头,靠在沙发上觉得体温正在升高,有点飘。 “是不是头晕?”权至龙问,拍拍自己,“靠我肩上。” 崔研希依言靠上去,酒精的催发终于让她放开了,但这可能并不是好事。 “就这么坐着多无趣啊?你怎么不去跳跳舞?” “不喜欢。” “就喜欢等美女过来搭讪?”崔研希问。 权至龙莞尔,“嗯哼~!” “下流!” 权至龙用装着冰啤的酒杯,轻轻触碰她的大腿,声音低哑,“别轻易说一个男人下流,因为,你并不了解他。” 崔研希浑身燥热,还挺享受那凉凉的触碰,她的意识模糊,所以没有在意对方撩拨的动作,说话也愈发大胆了。 “你唱个歌给我听吧。” “嗯?” “唱个歌。” 权至龙一撇嘴角,笑得不屑,“我可从不在这种场合唱歌。” “那,那就当是为了我。” “你?”男人笑容扩大,“让我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崔研希眨眨眼,还不算完全迷糊,“那算了。”他的代价,她可不敢承诺。 权至龙却问:“你想听什么?” “听,嗯......谎言吧!” “你不是说哪歌都要听吐了吗?” 崔研希想想,“也是哦......那,唱个,唱个,红霞吧!我挺喜欢那节奏的。” “你记忆中的big棒音乐是不是还停留在几年前?” “老歌更动听,你要唱吗?” 崔研希忽然来了精神,还不忘警告,“那,说好了,你要唱就唱,我可没啥能给你的!” 权至龙心道:这脑残难得机灵一回。笑了笑,站起身,向其他成员走去。 崔研希忙喝了一大口冰水,驱散一下体内的热度。 直到熟悉的节奏响起,她才猛地清醒......权至龙真唱? 卧槽!! 随她一起炸开的,还有一众好友,崔圣贤一拿起麦,场面顿时失控,屋顶都要被掀开了。 要知道big棒在私底下是从来不唱自己的歌的,多少人要求都被拒得彻底。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们马上知道了答案。 只见权至龙一手拿着麦,一边走向崔研希,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口中唱着:“我爱你,这世界只有你一个,虽然大声呼唤,但只见那火红的晚霞在无声的燃烧.......” 崔研希完全懵掉了,傻掉了。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变成一把大锤一下下凿在心口,她忍不住颤抖,毫无自主能力地随着权至龙来到舞台中央,就那样傻愣愣地看着他。 那么深情的目光,透着暖到心底的笑......是错觉吗? 他的手,攥的好紧,坚定不移地牵住她,四目相望,是浓浓的爱恋......脑海中不觉浮现出两人的往昔,争执、纷乱、种种较劲,在望进他眼底的这一刻,统统被移除——彻底消失! 也许,这不是她听到的最棒的现场,但她却因此沦陷。 她很确定地告诉自己,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一曲结束,权至龙主动拥住她,“我们回家吧。”麦克没有消音,从音响里传出来,惹来众人的巨大响应。 崔研希眼底发热,激动得嘴唇直颤,“我......” “嘘,不给他们听。” “......” 直到两人消失在包厢,朴俊在才反应过来,“胜励,这女人什么来头啊?” 胜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冲他一呲牙,“说出来吓死你!”   ☆、第68章 老公的责任 权至龙用大衣罩住崔研希,牵着她从一片尖叫声中,走出了。 此时已近凌晨,门外聚拢着形形色囘色的人,男男女囘女,沉醉于激情之夜。兰博基尼加大油门,绕过人群划了个弧线,径直向大路驶去...... 冷风一吹,崔研希感到酒劲儿上头,头脑晕晕沉沉。她的内心仍然激动,眼底微微泛红,许是喝多了,才敢这样无所顾忌地望着男人,直勾勾的,肆无忌惮。 “我给你个选择。”权至龙沉定地直视前方,“回抱川,还是跟我回家?” “你,你喜欢我吗?”崔研希问。 “我送你回抱川。” “你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嘛......”崔研希突然吭唧一声,哭噎起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回答我一句,呜呜......你喜欢我,我哪儿都跟你去...我赖定你了!!呜呜,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就走,我离你远远的还不行吗,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 权至龙双手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掉头,刻意不看那任性哭闹的人,改变方向,直奔圣水洞。 崔研希一路哭哭嚷嚷,她心里太憋屈了,因为男人的种种行为,使她难以消受自己的激动,无从发泄,正可以借着酒劲儿撒泼、哭诉。 失态就失态吧,她豁出去了! 权至龙没什么表情地任她耍,直到车子拐进地下车库,崔研希发现独角戏唱得无趣,才慢慢消停下来。 刚刚喊得太用力,现在有点缺氧,头更晕了。 她随着男人走出电梯,按下房门密码时,权至龙扭头看她一眼,就这一眼,一下子让崔研希“清醒”过来。 她隐约预示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惊恐地往后退一步,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抓囘住。 “诶,等下......” 房门啪地关上,崔研希刹地瞪大眼睛。 “闹够了么?” 男人的面容隐在黑暗中,使她莫名胆怯,“那个......” “想让我喜欢你?”男人慢慢贴近她,语气轻得像羽毛,“那就拿出点儿本事儿,来吸引我。” “我......”崔研希背部紧贴着门板,已是退无可退。 权至龙抚上她的腿侧,目光黑亮灼灼,“这里,是你选择来的。再玩儿欲拒还迎,就没有意义了。”说完,抓囘住裙角的手猛地向上一提,崔研希直觉下囘身一凉,下一秒,惊呼被男人含入口中。 这个吻,来势汹汹,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唇囘舌交融间,崔研希被男人环住,踉跄几步,双双跌到床上。 此时此刻,崔研希的神智无比清晰。她知道现在正在进行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而,她不想抗拒。 这个男人,是权至龙,是她想要爱的男人。 哪怕,他不爱她。 她想放纵一回,就一回......就算,当做回忆也好。 她闭上眼,伸手环住上方的男人,尽管说服了自己,但那巨颤的身子还是无法掩饰来自心底的恐惧。 权至龙感受到了,停下动作,在黑暗中端详她,“做我的人,愿意吗?” 崔研希红了眼眶,缓缓点头。 “怕疼吗?” “......” 进入的一瞬,崔研希呜咽痛哭。 他们的心情同样复杂。 一场羁绊,让他们相遇,一场阴谋,使他们针锋相对。以为永远不会有的交集,却在不知不觉间踏过界限,朝着无法挽回的路途,越走越远。在这条路上,他们相互依偎,以索取对方的热度,来驱逐寒冷,去温暖彼此那颗已然冰冷的心...... 权至龙很温柔,温柔到,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这个女人。 曾经,他排斥过,但现在,他想珍惜。 这个珍惜,是除了他母亲之外,另一个让他产生这种念头的人。 不想看她哭,心会疼。 想保护她,想抹去她眼中的苦涩,想让她,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 她,叫林若鱼。 ◆◆◆ 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倾泻而至。 崔研希用手挡在额前,眯眼望向窗外的喧哗,又是一个大晴天,却晴不过她阴郁的心境。 权至龙不在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床上一片凌囘乱,空气里还滞留着情囘欲的气息。 那抹红,触动她的眼,目光闪了闪,将它团吧起来,连着地上的安囘全囘套,一起丢进垃圾桶。 每走一步路,疼痛都会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坐在浴缸里,清洗着身上的痕迹.........第一次,给了他,不亏。 她心甘情愿。 只是,一定要那么绝然吗?一定要防备的那么明显吗? 是啊,跟她上床已经算是破了戒,出于安全考虑,他怎么可能一错再错? 是她太天真,以为过了昨晚,一切都会不一样,然而什么都没变,他迫不及待的离开,是担心她的纠缠吗? 不会。 她会洒脱得忘记,忘记他的情话,忘记她的放纵,忘记这缠囘绵悱恻的痛! 洗过澡,换好衣服,她再无眷恋地离开。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见床头柜上那张“等我回来”的纸条。 ◆◆◆ 崔研希搭车去了,在那里取了自己的车,径直返回抱川。 她刚走没一会儿,权至龙就回来了。看看空无一人的屋子,他转身出了门。 他太了解女人的心思,只看一眼垃囘圾桶里的东西,就知道崔研希有了情绪。 醒来没见他,心里有落差吧? 本来,他是想陪她的,可是行程推不掉,想忙完赶紧回来,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呵呵,小女人一个。 不用打电话,他直接驱车回到抱川。 龙母见到他很意外,“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研希呢?” “在屋里。”龙母拽他一下,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权至龙扬扬眉,露出笑模样,“没有啊。” “还说没有?”龙母拧他胳膊,“哭得眼睛通红的,一定是你惹得,对吧?” “哭了?” “没当我面儿,但眼睛肿的厉害,人也蔫蔫的......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要善待人家,研希挺不错的。” “好啦。”权至龙保证一番,拍拍母亲,“我上楼看看她。” “好好哄哄,两口子哪儿有不闹矛盾的。” “知道了。” 不知怎的,那句“两口子”让他很受用,扬起嘴角,几步迈上二楼。 崔研希正在补眠,身子各种不适,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睡梦中,她看见权至龙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痛,挣扎着想要挽留,可是动不了,像被什么束缚着,只能待在原地哭,那种被遗弃的绝望,好真实,真实到她忘记了那是一场梦。 “研希,醒过来。” 轻柔地呼唤,出现在耳畔。 崔研希募然一震,张开泪湿的眼睫,她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敢相信男人的突然而至。 “你......” “做什么梦了?”权至龙拢拢她的发丝,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上,“一会儿没看住,你就跑回来了,怪我没陪你?” 自然而然的举动,就像他从未离开。崔研希望着男人勾起的唇角,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还疼吗?”权至龙抚上她的腰,轻轻按囘揉。 某些画面突然蹦进脑海,崔研希脸一红,支吾着说:“还,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权至龙作势要掀被,“我看看......” “呀!”崔研希大惊,手脚并用的推开他,用番茄脸解释:“不疼了,已经好了。” 权至龙促狭地看她,“现在才知道害羞?” “你,你干嘛来这里?” “有人生气了,我能不来么?” 权至龙解释自己是因为行程推不掉,并非是冷落她。崔研希倒傲娇上了,“我才没有不愿意,你忙你的,管我什么事。” 权至龙圈着她,“这还不愿意,哭得跟泪人儿似得。” “我那是,那是......” “别解释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权至龙问:“要不,我给你唱首催眠曲?” “别!”崔研希赶紧拒绝:“一首红霞就把我骗上床,再听,我骨头渣子都没了。” 权至龙呵呵笑,“你不满意?” 崔研希梗着脖子,“满不满意就这一回!” 权至龙一愣,“一回?” “嗯,一回。” 权至龙想了想,脸色有些难看,“你以为昨天是一囘夜囘情?” 崔研希不说话。 权至龙皱了眉,“你不会把我当炮囘友吧?!” “有何不可。” “崔研希,你是不是欠揍?!” 崔研希抿着嘴角,望着男人认真的脸,最后没憋住,还是笑了。 “再说这种话,小心我让你下不了床!” 崔研希突然想到什么,问:“你知道网上是怎么说你的吗?” “说什么?” “说你尺寸有问题。” “......”权至龙表情僵了一下,然后把她重新圈进怀里,“我尺寸有没有问题,你不知道么?” 本想调侃对方,不想却跳进自己挖的坑,崔研希大窘,含糊着说:“我,我忘记了。” “忘记没关系。”男人欺近她,调笑:“来,我重新让你‘量一量’。” “呀!你起来——!!” 权至龙把手探过去,慢条斯理地在她身上打转,“老婆不‘幸’福,一定是我这个做老公的责任,没关系,咱们重新来过。” 崔研希狼狈地揪着自己的睡裤,表情十分苦逼,“我很幸福,真的,非常幸福!!” 权至龙一扯嘴角,“真的?” 崔研希点头如捣蒜,尼玛,自己真禁不住折腾了! 权至龙自然知道她吃不消,吓唬一番,便也作罢。不过还是扯着她的脸蛋儿,警告:“再敢质疑我的能力,有一次,算一次,老公绝对做到你心、服、口、服!” 门外的龙母本是来叫两人吃饭的,隔着房门,听见里面的嬉闹,便很识趣地下了楼,脸上带着知足地笑。 她似乎已经看到她的“孙子”在向她招手了。   ☆、第69章 权至龙的“神秘女人” 龙母很纳闷。 最近这一周,她儿子回抱川的频率特别高,每天起早贪黑地往回赶,也不知是抽哪门子风。 崔研希也很纳闷。 每天晚上,在她认为权至龙不会回来的时候,不出一会儿,被窝里就钻进一个人,要么抱着她温存一会儿,要么就疲惫地道声晚安,天一亮人又没了。 龙母心疼儿子来回奔波,提议研希回去跟儿子住,还能照顾儿子的饮食起居,岂不是一举两得? 但研希以山庄太忙为由,拒绝回首尔。后来,迫于婆婆的“压力”,且亲戚也来帮忙,导致她被“架空”,“无处安身”,只得打包行李,搬到首尔的圣水洞。 之所以不愿意回来,其实有很多原因。 一方面,她在抱川待惯了,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打理生意,她都做得得心应手。另一方面,她始终无法适应权至龙的转变。事实上,权至龙早就提出让她搬回首尔,而她迟迟没有同意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放不下对他的戒备。那种眼神,有某种东西蛰伏在里面,哪怕他笑得温柔,她仍然觉得危险。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有错。 搬回圣水洞的第二天,她就没下来床。 之前在山庄,因为与公婆同住,崔研希一直左右推脱,限制权至龙的亲近。结果日积月累,攒到一块儿爆发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以一周消耗两盒xx套的频率,崔研希简直欲哭无泪。 特么的,她很想问问,是哪个缺德爆料的,权至龙那方面不行?! “我决定去网上给你澄清!!” “嗯?”男人抬起头,“你在给我转移话题?” 崔研希立即赔笑:“不,不是,嘿嘿......” “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 靠,这人在床上也耍酷,偶像包袱是有多重?! “听没听见?”男人锲而不舍,“给我练瑜伽!” “不练!” 当她傻啊!现在都快被玩儿劈了,还练瑜伽?!要不要想得太美好?! 权至龙俯下身,轻挑她下巴,“把我伺候好,咱什么都好商量,否则......” “呀呀呀,我的腰,等下!!”崔研希嘶叫着挣扎,在男人的挑拨下,又不禁服软求饶,“至龙xi~,哥,龙哥,老公,啊啊......” 一室的激/情,持续上演。 权至龙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和崔家的“女儿”打的火热。 很不负责任的讲,出道以后他就懒得再碰雏儿。不是没兴趣,是嫌麻烦,又要哄又要小心忍耐,整不好让人贴上了,便是后患无穷。 不过,崔研希却不一样,她轻易打破了他的原则。好比是他亲自从沙子里挖出的宝贝,稀罕得程度几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想见她,想保留她每一个表情,想通过自己的“精心打磨”,让她变成熠熠生辉的模样。 他还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想把她公诸于世,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权至龙的妻子。 然而,他的这些想法,崔研希一点也不知道。 她越来越乱,越来越搞不清自己的初衷在哪里,想要什么,应该守住什么,她全部不记得。 她只知道权至龙一再索取,一再让自己达到他的要求,尽管很难,但她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有人说,女人对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是刻骨铭心的。 她不否认。 她很难把持自己不去爱他,越来越爱,沉溺在他的柔情蜜意里,喜欢他看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就算他强势,霸道,蛮不讲理,她也不能不喜欢。 这种沦陷很糟糕吧? 他的攻势太强烈,丝毫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她陷得太深了,她怀疑自己已经开始依赖他,生怕他抽身离开...... 这种甜蜜,好不真实。 所以在他离开后,心里总是空牢牢的,没有踏实感。她总觉得他不会再回来,当他重新出现时,她会感激上苍,让她拥有了这个男人。哪怕,他是短暂的。 她把这些心思,小心藏好,不敢表露。 越是幸福,越是不安。 ◆◆◆ 其实,崔研希已经被“曝光”。 早在一个月前,她随权至龙离开,就被公众拍下了影像证据。 视频里,戴着墨镜的权至龙,一手护着被大衣包裹的女人,表情严肃地走向门口,接着,又被人拍下他的兰博基尼,以及副驾驶座上的她。 由于全程被大衣盖住脸,没有人看到她的真容。 当时媒体不在场,视频发布到网络上,也只是小小轰动一下,便不了了之了。明星也有私生活,权至龙的绯闻女主更是从不间断,粉丝们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事情沉寂了半个多月。 当晚在场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爆料称:权至龙为讨对方欢心,与队友一起唱了红霞,并与女方全程互动,举止亲昵且说出“一起回家”的暗示语言。 没过多久,又有人拍到胜励驾车到圣水洞的权至龙私宅,接了一名女子,然后两人一同去机场接回刚从日本返韩的权至龙。三人抵达一家高档餐厅,随后赶到的是勇裴和女友闵孝林,还有圣贤和大成。 一看便知这是成员间的内部聚会,勇裴带女友很正常,胜励带女友?哦,不对,等他们用餐结束,离开时,权至龙环着的,正是胜励从他自家接出来的女人。且论她的身材与发型,使眼尖的人断定,这女人与那位是同一人。 天色较暗,女人的面容拍得模糊,但从轮廓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 紧接着,女人出入权至龙私宅的照片,被曝光三张,其中一张是在超市里,女人推着手推车,所处的位置正是男士用品区,显然是在为另一半挑选商品。 从种种迹象表明,权至龙或有同居对象?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这个女人一直都没被爆出正脸,所有的照片要么是隐在暗处,要么就是背影,连一张侧脸也没有。 由此,她被称为权至龙的“神秘女人”。 这个“神秘女人”,因为陆续的曝光,终于引来vip等媒体的注意。 而权至龙注意的,则不是这些人对自己的围追堵截。 他猜测,崔研希很有可能被人跟踪着。 试想,了解她行踪的人,想要拍一张她的正面照片应该不是难事。看得出,对方很专业,每一张都拍得很有技巧,角度抓拍的恰到好处。那么,对方已经知道了崔研希住在他这里,为什么不直接曝光?而是发几张示意性的照片来混淆大众? 很明显,对方是在警告他。 这个对方,极为可能与崔家有关。 考虑到此,权至龙当天就吩咐金叔把崔研希送回抱川。这是两人同居以来,第一次分开。 崔研希回到抱川的当天晚上,给权至龙打电话,说自己莫名心慌,很不安。 权至龙打趣地调侃,“是因为我不在身边,不习惯了?” 第二天,崔研希据实汇报自己在抱川的情况,变相暗示有点想他。 权至龙说:“再等等,等平息一阵,我就把你接回来。” 第三天中午,崔研希打来电话,说山庄门口有人扛着摄影机,刚有几个男性客人入住。 权至龙嘱咐她,“待在房里,别出门。” 等他忙完,吃过晚饭再给崔研希打电话,结果电话无法接通了。 给母亲打,母亲说研希在房里睡觉,他不放心,让母亲去查看,然后得到的答案是:研希不见了! 挂断电话,权至龙立即驱车赶往抱川,同行的还有胜励和圣贤。 途中,龙母再次打来电话,“至龙啊,家里突然来了好多记者,守在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这时,权至龙才募然觉醒。 愤怒与焦急差点让他中了计! 有人想逼他现身?坐实他与研希的关系! 那些守在山庄外的记者,应该是在堵他吧? 他是想过公布,但绝非是被动的安排! 胜励通过媒体朋友稍一打听,便证实了权至龙的揣测。 “有人提供消息,说那个‘神秘女人’在抱川,于是他们去围堵。” “哥,不能去了,嫂子不是目标,主要是你,你一现身就落实传闻了。” 权至龙一言不发地调转车头,返回首尔。与刚刚急切的状态相比,现在的他,沉静的有点骇人。 他不在乎吗? 不,他在乎的要死! 他恨不得马上冲到崔家去要人,可是他不能,连一句质问都不行! 越在乎,研希越危险。 所以,他要冷静对待。 翌日,权至龙照常赶行程、做活动,舞台上的他,依旧活力四射。 崔严峻来的电话,在他的意料之中。 “姐夫,我怎么联络不上我姐呢?”听不出着急,反而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权至龙漠然回应:“你姐在抱川。” “抱川?不会吧,你确定?” “确定。” “我听说,你家来了很多记者,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姐的......” “抱歉,我在忙!” 权至龙直接挂断电话。 当初,他跟崔研希做戏,是借机想让崔家放松警惕。如今双方已摊牌,就没必要再演了,反正崔研希没在他们手上! 昨晚,他派金叔等人去了抱川,调出山庄附近的监控。 监控里,是昨天下午,崔研希帮母亲去后院拿东西,手中拿着正在通话的手机。接着,她的旁边出现两个人,一人手中拿着话筒,像在追问什么,崔研希一直躲闪,两人对她穷追不舍,最后,崔研希仓促走向后院的大门,其他二人则放弃追赶,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机,一边摆弄着,一边走出监控范围。 这是留在监控里的最后影像。 他们猜测,那两个人极有可能伪装成记者在唬研希,因为所有的记者都被隔绝在外,山庄内部是不会有记者的。另一方面,崔研希应该是顺着后门上了山,从监控里显示,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上过山,也没有人下过山。 由此,可以排除她被人绑架的嫌疑,应该是为了避开记者,才躲到了山上。 于是,金叔连夜带着几个人,进入山中搜寻。 直到天亮,无果。 “都是废物!就那么大个的地方,怎么会找不到?!” “山是不大,也全部找过了,但是......我们打算加些人手,重搜一遍!” “赶紧找,天黑之前,一定要把人找到!” 权至龙把电话扔到桌上,看一眼表,下午四点! 距离崔研希失联,已经一天一夜! 他不记得自己在这狭小的工作室里转了多少圈儿,坐立不安,无法淡定! 她能去哪儿? 这个傻瓜,出了事儿往山上跑什么?! 天黑之前,务必要找到她,不能再耽搁了! 想到此,权至龙再是稳不住,拿着车钥匙,径直出了门。 他得回去看看,或者,避开记者亲自去山上找一找...... 正要发动车子,手机响了。 他看见屏幕上显示:都璟秀。 眉头一皱,接起来,“喂?” “前辈,我是都璟秀。” “嗯,有事吗?”心急如焚的时候,口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研希姐在我这里。” 权至龙一踩刹车,“你说什么?” “研希姐在我这里,她在发烧,我已经把她带回首尔了。”都璟秀的语气很冷淡,“虽然,你可能不太关心,但我想我该告诉你一声,毕竟你是她的男朋友。不用担心,等她好转一些,我会送她回去的,就这样,打扰了。”   ☆、第70章 危机意识 待在抱川的崔研希怎么会被都璟秀接回首尔?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 崔研希在遇见两名“记者”时,与她通话的正是都璟秀。 都璟秀听出那边有问题,当即从片场赶往抱川。他看见一群记者堵在山庄门口,以崔研希朋友的身份给服务台打电话,获知崔研希不在山庄,便凭着直觉上了山,等找到她,已是晚上七点。 山林很黑,又惊又怕的崔研希冻得瑟瑟发抖,都暻秀的出现,使她很意外。 回程途中,崔研希发起高烧,都暻秀直接把人带到医院,陪她打了点滴。他家不在首尔,宿舍门口又多是粉丝,想来想去,他决定把崔研希带到朴灿烈家里——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朴家与崔家同在一条街,中间仅隔了两户人家。 但其实,崔家派了两名假记者去恐吓崔研希,目的就是逼她上山,造成失踪的假象,并没有要挟持她的念头。 权志龙与他们撕破脸之后,迅速切断了与他们所有的合作往来,看起来大有“鱼死网破”的意味。对此,崔家多少有些顾忌,也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动崔研希显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从始至终,权至龙才是他们的目标,现在权至龙反叛,他们只能通过旁敲侧击的形式来打击警告,而崔研希的存在意义,就是引蛇出洞。 结果崔研希中计,权至龙却没有现身。这是否说明,崔研希的用途并没有那么大? 通过这个试探,他们开始考虑要不要收回崔研希......钓不到鱼的饵儿,留在敌方那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今,崔研希跑到山里,他们懒得动用人员去搜,就任她自生自灭了。 直到很久以后,崔岩菲无意中得知,她们大意地错过了寄宿在朴家的崔研希,呵呵,那愤恨的表情可想而知。 留在山庄外的记者们,苦守两天,却是一无所获。知道无料可抓,上头命令撤退,一群人终于灰溜溜地收拾设备离开了。 再说崔研希,她在第二天晚上醒来,退了烧,才给权至龙打去电话。 “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挺担心你的。”电话那头的权至龙,语气平平淡淡。 “嗯......都暻秀他,他去找了我,我生了病,然后我......” “没关系,我理解。”权至龙说:“替我谢谢他对你的照顾,你先回韩姨那边儿住吧,等我忙完再过去看你。” 没有预想中的不满,平静到近乎疏冷的态度,使本就难过的崔研希更加心寒。 她不怪权至龙在她遇见危机时选择回避,他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自己为了不让他曝光,躲进山上的那一刻,也担心他会意气用事,被人抓住把柄。 然而,得知他真的没有出现,心里还是有点点小失落,这跟自己的情绪有关,不是他的问题。 只是,危机解除后,为什么他仍然对她不管不问? 哪怕他发一发脾气也是好的,起码能说明他对自己的在乎。 她很清楚,他不喜欢她和都璟秀有来往,但是如果都璟秀不出现,现在的她还不知要面临什么样的险情。 她本想解释的,但那点儿心虚在遇见他的漠然之后,已然消失尽殆。 她本就不该希翼他的关怀,不是吗? ◆◆◆ 当晚,权至龙回到住宅,见到了崔研希。 “韩姨,这几天给研希做点好的,压压惊。” “我没事。” “烧退了吗?”权至龙抚下崔研希的额头,“好好养养身体。” 崔研希瞅着他,“你不想听听昨天的经过吗?” “我知道跟崔家有关。” “都暻秀他......” “不用解释,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权至龙仍旧平静。 一顿饭,吃得别别扭扭。 尽管权至龙一再给她夹菜、添汤,嘱咐她多吃一点,但是有种感觉掩盖不了,是疏离。 从亲昵到生硬,就在一夕之间。 饭后,两人回到房间。 权至龙让崔研希躺回床上歇着,自己则坐在床前给她削苹果。 “委屈吗?” 崔研希正专注盯着他转动的手指,闻言愣了一下。 权至龙低着头,像在自言自语:“跟我一起生活,很累吧?” “没有......”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不能时刻陪着你,在你遇见危险时,也不能第一时间出现......会怪我无情吗?” 权至龙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崔研希接过来,摇摇头,“我理解。” “那么,跟我在一起,需要承受很多,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崔研希瞅着对方,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 “物质上的,我能满足你,就算别的女人没有的,我也能给你......但是,唯独时间不行,像逛街、游玩,很多情侣能做的事,我都没办法和你参与,这一点,希望你能体谅。” 男人的口吻就像在哄一个孩子,轻柔低缓的,犹如一剂*汤。 崔研希傻傻点头,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开始谴责自己的不明事理。 然而,男人话锋一转,让她始料未及。 “我承认自己很自私,而且,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没有多少笑意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以前的事,我们可以过往不究,我也能理解。假如我们是情人,我可以不管不问,随你怎么玩儿。但你是我的妻子,从某种名义,或义务上,我都不能无动于衷。” 看着女人晃动的眼神,权至龙笑了笑,解释道::“你不用想太多,我说这些并非是针对某个人......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的人,一定是身、心都属于我的!她要百分之百的信任我,同我坚守这份感情,不会动摇的,无论何时何地!......不然,倒不如不要。” 崔研希感到心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疼。 她该解释吗? 会不会越描越黑?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权至龙抬手拍拍她的脸颊,温柔一笑,变脸的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你不住这儿吗?” “我明天还有行程,在这里住不方便,你好好休息吧。” 男人离开了。 崔研希望着手中的苹果,仍然是懵懵不知所云。 他们到底怎么了? 出于保护他,自己躲到山上,避免他们的关系曝光。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成了自己心虚不安? 他是在变相指责她的不忠吗? 百分之百的信任他? 难道自己没做到? 崔研希一脑子问号。 她不明白前几天还温存甜蜜的两人,怎么一下子就走到了这种局面? 他,把她丢在这里,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 口口声声说不在乎的人,出了主宅就沉了脸。 “前辈,这已经不是巧合了。研希姐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时候,她被家人施暴、被舆论欺负的时候,你都在哪儿?” “我只看到她为了保住你的事业,一次次陷入危险,而你,一直在袖手旁观。” “说你漠不关心,没有冤枉你吧?” 放眼当今,还没有人敢用这种话语来敲打他。 都璟秀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这就好比自己的宝贝被人不声不响地拿去,还来指责他没有好好爱护? 哼!缺乏教养的小子,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关心也好,冷漠也罢,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外人来质问? 就算都璟秀说的对。 可是他很不爽! 他不爽,别人也别想痛快! 敢为崔研希出头?那么,他就必须把他的仗义扼杀回去! 因为,崔研希只能有一个男人。 谁来惦记,敢来充当正义之士,他就让谁滚出韩国! ◆◆◆ 虽说危机解除,捕风捉影的记者也没能爆出分毫。 但一系列的证据摆在那儿,粉丝和媒体依旧不想放过。 公司门口、活动现场,总有那么一小堆镜头和话筒在等待他。 “至龙xi,能谈谈您的同居女友吗?” “她是圈内人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同居的?” “请说一说她的具体情况好吗......” 正逢这两天权大爷心情不爽,又遇苦苦纠缠的记者,面对争先恐后的话筒,他**的回一句:“你们指的是哪位?” “传闻您的同居对象,跟你住在圣水洞的.....” 权大爷莫名一笑,“我不确定谁是我的同居对象,所以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抱歉!”说完,留下一个傲然的背影,扬长而去。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他的女人有很多吗?亦或是在掩盖自己的正牌女友? 记者们听得糊里糊涂。 但其中也不乏断章取义之人,很快爆出:花心gd,无固定同居女友!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软文,细数他出道至今的绯闻女主,挨个写了个遍,无一幸免。 对于这种夸大其词的热炒,权至龙并不在意,也没澄清,反倒是要迎合对方一样,隔日就被爆出他在某夜场与一钢管女郎打得火热。 权至龙就是这样我行我素,不拘一格,别人越爆他玩得越欢脱,生怕对方“素材”不够,非把自己迷乱的私生活呈现给大众,等粉丝们抓狂了,他再来一句:我最爱的是你们~! 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 起初,崔研希相信了权至龙要避人耳目、转移大众视线这一说。 但是,随之曝光的一系列绯闻,让她开始怀疑、动摇、坐卧难安。 她甚至翻找出权至龙的“陈年旧事”,每看一篇,心就哆嗦一下。以前很少关注,现在开始留意了,才发现她的男人是多么的“滥情”! 他被称为*高手,且相当了解女人。他不用刻意勾搭,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招蜂引蝶。 除了数以千万的粉丝,他还有一大票蓝颜知己和数不胜数的想要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 这个他,居然成了她的老公。 在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时,崔研希突然想起胜励说的那句:龙哥很抢手,呵呵,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放心他,潜意识的竞争或是其他心理都应该是要把控他,而不是给他足够的自由...... 心不动,则不痛! 现在她才体会到,默默守护有多难! 所谓的坚守情感,是要她忍气吞声吗? 一周没见面,只打来两个电话问候一番,便继续投进“温柔乡”的男人,要她如何相信? 她突然好迷茫。 自己会不会成为被他丢弃的下一个女人? 实际上,就算权至龙不承认,她也知道他心有芥蒂。 可是,她解释得清吗? 她也想装作冷漠,装作不在乎,像以前那样,对他不冷不热。但是,心里的感受骗不了人,他突然抽身离开,让她无所适从,她陷得太深了,中了他的毒,没有解药。 这种爱,好卑微。 她开始懊悔自己不该轻易对他动了心,试图强制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然而不行,她忘不掉。 那个男人天天在电视里,在电脑里,在一切她能看到的地方“勾引”她! 他曾经属于自己。 那么,自己有没有机会争取回来呢? 她为这种违背自己本质的念头吓了一跳,马上否认了它。 她不可能去争取的! 哪怕是为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也不行。 所以,没有其他办法,就随他吧。 玩儿吧,暧昧吧,她不想过问! 可是三天后,当她看见一则新的爆料,说在权至龙的居所处,拍到他的“同居女友”时,她当即改变了主意!   ☆、第71章 上门捉“奸” 十天。 整整十天没见面。 这十天,权至龙都干了什么?...女人?,你们的想法太邪恶! 龙哥需要工作,需要应对媒体,还要迎合粉丝,他真的很忙。 只是忙碌之余去泡个夜店,还被狗仔逮个正着。他将计就计,把搭讪的女孩儿带回圣水洞,然后,崔研希怒了。 面对她的旁敲侧击,权至龙回的平淡,一句“没什么,不用担心。”就把她给打发了。 关键是,崔研希不是担心! 她是怒火攻心!! 想她男人花名在外,自己一肚子火无处发,好不容易找到几句措词,却被对方敷衍了事。 真心觉得活得窝囊! 这日子果断不能过!! 崔研希她死死瞪着电脑,每看一眼,就觉得里面的男人太危险,越看,心里越堵得慌。后来实在受不了“他”那挑衅的眼神儿,干脆把电脑关了,哼,叫你丫乱放电!! 在家待着憋屈,崔研希跑到美容院去做了全身护理。 美容师对她一再夸赞,听闻她是已婚,更是极力推荐:“夫人,这款精油是法国进口的,不但能够重塑肌理,还会增加皮肤的弹性和光泽度......” “多少钱?” “嗯,一瓶150万......” “不用了,谢谢。”铁公鸡永远是理智当先。 “呵呵,夫人,一看您就是居家贤惠型的。”美容师婉转地改变策略:“您看您,不用刻意打理就显出气质不凡,这么一看,我猜您的老公也一定很优秀吧?” 崔研希含糊着应了一声。 “您可能不知道,有好多名人、贵妇专程到我们店里做订制护理呢......其实咱们女人啊,嫁了一个优秀的老公,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您说是不是?” 崔研希无动于衷,她太了解这种营销手段了。 “尽管男人不善于表达,但我相信所有的成功男士,都希望自己有个漂亮体面的夫人......”美容师渐渐露出八卦嘴脸,“我跟您说呀,之前有一位作曲家夫人,年纪轻轻的,贤惠又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呢,她丈夫却在外面包养了个小的,比她更年轻,更漂亮,还懂得怎么讨好男人,把她老公迷得家都不回,天天泡在情人那里......” 崔研希不禁支愣起耳朵,“后来呢?” “后来,那夫人知道了跑去大闹一通,你猜怎么着?她老公直接提出离婚诶,你看看这男人多绝情,啧啧!” “然后呢?” “然后那夫人就来我们美容院了啊。” “......” “那夫人花了血本,到底是把他老公从情人那里抢了回来,现在已经是我们钻石级的会员了。” “女人啊,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也别抱着结了婚就相夫教子的想法,甘心当个黄脸婆。男人永远是不知足的,就算他坐怀不乱,也保不齐别的女人不上心啊......到时候,自己辛苦操持的一切,全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那个精油,用吧。”崔研希说。 “好的,我再给您一个建议,这种乳液搭配着使用,效果会更好呢......” 崔研希咬紧后槽牙,“用!!” 营销还是洗脑,老娘都认了!! 一下午,一下子就花进去200多万,特么风吹一下,她都感到肉疼! 不过,花大价钱做出的效果,一定是显著的。崔研希舍不得回家,决定去街上逛逛,顺便消耗下自己发热的头脑。 坐公交,公交上播着big棒的新曲,到了明洞,各种gd大海报差点儿晃瞎她的眼。而且,海报下方多有人自拍或合影,嗯,那是她的老公。 她已经十天没见着他了。 她忽然想不起,以前没有他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且能那样轻松惬意? 好吧,不想他。去喝咖啡。 “这女人一看就是心机婊,还不如先头那一个呢。” “恩恩,gd也真的是......” 崔研希转身出了咖啡厅,走到哪儿都是gd、gd、gd!!! 她不想听,也不想再充当文艺小资了。 喝酒去! 傍晚时分,崔研希找了一家街边小烧烤,要了几个烤品和一瓶烧酒,在那儿自酌自饮。 越喝越心塞。 越喝想象力越丰富! 她甚至已经在脑中描绘出权至龙与其他女人在床上.......诶西,不想不想! 但是,她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不成,她得想个法子,有法子还不够,还得有把柄———她一拍大腿———对呀,把柄!有了把柄,看他还能怎么装,有了把柄,哼哼,老娘就将你就地正法!! 独自喝酒,容易醉,也容易壮胆。 崔研希喝了一瓶烧酒,整个人都晕乎乎了。 她打了的士,来到圣水洞,站在大厦前,仰着头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数着楼层......额,窗户都一样,数的好晕! 权志龙会不会在家? 给他打个电话。 掏出手机,按下号码,等待......再等待......无人接听。 崔研希纳闷地抓抓头,再数一数确认的楼层......明明亮着灯的呀。 或许...... 某种画面毫无预兆地蹦进脑海,一股热血刹地涌上头顶,燃烧着她每一根嫉妒的神经。 她毫不犹豫地迈进大厦,搭乘电梯,带着一身煞气来到权至龙的门前。 抬手按下门铃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发颤,万一......等下看见了不该看到的......她要怎么办? 一想到那后果,她开始踌躇了。 站在门前,尝试着又拨一次,还是无人接听! 他在干嘛? 明明在家,为什么不接她电话?是心虚吗? 女人的想象力是可怕的,一种阴暗的,病态的念头时刻折磨着她......她要进去看个究竟! 借着点儿酒劲儿,崔研希门铃也不按了,快速按下密码,传来叮铃一声,她一把拉开厚重的大门。 径直走到卧室,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衣衫满地,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人。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浴室? “你在干什么?” 身后骤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崔研希一哆嗦,赫然转身。 权至龙披着浴巾,神色不悦地瞪着她,“干嘛来了?”语气好像不太欢迎她这个“擅闯者”。 崔研希没理他的质问,她的注意力全部投注在男人身后那扇虚掩的浴室门上。权至龙察觉到了,回头看一眼,再瞅瞅她,“怎么,你怀疑浴室里有人?”说着,他侧过身让出一点位置,示意她可以进去查看。 崔研希一脸的狐疑和戒备,那表情活脱脱一副捉奸上门的架势。 “进去看。” 接触到男人骤冷的视线,崔研希有些犹豫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在洗澡......你喝酒了?”观察到女人飘浮的状态,权至龙的脸色更加难看,上前两步扯过她,一脚踢开浴室门,“看清楚没?” 浴室里还带着浓厚的水蒸气,衣架上搭着男人换下的衣物,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看清楚了,就给我出去!” 冷酷的声音,惊得崔研希一颤。 她的脸突然一耸,像被击垮一样,哽咽着哭了,“我不出去.....我要和你住!” 沉着脸的男人,闻言一怔,“你说什么?” 崔研希嚎啕大哭,“我要给你住!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住!!” 权至龙定定地瞅着她,眼里情绪不明:“你知不知道说出这种话的后果,是什么?” “我不管......我不跟都暻秀来往了还不行嘛!”崔研希哭的一抽一抽,“你干嘛无缘无故冷落我?!搞一堆绯闻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感受?!” “我那是为了......” “别说为了我!!我不需要!!”崔研希尖声打断他,“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同不同意,不同意我马上走......” 这女人真够彪的! 权至龙戳戳眉心,很无奈地笑了,“行了,别耍了,冷静一下。”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跟你说,你甩不掉我的!!”醉酒的人出奇的偏执。 “谁说我要甩掉你?” 男人把她逼到墙角,露出轻佻的目光,“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住?” “我是你老婆!”理直气壮的回答。 “理由不够充分。” 盯着她的醉态,权至龙笑得愈发得意。 只见那泪眸不安地晃动一阵,说出:“我,我花了你200多万做了全身护理,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权至龙的笑登时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崔研希瑟缩一下,小小声地说:“我,我花了你200多万。” “后一句。” “做了,做了全身护理......” “下面的。” “你......你要不要感,感受......” 后面的话,崔研希不敢说了。她瞥了瞥男人严肃的脸色,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权至龙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胆子不小啊,崔研希!” “我,那是,那是美容师推荐的......我也知道那钱花的有点冤枉,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去就是了。”崔研希被男人盯得不自在,顺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外蹭,“要不,要不我先回去......” 揪住要逃脱的她,男人突然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这个理由我采纳......但我得看看,这200多万花的值不值!”说罢,几步将她送达卧室,直接把人抛到床上。 崔研希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扑了上来,熟悉的气息,像一味*剂,尤其是他眼中的掠夺,让她产生了一丝退缩。 “那个,今天不行......” “辛苦你‘有备’而来.....行不行,当然是我说的算。” “我......” “我知道你醉的不深,”权至龙用指腹轻轻揉蹭她的下唇,“来,告诉我,想我么?” 崔研希目光微闪,“老公......” “能叫我老公的,只有你一个,所以,别怀疑我......否则,你要为你的兴师问罪,付出代价的。” “那个.....” “你今天别想睡了,崔研希。” “......”   ☆、第72章 权至龙的“小姨子” 崔研希有起床看手机的习惯。 不过今天,除了看手机,她还多了一个看点——身旁的男人。 权至龙处在半睡半醒之间,微嘟着嘴全然没了昨晚的霸气,一会儿眯眼看看崔研希,一会儿又闭眼继续睡。在他睁眼时,崔研希冲他做鬼脸;闭眼时,崔研希又用手指去戳他的脸颊。她玩儿得不亦乐乎,直到碰触男人的嘴唇,指尖一口被人咬住,“呀!!” 权至龙再次睁开眼,目光里已不再惺忪,狡黠的瞪着她,舌尖一卷,把露在外面的半截手指一并吸入口中。 “呀!呀呀......” 崔研希急了,又羞又窘地推拒男人,好不容易拔出手指,赶紧躲远。 权至龙舔舔唇,像在回味。 “有病!”崔研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为了逃避男人的视线,她假意拿起手机划拉划拉......这一划拉可不好,她的眼睛登时定住,仔细看一遍,露出惊诧:“都暻秀受伤了?!” 权至龙没了表情。 “都暻秀从台上摔下来了!!”崔研希一脸急切地看着男人,“他受伤了!!” “我也从舞台上摔下来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报道上称:都暻秀在日本参加家族演唱会,由于一脚踩空,不甚摔下舞台。文字下方还附带一张他坐在轮椅上返韩的照片。 崔研希急急地爬起,“不行,我得去看看......” “回来。”权至龙拽住她的手臂,直接将人带入怀里,鼻尖抵着她的耳侧,声音低沉:“你昨天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嗯?” “......我昨天?”崔研希狡猾地转动眼睛,在遇见男人的不悦时,开始干笑:“嘿嘿...那个......” “嘿什么嘿,昨晚没累着你,是吧?” 经人一提醒,崔研希顿感浑身酸软加腰疼,苦着脸撒娇,“怎么不累,骨头都要散架了。” “那就好好给我歇着,下午带你去大连。” “大连?”崔研希愣住,“中国的大连?” “韩国有大连吗?” “......真的?” 看那直勾勾的小眼神儿,权至龙抿嘴笑着,点点头。 “啊——”高分贝的尖呼,把他吓了一跳,刚要训斥,就见那人八爪章鱼一样,整个人黏上来,对他又亲又蹭:“啊嘤~~老公,你最好了,嘤嘤~~好爱你~~!” 权至龙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含笑警告:“蹭出火来,你负责。” 话落,身上的人立即退开。 崔研希真的太激动了,不过激动之余她还没忘都暻秀,比出一根手指,可怜地商量:“就一次,看一眼好不好嘛~~老~~公~~啊~~” “你想想嘛,人家有困难时,都暻秀都义无反顾的......” “那是他愿意!” “啊~~不要这样啦~~就当还他一次人情嘛~~老公~~~”崔研希故意拖长音。 “你牙酸不酸?” “酸死掉了啦......”换上调皮脸:“嗯,就看一眼,然后我们去大连,我当vip给你应援~~棒棒棒~~好不好嘛~?” “亲一口!”权至龙点点自己的脸侧。 结果,崔研希捧住他的脸,毫不含糊地一口吞入他的唇,用力吸住,吧唧一声,然后一抹嘴,笑得像个女流氓。 “来,再来!”权至龙勾勾手指,鼓励她。 接到危险信号,有心没胆儿的人连连摇头,“嘿嘿,不来了,不来了...”接着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溜之大吉。 ◆◆◆ 万幸的是,都暻秀没有大碍。没有伤及骨头和韧带,只被鉴定为轻微撞伤。 “撞伤还做轮椅?你都要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 都暻秀撸起裤管,让崔研希看清楚,“就是有点肿,打了消炎针好多了,没事。” “嗯,没事就好。” 崔研希安下心,把带来的营养品搁桌上:“你好好养伤哦,乖乖的,以后眼神儿好点儿,别唱得太嗨,连路都不看。” 都暻秀笑了笑,“知道了。” 虽然是很小很浅的一块儿痕迹,但他还是扑捉到了——在崔研希的脖子上。 “你最近挺好的吧?努那。” “嗯,还那样。”崔研希耸耸肩,只是那眼角眉梢中却掩不住一股子幸福劲儿。 “你们也别玩儿得太嗨了。” “嘿!怎么说话呢你!” 都暻秀躲开她的拳头,正色道:“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那是必须的啊,知道你出事了,我第一时间赶过来......嘿嘿,咱关系铁吧!” “以后还是少见面吧。” “诶?”崔研希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以后尽量不要见面了,免得造成前辈的误会。”都暻秀眼神恬静,“努那,以后遇见困难,或者是前辈欺负你了,请不要犹豫地来找我......我时刻都在!” 崔研希顿住,脸上形容不出是什么表情,复杂得有些僵硬。 都暻秀笑得还是那样暖,周身都像发光一样。 “快走吧,我没事,要不,前辈该等着急了。” 崔研希走出宿舍时,都暻秀就站在窗前,看她欣然地坐进车里,车子渐渐远去...... 然后,他默默地转身,告诉自己,该放手了。 她的幸福,已被别人占据。 那种幸福,没有自己的位置。所以,洒脱的放手,祝福她,才是自己该做的。 不能再强求。 ◆◆◆ 一个多小时的飞程,崔研希再次降落在自己的国土上——大连。 “大连结束后,是武汉,然后回国几天,我再带你去泰国。” 崔研希简直要被这一系列的惊喜燃化了。 “我要回家。” “这次会让你见到家人的。” “真哒?” “嗯,保证。” “卧槽!” 权至龙颦眉,“你一个女孩子,讲话怎么这么粗俗?!” 崔研希瞪着大眼睛强辩,“因为太震惊啦,完全是出自本能,控制不住啊。” “改了。” “嗯哪。” 权至龙望望怀里小鸟依人的崔研希,加大力道地环住她,“听话,带你好好玩儿几天。” 越来越喜欢看她笑,看她故意卖乖讨好自己的小机灵样儿,就连吃起醋来撒泼哭闹也是那么招人稀罕。明明看惯了这些“招数”,但是换了个人,却觉得格外新鲜。 原来找一个逗比,乐趣也是蛮多的。 “vip坐席。”权至龙把票递给她。 “那我应援的时候,可以喊你老公吗?” 权至龙狠狠一点她脑门,“脑残!” “我就是脑残啊!”崔研希嘿嘿乐,调戏着要求:“大哥,你给我签个名呗。” “签个屁!” “屁也行,来来来,赶紧签!”崔研希伸出手臂,见男人不搭理自己,不依不饶,“签一个嘛,跟你一起这么久,连个签名都没混到,太寒碜了。” 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权至龙扯过她的手臂,在上面划拉几下,末尾还画了一个心,实心的。 崔研希稀罕得不得了,瞅瞅他的手臂,眼馋样儿,“早晚有一天,我也得在你那里签上我的名字。” 权至龙挑挑眉,递上手臂,“给你签。” “算了,你那是粉丝的‘圣地’,不容侵犯的。”不屑的口吻。 “嗯哼,还挺有自知之明。” 下了飞机,两人自然“分道扬镳”。 而与big棒同行的人员里,有一些人是知道崔研希的存在的。 带着女人出行,是件很冒险的事。 但是,权至龙做了,且做得明目张胆。 对于经纪人的质问,他的回答很简单:“我缺个伴儿。” 他不担心曝光吗? 当然担心。 但他有把握。 同行人员必然会为他保守秘密。另一个原因则更简单,他就想让崔研希实实在在的开心一回。仅此而已。 这一次抵达中国,崔研希很乖,不再到处乱逛,就守在体育场附近,等权至龙彩排结束,两人一起去吃饭。 大连的海鲜正宗,且物美价廉。 海边的特色小店里,崔研希穿的白体恤,在衣襟底部打了个结,露出一圈儿小蛮腰,尽管是素颜,但姣好的气质还是惹来一众的艳羡。 再看她身旁的男人,鸭舌帽扣住半张脸,只留出性感的唇和一副尖下巴,看着挺酷,但那感觉,怎么有点儿熟悉呢! 海鲜店的店员狐疑地走过去,不时地望望低着头的男人,“先生,吃点儿什么?” “生蚝十只!” 正宗的中文,字正腔圆,马上打消了旁人的顾虑。但其实,权至龙只会这么一句,还是崔研希一路急赤白脸地教会的。 提心吊胆地享受完美味,趁着天黑,两人到海边漫步。 “喏,你看,出了汗,签名都花了。” “回去给你补一个。” “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妹妹是你们的粉丝,屋子里贴了很多你们的海报,她最崇拜你了~!” “哦。”稀松平常的语气。 “你怎么不惊喜啊?” “我的粉丝遍布全球,每一个都惊喜一遍,我还要不要活?” 崔研希努努嘴,这个臭屁男人! ◆◆◆ 大连,是座很美的海滨城市。 在众所期盼中,big棒带着韩流巨浪,火爆来袭,以最帅气,最完美的形象,拉开了今晚的帷幕———— 没有想象中的遥不可及。 big棒一开场,就对中国粉丝大加赞赏,以暖男的形象,调皮耍帅、贴心热情,一路燃到粉丝们的心坎里。 崔研希处在vip坐席,离舞台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权至龙投给她的每一个眼神——不经意的,含着笑的,带着一切她能读懂的内容,只给她,只有她能懂的感动。 而且,他看到了权至龙的左右手臂内侧,分别用中文标着一个“木”字。那么,两手合并的话......就是一个“林”! 崔研希激动得一塌糊涂,摇晃着手中的应援物,活脱脱就一脑残粉儿。 经典歌曲轮番轰炸,五人在台上玩得嗨皮,加上粉丝们的剧烈响应,场内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一首《不要回家》时,权至龙来到台下,在一片尖叫中,用手划过人潮......在经过崔研希时,他特地用力抓了一下,一个挑逗的眼神迅速闪过,差点当场就把她给“火化”了。 太尼玛暖了! 这男人,啊啊啊啊啊—— 演唱会进行到一般,休息当中,翻译通过成员的口述,告诉大家接下来要公布幸运粉丝。 崔研希不知道会有这个环节,就雀跃地跟着看热闹。 几个幸运儿被偶像抽到,又是胆怯又是激动的模样,让崔研希十分感同身受。 直到,“接下来这位呢,是通过我们官网抽中的一名粉丝......很荣幸,经过工作人员的安排,她来到了我们的现场。”权至龙拿着手里的卡片,略带调皮地扫视台下,“会是哪一位呢?”又看看崔研希。 崔研希莫名跟着紧张。 “嗯哼,不卖官司了。我要用中文叫出她的名字......”全场屏住呼吸,权至龙看看卡片,很认真,很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林若童!......林若童小姐,请您上台来!” 崔研希静静地待着,像是已经僵化。 “林若童在吗?林若童!”胜励也跟着叫。 在一阵静默中,舞台下方有了一点小骚动,然后一个女孩儿随着工作人员的引领,缓缓迈上舞台。 众人翘首企盼,想看看这位幸运儿是谁。包括big棒的其他成员也很期待——传说中的龙哥的“小姨子”长得什么样? 当然,他们并不明白一个中国女孩怎么就成了权至龙的“小姨子”。 “你好。”权至龙热情上前,给了女孩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将她指引到台前,由灯光的照射,使崔研希看得更清楚一些。 一秒、两秒、三秒...... 崔研希骤然一颤,目光一阵闪烁,眼泪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 她见到了! 她居然见到了林若童......   ☆、第73章 惶恐的告白 记忆中的林若童,还是那个穿着校服扎着小辫跟她趾高气扬的刁蛮样儿。 只是一年未见。 她却已经亭亭玉立。 一袭花格子套裙,精心梳着公主头,气质文静了,人也瘦了......乍眼一看,她差点认不出来。 这是与她血脉关联的妹妹。 无论曾有多少隔阂,在经历了炎凉冷暖,这份亲情募然变得弥足珍贵。 崔研希不觉从座位中站起,向前走了几步,她离舞台还有一段距离,然而刚接近障碍就被保安推了回去,她踉跄一步,要不是身后有人扶一把,有可能就跌倒在地了。 权至龙看到这一幕,眉心微微一拧,但也只是一瞬。他环着身旁的女孩,尽管语言不通,但那贴心又增加许多暖意的眼神,使林若童受宠若惊。 实际上,她没在韩国官网注册过,更没参与过所谓的幸运活动,所以她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能见到gd?至今仍是一个迷。这馅饼砸的她有点晕。 还有,她注意到,舞台下方有个人一直在看着她。那视线太强烈,不容忽略。别人都在看gd,只有她,一直在看着自己,而且,她为什么要哭? 林若童只在台上待了两分三分钟,下台时由两名保安护送着离开,崔研希想近身与她说话,结果再次被保安推远。 “林若童!”她不甘心地大叫。 林若童闻声扭头看她一眼。 “我是林.......” 保安把林若童带走了。 音乐奏响,掩盖了崔研希的声音,她站在原地,挤不过人群只能望着她径直消失的背影...... 她没了观演的心情,目光所至都是雀跃的粉丝,没有林若童。她们相见的时间如此短暂吗? 她还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林若童真的离开了。 “她回家了。”权至龙顿了顿,解释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没有理由留住她,而且......你们这样见面,不合乎常理,她并不认识你。” 崔研希点点头,认同他的话。是啊,她要以什么身份面对林若童呢? 权至龙捏捏她的肩,安慰道:“休息一下,等我结束采访,我们再回酒店。” 崔研希留在主办方提供的休息间里,她的心情很复杂。说不清哪里,就觉得委屈,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摆脱不掉,又不得不屈就,不得不面对既有的现实。 她是崔研希。 林若鱼,已是永不存在。 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没人还知道她活着...... 这匆匆一面,再次勾起了她离世的悲伤。 有家不能回,亲人不能认的凄凉心境又有谁能体会? 她该感谢权至龙的,感谢他给自己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可是......她不能任性,能见一面,她该知足的,不能再有无理的要求。 “她就长得漂亮一些吧,或者,手段比较高明而已。” “对呀,时间一长,她就会知道权至龙不好驾驭了。” 崔研希脚步一顿,站在化妆间门外,静静听着。 “对啊,权至龙是谁,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待久了?” “况且,两人也不搭,女人啊,光是漂亮可不够,空有皮囊早晚会腻的,更何况是权至龙。” “所以权至龙才只在私底下玩儿,从不把女人搬到台面上,为什么?还不是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 “恩恩,我觉的,他需要一个使他骄傲的,就算曝光出来也能让大众心服口服的女人,啧啧,只是这样一个人可不好找哦......” 崔研希转身,默默回到休息间,安静地等待。 听到这种负面声音,她不奇怪,她甚至拿不出反驳的语言站出去与人理论。 她本来就配不上权至龙。她脑残,脾气坏,嘴巴毒,连这唯一值得称赞得面相,还是上一任“主人”遗留下来的,呵呵,她很清楚。 说不甘心是假的。 可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做不成林若鱼,连崔研希也当得很糟糕...... “在想什么?” 回酒店的途中,权至龙看崔研希闷闷不乐的,伸手蹭蹭她的脸蛋儿。 “没有。” “觉得我们的演出怎么样?” “挺好。” 不甘于敷衍,权至龙拧过她的脸,“你不开心?” “没有。” 崔研希低垂着眼,似是躲避什么。 “明早我们去武汉。” 崔研希勉强挤出笑,“好啊。” 下车后,崔研希走在前面,蔫蔫的埋着头,跟白天的兴奋劲儿判若两人。 权至龙望着她低落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单薄得可怜,目光沉了沉,随她步入电梯。 房间处于十几层,可以鸟瞰大连的夜景。 权至龙站在窗前,打趣地说:“我为了你,搞了个调虎离山,守在那酒店的歌迷们明天一定要闹的。” 崔研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换下衣服。 “你今天是怎么了?”权至龙问。 “没有啊。” “你是不是对我有怨言?”他不喜欢这种别扭的气氛。猜测:“怪我没有让你们姐妹相见?” 崔研希把头埋得更低,“你想多了,我该谢谢你的......” 不习惯这客气的调调,权至龙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门一关,权至龙感到自己的心也被堵上了。 他没想到把林若童找来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试图拨开人群的崔研希,最后又无奈地站在那里,目送妹妹离开...... 本想让她见一面就会安心的,事实上,是他忽视了这份亲情。 崔研希一进浴室就哭了。 不想总被男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很多情绪挤压着,心情太差了,她忍不了泪,只能躲在这里...... “研希。” 男人敲了敲门。 “我,我在洗澡......” “我知道你在哭,出来,让我看看你。” 等了一会儿,红着眼的崔研希站在门口。 “你哭的时候,为什么要躲着我?”权至龙不明白。 崔研希哽咽:“不想,不想麻烦你,你已经够累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权至龙皱眉看她。 崔研希不说话。 “我不希望,我是让你压抑得哭都不敢哭出声的人。” 崔研希的确在压抑,她盯着权至龙的皮鞋,告知自己,不要说出怨言,不能任性。 憋在喉咙里的话,说不出口,实在太难受了。她忍到最后,在对方的盯视中,还是输了。 “你那么强大,几乎无所不能......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留住她,如果你想,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不等男人说话,她又说:“我知道,我不该有这种无理的要求,可是,时间太短了,短的我都来不及看清她......” 权至龙上前将她拥入怀里,手指摩挲着她的发丝,“你果然还是怪我的。” 崔研希瑟瑟轻颤,“我没怪你,是我自己在贪求......” “你们还会见面的,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毕竟,他们已经接受了你离世的事实......”感到怀里的身子抖得厉害,权至龙不忍说下去,叹了口气,又安慰:“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林若鱼,我知道的,我知道就够了......” 男人的话,仿佛一下子撕开了她封存的心口。 在那声压抑许久的痛哭溢出喉咙时,权至龙重重将她按在自己的肩胛处,紧紧地搂着。 崔研希抓住他背部的衣衫,哭得揪心揪肺,一直重复着:“我不是林若鱼了,呜呜呜,我不是了......” 权至龙轻拍她的背,“我知道你是,我从没认为你是崔家的人,所以,你一定是林若鱼。” “你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的,没有了你,我,我就......” 权至龙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捧着她的脸,“什么叫我早晚会离开?” 崔研希抽噎着,“很多人都说我配不上你,她们......” “她们是她们,你和她们不一样。” 崔研希一怔,忘了抽泣。 “你和她们不一样。”权至龙坚定地望着她,“我说三遍,你和她们不一样!” “......我不是你的骄傲,不是你值得炫耀的人......跟我在一起,别人会笑话你找了个花瓶......” 权至龙怒问:“崔研希,你就这么自卑么?” “我......” “你给我堂堂正正的,把你对我那点脾气都使出来,谁说你花瓶你就甩她耳光,后果我付!!”权至龙按住她的双肩,像要给她力量,“别被别人的想法局限了,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受欺负,或是把委屈藏心底......崔研希,你看着我,我是你的男人,无论到什么时候,你记得,我会给你撑腰,就算有一天你被大众知道——不被大众认可,你也要趾高气扬地站出来,说,权至龙是我老公!!别退缩,别自卑......我爱上你,就是你的骄傲!” 崔研希赫然一震,像是听到了惶恐的答案,“你说,你说你爱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当你是什么?”权至龙狠狠一敲她脑门,“傻瓜!” “我,我宁愿你当我是傻瓜......”崔研希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我说真的,你别对我太好,你对我太好,我会陷进去,拔不出来就糟糕了......”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轴呢?!”权至龙捏过她的下巴,又是恼怒又是疼惜地指责她:“我本来想让你歇歇的,你又勾引我!” 崔研希委屈:“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妈蛋,哭得这么丑也叫勾引?这男人什么审美观啊! “来,一起洗!” “不跟你洗!”崔研希戒备地眼神,表明:人家心情很沮丧,你别“趁势打劫”! 权至龙却理直气壮:“我出了一身汗,你流了一脸泪,当然得洗洗。”而后,不由分说地将人拖进浴室。   ☆、第74章 决定公开 崔研希没受住这一连串地冲击,隔天早上就发烧了。 行程耽搁不得,她只得带病跟随,到了武汉,气候的落差使她的烧得更严重了。 权至龙脱不开身,拜托助理陪她去当地的医院打了退烧针。 崔研希一路晕沉沉,怕权至龙分心,她佯装好转,强打气精神来到现场。趁他们在彩排,她程着的士跑到武汉知名的小吃街,给成员们买了特色小吃。 她跟其他工作人员不熟,且知道他们不愿与她为伍,她也没必要去刻意迎合,就想着,成员们难得来趟武汉,尝一尝当地的特色才算不枉此行。 结果,她大包小裹地拎回去,直接遭到了回绝。 “工作餐是统一定制的,喏,桌上摆得都是,等他们忙完就可以吃了。”随行助理指了指桌上的食物,瞅瞅她手里的东西,婉转地说:“晚上就要举行演唱会,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情况,成员们的餐食都有严格规定......这些小吃看似不错,但上面有规定,不能吃!” 尽管知道对方可能是有意刁难,但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万一真吃坏了肚子,演唱会要怎么举行? 无奈,崔研希把东西搁到一旁,自己找个位置靠一会儿。跑了大半天,出了不少汗,愈发觉得自己虚的厉害。 “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朦胧间,崔研希听到助理唯唯诺诺的解释:“她给成员来送饭,然后,就一直坐这儿了。” “这是工作场所,私人关系也不能随便进入!” 崔研希睁开眼,她认得说话的人——yg监理梁弘珍,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练女人。 别人有话不敢讲,梁弘珍可不含糊,况且,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靠一些美色勾搭上她们公司的男艺人便觉得自己地位非凡的女人。 “小姐,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如果等人,你可以到场外的休息区去,感谢配合。” 随崔研希一同去医院的那名助理,忍不住在旁提醒:“梁监理,她是gd的朋友,刚刚生了病,gd让她......” “生病就该回找个地方休息!”梁弘珍直接把火撒到助理身上:“病人更不能呆在这里!这里人这么多,万一传染上怎么办?” 崔研希站起身,“您别指责她,我离开就是了。” 梁弘珍直言指责:“你要是明事理的,就不该影响至龙的工作,等在韩国不好吗?” 崔研希没回话,径直向门口走,门一开,权至龙先行迈了进来。 “努那,她是我带过来的。” 崔研希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事儿要不好,连忙拽住他,“至龙......” “你别说话!”权至龙推开她,走到梁弘珍面前,“人是我带来的,我不想把她留在韩国,况且,我们演唱会零失误,何来影响一说?” 当着一屋子人被权至龙驳斥,梁监理感到很没面儿。 “我看你是昏了头!”她压低声音呵斥:“带着一个女人到处跑,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知道。”权至龙平静回答。“但是,我不在乎。” 实际上,在公司里,两人的关系相当不错。梁弘珍比权志龙大几岁,一直把他当弟弟爱待,权至龙也很尊敬她,平时开开玩笑,一起出去吃饭都是常有的事,但像今天这样剑拔弩张,还真是一个例外。 “你不在乎是你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公司的立场?”梁弘珍怒问,“你跟我甩什么脸子,怎么着,那女人还不让说?” 权至龙淡淡的,“我的女人,被你说成传染源,我能高兴么?” “你的女人?”梁弘珍要被气笑了,“你到底有过多少女人,你自己数的清吗?” “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打算公开她的身份!” 梁弘珍赫然瞪向他,“你疯了?!” “勇裴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给我冷静点,权至龙!!” 一场对话,不欢而散。 梁弘珍不想被下属看热闹,气汹汹地离开休息区,临走时,要权至龙回国跟她好好谈谈,不许冲动行事! 但是,这不能阻止旁人听到的一些“关键词”。譬如:“她不一样”,“我打算公开她的身份”,还有,“我的女人”。 崔研希觉得自己又成了众矢之的。 “别理她,她讲话总这样,但她心地不坏。”权至龙就事论事。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崔研希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权至龙却不允许,探下她额头,发现还挺热,又叮嘱她把药吃了。 “哟,这是啥?”胜励发现了崔研希买来的小吃。 “我在外面买的,可是......”崔研希见其他几个成员都围上去开始品尝,索性把后面的面咽了回去。 “我看新闻说,中国的小吃都是地沟油做的。”有人提醒。 崔研希一听,当即反驳,“地沟油事件是有的,但不是全部,而且那种小作坊也被查得差不多了。” “中国的食品本就卫生不过关,什么毒奶粉,毒大米,没有他们赚不到的黑心钱!” “对呀,安全起见,还是少碰为妙。” 崔研希听得这个不爽,刚要继续辩驳,权至龙却不高兴了,“你们怎么这么多话?”目光所至,鸦雀无声。 他随手操起一桶热干面,吸溜一大口,嚼了嚼,点点头,“味道还不错。”然后挑起一柳,递到崔研希面前,崔研希摆摆手拒绝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多尴尬。 “那这个给你吃,我再尝尝别的。”彩排结束,他们都饿得够呛。 崔研希也好久没吃热干面了,早上发烧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胃里空牢牢的。于是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很香,口味也正宗,然而没嚼完,她就被那股香腻的味道弄得反胃了,有点恶心? 她忍着不适,几口把面吞下肚,刚想顺一顺,抵达胃里的食物遇见排斥,突然返上喉咙—— “呕——” 权至龙正跟胜励抢他手里的肉串,闻声停住,愣愣地回过头。 “哥,她怎么了?”大诚问。 权至龙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食盒,尾随崔研希来到洗手间。 崔研希吐得昏天暗地,一口面条让她把昨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权至龙给她顺着背,等她吐完又递上水,平复一会儿,把她重新带回休息区。 崔研希吐得腿软,脸色青白,许是太敏感,一进门闻到那股油腻腻的味道,她又是一阵反胃,慌忙捂住嘴,再次冲去洗手间。 这一下,权至龙傻了。 “哥,嘿嘿,你好像摊上事儿了。”胜励意有所指地笑,眼神暧昧。 权至龙也想到了。 所有人的想法似乎与他相同,全都带着揣测、狐疑的目光试探他。 崔研希,不会是......?? ◆◆◆ “啥?怀孕?”尽管虚弱,崔研希还是惊叫出声:“大哥,你憋吓我成吗?” “买个验孕棒,去试试。” “不是,咱们不是一直有措施的吗?” 推算一下日期,从发生关系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怎么可能那么准? “不排除意外情况。” 权至龙表情严肃。 崔研希瞅着他,“万一真怀了怎么办?” “那就生。” “你疯啦?” “你要打掉?”权至龙表情更骇人。 崔研希不敢说话。 她默默去附近的药店买了验孕棒。 在洗手间里等待的过程异常煎熬,心情很复杂。 然而,没有。没怀孕。应该只是高烧引起的肠胃问题。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还有点小失望。 ◆◆◆ 下午还夸口自己零失误的人,结果在武汉场上连连出错、忘词,甚至经常走神。 权至龙怎么了? 他很少注意力不集中。 不是为了那个未知的生命,而是为自己产生的某种念头,做抉择。 尽管他妈一直在催,但他从来没想过在30岁之前做父亲,毫无准备。他的规划是,遇见一个合适的人,结了婚,在合适的时机——起码事业稳定,不再奔波时,才能有孩子。 然而这次的意外,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规划了。 假如崔研希真的怀孕,这孩子,是一定要生的。有那么一刻,他被自己的想法所打动,责任感油然而生,彻底打破了他的原则。 在这之前,他明明想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生命出现得突然。他谨慎小心,严格不让自己留下“后患”。 不过现在,他要推翻这个想法。 因为这个想法,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所以,演唱会一结束,他就把崔研希拽到自己跟前。 “我们公开吧!” “我没怀孕!”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接着,他们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崔研希问。 权至龙说:“我说公开。” “我没怀孕。” “这跟怀不怀孕有什么关系?”权至龙拧着眉头,似是下了决心:“以你这脑残劲儿,早晚会被媒体逮到!与其被曝光,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吧!”   ☆、第75章 公布恋情 权至龙的决定遭到了一致反对。从公司领导到身边的成员、朋友,包括崔研希,没有一人赞同他。 怪就怪在他有一群狂热粉,他的人气太高,他这样做等于自掘坟墓。 为此,yg理事特地抽出半天功夫,与他恳谈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大方向讲到小细节,总之就是要他放弃这个念头。 “想谈恋爱就谈,同居也没关系。但是,你把这层关系拿到公众面前就会受审视、受批判,你的形象,你们的日常都会被人盯紧,毫无自由可言!至龙啊,这样做更不利于你们的感情发展,在演艺圈,因为公开而分手的案例还少吗?你应该有所感触吧?” 其实,恋情公开所要带来的负面影响和弊端,权至龙比任何人都清楚,且分析得更透彻。但他一意孤行。 一方面,蛰伏在暗处的崔家时刻是个威胁——这一点,只有他和研希知道。倘若公开,他便能从他们手中抽走一注“筹码”,更不用受制于他们。 另一方面,打心底说,他过够了遮遮掩掩的日子,研希担惊受怕,他也不轻松,要时刻提防媒体的镜头,还要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这对他们的感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再一方面,他想稳定下来,如此而已。 崔研希呢,她认为公开的代价太大了,舆论抨击,歌迷抗议......那将是一场灾难。她不想让权至龙涉险。 经她再三说服,权至龙勉强答应“顺其自然”。 结果被媒体再问旧事绯闻时,权志龙却一改“太极风”,大方承认:“的确遇见了心仪的女子,我们正在相处中。” 他独断专行地违背了公司的嘱咐、朋友的叮咛和老婆的劝告,毅然决然地公布了自己的恋情。对于追问对方的情况,他笑而不语,面露甜蜜。当然,他还有理智,没说出两人已婚,只表示在相互了解。 他的发言使媒体大出所料,yg公司立即被围个水泄不通,随即,网络掀起轩然巨浪。 权至龙公开承认自己有了心仪的女子?! 单为这份勇气,头条必然是他的,妥妥无误。 而由此引发的诸多猜测,不约而同地指向那名“神秘女子”......她到底是谁?! 其实“她”很悲催。 因为她是通过娱乐头条才获知了这个消息。 当时,她正在超市里买食材,打算晚上给权至龙做顿好料。然而事出突然,她毫无准备,只得仓皇回到家中,等权至龙忙完回来,她直言指责:“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说了啊。” 这一天吵吵嚷嚷,回到家里终于能清闲一些。权至龙脱去衣服,光着上身在屋子里乱晃,“晚上吃什么?” “我和你说正事呢!”崔研希跟在他屁后又急又恼,“接下来怎么办?万一媒体发现我......” “让他们曝,没关系。” “你不要总是没关系,这事非同小可!别的不说,你总要顾虑下其他人吧?像胜励他们......” “他们比你更懂得淡然处之。”权至龙回过身,满眼柔情地望着她,“倒是你,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毫无准备,这太突然了。你知道的,我之前就被媒体曝光过......我见识过舆论的强大,真的,至龙,这件事你做得太草率了。” “我是不想让你受委屈,况且,我们早晚会公开的。” “我想说我很感动,可是,时机还不对,还不成熟......最起码,你要等等我,等我能自信地站在你身边,等我......”崔研希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权至龙来到她面前,指尖爱怜地抚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对我的处境比自己的还担忧,我都明白。你选择我,既要面对不寻常的经历,我选择你,也要做好付出的准备,感情是相互的,没有高低贵贱......研希,我想跟你谈一场恋爱,无关于婚姻,只是恋爱。这对你来说,可能会面临许多考验,但是有我在,老公在,什么都不用怕,哪怕没有祝福,没人支持,你只要跟紧我,坚定得站在我身边,不要动摇,让我来当你的后盾,什么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这真挚的话语,把崔研希感动得一塌糊涂。 权至龙露出笑容,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让我看一看......嗯,接下来,我得改造你的自卑,增加你的自信......知不知道幸福的女人最漂亮?我会让你神采奕奕的出现,让大家看看,我权至龙的女人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崔研希抿着嘴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许哭,你得这样想,”权至龙为她抹去泪,哄道:“全世界只有一个权至龙,而权至龙是你的老公,嗯,是不是比中了头彩还幸运?既然这么幸运,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喜极而泣吗?” 崔研希破涕而笑。 “好啦,我饿了,快去做饭。”权至龙拍下她的屁股,“不是说今天给我做好吃的嘛,我从中午就攒着肚子呢。” 把崔研希推进厨房,权至龙给她系好围裙,拍拍她的肩鼓励:“那么,培养你的自信,先从抓住我的胃开始...... ◆◆◆ 事情并不如想象中的乐观。 舆论分成两派,一部分支持的粉丝表示:偶像到了恋爱的年纪,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他的坦诚值得祝福。另一方持反对意见的粉丝则缺乏理智:感到自己受了欺骗,认为偶像就该是服务大众的,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情破坏了她们的美好追求。 因此,有祝福的、有抨击的,还有趁势瞎搅合的,几乎乱成一锅粥。 但无论正方反方还是媒体,都有一个一致的想法,就是希望权至龙公开对方的身份。 这个神秘女人到底是谁? “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我们私底下见过几面,感觉很不错。也请大家理智对待,祝福他们。”无奈被逮着的崔圣贤只得简单说几句,却也不愿透露对方的身份。 媒体搬门盗洞,依然无迹可寻。 惹下风波的权至龙,投下“炸弹宣言”就该干嘛干嘛了。对于记者的追问,他一概不理,官方也无回应。面对家门口守候的人群,他几次黑脸,甚至叫来保安严格把守,保护女友的意图十分明显。 粉丝们很伤心,媒体们很无奈,yg公司更头疼。 权至龙的个性有目共睹,他若不想说的话,拿铁棍也撬不开,不想做的事,就算刀架脖子都不会妥协。 事情过去了一周,关于他的神秘女友,大众一无所获。 正待大家热衷于“神秘女友猜猜猜”的游戏时,权至龙居然比预期早两天现身机场,飞往泰国。 与他同行的,有一位女人! 两人带着同款鸭舌帽,权至龙一身潮范儿,女人则穿着立领大风衣,黑口罩遮面。尽管如此,从身形、背影,还有两人紧牵着的手,无不证明她就是权至龙的神秘女友。 他们的目的地是普吉岛,显然是去度假。 随后,有人爆料称,两人住在某个私家海域的海景别墅中,还拍下他们在船艇上的照片,只是距离太远,隐约能看到两人的轮廓,却分辨不出女人的长相。 “老公,那个人妖长得比你还漂亮。” “你这算是夸我吗?” “不是啊,你看她的眼线和你......” “行了行了,吃你的吧!” 权至龙把食物推到崔研希面前,却不能阻止对方左右乱瞟的眼睛,“喂喂喂,你看那人......” “不要直指人家,很不礼貌。” “她就是站那表演的不是吗?”崔研希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这里的人装扮好怪异哦!” “当地特色吧。” 崔研希想到什么,笑得贼兮兮,“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印象吗?” “什么印象?” “哈哈哈哈......杀马特!!” 权至龙虽不懂杀马特是什么,但看那奸笑就知道准不是好的形容词。 看他脸色不善,崔研希更来劲儿了,“当时我在林若童的电脑里看到你,就觉得,这人是什么鬼啊!打扮得跟火鸡似得,头发竖那么高,”说着,在头顶比了个距离,认真地取笑:“所以我认定,林若童比我还脑残!” 权至龙冷幽幽地问:“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不是,哈哈,真不是......”崔研希自得其乐,笑得前仰后合,见男人不高兴了,又赶紧把话圆回来:“不过哦,后来慢慢听了你们的歌,就有了改观,觉得你们很强大!” “别敷衍我!” “不不不,真心不是敷衍,关键是你作曲能力太厉害,无人媲美,无人能及!” 明明知道这话里有讨好的成分,权至龙仍是没把控住面部表情,撇着嘴笑了。 这里是当地有名的娱乐场所。 用餐不是目的,主要是“开拓眼界”。从即兴表演到人妖走台,随着时间越来越晚,灯光越来越暗,各种大尺度轮番上演。 来的时候是权至龙提议。 看的时候崔研希比他更兴奋,一双眼睛简直不够转,一边看一边咧嘴笑,脑残本质显露无疑。 “有猛男诶!哇哦,肌肉好棒!啊啊啊——这是我的菜!” 权至龙斜睨着她,一声不吭。 “呀呀呀,老公你快看,那个那个,啊~~男人也能这样漂亮,真是让我们女人自愧不如啊......” “你说,人妖是跟男人结婚,还是跟女人结婚啊?” “哎一股,听说人妖寿命不长呢,真是可惜了......” 权至龙丢出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 接近深夜,是艳舞时间。 崔研希毕竟是女孩子,多少还有点羞涩——捂着眼睛,两指撬开一点缝儿,从里面往外看。 权至龙被她胆小又禁不住诱惑的模样逗得直乐。 几个舞者跳上吧台,钢管舞、脱衣舞、持续轰炸着人们的视觉神经。傲人的身段扭出极致的妖媚,一颦一笑间,诱惑力十足。 随着震动人心的舞曲,群众开始争相恐后地往他们的身上塞钱——胸衣里,内裤里,到处是钞票。 见到这一幕,崔研希反而平静下来,开始多愁善感。 “他们真不易,靠卖色为生,脸上在笑,心里得多酸楚啊......” 正感慨着,她的菜——那个舞男忽然过来,站在桌上对她着跳,大胆的姿势,风骚且性感,掖在内裤边缘的钞票不断往外掉......(⊙o⊙)! 崔研希都看傻了。视线不觉移到男人的*部位,一秒定格,直勾勾地盯着瞅......其实她真没有别的想法,就好奇这么骚动会不会起反应...... “看够了吗?”权至龙忍无可忍地提醒。 崔研希这才觉得羞涩,一头扎进他怀里,嚷嚷着:“快掏钱给他,快点让他离开我,我,我要......”把持不住了! 权至龙递上丰厚的小费,舞男感谢之后,心满意足地去找下一位金主。 崔研希出了一头汗。尼玛,真刺激! “我看我要是不在,你今晚非得拽几个回去不可!”权至龙凉凉地调侃。 崔研希立即反应过来,“嘿嘿,那哪儿能啊,我是有夫之妇嘛,嘿嘿嘿......”视线一转,再次兴奋高涨:“呀,这个比刚刚那个还帅诶!啊啊啊——这里是帅哥的天堂!” 知道她有心没胆儿玩性大,权至龙也没怎么上心。崔研希看得眼花缭乱,权至龙则全程看她的表情切换,享受得不行。 因为身边有个“财主”,崔研希过足了一把“富婆”瘾。 手中攥着一沓钞票,看到顺眼得就给几张,那一掷千金的感觉简直爽翻了。 她笑得合不拢嘴,权至龙见周围人多,便找了个暗处低调待着,等崔研希玩儿累了,像个快乐的小鸟飞扑到他身边。 “老公,我好开心。” “嗯,花我的钱去玩儿别的男人,是我,我也开心。”权至龙望见几个舞男离老远还在跟自己老婆打飞眼,那感触真是不言而喻。 “嘿嘿......”崔研希举起手中的钞票,“还剩几张,留给你的。” “留给我干嘛?包我啊?”权至龙意味不明地看她。 崔研希还挺上道,立刻露出大金主的乖张模样,“怎么,本姑娘包不起你?来,开个价,我听听。” 权至龙一脸高冷,“想包我?起码得以亿来计算。” 崔研希夸张地怪叫:“嘿!人家全套包夜才一千泰铢,你这是漫天要价啊!” 权至龙环住她,嘴角不断上扬,“但若是你包我,咱们可以重新商量。” “嗯?”崔研希娇笑着靠近他,纤纤玉指摩挲着他的大腿,表情挑逗:“那你说说,你是什么价码?” 权至龙煞有其事,“嗯,亲个嘴收一千,陪你睡收一万,至于额外服务呢......”他瞅瞅怀里的人,“爽到高chao......免费!” 崔研希闹了个大红脸,捶着他胸口,“你就拐着弯儿地调戏我!” “走吧,看了一晚上帅哥,最后伺候你的,还不是我!” “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回去给你讲故事......” “讲啥?” “讲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同居秘事......” “......”   ☆、第76章 身份曝光 崔研希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能在普吉岛的海边醒来,耳畔是海浪滔滔,天空湛蓝得仿佛晶莹透彻,而她旁边,躺着的是爱她且她深爱的男人。 独一无二的权至龙。 好想把他扒光了□□一番,来证实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双眼,从最初的嫌弃变成如今的深情,恍如隔世般的不真实。她到现在还恍恍惚惚,不懂他为什么会爱上自己? 温厚的手掌抚上她的头,揉乱了她的发,男人声音低哑,“你怎么醒这么早?” “不舍得睡。” 大床前方直对着落地窗,落地窗直向碧蓝的大海,这等美景,谁舍得谁大觉? 见她要起身,权至龙连忙将她圈回怀里,浓浓的鼻音似有撒娇的意味:“让我搂会儿。” 崔研希很听话地任他搂着,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崔研希往前顶了顶,撅起嘴,碰触他的唇,然后裂开嘴傻笑。 权至龙也笑,“不许占我便宜。” “切~!你心里美死了吧!” 权至龙偏过头,两片唇重重地贴上去,狠狠吸一口,才算心满意足。 崔研希止不住甜笑,却被他奚落:“没羞没臊!” “呀!明明是你亲我的!” “那你也要含蓄地推一下嘛,这样迎合算是怎么回事?” “喂喂喂!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诶!” 权至龙把手探过去,箍住女人的腰,一脸坏笑:“还想不想听故事?” 崔研希一听,连忙大摇其头,“不听不听,我不听!”昨晚当了一回“白雪公主”,她就再也不相信“童话”了。当然,她不是说权至龙是“小矮人”......只是,这男人很恶劣你们知道吗?! 一边讲一边还对她上下其手,大行“龌蹉之事”。要说他不愧是创作型艺人,脑洞大得简直无边无际,完全歪曲事实,说到最后,她都快忘了原著里的内容。真心无法直视! “要不,我给你讲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 “不听不听。”崔研希捂住耳朵,为了能让自己“行动自如”,她找了一个正常点儿的话题,“这样,你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好啊!”权至龙扬起嘴角,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从前,有个叫权至龙的大灰狼......” “你闭嘴——!!” 一个小时后,满面潮红的崔研希,累得声都不愿吭了。 男人倒是活力十足:“小红帽得到了满足后,你猜,她跟大灰狼说了什么?” “呵呵!”崔研希干笑两声:“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 “错了。”权至龙一脸认真,“是再来一次!” “呀,呀呀,权至龙————” ◆◆◆ 愉快的假期就这样结束了。 接下来,他们要去曼谷与其他成员汇合,准备演唱会事宜。 抵达曼谷机场,两人再次高调现身。崔研希的大风衣换成了热带长裙,鸭舌帽也变成了大檐帽,她一路低着头,紧随权至龙。 一入关,立即有大批记者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权至龙,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 “请问你们已经同居了吗?” “她是圈外人,还是圈内人,可否透露一下她的情况.......” “请简单说一说你们的恋爱经过.......” 面对越来越多的镜头与话筒,突出重围显然成了问题。 权至龙一言不发,黑超墨镜看起来十分冷酷。他将女人拉近怀里,一手按住她的帽子,一面快步将她带出人群。 崔研希哪经历过这种场面? 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块肥肉,正处于闹饥荒的人群中......他们像是急于要把她“分食”掉,争先恐后得想把她从男人怀里夺出来。 慌乱中,她紧紧揪住权至龙的衣衫,生怕他会丢下自己一样。耳畔是他低低的安抚:“没事,没事.....” 直到坐进公司派来的保姆车里,她仍惊魂未卜。太尼玛吓人了! 权至龙依然紧牵着她的手,以眼神给予鼓励。这让她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因为工作原因,她被送去酒店,权至龙去跟其他人汇合。 ◆◆◆ 尽管权至龙极力保护,崔研希鼻子往下的部位还是被争抢中的镜头扑捉到了。这边演唱会如期进行,那边网络却开始了“拼脸”游戏。 权至龙为了庇护受惊的女友而黑脸怒视记者的传闻也随之而出。 有人羡慕她的幸运,有人却不看好他们的恋情,甚至有人说:很难想象权至龙是个专情的人。 演唱会举行了两天,出于安全考虑,崔研希没有去观演。说来也巧了,闲着无事的她跑去酒店的健身房想消耗一下这些天累积的脂肪,结果就碰见了认出她的某个记者。 这个记者当时在她和都璟秀传绯闻时,就跟她有过接触,印象比较深刻。如今在这里守候权至龙,没想到会在泰国碰上崔研希,出于职业本能,他拿起相机偷偷拍了她两张侧颜。心里还琢磨:不知道她跟都璟秀还有没有秘密往来? 对此,崔研希全然不知情,健身完了休息一会儿便打算回房间。然而,她走向门口的背影却让那位记者如遭雷击......就这轮廓,算她再胖两圈儿他也认得出! 办公区到处张贴着的背影,领导天天耳提面命,就差把他们练出火眼金睛了!同事们还调侃,能找到这人,就可以去抓通缉犯了。 可是!现在!这个背影正出现在眼前——崔研希?现身泰国?与权至龙同住一个酒店?! 脑内的“齿轮”缓缓运转,错了位的齿牙一个个归为原位,咔吧一声,完全吻合!! ◆◆◆ 权至龙的神秘女友竟是曾与朴灿烈和都璟秀传出暧昧绯闻的前□□的翻译助理——崔研希! 此料一出,把那些争执不休得民众们顿时惊成了哑巴! 崔研希? 那个心机婊?! 祸害完朴灿烈和都暻秀,转而又来残害权至龙了?!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好手段! 先后钓了三个偶像大咖,本事真心了得!! 前段时间因为权至龙直言引发的口水战,又因崔研希的出现,使行星饭和vip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好比崔研希是颗“苍蝇屎”。 ——你家偶吧吃了吗? ——哦,我家偶吧也吃了,真倒霉。 当中还不乏挑事的行星饭:我们偶吧穿过的“鞋”,现在丢给权至龙了,呵呵。 骂战随之而起。 有惺惺相惜的,有冷嘲热讽的,但无论怎样争执,她们几乎是同仇敌忾地要求权至龙出面澄清——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女友!! 是谁都行,就不能是崔研希!! 没有哪个粉丝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偶像和一个“臭名远扬”的女人在一起,vip感到很打脸,之前祝福的粉丝也顷刻倒戈,表示坚决不能接受这种“交际花”!!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权至龙身上。 她们多希望他能说出否定的答案,或者,这根本就是爆料人胡捏出来的消息...... 然而,权至龙首度开腔,当中一句“研希”,把那些期盼的心伤得细碎细碎...... “我们经人介绍相识,相处很融洽,研希她呢,嗯,是我要找的类型......如果发展的好,不排除谈婚论嫁的打算。” 简简单单得几句,就已奠定了崔研希的地位。木已成舟,一切晚矣。 都暻秀和朴灿烈都没承认过的崔研希,到了权至龙这里,却成了“正宫娘娘”,这叫人怎能接受?! 不过,权至龙坚决否认在她做助理时就与她相识。对于她和朴灿烈、都暻秀的一些传闻,他表示概不知情。 恋爱中的人都是瞎子——也许就是他! 再说朴灿烈和都暻秀,无辜躺枪也是很无奈。 遇见有人发问,朴灿烈表示:“努那恋爱,我当然会祝福啊!” 都暻秀则是不怕事儿大,“会以朋友的身份去祝福,如果结婚,会送上厚礼的。” 随后有人扒出:都暻秀曾说崔研希有男友,崔研希在自己ins上晒出钻戒称老公......这么一看,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 又是男友,又是老公,她得跟过多少男人啊?! 因此,崔研希的家事再次被挖出,包括她自己都没见过的“朋友”、“同学”纷纷出来爆料。崔家也“有幸”得到采访,作为“姐姐”的崔岩菲直接甩脸走人,而崔父为了顾大局,暂时以不知情但会支持女儿的言论敷衍了媒体。 结果两天后,权至龙再次发声,坦诚说出:崔研希非崔家亲生女儿,且透露她的本性姓林,有中国血统。恳请大家不要再去打扰她的“养父母”。 这一出出的连番报道,堪比一部狗血大长篇! 崔研希成了众矢之的。 她被曝光之后,便被权至龙严格保护起来,再没出现在公众面前。 对于网络抨击,权至龙选择沉默,而他的队友则选择默默关注崔研希的ins,示以支持。 面对人生中头一回如此大规模的负面评判,崔研希最初很淡定,很乐观,反之安慰权至龙不要担心。 她能做到“事不关己”,权至龙很欣慰。 可是,在一次两人一同出去用餐时,权至龙的车被极端人士怒砸鸡蛋,使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崔研希再也伪装不来,当即崩溃大哭。 她变得萎靡不振了。 不敢出门,不敢上网,不敢看电视,整天窝在家里,无论权至龙怎么劝都无法说服她。 她害怕见人! 她本来已做好了与权至龙同舟共济的准备。没想到,消息一经曝出,舆论一边倒,全部是指向她的“罪状”,如钉子般疯狂敲凿着她。 所有人都觉得权至龙被她蒙蔽了,她是骗子。有人求他赶紧醒悟,有人急于挖出她的真面目,不堪的言语,像倒脏水一样无休无止。 她没办法做到无视,她甚至产生了被害妄想症。 其实,权至龙压力也很大。公司施压、粉丝施压、还有崔研希——他最担心的就是崔研希。崔研希的状态很糟糕。 “我梦到,梦到有人向我泼硫酸......” 权至龙不悦地打断她,“说什么胡话,什么硫酸不硫酸的!” “真的,我脸上有刺痛感......” 权至龙无奈,只得从被窝里爬起,把她搂在怀里,软言细语地抚慰。 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崔研希的生物钟出现了严重颠倒。她整天无所事事,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胡思乱想上。白天,她呼呼大睡,到了晚上,她比猫头鹰还精神。她劝权至龙多休息,然后自己就坐在他身边盯着,盯得权至龙无法安睡,只得起来陪着她,一陪就陪到天亮。 可是,权至龙要工作的,崔研希睡了,他却得出门赶行程。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了。 于是,这天晚上,他很认真地把崔研希拽到自己面前,问她:“要不要分手?” “不要!”回答是肯定句。 “那好,从明天开始给我出门,逛街也好,做美容也罢,总之不要在家里待着。” “我不出门。” 权至龙把她拉到镜子前,“你看看你的脸,嗯?什么色?你已经多久没见到阳光了?干嘛呢你这是?!” “我不想出门。”崔研希依然坚决。 权至龙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拿过钱夹,从里面抽出几张钞票给她:“现在,你去明洞的o',给我买一份蛋糕回来,我想吃。” 崔研希完全不上当,“你从来不吃蛋糕的。” “我现在想吃。” “那你自己去买,或者让助理给你买,反正我不去!”她又怎会不清楚权至龙指使她的目的。 权至龙没跟她继续理论。事实上,该讲得道理他也讲了,该用的招数他差不多都试了。既然崔研希顽固到底,那么,不用强硬的手段也不行了。 他径直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大衣,回身披给崔研希,还细心地为她系好扣子。 “干嘛呀你?”崔研希不悦地推开他。 权至龙面容严肃,不容抗拒地给她拾掇好,然后将人拽到门前,打开门,直接把她推出去。 “马上去买,不买就别回来了。”说完,无情地关上大门! 崔研希站在门口,眨眨眼,再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被权至龙赶出家门了?! 委屈袭来,眼眶里瞬间充泪。 她埋着头站在门外,足足犹豫了十几分钟,才慢慢挪步,走向电梯...... 楼下仍有蹲守的粉丝和记者,这就好比让她走出牢笼,去面对一群猛兽......他们会撕扯她,分食她......插在口袋里的手冰冰凉,未知的恐慌使她瑟瑟发抖。 她已经十天没出门了。 想象网络上的极端语言,她几次站定脚步,几次想冲上楼去砸门。但是最后,她还是来到了门口。 夜风有些凉,她站定,等待着蜂拥而上的“吞噬”。 可是,没有。 根本没人注意她。 是她穿着不起眼? 揣测间,她快步移向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钻进去,一个漂亮的掉头,车子划出弧线,直奔大路驶去——   ☆、第77章 权至龙能放心崔研希一人出门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 崔研希前脚离开,他后脚就出了门,在门口匆匆应付下媒体,赶忙驱车跟随老婆而去—— o',位于明洞商业步行街的中心地段。崔研希停好车,拉紧大衣疾步混入人群。周围都是情侣,成双成对的,女孩手里或拿着街边小吃,或甜蜜依偎着男友......只有她,形单影只。 她的男人谁都能看,谁都能喜欢,偏偏自己总是落单。 还说谈恋爱?呵呵! 想到自己被男人狠心丢出家门,眼眶又是一阵酸热。权至龙真的好过分! 前方就是o',她看到了它的灯牌。人来人往的地方,要进去吗?还是干脆回主宅?去看看韩姨? 脚步走走停停,犹豫踌躇,不愿妥协。买蛋糕不是问题,是男人的无情,让她伤了心。周围都是“参照物”,愈发觉得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因为自己爱上一个明星,就要承受世人的指责? 她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滥情了? 她没有背叛过谁,更没有玩弄过别人的感情,她这么认真对待,为什么得到的结果,却是等价不成正比的回报? 别人不理解就不了解罢。为什么权至龙会不顾她的安危,将她推到公众面前? 他不爱自己? 闲适的日子造就了崔研希强大且丰富的想象力。她越想越觉得权至龙不是真心爱她,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冲昏了头脑,才会跑来这种地方。 她的脚步停在柜台前。 柜台后方的店员笑容可掬地望着她:“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我......”望着玻璃柜中的琳琅满目,崔研希咬了咬下唇,“我不买了。” “小姐,您可以尝尝我们这款新式的抹茶蛋糕,口味很独特哦。” “那,那就这个吧。”崔研希随便回道。 等待的过程中,周围仍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往来,没人会留意孤身一人的她......她一个人站在这里,是不是很可笑? “呀呀!好像是崔研希诶......” “不是吧?自己来这种地方也太招摇了吧?”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听到身后的窃语,崔研希不敢回头,她紧紧攥住出了汗的手心,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不能临阵脱逃。 十几分钟后,店员礼貌地递上打包好的蛋糕,“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崔研希接过来,转身之际,她看到十数双眼睛正在打量自己,她们交头接耳的样子,仿佛在议论一个怪物! 她稍稍顿了顿,提着蛋糕,状似漠然地往门口走......权至龙居然让她处在这种尴尬境地,他居然舍得?! 一股不知打哪儿来的愤怒,刹地涌上来,激红了她的眼眶。 迎面进门的情侣只顾着亲亲我我,没有注意她,擦肩而过时,蛋糕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泥巴状。 “你怎么不看路啊?”男生率先指责她。 崔研希瞅瞅他,没有跟他理论,只是蹲下身收拾一地的狼藉。那男生搂着女生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见声音,崔研希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男人。 与此同时,惊诧声四起——权至龙来了?! 崔研希面容一冷,“这是你要的蛋糕。”说完,起身就走。 权至龙连忙拽住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抱住:“好了好了,是我不好......” 崔研希突然有些鼻酸,她努力抑制住泪水,提醒自己,在众目睽睽中不许丢人现眼,更不能做出大动作,以免造成旁人的误解。只是怨怼的情绪仍是无法掩饰。 权至龙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人多,别闹。”说着,他放开崔研希,拾起地上的蛋糕盒,扔进垃圾桶,然后重新拉住她,“想吃什么,老公给你买。” “我要去韩姨那里。”崔研希仍旧板着脸。 “韩姨去旅行了,好啦,吃完东西我们就回家......你看,别人都在瞅你!” 权至龙不说还好,一说崔研希就感到“万箭穿心”,浑身不舒服。 因为他的出现,使她从一颗石子变成了受人瞩目的“钻石”,本来没注意到她的人,此时都把目光聚焦过来,上下打量着她,窃窃私语...... o'忽然变得热闹非凡。 为了能让老婆恢复到平常心去接触外界,权至龙的牺牲也是蛮大的。 他平时基本不来这种地方,刚刚出门匆忙,连副墨镜都没带。他知道,明早的头条铁定是他的。可是没办法,为了给老婆树立信心,他得冲在前面才行,啧啧,看这小样儿委屈的。 “傻瓜,你当我真要赶你走啊?” 权至龙低声哄弄一番,直到对方收势住情绪,才带她到柜台前点了餐。然后吩咐她找个位置等他,自己则站在原地等餐。 也许是有些尴尬,平时不会在私底下回应旁人的权至龙,今天变得亲和力十足,对于周围投来的视线,他都微笑着回应。 有胆子大的人,直言问道:“至龙xi,你的女朋友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她很好。” 权至龙端着餐盘,笑着走向窗旁,“看吧,别人都看出你对我耍性子了。”他半真半假地责怪。 “明明是你!” 听这声音都要哭了,权至龙连忙哄:“好好好,是我是我......我不好我不好。” “你不准再强迫我出门!!” “那你也不能整天窝在家里啊!”权至龙说:“你又不是我养的宠物,你是人,是人就要出去社交、扩展自己的圈子,充实自己的生活,怎么能因为一点点舆论就退缩不前呢?” 崔研希有些激动,“那是一点点舆论吗?吐沫星子都要把我淹死了!” “你看看。”权至龙指指不远处向这里张望的人,“她们或许在网上骂过你,但你现在坐在这里,她们敢过来跟你挑衅吗?网络攻击只是一种发泄方式,现实中,她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哪有功夫来找你理论,跟你厮骂?” “她们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 “你抢了她们的男神,她们能对你友善才怪。” “男神?你?”崔研希嗤之以鼻。 权至龙笑了笑,“我觉得,你要适应怎么跟公众人物谈恋爱。” 崔研希拄着腮,若有所思状,“我在背后默默支持你,不好吗?” “既然公开了,就没有默默支持这一说。你越躲,他们越要把你揪出来。”权至龙换了一种角度,给她分析,“你这样想,别人骂你是因为她觉得你不如她却得到了她得不到的。你一再躲闪,一再露怯,只会让她更看不起你,更加觉得自己的观点没有错,所以就会有更多人来攻击你......这是一种死循环,除非你自己打破,否则你很难洗白。” “你不管我么?”崔研希听得心凉凉。 “研希呀。”权至龙抓住她的手,目光满是怜爱,“我当然要护着你啊,可我也不是万能的,单靠我的力量,只会让人对你更加模糊!我需要的是,你能独当一面!” “当然,我不是嫌你麻烦,但我不想时时刻刻忧心你会落单,会受人欺负......只要你想,你足以和我并肩的,懂吗?” “呵呵,我的印象里,崔研希应该是个倔强的、有点顽固的,自主意识非常强的女汉子!” 权至龙刚说完,崔研希就笑了,又嗔怪地揪他手背,“我就这么不女人吗?” “哈哈,那倒也不是......我想表达的是,你不该遮去自己本身的光彩,要试着开拓眼界,站在我身边,悦人悦己。哪怕你的经历不被人认可,但你要用你的自信将它升华,升华到,别人只记住你光鲜的一面,不再追究你的过去。记得,永远都不要被虚拟的假象所打倒,就算它是现实,有人拿着武器来攻击你,你也要用你的智慧把她吓退......再不然,还有我,有我做你的后盾,你完全不需要瞻前顾后!” ◆◆◆ 果不其然,权至龙和女友到明洞吃甜品的消息,隔天就上了头条。 从照片里看得出,崔研希是有情绪的,几次对男人横眉冷对,后来吃了点东西,脸色才见缓和。 外人看来超有个性的权至龙,全程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眼睛只盯着女友,那稀罕劲儿甭提多让人眼酸了。 不过,由此也让崔研希得到了更多负面的关键词,譬如:任性、矫情、心机重,素颜丑等等等等,没一样受人喜欢。 明明知道崔研希最怕上网,受不了这些言论,偏偏权至龙就喜欢说给她听,逼得她几次歇斯底里,硬是要她自强起来。 接着,一直选择沉默的权至龙,也开始暴风回应舆论的抨击。 记者一:“粉丝不支持你和崔某恋爱,讲实话,你有没有动摇过?” 权至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恋爱观,粉丝不能左右我。” 记者二:“担不担心因为公布恋情,而影响自己的演艺事业?” 权至龙:“担心就不会公开。” 记者三:“据说,有一些粉丝已经开始退出big棒官方后援会,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权至龙:“这是她们的自由。” 记者四:“能说说崔研希哪点比较吸引你吗?” 权至龙:“没有不吸引我的地方。” 较于敏感的话题,比如记者想借着网络的名义,挑尖酸刻薄的语言,暗示崔研希接近他是另有企图,权至龙当场翻脸:“以后,我不接受你们台的采访,请停止发问。” 有关系不错的朋友,出言调侃,权至龙也没给面子。 可以说,为了崔研希,权至龙快把人给得罪光了。 最后,崔圣贤实在看不过,善意的提醒他,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还是以前的我啊!”权至龙笑笑回应。 是啊,他还会泡夜店,偶尔也会找个女人喝几杯,醉态上来还能玩儿点小暧昧,就算有人爆料,他也不以为然。 而崔研希呢,被他严格保护着,出门有保镖跟随,记者根本进不了她的身。粉丝依旧抗议不休,但她们的偶像正享受于恋爱中的甜蜜和自由自在的消遣,根本无暇去理会她们无谓的阻挠。 ◆◆◆ 崔研希的蜕变,只有权至龙看得到。 经过他狠心的“磨砺”,崔研希终于不再退缩,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她都可以坦然面对。 权至龙忙,她也忙。 忙着健身、美容、听一些女性课堂,总之是全方位地完善自己。以前那点儿纠结的时间,现在全部利用上,生活变得很充实。 权至龙教会她看淡一切。 她能在别人谈论她老公时,保持平常心,不再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激动跳脚。 每周,她会定期去趟抱川看望公婆,陪他们吃了饭再回来。偶尔,还会做些小汤小菜送去给成员们品尝。闲暇时,约都暻秀等人喝喝咖啡,吃顿烧烤,日子过得滋润且惬意。 这都要感谢权至龙,给她足够的宽容和自由。 同等的,她也会给他足够的自由空间。 权至龙是艺人,应酬在所难免,她试着体谅他,让他偶尔去释放压力,她会慢慢看淡,不再纠结。 信任,是最好的长久之道。 ◆◆◆ 时间一久,身边的朋友,或是喜欢猜度的媒体都看得出,崔研希的地位不一般。 权至龙贪玩,花边新闻总是不断,每一个新闻爆出,都不免令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出现了恋爱危机? 结果,崔研希每一次出现,都让传闻不攻自破。 正牌女友的位置始终坚定如一。 最开始,崔研希还会跟权至龙参加一些朋友聚会,后来就少有露面了。 渐渐的,她开始淡出公众的视线,低调得不再参与任何活动,看似是潜心做起了“幕后夫人”。 直到,权至龙的生日即将来临。 “要嫂子一起来玩儿吧。” “她比我还忙。” “忙啥呀,在家养胎?”胜励说完,很识趣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嘿嘿,瞧我这嘴!” “我说哥,你天天也别太忙了,有空多回去陪陪嫂子。” 权至龙瞅一眼大诚:“你们嫂子给你们灌了几碗汤,就把你们给收买了?” “那倒没有,嘿嘿嘿......” 其实,怀疑他们感情出了问题的不只是媒体,每天跟权至龙泡在一起的成员们,也觉得两人的关系有点疏远。 而且,崔研希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现身了,低调得实在有点不寻常。他们想套出点儿一手消息,起码得知道两人的进展情况才能甘心。 或许大家都有相同的猜忌,不约而同地发出邀请,希望崔研希能够参加权至龙的生日宴。 权至龙卖了一阵官司,才终于吐口,称女友会来。 别的聚会还好说,权至龙的生日,崔研希怎么可能不来? 要说权至龙过生日,也算是娱乐圈里的大事了。 每年,粉丝们早早做准备,视频应援、现场庆祝,搞得格外隆重。他的一帮朋友也打足了精神,要通宵达旦地嗨皮几天才能说尽兴。而后,权至龙自己再挑一天时间回去陪父母。总的来说,他的生日跟举国欢庆差不多。 今年也如此,尽管权至龙有了女友,忠粉们还是不忍冷落了偶像。问道他跟女友怎么过,权至龙只说两人会私下庆祝,问期不期待女友准备的礼物,权至龙笑笑不语。 胜励等人提早在某家高档会所订了包厢。 许久未见的崔研希,反倒受到了大众的“关怀”。只因她被权至龙藏得太深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镜头能够清晰地照下她的正脸——要么是日常照、要么是侧颜照,几乎都是行色匆匆。 可以说,崔研希的登场,是众所期盼的。 记者早早埋伏在此,希望这一次不会落空。 当天晚上,权至龙的兰博基尼出现在会所门口,待应生打开副驾驶车门,快门声一阵闪现。 没有令人失望,崔研希盛装出席—— 一袭代表中国样式的红色旗袍,加之欧美风的改良,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婀娜身姿。她挽着权至龙,妆容得体,步履款款,堪比巨星的国际范儿,一登场,就震住了在场的众人。 权至龙一身黑色西装,面露绅士微笑。男帅女靓,佳偶天成,登对的像在举行婚礼现场。 于是,两人分手、崔研希怀孕等传闻,随之攻破。   ☆、第78章 直至这一刻——看见权至龙牵在手中的女人,人们才开始相信,他们真的恋爱了。 亲昵的举止,毫不做作,就像长久养成的默契,自然而然。 看似玩世不恭、个性洒脱的权至龙,时刻把女友带在身边。女友说话,他便倾身去听,抿起的嘴角会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那种笑,甜蜜无比。 不经意的一个对视,眼角眉梢都透着爱意,是旁人无法融入的深情,只有彼此。 他们如诗画般穿梭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一场热闹的party,因为崔研希的到来,变成了一场高端的聚会。 “完全高大上啊,嫂子!” 胜励竖起大拇指,趁机跟她来个拥抱,享受得同时还不忘赞叹,“你很美,简直在发光!”他不由佩服起权至龙,到底是对崔研希做了什么魔鬼训练,能让她在短时间内,从骨子里往外发生巨大的改变?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打量崔研希。 具有中国韵味的旗袍,穿在一个韩国人身上不但没有违和感,反而透着一股子女神范儿。旗袍为她量身打造,红色的镂空花纹,无一处多余,严实合缝地包裹住那傲人的身段,隐约可见的两条长腿,均称而白皙......估计是个男人都会羡慕权至龙吧? 当中也不乏女人的羡慕。当然,也有嫉妒。 受邀参加生日宴的,有许多权至龙的“女朋友”,什么圈内艺人,蓝颜知己,酒伴玩家,几乎统统到场——竞相争艳! 女人多得地方就爱攀比——比心机、比美貌、比衣着,比谁更受男人瞩目!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们又身处娱乐圈,自翔条件不差,被谁比下去都不甘心。 所以说,崔研希——无疑是她们的头号敌人。 她的出现压过了所有人的风头,不是因为她比她们强哪儿去,而是因为,她的身边有权至龙!她是权至龙的女朋友!! 这真是一个糟糕到令人咬牙切齿的事实! “看看,那个表子笑得多开心哪~!” “唉哟,人家那是正主儿,酸水儿收一收,可别溅到人家身上哦~!” “哼,我酸她?她知不知道我前天刚跟权至龙喝过酒......” “呵呵,我半年前还睡过权至龙呢,过往的事,提它干嘛?” 女人间的话题,永远绕不开男人。她们曾认为自己再努力一些,再下点功夫,就会被权至龙“扶正”。然而当中杀出一个“程咬金”,生生阻断了她们的“凤凰梦”,就连她们用来攀比的资本,也被她尽收囊中。那种只差一步却被人一脚踹下来的感觉,真是令人始料未及,恨,不足以表达她们此时的心境! 崔研希感受不到这股怨气吗? 这危机四伏的气氛,是瞎子也会感到凉飕飕吧? 若要细数权至龙留下的风流债,估计她会七孔流血,暴怒而亡。她在试着看淡,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她把那些流连在自己老公身上的贪恋眼神当做欣赏,看呗,没啥大不了。 遇见不友善的目光,她能回以端庄,转身忘掉。遇见刻意挑衅,她只需笑得倾国倾城,就能把对方气得妆容失色。 “至龙,这几位是......?” 早就看出这几个女人在议论自己,趁敬酒的功夫,崔研希站定脚步问权至龙。 权至龙回得干脆,“我跟她们不熟。” “哦~!” 刻意拖长的声音,使几个女人当即变了脸。崔研希回以笑容,淡淡瞥她们一眼,然后随着男人离开...... 一场战役的最大赢家,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任她们自生自灭。 “算你识相!”走出一段距离,崔研希压低声音说。 权至龙依然笑得温柔,“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怎么做你老公。” 两人周旋在人群中,相识的,未相识的,总要说上几句话,喝几杯,真像婚礼走场一样。 崔研希懂得顾大局,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也开得起,只要不是恶意挑事,她都照单全收。今天权至龙过生日,她事事由他,必然要他玩得尽兴,不论面子里子,她都给得足足的。 “嫂子,你给龙哥准备了什么礼物?” 崔研希笑了笑,“没有礼物诶。” “天啦撸,你居然没准备礼物?!” 权至龙拍一下胜励,“把舌头屡直了再说话!” “这可不好办了,没有礼物,怎么能叫庆贺生日呢?” 周围的人马上跟着起哄,权至龙笑眯眯地看着女友,“怎么办?没有礼物我这帮兄弟都不干。” 崔研希无辜地耸肩,“可我真的没有准备诶!” “那就肉偿......”那人意识到失言,连忙改口:“主动亲我们龙哥一下,爱之吻,是无价的!” “对对对,亲一个!亲一个!” 一石激起千层浪,几十号人一起响应,口号喊得那叫一个齐。 权至龙摆摆手,直言袒护:“别为难她,真的,她比较腼腆......” “不行不行,今天必须得亲一个给我们看看!要么你亲她,要么她亲你,总之,让我们见证一下......” 以往生日宴,大家玩得可比这欢脱,权至龙也不是扭捏的。 但今时今日,多了一个崔研希,整个氛围都不一样了。 人们比较忌惮她的身份,她不是女伴,而是权至龙的女友,且那气场摆在这儿,不熟的,还真不敢拿她开涮。 不过,崔研希比他们想象的要亲和许多。 经她默许,权至龙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场面顿时炸开。 有人起哄:“不够不够,要舌吻!!”他的话马上得到响应,“对对对,要舌吻,吻得深一点。” “深一点的话,可不能在这里进行哦。”权至龙调皮地眨眨眼,转而举起酒杯,“好啦好啦,就到这里,我敬大家一杯,感谢你们的捧场......” 权至龙还是有变化的。 了解他的朋友都看得出,他有收敛。 明明打算通宵达旦的聚会,因为要和女友私下庆祝,权至龙提前离场。 “今天的所有费用,全算我请客,大家一定要尽兴而归!”表达了一番歉意,不顾怨声满满,权至龙带着崔研希离开了。 ◆◆◆ 一坐进车里,崔研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摊在了座椅里。 “累吧?” “何止是累......”崔研希脱掉高跟鞋,看看可怜的脚趾头,“诶西,都肿了。” “我们去哪儿?” “回家吧,我困了。” 权至龙瞅瞅无精打采的她,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好,回家。”说着,轰动油门...... “没有陪你好好庆祝,你会生气吗?”进入电梯,崔研希问道。 “不会,我们天天在一起,不用刻意搞这种形式上的东西。” “那......没有生日礼物,你会失望吗?” “嗯......有一点。”权至龙坦言,但随即一笑,“不过你给我一个吻,我就很开心。” 进了家门,崔研希说:“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给你随便弄点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 崔研希没听他的,径直拐入厨房,关上门。 她一关上门,权至龙就感觉出周围哪里不对。他瞅一眼昏暗的客厅,下意识地走过去,按下开关......灯没亮,反而漆黑下来,接着,墙上一闪,出现一个投影屏,音乐随之响起...... 他愣住了。 屏幕中是一段动画,以他为蓝本做出的卡通人物,下面出现了一排排的文字—— ——第一次见你,是在中国的那个小小的屏幕里,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却没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不知不觉,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虽然有很多不愉快,不开心,但是,我很庆幸能遇见你,权至龙....... ——感谢你的出现,带我体会不同的人生,感谢有你,幸好是你,我的老公,权至龙...... 画面切换,屏幕中映出他的照片,拍摄时间他不知情,很多他的睡颜和背影,一张一张,叠在一起。 ——会笑我吧? ——会感动吗? ——是不是很幼稚? ——偷偷拍下你的每一个瞬间,留做我的回忆。想与你分享,想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 画面里出现一个小女孩儿,跑跑颠颠地追随着天上的星星,时而兴致冲冲,时而低沉失落。接着,一束光打向她,她恍然抬头,望着那颗自己追随不到却照亮自己的星星,眼里闪现泪光。 ——对我来说,你就是这束光,无法企及又带给我光明和暖意的人,谢谢你。 ——其实,我很任性,我有很多不足,但我可能很难改掉这些坏毛病了,你会继续包容我吗?老公。 ——或许,你命里缺我吧,才会心甘情愿的为我付出。^_^ 画面的最后,是一副性感的肩背,背部正上方的中心,纹着:g-。 ——好看吗?很疼呢! ——我能给你的很少,但当你看见它,一定要记得我的心意——把你的名字印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会倾其一生去爱你! ——你若不离,我就不弃。 ——祝你生日快乐,老公。 权至龙感到光亮,缓缓回过身,看向身后捧着蛋糕站的人,目光微微闪动。 烛光中,他走进她,“傻瓜,纹在身上就抹不掉了。” “虽然没有勇气把字体加粗加大,”崔研希声音轻颤:“但是,纹上去,就没想过要抹掉它。” 权至龙看向她手中的蛋糕,“你做的?” “嗯。” 权至龙扬起眉,点点头,“嗯,看着很不错。”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可为了这份礼物,我绞尽脑汁。”崔研希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这真是我的全部了,你可别嫌它微薄......” 权至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随后他扶住额头,把身子侧过去,喉咙一阵攒动。 崔研希莫名看着他:“你......” “等等。”权至龙一摆手,制止她说话,“我平复一下。” 事实上,刚刚在黑暗中观看片段时,他就湿了眼眶。出于男人的尊严,他不愿在崔研希面前掉泪,可是,心里面的酸楚,感动,加之过往的很多回忆不断侵蚀,眼泪憋得他脑仁儿生疼。 崔研希杵在那儿,有点尴尬,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要不,你尝尝我的蛋糕吧!” “你不怪我吗?”权至龙问:“毕竟,我曾经跟你说出很多过分的话。” 脑海中突然蹦出男人那张嚣张的嘴脸:我再说一遍,我对你没兴趣!! 崔研希笑了笑,“你觉得打脸吗?” 权至龙回过身,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是有一点。”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一生相守,够吗?” 崔研希缓缓褪去笑意,权至龙望着他,眼底泛红:“只爱你一个,跟你厮守一生,算作补偿,好吗?” 崔研希直愣愣地看着他:“你,你再说一遍。” 权至龙正色地举起一只手,作宣誓状:“我,权至龙,今生只爱你——崔研希。永远不离不弃!” 眼泪掉在蛋糕上。 权至龙用手指挖下一块,放在口中品尝,笑了,“味道很不错,你也尝尝?”说着,他拿走蛋糕,附身吻上她的唇,蛋糕的香气立即在彼此口中化开,香气荡漾...... 决定了,就是她! 他坚信,任何人都不能给他的这种感觉,一定是爱。 所以,他要珍惜这个给他爱和感动的人,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第79章 花样作死 最近,崔家很不安宁。 原因是,他们布下的棋子不但没起作用,反而与敌人联手,公然与他们作对。 这不是在演戏。 他们真的爱上了彼此。 每隔两天,就会爆出权至龙和他女友的近况,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秀得人们都不好意思再说他们不般配了。 崔研希泡在了蜜罐子里,享受着别人羡慕却难以替代的幸福生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典故,印证在权至龙的身上。 由于权至龙几次黑脸,媒体再不敢拿崔研希当靶子,都规规矩矩得远离雷区,以防被炸。 偶像坚持自己,不能接受的粉丝统统跑去爬墙了,剩下支持得也慢慢平复下来,少有闹事者。 一切看似平和,正朝美好的方向迈进,崔家却坐不住了。 他们精心策划,苦心培养,哪怕权至龙不再为他们做事,也敌不过“自己人”倒戈反叛来得震惊突然,这一击,掀起了他们的愤怒。 他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崔研希“找”回来谈一谈。只是,权至龙提防得紧,全天候的保镖跟随,让他们派过去的人几次无功而返。 就在崔家憋着一口气无从发泄时,崔研希居然主动打来电话—— “我和至龙在一起,归根究底是要感谢你们的。” 明目张胆的挑衅,使一向沉稳的崔父登时火冒三丈:“崔研希,你不知恩图报,反而背弃我们的养育之恩......” “报恩?”她的语气像是听到一个奇怪的词汇,继而轻笑出声:“这些年,至龙的,算上我的,难道还不够?” “你以为有权至龙给你撑腰,就万事大吉了?” “那您以为养了我几年,就能让我鞠躬尽瘁一辈子?” 噎住对方,崔研希低低嗤笑,“您的养女,早在被您逼跳汉江的那一刻就死了,所以,别再妄图我会为您做什么。” 崔父冷冷道:“年轻人,不要太得意。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然,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崔研希根本不受威胁,语调都没变地说:“我打来这个电话,就是要告诉你们,别搞什么幺蛾子,我腻了,不想再与你们周旋.......过往的事,咱们一笔勾销,包括至龙为你们做的,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们非要继续纠缠,那么,咱们就从长计议吧!” 崔父皱眉,“从长计议?” “非要打开天窗说话吗?您应该知道,协议、包括你们变相要挟至龙的证据,我这儿都有.......就算鱼死网破,您觉得,是您的罪状大一些?还是无辜受牵连的权至龙罪状大一些?” “你说权至龙无辜?”崔父简直想笑,目光却已现出狠意,“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我们崔家从没要挟过他......” “呵呵,这话,您去跟法官说吧。” 没有耐心与他斗狠,崔研希直接挂断电话。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不自在的原因。崔家的存在,总让她处于岌岌可危之中,哪怕他们纹丝不动,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说不准哪天他们就会弄出点儿事端,而且总有陌生人试图接近她,几次被保镖拦截......她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最起码要给他们点儿警醒才行,别当她软柿子好欺负! 把手机放回包里,她若有所思的走出商场...... “研希?”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叫住她的人,那人笑得极其热络,“真的是你诶,哎呀,好久不见......” “......” 崔研希实在不知道该回她点儿什么。 自从她和权至龙公开恋情,仅有的几次外出,次次都能遇见“熟人”。自称是她的同学、朋友的“陌生人”,如雨后春笋般挨个往外冒,连见面话术都所差无几。 很无奈。 “我好失败,我居然连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我也好想有个能说悄悄话的闺蜜之类的......” 回到家,崔研希一头扎进沙发里,揉乱了一头秀发。 “你可以跟我说啊~!”电话那头的都暻秀kekeke地笑着。 “女人间的话题,怎么可以说给一个男人听?”崔研希越想越可悲,“可怜我这么真心诚意,却得不到一个诚心待我的人.......” “你现在可不平凡,接近你的人应该都是另有所图,善意的,或是恶意的,几乎没有真心可言。这样的朋友,倒不如不要。” 崔研希自然懂这个道理,富在深山有远亲嘛! 虽不是极其富裕,但权至龙就是一座明晃晃的大金山,谁不趋之若鹜? “还是你好啊~!”她不由感叹,“我该庆幸,在认识至龙之前,就交到了你这个知心朋友。” 都暻秀停顿一会儿,语气严肃:“努那,其实我一直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崔研希眨眨眼,来了精神,“什么秘密?” “其实,我接近你,是另有隐情.......”都暻秀刻意拉低声音,吊足了对方的胃口,他才郑重其事地说:“我喜欢的是至龙前辈!” “......” 调皮的笑声传来,崔研希一脸黑线,“这个一点也不好笑好吗?还有,你至龙前辈喜欢的是女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提到权至龙,她就想起她远在日本的老公。 公演要两天,她要一个人。 不开森! ◆◆◆ 续前几天两人互许终身之后,日子该咋过还咋过,什么都没有变。 在旁人眼中蜕变成女神的崔研希,其实,在权至龙眼中还是那个蠢萌蠢萌的逗比。 她的端庄贤惠是给外人看得,在自己这里,她不需要刻意隐藏什么。自己喜欢的就是她毫不做作,自然而然的状态。况且,她也装不了多久。 新曲发布,他依旧很忙。 手机不离手,但不会在工作时间与她打电话,怕聊得得意忘形,呵呵。 偶尔会互发几条短信,只有晚上回到住处才能跟她打一通电话,一聊聊到半夜。 想到昨晚睡前崔研希的嘱托,权至龙跟身边的助理说:“我明早回国,请帮我准备一份大的寿司礼盒,还有和果子、花生大福、草饼和,嗯,小鸡蛋糕。” 令助理惊讶的是,权至龙居然能够悉数背下来食物名称,且这些可爱的名字从扮相酷帅的权至龙口中说出来,真心有种反差萌。 “是给女友买的吧?”她问。 “嗯,麻烦了。” 前两天,他说要去日本,崔研希给他简单收拾完行李之后,便趴在电脑前去扫当地的特色了,典型的吃货! 不过,他就喜欢她跟自己撒娇的样子,软软糯糯的,眼睛会发光......嗯,有点想她。 趁现在不忙,他把电话打过去,响了很多声,无人接听。 在睡午觉? 崔研希的确在睡午觉,还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春梦”! 春梦的主角是权至龙和都璟秀...... 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是她喜欢的弟弟,他们背着她滚到了床上!!梦境很真实,她推开卧室门,看见两个男人同时惊诧的目光—— 权至龙压着都璟秀,两人赤身*,姿势怪异...... 震惊、愤怒、受到欺骗的委屈,同时灌入心口,那画面太刺激,一下子就把她给气醒了! 坐在沙发上,崔研希呆滞了几秒,然后抓了抓凌乱的脑袋......诶西!怎么会做这种诡异的梦?! 一定是都暻秀,那个臭小子把她带上歪道儿了。 回想一下梦里的场景,崔研希赶紧甩甩头,挥掉那些不和谐的画面。 嗯,权至龙不在家,她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然而到厨房里晃了一圈儿,她便兴致全无了。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没意思! 从冰箱里拿出吐司和果酱,捧了一盒牛奶,她就跑到电脑前去“刷屏”了。 别怀疑,她仍是铁打的行星饭。天大的事儿都得靠后,务必先关注exo的近况,看了几个现场,再去看看big棒的活动,嗯,人生足矣。 只不过,因为那个梦,让她看着屏幕中的都璟秀和权至龙,突然就有了一种古怪的念头。哦么,脑内的信息量有点大额,不成不成,迅速屏蔽掉杂七杂八的臆想,她关闭了网页。接着,她心血来潮打开收藏夹,想看看她老公平时有啥爱好......果然是音乐人,全球各大音乐网的主页罗列其中,还有一些关于宠物的网站......咦?这是啥? 崔研希点击进去,主页顿时现出大量的露骨艳照,成入网站?! 她愣了一下,续而窃笑出声......呵呵呵,被我逮着咯!不纯洁的男人哟,啧啧啧! 同是成年人,且该经历得都经历了,崔研希倒没什么羞怯感,点开几张图片看了看,就索然无味地关掉了。结果,视线突然撞上一个板块,写着:“gay”!gay,gay......权至龙和都暻秀,gay......这几个词组就像死循环一样在她脑内萦绕不去,像被什么附了身,她鬼使神差地就点进去。 然后,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两只眼睛刹地瞪圆,再没移开...... 男人和男人怎么做? 她也不是完全不懂。之前无意中阅读过exo的同人文,多少了解bl和*的定义。只是,活色生香的图片、视频就这样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和生理,咳...好吧,她是缺乏一些男人该有的生理物件,但是,这完全不能阻挡她想探究新世界的好奇心! 很激动,有木有? 肌肉男、阳光帅哥、各种性感图片......一次次刷新着她的底线。 看看视频? 反正权至龙不在,看完清除痕迹,神不知鬼不知,嘿嘿嘿嘿...... 不过,崔研希真心是个“乖宝宝”,做不得亏心事。就算干坏事也得先把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思虑一番,做到“天衣无缝”! 权至龙会不会突然回来? 如果被他发现,他...... 拿起手机,她才看到权至龙的未接来电。正好,可以试探试探。 电话响了几声,权至龙接起来,“吃饭了吗?” “正在吃呢。”崔研希回答的特别乖。“你吃了吗?” “我刚吃过。” “老公,你啥时候回来啊?” “怎么,想我了?” “嗯......有点儿。” “明天中午到家。” “哦哦哦,那太好啦。” 身边有人,权至龙没有表露得过于亲昵,只是这小丫头片子哪儿来的兴奋劲儿,讲话都飘飘悠悠的。 “有什么高兴事?”他问。 “没,就想你明天回来,有点小激动~”其实是看着屏幕里的壮男心痒痒了。 权至龙不觉勾起唇,“这么乖?” “嗯嗯,我可乖了呢。” “下午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午睡来着,我还练了一小会儿瑜伽哦~!” 这分分钟挑逗的气息极其不寻常,要是没什么好事吊着,崔研希可不会这么卖力讨好。权至龙早把她摸得透透的,但是,那软软的语调次次让他中招,他甚至能想到电话那头的人此时是什么表情,心尖像被什么勾了一下,又像有小猫儿在抓,可惜,他“远在天边”。 只得按捺着说:“好好练,回去我检查!” 真想马上回国!! ◆◆◆ 确保权至龙身处日本,坐火箭也不会马上到家。崔研希欢呼一声,犹如没了缰绳的小马,激动又兴奋得点开视频—— 诶?收费? 她傻了眼。 铁公鸡遇见了人生的抉择..... 可“箭在弦上”怎能轻易收手? 经过短暂的挣扎,她狠狠心,点下了确认键。弹窗显示:支付成功,感谢观赏! 诶嘿! 可以啦? 崔研希抑制不住手抖地点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两个男人,一个壮实威猛,一个瘦弱白皙,叽里呱啦地说着她听不懂的日语,然后壮男分开瘦弱的腿————— 她捂住嘴,差点惊叫出声。 妈呀,这样真的可以吗? 还有,那个受的叫声也太*了吧? 梦境中没有见到的真实效果,此时毫无遮掩地出现在眼前,崔研希脸红的简直要冒烟儿了。 与此同时,远在日本的权至龙拿起手机,查看提示短信,只见上面写着:xx网站提醒您,刚刚消费了12000元,购买gay系列******。 gay 他拧紧眉心,揣测自己是不是被盗号了? 猛然联想到某人那做贼心虚的语气,他马上否认了。 手机与网站账号是捆绑的,权至龙不动声色地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他又收到两条提示,全部来自gay区......嗯,很好! 老虎不在家,猴子成精了! 看来,这小丫头片子,是屁股痒痒了!   ☆、第80章 关上新世界的大门,崔研希抚了抚额头上的汗......我滴个娘额!活了两辈子,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原来男人和男人的世界竟然如此之丰富和,咳,带感。 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当然还没忘删除“证据”。 平复好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清除掉所有浏览记录,还“贴心”地给电脑杀了个毒,并且很“机智”地点了几个关于权至龙的消息,存在浏览记录里,以造成混淆视听的假象。 重新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她才爬上床,带着一脑子的“棉絮”睡下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起了床,崔研希先把屋子拾掇一番,然后去厨房准备午餐。昨晚做了亏心事,怎么说都有点心虚,所以今天显得格外勤快。 权至龙说中午到家,进门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半,十分准时。 “老公!” 他一进门,崔研希就飞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权至龙揉揉她的脑袋,“在家玩儿得开心么?” “不开心,没有你很无聊的说~” 权至龙瞅瞅她,“怎么看着不像呢?” “哪有,你看我的眼睛,我不会说谎的。” 崔研希很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眼睛,结果猛然撞见帽檐底下那双眼——漆黑冷峻的,散发着某种令人不安的信号。 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崔研希打了个寒战,慌忙移开视线,拉着他笑道:“我们吃饭吧,我做了红烧排骨......”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 厨房收拾得干净透亮,锅里飘着阵阵肉香。崔研希显得异常殷勤,盛饭端菜都她一人在忙。 “坐下一起吃吧。”权至龙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平和的俊颜。 要说整日相对,崔研希早该对他的面容产生免疫力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她总是躲躲闪闪,不敢正视男人,就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 勉强掩饰住心虚,她硬着头皮坐到男人对面,“尝尝吧,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权至龙提起筷子品尝,崔研希则从他骨感的手指一路盯向那咀嚼的嘴唇,然后那个梦.......诶西!干嘛要想到那个啊!! “味道不错,挺好的。”权至龙说。 崔研希放下心来,露出满足的笑。自己做得食物能给心爱的男人吃,她很有成就感! “我在网上看到消息说,日本演唱会很成功。”她问:“近期还要出国吗?” “暂时不出国。”权至龙挑快顺溜的排骨夹到崔研希碗里,“我明天下午有个采访就没有其他行程了。” “那可以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 “嗯。”权至龙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可以好好陪陪你。” 陷入甜蜜的人,哪看得出男人眼中放射出的另类讯号,还傻白傻白的跟着笑。 吃过午饭,崔研希留下刷碗。权至龙到浴室去洗澡,而后穿着短裤走出来。 看出他的倦意,崔研希贴心地说:“你睡个午觉吧,老公。” “嗯,你自己玩儿,等我醒了再陪(收拾)你!” 赶了两三天行程,他的确很累,回到卧室调了一个舒适的温度,便上床补眠了。 崔研希在玄关发现从日本带回来的零食,美滋滋地把它们整理进冰箱,然后跑到客厅打开电视,看她最近追得韩剧。 ◆◆◆ 权至龙睡了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足以恢复他的精神和体力。 他走出卧室,气场与刚刚完全不同。看似慵懒,但那蛰伏在沉睿下的一股邪冷气息,还是感染到了某人。 “你醒啦?” “嗯。”权至龙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吸了几口,透过烟雾望着电视,“看的什么?” “最新的韩剧,徐仁国演得......”崔研希捧着薯片卡崩卡崩地嚼,正好有徐仁国的镜头,她连忙安利:“快看快看,多帅!!” 权至龙哪有心思看什么徐仁国,满眼精光地盯着崔研希,“练瑜伽的时间到了。” “唔,那个要晚点儿练。”崔研希心不在焉地回道,看得全神贯注。 权至龙拿过遥控器,啪地换了台,切换到新闻频道。 “诶!!别换别换啊!”崔研希着急的嚷嚷,伸手过来抢遥控器,“我正看到关键呢......” “电视剧都是假的,有什么可看。我下次带你去见徐仁国,看够了再回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调啊!”崔研希抗议,“人家看得就是剧情,跟真人有什么关系啊!!”然后愣了几秒,又问:“你跟徐仁国很熟吗?”星星眼(☆_☆)。 “不是很熟,但通过朋友见过几面。”拍掉她偷袭的手,权至龙指向窗前的瑜伽垫:“去练!我要看点儿精彩的。” “哼!霸道!!” 崔研希忿忿不平地指控。 不过想一想平时电视都是自己把着,权至龙从不与她争,今天算他难得要求,于是决定大度的让给他了。 她起了身,啪嗒啪嗒地走到窗前,本来没什么兴致练瑜伽,但摸上微凸的小肚子就觉得自己是该锻炼了,这几天她没少吃垃圾食品。 知道权至龙在瞄自己,她活动活动四肢,为了显摆自己的高超技能,直接来了个后下腰,脚尖微微踮起,完成一个高难度动作。 没练瑜伽之前她很排斥,因为她知道骨骼已经定型,“半路出家”肯定是要吃苦头的。后来接触了她才发现“崔研希”这副身体的柔韧度相当高,应该是有过舞蹈功底之类的。 她的瑜伽教练是泰国人,各方面都很专业,而且练习瑜伽能保持体态和调节生理平衡,慢慢的,她也便喜欢上了,还经常跟男人显摆...... 另一边,权至龙亲自演示了一遍高端设备的操作流程—— 他用遥控器切换到电脑模式,由于两边是共享状态,他很轻易地就翻到某个网站,进入账户,选定购买过的文件....... 盯着那些十分露骨的文件名称,他眯起眼,眸色逐渐加深......居然还有s.m系列! 待在窗边的崔研希自然没注意到他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和举动,她的视线角度只允许看到沙发上的男人,还倒挂着跟他炫耀呢! “老公,我厉害不?” “厉害!” “你在敷衍我?” “没有。”权至龙靠着沙发,活动活动颈部,“我问你,昨天你在家里干嘛了?” “没干嘛啊。” “真的没有?”权至龙冷幽幽地投去视线,声音充满警示:“你再好好想想。” 崔研希眨眨眼,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晃晃脑袋,“真的没有啊......啊,对了,我昨天给崔家打了电话,我觉得有必要警告他们一下,别整......” 权至龙打断她,“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没了。” 崔研希回得干脆。 权至龙点点头,一指按下播放键。 巨星家的电视果然是高端享受,立式音响立体声环绕,超出50英寸的大屏显示,绝对比崔研希昨天窝在电脑前戴着耳机要看得过瘾得多。 崔研希最先听到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前奏,忍不住问:“你看的啥?”不会是惊悚片吧? 权至龙淡淡回一句,“你看过的。” 崔研希看得片子多了,闻言也没在意。 但是后来,她发现不对劲儿了。 这声音咋这么熟? 似曾相识...... 她狐疑地看向男人,见他目不转睛,面容森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错觉吧? 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 刚刚安慰下自己,耳边忽闻一声申吟——属于男性的中低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还有那么一丝难耐的享受......(⊙o⊙)! 像被一面大锤狠狠砸中,崔研希脸色骤变,手一抖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 她慌张地站直身体,迎头就看到了电视里的画面————可不就是她昨天看的嘛?! “怎么不练了?” 明明没什么变化的语气,如今听起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声。 崔研希心里打着鼓,站姿别扭着,脸色非常不自然,“你,你怎么还看这种片子啊......” “你能看,我怎么就不能看?” 权至龙阴测测地瞪向她,四目相对,崔研希心底陡然一颤,所有的掩饰功归一篑!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把声音埋在嗓子眼儿里,边说边往房间移动,呜呜呜,让她死吧! “过来!” 权至龙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一双阴冷的眼,足以把人吓得脚软。 “不,我,我不去,我要,我要回房间了。” 某人一秒变怂货,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可脚底却像生了根般无法移动分毫。 “你现在过来,咱们还可以商量。” 冷彻心骨的声音,表明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崔研希很想哭,踌躇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来,研希。”权至龙再唤一声,语气却已化作温柔。仿佛一匹狼在诱哄绵羊进入自己的领地,目光柔和得简直不真实。 等崔研希哆哆嗦嗦地挨过去,他顺势将她圈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还体贴地安慰:“没事,怕什么。” 崔研希能不怕吗? 此时的她就像靠在一个针板上,浑身都是煎熬。 “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权至龙按下快进键,直接跳到两个男人的□□状态,那亢奋的场面配上立体声的效果,让某人想找个地缝钻。 “我,我不知道......” 权至龙用指尖划拉着她滚烫的脸,“仔细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崔研希紧闭双眼,死命把脸埋向男人,“我不看,你快关掉......快点关掉它!” “一部的话,我可以当你是手抖,不小心点进去的。”男人的声音轻幽幽,“可是,足足有七部,崔研希,我是不是该重新审视,你本质上的嗜好呢?嗯?” 直到这一刻,崔研希才知道自己惹下多大的麻烦。 可是她万万不能承认,“我没看,我真的没看......” “你可能看得忘乎所以了吧?才不记得还有账号捆绑这一功能......” 男人的话,适时提醒了崔研希的困惑,接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我真的......” “你喜欢后入?” “什么?” 崔研希窘着大红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权至龙勾唇一笑,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喜好什么的,咱们可以商量,你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让我这个做老公的十分惭愧!” “不是,你......你不会......”崔研希结结巴巴,脸色由红转白,“不不不,我想你是误会了,真的,我对那个没兴趣,真的,我.......” “先别急着解释,”权至龙用遥控器一指画面,“来,跟我谈谈,你看了七部g.v的感受。” “我,我真的没看......” “嘴硬?” “不是,我真的没看,你相信我!” 这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啊卧槽!! 可在铁证面前,她的辩解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那好。”没想到,男人却意外不追究,“你继续练瑜伽去吧!” 现在的崔研希跟个惊弓之鸟似得,哪儿还有心思练瑜伽,“我不练,我,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 “不练,那咱们就玩玩视频里的‘游戏’。” “不玩!!” 崔研希想要挣开男人,却被对方森冷的面孔吓得僵住,苦着脸央求:“我真的不行,你别为难我嘛......” “那就乖乖去练会儿瑜伽,让我也平静一下。” 男人的温柔并没有直达眼底,崔研希看得出来,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很有可能要遭殃! 她尴尬地站起身,想一想,又退缩:“我现在没有心情练......” “没有心情就坐下来陪我看片子。” 崔研希麻溜滚去窗边,身后又响起冷飕飕的声音:“七个姿势,每个给我保持30分钟!” 崔研希惊悚回头,“我坚持不了!”说完接触到男人的脸色,又不得不妥协,“我,我尽量吧!” ◆◆◆ 看片子被抓包,抓包的还是她老公——权至龙!! 啊啊啊啊,想想就无颜存活于世了! 她怎么能忘了支付账号呢,狗脑子啊崔研希!死吧死吧!呜呜呜,这叫她以后怎么直视权至龙啊!别活了你个脑残!!! 而且看这节奏,这男人是在惦记自己的......菊花? 不不不,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尼玛,谁来救救她啊!!她想死,真的,快给她个痛快吧!! “扎稳了,别乱晃!” “我,我脑供血不足......” 若是平时,崔研希或许还能多坚持一会儿,但今天她受到了十足的冲击和惊吓,体力不支,精神溃散,没过十分钟就开始土崩瓦解了。 权至龙把视频暂停,拿着遥控器慢悠悠地晃到她面前,“耐力挺足嘛~!” “呃......你这是变相体罚!!” “就是体罚!” 权至龙蹲下身,歪着头看她,目光促狭:“既然耐力足,姿势就别换了,就这个再坚持半个小时。” “我......” “再问你一遍,视频到底看没看?” “没看!” “好,那你继续。” 权至龙起身走了。 崔研希顿感委屈,吸吸鼻子,倔强地坚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权至龙再次回来时,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他冷冷地审视着女人的倔劲儿,突然冒出一句:“真想就这么把你给上了!” 崔研希紧绷的那根弦儿啪地就断了,手臂一软,直接摔到地上,哭着指责:“你个心机狗!!就是故意整我!!” 权至龙挑挑眉,“心机狗?” “对!!”崔研希气汹汹地怒视男人,索性豁出去了,“那视频就是我看的,怎样?!” 权至龙反而笑了。 崔研希来了脾气,理直气壮地质问:“我也是成年人!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 “你要是早承认,何必遭这份儿罪呢!” 崔研希都要被男人这一会儿一样儿得整懵了。 “来,我看看摔到没有?”不顾对方的讶然,权至龙弯身把人从地上抱起,托住她臀部的两只手还很恶意的捏了捏。 崔研希惊叫,搂着他的脖颈,又委屈又难堪地解释:“我只是好奇,我不是故意的,况且我是女人,对男人那方面也不感兴趣,我......” “好奇?嗯,这个理由充分。” 崔研希稍稍安了心,靠在男人肩上,却又听他说:“好奇也要罚!” “诶?!” 意识到不妙,崔研希慌忙挣扎,权至龙却纹丝不动地箍紧她的腿,声音冷绝:“今天,你这屁股是保不住了!” ———————————————————————— 嗯哼,后面的,→_→→_→→_→→_→→_→看群!   ☆、第81章 灿烂的烈阳,沐浴了一室的温情。 权至龙眯起眼,望着躺在臂弯里的人......她睡得很沉。长发弯弯卷卷,围绕着小巧的脸庞,像只乖猫儿一样,软进他的心底。 鼻间嗅着她的芳香,是一种能感染他的气息。很踏实。 经历了风雨,能在醒来时望见爱人的安睡,内心是充满感激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知足吧。 油然而生的责任感充斥在胸腔里,满满的,沸腾着......想给予她更多的幸福。 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脑袋,用枕头垫好,权至龙下了床。 昨天晚饭都没吃,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然而来到厨房,他却犯了难,迷茫地抓抓头,不知从何入手。他很少下厨房,跟研希在一起之后,饭菜她负责,自己更是从不踏足这里。 如今也别指望他能做出什么丰盛大餐,寻思一番,还是决定挑简便的来。打开冰箱拿出桶装牛奶,又挑了几个鸡蛋出来,他站在锅前边琢磨边做。因为足够用心,早(午)餐看起来倒挺像样的。 研希还在睡,耗费了大量的精神与体力,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权至龙拨弄她几下,见人无回应,便回到桌前继续等。 他百无聊赖地拄着腮,用筷子戳戳鲜嫩的蛋白,表情有些落寞。 想快点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看她露出惊喜的模样。可是等了又等,餐食已经冷掉,研希还是没醒。 把餐盘里的食物倒进垃圾桶,权至龙返回厨房重新点火,等牛奶也热好了,他实在忍不住,来到床前趴在她耳边吹气:“太阳晒屁股了,宝贝儿。” “唔......” 崔研希不满地哼唧两声,一手推开他的脸,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研希呀,亲爱的......”一手探入被子,爬上她的腰际,轻轻搔刮两下。 “别弄.....走开!” 一脚将人蹬开,崔研希表情痛苦地翻了个身,留给男人一个无情的后脑勺。 权至龙很受伤。 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多少人求爷,爷还不干呢!结果到你这里又踢又踹的,还敢无视爷?! 他没了耐心,一把掀开被子,将人扯进怀里,声音却是意外的温柔:“宝贝儿,我做了培根煎蛋,你要不要起来尝尝?” “唔,我难受,你别弄我......” “吃完饭带你去出去玩儿,别睡了,乖。” 不甘于被冷落的男人使出浑身解数,对她又亲又咬又揉又捏,总之是不让她睡得消停。 起初崔研希还能坚持,后来越来越恼,加之身子不爽,脾气也爆,闭着眼张嘴就咬,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胛,牙关用力......一使劲儿,意识也清醒了,她眯眼看着男人,然后皱着脸窝进他怀里,哑着声埋怨:“我难受,浑身疼......” “来,老公给你揉揉。” “不要你揉,别碰我!!” 想到昨晚的□□,崔研希又羞又怒,身子瘫软无力,就连嗔怪也带着一股子娇态。 权至龙柔声哄着:“喝点牛奶吧,嗯?” 没想到,崔研希一听就恼了,操着公鸭嗓吼着:“喝你妹的牛奶呀,你又想占我便宜?!” 权至龙瞅瞅她,莫名地扬起眉,然后指指桌上的牛奶杯,目光促狭而无辜,“我说的是这个?你想成什么了?” “......” 某人大窘。 ◆◆◆ 自知自己昨天玩儿得狠了,权至龙难得耐着好性子,依着老婆的小矫情、小任性,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吃了饭,洗过澡,崔研希仍是浑身无力,瘫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跟我去录影,好不好?” “不去......” “录影完,我们去吃饭,胜励请客。” 不提胜励还好,一提这人崔研希就有火,“别跟我提他!” “胜利哪儿惹到你了?”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每一个好东西!” 这一竿子打下去,所有人都中枪了。权至龙哭笑不得,“他还特地跟我说要你去呢。” “不去!” 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哪有精神出门?! 知道她不适,权至龙也没勉强。临出门前告诉她,如果好一点了再给他打电话,“我希望你去。” 等他关上门,崔研希才敢露出不屑:你希望我去我就去啊!本姑娘可是有原则的!! 趁男人不在,她又摸回卧室补了个眠,一觉睡到天黑,身子倒是舒爽了不少。 犹豫一番,她爬起床梳妆打扮......嗯,既然希望她去,她就赏他个面子吧! 至于说原则,那东西貌似也是可有可无的。╮(╯▽╰)╭ ◆◆◆ 听她说要来赴约,录制完节目的权至龙亲自驱车返回家中,把人接到相约地点。 之所以要张罗这一餐,胜励是有他的目的的。 最近他被刺激得够呛,勇裴和龙哥先后公开恋情,在哪儿都是各种秀,实在是让他忍受不得。他差啥呀?勇裴那样的闷骚男都能找到性感女神闵孝琳,他凭啥不能? 于是他“发愤图强”,刚在夜店找了个有点感觉的妹子就赶忙拉过来炫耀炫耀,美其名曰地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傲娇心理作祟。 嗯,这一回自己也不算“孤家寡人”了。 崔研希姗姗来迟,看着比他们还腕儿的架势,真心觉得她被龙哥宠坏了。 心里这么想,胜励面上可热情着呢,“嫂子,快来快来,坐这儿。” 崔研希睇他一眼没搭腔,反倒与闵孝琳聊得热络。两人坐在一起,权至龙和勇裴则坐在她们对面,一行八人,只有圣贤和大诚显得寂寥。 “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吧!”大诚埋怨。 胜励笑得特别嘚瑟,“诶,对了。给你们介绍,我女朋友......erica!” erica长得很漂亮,看似有着外国血统,一双琉璃色的眼睛顾盼生辉,除了气质稚嫩些,论容貌也不差于崔研希和闵孝琳。 然而胜励郑重其事地介绍完,却意外遭到冷遇。 “喂!我这次是认真的!” 权至龙看也没看那女孩,“你能不能成熟点。” 崔研希倒有些同情地瞅着erica,想着胜励一脑子七七八八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禁有些可怜她。 不过,多看几眼她就发现这个erica的视线总是在她老公身上兜兜转转,那种羞怯又紧张的模样,嫣然一副......卧槽!! 活该她遇见胜励!! 那头胜励不忿地争辩,“怎么我找个女朋友,你们都这副德行呢?” 权至龙扒着手里的螃蟹,没什么表情地说,“等你真正稳定的时候,我们会祝福的。” “哎呀,哥,你不要用一贯的眼光看我嘛。”胜励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其实,我也玩得累了,也想找个本分的女孩稳定下来......” 崔研希嗤之以鼻。 玩累了才想找个本分的女孩? 本分的女孩招你惹你了,要遭到这种报应?! 再说这个眼睛四处乱瞟的erica看着像本分的人吗?真是瞪眼说瞎话!! 胜励的形象早在大家心中根深蒂固,想“洗白”可不容易。而且能不能稳定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指望别人认同吗? 他强辩的理由只是因为“女朋友”在,这帮兄弟不给面子让他感到难堪。诶西,最起码也得给他圆个场啊!! 接着他把目光投向崔研希,想在她这里拉拉分,“嫂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崔研希冷淡地回一句:“不怎么样。”表情和他龙哥如出一辙。 大诚闻言,偷笑出声。 权至龙把扒好的蟹肉递到崔研希面前,“吃吧。” 崔研希美滋滋地接过,给了勇裴一个眼神儿,勇裴立即领会,效仿着挑了一只更大的螃蟹...... 眼瞅着人家两对儿甜甜蜜蜜,胜励心里那个不服气啊,讲话也是酸的,“我是不如勇裴哥专情,也没有龙哥那么高的手段,可我有颗诚挚的心嘛......” “你龙哥手段高么?”崔研希问。 “那是相当......”“高”字没能说出口,就被权至龙一个眼刀射没了。 “我知道,你龙哥很受女孩子欢迎。”崔研希说着,若有似无地瞥一眼erica。 胜励神经粗,完全感受不到女人间的明争暗斗,还跟着解释:“没有没有,我龙哥也是很专一的,坐怀不乱,嗯,坐怀不乱!”想不到别的词儿,只能这样敷衍一句,说完还投给权至龙一个“不用太感激我”的嘚瑟表情。 崔研希瞅瞅对面的权至龙,坐怀不乱么? 看着不像呢! 她脱了高跟鞋把脚伸过去,不轻不重地碰碰男人,男人抬起眼,瞅她。 她横起眉,一脸挑衅。 结果脚却突然被人夹住......抽不回来了! 她呲牙,暗示他放开! 板着脸的男人咬住下唇,出其不意地冲她打了个飞眼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东西。 崔研希气得磨牙,当着旁人面也不好发作,只得暗暗抽动脚踝,结果她越动男人夹得越紧,面上还一本正经的。 她不敢有大动作,按捺着焦躁,随着男人装作无事地喝着例汤。心里嘀咕着:可别被人发现了啊!万一被人看见他们......她的脸要往哪儿搁啊啊啊权至龙这个没节操的!! 她锲而不舍地与男人较劲,心里又急又恼,突然听见胜励问:“哥,我送你那小玩意儿怎么样?”她内心一惊,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勉强是咽下去了,却呛得直咳。那特么是小玩意儿吗?差点要了老娘半条命啊!! 权至龙瞅瞅对面不太淡定的人,笑了笑,“挺好用的。” 崔研希刹地瞪大眼,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挺、好、用?!!! 愤怒之下,她猛地把脚抽出来,身子失衡地晃了晃,脸色极差地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临出门还横了胜励一眼。 “嫂子咋的啦?”莫名被瞪,胜励显得很无辜。 权至龙憋不住乐,“不用管她,你们吃。” 崔研希果然误会了。 站在隔间外面,眼圈儿通红。 “胜励刚说的是耳塞,昨天送我的。”不想让她赌气吃饭,权至龙过来解释。 崔研希扭过头,气囊囊地说:“你和胜励都不是什么好饼!”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权至龙拍拍她的背。 “你就故意让我难堪,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是逗你玩儿的,别当真,乖.....” 紧随其后而来的大诚,闻言刹在门口,想了想,掉头离开。回到包房内,他一脸神秘地来到胜励旁边,附身说:“你小子又惹祸了!” 胜励正跟erica在那儿亲亲我我呢,听见他的话很是懊恼,“我?哎一股,我又咋的啦?” “反正嫂子在那儿跟龙哥诉苦呢,说你俩都是什么葱油饼还是豆馅饼的......” 正说着,权至龙已经拉着崔研希回来了。 大诚赶紧归位,留下毫无头绪的胜励自个儿在那纠结。 他到底咋啦? 他就想介绍个女友给大家认识一下嘛,不喜欢他下次不带来就是咯? 怎么着还让崔研希有了意见? 哎一股,现在他宁愿得罪他龙哥,也不愿意得罪他龙嫂啊!! 天知道她会不会这风那风的吹一吹,让他那个护妻狂魔的龙哥找来算账! 这头他提心吊胆地胡思乱想,那头却已经转移了话题。 “这期宣传结束,我们组织一下去国外玩儿吧。” 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平时闷闷的勇裴难得主动提议。 更难得的是,一向爱玩的权至龙居然拒绝了,“宣传结束后,我打算带研希回一趟中国,去她家乡看看。” 这话说得太突然。 崔研希愣愣地瞅着他,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嫂子的家乡在中国吗?” 不等她说话,权至龙抢先当起了向导,“嗯,在中国的北方,那里四季分明,赶上下雪的时候,据说景致很美......等到冬天,我们一起去滑雪,去撸串,感受一下那里的特色人情......”‘ 听那自信的口吻,好似他对那里并不陌生。 他的话,立即得到全体响应,大家议论纷纷,聊中国的人文地理,美食景致,显出极大的热情与兴趣。 在这当中,崔研希一言不发。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心里揪揪着,是因为太感动了吗? 感动到,有点疼。 不为别的,就为那句“回一趟中国”。 那是她的家,权至龙一直记得.......她的家,在中国的北方。   ☆、第82章 自从确定权至龙要带自己回中国,崔研希就达到了癫狂状态,做梦都能乐出声。 权至龙也挺后悔自己没忍住,本来想跟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惊喜旅行。结果提早说出来,自己就变成了“小毛驴”。崔研希整天拿着个无形的“小鞭子”,旁敲侧击的挥舞抽打,变着法地跟他软磨硬泡,恨不得让他一下子完成所有的工作。 其实崔研希也想按捺着,可她按捺不住啊。一想到能带权至龙“衣锦还乡”,那心情甭提多激动了。 她尽量不敢表现得太急切,可她那点儿小心思又怎能瞒住眼光敏锐的权至龙? 于是在老婆殷勤地期盼中,他加大马力,持续加速,甚至不惜推掉两场活动和一个代言,只为能早点带老婆回家。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big棒的宣传期终于告一段落。五位成员各有行程,趁着空挡,他们忙着给自己充电,偶尔也会参加活动,进行个人宣传,全面为接下来的新曲做准备。 而权至龙呢,自然是要利用这难得的休假来满足老婆的心愿。 不过在临行前,他需要解决一个重要的问题。 有件事他已经思虑很久,他知道,隐瞒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在出发前的头一天晚上,他把崔研希拉过来,决定对她说出自己一直隐瞒的秘密。 “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崔研希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住了,“坦白什么?” “事实上,我去调查过你在中国的家庭。”权至龙摊开手,表示无奈,“毕竟,你应该知道,魂穿这种事情很离奇,我得去看个究竟才行。” 听到他的话,崔研希并不意外。 之前,他在一些话语中也暗示过她,她早猜到他有调查。而且自己千方百计地寻找家人,她不相信他会不知情,更何况他还找来了林若童......从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了解她的家庭情况的。今天他能把这些拿到台面上来讲,便足以说明自己的揣测没有错。 只是,他的表情过于沉重,那双黑漆漆的眼让她不由提紧了心,暗暗祈祷不要听到糟糕的事情...... “你调查到了什么?” “你家人的情况我做过了解,你的父亲,嗯,因为你,很难过,毕竟你是她的女儿......” 一向讲话脆落的人,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这让崔研希意识到不寻常。她佯装镇定道:“你直说吧,我会尽量接受的。” 男人沉吟半响,说出:“他身体不太好,提前办了退休......他打击蛮大的,我知道,但是,我一直隐瞒了你。”瞅瞅对方,他继续说:“虽然这种话很无情,但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算你知道他们的现状,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崔家逼得紧,我不想平添事端,所以,我很自私地藏住这些没有告诉你。你可以怪我,打我骂我也没关系,但是研希......” 后面的话他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了,事已至此,解释什么都是多余。 崔研希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良久,她问:“如果不是这一次回去,你打算瞒我多久?” “或许,是永远吧......” 权至龙艰难地说出这一句。一次欺骗就够了,他不想再违心地敷衍。 然而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对方的发作。 以他了解的崔研希应该跳起来骂他,或是对他拳打脚踢才对的。这种平静——如死一般的静寂,让他很不习惯,很压抑。 “我非常抱歉,在你父亲病重时,把毫不知情的你留在韩国......研希......” “别说了。”研希摆摆手,把脸别过去,“让我.......试着理解吧,让我静一静。” 权至龙没想到,一直令自己惴惴不安的隐瞒会换来对方如此冷静的回应。意外的同时,他反倒希望她不要这样抑制自己,哪怕哭一哭、喊一喊,至少别这样沉默。 这种沉默,比打他骂他还要让他难受。 他忍不住张开手臂抱紧她,对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每说一次心里就疼一分,每说一次怀里的身子就轻颤一下...... 那种无声的谴责,让他知道多少句道歉都无法弥补他内心的亏欠,他欺骗了研希,于事无补。 ◆◆◆ 这个不算行程的行程,计划的非常周密,除了经纪人和成员们,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天凌晨,衣着朴素的两人秘密飞往中国——进行为期一周的“探亲”旅行。 出乎权至龙的意料,崔研希的坚强令他无所适从。她没有发火,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只是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飞机降落的时间是凌晨五点。 僻静的小城,少了夹道欢迎的粉丝们,一路清净地走出机场。 街道冷清,天刚蒙蒙亮。 崔研希站定脚步,四处环绕的目光有些迷茫。接着,她来到一辆出租车前,“师傅,去城区吗?”机场在郊外,回家还需要一段路程。 “200。” “没问题。” 权至龙随她上了车,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她,“地址。” 崔研希盯着那纸条,嘴角细微地抽动一下,然后默默地打开,双手有些颤抖,说:“先让我见见家人......如果,他们平安无事,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权至龙没有解释,只是提醒:“以报恩的身份出现吧,别忘了,你现在......是崔研希。” 经过一个小时的长途奔波,车子缓缓抵达市区。 绿林、小街,带着裂痕的马路,还有新旧交替的楼群,一个个熟悉的建筑快速闪过。她的母校、她逛过的商场,品尝过的小吃......如梦境般历历展现。 眼眶渐渐湿润。 一年了,以无法形容的心情重回故土。入眼的人、车辆,包括周边的建筑,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变,变得只有自己...... 她有了婚姻,有了老公,有了很多很多不平凡的经历。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般长。 而在这里,有她的家、她的亲人、朋友,和过往的所有回忆...... 真像一场梦啊。 车子停下了,崔研希恍惚望着窗外的陌生环境。 权至龙说:“这是他们经营的旅馆,一层是你母亲的服装店。” 到了吗? 这是她的家? 崔研希忘记自己是怎么下车的,又是怎么随着权至龙进入旅馆的。他们来到二楼。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背心,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住店吗?” 权至龙代替她点点头。 “带身份证了吗?”男人边问边走向电脑前,进行住房登记。 权至龙听不懂中文,碰了碰崔研希。 崔研希晃过神来,声音低颤:“我们,我们是韩国人,韩国证件可以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终于抬眼看向他们。“韩国”这个字眼,似乎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让那满是沧桑的脸庞不自然地绷紧了,“韩国证件也行,拿来吧。” 崔研希把证件递过去,一瞬不瞬地瞅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在她强烈的凝视中,男人却显得麻木,递上房卡:“303,大床房,一天158。” 权至龙几乎是把崔研希拖回房间的。 房门一关,崔研希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爸,那是我爸,呜呜呜,我爸......” 一年不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体格健壮的父亲居然瘦成了那副模样,他的背佝偻着,头发灰白,像是老了10岁。只是一年,只是一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任何一个父亲,都无法接受女儿的......”后面的话,权至龙说不出口。他半跪着,把她拥进怀里,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安抚她。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憋了一路,此时此刻,她需要宣泄。 崔研希哭了很久,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歇斯底里,哭到嗓音干涸,哭到男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宝贝儿,不哭了,乖,别哭了......” 崔研希紧紧揪着他的肩头,身子一抽一抽,哭得直呛,咳嗽几声,又继续哭...... “都过去了,研希,不哭了,乖,让我看看......” 怕她哭坏身子,权至龙一边柔声哄着,一边给她顺着背。好不容易把人哄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枕头上的小脸儿还皱巴着抽抽噎噎的哭,“我,我还想看看我爸,呜呜呜,我能不能说我是他女儿啊......” “现在还不行,慢慢来,先忍耐一阵。” 权至龙给她捋顺好头发,“好好睡一觉吧,缓解一下情绪。” 一夜没睡,又是长途跋涉,两人都很疲惫。 崔研希哭得头疼,浑身发麻,加上情绪上的发泄,使她一松懈下来就感到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痛哭过后,她的情绪稍有稳定,只是头疼得更厉害了。 权至龙帮她揉着太阳穴,“这里是中国,我什么都不懂,语言也不通,所以你要做好我的向导,知道吗?” “这个店......?” 直到现在,崔研希才开始拓展思路,认为这三层旅馆不该是她们林家的实力。 “嗯?” “我记得,崔家当时给了我父亲一亿韩元的抚恤款,但是......” “是我。”权至龙为她解开疑惑,“我托人送来的抚恤款,那一亿韩元也是我给的......后来,知道你父亲生病,我又送了五亿。” 崔研希瞅着他,“你为什么不说?” 权至龙笑了笑,“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知道他生病,当然不能不管。” “你是以什么形式把钱送过来的?” 换算一下,5亿折合成人民币就是200多万,她认为她的家人不会轻易收下这笔不明巨款。 “以崔家的名义。” 崔家,她又对崔家有了新的认识。 他们一直在欺骗她,如果不是权至龙,林家可能一分钱也得不到。 父亲生病,会使家里的状况更拮据,而崔家一直在冷漠对待,他们冷血得令她发指! 愤怒与感动充斥着她,酸肿的眼眶又开始浮出水雾。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是有我在呢吗?”权至龙拍拍她,“一切都过去了,你也看到了,你的父亲康复得不错,家庭状况也好了。以后有空咱们就回来看看他们,不要再想其他了,嗯?” 崔研希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谢谢你......” “我该说抱歉的,宝贝儿。”想到什么,权至龙叹了口气,“其实我挺后怕的,万一你父亲出了什么状况,给你留下遗憾,我想你不会轻易原谅我的。” 幸好,还不晚。 用他的苦心换取对她的亏欠,他该庆幸,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直到这一刻,那颗不安的心才算真的放下。 ◆◆◆ 走出房间,来到吧台。 崔研希拄着腮,望着睡在椅子里的男人,就这样静静地望着..... 这是她的父亲。 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端详过他,连每个皱纹都不放过。他真的老了,曾经认为他不关心自己,埋怨他缺乏责任,却不曾想到,自己的离开会给他造成如此大的打击......对不起,爸! 权至龙在后面拽了拽她,“别吵醒他。” 崔研希点点头,转身与他下了楼。 两百多平的服装店,琳琅满目,音响里放着接地气儿的歌曲,“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 权至龙挑挑眉,脑袋一点一点,跟着节奏打拍子。 看他调皮的样子,崔研希终于露出笑模样。 “小姐,看看衣服?” 崔研希回过头,见到自己的继母,“我是住客,过来逛逛。” 与父亲相比,林母反倒是红光满面,人胖了,显得富态十足。 “哦,那你随便看,这边是男装,那边是女装。” “生意还好吗?” “凑合着吧,下午人少,你相中什么我给你打个折。” 果然是生意人,呵呵。 权至龙巴拉巴拉衣架上的服装,挑出一件格子衬衣搁在身上比一比,然后直接套上了。 “这件我要了。” “韩国人?”听到异国语言,林母来了兴致。 “嗯,我也是韩国人。” “唉哟,难怪呢,我就瞅你气质不像本地人,而且你这中文说得也太好了。” 林母一副见到“财主”的表情,显得很殷勤,“你们多看看,外国同胞一定优待。” “谢谢。”崔研希笑了笑。 这时权至龙拿着一件t恤走过来,“情侣的,咱俩一人一件?” “好。” “诶,这小伙子咋看着有点面熟呢?” 林母紧盯着权至龙,眉头微微皱起,似在努力回想什么。 崔研希憋不住乐。 林母应该认得权至龙的。 她还记得她指着林若童房里的海报训斥道:“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喜欢个什么劲儿,有那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权至龙被林母注视着,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林母也挺纳闷,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韩国人感到眼熟? 可是真的很眼熟啊,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相比困惑,赚钱更要紧,见他挑好衣服,她连忙叫唤:“杨雪,出来算账,给客人打包。” “来啦!” 接着,一个女孩儿从库房里出来,走到权至龙身边,接过他手里的衣物,“就这些吗?先生。” 权至龙听不懂,只会点头。 “那请跟我到这边来结......”视线对焦,杨雪顿了一下,“你......” 林母在旁边美滋滋地提醒:“这两位是韩国人,给他们打个九折。” 韩国人? 杨雪脑内一崩,视线从墙上的海报转向面前的男人,不觉咽了咽口水,小心试探着问:“你......gd?” gd,权至龙听懂了,抿着嘴挑挑眉。 杨雪惊得目瞪口呆,表情活像是见了鬼,怪叫道:“权至龙?!” “嗯哼。” “啊啊啊啊啊———”   ☆、第83章 正在自习室备战四六级考试的林若童,接到杨雪的来电————高分贝的嘶喊震得她耳膜发麻。 “童童!童童!赶紧回来!快点回来,啊啊啊啊——gd,gd呀!!” “怎么了?!” 林若童忽地站起身,书本也没拿,着急忙慌地往外走。怕是家里又出事了?! “店里,快点回店里,快回来,有权至龙,权至龙来了!!” 林若童脚步一个急刹,“权至龙?” 要不是听见偶像的名字,她还以为杨雪见到了巨型蟑螂。 “对对对,快点快点!!” 听那火急火燎的语气,林若童不敢耽搁,挂了电话就往家跑。 自从她姐去世,她就很怕这种突然的、给她悚然的声音。幸而路程不远,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去,腿软的几乎站不直。 店里空无一人,她又连忙跑到二楼,看见她爸阴沉着脸坐在那儿。 “爸?” 林父瞅她一眼,闷头抽着烟。 林若童早已习惯他这副灰败的模样,话不多说,扭头上了三楼。 杨雪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双眼直勾勾地向里张望。林若童见状,走过去推推她:“诶诶!哈喇子要掉下来了!” “你回来啦?” 杨雪担心自己真的流了口水,忍不住抹了抹嘴角。 “你抽什么风啊!!我还以为家里着火了呢!!” 杨雪赶紧冲她比了个手势,制止她的大嗓门,然后激动地指指她的房间。 林若童狐疑地瞪她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推开虚掩的门———她从没见过她妈对她笑得这么亲切,“童童快来......这是我的女儿,童童,林若童。” 林若童虚晃一笑,打量自己房里的两个陌生人,他们是谁? 女的大刺刺地在她床上坐着,男的双手插兜,面朝墙壁地观赏她的海报,接着拿起笔在上面划拉几下。林若童一急,冲口而出:“喂!你不要乱碰我东西啊!!” 谁碰她龙哥,她就跟谁拼命!! 然而那人回过头,却将她定在当场!! 那与海报上的人有着一模一样的五官,不就是.......(⊙o⊙)!! “你......” 权至龙冲她微笑点头,用蹩脚的中文打招呼,“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 杨雪凑过来,美滋滋地欣赏林若童那震惊的表情。然后再看一眼偶像,一秒又变成羞怯小粉丝。 “不介意我给你签个名吧?”权至龙指指墙上的海报。 崔研希为他翻译后,并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崔研希,你们好。” 林若童瞅瞅崔研希,而后愣愣地把目光转向杨雪,杨雪同样呆呆然。 天知道她们昨晚还在网上骂这个心机婊呢! 此时此刻,她居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还跟权至龙?! 妈呀!!! “杨,杨雪,这到底是咋回事?” “你的狗屎运爆棚了!” 当初,林若童莫名被选中幸运粉丝,就已经够她嫉妒一辈子了。现在权至龙居然“从天而降”,苏得简直没谁了,这尼玛说出去谁信啊?! 昨天刚在韩国结束最后舞台的权至龙,今天竟然出现在她们这个偏远的小城市。这跟偶像剧一样一样的情节,特么确定不是在逗我?! “你确定他是权至龙,而不是什么高仿?”林若童还是不敢相信,有些戒备地瞅着房里的男人。 “高仿要是自带纹身,那也是蛮拼的。” 崔研希听不清她们俩在嘀咕什么,看看权至龙,说道:“其实我们过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她转向林母,询问:“可不可以请叔叔一起过来,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哎呀,甭提我那糟老头子了,一听到韩国人,就已经郁闷一天了。” 崔研希多少能猜出父亲郁闷的原因,但还是装作不懂的问:“为什么?” “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去年上韩国......哎呀~!”林母叹了口气,“为了见义勇为,在你们那个叫汉江的地方溺死了。”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什么?” 除了权至龙,三个人全部瞪向崔研希。 崔研希抿紧唇,有些尴尬地垂下头,“林若鱼,她就是为了救我,才离世的。” “......” 热络的气氛迅速冷却,林母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很抱歉,迟了很久,才过来见你们......我一直想见见林若鱼的家人,替她尽尽孝道,对不起,惹你们伤心了。” 林母只知道她的大女儿所救的人家姓崔,如今名字一对,脸色更加不好,站起身就向外走。 这从遇见偶像的惊喜迅速转变成家庭内部的纠葛,杨雪自知自己是局外人,选择默默退出房间。 她刚走没一会儿,林父林母就回来了。 崔研希见到父亲,赶紧起身,没等说话眼眶先湿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 林父望着她的眼神很纠结,既痛苦又无奈地摆摆手,“坐吧。” 崔研希没有坐,而是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这突然的举动,使林父林母很无措,慌忙过来扶她:“先起来,起来说话。” 崔研希摇摇头,哽咽这说:“我不能起,你们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会舒服一些。” “哎呀,事已至此,我们伤心归伤心,但也不能这样对待你啊!”林母坚持扶起她。 林父也说:“你能过来,说明你有这份心,我们,我们至少是感动的。”停顿一会儿,他又说:“该补偿的,你们家也补偿了,按理说,我们是什么可谈的了......若鱼已经离世,我也在适应她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哎,如今也只能说是天意吧,或许那孩子就那么大寿命,不能全怪你......” 听得出来,父亲不愿多谈林若鱼,那种重新揭开伤痛的感觉,使气氛变得很沉重。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脑中不由蹦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稍一思虑,她便说:“有些事情我也解释不清......自从林若鱼救了我,我就与她有了一些感应,包括她的一些记忆......” 林父刹地抬头看向她,惊讶的目光中多数是质疑的。 崔研希只是随便列举出一些事,便看见他们的眼神转为震惊和不可思议。 “包括林若鱼的喜好,她的生活习惯,都在感染着我......而且,我是正统的韩国人,但是中文却像我的母语一样,随便一学就精通了。” 这真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林父林母活了半辈子,还真没听过这种离奇的感应。 他们难以消化这个事实。 “这是我的男友,权至龙,他可以证实我说的。前段时间,他在公开我们的恋情时,说过我有中国血统,我姓林......只是因为语言不通,恐怕你们没法交流。” 拉上一个听不懂又不会说的“鉴证人”来为自己作证,简直不能更完美。 崔研希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一看她那小眼神,权至龙就知道这女人很有可能把自己给“卖”了。 他上前几步,非常郑重地整整衣服,按照韩国的习俗跪地为林父林母行了一个大礼。 这架势完全把林家人惊呆了。 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他们懵懂地知道韩国人的规矩,所以到底扶不扶成了一个大难题。 无措中,权至龙已经起身。 “我愿意和研希,一起,来照顾你们。把你们当做我们的父母!” 这句中文说得认真且笃定,表示了他的责任与决心。 崔研希忘记惊讶,趁热打铁的说:“既然我与林若鱼有了这样一种缘分,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请求。”她深吸一口气,十分郑重地说:“我想做你们的女儿,把你们当做我的亲生父母,完成林若鱼未完成的心愿。” 两双期盼的目光,真挚地看向林父林母。 他们失去了一个女儿。而这个毫无血缘的人却不远千里地找来这里,只为偿还那份愧疚与责任。 他们能拒绝吗? 时隔一年,跨越两世,终于再度相认。 那种复杂的心情怀有感激与亏欠,使崔研希的泪水决堤。 相拥的一刻,她终于叫出了那声久违的“爸、妈”。 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她有了父母,有了老公,有了妹妹.......上一世留下的遗憾,这一世,她定要珍惜。 ◆◆◆ 另一边,杨雪正在电脑前,怀着激动的心情敲击着键盘: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刚刚见到了权至龙!就在中国的xx市,我亲眼所见,啊啊啊啊啊,现在吃辣条也无法冷静了!!! 帖子发出去没半分钟,叮当叮当的消息提示音便此起彼伏地响起...... 【楼主,你确定你见到的是权至龙吗?求爆照!】 【权至龙为什么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大白天说梦话,我就呵呵了。】 【我赌我的节操,楼主一定是自个儿在意淫!】 【没图没真相,然并卵。】 【静静围观楼主装逼。】 【......】 一腔热血被一盆盆冷水泼个透心凉,杨雪这个心塞啊! 也对,没有证据怎么叫人信服? 可是她不吐不快啊! 于是她想起了另一个人——与她和林若童一起喜欢gd,但偶尔会爬墙的花痴闺蜜——鲁笑言。 “笑笑,笑笑,你在干嘛?” “在做头发护理。”对方回得高冷。 “诶诶,我跟你说,童童家里来了个大咖,你猜是谁?” “权至龙。” 杨雪凸起眼睛,“卧槽?!你咋知道的?!” “神经病!” “喂,我是说真的,权至龙真的来了,就在童童房间。” 电话那头的鲁笑言一脸黑线,“你该换药了。” “换啥药啊?” “你的病情加重了,*!” “嘿,你说谁*呢!我是真的......” “权至龙在韩国待的好好的,干嘛要来童童的房间?认祖归宗?还是对童童一见钟情,跑来告白的?” 别看鲁笑言有一个亲和力十足的名字,但这比毒舌起来,犀利的无人能敌。 杨雪攥了攥拳,很认真地说:“好吧,那你做完头发,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没空。”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来你会后悔的!” “谢谢,我不来。” “......我最后问你一次......” “不爱,不约!” 电话被无情挂断。 杨雪受挫地趴在电脑前,内心各种憋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啊?! 当然没有人相信她! 在中国的vip眼里,权至龙那可是千呼万唤才能始出一丢丢,简直就像昙花一现有木有? 说他秘密飞来中国?还是偏远的北方? 怎么可能啊!! 不过,权至龙真的就来了,用最低调的方式,安然在此。 只是他一来,遇见他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林若童在一天之内多了一个姐姐,还成了自己偶像的小姨子,这酸爽的旋律令她哭笑不得。 更哭笑不得的还有崔研希,当她看见服装店门口张贴的大横幅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热烈欢迎韩国巨星权至龙莅临本店—— “妈,您快把这个撤下来吧,被人知道事儿就大了。”她请求。 林母倒不以为然,“这不挺好么?”又能招揽顾客,又能增加店面人气,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一点也不好,可能,你还没有见识过他的人气。”崔研希一脸诚挚地说:“我劝你快把这个藏起来,否则,你的店会被踏平的......” 权至龙背着手站在一旁,倒真像个来视察的领导。崔研希把条幅上的字和两人刚刚的对话翻译给他。 结果他点点头,很是正统地说:“要想增加店面人气,我可以免费给她们代言!” “......”   ☆、第84章 自从权至龙说出要给林母的服装店免费代言,他在林家的地位便开始扶摇直上,差点就要拿个板儿给他供起来了。 林母也不傻,稍一百度就知道权至龙代言的全都是一线高端的奢侈品牌。她这个小店充其量就是个门面,价位亲民,档次中低,要是放在韩国可能东大门都进不去,更甭提入不入得了巨星的眼了。 只是,她没有自主品牌,又不想白给人做嫁衣裳,琢磨了大半宿,她决定忍痛割爱,婉言谢绝了权至龙的好意。 不过,权至龙所受的待遇却没有因此而改变。 每天三餐堪比国宴,林若童还跑去婚庆公司,用自己的积蓄以每天2000元的高价租下一部宾利,供偶像光观之用。 权至龙得知此事,当即回绝,但林若童坚持己见,还理直气壮地说:“在我心里,一切中低端的东西都配不上你。” 权至龙给她钱,她拒绝接受。无奈,权至龙和崔研希亲自开着宾利把车退回去,换了一部比亚迪回来。 面对两张桌子才能摆下的晚餐,崔研希一再表示权至龙不挑食,“馒头配咸菜他都能吃,千万别再奢侈浪费了。” 而对林若童来说,权至龙就跟神仙下凡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又怎能吃凡俗之品? 当她听说崔研希给权至龙吃了肉夹馍,表情那叫一个痛心! “那种垃圾食品怎么能入口啊?!!” 崔研希说得稀松平常:“他吃了仨,要不是我怕他撑着,他还能吃个煎饼果子!” 林若童一脸黑线。 权至龙表示:“这边的味道跟韩国的不一样。” “那都是地沟油做得。” “她说什么?”权至龙问崔研希。崔研希给他翻译:“她说那个很有营养,你要多吃。” 权至龙点点头,很乖地说了一声:“内!” 崔研希笑得有点邪恶。 吃过饭,权至龙开着比亚迪带着姐妹俩出去逛。 他们来了三天,除了一小部分人被炸成了“烟花”,其他一切风平浪静。 权至龙打扮的低调,一顶鸭舌帽,配上黑色长裤和单色恤衫,走在大街上还真就不惹人注意。 崔研希买了一个烤玉米递给他,就随便把人给打发了。 林若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偶像被这样糊弄和荼毒,内心很是纠结。 也许是上一世姐妹俩就不怎么和,这一世,林若童依然不喜欢崔研希。 她倒是挺相信崔研希与她姐姐有感应这一说,因为两人真的很像。乍眼一看,崔研希的确女神范儿十足,长得漂亮,气质突出。但经过三天的相处,她发现她本质大喇喇,健谈得像个话唠,而且人太抠,啥都不舍得给她偶像买,稍微贵一点的就绕路走,还骗他说不好吃。这些特质诡异的与她姐姐完全吻合——她最看不上她姐的这些习性,崔研希全部具备!! 所以,她不可能对她有好感!!更何况,她还霸占了她的偶像!! 要说这么一个人,竟能得到权至龙的爱,她也挺无语的。真心搞不懂偶像的“品味”!! 还有,她不止一次地产生困惑,怀疑崔研希之前是否来过这里? 她对什么地方都熟悉,虽然听不懂她和偶像说什么,但她所指的地方都是姐姐曾经待过的地方,譬如:家里原来的住址、母校,还有姐姐打过工的地方......好奇怪! “我姐比较喜欢exo。”这一点她更好奇。 “嗯,我知道的,她就是为了去见exo才......” “那你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才认识了都暻秀和朴灿烈吗?” “只是机缘巧合,他们是我的朋友。” 林若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多么一句云淡风轻的朋友啊! 想认识谁就认识谁,最后还跟她偶像在一起了。这全胜的人生也没谁了吧?! “你是怎么追到他的?” 林若童用下巴指指前面的权至龙。 “嗯,应该算是他追的我吧。” 自己魂穿过去,系统自动选定她的老公是权至龙,能怪谁? 这分分钟酸死人的聊天模式,让林若童觉得她们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正憋屈着,她听见步行街的中心地带传来韩国舞曲,几位嘻哈少年在上面热情舞动。 三人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崔研希跟权至龙指唤一家店面,“我曾在这里打过工。” 权至龙看了看,视线转向它旁边的一家金店,回头瞅瞅她们,率先走了进去。 他挨个柜台看,看得很仔细,最后停住脚步,对店员指了指里面的一对儿铂金项链。 “戴上看看,送给你们的。” 崔研希略感惊讶,“这个?” “嗯。” 权至龙拿过其中一条给她戴上,再把另一条戴给林若童,然后相互对比一下,很满意地点头:“一对儿同心锁,很适合你们。” 林若童懵懵的指着自己,“送我吗?” “嗯。”权至龙冲她弯起嘴角,“你的姐姐很爱你。” “他说什么?” 崔研希一时不好意思翻译,临时改口:“他说他爱你。” “......” 用韩元刷卡费了一番周折,当几人要走出店面时,店员提醒:“消费超过一万有抽奖活动,就在外面的舞台那里。” 本来几人也没在乎抽不抽奖,只是一出门就听见主持人说:“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jd——!”接着,是一片欢呼与呐喊。 崔研希很汗颜,权至龙也已经看见了舞台上的高仿。 黄头发,黑眼线,一身gdstyle,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他们移动脚步向简陋的舞台走去,一首放纵响起,让权至龙意外地挑起眉,还很调皮地转了一圈儿,走了几个滑步。 崔研希忍不住提醒他:“咱们不要过去耍蛞槐蝗巳铣瞿......” “怕什么?” 姐妹俩一手牵一个,在这熟悉的乐曲中,他把她们扯进人群。舞台上的人装得很卖力,迎来一众的呐喊和——不屑。 这个活动早在一周前就开始宣传了,说是请了什么jd? 同城的cvip们早早就赶来这里,想来吐槽一下这个效仿者。 林若童也有耳闻,如今一见还真想砸场子。她问崔研希:“你听过放纵的现场版吗?” “听过。” “......他要是能唱就好了。”林若童巴巴地瞅瞅权至龙。 “现在恐怕不行。” 这时,身边响起窃语:“诶诶,你看那人!” “我靠,这个仿得更像啊!” 尽管权至龙没有刻意舞动,但他双臂环胸的站姿和微低着头打着拍子的样子,总归是与众不同。然而不会有人相信他是真的。 粉丝a:“喂,我说今天到底有几个模仿者啊?” 粉丝b:“诶诶诶,你们快看,他也有纹身诶,看他的手......” 粉丝c:“卧槽,脖子上也有哇!” 粉丝d:“你们看没看网上那个帖子,说权至龙在咱们这儿?难道就是他?仿得真像啊!” 台上那个很自然的被忽略了,几十只眼睛议论纷纷地聚拢着某人。 林若童悄悄拽拽崔研希,“怎么办?” “我记得你在运动会得过第一,长跑应该没问题吧?” “诶?”林若童一愣,她咋知道自己运动会的成绩? “做好随时冲刺的准备。” 林若童更紧张了。 一曲结束,主持人开始介绍商家的活动,有人不耐烦地指着权至龙:“这儿!这儿还有一位模仿者呢!”她们更期待下一位的表演。 “他不是我们的演出嘉宾哦!”主持人说着,也很好奇地看着权至龙,然后心血来潮地邀请:“这位帅哥,可否上来一下?” 权至龙根本听不懂,莫名地瞅瞅崔研希。 崔研希说:“他请你上台,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 权至龙听了点点头,而后就着台阶直接上台了。 “呀!我是说离开啊!不是让你上台!!” 她的韩语一出口,好奇者更多了。 两个“gd”站在一起,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一个朴素低调却难掩强大的气场。 主持人显得兴致勃勃,来回打量着两人,“还真的挺像呢!”他把话筒递给权至龙,“这位帅哥,能不能介绍下自己?” 权至龙没说话,而是把脸转向模仿者——嘴角轻轻勾起,他的手抓住帽檐微微向上一抬,露出带笑的眼睛。 模仿者当场僵化。 身为铁粉和效仿者,他没有理由认不出原身! 权至龙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you\'regreat!(你很棒!)”接着,他冲台下一鞠躬,表示感谢。 不能怪cvip认不出自己的偶像。 一、她们坚信权至龙不会突临此地。二、她们只在电视和电脑上看过偶像,所以面对真身,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权至龙下台离开,渐渐走远。 静默的人群里,终于有人问出:“他到底是谁?” 那位效仿者刚刚回神,声音还有些发颤:“我想说,他是真的......gd!” “啊啊啊啊啊————”   ☆、第85章 也许,权至龙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在中国的街道上,开着一辆小排量的比亚迪满街逃窜—— 幸而他的车技不错,只是平时竟开豪车,耍帅耍惯了,冷不丁换个手动挡还是稍显忙乱。 车子在崔研希的指挥下左拐右拐,足足绕城跑了大半圈儿,总算是甩掉了尾随而来的一批追车党。 确定无人跟车,崔研希才安下心来,又忍不住奚落:“撩欠是吧?嘚瑟,嘚瑟完了你倒是别跑啊!” 对此,权至龙充耳不闻,只顾着赞叹车技,“你老公很挺厉害吧?” 崔研希撇撇嘴,“是挺厉害,无非就是闯了三个红灯嘛!” “这也不能全怪我,毕竟我对中国的道路交通不熟悉。” “是啊,你的理由总是很充分。” 这男人真是不甘于寂寞,刚过了三天就嘚嘚瑟瑟地跑出去露面。本来很平静的日子,被他这么一搞,恐怕再也无法消停了。 她已经预示到一大批粉丝即将到来—— 一切的宁静,只是风雨来临的前奏。 半夜,林若童迷迷糊糊地接起鲁笑言的电话,“喂...你干嘛呀?” “童童,权至龙真的来了吗?” “嗯......来了。” “他在哪儿啊?” “.......我家。” 昏昏欲睡的声音还沉浸在睡梦中,鲁笑言确认了答案,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过了一会儿,楼下渐渐有了吵闹的动静。 林家隔壁有几家烧烤店,经常通宵达旦的做生意,林父睡眠浅,听到也没在意。只是失眠的毛病又犯了。 他翻来覆去的折腾,让林母也睡得不踏实。 “老公啊,别想了,赶紧睡吧。” “我抽根烟就睡。” 借着窗外的光亮,林父坐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烟,拿在手上点燃......他经常在深夜想起自己的大女儿,想她掉进冰冷的江水里,挣扎、窒息,慢慢沉入江底......他便再无睡意。 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这份丧女之痛,成了他永生的梦魇。 他不断自责,满怀愧疚,却无法表露。 虽然走了女儿,来了崔研希。但她并不能弥补他缺失的伤怀,他痛恨韩国,包括那些不切实际的追星族。所以相比崔研希,他更不喜欢权至龙,因为他们都是残害无辜的罪魁祸首。他们难逃其咎!! 林父越想越不平静,他站起身走到窗旁,内心又是一阵浊骨的酸楚。 终归还是要怪他的,为什么不拦一拦,哪怕对若鱼多一些关心,她也不会把精力都放在那些明星身上...... 浑浊的眼透过路灯望向窗外,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然而,气叹到一半,他便愣住了。 微微拉开窗帘,他眯起眼看向楼下,褐色的瞳孔里印照出一片黑漆漆的景象。都是人,填满了整条街。 ◆◆◆ 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扰醒了权至龙。 他轻轻放开怀里的人,起身去开门,见到了门外的林家三口。 “翻译”在睡觉,几人面面相觑。没办法,林若童干脆把他拉到窗前,让他看到楼下的场景。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逾千的数量却不似吵闹。她们很有秩序地待在原地,等待、张望,偶尔私语,但不大声喧哗。怕是惊扰了偶像的休息。 “i'disturbyou。(很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权至龙带有歉意地说。再看一眼楼下,眼中浮出笑意。 林家不敢开灯,怕打草惊蛇,只得按部就班地等到天亮。 直到早上八点,店面毫无动静。 人群里出现质疑:“是这里吗?不会搞错了吧?” “应该是这里没错,我猜偶吧一定看到咱们了。” “你们看,三楼那个拉着窗帘的房间,偶吧应该在里面。” “我也有感觉,一定是那间房,等等,我拍个照........” 从某种不规则定论来讲,粉丝与蜜蜂有着裙带相似。一旦选定组织,她们各司其职、维护群体,且有无私奉献的精神。一有风吹草动她们立即闻讯而来,并以惊人的默契迅速扩散和聚拢,而那庞大的数量足以赢得最高的瞩目。 权至龙来了。 权至龙秘密来到中国,住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内,开着比亚迪,现身步行街。 若是没有照片为证,估计不会有人相信。 这就好比小池塘里突然出现了一条大鲸鱼,连带着山川河流都震惊了!! 林家所在的这条街,从铺成开始就没这么热闹过。粉丝由四面八方赶来,加上闻到风讯的狗仔记者,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呐喊声整齐划一,震天震地。再看看架在屋门口的“长抢短炮”........林家终于认真的意识到,家里来了位大神! “我说,你这心也忒大了吧!” 眼瞅着权至龙吃下第二碗面,崔研希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然呢,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生意不能开张,你身边又没保镖,难道就让外面那些人喊到死?” “今天恐怕是不能做生意了。” 权至龙用纸巾抹抹嘴,依旧是恬淡的气人! “那我们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吧?”崔研希指指旁边的父母:“咱们这样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接着,她听见她妈的大嗓门:“对对对,是权至龙,在我家呢,哎呀,小伙子可帅了呢,呵呵呵,我刚给他们煮了面......” 她爸:“嗯,是有这么一个人,嗯,签名什么的,我尽量吧.........哎呀,您是我的老领导,这话说得就见外了.........” 林父林母忙着应付“热线”电话,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二人。而林若童呢,翘着二郎腿儿,一副拽拽的口气:“我听杨雪说,你是不相信的啊!” “嘿嘿,我现在不是信了嘛。”鲁笑言十分诚恳地说:“亲爱的,我决定一生为你当牛做马,为你马首是瞻,只要你让我进去见一面......就一面,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好不好嘛,亲爱的童童~!” “不好。” “啊嘤~~!我从昨晚等到现在诶......我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爱着你的家,它是这么的神圣,哦~,简直庄严的不可侵犯!童童,我以认识你为荣,真的,我发自内心的表示忏悔,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忽略了它的美,我打算膜拜它,我甚至数过它是被多少砖砌成的......” “行了行了,你不就会写点儿段子嘛,别给我整这文绉绉的!” “嘿嘿......” “后门,你懂得!” “必须懂!啊啊啊啊,我太爱你了,么么哒!!” 可以说,外面几千号人都没让权至龙变一下脸,但是鲁笑言的出现,却让她的偶像受到了惊吓。 权至龙刚跟韩国那边交代完一些事,忽感耳边一阵疾风,伴随着呼啸的尖叫,一个重物猛地扑到身上————他本能地抓住对方,由于强大的惯力,两人同时向后踉跄,“嘭”地一身闷响,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契到墙上,权至龙顿感天旋地转。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男人被别人来了个大壁咚,崔研希和她的家人们都惊呆了。 当然,反应过来的鲁笑言也吓傻了。“偶都尅,偶都尅?!” 权至龙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勉强还能笑出来,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鲁笑言自责地满地打转,“我要是把他的脑子磕坏了可咋整?!”她手足无措,“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啊!要不,要不我来照顾他吧......” “你想的美!” 随她一同进来的杨雪给她泼了个透心凉。 “原来你们中国女孩都这么生猛啊!”权至龙凑到崔研希身边,由衷地钦佩:“我长见识了。” “说谁生猛呢你!”崔研希瞪他。 鲁笑言拽拽杨雪,用眼神示意那个说韩语的女人:“她是谁啊?” “崔研希,咱们龙哥的女朋友。” 鲁笑言吃惊地张大嘴,“那个心机婊?!我靠,她真是厚颜无耻啊,居然跟到这里来?!” 场面突然很静。 鲁笑言眨眨眼,“怎么了?” 林若童磨着后槽牙说:“你忘了她是中文翻译吗?”特么的,自己是不是放进来一匹狼啊!还是没脑子的狼! 鲁笑言呵呵干笑两声,以苦逼状挣扎:“中文,中文翻译,也不一定什么都听得懂吧?” “她的中文比你说的好!” 鲁笑言瞬间变脸,心道:完了完了。 “她的表情为什么那样?”权至龙好奇。 崔研希横了一眼某个想往地缝里钻的人,“你最好离她远点儿。” “为什么?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说她想睡你!” “那感情好啊......”后面的话被女人一个眼刀噎进了嗓子眼儿里。 ◆◆◆ 毒辣的太阳,不及粉丝们的狂热。 她们喊到喉咙沙哑,可那禁闭的大门却纹丝不动。 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离老远地排成一排,等待着随时救援。 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直到正午时分,三楼的窗帘拉动了,权至龙亲自打开窗,露出一张使无数人癫狂的帅气脸庞。 尖叫如海啸般此起彼伏。权至龙微微一笑,把食指放在唇间,“嘘——” 一个动作,场面静了。 “大家好,我是权至龙。” 再尖叫,再制止。 他用英文说:“很高兴来到这里,见到你们......这次是来这里探亲,不做任何活动,请见谅。” “也请大家不要打扰附近的居民,请给我一些个人时间,非常感谢。” 自从出道,权至龙从没在窗户里对人喊话,想想这场面也是挺窘的。如今他形单影只,没有保镖护体,独自出门的代价很可能被人拆成碎片,为了不冒这个险,他只能以这个形式出现。 而且一下午出现了三次。 他用英文夸赞当地的小吃,说楼下的粉丝漂亮,总归是花言巧语,卖乖耍帅全套来。 他一改往日的酷帅形象,面对媒体的镜头也不再是扑克脸,亲民的态度几近爆表,直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同步的还有网络。。高大上的影音设备全程现场直播,惹来无数cvip们的震惊与惋惜。震惊,是她们忽略了当初那个帖子的真实性,惋惜,是因为道儿太远,赶过去太迟了。 中国真的很大。 除了应付窗外的粉丝们,回到屋里,权至龙也不得闲。 林母印了厚厚一摞宣传海报,请他帮忙签名——当然,海报的内容是她的服装店。 一直到傍晚,警力遣散了大部分粉丝,白天避免踩踏事件真把他们给忙坏了。 而崔研希则趁此功夫多陪陪父亲,与父亲谈心,也意外听到了父亲的心声。 “如果你是我的亲女儿,我就不会赞同你和他在一起。”林父站在窗旁望着那些疯狂的小粉丝们,“我担心,这样一个男人,会让你受委屈......他太受瞩目了。” 出于一个父亲的考虑,他是对的。这一点,崔研希无法反驳。 “我知道,可我无法阻止自己喜欢他......说句没出息的话,我觉得自己离不开他。” 林父点点头,“我能理解。” “我只想说,别为爱情丢失了自己,我希望你能代替若鱼获得幸福......如果遇见困难或是感到疲惫,记得这里也是你的家,有空多回来看看吧。” 崔研希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自己房间,正看见权至龙笑容暖暖地冲着窗外挥手。 她把门重重一关,权至龙回头看她一眼,随后把窗户关上了。 “你这人前人后的出入也太大了。粉丝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我的真面目?”权至龙诧异,“在你看来,我有几面?” 崔研希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起码卖萌、暖男都不是你的本质。” 权至龙呵呵笑,“装萌、扮暖也是一项技术活儿,你知道吗?” “是,你技术好。” 权至龙把她抓回来,专注盯着,“怎么我闻到一股酸味儿?” “谁酸了?”崔研希甩开他,“我累了。” “啧啧,看这小脸儿臭的,怎么,怪我冷落你了?” “你快去陪那群粉丝们玩儿吧,我可不敢占用你的时间。” 崔研希冷脸推开他,转身进了浴室。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总之是不爽的。尤其是听了父亲的一番话,心里更是不平衡。 可她爱上的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人啊。 有些话说出来矫情,不说又憋屈着,真难受! 等她洗好出了浴室,权至龙已经上了床,正在看手机。冷峻的脸庞一丝不苟,跟刚才的亲和笑颜真心不像一个人。 看吧,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崔研希坐在梳妆柜前吹头发,透过镜子望向身后的男人,对方看着什么看得很专注,眉毛也没抬一下。 “我的家人这样,会让你觉得麻烦吗?” “......不会。”权至龙心不在焉的回道。 崔研希犹豫着问道:“那你会嫌弃我的家庭吗?” 权至龙抬起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会嫌弃我的出身吗?” 权至龙反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崔研希目光开始游移,“就是随便问问。” “你要是个公主,我还未必会喜欢。” “不是,我的意思是.....” 权至龙微微颦眉,“我是不是几天不上你,你就有落差感?” “......你,你在说什么啊!”崔研希登时红了脸,嗫嚅着嘟囔:“跟你聊几句,就没个正经!” “你过来。” “不过去!” 那匹狼已经露出凶光,傻子才会投怀送抱。 “那好,我过去。” 权至龙说着,真的下床朝她走过来。 崔研希连忙起身往外躲,却被男人一把拽回怀里,“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做了?”低沉的嗓音如警钟般在某人心中来回震荡。她激灵一下,慌张说:“不是很久,我们上周才......呀!我跟你说,我父母在外面,楼下还有......” “那会更刺激。” “你!!” “你敢有想法,我就做到你没想法为止,来,上床!” 无可置疑的口气,配上邪魅的霸气面孔,令崔研希看得心惊,忍不住大声控诉:“你,你还说你出入不大,完全就是双重人格嘛你!!” 不料,男人听了却笑得更加狂妄:“这次,咱们出入大一点。” “诶?”崔研希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她看清男人眼中的内容时,内心忽凛,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啊啊,你别......” ◆◆◆ 楼下,林母把切好的水果装成盘,码得整整齐齐,递给林若童,“送上去吧。” “这么晚了,万一他们睡了呢?” “你不去我去!” 林若童赶紧夺过盘子,生怕被鲁笑言抢去。 自从见了权至龙,鲁笑言一点儿也不高冷了,完全就是花痴中的极品,无时不刻地想要与偶像会一会。 林若童上楼,她就在旁边跟着,并锲而不舍的提议:“我说,咱们装个摄像头吧?只供私藏,让我看看龙哥的睡相也行啊......哎呀,想想就好激动。” 林若童态度坚决:“不行,想都不要想。”她属于维护型粉丝,把偶像当个宝儿,任何侵犯与亵渎,在她这里都行不通。 说话间,两人来到三楼。 “诶诶诶,你说,他们能在房间里干什么呀?” 看着某人那满脸冒坏水儿的样子,林若童就知道她没往好道儿想。白她一眼,她几步来到门前,结果,手刚举起就僵住了。 鲁笑言的窃笑还挂在脸上,然后慢慢定住,支愣起耳朵...... 平时调侃归调侃,但当现实只差一门之隔时,两位纯情少女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动静,从隔音稍差的门板内传出,时时震荡着耳膜。喘息、申吟、激烈的闷响,不用细细揣测,就能在脑中描绘出一幅春光大图。 鲁笑言听得又羞又喜,而林若童就不太好了。 在她眼里,她的偶像是神圣的,又怎能觊觎这种凡俗之事?! 她感到自己受了欺骗,原来偶像和常人也没啥区别。 心灰意冷之际,她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了......   ☆、第86章 要说,权至龙这个国际腕儿平时挺低调的。 可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儿,秘密跑去中国,还在那里留下一片奇迹。 比亚迪火得恍恍惚惚,肉夹馍也有幸成了韩国人关注的热门小吃。再看粉丝拍下的一些视频,嗯哼,原来高冷的扑克脸也有铁树开花的时候嘛! 这两天,网上、电视上、杂志上,到处都是权至龙秘袭中国的头条新闻。 若不是他在微博上与cvip们做互动,韩国的vip还真以为那个窗户里的人是哪个不要命的高仿假扮的呢! 韩国那头震惊无比。 中国这边却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其实中国的cvip特别苦逼,明明忠心耿耿,却像深处冷宫的妃子,常年见不到偶像一面。如今权至龙到来,真可谓是久旱逢甘露,超额“宠幸”了一众的殷切小粉丝。 当然,更受“宠幸”的,是我们的“正宫娘娘”——崔研希。 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 不用多想,敏感的粉丝和多事的媒体就已经猜到,权至龙此行目的绝对与他女友有关。 崔研希有中国血统。 那么权至龙亲陪女友回家认祖归宗,另一个层面是不是意味着女婿上门见父母?细思恐极,难道两人婚期将近? 刚刚还喜大普奔的cvip们,随后被这残酷的推理弄得几近崩溃! 权至龙要成为中国的女婿了?! 哦么呀,韩国人表示这个料爆的太猛,她们无法冷静。 眼瞅着网络要闹开,yg高层赶紧施令,要求权至龙立即返国,刻不容缓。 由此,说好的一周探亲,无奈缩短了两天,计划中的全家旅游也不得不搁浅,无限期的延后。 知道他们第二天要离开,林父特意在当地最有名的大酒店订了一套豪华晚餐。但崔研希说了一句,“我想吃韭菜盒子。”于是豪华晚餐就被成家常便饭取代了。 “妈,您还像以前那样,放点儿肉丁进去呗。” 林母揉面的动作停顿半响,然后点点头,“好。” “妈,我发现爸最近抽烟太甚了,你要管着他点儿。他最听您的了。” 林母又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爸的。” “我爸他喜欢鸟,您就多让他养几只,放在楼顶上也吵不到邻居......他有啥心里话,还能有个倾诉的,你知道的,他不善于表达。” “家里遇见什么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其实韩国离中国不远,坐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 “妈,您岁数也大了,别太要强,店里多雇几个人,帮你打理着,您也清闲清闲吧。” 林母只顾应着,旁的什么也不说,专心做着面案。 有些话不说穿,是担心这层纸被捅破,很多问题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林若鱼也好,崔研希也好,身为生养她二十几年的父母,又怎会体察不出女儿的特质? 她的一颦一笑,习惯爱好、脾气性格,每一样都是属于林若鱼的。 但是,很多东西不能太深究。她们很有默契地避开一些敏感,说着彼此都能领会的话题。这样也好,无论是天意还是巧合,总归是感激上苍的。他们把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小心藏在心底,不敢说,生怕梦会醒....... ◆◆◆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虽说是崔研希嚷嚷着要吃韭菜盒子,但没吃过这东西的权至龙却比她吃得多得多。 其实崔研希没什么胃口。 她就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因为这种团聚实在太难得了。 韩国没有她的亲人,而她即将要回去,“独自”面对一切。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很想再找父亲聊一聊,可是她不敢,怕一张口就泪流满面。她很怕离别,真的,她希望明天可以迟些到来......... 尽管她不表露,权至龙仍能看出她情绪低落。 吃过饭,他默不作声地回到房间,把剩余的时间留给崔研希,让她好好陪伴家人。 林父躲在房间里抽闷烟。 林母一个人收拾厨房,死活不让她帮忙。 家里笼罩着一股难言的气息,沉闷而压抑。 想了想,崔研希来到林若童的房间。 出乎她意料的是,林若童居然在房里偷偷抹泪。 看她微微抽动的背影,崔研希的情绪一下子便收不住了。 “童童。”她的声音颤得厉害。 那个背影稍稍一顿,说出怨怼的话:“你不该回来!” 崔研希站着没动。 “他们已经在适应没有我姐的生活了,偏偏你又出现,然后你又要离开,你叫他们怎么接受?!” 面对指责与质问,崔研希无话可说。 林若童哽咽着说:“我姐走了,我们家塌了一半,她在的时候谁也没在意,哪儿成想她跑到韩国就不回来了......我跟你说,我不喜欢你,比讨厌我姐还讨厌你!从小到大,她总是充当长者,她要强,她懂事,她故意藏着委屈,却又要担当可怜的角色!我不喜欢她唯唯诺诺,掖掖藏藏的样子,所以我要跟她抢,跟她争,她越弱,我越强,我已经习惯了和她对着干,可是,她却一声不响地退出了.....” 倔强地抹抹泪,她接着说:“我曾经很讨厌,很讨厌她,但是,我从没想过她会真的离开我......刚接到消息时,我几乎没有反应,因为我不相信,我觉得这太离谱了,我姐怎么可能会死呢?直到,直到我爸从韩国回来,抱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对我说:你姐在里面,以后咱家就剩你了......我发现,短短几天我爸的头发就白了,不知道在哪儿摔倒,额头上磕出一道血口子,他竟然毫无知觉......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我姐没了,我姐.......我姐她其实挺让着我的,真的,她不在了,家里突然好安静,跟我斗嘴的人没有了,我连看big棒的时候都没有兴致,没有可炫耀的人了......” “你知道吗?我一度认为和她做姐妹是件很丢人的事。但是你的出现,你带给我的那种感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特别难受......如果你们真有感应,能不能替我告诉她,我挺想她的......她的那些东西,我都没扔,就搁在床底下,她的小秘密,我也看了,她真傻,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是个不重要的人呢......我也傻,错过了,才开始自责。我们把交心的机会,用来争执,认为这份亲情可有可无,如今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崔研希真心感激上苍,让她有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能够听见家人的心声。 如果错过,这将是她最大的遗憾。 幸好,还来得及。 她缓缓走到林若童面前,看她哭红的小脸儿,看她自责的懊悔,心里很酸,很疼。 “还不晚,童童。”她蹲下身,抓住她的手,“我在,我就是你的姐姐。”鼻子一酸,想忍的泪还是没忍住,“是我错怪你们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回来的迟了,我根本没想到你们会......童童,你相信重生吗?” 林若童望着她,不自觉地点头。 崔研希欣慰地笑了笑,“很多事我无法交代,你只要记得,你的姐姐没有离开......就当,就当我远嫁韩国,但是,我们的亲情没有断。” “远嫁?” 林若童敏感地扑捉到这个词,露出困惑。 崔研希自知失言,摇摇头,解释说:“没有,只是一个比喻。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不是我去韩国就不回来了。”踌躇一阵,她犹豫着说出:“童童,今天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个自私的请求。” “你说吧。” “我知道,你毕业想去南方发展......” “你别说了。” 崔研希顿住,林若童瞅着她,“那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家里走了一个,对父母的打击已经够大了,我又怎能再离开?” 低沉的心,刹地被一股暖流托起,意外之余,崔研希激动得抑制不住泪,“你真的懂事了,童童。” “我一直很懂事。”林若童附身为她拭泪,脸上却带着倔强的冷然,“我不像某些人,出了国就忘本,一年才回家一趟。”也许是吐露完心声,让她稍显不自在,讲起话来也是硬邦邦的,“我不管你跟谁在一起,你优越感有多强,在这里,你只是林家的一份子,是我的姐姐,我不会对你讲客套话。” “当然要这样。”崔研希抓紧她的手,带有亏欠地说:“我把照顾父母的重任留给你,我很抱歉......我没什么能弥补的,孝心也不能等价交换。但是,我还是要说,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我,等你毕业,去韩国住一段时间吧,我会尽量弥补你,满足你的愿望......” “你的口气也太大了吧?” 崔研希笑得有些尴尬。 林若童酸溜溜地说:“也对,你的老公是权至龙嘛。” “他还不是......” “我都听见了。” “听见?” 林若童撇撇嘴,“我就会那几句,偏偏还让我听见了......我可不想祝福你。但是,假如有一天权至龙敢把你甩了,我一定会杀到韩国,举着负心汉的灯牌参加他的演唱会!” 这妞儿够狠! 崔研希都没想到这一招儿。 不过,自己一直很小心,没当着家人的面叫过他老公的啊,怎么......脑内突然窜出昨晚的情景,她的脸色骤然一变。 林若童默默别过脸,眼中闪过难堪。 “不管你是不是我姐,重生还是别的七七八八,反正别让他看低你,也别让他以为咱们娘家没人!” 崔研希抿嘴笑了。 林若童话锋一转,又纠结上了,“不过我还是无法喜欢你诶!”她歪着脑袋很纳闷地琢磨:“你怎么能得到权至龙呢?!我死心塌地的追了这么久,怎么转眼就成了你的呢?!而且他还.......”累觉不爱! 崔研希显得无辜,“我也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一起咯。” “你能别讲的这么轻松么?”林若童用眼睛横她,又气馁道:“我还是喜欢胜励吧,他看着更靠谱些.......” “胜励不行!”崔研希连忙摆手,义正言辞地表示:“你根本不了解那家伙,他......” “你了解?” “等你去韩国,我带你见他就知道了。” “我能见到胜励?” “权至龙都见了,见胜励还是困难事儿吗?” “啊!!我好讨厌你拽拽的口气!!我跟你说,你一定得带我去见胜励......” “没问题!我讲真,你不如喜欢圣贤和大诚更实在些,他们......” 一次敞开心扉的沟通,让姐妹俩再无芥蒂。此时,挂在她们颈间的项链,闪闪发亮,代表着姐妹同心,也代表着无法阻断的亲情...... ◆◆◆ 第二天午时,yg公司亲派相关人员及保镖,护送权至龙平安离境。 由此,探亲度假正式结束。 “brotherinlaw!(姐夫。)” 权至龙一愣,“whatdidyousay?(你说什么?)”接着,他用笑容表示,他对这个称呼很中意。 “r。(照顾好我的姐姐!)” “restassured(放心)。”权至龙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southkorea。(欢迎你去韩国)” 林若童点点头,“i'rt.(我要参加你的演唱会)” 权至龙拍拍她,用中文说:“没问题。” 鲁笑言在旁边急的都要哭了,“谁能给我翻译一下啊,我想跟他说,我留了一头长发就是为了他......” 杨雪凉凉地说:“就算你长发及腰,及屁股,他也不可能娶你。” “不是.......”娶不娶是后话,能让偶像看一眼也是满足啊! 这时,崔研希嘀嘀咕咕地跟权至龙说了以什么,权至龙捂住笑了笑,冲鲁笑言点点头,说了一句话。 鲁笑言很激动,“啊啊啊啊,他冲我说了什么?快给我翻译,快点啊!!” 崔研希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说道:“他让你把头发剪了。” “我......” 鲁笑言欲哭无泪,惹来一屋子的窃笑。 崔研希跟权至龙一同拜别了父母,便登上了接驾的保姆车。 一直挥手到见不到车为止,林父才问:“你相信她是若鱼吗?” 林母坚定点头,“我相信。” “嗯,我也相信。”林若童说。 这次分别,不代表永远离开。 崔研希走得潇洒,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还会回来。 有句诗,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她却不犹豫地带走了林家的愁云,留下的,是一片温情,一种感激,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 飞机缓缓升空,转眼没入云际。 崔研希拿副眼罩戴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偏偏权至龙手欠,非得给她掀开,一张俊颜笑得格外得意,“累了?” “不累你能干嘛?”崔研希冷冷地问。她还在为他公开行踪而提早返国的事儿生气呢。 “下次还有机会,我再陪你回来。” “真心不用。” “你嫌弃我?” 崔研希大呼冤枉,“我哪儿敢嫌弃你啊,你这么大个腕儿,屈尊跟我回东北,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权至龙笑眯眯地瞅她,“这话说的口不对心哦。” 崔研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你这低调的来,大张旗鼓的离开,也算是赚足了面儿吧。” “人气魅力摆在这儿,我有什么办法?”男人无辜摊手。 “是啊,几千人在窗户根儿底下叫着你的名字,美死你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呵呵,可是我叫的,是你的名字啊!” 崔研希一听就变了脸,“高端下流!!” “你说什么?”权至龙像是听到一个感兴趣的新鲜词儿。 “一本正经的耍流氓,不是你最拿手的?” “就你这张小嘴儿厉害!”权至龙捏捏她的脸,充满暗示地说:“咱们回家继续。” 不料,崔研希却挑衅,“有能耐你现在来呀?” 权至龙狞笑:“这正是我想的。” 崔研希陡然一惊,“你?!” “别急,不是现在,但是,我早晚会在飞机上上你一次!” “......”   ☆、第87章 这对儿备受议论的情侣终于回国了。 粉丝和媒体早早围堵,保镖们严阵以待。屏息眺望中,整个机场大厅陷入一种古怪的气氛,像是战役拉响前的对持,只差一声“哨响”,他们即会蜂拥而上。 然而,等到最后,保镖们簌簌撤退。众人才恍然醒悟——他们上当了。去了一趟中国的权至龙,居然学会了调虎离山?! 事实上,两人一下飞机,便从停机坪乘车离开,秘密返回首尔家中,干脆没给崔研希露脸的机会。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害怕追问而选择了逃避呢? 类似于“心虚”的举动,随即惹来粉丝们的不满,表示偶像如此,令她们十分寒心。 翌日,权至龙回归团队,投入到新曲制作当中。这个在中国卖乖卖萌的暖男,回到韩国后,再次开启了高冷模式,并跟媒体玩儿起了捉迷藏,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扑他的风,还真不是容易事。 其实,要说权至龙最爱待的,当属韩国vip。他在演唱会上与歌迷的互动可以柔成水,化作最贴心的暖男偶像。不过一离开舞台他那“六亲不认”的态度,着实让韩粉接受不来。而且秘密跑去见女友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此,被媒体“逮住”的胜励予以否认:“只是单纯的度假,真的只是度假,婚姻?哈,这个不可能。” 他的回答显然不能令人信服。 于是,媒体板门盗洞,想方设法地联络上崔家,并对崔研希的身世作以剖析。结果,他们却得到了一个意外消息—— 就在权至龙回国的第三天,崔研希名下的的豪宅与一部跑车秘密出让,所得费用全部转入崔父名下。 这是什么节奏? 想要与养父母划清界限? 人人都知道,崔研希是崔家的养女。从她优越的生活境况便可以得知,崔家没有亏待她,给她的豪宅、豪车一应俱全,完全不输于亲生女儿的对待。 如今养女回到中国去认祖归宗,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可她刚刚回国就把所得好处全数归还的举动,难免令人揣测,这当中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家庭纠葛? 崔研希“恩断义绝”的举动,立即惹来舆论的抨击。 崔家更是三缄其口,以可怜的角色助涨这股浪潮。 “她有了自己的幸福,无论她做什么,总归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表示理解。” 崔父此言一出,落实了崔研希的忘恩负义。如今她傍上权至龙,便立即踢开养父母的行为,惹来很多不耻的唾骂。 而在这当口,权至龙却带着崔研希高调现身某车展,并以崔研希的名义卖下一部进口mini,送给她作为代步车。媒体趁势追问,权至龙终于首度开腔:“有些家事不是外人能够参与和理解的,包括我在内。她(崔研希)的选择,我会尊重和支持。” 记者:“对于网络上一些指责她的评论,你知道吗?这会不会影响你对她的看法?” 权至龙:“我基本不上网,也不清楚网络上的评论。” 记者:“那你随她去中国,是像传闻说的那样好事将近?” 权至龙:“我们还在了解中,暂时没有其他打算。” 记者:“有人说她的野心很大,甚至说你的一意孤行,会影响到你未来的演艺事业,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权至龙笑了笑,“她不会。” 模棱两可的回答,多少熄灭了粉丝们的激烈情绪。当问及崔研希时,她只表示:“一切以他的说法为准。”而后,便随权至龙迅速上车,扬长而去。 凡事总有夸大者。 这段采访在仓促中没有被镜头记录,而从记者笔下出来,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尤其是那句“会影响事业”的回答,记者把“她不会”写成了“她不敢。” 这使想象力丰富的人,更加断定崔研希是倒贴者。加之权至龙不改泡夜店的习惯,让很多人猜测,他根本不是很喜欢崔研希。 崔研希是想借他上位或另有企图,为达目的死缠烂打,要么投其所好,要么手段太高,总之她是暂时圈住了权至龙。 人们觉得权至龙是无辜者,只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在她身边停留,她早晚会被权至龙甩掉,而且眼光挑剔的权至龙,用不了多久就会腻烦她——所有人坚信这一点。 崔研希呢,呵呵,压根儿没空理这些。 把东西归还给崔家,表示界限划清,她感到一身轻松。 最近她与闵孝琳走得比较近,两人偶尔一起健身、去美容院,喝喝茶,聊聊天,由于年龄相仿有很多共同话题。彼此间不存在什么利益与心机,相处起来也很简单。 有一点,闵孝琳很佩服,那就是崔研希的忍耐力。 不论是面对权至龙的花名显赫,还是粉丝们的围堵攻击,她都能淡然面对。一句相信,说比做得难,她却始终如一的心胸坦然。 崔研希没有因为自己的男友是权至龙而表现出丝毫优越感。带着她参加一些聚会,如果无人提及,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她的身份。至少,闵孝琳从没听过她主动谈起权至龙,两人间的*和感情变化,除了当事人,旁人一无所知。 崔研希低调、且口风甚严,忍功也是相当了得。她从不理会媒体的说辞,遇见追问至多只是搪塞几句。起码,在外人看来她是个“中规中矩又有点怕事”的女人。 然而事实如何,恐怕只有权至龙才清楚吧? 其实,家里养个脑残粉儿是件很冒险的事儿。这是权志龙的真心话。 崔研希把不敢表露的面目统统放肆地展现给他,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是多么触目惊心的场景。 “笑死你得了。” “哎呀,讨厌啦~!”崔研希力道不轻地蹬一脚男人,然后又把他拽到跟前,吧唧亲一口:“好帅哦,我老公~!” 每换一套衣服,便会遇见她夸张到极致的“惊喜”表情,就跟在菜市场花低价捡到大便宜似得,笑得没有上限。 “收一收,我要出门了。” “嗯嗯,去吧,要赚多多的钱哦~!” “......” 如果说好女人是一本书。 那么崔研希就是一本辞海,越是翻阅越会发现她的多样性。新鲜感够足够量够他震撼许久。 她会出其不意,也会按部就班,看似疯癫却死守底线。在外她像个古板守旧的修道士,在家却是个大胆豪放的奇女子。贤惠、任性、花痴、傲娇,等等等等都是她的代名词。她能轻易找到并抓住他心底那根弦儿,没事儿就拽一拽,扯一扯,时刻牵引着他。 这个女人本事了得。 相处久了不会腻,反而带给他越陷越深的感觉,且他心甘情愿。每当在外忙碌,想到家里有这样一个人在等着自己,那种踏实与满足,给了他无限的动力。 但是,网民可不会这么认为。 两个都会隐藏的人,在外滴水不漏,谁又能想到他们的甜蜜生活? 以讹传讹,是八卦的调剂品。 粉丝喜欢在蛛丝马迹中寻找亮点、破绽,以此来揣度偶像的真实内心。当然,也要在里面添油加醋的放点料,为她们天马行空的意淫加上一层神秘的保障。 自从认清偶像确认恋情,并非她们一己之力能够拆散,vip们就把注意力转向黑化崔研希,各种不靠谱的爆料层出不穷。 崔研希前脚去了超市,后头就有人说他们闹分居;权至龙和朋友聚餐,被当做借酒消愁,感情亮红灯;他刚刚出国,便有传闻说他女友借机出去胡搞乱搞;遇见两人约会,“火眼金睛”的粉丝们居然能看出崔研希惧怕权至龙,对他唯命是从,大气儿都不敢喘。由此,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等等词汇统统冒出...... 这些崔研希都能忍。 让她最不能忍的是,vip们居然怂恿权至龙来虐她?! 嘿呀,老娘不发威,真当我是软柿子?! ——她整容前的脸就像一把漏勺,甭提多丑了! ——她跟偶吧站在一起,就像一枚生了锈的钉子! ——这种菜色永远上不了座,坐等偶吧甩了她! ——这个机灵的小贱人,只剩下这副好皮相了。卖点儿力,把我们龙哥伺候好,vip们会感激你的! ——再低调,也挡不住你的心机重,小婊子,看你还能欢实几天! “你看看你的粉丝,多恶劣!!” 崔研希指着评论跟男人控诉。 男人看了看,没啥表情地说:“那你就听她们的,把我伺候好,多欢实几天呗。” “权至龙!!!” “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家里?”火气正盛的人一秒变呆逼,“家里咋啦?”说着,不等男人回答,她就把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那头响了一阵儿,传来林母欢天喜地的声音:“唉哟,研希呀,这要我们怎么感谢呢?” “感谢啥?”某人依旧呆逼。 “当然是感谢至龙啊,这孩子真有心呐,我都没指望,没想到他一直惦记着......” 原来,权至龙一直没忘林家的服装店。他是个承诺必达的人。 回国后虽然忙碌,但他力求完成“丈母娘”的心愿。与公司理事打了招呼,便开始着手进行。这事儿是他一手张罗,启用的是他的御用团队。 由店外的牌匾、广告牌,到店内的灯箱、海报及周边产品,都以权至龙为独家形象代言人。 这个小城刚因巨星的到访火了一把,林家店面更是门庭若市,眼瞅着就要当做“景点”被人踏平了,现在又出现了权至龙的独家代言,真可谓是锦上添花连环炸! 不仅如此,权至龙还从他姐姐那里搭桥,将一些韩国产品空运过去,并跨国请来专业团队,为店面重新装修。 而这一切的一切,直到店面重新开张,崔研希才知晓。 激动情绪可想而知,挂了电话,她捧着男人亲了又亲,啃了又啃,弄了人家满脸口水还不肯罢休。 “老公,你太好了~!啊嘤~~你怎么这么贴心哦,谢谢,再亲一个~!” “行了行了,没看我正忙着呢嘛。”权至龙故意端着。 “那你忙,嘿嘿,我给你切点儿水果?” 见她那殷勤劲儿,权至龙忍不住乐,拍拍她的屁股,“你自己吃吧。” “哎一股,老公,我今天看你特招人稀罕。” “嗯哼?”权至龙点动鼠标,听着新录制的词曲。 崔研希一手托着下巴,一副诡计多端的机灵样儿,“我决定我要改变战略方针,嗯,我有一个新的计划......” 权至龙听了,点点头:“好啊,我奉陪。”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人好,实在!来,再让我亲一口~!” 看她又要贴上来,权至龙连忙闪开,“不亲了,你怎么跟家虎一样啊,一见到我舔来舔去......” “嘿,你说我像狗?!” “哈哈,你现在比家虎可爱多了......” “家虎一身褶子,眼睛小得像豆子,它哪儿点比得上我啊?!” 崔研希边说边比划,把权至龙逗得前仰后合。 生活既是如此。 无须大喜大悲,有一个人陪着,有一点小乐子,幸福甜蜜,足矣。 人们常以为偶像不平凡,他的爱情注定也要轰轰烈烈。 然而,权至龙要的很简单。 奔波忙碌中,心情疲累时,他也想找个驿站停一停、歇一歇。他要的不是浮夸的奉承和窈窕的取悦,他只是想放松下来,静一静,感受这平淡而单一的情感。 而这情感的驿站,只有崔研希能给他,让他停留,不舍得离开。 不管多累、多乏,看见她,他总会不自觉地笑出来。 打心底里稀罕,打心底里感激,能够遇见她.........真好!   ☆、第88章 权至龙的女友成了国民公敌。 她被粉丝当做靶子,挑毛病的,跟她叫板的,还有录视频跟她比长相、比胸大、比内涵的,比比皆是。 几乎没人说她配得上权至龙。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权至龙找了个观音菩萨,粉丝也会吹毛求疵。 没办法,他人气摆在这儿,崔研希只有挨骂的份儿。 而且权至龙的沉默,变相助涨了这股风潮。也让不明所以的圈内好友拿来调侃,以至于崔研希的地位越来越不受重视。 她去美容院,去逛街,遭到不明人士的偷拍。用权至龙的钱挥霍无度,让她又多了一个拜金女的代名词。更过分的事,权至龙送给她的那部小车,被极端粉丝划得面目全非。 这一次,崔研希该爆发了吧? 人们期待她的爆发。她的忍耐,早已令人厌烦。 可是没有。 她默默地把车送去修理部,隔天开着权至龙的宾利照常出门。呵呵,人家男友车多,钱多,愿意供她差遣挥霍,谁能拿她有办法? 这种类似于挑衅的行为,无声地煽动着粉丝们的怒火。 为什么只有权至龙是瞎的? 他看不清这个心机婊的真面目吗? 正逢新曲录制mv,权至龙与mv女主在现场交谈几句,即被有心人士拿出来挑唆。 然后,崔研希终于有回应了。 续她一再被贬低、挖苦,抹黑之后,她不再选择沉默。 在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崔研希荒废许久的ins居然更新了———是一段视频拍摄。 视频中的背景是权至龙的家。录制主角也是权至龙,只见他穿着黑背心、五分裤,盘腿坐在沙发里,一边吃薯条,一边看电视,显得十分居家随性。 接着,有个女人说话了,“如果有人对你说,至龙啊,你今晚有空吗?来我家玩吧,你要怎么回应?” 权至龙卡崩卡崩地嚼着薯条,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啊!” “应该说不要!!”女人抢走他怀里的薯条,将镜头拉近,直录男人的帅气面孔。 没了薯条,男人才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不要!” “嗯!”女人稍显满意,又问:“如果有人对你说,至龙啊,我很寂寞,你来陪我吧,要怎么回应?” “好啊!” “是不要!!安、对、唷!” 权至龙乖乖点头,重复:“安、对、唷!” “那如果她说,我要跟你回家,怎么说?” “好啊!”说完,男人笑得露出牙龈。 “说不要!” “安、对、唷!” “那,重新来一遍,有人让你去她家,你要怎么说?” “安、对、唷!” “那让你去陪她呢?” “安、对、唷!” “嗯,很好,如果她说,来你家给你做好吃的呢?” 权至龙顿了顿,像是受不住美食的诱惑,笑得眼睛弯弯,“可以啊。” “要说不要!!!”女人狮吼。 “安、对、唷!” “永远要向跟你搭讪的人说,知道吗?” “内!” “来吧,奖励你薯条一包。”说着,女人把抢走的薯条重新递给男人.......视频结束。 毋庸置疑,录制视频的女人是崔研希。虽然她没露面,但是短短一分钟,她推翻了所有的揣度,让大家看到了不一样的男神。 其实,这段视频的灵感来自近期一个很火的韩国小女孩。崔研希只是把里面的话术换了,直指对权至龙心怀不轨的女人。 明明知道她在恶搞逗趣,权至龙仍旧配合,视频中可爱、卖萌,装乖的形象与往日的作秀不同,可以看得出他看女人的眼神透着宠溺的爱意。于是,粉丝们凌乱了。 至此,沉默寡言的崔研希不复存在。 她犀利回应粉丝,高调揭露男神日常,从炒菜煮饭,到拖地洗碗,权至龙开启了忠犬模式。 崔研希低调的时候像个无害的小狐狸,真要逗比起来那就是一个神经病。 这属性转变的太快,令粉丝们大呼hodl不住。 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是,她开始疯狂爆照,全方位无死角的剖析她的男神老公,以至于,权至龙在家上个大号都得锁上厕所门,以防偷拍。 别以为崔研希不敢,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粉丝们叫嚣着让他把这个没有底线的疯子关起来。权至龙却充耳不闻,不但如此,他偶尔还在女友的ins下回复一句两句,恩爱秀得无边无际。 “整个大韩民国,是不是只有你在谈恋爱?”经纪人忍无可忍地问。 “当然不是。” “那你们能不能收敛点?” 权至龙不以为然,“这不挺有意思的么?” “有吗?”经纪人诧异,“只有你觉得有意思吧?” 权至龙挑挑眉,若无其事地玩手机,看到崔研希发布一条:今晚给你们偶吧做什么呢? 他笑了笑,回复一句:吃红烧肉,要咸口的,少放糖。 看到这一幕,经纪人已是面容扭曲,“祖宗诶,别再火上浇油了,上头已经发话,让你们低调点儿。” “上头是谁?” “当然是咱们理事了。” “让他直接找我来谈。” “......” 权至龙默认着女友的“胡作非为”,也让舆论出现了两极化。 粉丝由最初的抵触变为半强迫式的接受,再后来,她们便不由自主地催促崔研希爆照,各种催,一边催一边骂,相互之间特别矛盾。 然而,在这当中出现了一件事,打破了这短暂的和谐—— 有人将崔研希的照片合成,以十分露骨的名字大面积发布到网络上。 短短一天,崔研希的“粿照”、“床照”,漫天飞舞。粉丝们看得津津乐道,还有一些ps爱好者,为了显示自己的技术好,大肆跟风效仿。 权至龙知道此事后,当即火了。 “低级!!” “这也太恶劣了!”胜励一边打包下载,一边跟着骂。 权至龙看着他的动作,冷声问:“你干什么?” “我,嘿嘿,我看看里面有没有毒......”意识到不对,胜励连忙改口:“嘿嘿,我手滑,是我手滑了,嫂子咋能亵渎呢。” 权至龙横他一眼,“起来!” 胜励麻溜把位置让给他,权至龙坐在电脑前,登陆自己的账号,而后发布一段文字:谁发的,谁来删!否则我们法院见! 龙哥终于没忍住。 他火了。 权至龙公然袒护女友,大骂肇事者低级下流,很快成为人们的热议。 自从他恋爱,几乎天天上头条。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自己女友被人拿来恶搞,评论难听什么的他可以忍,然而,这种直接挑起他底线与尊严的恶俗照片,他坚决不能姑息。 网络配合查删,可是照片层出不穷,粉丝们的疯狂转载令他看着寒心。因为心情不爽,他取消了当晚的活动,打算回家抚慰女友。 不过,崔研希的情况比他想得乐观许多。 “没关系啊,大家都知道照片是假的,他们看一看也就罢了,又不会当真。” 崔研希曾经也看过一些明星ps,虽然没有自己这样“露骨”,但这也不过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恶意是有,可也不至于让她多愤怒。 她小心翼翼地瞅瞅男人的脸色,问道:“是崔家吗?” “不是崔家。我查了,源头是个网络技术公司。” “那就好。”崔研希稍稍安心,并安慰男人:“好啦,过几天网络就会抑制住的。几年前那个艳照门多火啊,最后不也销声匿迹了,我这算得了什么。” “你不觉得委屈吗?”权至龙问:“跟我在一起,让你白白承受冤枉......” “哎呀,谁让我找了一个不平凡的人。”崔研希笑了笑,无奈的说:“这种事我早有预料,祖宗八代没被她们翻出来,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有什么办法?跟她们吵,跟她们争?那我还要不要活啊?” 权至龙记得最开始自己也是用这些话来宽慰她的,如今她能看开,且反过来劝慰自己,说明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强大的心里。他不知该喜该忧。 身为丈夫,却无力保护她,给她安全感,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难处,他感到十分自责。所以这一次,关系到研希的名誉,他不能再坐视不管。 网络公司是发布者,传播者是大众。 他自然不能找大众算账,但是那家网络公司难逃其咎! 他当机立断,联络法律顾问,攥写诉状,以侵权、造谣、误导大众等罪名,向法院提起公诉——这是理智的做法。不理智的行为是,他让人连夜砸了那家公司。 崔研希毫不知情。 她睡得早,权至龙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抽烟。 事实上,他也清楚此事不必动怒。身为艺人,他见过太多的类似事件。只是身为男人,身为老公,他不能容许别人亵渎自己的女人,这是原则,也是他的底线。 尽管,这不是真实的。 他点动鼠标,搜索了几分钟便下载到文件。打开看看,发现对方的手法也不是很高明,ps痕迹明显,头和身子都不是一个肤色,嗤笑一声,他把文件关了,删除。 再看看其他,无一例外。 突然,他的视线一定,点开压缩文件里的略缩图,目光不由微微闪动。 周围好似凝结一般,他定定地看着。 自己女人的身子,他不会不熟悉。 那颗胸前的痣,犹如一把利刃,不偏不倚地刺中他的心,仿佛扎穿了,疼得他眉心狠狠一拧。 这张照片,居然是真的!   ☆、第89章 关机,上床睡觉。 半夜,短信叮铃一声,上面写道:事情已办妥。 权至龙回了四个字:再砸一遍。 他失眠了。 身旁是均匀的呼吸,他的内心却难以平静,翻江倒海。 原以为崔家没有参与,事实证明,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打压他的机会。那些照片,已有不计其数的人浏览过,只有他知道,那里面掺杂着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还不够强大,没有办法阻止网络的传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照片应该是被迫拍下的,他甚至能从那双胆怯的瞳孔里窥视到崔家嚣张的面目...... 身旁的人在熟睡,对此毫不知情。 她并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 他知道她是无辜的,他不该迁怒于她。 可是一闭上眼,脑中就会浮出那张照片,照片还有多少?是在什么情形下拍摄的?对方有多少人?他控制不住去猜想,去假设,他被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折磨得几欲发疯,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席卷着他,那种令人眩晕的愤怒,憋在胸腔里无法排解,汇集到血液里,膨胀着,沸腾着,驱使出他的疯狂,杀念!! 然而,他不得不去平复自己。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得忍着,为了研希,为了她的声誉,守住她这份平和的心态,不能让她发现过往的“不堪”。 她承受不来的,她本不该面对这些。 所以他要忍耐,这种忍耐,耗费了他全部的自控力。 天知道此时的他多想把她拽起来宣泄一番,多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痛苦,可是不行啊,这个哑巴亏他得吃,无声的,默默的,把这个带着毒刺的东西连着血肉一起往下吞。没有办法,他不敢声张。此时此刻,他终于懂得爱一个人所要付出的坚忍,为了他们的幸福,为了自己的女人,从此,权至龙的字典里必须多一个“忍”字。尽管,他忍得是那么的不甘心! ◆◆◆ 崔研希望着身旁沉睡的男人,食指轻轻点上他紧皱的眉心,有苦恼吗? 为了自己的事感到烦心吗? 她慢慢挪动身子,依偎过去,熟睡中的男人无意识地环住她,微重的鼻息喷洒在脸上,她凝望他,想在那副紧绷的面容中解读出使她陌生的困惑与不安。 “看出什么了吗?”男人闭着眼问。 崔研希微微一惊,续而露出甜笑,“你醒啦?”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你这盯着靶子一样的强烈视线,也由不得我不醒啊。” “唔,好大的烟味儿!”崔研希忍不住推开他,皱眉问,“你抽了多少烟啊?” “一盒。” “干嘛抽那么多?赶工作?你昨晚睡得很晚吗?” “你睡得是有多沉?”权至龙捏住她的鼻子,无奈地笑:“估计晚上有人把你运走,你都不知道。” “嘿嘿,那你要不要再睡一下,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随便。” 崔研希愣了一下,同样的问题她几乎每天都问,唯独今天的答案不同。 “吃你。”“吃你行吗?”“嗯,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可口。”要么也会回答:“吃面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只有“随便”,是最敷衍的。 她不禁纳闷地看向男人,对方却已拉上被子重新合眼......应该是太乏了吧,他需要休息。 她为他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起身去了厨房。 ◆◆◆ 保姆车按照约定时间,等候在楼下。 正午时分,一身黑装的权至龙走出家门,他没有理会记者的追问,快速上车,赶往活动现场。 了解他的人,最能区分出他是在耍酷,还是心情不好。那种阴戾的气场一到车上就把气温猛地拉低,使原本热闹的车厢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就连最受龙哥宠溺的胜励也很识时务地乖乖闭嘴,插上耳机听音乐,不想涉入雷区。 活动进行得很顺利,歌迷热情,成员表演得也很卖力。 同样会看脸色的记者们,在权至龙入场时没敢上前,但见他在舞台上笑颜依旧,不禁放下了胆子,在演出结束后,几个娱乐电台将话筒围住他:“至龙xi,恭喜你们演出成功。”这是一句客套,权至龙也礼貌回应:“谢谢!” 接着,记者直入主题:“关于你的女友被人......” “抱歉。”崔圣贤打断采访,“我们还要赶往下一个活动,时间紧迫......”说着,他推着权至龙的背部,跟一行人匆匆向外走。 “就问几个问题好吗?”记者们囧追不舍。 “至龙xi,你知道昨晚有一家网络公司被人打砸、放火烧毁吗?据说他是恶搞照片的源头......” “至龙xi,对于网络上的恶搞,你有什么要对网民说的吗?” 戴着墨镜的权至龙沉默地向外走,一言不发。 “至龙xi,说两句吧,你的女友一直被网民恶意抹黑,她的心情如何?这会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至龙xi,至龙xi,有爆料称,崔研希之前有过不堪的往事,或许,你有没有怀疑过,她真的拍过......” 追问声随着权至龙的站定,戛然而止。 随同人员也不由停住脚步,几乎是同一时间,权至龙猛地出手,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掠到自己跟前,“你说什么?” “......”记者完全傻掉了,包括在场的所有人。 “我问你,你说什么?”阴冷的声音,不似愤怒,却像嗜血的刀子,给人一种战栗的悚然感。 “我.....我,那个.....” 反应过来的人赶紧上前阻止,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胜励用力掰着权至龙的手指,“哥,哥,别这样,松手!” 权至龙纹丝不动,黑色墨镜都无法遮挡那双充满危险的强烈视线。“说话给我小心点,知道吗?” 记者懵懵点头,吓得脸色煞白。 放手的同时,拳头把人耸得一个踉跄,对方来不及站稳,权至龙已经大步离开。 ◆◆◆ “怎么回事?跟我说说?”经纪人攥了攥拳,坐在权至龙面前,“我就离开一小会儿,怎么会出这种事?他向你挑衅吗?他骂了你?他对你动手了?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在众目睽睽下,对他出手放狠话?!” 权至龙一言不发,低头划拉手机。 忍无可忍,经纪人一把夺走他的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你不是新人了,至龙啊,礼貌谦逊你保持了十几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让你打破原则?嗯?这不是你一贯的......”经纪人的言语“扫射”,在遇上对方的眼神时终于停了下来。 “给我!” “什么?” “手机!”权至龙往椅子里一靠,冷冷地睨着他,“手机,给我拿回来。” “......” 经纪人一时怔住,以一种不解又温怒的神态对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今天的气氛太不寻常了,一向尊重自己的权至龙居然会用这种口气和眼神来对付他?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眼瞅着剑拔弩张的架势愈演愈烈,一旁的胜励赶紧把手机拿过来放在他龙哥手里,没敢说话,径直出了门。 短暂的沉默后,经纪人重新开口,“至龙啊,咱们认识多久了?嗯?你心里不痛快我理解,但是,这不该是你打破冷静的理由,根本不至于你懂吗?感情是你自己在经营,你的地位造就了波折,就算寻常人也难得一帆风顺的爱情,更何况你们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我之前有警告过你吧?不让你公开你非要公开,还妄图用警告的手段去威胁记者?这根本不是平息舆论的方法,你知道吗?他们会继续抹黑你,还会夸大其词,让你烦不胜烦,而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沉默,要么分手。” 权至龙低着头,眼睛盯着手机,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经纪人缓和了语气,“这事儿我打听了,起因在于记者的挑唆,所以你不必道歉,但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我不希望,也不允许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至龙啊......” “哥。”权至龙抬头打断他,“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好,冒犯了你。” “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个,不过我......” “你说的话,我都懂,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经纪人点点头,站起身:“好,明天给你放假,好好调理下心情。想喝酒,记得叫上我。”拍拍他的肩,经纪人出了门。 ◆◆◆ 崔研希是在晚饭过后才知道权至龙与记者发生了冲突。 出乎意料的是,vip们一致支持偶像的行为,且大骂记者行为低劣,出言不逊,同时赞扬偶像出手帅气。 崔研希顾不得这些,赶紧给权至龙打去电话,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 “老公,你在哪儿?” “我在跟胜励喝酒,你要过来吗?” “......我不去了,你们玩儿吧。”听出对方的醉意,崔研希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便改口嘱咐:“少喝点酒,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权至龙明白她的担忧,“我没事,放心吧。你早点睡。” “嗯,等你回来我再睡。” 挂了电话,权至龙把手机扔到桌上,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指挥道:“给我倒酒。” “嫂子担心你了吧?” 深知他这股火没有消,胜励只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没事。”权至龙笑笑,随手拉过一个女孩儿,与她碰碰杯,“干了!” “至龙xi,今天发布的视频我看了呢,你好英勇哦~!”女孩儿说。 “哦?跟我说说,哪儿英勇?”暧昧的低语,惹来女孩儿的娇笑,“哎呀,好痒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美妍,你叫我美妍就好了。” “美妍?”权至龙勾起唇,“蛮好听的名字,跟你的容颜很般配。” 两人旁若无人的*,让胜励在旁边看得那个心焦啊。 “哥,咱喝完这瓶就走吧。” “要走你走。” “不是,这都挺晚了,嫂子还在家等你......” 权至龙用皮鞋蹬他一脚,“张口嫂子,闭口嫂子,她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处处看着我?” “不是......” “我不打算回家。”说着,权至龙垂眼看着怀里的女孩儿,一字一顿且充满暗示地说:“今天玩通宵。” “别呀,哎一股。”胜励哀嚎,“这要让嫂子知道,不得跟我翻脸啊.......”忽见他龙哥绷住脸,他又不得不放弃原则,转而赔笑道:“那个,要不咱再叫几个朋友过来,进包厢玩儿去?”   ☆、第90章 短短半个小时,胜励便召来一票男女。 来的朋友见到权至龙很意外,尤其是看他怀里坐个陌生女孩,显得更加诧异。 一行人移至包厢,权至龙似乎挺中意那女孩,喝酒玩骰子都让她陪着,女孩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依偎着他。 “啥情况啊,胜励。” “鬼知道。”胜励耸耸肩,压低声音提醒对方:“别多嘴,老老实实的玩儿,看到什么就当没看见,ok?” 那人稀里糊涂地应着:“ok。” 白天刚因为袒护女友闹得满城风雨,到了晚上却又泡在夜店里与别的女人打得火热,权至龙到底在想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灯光绚烂,迷醉了一张张微醺的面孔。 心情感染着情绪,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杯洋酒下肚,权至龙就感到头晕了。然而他却喜欢上这种苦涩的味道,冰凉入喉,滚烫地滑进胃里,烧得慌,但刺激,可以取代疼痛。 “这杯给你。” “我......”同样喝了不少的黄美妍有些畏惧地看着他递上来的满满一杯酒,“那个......” “喝了。” 权至龙不由分说地把杯子塞到她手中,一双沉迷的眼威慑着她,直到她把酒喝完,才慢慢浮出笑容。“真乖!” 见他又开始满酒,黄美妍受了惊似得连连摆手:“那个,我,我真的喝不了了......” 权至龙闻言一笑,手臂一抬,将她圈进怀里,“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gd。” “我今天心情不好,陪我多喝几杯,嗯?”男人低沉着嗓音,目光暧昧:“喝完,带你去个好地方,怎么样?”充满诱惑力的耳语,说得对方脸红心跳, 女孩儿按捺着激动埋下了头,权至龙重新把酒递上去,“干了。” 再强的野心,也抵不过身体对酒精的抗议。黄美妍只觉自己的胃被一团火包着,每呼吸一下,都是*辣的。 然而权至龙还是不肯罢休,最后,连胜励都看不下去了,“哥,可以了,我看她快不行了。” “有吗?”权至龙拧过女孩儿的脸,含笑端详着她,“喝不了了?” “唔.....偶吧......”女孩儿瘫软着依着他。 “嗯?” “偶吧,你陪我休息去,好不好?”迷离的双眸望着男人,那里面包含着什么,男人心领神会。 只是男人让她失望了。 “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偶吧呢,所以偶吧不能陪你。”权至龙掏出钱夹,抽出一沓钞票放在她手里,“乖乖的,找一个好点的地方休息一下,嗯?” “唔......不要嘛......” “胜励,找个人送她出去。” 权至龙向后一靠,无情地移开视线。女孩儿被旁人掺扶出去,有人问:“那女孩儿看着不错啊,怎么放走了?” “我对醉死的人没兴趣。”权至龙恢复了冷面,拧开一瓶洋酒,自顾自地满上。 “诶诶,我们龙哥怎么能独饮呢?”一位朋友嚷嚷着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认识一个妞儿很不错,驻场的,身段好,活儿也厉害,找她过来陪陪你?” “说什么呢你。”胜励难得正经一回,“龙哥是有女友的人,别搁这儿瞎搅合,去去去,一边玩儿去!” 那人见权至龙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许了,甩开胜励,继续游说:“嘿嘿,咱都是男人,我懂。女友归女友,但偶尔也要玩儿点刺激,尝尝鲜嘛。” 权至龙仰头几口喝下酒,低低打了个嗝,“不需要。” “说真的,那妞儿中看还中用,不像刚刚那个......” 权至龙挥开对方的手,沉下声音:“我说了,不需要。” 那人被讪个半红脸,悻悻地呆坐一旁。许是酒劲儿上头,也不遮掩地跟胜励诉苦:“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才想给他解解闷,这人......” “好了好了。”胜励打圆场,“既然你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体谅一下......” “我就是因为体谅他啊,但你看看他那是什么态度......” “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嘛,别介意,别介意......” 那人越想越不服气,有台阶也不下,反而愈加来劲儿了,“真要成了笑谈啊,这权至龙也能专情一回......” 见龙哥转过视线,胜励急得直比划,可男人却视而不见,继续说着风凉话:“可惜呀,你为人家保留贞节,人家也未必能对你从一而终。女人啊,也就那么回事儿......” 话落,醉意熏熏的人终于发现自己赢得了权至龙的“关注”。 他微微发怔,刚刚的意气风发转眼消失尽殆,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挣扎。接着,他看着权至龙站起身,拎着一瓶洋酒向他走来。 周围有一瞬间的停滞。 权至龙居高临下地站在那人面前,瓶体举过他的头顶,手腕倾斜,冰冷的液体泊泊而下,“清醒一点没?”薄唇轻启,掷地有声:“清醒了,就给我滚出去。” 那人愣愣地看着他,酒水流了他满脸满身,续而他被屈辱激怒,猛地窜起——与此同时,权至龙手腕一翻,抓住瓶口狠狠扫向他的脑侧,啪地一声闷响,酒瓶应声而碎,尖叫四起。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远处的人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胜励和几个朋友慌忙围过去拉架。“起开!”权至龙怒吼一声,那猩红的眼,把众人“震”出半步远,他拎着半只破碎的瓶子,直指被打懵的人,“实话跟你讲,老子今天就是来消火的,你倒霉,摊上了!” “哥,哥,你冷静点儿。”胜励试图移开他手中的“凶器”。 那人抹了把脸,血迹与酒精混在一起,疼得他呼呼直喘,“龙哥,咱是朋友,我不跟你撕破脸,不代表我没人......” “人?你跟我比人?”权至龙眯起眼,尖锐的瓶角抵住他的脖颈,“我可以轻松干掉你,你信么?我权至龙最不怕挑衅,谁不服?我奉陪到底!” 那双嗜血的眼,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眼瞅着瓶角没入肌肤,情急之下,胜励徒手抓住,硬是把它掰开,大吼:“权至龙,你给我清醒过来!!”而后揪起那人,狠狠踹出一脚,“滚!!以后别特么见面了!!” ◆◆◆ 凌晨三点。 崔研希打了个冷战,惊醒过来。 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从沙发中坐起,呆呆地望望四周......权至龙还没回来? 他从来不会玩得这么晚,就算晚归,也会给她打个电话。 今天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一种使她不安的预感缓缓袭上心头,她拿过手机,拨打权至龙的电话......关机! 再打给胜利,只有长音却无人接听。 这一下,崔研希慌了。 大半夜的,她不敢打扰其他成员,急得团团转,又不知道去哪里寻人。 权至龙不会有事吧? 那么大的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心底的焦灼不断扩散。 她说服自己,耐着性子等,一遍又一遍地拨打胜励的电话...... 突然,门铃响起。 她慌张跳起来,跑过去打开门。 门外的两个人把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只见胜励架着权至龙,自己也是晃晃悠悠的,“嫂子,对不起啊,龙哥喝多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啊!”崔研希吃力地扶住摇摇欲坠的男人,男人低垂着头,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视线一扫,她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的血迹,“这,这是怎么弄的?!” “没事,小伤。” 胜励跟她一起把权至龙送进卧室,放到床上。 “你也伤了?”崔研希上下观察,寻找血迹的源头,胜励不在意地笑笑,“就手划破了一点。” “你们打架了?” “没有,不是,是朋友打架,我们帮忙,误伤,呵呵,误伤。”为了不让崔研希担心,胜励撒了个谎。 “等等,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不用不用,嫂子,你照顾龙哥吧,我回去了。” “要不你就睡这儿吧?这么晚了......” “不了,龙哥喝了不少,等下保准得折腾,你费点儿心,好好照顾他吧。” 送走胜励,崔研希返回卧室,爬上床给权至龙脱掉衣物,而后,她发现权至龙的手也伤了。 摊开他的掌心,血与玻璃碎屑凝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这不像是劝架所致,而像是...... 顾不了那么多,她赶忙找来药箱给他消毒,药水一碰触伤口,男人掌心抽动一下,攥成了拳。 “老公,我给你上药呢。” 不知道权至龙是不是真的听见了,总之他很配合的重新摊开掌心。 “你说你,怎么喝成这样啊!” 崔研希低声埋怨,跪坐在男人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难不难受?你要想喝水......” 兴许是药物的味道太刺鼻,昏沉中的人感到一阵反胃,他忽然佝住身体,猛地坐起。 “你......” 不等崔研希问话,他跌跌撞撞冲去洗手间,呕吐声随即传来。 崔研希连忙跟过去,见男人狼狈地趴在马桶上,呕得昏天暗地。她给他顺着背,“吐出来就会舒服了,吐吧,没事,等下我来收拾......” 她还真没见过权至龙喝成这副惨样。 剧烈的呕吐让他面部通红,狰狞着扭曲,又呛又咳,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以后可别这么喝了,多遭罪啊......” 崔研希心疼不已,她隐隐知道权至龙喝醉的缘由,不由得更自责了。 几分钟后,权至龙瘫倒在马桶旁,他的脸色转为青白,只剩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骇人。 “好点儿没有?” 崔研希不顾一地狼藉,蹲在他身旁递上水杯,“喝点水......” “滚开!!” 男人手臂一挥,杯子应声而碎。 崔研希吓得呆住,大大的眼睛无措地看向他。 权至龙一手揉按眉心,清醒过来的他,周身还带着那股暴戾之气。沉吟半响,他重新睁眼,看着女人的无措,声音沙哑着问:“吓着你了?” “......” “抱歉,我刚刚认错人了。” “......” 权至龙撑住墙壁,缓缓站起,抵不住头晕他晃了一晃,崔研希赶紧扶住他。 权至龙顺势把她抱住,“担心我了?” “嗯。” “我没事,放心吧。” “你......要不要洗一下?” “嗯。” “你自己可以吗?”见男人点头,崔研希说:“那我出去等你。” 崔研希恍恍惚惚地回到卧室,缩倦在床上。 是错觉吗? 那一瞬间,那双猩红的眼明明清醒冷静,他......把她错认成谁了? 一丝寒意顺着脊柱悄然钻入,她打了个冷战。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清是哪里,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那股森冷的气息? 这样的权至龙,让她好陌生..... 半个小时后,男人掀开被子,上了床。 “你的手......” “不碍事。” 崔研希侧身对他,大眼睛一眨一眨,有些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要怎么挑起话题,事实上,她一直在惦记白天的冲突事件,不过现在...... “怎么了?” “没,没怎么。” 权至龙瞅瞅她,僵冷的面容忽尔扯出一抹笑,“胆小鬼。.....过来,让我抱抱。” 崔研希依言过去,环住他的背,尽管洗了澡,男人仍是酒气浓重。她吸吸鼻子,心里依然不踏实。 “至龙,我有点怕。” “怕什么?”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对我说,别瞒着我。” 权至龙顿住几秒,续而揉了揉她的发顶,“什么事都没有,别瞎想。” “我看了报道,说你......” “那个记者出言不逊,我只是稍稍警告他一下。” “嗯......我不想你因为我,做出冲动的事。”崔研希想了想,说道:“你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受关注,别因为一时解气,给人留下话柄......我不在意那个,他们说什么就随他们说去,反正早晚会平息,没人会记得一辈子。” 真的,不会记一辈子吗? 权至龙不着痕迹地敛起面容,牙关紧了紧,说道:“谁也不能诋毁你,无论是事实还是诽谤,一旦有人碰触,那就是我的底线。” 崔研希仰头看他,被他认真的模样所打动。 男人回望她,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的,像是蜻蜓点水。“睡吧,等了我一个晚上,应该困了吧。” “嗯,那个......”崔研希没有忽略缠在腰际上的手,她不安地看看男人,有些犹豫着问:“你,你要......” “嗯?”男人扬眉看她,从她目光中领会了她的意思,笑问:“你想要?” 崔研希红着脸摇头。 “嗯,那就休息吧,我也累了。” 关灯后,权至龙把人搂在怀里。头仍疼得厉害,晕锵锵的。然而,黑暗中的眼睛却格外清明,他毫无睡意。 怀里的人很快入睡,传来均匀的呼吸...... 鼻间贴着她的发顶,嗅着那抹给他安宁的馨香,焦躁的心绪也渐渐沉淀下来。 想到自己拒绝了研希,内心有点不好受。 借着月光,端详她安然的睡颜,轻轻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柔情,化作无声地叹息...... 宝贝儿,其实不是不想要,是我不想伤害你......   ☆、第91章 权至龙为了袒护女友名声,不惜当众与记者发生冲突。虽说不够理智,但崔研希的地位则因此提升了一大步。 “裸照”疯传了三四天,即被网络联合查封,只有一些不入流的小网站仍有留底,且多数是病毒文件。 既然是ps的,人们的关注点也就不那么热衷了——唯有权至龙铢锱必较。 他动用大量关系雇佣水军,以同名文件在网上疯狂传播,以此来造成大众的混淆。 若是崔研希知道那些病毒文件全部来自权至龙的指使,她一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 权至龙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周密。 与此同时,他开始暗中部署,决定对崔家展开博弈。 他不想再做被动者,纸是包不住火的,坐以待毙只会显露懦弱,让敌人有可乘之机来攻打他的弱点。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总有一方要先发起进击,在他们措手不及时,占据有利位置。所以,这场战火就由他来点燃吧。 崔研希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一个爱她的,肯为她付出的男人,使她成为万众瞩目且又令人羡慕的宠儿。 她是第一个得到权至龙副卡的人。消息一经曝光,人们才知道权至龙已把自己不可估量的财产全权交由她来打理。不仅如此,她还可以轮换权至龙的几部豪车,可以不经权至龙同意,随意地改变家装。她成了权至龙的例外,一个特殊的存在,不用刻意去秀,便足以把人堵得哑口无言。她在通往“权夫人”的道路上,徜徉无阻。 就在大家揣测她会不会“好梦成真”时,权至龙的发言无疑是给她盖上了“权夫人”的章。 “暂时不会(结婚)。但相处ok的话,会有打算的。” “是想呵护一生的女人。” “跟她(在一起)没有压力,她很好,我也很好,谢谢大家。” 这是权至龙续裸照风波后,首度承认自己与女友的甜蜜恋情。 他的发言立即惹来粉丝们的疯狂刷屏—— ——没有压力就想呵护一生?这是什么逻辑? ——偶吧,我也不给你压力,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下我可以不? ——只要你跟我,我允许你再娶十个老婆,怎么样?政策这么宽,这么诱人,你真的不改变主意? ——偶吧,千万不要结婚啊!!女人结了婚就会变成黄脸婆,身材走形,性格懒惰——我是女人,我有足够的发言权,请一定要相信我! ——权至龙,请尽快提醒你家那位小婊砸赶紧爆照,她的ins已经好久没更新啦!! 要说崔研希的逗比模式一开启,无形中射杀了不少炮轰党。vip们尽管不甘心,但也知道此等美事轮不到自己,与其让权至龙流连花丛,一次次虐待她们的承受能力,倒不如有个人能让他真正的稳定下来。最近,她们已被两人的恩爱秀得外焦里嫩,龙哥的好男人形象持续飙升,有责任,有担当,分分钟能苏出一部长篇爱情剧。她们自行脑补,却又忍不住对崔研希吹毛求疵,心里不平衡时,还得跑上去骂几句。可以说,崔研希是所有vip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她们怀着复杂纠结的心里,一面喜闻乐见,一面期待两人分手,却又不得不承认两人越来越般配...... 之前只当崔研希是个xx裱,现在权至龙不断为她巩固地位,因此,那些曾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名媛、明星们对她产生了新的兴趣。有人估测,她八成会是未来的“权夫人”。于是,真正的xx裱出现了,她们对她趋之若鹜,大献殷勤,那十足的贪念表露无疑,使人看了反感。只是崔研希口风甚严,想从她嘴里套出点儿东西,那也不是容易事。而且她还“袭成”了她老公的“太极风”,兜兜转转的绕弯子,至今无人能攻破。 不过,崔研希只对一人坦露心声—— “他最近好像挺忙的,回家也很晚......” 闵孝琳喝了一口咖啡,笑得温润:“勇裴也忙啊,至龙xi比其他人的责任更重一些。你不是圈内人,可能体会不到他的艰辛,要多体谅他,别被他人的想法左右了。” “可是......” “至龙xi对你真的很不错,连我都要嫉妒呢,你可别不知足。” “不是不知足。”崔研希解释:“我知道他对我好,可能是最近压力大吧......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了一种距离感,他话变得少了,就算我跟他说什么,他也总是心不在焉的。” “怎么会呢?”闵孝琳诧异:“是你想多吧?”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崔研希也搞不清楚状况,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那种患得患失,一旦在内心形成,就成了可疑因子。男人天天忙到半夜,每每带着酒气回来,话说不了两句便倒头就睡,她不明白,他所谓的工作就是与酒打交道吗? 而且她还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他在外面为你攥足了面子,在家里也对你唯命是从。”闵孝琳说:“要验证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舍不舍得给你花钱,愿不愿意陪你聊天,如果他爱你,会从很多细节中体现出来。” 崔研希不由苦笑,“谁说他对我唯命是从的。” 闵孝琳不禁困惑起来,她发现今天的崔研希非常奇怪。以往她从不会主动跟她谈起权至龙,然而难得开口却道出一肚子苦水。她慢慢敛起笑,认真地问:“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啊。”崔研希无奈地抬起秀眉,“他连跟我吵架的功夫都没有呢。” 旁人只能看到光鲜亮丽的她处在富足且甜蜜的生活中。谁能想到权至龙在外对她钟情,回家却对她爱理不理呢? 见她神情落寞,闵孝琳试探道:“你们最近......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那个和谐吗?” 崔研希一顿,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脸色有些难堪。女人间,只需一个暗示就都明白了。 “他......或许是太累了吧。”闵孝琳很尴尬,她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 记不清有多久了,十天,半个月? 她最初发现权至龙的改变,也是从他不再热衷情事开始。一旦男人对这种事产生淡漠,那么排斥的原因,多数是来自自己的女人。这个信号一直令她惶惶不安。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闵孝琳小心观察她的脸色,又因为她本是保守的性子,没等问出口脸就先红了,“他,他那方面是不是不能......”满足你?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情感的重要纽带。 崔研希看出她的疑问,忍不住笑了。原来,关于权至龙尺寸的传闻荼毒了很多人啊。 “他还好.....呃,算可以吧,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她支支吾吾,正琢磨着怎么澄清,权至龙的电话便打来了。 “在哪儿?” “在和孝琳喝咖啡呢。”崔研希回道。 “什么位置?我去接你。” 这真是破天荒的一次。崔研希不免惊讶,她说了地址,电话不等挂,权至龙的座驾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至龙说让你也上车,他送你。” 闵孝琳取笑她,“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你想太多。” 崔研希百口莫辩,索性不再解释。两人上了车,闵孝琳还调侃,“大忙人还能挤出时间谈恋爱,真是不简单。” 权至龙笑笑,“要是把忙当做理由,有人可会不高兴的。” “勇裴呢?” “他还在公司,下午有个练习生考核,暂时脱不开身。他让我先送你回家,晚一点他去找你。” 崔研希提议:“孝琳,要不你去我们家玩儿吧?” 闵孝琳连忙拒绝,“我可不当电灯泡,再说,”她瞅一眼男人,“有人难得腾出一点时间,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随时欢迎打扰。”权至龙说:“但今天恐怕不行,我要带她回抱川看看父母,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随我们去的。” “算了,我还是等勇裴吧。” 闵孝琳在家门口下车,她一走,崔研希就感到车内的气氛有点冷。 “父母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我妈好久没见你了,让我带你回去吃个饭。” “哦。” “怎么了?”权至龙目视前方,语气轻松的问:“好像跟我没话说?” “没有......你最近挺忙的,要不我就留在抱川陪陪爸妈......” “不行,你得陪我。” 不容置疑的口吻,使崔研希内心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其实女人很简单,往往尝到一点甜头就会让她们爱得死心塌地。可是苦头一来又会让她们全盘否定对方的好。所以人们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权至龙时刻想给她坚定的力量,哪怕心情阴郁,也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多在乎她,比在乎什么都重要。 他最近在收集崔家的罪状,通过多方途径查找证据。 他清楚崔家树大根深,暗中有黑势力支持,还与政府官员勾结一气,随着牵扯出的问题,他预估出这是一场非常棘手的厮杀,崔家不是轻易能够扳到的。在娱乐圈,可以说他是挚手遮天,但在这些杀人不见血的恶势力面前,他感到自己的胜算极其渺茫。 为了扳倒这股恶势力,他费劲心力,忙碌工作之余还要拓展关系,结交有利人士。只有要一线希望他就不会认输,哪怕是以卵击石,他也要拼一把,与崔家较量一番。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中偏离了重心,让崔研希对他产生误会,他只是有时候想问题想得太专注才会忽略她,这完全是无心之举。 自从裸照风波过后,他在平复自己的同时也反省了自己。他认为这件事的起因完全是由自己对她不够“重视”所引发的。所以他给她坚定,让所有人知道他在乎这个女人,谁动,他跟谁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坚定,强迫自己去忘掉那些耻辱——他还需要缓一缓,去忘记它的存在,而事实上,他相信它已经不存在了。 这对一个有着情感洁癖的人来说是项艰巨的任务。 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崔研希早有察觉。 女人是敏感的。 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 崔研希发现最近的权至龙非常爱皱眉,吃饭皱眉,睡觉也皱眉,像是心事很重的样子。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很遗憾的发现,她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说情话的时候,他的眼中能溢出蜜来,但当他面无表情时,仿佛在周身设了结界,冷得令人无法靠近。 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说话时会不自觉地观察男人的脸色,这种惶然令她十分难受,可是却又不知如何与他摊牌。每当她心灰意冷,便会得到男人的甜言蜜语,想跟朋友诉苦求助,他又对她大献殷勤,搞得人家摸不着边际,还以为她在变相秀恩爱呢....... 这种误解令她很无奈。 ◆◆◆ 权家父母难得见一回儿子儿媳,嘘寒问暖又是筹备家宴,准备得十分妥善。 他们知道儿子儿媳公开了恋情,表示全力支持,并且严令儿子保护好儿媳,别让她受委屈。 权母的目的性十分强烈,那雷打不动的坚持,无论权至龙把话绕到哪儿,她都能巧妙地拉回来,丝毫不给他们敷衍的机会。 “孩子,我的孙子,你们到底能不能重视起来?” 面对老生常谈,权至龙只会笑,崔研希则顾左右而言他,尴尬自不用提。 “反正也公开了,过阵子你就对外宣布结婚,名正言顺地把研希给我娶回来,到时候,生孩子也正常,我看谁敢说个不字儿!” 权至龙听了直咋舌,“结婚?您这指令一下倒是容易,却不知道这得引起多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权母态度强硬,“你的幸福当然是你做主,再说,咱们国家哪条规定说明星不能结婚生孩子?你少给我找借口!!” “是是是,我也在努力啊!” “我怎么看不出你在努力?” 权至龙笑得不正经:“努力是在家里进行,难道要我公开说,我要孩子,闹得天下皆知?” “你少给我贫!”权母拍他一巴掌,“不许避孕!” “噗...咳咳......” 见崔研希喝呛了,他嘿嘿直笑,指着她说:“妈,您太直接了,看把你儿媳妇吓得,哈哈哈......” 权母连忙问:“研希呀,妈吓着你了?” “没,没有。”崔研希抹抹嘴,小脸俏红着,“我们,我们会尽力的。” “对,会尽力。”权至龙符合着,然后一手环着崔研希,嘚瑟着说:“听见没,我妈要孙子心切,你这肚子得争气啊!否则,我可要考虑换人咯......”话没说完,权母的巴掌再次招呼上来:“臭小子,净说些不着调的话!” 崔研希面上赔笑,一手偷偷袭上男人的大腿,狠狠拧了一下。这话她不会当真,但听了也会不舒服。处在敏感期的人,真心经不住一点玩笑。 权至龙囫囵半片地答应了,按照惯例还得有个保证,才能让母亲放下心来。 他是不再避讳的,以前是敷衍母亲,现在则是顺其自然。上一次假孕过后他便想通了,不能说十分期待,但如果崔研希生了孩子,他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做一位好父亲。 ◆◆◆ 按理说,闵孝琳不是大嘴巴的人。身为明星,她更不爱八卦。 她只是关心研希的幸福,所以婉转地问了问权至龙的近况,勇裴回得随意,无非就是忙啊,认真负责什么的。 接着,她自作聪明地转换了人称,以旁人的视角要勇裴分析,恋爱中的男人突然变得“姓冷淡”是什么原因? 东勇裴是谁? 那可是权至龙自小到大的竹马兼死党! 其实闵孝琳问到权至龙,他就想到了崔研希,毕竟她们下午刚喝过咖啡。 于是,他猜到权至龙和崔研希可能是有了什么问题。在他“细细盘问”过后,闵孝琳只得说出研希的问题。 然后,东永裴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严重。 权至龙口风严,要面子,这事儿要是直言相问,保不准他会翻脸。而崔研希把问题讲给自己的女友,会不会是想通过他寻求一些帮助? 讲实话,他也不是大嘴巴的人。不过自己既然听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为了权至龙的“幸福”,也为了不让“事态”扩大,他把这个问题告诉了胜励。 嗯,胜励. 呵呵,胜励是个大嘴巴!   ☆、第92章 哦么呀,胜励一拍大腿,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的“神棍”表情。 “我就说嘛,龙哥一定有难言之隐!”→_→→_→别质疑,请当他是神棍! 大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斜睨他,“什么难言之隐的,龙哥很好,不用你瞎操心。” 胜励撇撇嘴,“你试过?” “我试过什么?” 胜励傲娇地白他一眼,“没试过,就没有发言权。” “有病!” 胜励才不管大诚如何嫌弃他,双眼聚精会神地定在某处,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我想通了......你看看啊,是不是这么回事......” “得得得,别跟我谈你的神逻辑。”大诚干脆不想听。 但胜励坚持,“你都不觉得龙哥最近很反常吗?” “我就看你很反常。” “诶,我是说真的。”胜励细细推敲起来,“你发没发现最近龙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特别易怒,经纪人大哥,化妆师姐姐,还有他的一些朋友,都不同程度地见识到了他的火气,简直就是沾火就着啊有木有?” “有你妹!”大诚喷他一句,但细细一琢磨又觉得胜励说得不无道理。昨天龙哥还因为他无意中的一个玩笑而对他甩脸子呢,可不就是沾火就着嘛。 胜励观察他的脸色,贼兮兮的问:“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蹊跷?” “难道他们真闹矛盾了?为啥?” 胜励又恢复到神棍样儿,捏着兰花指往后一靠,“两个原因!” 大诚被他吊起胃口,也不急着练习了,乖乖凑过去洗耳恭听。 “第一,可能是嫂子的问题,女人嘛,你也知道,总有那么几天小矫情......要说龙哥对她没好感我是不信的——谁都不信。而好感来源于两人的和谐度,龙哥为什么突然对嫂子冷淡了?是嫂子不想?呵呵,她跟闵孝林诉苦了,所以她的问题可以排除!” “那么第二,就是龙哥的问题。你我都知道,龙哥可不是委曲求全的人,如果嫂子那方面不ok早被他甩出几条街了,还轮得到她在背后满腹怨言?” “两个相爱的人,因为和谐问题产生隔阂,又不好意思把这问题拿到台面上来讲,这就说明,嫂子是怕伤了龙哥的自尊,才会去找旁人诉苦,排解心中的怨怼......” “再说说龙哥,他最近很暴躁,你也看到了吧?一个人独处他总是皱眉深思,他在想什么?他一定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才会苦恼啊!” 大诚渐渐地被胜励洗脑了,他不断地附和点头,觉得胜励分析得十分准确。 胜励又列举一二,从小细节到大方面,深刻挖掘出权至龙郁闷的“结点”,再通过传闻的爆料,便坐实了胜励的观点。这神符合的逻辑令大诚坚信不疑,几乎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结论就是,要么龙哥*出轨,要么,嗯,就是他那方面很low!” 话音刚落,权至龙忽然推门而入,吓得两人立即噤声,跟烫到了屁股似得,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干嘛呢你们?”权至龙不经意的问一句,而后自顾自地走去电脑前,“新曲听了吗?” “啊?啊!听了,听了。” 权至龙回过头,狐疑的视线扫过来,两人顿感一阵恶寒。幸好崔圣贤及时进门,才缓和了这场致命的审视。 崔圣贤在昨晚就被胜励荼毒了耳根子,今早来到练习室,一见胜励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准没消停,妥妥的把权至龙给卖了。 权至龙对此毫无察觉。 他专心听着录制的新曲,修修剪剪的,根本没留意身后那四双眼神的交流。 其实这事儿挺棘手,成员们都不想管闲事,毕竟这属于个人*,搞不好还容易影响兄弟和气。只是听了胜励“加了料”的怂恿,大家不免好奇权至龙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很low? 感觉不像真的。 要说权至龙精神出轨,不想跟崔研希怎样怎样,他们也是不信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崔研希又怎能不顾颜面,向旁人坦然心声? 这当中的种种原因,细细揣摩,不断加深了他们的疑虑。可是,有些话真心不适合他们这帮做兄弟的来张口,更何况他们都知道权至龙最近心不顺,谁愿意去当那炮灰? 他们只能在疑惑中按兵不动,又想帮他又想规避麻烦,绞尽脑汁的想暗示吧,貌似权至龙根本没往心里去...... “弟妹她最近......挺好的吧?” “嗯。” “有空把弟妹带出来,咱们一起聚聚,好久没见她了。” 权至龙头也不抬地答道:“好。” 崔圣贤无奈地转移话题。 东勇裴也来参与暗示:“至龙啊,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出去玩儿吧,野炊,或者是出海,怎么样?带上研希一起。” “嗯,没问题。” “孝琳挺喜欢研希的,她们俩投脾气,能聊到一块儿,性格也和.......” “嗯。” “孝琳还说她,她挺羡慕研希的......” 权至龙终于从乐谱中抬起头,“羡慕什么?” 勇裴纯粹是没话找话来的,被他一问登时语塞了。胜励倒是机灵,逮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连忙抢过话说:“当然是羡慕你比勇裴强啊!男人嘛,嘿嘿,你懂得.......” 权至龙纳闷地看向勇裴,再看看胜励那充满暗示的小眼神儿,不禁乐了,“她怎么会知道我比勇裴强呢?” 勇裴窘了个大红脸,胜励却勇往直前地说:“当然是嫂子说的啊,你也知道,女人之间也会相互攀比的......” “她说的?”权至龙挑起一边眉毛,半信半疑地问勇裴:“她会和孝琳提起我?” 事到如今,勇裴只得顺藤而下,“她经常说。是的,经常说.......” 这倒让权至龙很意外。崔研希会在别人面前吹嘘自己?嗯,虽然脑补不出那个画面,但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几个人揣摩权至龙的表情,内心很忐忑。他们真心不是事儿妈爱八卦,不过,一见某人弯起的嘴角便不约而同地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这孩子是有多天真啊?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不想再参与此事,无论真假,就让权至龙活在他为自己铸建的自信里吧。不是有句话叫“难得糊涂”嘛。 他们不忍戳醒他! 只是胜励仍在心里惦记着。 ◆◆◆ 晚上聚餐,权至龙很配合地叫来了老婆,他是真当大家想念研希才叫她来的。 而当他看见一桌子的“补品”时,脸色渐渐凝住。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抬起视线一一扫过每个人,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笑容有多心虚。心虚当中,貌似还掺杂着一丝同情? “哥,吃一点吧。” 圣贤也说:“对啊,吃吧,对身体好。”那眼神就像在注视一个绝症患者。 权至龙拎起一只生蚝,放在崔研希的盘子里,然后继续按捺着,静观其变。 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这帮臭小子好像在暗中合计什么? 与他有关? 想一想,他们今天提了无数次研希,还把他拽来中国餐馆吃什么所谓的进补大餐......嗯,好像真的有问题。 崔研希在场,权至龙不好发作,两个人还像往常那样,让旁人看不出一点问题。 途中,权至龙去洗手间,胜励赶紧跟过去。 “哥,哥,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呀?” “我什么时候没有压力?” “呵呵,看出来了。”胜励走上前勾住他的肩,两人一同向洗手间走。 来到便池跟前,权至龙停下解裤子的动作,看向一旁饶有兴趣的人,“你不尿?” 胜利嘿嘿两声:“我看你尿,你尿完,我再尿。” 权至龙笑骂一句:“你有病啊!” “哎一股,大家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权至龙是不避讳啥,只是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还是稍显不自在。 胜励则秉持着“我今天非得仔细瞧瞧,是不是真如传闻那样”的想法对他龙哥的裤裆紧盯不放。 权至龙推开他,“你给我上一边儿尿去!” 无奈,为了诱出他龙哥的“尺寸”,胜励装模作样地解裤子,并用余光偷偷瞄着。以往他们也曾□□相对,只是大家对彼此的身材都没啥兴趣,以至于让他错过了“光明正大”的机会。如今变的偷偷摸摸了,他反而是又期待又紧张,简直比看女人的还激动。 胜励终于如愿以偿了。 单看那有力的水柱就能猜到这男人不会怂,还有那尺寸,只是偷瞄一眼,他就感到自己可能要去了...... 胜励正暗忖是谁造的谣,颈部突然被人圈住,“看清楚了?” 他吓得手一抖,尿的断断续续。 权至龙低低的笑,“别尿歪了。” 胜励被他那富有磁性的多情嗓音弄得浑身一颤,尼玛,这酥酥麻麻的赶脚不对劲儿啊! “可还满意?” “你,你在说啥呀,哥......” 权至龙垂着眼,一脸玩味地盯着胜励的某处,同时攥着自己的,硬是把这气氛拉向了诡异的极点。 “你,你别看了,成不?”胜利都要吓哭了。 “跟我比大小?”权至龙挑挑眉,“还是怀疑你哥的能力?” “没没,没有,你,你比我强.....” “继续尿!” “我......我尿不出来。” “来,哥给你把着。” 胜励大惊,“呀呀呀,你给我上一边儿去!”他慌慌张张推开对方。天知道脸皮有多厚的胜励居然会红了脸。权至龙笑得极其得逞,系好裤子等在一旁。 这一尿,估计是胜励此生最艰难的尿。 他竟被一个男人调戏得六神无主,哦么哦么,这是他的黑历史啊! 哆哆嗦嗦地系好裤子,胜励一转身便撞见权至龙的冷脸,登时心里一突突——这特么360度无原因无死角的转变脸色要不要这么速度?! 见情形不妙,他赶紧溜之大吉,却被权至龙一把掳回去。 “说,你们在算计什么?” ◆◆◆ 胜利才不会给自己挖坑呢。 然而,尽管他“抵死不从”,权至龙还是在隔天上午知晓了详情。 “研希说的?” “嗯.....她跟孝琳说,你,你那方面有点冷淡......” 权至龙仰头抚了抚额头,下一秒,突然毫无预兆地笑出声来,把勇裴吓了一跳。 “那个至龙啊,你别这样,我能理解,毕竟这方面被质疑是个男人都会......” 权至龙一边笑一边摆手打断他,“你们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研希居然跟孝琳说我不行?哈哈哈哈......” “......” 勇裴被他笑蒙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笑的话题,不是吗? 权至龙问:“所以,所以你们是想证实我的能力,还是想向我暗示什么?” “没有,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权至龙抹抹眼角的泪,渐渐恢复正色:“我只知道,研希有点脑残,没想到你们的脑子也有问题......呵呵,你说你们跟她瞎闹什么啊!” “不是瞎闹啊,我以为她说......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权至龙闻言又开始笑:“你们能帮什么忙啊,哈哈哈哈......一帮臭小子!” 他真是醉了。 有话不明讲,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儿,搞得人尽皆知,却只有自己不知情。回想昨天四个人的纠结表情,还有胜励那贼兮兮的样子,他抹了把脸,勉强忍着笑站起来,“我回家了,这儿交给你们了。” “这才中午......”勇裴恍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劝道:“既然我都跟你说了,你可别为难研希,她,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放心,不会为难她的。”权至龙笑叹一声:“她也算是煞费苦心啊!” ◆◆◆ 从始至终,崔研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万万想不到,话说了一半的后果会给想象力丰富的人造成多大的误会。 权至龙早上出门后,她就勤快的把衣服洗了,然后回到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最近这两天,权至龙明显有缓和,她感觉得到。所以心情也变得明媚了一些。 想到他今天也会晚归,她琢磨着要不要找孝琳来家里玩儿,却意外听见房门的响动。 她不由地看看墙上的时间,中午? 权至龙从来不会这个时候回来呀? 她狐疑着掀开被子,还没等下床,男人已经进了卧室。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陪你。” “诶?” 崔研希莫名地瞅着他,“行程结束了?” “没有。” 权至龙边回答边脱下外衣,脱完外衣解开衬衫,然后..... “你,你干嘛呀这是?” 崔研希一头雾水的看着男人褪掉裤子,似乎预感到什么,她不自觉地往里蹭了蹭。 “为了你,我取消了今天的所有行程。” “为了我?”崔研希更加糊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上你的日子!” “......”   ☆、第93章 权至龙简单冲了个澡,回到卧室,把空调温度调回适中,又为崔研希盖好被子,他才整装出发。 *是得以解决了,但体力上的消耗,令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他驾车返回公司,正赶上大家叫了餐,一群人挤在桌前吵吵嚷嚷的挣来挑去。他看一眼,默默转身走到隔壁,靠坐在沙发里仰倒下去...... 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将要前往某电台,录制新专辑的宣传访问。趁此时间,他打算休息一会儿。 “运动”过后的神经细胞仍很鲜活,它们在血液里不知疲惫地跳动着,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它们狂妄的亢奋,他努力按捺下来,静静地躺着,慢慢感受着余热后的舒畅感.......朦胧间,他觉出有人进了门,而后停在他头上方,那古怪的盯视让他无法安睡,忍无可忍地眯起眼,不出所料地看见一张贱笑的大脸——胜励! “从家里来的?” 权至龙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重新把眼睛闭上。 胜励又问:“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在家里干嘛呀?” “嘿嘿,你可别怪我,是节目组一定要叫你回来的,我可不是有心打扰你......” 见对方态度冷淡,胜励弯腰搓搓他半干的头发,由此断定了自己的揣测,笑得十分艳羡,“哎呀,连澡都洗啦,啧啧啧......” 权至龙挥掉他欠欠的爪子,沉沉开口:“让我休息一会儿。” “哎一股,你说这大白天的就回去....”一记眼刀袭来,胜励当即话锋一转,赔笑道:“嘿嘿嘿....好啦好啦,知道你强啦!” 权至龙不理他的假意奉承。只是得不到想要的,胜励哪儿会就此罢休。 “诶诶诶,哥,怎么样,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细节......” “我早就猜到你是那种持久力很强的人,嗯,真的,我觉得没有几个女人会招架得了......” “那你要不要和我来一次?”阴测测的声音登时打断了胜励的聒噪,他猛然定住,缓缓移动视线,对上男人的眼,“你,你说啥?” 男人冷静地重复:“要是好奇,就让我上你一次。” “哦么呀!!”胜励夸张大叫,往后踉跄一步,险些摔到在地。他把双手护住胸前,像是经受了莫大的耻辱,嘴唇一阵抖动,却说出:“你这,你这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诶。”而后,便转换成一副“惊喜来的太快,这可如何是好”的傲娇表情。 权至龙看他演得入戏,抿着嘴乐了,“你是不是觊觎我很久了?” “哦么哦么,你说话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呐!”胜励像个大妈一样指责道:“谁,谁呀,谁觊觎你!”臭不要脸的! “出去,我要休息。” 不想再看他胡闹,权至龙直接下了逐客令。 “嘿嘿。”胜励突然窜上沙发,紧紧抱住权至龙,撒娇:“哥,我陪你睡......” “你给我滚!!” “哥,我想听你讲故事~” “起来!” “哥......你教教我呗......作为交换,我可以送你一些好东西哦~” “.......” ◆◆◆ 崔研希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浑身酸软不适,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摸黑爬起来。 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水,回到客厅,在茶几底下翻出药瓶,倒出两粒,放入口中。 “给我生个孩子!” 脑内突然蹦出的话,使她怔了怔,她歪着头反复回想,又觉得很不真实。于是拿起水,一仰头,把药喝了。 她已经养成了事后避孕的习惯。然而这一次,她错把男人的嘱咐当成了幻觉。 她一直以为男人没有明确表态,是时机还不成熟,还没到时候。却不知,自己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权至龙回来的晚,累了一天,他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他才告诉崔研希,近期忙完会带她跟成员们出海玩一趟,具体地点还没定。 第二件事,是他马上要出国巡演。在这当中,她要带他出席一个慈善会,她可以选择让闵孝琳一起,然后替他捐赠一笔款项。 崔研希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一时间有些发懵,“参加慈善会,有什么要求吗?” “不能穿得太性感。” “这是......什么规定?” “我的规定。” “......” 两天后,权至龙离开韩国,展开为期一周的海外巡演。 他一走,崔研希马上去找闵孝琳,这顿“亏”她吃得太冤枉,她得搞清楚是咋回事。 闵孝琳根本不知道她这两天的“遭遇”,她只是把崔研希的困惑讲给勇裴听,殊不知她的无心之失演变出一场怎样的乌龙大戏。 崔研希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她听,只能嘱咐她以后千万别再跟勇裴提到自己,无论什么事,都不要让他知道。 闵孝琳答应下来。接着,她提议晚上去消遣一番,反正她们的男人不在家,总要为自己早点儿乐子嘛。 两人一拍即合。 找了一家上档次的餐厅,很奢侈地吃了一顿法国大餐,崔研希嘴上过瘾了,但是肉很疼。饭后,两人决定去汗蒸房。本来打算再约几个朋友的,不过崔研希想放松放松,不愿应对陌生人,闵孝琳只得作罢。 然而,她们并没有避开巧遇。 来到汗蒸房,一个女孩儿突然叫住闵孝琳,一边感叹着巧合,一边热络地招呼她们。 “这位是......” “崔研希,我朋友。”闵孝琳介绍完,又对崔研希说:“这是cherly,也是我的朋友。” cherly忘记了回应,与她的朋友同时露出吃惊状,指着崔研希问:“权至龙的......女友吗?” 崔研希礼貌地点头:“你们好。”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清闲享受了。六人一行走进更衣间,其中一个女孩儿说:“可以帮我要张签名吗?我是权至龙的粉丝。” “这个......” 看出崔研希的为难,另一个女孩训斥同伴:“你能不能收敛点儿,到哪儿都犯花痴。” “要个签名,也不是过分的事吧?”那人不服。 崔研希笑了笑,“没关系,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会把签名带给你的。” “谢谢。” “不客气。” 崔研希脱下裙装,很自然地换上汗蒸服,却没有注意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一旦遇见权至龙的粉丝,崔研希就得隐藏起自己脑残粉儿的本质。因为所有知道她身份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权至龙私底下怎么样?” “他脾气性格好吗?”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追你吗?哦么哦么......” 同样的话她听过无数遍,笑都能笑出职业化,回答的更是比官方还官方。 “我不太了解他的事业情况。我们就是正常的恋爱关系,跟其他情侣没什么区别的。” 一般人都能听出她话中的敷衍,少有人再会追问。 不过气氛总会因此而出现短暂的尴尬。 这也是崔研希为什么不愿意结交陌生朋友的原因。 几个人坐在包间里,随着热气的蒸腾,渐渐放松了自己。 崔研希与闵孝琳靠在一起,低低说着话,因为旁人在,她们的谈话多少受到了局限。 “哦么,真的假的?” 突然听见有人扬声大喊,她们不约而同地望过去,只见另一个女孩儿窘迫地低声制止:“真的啦,你小点声。” “她说她认识权至龙诶!” “也不算认识。” “喝过酒还不算认识啊!” “就喝过一次而已......” 这段对话,成功的吸引了崔研希。 她望向说话的女孩儿,露出亲切的笑:“是至龙的朋友吗?” 那女孩儿看过来,倒不似刚刚的紧张了,她坦然地说道:“前些日子刚刚一起喝了酒,至龙偶吧很照顾我,请带我谢谢他。” “前些日子?” “就是他与记者发生冲突的那天,我们在夜店相遇,本来能好好玩一场的,但因为我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女孩儿的表情略显失望,但还是说:“至龙偶吧托他的朋友送我回家,我觉得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呢。” 非常无辜的表情。 看傻了一众。 “呀呀呀,你在说什么啊!”有人出面打圆场,“这样会惹人误会的呀,美妍!” 女孩儿倒不以为然,那坦荡荡的模样,令她的朋友露出惊讶。 崔研希笑容不改,“你叫美妍?” “嗯,黄美妍。” “好,我会为你转达谢意的。” ◆◆◆ “研希,你可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的,他们偶尔要应酬一下,全是逢场作戏,至龙他......” “我没事,你这么紧张干嘛呀?”崔研希笑着说。 闵孝琳特别后悔今天去了汗蒸房,也不知道怎么就遇见了熟人,还遇见了给权至龙陪酒的女孩。 虽说崔研希一直保持着笑容,但她总觉得她内心不似表象的那样轻松。换个角度想想,如若是她也会不开心吧? “研希呀......” “我真的没事。” 闵孝琳劝道:“你别去质问至龙,那是过去式了,提起它会有不愉快的。”她怕两人闹矛盾。 “放心吧。” “那后天的慈善会......要不要我帮你找个朋友,护驾?” “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崔研希回给她一个坚定的笑。 闵孝琳是很想陪她去,但是查了查行程,发现那天她要去济州岛进行杂志拍摄,无奈,只得让她一人前往。 两人道别后,崔研希开车返回家中。 她记得那天,权至龙喝得泥泞大醉,掌心还受了伤。 那天,他拒绝了她的要求...... 算了,不去想。 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形不可避免,谁让她爱上的男人有着风靡万众的魅力。 只是亲耳听见又是另一种感受。 她强迫自己去忘记,尽量不去延伸想象,不去扩大事实...... 她不断告诫自己,权至龙给她的爱,是坚定不移的。 所以她不能动摇,也不能怀疑。 她要爱得义无反顾。 爱到永不相问。 只有包容与信任,才能让爱情持久保鲜。尽管这很难,但她会做到的。 ◆◆◆ 两天后,崔研希开着权至龙的宾利,前往慈善会现场。 一袭香槟色长裙,搭上嵌满亮钻的高跟鞋,她夹着手包,优雅地向礼堂迈进。 受邀人士有百余人,场内外热闹声声。她来到签到台,刚提笔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努那!” 她诧异地抬头,看见西装笔挺的朴灿烈,一脸惊喜地望着她:“真的是你诶,哇哦~你越来越漂亮了!” “好久不见,你也越来越帅气了,小子!”崔研希微笑着打量他,问道:“你也来参加慈善会?” “嗯,代表我父亲来的。” “我是代表至龙来的。”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 朴灿烈成熟了,更显帅气挺拔,站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他不断赞叹研希的蜕变:“我差点不敢认你呢,变化太大了。”虽说五官还是那五官,但属于优质女人的绝色魅力,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面对老友,崔研希仍显俏皮幽默:“我可没整容哦。” “哈哈,但我觉得你有偷偷改造哦~!” “嗯哼,成果还可以吧?” “当然。”朴灿烈美滋滋地说:“今天至龙前辈不在,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说着,他做了一个绅士的动作,“不介意跟我一同前往吧?” 崔研希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挽住他手臂,“你都不怕坏了名声,我又有什么可介意的?” 朴灿烈也笑:“能与美女一续,亏了名声,我也愿意呢。”   ☆、第94章 权至龙身在国外,谁会代替他出席慈善会? 会是他的女友吗? 崔研希会来吗? 如今没有人会质疑崔研希的地位,她足以代替权至龙出席任何场合。 所以,崔研希众望所归的出现了。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位帅哥“伴驾”,哦,不只是帅哥——当红偶像朴灿烈——她曾经的绯闻男友。 两人一路说笑低语,举止亲切自然,并不似传闻中的那样——她傍上权至龙便与绯闻对象划清了界限。 慈善会以“扶贫”“助老”为主题。 参与人士皆属上流阶层的显贵、商人,包括政府官员和一些明星大腕儿。 在一群高端人士的衬托下,崔研希倒不会显得太出众。只是郎才女貌地站在一起,总会惹来一些追随的视线就是了。 “努那,跟前辈在一起很幸福吧?” 朴灿列绅士地为崔研希拉开椅子,等她坐下,自己也落座。 “就那样。” “呵呵,你们的甜蜜,连我这个不关注八卦的,都略有耳闻呢。” 崔研希一抿嘴,笑道:“媒体和vip同样强大。恐怕我们不分手,她们会刷得没完没了。” “诶,分手多不吉利。”朴灿烈道:“或者说结婚,才是让她们死心的方法。” 崔研希但笑不语。 朴灿烈环视一下陆续进场的人们,问道:“你知道你父亲也在受邀之列吗?” “哦?”崔研希诧异一下,但想想这种场合,崔家出现也不稀奇。她知道,他们在做一些不法勾当的同时也在洗白自己。 正想着,朴灿烈推推她的手臂,“岩菲和严峻来了。”他用眼神示意从远处走来的两人。 崔研希淡淡扫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 “你果然变了许多,努那。” “怎么说?” “变成强者了。” 朴灿烈还记得当初她被严峻欺负、被璟秀藏进他家里时,只要一提到崔家,她就会受惊,会胆怯的样子。而如今,她已能坦然面对,无惧无畏地向人迎视,没有丝毫退却。 ◆◆◆ 真的是好久没见了。 算一算,自上次从日本分开至今,起码有半年之久了吧? 呵呵,不见也不会想念。 她们是仇敌,没有血缘,只有怨恨。 没有交集时,她们会理所当然地忘掉彼此,但是当双方出现在同一个领域内,一种磁场会很自然地将她们吸附,让她们可以在茫茫人海中,轻易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这真是该死的孽缘。 视线对焦,崔岩菲冲她略一挑眉,崔研希回以微笑,端庄而优雅。 直到电话响起,才中断了这场带着硝烟的对持。 “喂。” 权至龙的声音透着一丝焦急:“研希,我刚刚得知,崔家会出席慈善会。我马上派人过去,在这之前,你尽量与她们保持距离,不要一个人涉险,知道吗?” 他该早一点料到崔家会出现的,是他忽略了这个问题。 现在放研希一人应对他们,他感到十分不安! “没关系,我跟灿列在一起,你放心吧。” 权至龙顿一下,问:“朴灿烈?” “嗯,在会场巧遇的,他就在我身边。” “那好,你记得,跟他待在一起,别单独出去,我怕崔家......” 见崔家二人正朝自己移近,崔研希打断他:“没事的,你好好工作,别分心,等结束我再给你打电话。”她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安慰道。 她没敢说她已经见到了崔岩菲和崔严峻,对于目前的状况,权至龙再有能耐,也是鞭长莫及,跟他说只会增加他的担忧,倒不如息事宁人。 她挂了电话,随朴灿烈一同站起。 在对方来到前,她微微扬起下巴,内心突然涌上一种跃跃欲试,想要与对方一决高下的驱使感,令她有点小兴奋。 “好久不见了,灿烈。” 崔严峻拍拍灿烈的肩,灿烈回以微笑。自打他为研希出头,两人的好友关系就不似从前那样亲密了。 接着崔严峻把视线转向研希,乐了,“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姐姐。” 崔研希一扯嘴角,态度疏远:“以我们的关系,你没必要叫我姐姐的。” “我是很注重礼数的。”崔严峻眼露鄙夷,“哪怕你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我们曾是一家人的事实,不对吗?” “礼数......呵呵,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儿,真令我感到意外。”崔研希呵呵笑了两声,而后无奈地扬眉:“至于说是一家人,你不心虚吗?反正我是挺别扭,恕我直言,我是不会为了逢场作戏而虚情假意地跟人套近乎的!” “你......” 崔严峻刚要发作,便被走来的记者打断了,“请问,你们是崔家人吗?” 崔岩菲崔严峻连忙整顿神色,礼貌点头,“是的。” “那太好了。”那记者欣喜得令人莫名,“难得崔研希小姐与家人聚在一起,可以让我为你们拍个合影吗?” 崔家二人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屎,甭提多难看了。 而崔研希则冷漠地表明立场:“抱歉,我跟她们不熟,而且私人时间请不要拍照,谢谢。”说完,不顾旁人的尴尬,她自行落座。 “是啊,的确不是很熟。”崔岩菲冷笑着符合,“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研希小姐,请带我们向你、的、丈、夫问好。” 一阵诡异的静默。 “等等。”崔研希叫住她,“请把话讲清楚,谁是我的丈夫?” 她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真切。 崔岩菲只是气不过她的傲慢态度,想说些话来警醒她,却没想到她会直言不讳地问出来,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崔研希不顾朴灿烈的阻拦,站起身走向她:“谁都知道我是权至龙的女友,你突然冒出一句丈夫,让我也很好奇.....他,是谁呢?” 目光交汇中,似有火光闪现。 崔岩菲恨得直咬下唇,若不是她父亲一再警告,她真想把权至龙兜出来,要这贱人跟她搁这儿耀武扬威! 崔研希就是料定她不敢说出权至龙,才会咄咄逼人。她压低声音说:“没有证据的事儿,就管住自己的嘴,什么叫祸从口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崔研希,你别得意的太早!” 崔岩菲气得眼眶欲裂,而对方却笑得十分无辜。 若不是慈善会开场,估计这场硝烟会持续弥漫。 崔研希以权至龙的名义捐出一亿五千万,赢得一片喝彩声,还得到一枚贡献奖章。回到座位中,旁边有位美女夸赞她:“您很出色。” “谢谢!” 慈善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会后为来宾提供了自助餐,也为达官显贵们提供了相互结交的机会。 崔研希与朴灿烈各自夹了一些食物放在盘中,打算做做样子就离开的。 “等下约上璟秀,咱们一起吃烧烤去?” “好啊。” 朴灿烈打量着她的妆容,“不过穿着晚礼服,去吃烧烤会不会有点......?” “有点什么?”崔研希低头看看自己的长裙,说的理直气壮:“对于吃货来说,甭管穿什么,只要吃得好,才是真的好!” 朴灿烈被她坚定的样子逗乐了,“行,那我给璟秀打电话。”说着,他走去一旁。 崔研希见先前那位美女走过来夹餐,对她友善地笑笑。 “你的长裙跟你很搭。”对方说。 “谢谢,你的也一样。”崔研希的目光被她颈间的项链吸引,“这个应该是名家设计的吧?” “哦?”美女抚了抚颈间的项链,答道:“是巴黎设计师的手艺。” “嗯,很漂亮。”崔研希由衷地说。 不料,那美女却放下盘子,将项链解下来,“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崔研希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很无措,她连连拒绝:“不不不,这太贵重了,况且我们素不相识,我不能收这份礼的。” “没关系,我家里有很多这样的项链......” 崔研希是遇见过一些想要与她结交的人,但从来没有出手这么阔绰的。单看坠子上的钻石就知道它价值不菲,自己刚认识她,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交个朋友而已,我觉得它跟你很般配。” “交朋友可以,但是这礼物我真的不能收......” 就在她极力婉拒时,身旁多了一个声音:“权至龙的女朋友,什么买不起?一条项链就想收买人心,想法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几个妆容华丽的女人,傲慢地对她们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们并不认识吧?”崔研希问。 “呵呵,你有一位巨星男友,又是如此招摇,我们不想认识你,也挺难的。”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崔研希快速估量一番,猜测她们要么是嫉妒她存心找茬,要么就是有备而来。这两者无论是哪一个,一旦自己“迎战”就会闹得不可开交,说不定还会招惹上媒体。所以她打算无视掉,息事宁人。 她对那位美女歉意的笑笑:“礼物我不能收,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你加我的ins,到时候我们私下联络。”说完,她转身想走,却听身后传来奚落的声音:“真会把自己当腕儿,哎呀,有些不入流的女人,凭着点心机就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也不怕胃口太大,把自己给撑死!” 崔研希刹然回身,犀利的眼神使对方的笑容一僵。 “好了好了,别说了。”那人的同伴扯扯她。 朴灿烈打完电话返回来,便看出这里的气氛不对劲儿,“怎么了?” “没事。”崔研希按捺住情绪,打算跟他离开。转身之际,又听那人说:“切,还敢跟我瞪眼睛,我睡权至龙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跟谁滚床单呢!” 朴灿烈回头瞪向那人:“请你说话注意点儿。” “别理她。”崔研希不想惹人关注,拽着他往一旁走。 “努那,你没事吧?别听她们乱讲......” “没事。”崔研希回他一个浅笑,“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咱们就走吧,这里好像不适合我。” 今天可能是出师不利,处处遇堵。 前两天遇见个陪酒的,心情刚刚平复,今天又来个床伴跟她挑衅! 饶是包容力再强,一时间也很难消受这股怒气。若不是那种场合,她真想抽她丫的,睡过权至龙怎么着,睡过权至龙就能跟她一较高下了? 姑奶奶特么四年前就领证了,四年前,你特么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卖呢!! 腹诽一阵心里倒是舒畅了一些,然而一想到远在国外的糟心男人,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马上把他拽回来狠狠咬几口,没有节操的,到处是风流债,还让老娘承受你的烂摊子! 忿忿地按下冲水键,崔研希起身调整下情绪,拉开隔间门,却意外看见等在外面的崔岩菲。 好么,今天是存心不让她消停了! 那就来吧!! 战!! “你今天算是风头出尽了啊!” 崔研希面无表情地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对对方视而不见。 “你真当我不敢说出你的丈夫是谁吗?” “那你就去说好了。”崔研希淡淡回一句。 崔岩菲双臂环胸,冷笑道:“你以为没有崔家,权至龙会认识你吗?没有我父亲,权至龙根本不会娶你!” 崔研希甩甩手上的水,回身面向她,“可是怎么办呢,你的父亲爱女心切,不敢把你嫁出去,所以让我白白受了恩惠,你们是不是悔青了肠子?” 崔岩菲不怒反笑,“你失忆失得真彻底。”续而,她沉下脸,说道:“如果你记得权至龙曾经是怎么对你的,我相信,这‘恩惠’会使你如鲠在喉!” 崔研希一瞬不瞬地瞪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可以不信,但是,呵呵,假如我是你,”崔岩菲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我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曾经、对我见死不救的、男人!” 心,像被什么利器挖掉了一块,突然疼了。 崔研希勉强维持着镇定,说道:“所以,让我嫁给他,你又去勾引他么?” “呵呵,尝尝鲜嘛,权至龙的女人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 “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女人的得意。 崔岩菲不敢置信地捂住脸,“你......” 崔研希扬手又是一巴掌,“这是我对你曾经勾引我丈夫的回礼!” 崔岩菲哪儿肯吃亏,她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却被崔研希擒住两手,用力向后一推,狠狠地撞上墙壁。 “我告诉你,崔岩菲,权至龙的过去我不想知道。”崔研希疾声厉色地指着她:“但是,你若再敢觊觎我丈夫,我就让你好好出一次风头!哼,我相信人们会乐意讨论你这个‘小姨子’是怎么勾引姐夫的!你想不要脸,我便让你不要脸!到时候,就让你那个强大的父亲给你买单吧!” 说完,再次推开扑上来的女人,崔研希拎着手包,扬长而去。   ☆、第95章 从洗手间出来,崔研希径直去找朴灿烈,而后驾车去接都暻秀,三人一起吃了烧烤。 因为心情欠佳,崔研希显得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东西,便靠在椅子里与两人聊天。 她眼里望着的,是两张干净帅气的面孔,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粹......思绪飘远,想起那些友善却又带着奉承的脸;那些不友善的目光,像是幸灾乐祸,又似是不共戴天,总之是厌烦的、嫌弃的、鄙夷的,恨不得将她立即驱逐,驱离出权至龙身旁的位置。 她就这么配不上他么? 是不是只有他瞎了眼,只有他,才能看见自己的优点? 他,还能坚定多久? 她有点迷茫。 假如一个人说,你可以不在意,十个人说,你会产生怀疑,可是当所有人都向你表达相同的想法时,那么,你就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要么就是权至龙...... “我若是你,就绝对不会爱上一个不顾我死活的人!” 权至龙吗? 她知道权至龙曾经对她相当冷漠,那是因为崔家的逼迫,他才会变得冷血无情。如今,那都是过去式了,她不会追究,也不在乎他曾对“崔研希”做过什么,那与她无关,她不会无聊到去刨根问底,那对自己根本没好处...... 耳畔响起狂妄的声音:“权至龙对你好,全因他对你愧疚!逼你跳下汉江的,不是我们,是权至龙!” “呵呵,崔研希,你真可怜,你难道一点也记不起来,那个一直伤害你的,差点害死你的人,就是你口口声声爱戴的老公吗?!” 愧疚......吗? “怒那!诶诶!” 恍然间看见一双手在面前摇摆,崔研希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怎么了?”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都暻秀指指她的手包:“这里一直在震,是不是手机有来电?” “哦?哦!” 经人一提醒,崔研希才想起她把手机调成震动了。她连忙打开手包,取出手机,当她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时,内心骤然一悸,没来由的疼了起来。 她歉意地点下头,站起身走出小吃店。 “喂!”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火气十足的声音,听得出男人的焦急与恼怒。 崔研希平静地说:“我在和朋友吃烧烤。” “你忘记我刚刚是怎么嘱咐你的吗?” “我没事了。” 感受到对方疏远的态度,权至龙意识到自己讲话太冲了。于是他缓下语气,说道:“我派人过去,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抱歉......” “跟我说什么道歉的傻话!”权至龙佯怒道。“你看见崔家的人了?” “看见了。” “他们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崔研希坦然道:“我打了崔岩菲两个耳光!” 权至龙诧异:“你打崔岩菲?” “嗯。” “因为什么?” “因为她勾引过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提它干嘛!” “我打她,你心疼吗?” 权至龙一顿,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太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崔岩菲跟我说,你的女人那么多也不差她一个......你认为,她该不该打?” 对方那针对性强烈的语气,使权至龙无奈地扶住额头,解释说:“我不是不让你打,是因为我不在韩国,我怕你吃亏......我再嘱咐一遍,你不要轻举妄动,听着,崔家的事我正在解决,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就算受了欺负,也要忍到我回去,到时候,什么亏我都给你找回来!” 这本是感人的,带给对方安全的承诺。其实男人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不希望他的女人受欺负。 可是,电话那头的静默让他慢慢沉淀下来,那种想要施予对方的暖意也随着沉默开始冷却了。 “研希,你在听吗?” “我在。” “害怕了吧?” “没有。” 沉默当中,崔研希仰头望天,内心五味杂陈,努力想要按捺,最后却还是说了,“其实,我这人挺记仇的,如果你当我是善良单纯的,也许你会对我失望透顶。过往的事情我不追究,我也不问,我想给你足够的自由......别急着夸我包容力强,其实我也有狭隘自私的一面......我这人,能吞能咽,什么亏都能吃,但惟独经不住背叛和欺骗,一点也不行。如果你认为我们能长远的发展下去,那么我希望你能遵守一点,只一点,尽量、时刻、保持清醒,记得,你是有家的人!” 权至龙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但隐隐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崔研希从未阻碍过他的“个人活动”,今天这是什么了?他颦眉猜测,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遇见了什么人?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于生硬,崔研希又补上一句:“国际长途挺贵的。” “你是不是喝酒了?”权至龙问。 “没有。” “跟朴灿烈一起吃饭?” “还有都暻秀。” “.......那好,你们玩儿得开心点,再等几天我就回国了。” 电话挂断,一句再见也没有。 今天的崔研希有点奇怪。 或许是以往对他热乎大劲儿了,今天突然变成了“恒温”,让他非常不适应。 还有,她那堆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要向他表达什么?女人?她听到了什么? 权至龙一手抵住下巴,沉吟起来。 他能感受到她的怨怼,那种疏远又冷漠的态度,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的发作,她遭遇到了什么....... ◆◆◆ 三天后。 big棒返回韩国。 眼尖的狗仔拍下权至龙行李车上的几件包装袋,有名表,有名饰,还有一些高端品牌的衣服和鞋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而这无疑是送给他女友的礼物。 但其实,这些只是表象,真正的礼物都放在事先打包好的行李中。 崔研希不喜欢浮夸的饰品,她嫌浪费钱,只有吃的,世界各地的零食和小吃才能真正的打动她———权至龙知道。 虽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天两人为什么会聊得很僵,崔研希到底在气什么,他也没搞清楚。但是身为一个了解她的男人,他觉得这事儿一定与自己有关,秉持着不能让老婆白白受委屈的原则,他特地买了很多“请罪”零食,就等着回来好好哄一哄,先把隔阂和误会解除掉。 以往,他风尘仆仆地回来,为他“接风”的一定是崔研希。 尽管她做的饭菜很寻常,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就算只喝汤,他也一定会赶回去和她一起。 而这个良好的习惯,他们很有默契地保持至今——直到今天。 权至龙打开家门,正对玄关的阳台开着窗户,迎接他的,只有阵阵疾风和翻飞的窗帘......他感到一股冷空气,家里没人。 把行李推在一边,他换上拖鞋,先把阳台的窗户关上,然后开始环顾房间。 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在家务方面,崔研希一直是无可挑剔的。 只是,她人去了哪儿? 他有点好奇,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她的消遣活动是什么? 来到厨房,他一手拂过灶台,看看指尖上的薄灰,吹了吹,拍掉。而后,目光渐渐沉定下来...... ◆◆◆ 当晚十点多。 崔研希打开家门,手包很自然地一甩,扔在了沙发上。 她步伐不稳地推开洗手间,脱了底裤坐在坐便上,随着水流哼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洗了手,摇摇晃晃地回到客厅,像丢手包一样把自己抛进沙发里,“呼——” “喝水吗?” “嗯,来一点也成~。” 等了片刻,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喝吧。” “谢谢。”崔研希甜甜地回一句,晃悠着坐起,接过杯子仰起头,一口、两口、三口......“噗——咳咳咳......” 权至龙为她递上纸巾,“擦擦。” 崔研希没接,表情活像见了鬼,“你,你啥时候回来的?!” “中午。”权至龙回道。 崔研希抹了抹嘴上的水渍,像在自问自答:“是今天吗?我怎么记得是明天?” “看来,你也没完全喝多。” 崔研希只剩眨眼睛,她的脸颊红彤彤,目光有点飘忽,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醉意醺醺的。 权至龙一言不发地蹲下身,拿起她的一只脚放在膝盖上,很细心地为她解开鞋带,脱下,再换另一只....... 崔研希抿着嘴笑了。 刚刚那一瞬间的惶恐让她酒醒了一半,只是松懈下来,意识仍旧模糊。见男人如此体贴,她嘿嘿笑两声:“老公,你真好~!” 权至龙没什么表情地问:“还认得我是你老公?” “当然。我老公,嗝,好帅的内~~~” “抱你回房睡觉?” “嗯嗯~!”崔研希张开手臂,刚挨上男人,就见他皱了眉,“你喝了多少?” 崔研希神秘地冲他比出一根手指,淘气又狡黠地望着对方,像是要他猜一猜。 “一瓶?” 崔研希嘟着嘴摇摇头。 “一打?” 崔研希继续摇头。 权至龙微微沉下脸,却见对方迸出大笑:“哈哈哈哈,是一直喝,一直喝哦~!我的酒量杠杠的......” “你和谁喝的酒?” “朋友啦,有好多好多美女,还有帅哥,帅哥都是那种壮实的,肌肉男哦,嗝~!” 正说着,崔研希包里的手机响了,权至龙见她手脚不利索,便拿出来替她接了,“您好!” 对方顿住一秒,问出:“gd?” “请问哪位?”权至龙没什么耐心地问。 那女孩显然很激动,呼吸不稳地语无伦次,“啊,我,我是研希的好友啦,那个,那个我就是问问看,她有没有喝多,我,那个,我叫,我叫......” “她没事,谢谢关心。”说完,直接关断电话。 这种人,也叫朋友? 把电话扔到一边,他弯身抱起女人,走回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唔,老公啊~~~” “嗯?” “陪我睡嘛,你躺这儿,陪着我睡......”软糯糯的声音,透着醉意,还带着撒娇的憨态。研希拍拍旁边的枕头,示意男人躺过来。 权至龙依言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对方立即把脸埋他颈窝,哼唧着蹭了蹭,便渐渐没了声音。 安静的房间,只剩相互依偎的两人,权至龙用下巴抵在她的额头,摩挲一阵,而后,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 以他的脾气,换做任何一个人,早就被他给撵出去了。也就是崔研希,也就是她......能让他忍住不发火。 尽管,他忍得很艰难。 这股火从他进门就在酝酿,他克制着不去打扰她,一直等到现在! 不用猜,单从她身上这股刺鼻的烟酒味儿,他就可以断定,她去了夜店。 他不是不开通,偶尔消遣、玩乐,并没有关系。 他只是对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感到堪忧,不放心! 鬼知道他们是以什么企图接近她的。 而他的女人,不需要酒肉朋友,更不用为了所谓的利益泡在灯红酒绿中,为别人所消遣。那种糜烂的气氛,根本不适合她。 他被称为“夜店之王”!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种地方。正是因为了解,才不愿意让她涉足。可以不含蓄地说:他十分不屑于流连在夜店里的女人,她们各有企图,以消遣为借口,变相堕落着自己,她们身上常常带有一股低俗的香水味和一种属于陌生男人的劣质气息。而这些味道此时沾染在他的女人身上,令他非常不爽! 他以前错过了许多,现在他想好好爱她。 他极尽所能地宠她,给她优越感,给她充足的自信!他一点点的打磨,精雕细琢,让她逐渐发光发亮,然而她的身边却出现了许多居心叵测之人,这帮人会带坏她,会使她养成不良习气,他想扼制———谁敢带坏她,谁就该死!! “唔.....你勒到我了。” 怀里的人传来抗议,权至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形中施了力,看她穿着长裙不舒服,便放开她说道:“我帮你把衣服脱了。”接着,他将她扶起,一手摸到她背后的拉链,刚拉下一半,对方猛地一耸,甩开了他。 “怎么?” “嗯?”迷离的大眼缓缓对上男人的面孔,定住几秒又傻笑起来:“哈哈哈,原来是我老公啊~!” “那你刚刚以为我是谁?”本就心情不顺的男人微微沉下脸。 对方却所问非所答:“嘿嘿,是我老公,我就放心啦~!”她跪起身子摸摸男人的脸,满心稀罕地端详着:“我老公,哈哈哈,权至龙!权至龙是我的老公哦~~” 一看这疯癫的状态,就知她酒劲儿上头了。 权至龙挥掉她的手,不想在她意识混乱时谈什么,只是吩咐:“睡吧,想吐就告诉我。”他把人按回床上,对方却马上弹起,看那样儿精神头还挺足。 “哈,你知不知道,她们很羡慕我内,因为我的老公是权至龙~” “权至龙是我的老公哦~,他是个很牛逼的人,嗯嗯,非常牛逼!”醉酒的人变成了话唠,一句话没完没了地重复着。 权至龙勉强应和:“我知道了,赶紧睡吧。” “不过啊,他太花心了。”崔研希嘟起红艳艳的小嘴儿,语气埋怨:“他花名大大的,睡过好多~好多女人,嗝,我随便偶遇两个,就有一个跟他睡过,啧啧啧,多没节操的男人啊~!” 权至龙一言不发地瞅着她。 她拍拍胸口,有些苦闷地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好累的啊!我也知道,我不够优秀,她们,那些人比我好,比我漂亮,比我更知道取悦他的方法,我,我......我知道他开始嫌弃我了,可是,可是我也在努力嘛.....但是,我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觉得,我们难以维系了,怎么办嘛......” 明明近在咫尺,她竟用第三人称来描述他,这种滋味儿,有点揪心。 “你喝多了,等你醒酒,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崔研希一把挥开他,力道之大,差点把人推下床。 她的目光赫然清晰无比,指着男人说:“我知道,你就是不想听,就是在逃避我的指责!” “我逃避什么?”权至龙反问。 “呵呵,逃避什么?”崔研希扯扯嘴角,似醉非醉地凑到男人跟前,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曾经对我见死不救!你,呵呵,逼我自杀的人,是不是你?” 两个问题,令男人彻底寒住脸,“你听谁说的?” 女人却不怕死地露出傲娇神情:“甭管我听谁说的,这都不重要,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呵呵,我只想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愧疚更胜于爱呢?” 空气,好似凝结住了。 男人目光微闪,震怒使他拧紧眉心:“你说什么?” 崔研希懵懂而无辜地望着他,“我说,你是不是处于愧疚才......” 下一秒,她的衣领猛地被揪住,声音扼在了喉咙里,男人趋于狰狞的面孔狠戾地出现在上方,“崔研希,你有胆,就再给我说一遍!!”   ☆、第96章 此时此刻,权至龙才知道,没有什么滋味儿,比伤了心更疼。 惊愕与愤怒都无法比拟这种疼痛,骤然收缩的瞳孔传达着他内心狂风暴雨般的翻腾。 哪怕打他、骂他,污蔑他,羞辱他,也没有这迎头棒喝来得突然,来得震惊!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愤怒驱使他收紧力道,狠戾的双瞳近乎疯狂地瞪着那张脸——死死地瞪着,看她从茫然变为困惑,再到因为窒息而开始变红,开始痛苦的挣扎....... “唔,放,放开......” “这就是你的疑虑吗?愧疚,更胜于爱?”低颤的声音仿佛来自幽深的冰谷,“你不该问得......崔研希,我把最真的东西都给了你,可是,你居然问我愧疚?” “我愧疚什么?我愧疚,就算我愧疚,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懂吗?” 被箍紧的窒息,使女人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瞪大双眼,惶恐又陌生地望着男人阴郁的面孔,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磨砺着洁白的牙齿,他的眼,是她见过最恐怖的...... 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勒死她? 直到女人开始剧烈的挣扎,权至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多失控,他迅速偏过头,闪开对方的抓打,手臂施力一挥,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嘭”地一声闷响,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权至龙愕然回头———崔研希头部撞到床头柜,身子晃了两下,直接从床上栽倒下去。 权至龙仓促伸手,却抓了个空,只听又一声闷响传来,接着,是女人的嚎哭:“啊啊啊......权至龙,你王八蛋!!” 顾不得对方的咒骂,权至龙迅速跳下床,把人从地上抱起。他担忧地摸向她的脑后,那滚烫的温度,明显多了一个突出的大包。心里狠狠揪紧,他有点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摔疼了吧?” 崔研希一把推开他,脸色涨红地嘶吼:“你给我滚——!” “我......” “你居然敢掐我,你还打我,呜呜呜......权至龙,你特么混蛋!!” 权至龙真是百口莫辩,事实上,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刚刚使了力,但是女人的激动又让他感到罪过无比,认为自己可能真的失控了。 崔研希不依不饶,揪住他的衣服推搡着,狠狠捶打他的胸口......新仇旧恨,委屈,怨怼,所有积压的情绪都从这个“暴力”的开端找到了宣泄口! 本该伤心的男人,此时被她哭得六神无主。他无力地看着她的歇斯底里,耳边充斥着她的哭骂.......一种心灰意冷,从心底悄然升起,平生第一回,让他感受到这无可奈何的疲惫,疲惫到,他想逃。 崔研希哭了半宿,任凭他怎么哄都是无济于事。她没完没了的哭诉,不知是醉的还是醒的,语无伦次,咄咄逼人...... 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墙上的时钟将将指向三点。 权至龙毫无睡意。 他独自下床,走到客厅,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站在窗前......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从没想过伤害她。哪怕,她让他很难过。 愧疚? 这个词儿好久没出现了,它被甜蜜所替代,以至于他都快忘记它的滋味儿了。 是的,他曾经很无情,很残忍,这是不可否认的。因为不甘心被崔家摆布,他把一切坏情绪都带给了那个无辜的女人,她自杀,他知道,她甚至乞求过他,但他充耳不闻,他放任她跌进冰冷的深渊,走投无路,最后跳下汉江...... 他的确愧疚过,以微不足道的怜悯,缅怀过她。可那又怎样,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他也在被剥夺!被迫面对不公!做她的善人?凭什么?他不至于泯灭人性,但也不会去救一个为自己设下圈套的人。 他承认,他给予研希的全部,包括自己的坚定,有一部分——一小部分是来自逝去的“她”。 再是冷血,也会对逝去的生命抱有一丝亏欠。但这份亏欠,绝对不能比拟爱,差之千里! 而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居然敢问出“愧疚更胜于爱?” 多可笑! 谁都有资格质问,唯独她不行! 她是他第一个想要真心对待的人。 他做到了! 多少人反对,留下多少骂名,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到。对此,他一意孤行,费心乏力地改造她,给她别人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地位、荣耀、还有爱情。他用自己的坚定,成功堵住了悠悠众口,然而万万想不到,最后来质问他的,会是他真心相待的人! 他从没有如此执着地爱过一个人。对她的精力,胜过他挚爱的音乐。 他认栽,爱上她,他心甘情愿。 想一想,多少女人对他死缠烂打,又对他欲罢不能,她们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讨好他,卖乖,温柔,懂事,体贴,每一个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而他除了暧昧,却从没在她们身上多停留片刻。 所以说,他是不是遭到了报应? 爱上这么一个不知冷暖的女人! 她把他精心堆砌的堡垒,一脚踢翻,还理直气壮地来问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呵呵。 傻女人! 心寒到,连教训她的想法都没有了。很累! 一股厌倦袭上心头。这是可怕的征兆。 回想起她的哭号与厮骂,除了心疼,还有一种酸楚的顿悟。原来,他们还不够了解彼此,他们爱得太匆忙,以至于经不住一点变故:一句话,就能使他发狂、失控;一个无心之举,便会让她歇斯底里...... 或许,他们都该冷静冷静,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或许,到了明天,他们又是恩爱依旧...... ◆◆◆ 正午时分,崔研希忍着宿醉的头疼,晕锵锵地从床上坐起。 口好渴啊!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揉揉发胀的后脑勺,诶?怎么有个包?哎哟,一按还有点疼呢? 头脑懵懵的,她不自觉地转动视线,看向空空如也的床头柜......台灯呢? 再看看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没有凹陷的痕迹,这说明权至龙......!! 她定住视线,顺着一点思绪慢慢回想...... 昨晚,她打了权至龙!她骂了他,她能想起他错手推她下床,却怎么也想不起事情的起因.......怎么回事? 心里一悸! 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喝醉断片儿真心苦恼啊!她自行下床走到客厅,却看见摆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凌乱的烟头...... 什么情况? 边想着,她边拿过手机给权至龙打电话,嘟音响到第三声,她慌忙按掉......她想起来了! 犹如一尊雕塑,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狰狞的面孔,箍紧她领口时,那寒彻骨子的声音......她想起自己失态的哭骂,想起他伤心透顶的模样...... 铃声刹然响起,惊得她一颤,手机掉在地上。她捡起,看到男人的回电,犹豫着要不要接,接,还是不接......闪烁的头像突然静止,对方挂断了。 她本不想问得,如果不是喝醉了,这个问题她会埋在心底,永远都不说。 说了,一定对激怒他。果不其然,这个独断的男人经不住一点质疑,他一定伤心了。 可是,她的心,她也伤了的心,谁能体会? 明明在乎的要死,明明感到愈加吃力,却还要紧跟他的步伐,装作聋子、瞎子,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就算被人戳到脊梁骨也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好累! 难道爱上一颗遥不可及的星星,就要注定仰望吗?以他为中心,爱得不由自主,活的不像自己。她是怯弱的,连争取一下都不能,不敢。生怕他会抽身离开。 他们之间,没有平等可言。而这牵强的情感,还能维持多久?或许,是自己放弃伪装的那一天...... 她突然有些释然,不后悔,不害怕了。说就说了吧,随他怎么想,她厌倦了看他脸色的日子。倘若他愿意遨游“天际”,那么,她的努力只会换回难堪和失去自我的窘境。 这个男人不愿受摆布,那就随他吧,随他,随她...... 揉揉肿胀的后脑勺,崔研希挪动步伐,向浴室走去...... ◆◆◆ 崔岩菲何时吃过这种亏? 她被崔研希扇了两个耳光,还被对方撂下狠话,警告自己不准勾引她的男人? 哈!真是可笑至极! 这口恶气不除,就妄为她是崔家人! 然而,她在这头酝酿计划,另一边,崔家的财团已经成了税收部门的重要查处对象。半个月前,一封匿名检举信,事无巨细地列举出,他们在一年当中偷税漏税的详细记录。只是,崔家自认他们的关系网根深蒂固,政府部门环环打通,就算被检举,只要花一些财力便能摆平,这没什么。 关键是,他们真正的金钱来源——地下赌场被砸了。 一伙慕名而来的人,在赌场玩儿到半夜,不知什么原因就与工作人员起了冲突。续而,闹事的人砸了赌场,打伤无数,而后迅速撤离。 崔家到底结下多少仇敌,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不过这一次,他们可以断定,对方是有目的而为的。会是谁呢? 乱事一桩接一桩,崔家一边应付税务查收,一边整顿赌场事务,紧接着,他们莫名收到竞争对手——某赌场负责人的警告,勒令他们退出“堵界”,原因是他们暗中设计了多家竞争对手,匿名举报? 这真是大大的冤枉。 他们再怎么诡计多端,也不会做出诋毁同行的行为。试想,敢做这种生意的,能是一般人吗?谁得背景也不比他们差多少,他们怎么会糊涂的破了道上的规矩?除非是不想混了,要么就是有人栽赃! 会是谁? 连环问号萦绕在崔父的脑子里,这两天他焦头烂额,而他那个不省心的小女儿又趁此来捣乱。 “爸!!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他已经预示到未知的险情,所以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然而,听到无数次这样的回答,崔岩菲恼了,“又是不能轻举妄动,不轻举妄动能怎样?!您怎么畏手畏脚的啊!”她指着自己的脸,让父亲看清楚:“崔研希那个贱人把我打成这样,您就无动于衷吗?” “我早就告诉你离她远一点,你非要去挑衅,能怪谁?” 崔岩菲惊怒地瞪着眼,“您向着她说话?爸,您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啊!” 崔父重重一拍桌案,声音威严:“打你也活该!!你看不出她现在正得势吗?你就不能消停得让她欢腾几天?” “我不能!!”崔岩菲红着眼睛怒吼:“我就是看不惯,她凭什么?她背叛了咱们家,跑去权至龙那里跟他同流合污,彻底把咱们踢开,还耀武扬威地到处炫耀,您就眼睁睁地看着吗?为什么不揭露他们?让所有人知道,这对儿狗男女是如何欺瞒大众的,还有,权至龙的那些勾当,最好统统揭露出来,让他一败涂地......” “你懂什么?”崔父按着太阳穴,“说你是小孩子,你还真幼稚!你以为,他们会乖乖束手就擒吗?毁了他们,咱们能全身而退吗?” “怎么不能?他就一歌手,他有多大能耐?” 崔父摆摆手,再次说出那句:“不能轻举妄动。”他沉吟着盯住桌面,想了想,说:“我怀疑,最近的这些麻烦与他有关。” “哈,我发现您越老胆子越小了。”崔岩菲眼露不屑,“他权至龙算个什么?要不是您,他现在说不定在哪里喝粥呢!您倒好,还惧怕起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哈哈,真是可笑......” “够了!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我就是不服!”崔岩菲偏执道:“反正这口气您不给我出,我也会自己想办法,权至龙我奈何不了,一个崔研希我倒是错错有余......” “你不准......” “我就要轻举妄动!”崔岩菲委屈地喊道:“您看她把我打成这样,您不心疼吗?” 看着女儿微肿的脸颊,崔父能不心疼吗?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挥手:“行了行了,你让我再想想,别搁我这儿添乱,出去吧!” “切!”崔岩菲忿忿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出父亲的书房。 没人帮她,她自有方法!! 不过想一想还是窝火!! 出去喝酒!! 妈的,那个小贱人要是被她逮着,看她怎么收拾她!! 下午的酒吧,没什么人。 崔岩菲约上两个朋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借酒泄愤。 “哎呀,好啦好啦,我的大小姐,别因为那个贱人惹得不痛快,来,干掉!” 崔岩菲忿忿不平地说:“没有我们家,她算个屁!” “对对对!”朋友符合着。 “权至龙真是长了一双狗眼,怎么会看上那种货色,嗯?太他妈离奇了!!” “哈哈哈,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呢,或者也是另有所图也说不定......” 这时,从她们桌旁经过两个人,其中一人站定,语带调侃:“背后说人可不好哦~!” 三人抬头,俱是一愣。 权至龙笑眯眯地看着崔岩菲:“二姐,好久不见了~!”   ☆、第97章 崔岩菲快速转换神色,语带温怒地说:“崔研希都不承认她是崔家的人,你又何必叫我二姐。” 权至龙闻言扬眉,“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说完,他向旁边的朋友低语几句,那人先行离开。 崔岩菲见他不急着走,反而来了兴趣,“怎么,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么?” “算账?”权至龙纳闷地看看其他二人,“算什么账?” “看见没?”崔岩菲轻蔑地撇撇嘴,指指自己的脸颊,“这是崔研希打得。” “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语气,登时惹火了她:“怎么不可能,你真当你家那位是小绵羊啊?她像个泼妇一样冲上来对我又打又骂......” “那也一定是你惹她在先。”权至龙嘴角含笑,轻飘瓢地声音像是指责又似是逗弄,一双眼在她脸上流连着,说道:“我家那位,可是惹不起的。我劝你,还是与她保持距离......” “呵,我要是不呢?”崔岩菲冷笑:“她惹不起?我就偏要惹惹看,看她......” 她的声音猛然顿住,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手......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那目光深沉而柔和,语气像在跟她讲情话:“别动气,我代她向你道歉就是了。” 男人一手撑住桌面,旁若无人地剐蹭着她的肌肤,语带遗憾地说:“啧啧,看来真是下手重了呢。” 崔岩菲从愕然中回过神来,慌张挥开他的手,窘迫得红了脸,眼都不知往哪儿搁。 “抱歉,我失礼了。” 权至龙站直身体,整整衣襟,重新端正起来,“我知道,崔家不缺钱。作为补偿,你若提出,本人一定尽心竭力......那么,先告辞了。” 直到男人从门口消失,傻愣愣地三人才反应过来。 “这个人是gd吗?” “哦么哦么,你有没有看到他那轻佻的眼神,卧槽,好帅啊~~!” 崔岩菲一拍桌子,两人立即噤声。她咬住下唇,目光随着窗外的男人移动,直到他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什么目的? 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眼神,莫名其妙的话语,然而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动了心......呼吸困难。 而权至龙呢,似是不经意地投下一枚粉红炸弹,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与他同行的男人透过遮光玻璃看向窗户里的女子,说道:“我一直以为崔家的人都应该是很有头脑的,不过看她,呵呵,好像不然。” 权至龙沉静地戴上墨镜,“他们一家子的头脑都长在她父亲身上了。” “那么说,从她入手,你很有把握了?” 权至龙从鼻子里嗤笑一声,只是吩咐:“走吧!” ◆◆◆ 崔研希到家居商场,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台灯回来。路过一家药店,她打算去买点活血化瘀的药,脑袋一直沉沉得,一碰还有点疼。然而进了药店,见店员一直盯着自己,她犹豫一下,最后只拿了消炎药。 别怪她谨慎过了头,只因她承受了太多的非议,怕了。 回到家,把新的台灯重新摆在床头柜上,她呆然地看着,想着,续而露出苦笑。 得为自己找点儿事做,日子还得过,不是吗? 把家里里里外外地清扫一遍,累一点,流一点汗,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将近傍晚,权至龙回来了。 她正在清洗浴缸,听到动静,没做反应。 “我回来了。” 权至龙探头进来,打了声招呼。 “嗯。” “我买了牛肉和羊肉,晚上在家涮火锅行吗?” “好啊。” 崔研希始终埋着头,把抹布扔进水盆,麻利地清洗起来,“你把东西搁厨房吧,等我忙完这里就过去准备。” “需要怎么做,我可以试着......” “你不行,回屋歇着吧。” 跟往常相同的话语,现在听与说都变得极其别扭了,一点也不自然。 尽管,他们的想法神奇般的相同——若无其事的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不愉快,也没有所谓的伤心与隔阂。 他们很想抹去昨天的一切。 可是,就算演技称得上完美的权至龙也不行。 作秀归作秀,一旦亲身经历了,他发现他并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表情。他今天提前回来,还破天荒地跑去超市选购食材,因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回来看看她。 她怎么样? 一整天没联络,心里惦记着,又强迫自己不去想。而就在昨天,他还暗自决定要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去哪儿都好,各自反省吧。 他不知道研希有没有反省,反正自己是受了煎熬。 想到失手伤了她,想她哭得发颤的样子,就自责得不行。以至于连那些伤他心的话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或许,感情就是这样吧。 争吵与甜蜜相伴,误会与情感并存。过日子哪有风调雨顺的? 释怀吧。 撸起袖管,摘菜、洗菜、备料,权至龙样样全拿。 两人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尽管已在心里说服自己要体谅对方,但是好像谁也不愿意迈出第一步。尴尬地僵持。 权至龙是公认的绅士暖男,哄女孩的手段相当之高,几乎是手到擒来。然而换做真心对待,他反而退却了,只是闷头干活,一言不发。 “我有点累,先去休息一下。”路过厨房,崔研希丢下一句。 权至龙正兴匆匆地调配锅底,闻言心底一沉,积极性瞬间降到谷底,“......哦,那你去吧。” 卧室门啪嗒一下,关上了。 剩下厨房里的男人,形单影只。 关掉炉灶,他洗洗手,转身去了工作室。 冷战吗? 好,那就冷战吧。 ◆◆◆ 忘记看过多少次时间,直到墙上指针到九,权至龙坐不住了。 他不得不承认,崔研希是他的例外,自己的坚定,一次次被她打破。说好的反省,他放弃了,说好的冷战,没过三小时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走到厨房,重新打开炉灶,把刚刚没做完的都准备妥当,而后,他来到卧室,抹黑走到床前,“研希,起来吃点东西。” 没回应。 “我知道你没睡,起来,我们边吃边聊。” 天知道让他主动示好有多难,可是对方的毫无反应,让他难堪的同时又莫名燃起一股怒火。 他索性坐到床前,一手搭在被子上,“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如果我哪方面做的不好,可以告诉我,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我要跟你说,我今天见了崔岩菲......” 说到这里,权至龙顿住了。 他微微颦眉,借着月光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试探地叫:“研希?” 依然没反应。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打开床头灯,掀开被子把人扳过来——崔研希的脸色很不寻常,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权至龙吓得一震,怎么会这么烫?! “研希?研希呀,睁开眼睛看看我!” 或许是灯光刺了眼,崔研希的睫毛颤了几下,眼睛眯缝一会儿又闭上了。 “我带你上医院!” 意识到严重,权至龙赶紧将她扶起,找一件外衣给她披上,背起来,急急地走出家门。 “你难受怎么不说?” 电梯里,权至龙又急又恼地训斥。 后背贴着滚烫的肌肤,脖颈感受着她呼出来的热气,他又忍不住心疼的说:“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去医院!” 车子箭一般冲出闸口,差点就开进了急诊室。 几个护士赶过来,一见是权至龙,都是一愣。权至龙大吼:“叫医生!赶紧让医生过来!” 一阵忙乱之后,崔研希被推进急救室,权至龙被隔在门外。 直到此时,他才感到腿软、手抖、心慌。他把一切坏情况都想了个遍,不断自我否认,又不断增加想象,简直是坐立难安。 一位医生推门出来,对他陈述:“病人颅内有淤血,血压和心率都不稳定,我们现在正在给她排淤降温,还需要再观察一下,请耐心等候。” 权至龙只关注前面那句,“有淤血?” “具目前情况来看,淤血面积不大,不过因为延迟了救治时间,患处压迫到神经,这也是导致患者高烧不退,意识昏迷等主要原因......或许,你要有所准备,让患者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什,什么意思?” “嗯......我们正在极力救治,但如果发生万一的话,需要做一个穿刺手术,您别急,是微创手术,无需开颅,只要局部麻醉即可,且术后不会影响......” “我要找专家,我不同意手术。”权至龙态度坚决。他不等那医生做出反应,直接拿起电话,布施转院事宜。 不出一刻钟,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来,他们不顾医生的劝阻,毅然决然地把人转往首尔最大的医院。 不过,崔研希一被推出来,权至龙就有点慌了。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她的脸就白了呢? 手是冰的! “研希?研希,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望着她眯着的眼,努力想在她的瞳孔里找到自己的影子,可是没有。那里面黑漆漆的,毫无生气。 “研希,坚强点儿,知道吗?” “他们要给你做穿刺,我没同意,我想你也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崔研希的睫毛颤动几下,权至龙红着眼眶笑了,“你本来就脑残,穿刺后还能要吗?所以,给我振作起来,好好的,没事,别怕,我在外面等你,知道吗?” 其实怕得人是他。 他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会给崔研希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因为一时斗气,他还让她错过了宝贵的救治时间...... 崔研希没有回答,她很快又被推进另一个急救室。 闻讯赶来的胜励吓得不轻,“什么情况?怎么会颅内淤血?” “我失手推了她,头磕上桌角了。” “你们吵架了?” 权至龙没回话,重新点燃一根烟。 “对不起,这里禁止吸......” 制止的声音在望见两人的面目时,对方很识趣地走开了。 时间变得很难捱,一秒一秒地数过,请来的两位专家进去就没再出来,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凌晨一点。 崔研希被退出来,头部多了一块纱布。 “抱歉,事出紧急,在没有经过您的同意,我们使用微创方法为她排除了淤血。” 权至龙只觉心口巨疼,刚要发火,被赶上来的胜励拽住,“没事就好,没事比什么都强,哥,你冷静点儿。” 微创听起来严重,但其实就是一根两毫米的针扎进去,放了一点血出来,事后连创口都找不见。 折腾了大半宿,崔研希总算是脱离险情。体温稍稍有点高,打了退烧针又输了液,逐渐也就归为平稳了。 权至龙和胜励一直待在病房里守着,天快亮时,胜励脑袋重重一沉,惊醒过来。 崔研希还在睡。 但是,他环顾四周,他龙哥呢?   ☆、第98章 在清晨的街道独自漫步。入眼萧条,又显寂寥。 权至龙踢开脚下的石子,狠吸一口烟,而后利落地弹走烟蒂,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行。 没人知道他这个习惯。 极端压抑后的暴走,不想理,谁也不想见。 这种状态不常有,上一次是他被崔家算计,误吸了毒品,发现自己无力摆脱现状与胁迫,于是他一人躲到济州,在酒店里喝得泥泞大醉,晚上跑去海边大哭...... 人啊,总要面对不公,面对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然而,研希白着的脸,意识飘离的样子,让学会看淡一切的他重新体会到了锥心的恐惧。那种恐惧,他此生不想再经历,以至于,他懦弱了,他想逃...... 他终于领会到爱一个人的牵心扯肺,甜蜜的时候看不到,只有遇见危险,经受生死攸关的时刻,那种心悸会毫无预兆地出现,令人措手不及,方寸大乱...... 他害怕那滋味儿,真的怕。 他完全没想到,研希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经可以和他的父母比肩。不知什么时候,她悄然占据了那个重要的位置,使他毫无准备。 庆幸的是,研希没有大碍。然而这些顿悟令他无法平静,形容不出是什么心理,以前想的很简单——喜欢就在一起,好好待她,不喜欢就分开,好聚好散。 可是,真实的体会推翻了他的决断。 掌心还存留她冰冷的温度,不单单是愧疚自责,而是负重的责任,压在了肩上。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只有陪伴和情话缠绵;原来在他游刃有余的四处逍遥时,一直被忽略的荷尔蒙与多巴胺,早已违背了他的意志,悄然对她产生了作用....... 这绝不亚于一场心力交战。 他自以为是的爱,在真正来临时,才知道自己的自私。 对,他自私。 他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要怎么爱一个人,说明白点儿,他还不知道付出的意义———出了事,只知道心疼自责,这并不是爱。 爱一个人,要宽容体谅,要改变习惯,戒掉对方不喜欢的,接受她的一切,不跟她怄气,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能做到吗? 做不到,能分手吗? 答案是不能。 那么,为了不再经历那些恐惧,他要学会爱吗? “请问要点儿什么?” “包子、粥,豆浆,油条。” 付了款,权至龙提着两袋早餐,看一眼头上的中文牌匾,晨阳刚刚撒下,映照着烫金的字体,亮得刺眼。 起伏的心绪已经归为平静,他该回去了。 纠结过后,日子还要过。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爱,要么离......而后者明显不是他想要的,所以爱吧,他这么聪明,学会爱一个人,应该不难。 赶在研希醒来之前,权至龙返回病房。 “哎一股,去哪儿了你?”胜励一见他就埋怨,“把我自个儿扔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权至龙没理会他,走到床前看向沉睡的人,“怎么样?有没有醒来得迹象?” “护士刚刚换了药,说得再等等。” 权至龙摸摸她的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了。 “我买了早餐,你吃吧。” 胜励翻翻口袋,挑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你去哪儿了?” “出去逛逛。” “......”胜励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说道:“圣贤他们打电话,问嫂子的情况,说上午忙完就过来。” 权至龙说:“不用,你等下也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就行。” 胜励前前后后的忙和了半宿,熬了夜,黑眼圈儿更严重了。吃过早餐,权至龙坚持要他回去,他才回家补眠。 崔研希一觉“睡”到十点,醒来后头脑依旧晕沉沉的。 “麻药还没有全消,这是术后反应,很正常。” “术后?”崔研希哑着声问。 权至龙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小型微创手术,已经没事了。” “我好渴。” 权至龙在水杯里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你昨天吓到我了。” 崔研希的脸色还很苍白,含着吸管,用无知的眼神望着男人,好似忘记了发生过什么。 “大夫说你延误了最佳救治时间,如果再晚一点,后果将不堪设想。”权至龙略带责备地说:“你难受怎么不告诉我?就算我不在,你也要自己到医院检查,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我,我有买了消炎药。” “那能治病吗?” 崔研希犹豫一下,闷声说道:“脑袋上有个包,到医院检查万一被媒体知道,又要夸大其词的诋毁你了。” 有的时候,真相往往出乎意料。猝不及防地收到答案,使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波动起来。 “你是为了我,才没有来医院?”其实不用问就已经心知肚明。权至龙难受地皱起眉,正色的面孔现出隐隐的怒意,“我问你,名声要紧?还是命重要?” 崔研希眨着眼睛,呆呆然。 在沉默的对视中,权至龙率先叹了口气,败下阵来。他抚上她的头,疼惜又无可奈何地责备一声:“傻瓜!” 碍于研希大病初愈,权至龙暂时没有向她坦白他对崔家的计划。 两天后,研希转回家中休养。big棒的其他成员和一些朋友过来问候,还送来大堆的补品,叮嘱她好好休养。除了必要的行程,权至龙几乎是全天候陪伴,家务由他一人担当,生怕研希留下后遗症,整天让她躺在床上。 贴心的看护,自然而然地消除了隔阂。对于那晚的伤心事,两人绝口不提。心情好了,研希恢复得也是相当快。 一周后,她提出:“我要找份工作。” “别闹,赶紧把药喝了。” “我是认真的!”崔研希梗着脖子叫唤,“我在家待着很无聊!你有忙得,可我没有啊,我都要发霉了,你看你看,脑袋上都要长出蘑菇了。” 权至龙被她可爱的动作逗乐了,“先喝药。” “那你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你能干什么?” “我什么都能干!” 权至龙把药碗塞到她手里,“你要真想做什么,我可以给你投资个......” “不要不要,不要你的投资。”崔研希几口喝完中药,抹抹嘴,信誓旦旦地表示:“我要凭自己的能力赚钱。” “赚钱?”权至龙忍不住笑。 “笑什么笑,我可曾是exo的顶级翻译,你可别小瞧我。” “翻译是不假,但这个顶级是你自封的吧?” “你管我!”崔研希傲娇地白他一眼,把碗递回去,自个儿在那儿絮絮叨叨:“我得找点儿事做,不然该被你看不起了。” 权至龙扬眉问:“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崔研希义正言辞:“女人就要有自己的事业啊,不论男人多优秀,总不能一直仰靠着,万一......嘿嘿,总之,我也要分担养家的责任,等我赚了钱,好给你买肉吃。” 多天真的心愿啊! 权至龙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应和着:“好啊,那我就等你养我好了。”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包养你呢!” “......” 其实找工作的事儿,崔研希酝酿很久了。 每当权至龙早上离开,家里就剩她一人时,心里总是空牢牢的。 很羡慕闵孝琳,她有自己的事业,能与男友并驾齐驱,不依仗别人,可以活得自信且独立。她想追求那样的生活,尽管收入不及男人的万分之一,但起码能为自己找一些事做,不用被人扣上“包养”的头衔,也不用闲在家里胡思乱想,熬成一个黄脸婆。 权至龙之所以默认下来,有一部分原因与她的考虑相同。有点事做,充实起来,可以扩大交际圈儿,也不至于跟社会脱节。她还很年轻,有那么多发光点,不能过早地埋没在柴米油盐中。而且充实的工作可以填补她的无聊,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操一些无谓的烦心事。所以他的原则是,可以不赚钱,但一定要工作得顺心。 不过不赚钱,崔研希能甘心吗? 她可是打着“包养权至龙”的目的出去找工作的。带着无往不利的决心,她在应聘网站里广泛撒网,一口气投出二十几份简历。 等了两天,终于有一家公司回复了。 崔研希欣喜若狂,因此还特地买了一身衣服,打扮得相当职业化,开着她的小mini早早地来到应聘场所。 她打算重操旧业,应聘的是中文翻译。面试官对她的简历、口语十分满意,实习薪资定为150万,转正以后是200万。 崔研希没想到面试会这么成功,一时间有些沾沾自喜,从公司出来打算给权至龙报个喜讯显摆显摆,结果公司前台打来电话,以充满歉意的口吻告诉她:“崔小姐,很抱歉的通知您,您的实习资格被取消了。” “为什么?” “这个......是领导的决定,我并不清楚,很抱歉。” 兴高采烈转眼消失,这前后不出半个小时,咋就改变主意了呢? 难道她被更优秀的人顶替了? 其实不然。 她离开后,面试官把她的资料交给人事部,人事助理立即认出了崔研希,一口咬定她是权至龙的女友。经过再三确认,面试官惊讶不已,想着他们小公司消受不起这位“大神”,决断一番,为了免除“后患”,决定取消她的录用资格。 于是没等上岗,崔研希就“失业”了。 幸好她属于越挫越勇型,不会轻易气馁。只是接二连三的面试失败,终于让她明白了不是对手太优秀,是对方根本不敢招录自己。 “你知道吗?!那帮怂人,一见到我就跟老鼠见了猫,又惊又吓的,哎一股,想想我就火大!” 一回家,崔研希就用手扇着风,口沫横飞地跟男人抱怨。 权至龙只是笑,“找不到称心的工作,就好好在家待着吧。” “不要!”崔研希立即拒绝。“我就不信,整个大韩民国,没人敢要我!” “我要你。” “你?”崔研希对他横眉冷对,“少给我添乱!” “来yg吧,在我眼皮底下,我也放心些。”不用受人冷眼,也不用担心她会惹麻烦,一举两得。 崔研希回的干脆:“不去。我才不要当空降兵呢!” “别以为跟我工作很轻松,干不好,我会骂人的。” 玩闹可以,但工作起来,整个yg谁不知道权至龙要求苛刻。空降兵也不行。 崔研希撇撇嘴,“那我就更不去了。”以她这脾气,两人几句不对付,不得吵起来啊?到时候,yg的工作人员就等着看热闹吧! “我有很多开公司的朋友,不如我介绍你......” “不不不,我早就说我要凭自己的能力的。” “固执!” “愿意!” 尽管跟男人说着硬气话,但连连碰壁,崔研希也很苦恼。 不得已,她只得降低标准,从翻译到文员,从文员到销售......为了应对面试,她每次都“静心打扮”,就希望遇见一个“瞎了眼”的面试官,好一举中得。 可惜,对方像是约定好的,就算应聘通过,最迟不过第二天就会接到取消通知。 他奶奶的。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长达半个月的碰壁之后,有一家广告公司终于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不用面试,明天直接上班。 她美滋滋地跟权至龙炫耀,结果却遭到对方的反对。 “我不同意。” 一腔热情,被这兜头一盆冷水,浇得一点不剩。崔研希不服地叫道:“凭啥呀?” “凭我的经验。” “你有啥经验,你出道就是歌手,跟我这兴致完全不同好吗!”她据理力争:“而且我查过了,是正规企业,虽说规模小了点儿,但凡事都要从底层做起嘛,我有信心做好这份工作。” “他们看中的不是你的才能。” 崔研希根本不屑,“那看中啥,看中我是你女友?” “很有可能!” “切~!”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连续被拒?现在好不容易找份工作了,他又不同意?耍她吗?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明天要去上班。” “祝你工作愉快。” 听出男人话里有话,崔研希悻悻地回一句:“谢谢。” 第二天一早,带着美好的憧憬,崔研希上班了。 公司地处繁华的明洞,具体地点是一棟破旧得二层小楼。崔研希东拐西拐地延误了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了,急急忙忙得赶在上班时间的三分钟前进了门。 “您好,我是......”她礼貌地向前台打招呼,没等说明来意,就听身后一个夸张得声音:“哎一股,大驾光临,大驾光临啊!” 她诧异回身,尴尬地露出笑,“您好。” “您好,您好。”中年男人用双手握住她,激动得颧骨发颤,“鄙人是公司的ceo,姓韩,您叫我大哥、小韩都行。” 崔研希笑容发僵,“这,这不合规矩吧,韩总。” “哎呀,你不知道我看到你的简历有多惊讶,真没想到您能赏光来临......我们进办公室聊吧,那个谁,赶紧倒茶......研希小姐喜欢喝茶吗?要不咖啡?红酒?可乐?我们公司什么都有的,您别嫌弃......走走走,我们进屋说。” 面积不大的二层小楼就听韩总一人的大嗓门和他过于爽朗的笑声。 崔研希还没来得及打量清楚,就被当做上宾,请进了总裁办公室。 “哎呀,您真是说笑了,请您来,能让您干一些粗活吗?”韩总一听她的要求,便拍着胸脯表示:“如果您愿意,我这位置都可以是您的,怎么样,待遇您随便开,只要,呵呵,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应允的。” 从办公室里出来,崔研希就知道这份工作不能干。 勉强挨到中午,找个吃午餐的借口,她赶紧溜之大吉。 “老公,这份工作压力太大,不适合我。”就差拿个板儿把她供起来了,真心压力大。 权至龙在电话那头笑问:“还得靠老公吧?” “要不,我做点儿小生意算了。” 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权至龙流畅地说出:“我这里有份工作,外贸公司的中文翻译,月薪一千万,同时提供你学习的机会,如果想转行,那里是个锻炼你的地方。而且,公司有很多中国人。” “你朋友的公司?” “虽说是空降兵,但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让他们给你特殊的待遇。就算有压力,会挨骂,我也不会插手管。你能做吗?” “能!” “明天上班。地点是江南区的大源商贸。” 大源商贸,崔研希脑中自觉浮出那栋高耸的大楼,她见过它,貌似是个前景不错的大企业。 而且权至龙说不插手,使她安心了很多。借着他搭建的梯子,可以得到锻炼的机会,她有信心离开他的羽翼,独闯天地。 然而她却不知道,权至龙就是大源商贸的股东之一。   ☆、第99章 闲腻太久,整天与家务作伴,与遐想斗争。当这一成不变的生活被一种新鲜的活力注入,那么无聊的琐事也会变得意义非凡,连带着即将发生的事物也将成为美好的憧憬,充满着令人欣喜的光辉。 被遗忘的事业心,责任感,加上不屈不挠的精神,使崔研希重新燃起斗志,她渴望丰富的生活,同时坚信生活当中必然要有充实的工作才会更完美。 于是,第一天上班的妆容、衣着、自我介绍和如何与新同事、新领导接触等等,一切与工作相关的事物都成了她操心的对象。以至于,她忘记了早餐,忘记了她正在熟睡的老公。雀跃又紧张的心情使她无法安睡,她在五点钟爬起来,一边歌唱,一边满屋乱窜,衣柜被她翻个底朝天,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东倒西歪,浴室更是一片凌乱。 等权至龙醒来,崔研希已经“不声不响”地出门了。 没有早安吻也没有丰盛的早餐,留给他的,只有一池用过的洗澡水和无法入眼的遍地狼藉。嗯,还有......他走到玄关,拎起搁在门口的包,拉开看看,确认手机、简历、以及她着重整理的随身物品悉数在列之后,他无奈地仰头叹息—— 这个糊涂蛋,难道说她只带了一把车钥匙就去上班了? 看来马虎和脑残都是她的硬伤啊! 或许是感应到男人的腹诽,此时处在上升电梯中的崔研希不由激灵一下,她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双手,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儿! “哦么,我的,我的包呢?” 她急忙挤出电梯,在上班高峰中以和别人背道而驰的方向,慌慌张张地返回停车场。 车里也没有! 她明明记得自己拎出门了啊!丢在哪里了? 没有电话联络不上,看看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天哪,鸟脑袋!崔研希!! 就在她急的焦头烂额,满地打转时,身旁响起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请问,是崔研希,崔小姐吗?” 崔研希仓促应道:“哦,我是,请问您是......” 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看起来大约三十几岁,挺拔的身姿与儒雅的气质,不吝于对她展露出亲和的微笑。然而,这并不能阻挡他周身散发出的强烈气场——属于领导、上位者的精明与锐利,一看便知他是善于决断,且攻于心计的成功人士。 对于看人的眼光,崔研希十拿九稳,果然—— “您好,我是大源商贸的执行副董,池贤俊,是至龙的朋友。” 崔研希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点头回应:“您好,我是崔研希。” “走吧,我们一起上去,到我办公室再聊。” “那个......很抱歉,我正在寻找我的包......”崔研希尴尬地说明情况,窘迫地红了脸。 池贤俊转回身来,“包丢了?” 崔研希硬着头皮说:“能把您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对方没有迟疑地递上手机,笑了笑,“第一天上班,是不是太紧张了?” “有一点,呵呵......” 接着,她拨打自己的电话,却意外听到了权至龙的声音:“我在忙,东西已经吩咐助理给你送过去了,糊涂蛋!” “我和至龙是很要好的朋友,论关系的话,我应该叫你一声弟妹。” 董事长办公室,池贤俊坐在宽大的皮椅里,温和且又不失威严地说:“但是工作归工作。我和至龙的相同点就在于我们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他了解我,并把你引荐过来,说明了他对我的信任。我想,假如你只想找一份轻松的闲差,就不会来到大源商贸。这里的工作不轻松,也不会给你特殊的优待,恕我直言,公司三百多名员工里,不乏空降兵。但一家公司想要做大做强,是不会顾念私人交情的。我们对员工一视同仁,公正平等,无论是总统的女儿,还是巨星的女友,在这里都只是我们大源的职工。” 男人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换上公式化的口吻:“所以崔小姐,如果你听了以上这番话,想要继续了解这份工作,我会让人事部过来跟你签下实习协议。如果你遇见困难可以来找我解决,或者你认为工作不合适也可以随时走人。两个月的实习期,转正后薪资一千万,享受正式职工的一切待遇。” 这番毫不避讳、堂堂正正的恳谈,使崔研希对这位谈吐刚正的领导心悦诚服。她对大源商贸竖然起敬,认为这才是一家大公司该有的规则和制度。 接下来,人事专员带她参观了主要几个楼层,每一层电梯打开都使人眼前一亮,一层一层地看下来,崔研希是越看越喜欢。装修简洁,宽敞明亮,统一的员工着装和现代化的办公环境,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坚定的信念油然而生,她想在这里扎根务实,好好珍惜这个提升自己的平台! 怀着激动与感恩的心情参观完毕,人事主管向她说明:她将负责担当大源旗下国际商场(主要以中国市场为主)的中文翻译和企划宣传。主要职责是拟定合同,翻译宣传软文,以及协助策划商场及一些品牌举行的活动。 事实证明,池贤俊说得绝非是客套话。 崔研希上班第一天,就被安排翻译一篇近万字的合同详单。回到家,她累得手指直哆嗦,饭也做不了了,话也不想说。权至龙想带她出去吃,她也懒得动,早早睡了,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继续去奋斗。 gd女友来到大源商贸的消息,是在三天后开始从公司内部慢慢传开的。 崔研希所在的企划部,成了瞩目之地。无奈,本部长只得勒令其他部门人员“无事勿入”,否则论旷工处分,才制止了这波热潮。 幸好企划部人不多,总共也就二十几人,其中只有四人与崔研希同处一个办公区。免除了不少干扰。 “呀,亲爱的,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出来工作呀?” “对呀对呀,gd什么意见?你不会偷偷跑出来的吧?” “哎一股,我要是有个会大把大把赚钱的男人,才不会出来辛苦奔波呢!” 领导是好领导,可以做到一视同仁。但员工却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到哪儿都不缺的八卦女人。她们对于崔研希的到来感到十分新奇,总想探听点儿身为明星女友的特殊待遇。对此,崔研希只是一笑置之。她相信再过不久,大家就会适应她的身份,她也会慢慢融入这个新集体。 权至龙很支持她的工作,他按捺着不去侧面了解,给她足够自由的发展空间,反正坚持不了她自然会回来。 但崔研希的干劲儿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拼命三郎的劲头一拿出来,真是十头牛也难挪她一步。因为本部长下达的任务,她要挑战从未接触过得企划工作,为了跟上进度,不拖大家后腿,她把工作带回家,一边学习,一边琢磨,还要一边完成翻译工作,简直忙得分身乏术。 就连身为巨星的权志龙都不敢夸口比她忙。他每天赶行程,回家还能看看电视、玩玩游戏呢。而这人一头扎进文件里,抬头的时间都嫌多余浪费,更甭提最基本的夫妻交流了———是的,几乎零交流。 自从崔研希有了工作,权至龙明显感到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她根本没空缠着他扯东扯西了,本来让她上班是消遣解闷的,没想到她的“关注点”一下子就转移了,还找到了拖延家务的正当理由。现在,她的事业心胜过一切,所有打扰她的行为,都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 可是,最起码的需求总要解决一下吧? 好不容易熬到她忙完,想着亲热亲热,他刚把脸凑过去,就被对方嫌弃地推开,“我都要累死了,腰都直不起来,你就放过我吧!” 得!啥也别想了,睡觉吧! 池贤俊这个没长心的,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他只说让研希充实起来,没说让他“离间”他们的夫妻生活吧? 临睡前,欲求不满的权至龙暗暗在心里给池贤俊记上一笔,工作再努力情商不够也白扯,他这个月的奖金妥妥是泡汤了。 ◆◆◆ 崔家接二连三地遭到打击报复。敌在暗,他在明,无故受了哑巴亏、窝囊气,居然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人到底是谁?成了崔父夜不能寐的疑问。 他一一细数与自己结下梁子的人,每一个都有嫌疑,每一个又有排除的可能。 权至龙的名字,在他脑中闪过几次,但都被他否认了。他根本不认为除了演绎才能,他还具有涉黑的能力。直到最近发生了一件事,令他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他把目标锁向权至龙,查一查被检举的税收账目,却没有找到一笔跟他有关的参与证据。他巧妙地避开了嫌疑,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这个发现,令崔父茅塞顿开。 气愤之下,他立即召回儿子。打算赶在权至龙下一个动作之前,封锁他的套路,让他无迹可寻。 父子俩当天下午赶到崔家另一处秘密住宅,决定将他们掌控的证据和一些机密文件悄然转移。 “难道赌场的事也是他干得?”崔严峻问。 崔父说:“现在还搞不清楚是不是他一人所为,但是保险起见,我们要对他实施一些‘警告’才行。” 崔严峻咬牙道:“权至龙要是敢找黑势力来对付我们,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或许他只是趁乱举报,我不认为他有那个能力。”沉吟半响,崔父摸着下巴说:“但是他到底摸清我们多少底细,这一点,我心里很没底。” “不管怎么说,先报复回去,最好把崔研希那个贱人也抓来收拾一顿。” 崔父没应声,只是专心盘算着自己的顾虑。 随后,他们将物证搬进车子的备箱里,踏着月色返回家中。 途中经过一条林荫大道,开着车的崔严峻打亮了远光,不禁嘀咕一句:“今天路上的车怎么这么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谋深算的崔父当即预感到什么,可不等他下达命令,后方便由远至近地出现一批飞车党。 “加速!” 崔严峻得令踩下油门,与此同时,从树林里窜出更多的飞车党,轰动着引擎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什么人?”意识到险情,崔严峻问道。 “一群小屁孩,不用理,直接开过去!” 崔父话音刚落,一个铁棒呼啸而来,风挡玻璃震了一下,安然无恙。 “开过去!” 崔严峻指着前方不远处。“有车过来!” 崔父眯眼看向坡道上的强光远射,经验告诉他对方绝非是路人,他再次施令:“右拐,进林道。” 车子冲开几个飞车党,逃也似的飞扑进山林,在泥泞的道路中颠簸一阵,他们停下来。观察车后漆黑的宁静.........静的很不寻常。 “爸,对方是什么人?” “不知道。” 这个时候,崔严峻有点露怯了,他毕竟年龄小,不及他父亲经历的多。人们往往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尤其是在漆黑静寂的山林里。 “那我们去哪儿?” 崔父依旧沉稳,“沿着这条道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崔严峻脚踩着油门,深一处浅一处地往前摸索,突然前胎一沉,他的脸色骤变。 “怎么了?”崔父问。 “车胎,车胎好像出问题了。” 他的话落,车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拎起棍子狠命凿打车窗,紧接着后车窗也传来击打。 车内的两人终于慌了。 他们遇见了埋伏。 “爸!爸!怎么办?” “别怕,先锁上车门........”崔父尽量想稳住儿子,可是一声巨响传来,车门被外力强行打开,两人同时被拽了出去,跌倒在地。 棍棒如雨点般招呼而来,他们陷在泥里,毫无招架能力。 来人无法估量,他们一言不发,训练有素且分工明确。几人围殴一个,专攻要害,下手凶猛狠重,打得崔严峻抱头惨叫。一个重击,他感到头上一凉,续而有温热的液体涌出,顺着额头往下淌,袭来一阵阵眩晕...... 崔父本就年纪大,更禁不住打,一顿狂暴的攻击后,两人双双晕厥,躺在泥泞里失去了意识...... 接着,有人打开后备箱,搬走里面的物品。然后再将四个轮胎统统扎爆,又搜走两人的通讯设备,才一并撤退。 不远处,停着三部面包车,十几个人无声地上了车,车子发动,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第100章 崔家父子遭人暗算,大大轰动了界内人士。父子俩在隔天早上被发现,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命是保住了,但伤势过重,必须留在重症监护室。两人身上多处骨折,崔父肝脏损伤,儿子脑震荡,至今昏迷不醒。 这真是飞来的横祸。崔家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弄得惊慌失措,既是愤慨又是哀伤,但又找不到罪魁祸首。 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崔家? 崔家的地位不容小觑,尽管结仇良多,但若想动他们还真要掂掂自己的份量。可是有人偏偏不信邪,非要动动不可,还把这父子俩带到鬼门关里走一遭,然后又悄声无息地消失了。 没人知道他是谁。 “你说什么?” 崔研希从电脑前抬起头,怀疑自己耳朵失灵了,“你说你需要谁?你再给我说一遍!” 面对对方虎视眈眈的瞪视,权至龙迟疑一下,壮着胆子说出:“崔岩菲。” 崔研希当即撂下脸,“我不同意。” “不是,我只是需要通过她得到一些......” “那也不行。”崔研希态度坚决,表明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醋意会让女人变得斤斤计较,而仇恨则会令人失去理智。偏偏这两种崔岩菲都占了,她给崔研希留下的,绝不单单是隔阂与阴影。 崔研希也从没有像憎恨这样一个人而怨毒的希望对方能永远的消失! 现在权至龙跟她说,他要趁机接近崔岩菲,拿到所谓的证据? 从情理说,她似乎该认同他,支持他。而且她也清楚,权至龙万不会对崔岩菲产生非分的念头,她完全不用操这份闲心,可是不行,换谁都行,只有崔岩菲不行。 她不喜欢,她讨厌。 因此,她整晚跟男人怄气,不听他说话,不理他的示好。直到他同意改变主意,另觅它路。她才浮出得逞的笑,抱着他亲了又亲,故意对他深锁的眉头视而不见。 权至龙没想到她会对此事如此执拗,说不通,如果自己不答应,保不准会遭遇一哭二闹的戏码,总之她一定要达到目的不可,不如先敷衍着她,再想其他办法。 庆幸的是,他想掌握的一些数据,“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剩下的,就随机应变吧。 ◆◆◆ 崔研希工作了半个月,以完全精准的翻译能力赢得了企划部的一致好评。本来以为她只是过来做做样子,副部长为了考验她,还经常把繁重复杂的工作交给她,然而她的高效令人叹服,且不像其他人那样满腹怨言。她用实际行动改变了人们对她的看法。她不骄不躁,完全不借助男友的名气,甚至只字不提权至龙,低调且勤奋得谦卑态度,让一些想要探听挖料的人无迹可寻。 旁人并不知道,她和权至龙的约法三章:没有急事,上班时间不准给她打电话;也不允许他出现在公司,给她的工作造成困扰;更不准通过关系给她提供便利。私下联络她的领导也不行! 权至龙很听话,一直遵守着约定。最初以为崔研希是三分钟热血,而她的种种表现令他有了改观,简直刮目相看。崔研希懂得划清界限,公私分明,她回家从不谈工作,也没有抱怨,遇见困难哪怕去找领导也不会跟他提及半个字。 每每听见池贤俊对她赞不绝口,权志龙都是既自豪又欣慰,但同时也有点心疼她。 办公室里,女同事们偶尔会谈起自己的老公,男友,恩爱秀得比比皆是。还有一些来送花,送礼物的,大家羡慕着起哄,暗暗竞争,却唯有崔研希的桌面永远是干净整洁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杂物。 后来,她的桌面上多了一盆水培,透明的圆形缸子里插着几株吸辐射的绿萝,绿萝下面游着几只小鱼,简单清新,可以当景观也可以适当地消除疲劳。这是权至龙在她上班后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崔研希很喜欢,经常拿着笔尖逗弄里面的小鱼。要说她唯一为同事争取得一点便利,就是向权至龙要了几张签名专辑。而权至龙唯一一次犯规,就是他在知道崔研希要因公出差,把“手”伸长,硬是将她从名单上剔除了。 崔研希知道是他搞的鬼,回家一通狠闹,作的权至龙半宿没睡好,以后再不敢插手管了。不过他们夫妻相聚的时间本就不多,他可不想让老婆为了工作三天两头的不回家,所以他勒令池贤俊,不准给她加班,更不准让她出差,这是他雷打不动的要求,崔研希一直被蒙在鼓里。 因为公出取消,她只得接替代她公出的同事,完成商场的季度大促。她跟着前辈们学习,并负责联络广告模特,与她们约定时间,安排摄影场地,还要决策商场的换新宣传,接待客户端茶送水,她几乎无所不能。 有一些演艺人士,名气不高,大牌倒是耍得足,见崔研希屡屡碰壁,有前辈向她提议:“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联络一下你家那位,两通电话就解决了。” “呵呵,他有他的工作,我有我的职责,本该我做的,怎么能让他来代劳呢。” “哎呀,界限不要划得那么清嘛。” 崔研希但笑不语。 这界限本是她划得,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打破原则的。 说是不加班,但眼瞅着时间紧迫,前辈们任劳任怨地干,她又怎能拎包回家? 权至龙行程结束的早,刻意打扮得低调些,到某商场去看看老婆工作的样子。离老远的,就看见那个忙碌的身影,一身职业装,素颜扎着马尾,拿着对讲机,认真指挥着上吊牌的工作人员。他在她身上发现了另一种迷人的色彩,一种自信的,对生活充满热情的魅力。他由衷地为她感到自豪。 熬了两个通宵,商场促销顺利举行,崔研希得到一天休假,跑去图书馆泡了大半天。 什么叫笨鸟先飞? 通过这次实践,她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光是勤奋还不够,她还得加强学习,才能跟上前辈们的步伐。 就这样,权至龙不再干涉她的事业,他也有自己要忙的,两人尽量调节好时间,约定好谁先回家谁做饭,当然,轮到权至龙做饭的时候,通常都是等待研希下班带她出去吃。 日子真的充实起来了。 这种充实是崔研希想要的,她很享受。 直到,“诶?为,为什么是我?” 副部长笑了笑,双手撑在桌面上,恩威并重地对她说:“因为你是权至龙的女友。” 周围传出一阵窃笑,崔研希发窘地红了脸。 副部长漫步踱在会议室,向在座的人说明情况,“j.estina是我们商场去年进驻的品牌,他们花费五十亿来打造宣传,也为我们商场带来了客观的创收。昨天j.estina品牌负责人特地打来电话,希望在年终庆典中,由权至龙出席代言活动。” 崔研希听得糊涂,忍不住说:“这个,不是应该他们跟权至龙的经纪人联络吗?”要她联络算个什么事儿? “理论上是该这样。”副部长勾起唇角,说道:“不过,他们遭到拒绝了。权至龙的经纪人以无档期为由,回绝了他们。” 崔研希更不解了,“那我也没办法啊!” “经纪人之所以回绝是因为权至龙代言次品牌时,合约上并没有这场活动。但是j.estina提出,假如我们能够让权至龙出席,那么,它们将跟我们续租五年,并撤换某商场的门店,独家入驻我们商场。” 其实这是个非常不厚道的要求。 商场与商场间的竞争,无非是所在的地段是否繁华,入驻的品牌能否吸引大众。j.estina在首尔有两家门店,竞争早已发起,只是大源没有什么胜算,销售业绩也是平平如下。如今崔研希的到来,几乎是给她们加了一个重重的筹码。用一个自私的说法是,公司想通过j.estina为切入点,只要权至龙出现,就是高端的象征,日后更不愁打不开市场,所以说出席活动只是个晃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机会让崔研希为他们搭个桥,铺个路,由此提升商场的水准与业绩。 崔研希也不傻,她怎会猜不到这一层? 只能说相比之前的那位韩总,大源把野心藏得比较深,堂而皇之的对她提出无理的要求,说得好像她是拯救大源的英雄一样。 “抱歉,朴部长。这个任务我无法完成。”会后,崔研希找到副部长,说明她不能完成的原因。 朴部长听完,对她说:“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同意。不过,如果我说这个商场将是你的,你会不会为了提高它的业绩而付出努力呢?” “这个......或许吧。” 朴部长优雅地向后一靠,吐出豪言:“如果你完成这次任务,以后这个国际商场的总企划就是你。怎么样,想不想挑战一下?” 崔研希吓住了,张口结舌地说:“可我,我还是实习......” “那都不重要,你来公司一个月了,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 “可是......” “等下你就去yg见权至龙吧。” “要不,我回家跟他商量......” 朴部长摆手打断她:“,记得,工作和感情别混淆,我可不希望我们的合约是在你们家里签下的,那会很奇怪不是吗?” 崔研希还有些犹豫。 “工作一定要在正式的场合谈,无论成功与否,说明了我们的职业素养,懂吗?”朴部长对她点点头,不容抗拒地指示:“去吧,别有压力,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沟通。” ◆◆◆ 崔研希一路纠结着来到yg。 说好上班时间不能打扰对方的,她现在算不算违规呢? yg位于首尔的麻浦区,从外观设计来看便知它是一个个性突出的企业,华丽的建筑带有圆弧的流线,十分符合yg特立独行的行业风格。 说来惭愧,与权至龙相处这么久,崔研希从来没有进入过yg。 此时站在门口,她对权至龙的工作环境产生了好奇。自己贸然前来算不算是一个惊喜呢?她没有给权至龙打电话,直接来到前台,说明自己的来意。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对方多看她几眼,接入内线,“至龙前辈在吗?......哦,崔研希小姐在前台,想要见他.....嗯,她说是来谈工作,嗯,好的。” 崔研希没报出自己的名字,但显然对方已经认出了她。挂了电话,前台小姐礼貌地说:“至龙前辈在开会,请您到三楼的休息区等一下。” 道过谢,崔研希搭乘电梯来到三楼。 光滑的地板,与外观一样鲜明得室内设计,别出心裁而又充满了现代气息。崔研希不敢随意走动,坐在椅子里喝着咖啡,时间一点点地过,一个小时后,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权至龙还在忙吗?” “是的,会议已经结束,他现在在录音室,不希望被人打扰。” 嘿呀,嫌她打扰了? 崔研希有点不爽,这男人咋想的啊? 知道她来了,居然不见她? 二话不说把电话打过去,嘟音响了好久,传来男人的声音:“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见你。” 这还差不多! 可是,崔研希看看表,距离打完电话又过了一个小时,他这个马上,是有多长啊! 难道被什么重要的工作给耽搁了? 她勉强按捺着,继续坐着等。等到望眼欲穿,耐性磨没就要爆发时,一位工作人员将她请进了拐角的接待室。 “至龙前辈马上就过来,请稍候。” 又是马上!! 崔研希暗暗磨牙,在她等了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之后,接待室被打开,权至龙姗姗来迟。 “等很久了吧?” 崔研希掀开眼皮瞅他一眼,“你说呢?” 权至龙微微一笑,黑色皮鞋踩着地板,来到她的对面坐定。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白衬衣上,衬托出的高贵气质显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和家中的他不太一样。 崔研希直截了当,“我是来找你谈工作的。” “哦?”权至龙状似惊讶,笑得有些公式化,“既然是来谈工作,那么想要协议达成,可不能对迟到的客户摆臭脸哦。” “我有吗?”崔研希扬起眉,表情无辜地说:“我认为一个客户若是故意让人等了三个小时的话,那么就算协议达成,也不能改变别人对他的恶劣评价。” 这明显的暗讽,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 权至龙调侃一笑,“我每天等你下班,可不止这个时间。” 崔研希登时立起眼睛:“你果然是故意的!!” “啧,别大呼小叫的,被人听见影响多不好。” 崔研希心火难消,但也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估计这一会儿全公司都知道她来找权至龙了,如果这事儿谈不拢,可是要闹笑话的。 不过,既然她肯来,就有十足的把握。她可是权至龙的老婆诶,除非她不想,只要她开口,这点小事能叫事儿吗?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公司的请求。” 崔研希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权至龙把文件推回她面前,表情惋惜,“我没办法,这个不是我一人决定的。” “不是,你耍我吗?” 意外被拒,崔研希当即冷下脸,说道:“公司对我寄予了厚望,我也不认为出席一场活动会耽误你多少时间,你露个面让大家拍几张能怎样?至于跟我把界限划得这么清吗?” 权至龙平静地等她发完飚,然后平静地说:“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有团队的规则。工作和私人感情更不能混为一谈。倘若是你的公司,我天天去都没问题,但是关系到合约方面的,恐怕我没法一力做主。” “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回绝我么?”崔研希嗤之以鼻,“虽然我不是艺人,但贵圈的规则我也不是不懂。没有什么是硬性的,就看彼此的交情和对方肯不肯付出,或者说,非要尝到点儿甜头,潜个什么人你们才愿意点头?” 权至龙闻言,忍不住笑了。 他站起身绕到崔研希面前,靠着桌角居高临下地看她:“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让我潜你一回。” 崔研希露出怒意:“你少给我说不正经的!” 权至龙一派悠闲,双手插兜,慢慢附下身,目光邪狎:“要不,咱们玩儿点刺激的,我带你去录音室打一炮?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 “你!!”崔研希忽地站起,气的脸色涨红。 “回家吧,脱光了等我,表现好的话,就算跟公司解约我也会同意你的请求的。” 崔研希一把推开挨近自己的男人,红着脸低喝:“反正我已经答应领导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她一走,权至龙渐渐冷了脸,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沉声命令:“池贤俊,马上带着你的企划部长、副部长,来yg找我!立即动身!” 敢把主意打到他老婆身上,这帮不长脑子的家伙是活腻了吗?!   ☆、第101章 稍后赶到yg来见权至龙的三个人,可没有崔研希的好待遇和好运气。 一路上,池贤俊与他的两位部下都怀有不同的疑问。两年前,权至龙以25%的投资占比成为大源商贸的第二股东,这个秘密维系至今,除了董事会高层和其他四位股东,基本上无人知晓。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崔研希? 池贤俊询问两人企划部的工作情况,本部长如实汇报,同样一头雾水。直到副部长说出她委派崔研希过来“签约”权至龙时,池贤俊扶住额头,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然而,此时的他们已经走在了通往“决裁”的路上———走廊寂静,灯光是柔和的,浅木地板光洁得可以照出人的影子——明明是华丽温馨的办公场所,却使人有种奔赴“刑场”的悲悯感。最起码,池贤俊相信自己将是悲惨的! 权至龙果然没给他们好脸色。 同样的接待室,他一人坐在首位,翘着腿,一手按着圆珠笔,发出啪啪地脆响。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崔研希留下的合同,亦如他穿着的白衬衣,平平整整,严谨地透着一股冷然得气息。领口向上,是一张紧绷的面孔,微抿的唇,配上那双阴沉的眼底,淡淡扫视过来,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慌感。 部长二人从没有在电视上看过这幅模样的权至龙,一时间,接待室里充斥着紧张得气氛,沉默持续助长着心底的不安。他们有些无措,第一次见到公众人物,就被对方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住了。 直到,池贤俊的介绍打破了他们的疑惑。 “这位是权至龙先生......也是我们大源商贸的二股东,权总!” 两人大大吃了一惊,恍然大悟的同时,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续而又变得心虚起来,尤其是面如土色的副部长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权至龙一手搁在桌面上,食指敲击着合同,抬眼睨着二人,“告诉我,是谁出的主意?” 一阵沉默之后,池贤俊代替属下开口:“我是在来的路上知道此事的。其实他们也是为了公司的业绩着想,可能方法用得仓促了些,但我相信这是他们的无心之失,也是我这个做领导的监督不到位,责任在我,我代他们向您道歉。” “无心之失?”权至龙嚼这四个字,慢条斯理地拿起合同,淡淡扫几眼,说道:“这合同起草得不错,条理分明,字字清晰......”接着,他把视线缓缓移向池贤俊,“而你说这是无心之失?无心之失可以攥写的这么周祥?我是不是要夸大源商贸能人多呢!” 本部长知道池董是护着他们,不忍他挨训,小心翼翼地插话:“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我很抱歉......” “派一个新进公司的小职员来我这里谈协议,你们是打算四两拨千斤?还是觉得我会看在私交的情面上卖给你们一个面子?”权至龙盯着他质问:“难道你们企划部的业绩都是靠这种无理荒谬的手段争取来的么?!” “不,不是的,请相信我们,我们绝无利用之嫌......”本部长话没说完,权至龙怒然扬手,狠狠将合同抽甩过去,纸张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到了这里,你还跟我狡辩?!”权至龙的脸色极其不好。本部长吓得不敢说话,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池贤俊适时开口:“至龙,你先别......” “马上把他们俩给我撤了!!”权至龙失去耐心的怒喝,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池贤俊:“还有你,回去给我好好反省!重新整顿公司风气,修改企业管理制度,再给我整出这些低智商的幺蛾子,我连你一并撤了!!” 池贤俊还想替下属说话:“那个......” 后者一指门口:“出去!” ◆◆◆ 这块铁板真是踢到点子上了。 第二天,企划部就发生了人事变动。原部长与副部长调去业务部,空留一个经理头衔,实则是严重得降级处分。这事儿来的仓促,员工们不及反应,新部长就已经上任了。大源不缺人才,新上任的企划部长由经验十足的原营销部副部长接替。虽然不知道前任部长发生了什么,但这一位以严谨苛刻出了名,他的扑克脸会让人误以为他生下来就缺少笑的功能,除了说话,他的嘴巴永远抿成一条线,没有丝毫弧度。而且早会过后,原本和谐的企划部就被罩上一层低气压,整个一上午,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崔研希再没见过到原来的上司,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敏感,更没有意识到有一些传言小心地规避她并悄然地在公司内部流传开来...... 公司想要借助权至龙的名气,开展战略宣传。于是崔研希被当做小炮灰被副部长委派去找自己的男友帮忙,结果遭拒———到底拒没拒其实他们也不知道———然后,这件事被安排崔研希进公司的池董知道了,池董大发雷霆———情节从这里岔开,分出两种说法:一个是权至龙为了女友同意出席,但池董认为这是违反常规的,训斥了两位下属并取消了这个提案。另一个说法是:权至龙根本没买账,铁面无私地回绝了女友,还对身为好友的池董发了顿火,池董一怒之下撤换了本部长与副部长,并取消了这次提案。 不过最近这两天又多了一种说法,不知是从谁的口中传出的,说暂缺的副部长位置就是崔研希的,等她一个月转正之后,她就会接任企划部副部长一职,且多数人对此信以为真。 他们自认为,池董为权至龙的女友提供便利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就算崔研希得到这个位置也不足为奇,谁让人家靠山高呢! 对此,听到各种传闻的崔研希也只能呵呵两声,不做解释。事实上,除了池贤俊谁也不知道权至龙早有严令:除了不能让崔研希加班,其余一切照常,没有捷径与便利,更不会无缘无故地给她晋升的机会。 那天权至龙跟池贤俊发了一通火,回家以后,在意料之中遭遇了崔研希的冷待。他问崔研希为什么打破原则,界线是她划的,规矩也是她立的,他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了主意? 起初崔研希根本不理他,沉着脸一言不发。 “如果你的理由够充分,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 “没有理由。你不是拒绝了嘛!就当我今天没去过yg好了!” “我没有健忘症,而且你已经去了,还让我签下一份所谓的协议书。” “你并没有签不是吗?” 权至龙站在沙发前,隐忍地看着对方:“我只是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如果你打算一直用这种态度来应付我的话,我看咱们还是别谈了。” 崔研希瞪向她:“你先道歉!” “好,对不起。”权至龙一派坦然。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在哪?!” “我不该让你等我三个小时,事实上,我的确很忙......” “那都是借口!” “好吧,我承认,有一部分原因是出自我的不满。我晾你三个小时,是想让你好好考虑考虑,你出现在我的公司找我谈公事是否不合时宜?而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犯规,这一点,令我很失望。” 男人的直言不讳,似乎揭开了女人强自保护的尊严,她抿着嘴不吭声,很半天,才低声说出:“你一直在遵守,或者说你乐意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很欣慰。但是,你不觉得有的时候夫妻之间单用规则来维系,是件很无情的行为吗?” “所以我更好奇是什么让你推翻了这个约定?” 崔研希别过脸,“我不想说,我向你保证,同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权至龙坐在她身前的茶几上,面对她说:“那我来给你分析。” “我不想听!”崔研希双臂环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你越来越任性了。” “随你怎么想!” 权至龙倾身向前,眼里现出冷意:“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崔研希扬声回道:“我也不喜欢你用这种训斥的口吻跟我说话!”四目相对,她的目光闪了闪,咬紧下唇,仍是无畏地迎视回去。 “你要跟我吵架吗?”权至龙问。 崔研希直言相告:“我现在心情不好,如果你一再激怒我,我不确定自己会说出什么。” 权至龙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率先退让一步,“那好,咱们别把矛盾激化,就事论事好吗?” “好。”崔研希应得干脆,“你只要告诉我,为了我,你能不能妥协一次。” “妥协十次也不是问题。不过,这要分是什么事和涉及到的原则......”权至龙顿住声音,瞅着女人倔强别过去的脸,他意识到这个误会要是不解除,将会成为他们日后的障碍,或许同样的问题还会出现,于是他问:“你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没关系,我......” “原则!都是原则!你只会用原则来搪塞我!”像是憋了很久,话匣子一打开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迸发出来:“你敢保证你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么?你的每一步,都是靠原则走出来的?你随心所欲时就把原则抛之脑后!不想妥协时才把原则搬出来,原则,哼,不过是你的挡箭牌而已!” 权至龙很清楚,自己一旦接火,他们保准会吵起来。于是他巧妙地转移话题,直指女人的痛处:“总之你就是气我没有答应你的协议,让你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觉得难堪了?” 崔研希忽地站起,“我跟你说不通,我要......” 权至龙一把将她按回去,压着火说:“听着,我从不跟别人讲道理,我的耐心也不多。唯独你是例外,你是我老婆,如果你连这点问题都面对不了,那么日后我们要怎么相处?遇见问题就争吵?沉默?或是把埋怨和猜忌藏在心底使问题激化?如果有一天我们无话可说,后果是什么?分手?离婚?......我说得并不夸张,你连心事都不愿意跟我讲,这会让我觉得做你的男人很失败!”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崔研希一直不作声,权至龙瞅瞅她,说道:“好,我来告诉你,我不能同意的理由。或许他们给了你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承诺,把你架到高处,用巧妙的语言来诱导你说服我。研希呀,你不傻,你早就清楚他们的目的,他们在利用你,但是你明明知道却还是来了,说明什么?虚荣心对吧?” “根本不是这样的......” 权至龙笑了笑,“别急着解释。身处职场,就算你心静如水也会受到波及,这不怪你,即便是有虚荣心也很正常。可是怎么办呢,作为你的老公,我连一点虚荣心都无法满足你,所以你气恼,觉得委屈,难堪,对我感到失望,但又不能直言指责我,因为你知道我是艺人,艺人有艺人的无奈和身不由己,你发现自己无法左右我,体谅我的同时又忍不住对我产生怨怼,所以你才矛盾,纠结,对吗?” 崔研希垂着头,不让男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权至龙望着她的发顶,说道:“这样,我们先来给你定个位。” “首先,这条路是你选的,你应该没忘记找工作碰壁时的艰难吧,当然,我承认这艰难有我的原因。假如你从一开始就以权至龙女友的身份出去,用你的优越感超越别人的话,你就不会找不到工作,我也不会让你成为大源企划部的一名小职员。换言之,哪怕你想坐上池贤俊的位置,让他每天给你端茶送水,过着前呼后拥的生活,也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你偏偏选择做一个低调的小角色,每天起早贪黑,享受微薄的收入,为的是什么?不是同情吧?你坚持得是什么?你的初衷在哪里?” “你看见别的女同事有老公接送回家,偶尔收到一大束花儿来惹人羡慕。即便是一些平凡而简单的琐事,也会让你渐渐产生落差感,你发现我能给你的很少,你立下那些规矩给我,又在潜意识里希望我能偶尔打破惯例,给你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喜。然而我没有。所以你借助领导的提议——或许,你在意的根本不是我能不能出席活动,你只是来考验我会不会为你打破原则——可是,我拒绝了你,你很伤心......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也没想戳穿你的内心,研希,我该跟你说声抱歉的,对你,我有亏欠。因为你跟我在一起,所要承受的,失去的,远比我能给你的多得多,这些我都清楚、明白。” “好了,气氛有点沉闷,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别抠手。”权至龙将女人绞在一起的手分开,握在掌心里,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出道,做练习生,大概是六七岁的样子?” “我所经历的,一般人无法体会。假如把我的成长写成一本书,我想大多数人会流着泪看完,但你知道我不是煽情的人,也没必要用这个来博取同情。我不是生下来就受万众瞩目,包括我的创作能力,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只因我经历的多,看得多,学得多,才会得到我今天的成就。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家人过上优越的生活,做我喜欢的音乐,找一个我爱的人,呵呵,说是简单,但完成它所要付出的艰辛和努力,只有我知道。我这个人平时是霸道了点儿,也许在粉丝面前要比在家里的我温柔许多,因为她们是支持我的人,没有她们就没有今天的权至龙。所以我再不爽,再不幸,面对她们都要露出笑容,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艺人。你总说我表里不一,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你所看到的我,绝对是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全部都是真实的,毫无隐瞒。我爱你,研希。我想给你幸福,让你过上体面的生活,成为别人羡慕的女人,因为那样我也会感到自豪的。可是,我不能容许任何人把我,和我的女人当做没有头脑的白痴。我铺好的路可以让你走,在上面打滚儿都没关系,但是别人不行,我没有理由为他们提供便利,更不容许他们算计和利用你!你记得,人是贪心的,有一就会有二,你说服我一次,马上就会有第二次,他们会变着法地诱导你,让你没办法拒绝,所以我让你一次切断他们的妄想,永远都别把主意打在你身上!因为你是我权至龙的人,你再是低调也要记得自己的高度,没有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可以把你玩弄在鼓掌之中。别人炫耀,你不用羡慕,因为我给你的,绝对是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知道吗?” 掷地有声的承诺,一字一句地敲进崔研希的心底。 她可以确定,这是权至龙第一次对她坦露心声,同时,他那如解剖刀一样犀利且精准的剖析简直令她怀疑他是不是长时间窥探着她的工作境遇。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对,他把自己难以启齿的心事一一摊开来,摆在彼此面前,一样一样地分析。简单、真挚,真挚到,令她无地自容。 原来,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都没有逃过他精锐的观察,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穿,看着她作、胡闹、然后再心平气和地安抚她,给她讲道理。 她真佩服他的耐性。 而这个人居然是权至龙,她的老公。 她何德何能? 惭愧与感动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划过脸颊,控制不住,事实上,憋屈太久,她更想放声大哭。 “为什么哭,嗯?”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带着笑意调侃她,“傻瓜,我给你讲道理,可不是为了感化你。你应该知道,我刚刚有多生气。但是我现在把你说通了,自己的气也消了,是不是很神奇?” 崔研希只是哭不说话,手枕在他的大腿上,俯在他的腿间抽泣。 权至龙笑:“呀,你换个别的地方成吗?不如让我抱着你更好一些。” “你,你就不能正经点儿么!”崔研希鼻音浓重地抱怨。 权至龙抚着她的脑后,很是郑重地说:“研希呀,以后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讲。我给你的承诺,也一定会实现的。” 崔研希点点头,含糊着应了一声。现在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好,咱们先把下午的承诺办了。” “......什么?” “潜你!” “你又来!”崔研希红着眼睛瞪他,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你下午说的那些话,还没跟我道歉呢。” 权至龙弯身将她抱起:“进屋再说~!”   ☆、第102章 权至龙让崔研希知道,他给她的爱,不是肤浅和浮夸的。之所以能把崔研希摸得这么透,是因为在他阅历丰富的眼里,崔研希完全是个小透明。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观察,事实上,他也清楚她跟自己在一起有的时候是苦闷的。 她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 高兴就大笑,伤心就大哭,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要学会隐忍,忍不住也憋着,憋到一定程度才会爆发,歇斯底里。 他能理解,毕竟她是普通人,平凡的生活过了二十几年,没经过风浪,没受过打击,突发事件往往会使她惊慌不已,毫无应变能力。然而她在努力适应和改变,尽量跟紧他的步伐,她的变化,他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需要在她彷徨不安时,适当得为她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得顺毛哄,软言抚慰,才不会伤了她那颗敏感的心。别看她平日温顺,真要呛起来,这丫头可是不管不顾的。要说他几乎把二十几年的耐心都用在她身上了,好像没人相信。 他依然故我,涉及到原则问题,仍是不肯妥协。他让她清楚无理取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无济于事也别白费力气。 在他的铁面无私下,j.estina提案被取消了。 崔研希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搬石头砸脚的蠢事。她以为自己可以淡然面对一切,却还是输给了流言蜚语,经不住他人的怂恿,起了偏薄之心。提案取消,部长受处,其实她难逃其责。虽说本意不在她,但是一切皆因她的动摇而起。假如一开始便拒绝,就不会生出这些事端。 如今同事们议论纷纷,有取笑挖苦,也有安慰同情,都是她一时产生的自满而留下的教训,“苦果”只能自己吃,怨不得别人。 她独自撑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在领会到自己的问题之后,她把精力放回工作上,对周遭的事物也慢慢看淡,看开。 不过界限划得清,可不代表权至龙是冷血无情的。虽说他啥啥都爱讲原则,但若任性起来,也挺教人没辙的。 “给崔研希三天假,我要带她出去玩儿。” 权总发话,池董也没办法。通知企划部,再由企划部转达崔研希——崔研希很捉急。 “干嘛选在月底呀?这样我全勤奖就没有了,不如选在下个月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权至龙无语地搓搓眉毛,“你知不知道我们挤出三天时间有多难?全勤奖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你给我,不也是咱家的钱嘛!我都坚持27天了,最后三天放弃好可惜的......” 这女人轴劲儿上来十分难搞,无奈,权至龙又给池贤俊打电话:“全勤奖不准扣。” “什么?”池贤俊一时没反应过来。 “崔研希的全勤奖,不准扣,工资一分不少地发给她。”想想也是,他老婆天天起早贪黑,有时候担心迟到连早餐都不吃,任劳任怨地挨到月底,这全勤奖真要没了是挺可惜的。 两口子一个鼻孔出气,这时候的原则便成了没用的摆设。崔研希美滋滋地回家收拾行李,隔天就跟老公和成员们出发了。 要说这恩爱要么不秀,要秀就秀得全世界都知道。关于制造浪漫,比恩爱,比甜蜜,权至龙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本来五位成员说好只带崔研希和闵孝林一同出游的,但是不甘于寂寞的胜励还是带来了几位性感火辣的妹子,声称人不多不热闹。 翌日清晨,一行人乘飞机来到济州岛,搭上了私人游艇,展开为期两天的海上旅行。 蓝天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山景层峦叠嶂,翻飞的浪花与白灿灿的云朵相互呼应,起锚出海,徜徉前行。大家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美酒,还有一些娱乐配备,对这次出海他们充满了期待。 崔研希坐在船舷边上,双脚随风晃动着,心情好的想唱歌。 “别把脚伸出去,有鲨鱼。”权至龙一本正经地提醒。 崔研希斜睨他:“你当我傻啊,近海哪儿来的鲨鱼?” 权至龙笑了笑,伸手拨弄她的长发,“难得出来放松放松,等下带你去潜水,怎么样?” “潜水?好啊好啊!” 崔研希兴奋得手舞足蹈,突然男人脸色一变,指着船舷下面大喊:“有鲨鱼!” “卧槽!!”崔研希吓得一哆嗦,急急往后躲,却听见男人放肆的大笑:“哈哈哈,你真信呀!” 知道自己上当了,崔研希气愤地向他挥拳,两人一阵嬉闹,结果卡在栏杆中的右脚被她一挣,鞋子顺着船舷掉了下去,卷入浪花。 “呀,我的鞋,鞋、我的鞋......” 看着某人撅着屁股跪在船板上一个劲儿的叫唤,权至龙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 “都怪你!!”崔研希回身又捶他一下。 “好好,怪我怪我,回去再给你买一双就是了。” “这个很贵的!!” 权至龙拽过她的左脚,两下把鞋脱了,随手一扬,丢入大海。 “呀!!!权至龙!!!” “就当它从没存在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这是什么鬼逻辑啊!!” “啧,一双鞋,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权至龙一手握着研希的脚,坏心地挠了挠她的脚心,研希一躲,听见旁边传来夸张地叫声:“哎哟喂,我都没眼看了!” “没眼看就上一边儿待着去!”权至龙白一眼胜励,调戏老婆正在兴头呢,这小子又来凑热闹! 胜励笑嘻嘻地说:“我就是好奇,这个‘卧槽’是谁呀?” 权至龙一听,当即骂道:“滚远点儿!” “哈哈哈哈.....” 这回轮到胜励笑得放肆了,研希听得莫名其妙,“啥意思啊?” “没什么。” 好兴致都被那臭小子给搞没了,权至龙站起身,拽起崔研希,“走,带你潜水去。” 至于这句“卧槽”的疑问,是因为胜励跟权至龙说:“考验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爱你,就看她受到惊吓的那一刻,会不会喊出你的名字。” 结果,呵呵。 ◆◆◆ 第一次尝试潜水,崔研希既紧张又兴奋。权至龙一再检查好她的装备,在众人的目送下,将她带入海中。噗通一声,两人向下沉去,周身的海水迅速将他们包围——— 与此同时,一个场景猛地跌入脑海。崔研希用力蹬了两下,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权至龙跟她比划一阵,表示她不适一定要告诉他。她回他一个ok的手势。从氧气罩里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眼睛看到的都是水,亦如—— 权至龙用手势问:再潜两米ok吗? 崔研希向下看了看,暗沉的海水,望不到底,视线有些浑浊。 她试图克服某些场景,可是随着恐惧的袭来,心底越来越慌,是一种趋于死亡的战栗感。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应,权至龙放开牵住她的手,本来想为她寻求点儿刺激,却透过潜水镜望见了那双惊惧的大眼。 糟糕!! 他忘记了!! 林若鱼是溺水身亡的!! 他快速迎过去,托住她的腰,拽了拽牵在她腰后的绳子。上面的人马上有了回应,不出半分钟就将崔研希提出水面。 “怎么不玩儿了?” “第一次潜到三米也不错了,是不是适应不了压力?” 权至龙拽掉氧气,焦急地喊:“快把她拽上去!” 意识到问题的众人,合力将崔研希拉到甲板上,不明所以地慌乱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权至龙随后攀上船舷,快速卸掉研希的装备,研希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忘了,我真的忘了!”该死,他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没,我没事。” 崔研希显得很虚弱,目光游离着,手脚瘫软着发抖。旁人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见她情况不好,便协助权至龙将她抬进船舱内。 等旁人都离开了,崔研希才余惊未消地哭了出来。 “我,我好像看到了同样的场景,海水一直把我往下拖,我害怕......” 权至龙抱紧她,“没事,都过去了,过去了......是我不好,我忽略了这件事,对不起......” “有一瞬间,我,我好想看见了另一个人......” “别乱说,只有我在你身边。没有别人,谁也没有。”说出这话的同时,权至龙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颤得,他也在怕。 可是,是错觉吗? 崔研希回想自己被拖拽上去的情景,她......好像看见附在水底的那袭淡粉色短裙,还有那头飘散着的长发...... 心底一惧,她慌张抱紧男人,双手箍得紧紧的。 “你会离开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权至龙环住她的背,“我怎么会离开你。” “可是,我总觉得,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不要瞎想,我只爱你一个,没有谁能带走我,知道吗?”权至龙轻抚她的额头,柔声安慰:“你吓坏了,好好躺一会儿,嗯?我们是出来玩儿的,别让不存在的臆想影响了心情,大家都在担心你呢。” 崔研希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瞅着男人,“你能陪我待一会儿吗?” “这有什么问题。”权至龙脱了鞋躺在她身侧,一手紧紧牵着她,也是余惊未消:“你刚刚真吓到我了......” 身旁的人渐渐入睡,苍白的脸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出来玩儿的好兴致,一下子变得空牢牢的,他良久凝视着对方,无声地叹了口气...... 叮铃一声响,他起身拿过手机,看见短信显示:是你吗? 眉头微微拢起,紧接着第二条短信进来:告诉我,是不是你。我是崔岩菲。 望一眼身旁的人,给她掖好毯子,权至龙走出船舱,回了一条:你指的是什么? 崔岩菲:我父亲醒了,他说是你干得,告诉我,是不是你。 权至龙:你这么认为吗? 崔岩菲: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只要结果。 权至龙:不是。 短信没了声响。 ◆◆◆ 甲板上,大家聚在一起享用午餐,一张碎花餐布,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有西式的培根、甜点,还有韩式的酱菜,包饭,配上上等的红酒,享受着海天一色的景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惬意的笑容。 唯有一张凝重的脸显得很突兀。 “嫂子没事吧?”胜励问。 “没事。我忘了她怕水,只是受了点惊吓。” 闵孝琳关心地问:“要不要我去照顾她?” 权至龙回道:“不用,让她睡一下就好了。” 崔研希睡了两个小时,精神气色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大家提议晚上吃烧烤,她便和几个女人一起张罗筹备。船已经停了,几个成员在船舷边上钓鱼,成果还不错,收获了半桶小海鱼。权至龙手边也有个鱼竿,只是每次都要靠别人提醒才记得收线。 他很少这样心不在焉,他在权衡。被打消的念头,因为崔岩菲的短信,重新开始动摇了。他得承认,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现在崔家一定开始怀疑他了。 他们马上就会还击,他已经做好准备。 不过,在万全之计当中,他还需要一个“内应”,一个关键证据还没到手——在鼎盛时期,他帮助崔家犯下的巨额洗钱记录,留在了崔父那里,这也是他最大的隐患。 就目前来看,崔岩菲是他计划中的“最佳人选”。 他知道这是件很冒险的事,搞不好会逼怒崔家,狗急也要跳墙的。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僵持发展到白热化,后果可能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他要抢占先机,这个后患不除,他永远不踏实。只是,研希...... “你好像不太擅长钓鱼呢。” 不知什么时候,崔研希已经来到他身边,蹲在甲板上关切地注视着水中的动静。 “好点儿没有?”权至龙问。 “嗯。”研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权至龙一手揽过她:“傻瓜!” 他要怎么说服她呢? 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爱得小心翼翼的人,他怎么忍心伤害她? 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 走神当中,对方已经将他拽起,拖向一旁的烧烤架,美滋滋地向他炫耀:“你看,这些蔬菜和肉都是我串的,很有食欲吧?” “嗯,很不错。” “我去给你们拿啤酒,叫他们也一起过来吧!”吩咐完,崔研希雀跃地跑回船舱。 权至龙望着她天真的背影,没来由地心酸起来。 这时,手机叮铃一响,他拿出手机,怔怔地看着上面的三个字,瞳孔微缩。 ——我想你。 “大家过来吧,别钓了。”有人在旁边召唤。 见崔研希捧着啤酒出来,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放回兜里,接过啤酒,帮她一起摆到桌上。然后,趁她去跟别人张罗时,他把手机重新拿出来,已最快的速度更换了手机密码———   ☆、第103章 权至龙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虚过,要知道,他一向处事坦然。就算使用卑劣的手段,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能巧妙纯熟地运用高雅来蒙蔽众人——只要他想,没什么不可以。而此时,他心跳的异常快,揪紧了,不敢直视对面的灿笑,那月牙儿般的双眸闪闪发亮,纯粹的,真挚的,毫无杂质。 其他人也在望着她笑,自然而然,理应将她纳入真心相待的行列。崔圣贤一口一个弟妹叫着,认真倾听她的话,偶尔点头认同。她的幽默谈吐,调皮搞怪,不做作也不端架子,经常逗得人捧腹大笑,又不显得哗众取宠。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喜欢她,注视着她,希望从她身上获取更多的精彩和乐趣。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由排斥接纳了平平如水的她。那个木讷的,总是给人冷冰冰且格格不入的“崔研希”,如今嫣然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单凭一张耿直的嘴和一颗淳朴的心,她赢得了尊重与爱戴。当他恍然察觉,她已经轻松打入他的圈子,获得了朋友们的认可,那颗动摇的心也跟着颤抖了。 他不想伤害她。 或许,再等等,再等等的话,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然而,变化不等人,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机会,崔家的反击突然而至———— 两天的旅行结束,一行人又累又乏,商量之后,一部分人决定留下来继续游玩,另几人则搭乘班机返回首尔。在声音甜美的广播播报中,权至龙牵着崔研希的手,悠然穿过机场大厅。围堵的记者他们司空见惯,只是这一次却另有不同。 “权至龙xi,我们得到最新消息,说你们二人已经秘密结婚?确有此事吗?请详细跟我们谈几句......” “没有。” “可是据知情人透露,说你们早在三年前就登记结婚了?请问这是谣言还是事实呢?” 权至龙攥紧崔研希的手,墨镜下的脸逐渐发沉,“请让一让。” “请回应一下好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权至龙xi......” “权至龙xi,请等一等......” 车门重重合上,将一众吵嚷的记者隔绝在外。权至龙扯下帽子,愤恼地丢向一旁。 “怎么办?”这时的崔研希才显露出担忧。 “没事。”权至龙吩咐司机,“先送她回家,我们再去公司。” 一路上,权至龙始终低着头,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自己的鞋面,凝眉深思着什么。崔研希不敢打扰他,也不敢多问,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帮他,而她能做得,只有保持安静。 游玩的好心情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徒然一落千丈。 而这一切,似是早有预谋。从他们出现在机场大厅的那一刻起,传言就像被捅破的马蜂窝,铺天盖地的汹涌袭来。 权至龙隐婚? 他早跟崔研希结了婚? 这个爆料,可谓是娱乐圈轰炸级的大事件。毫无预兆,别说粉丝,连yg都被搞得措手不及。 “没有,请相信我,他们的感情正处在相互了解中,还未到谈及婚假的地步。” 传闻爆出的当天下午,yg理事亲自出面澄清。此时,yg门前已经聚满了示威的粉丝,激动的情绪眼瞅着是要踏平yg,非要揪出权至龙问个清楚不可。 为了不让形势恶化,yg理事只得代替权至龙安抚过激的粉丝,劝诫她们保持理智,并痛斥谣言,表示隐婚完全是无稽之谈,并非真实情况。 他的出面多少缓解了混乱的现状,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权至龙为什么避而不见? 这一天,yg经历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几位高层相继出面却无法安抚越聚越多的示威者。人们强烈要求权至龙亲自出来解释,只有他的话,她们才相信。 了解他的歌迷都知道,权至龙不会是躲躲藏藏的人。除非他心虚。 尽管她们急得直哭,气得想砸了yg,但不到最后一刻,她们仍然抱有希望,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谣言。只要权至龙亲口说一个不字。 庞大的示威队伍与震天的呐喊持续到凌晨,仍是不肯停息。 在这不分白昼的激烈喧嚣中,一身黑装的权至龙终于出现在临时召开的记者会上。他来到台前,推推鼻梁上的墨镜,先是对台下鞠了一躬,而后说:“对不起,让大家为我担忧了。” “隐婚确有此事吗?权至龙xi,请如实回答我们。”记者们不知疲惫,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权至龙正色回道:“不是,我没有结婚。”他暗吸一口气,从容面对闪烁的灯光,再次重申:“我没有结婚,一切都只是谣言,请大家相信我。” “那么既然是谣言,您为什么迟迟不出面澄清?” “哦,这个......”权至龙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抽出一张纸,展开后,举到镜头前,语气透着一丝无奈:“为了得到有力的说服,我亲自去有关部门开了这张单身证明。” 闪光灯啪啪啪一阵闪。 “那你认为,是谁制造了这起谣言呢?” “我不清楚。”权至龙坦然道,“诽谤我的,大有人在,我没办法一一追究。不过,这一次(事件)太恶劣了,我决定向有关部门提起诉讼,依法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 “那您近期有结婚的打算吗?” 权至龙回答:“暂时没有。” “不是说崔研希是你遇见的最合适的人吗?为什么不考虑结婚?” 记者的问题永远刁钻,权至龙则回得平淡,“合适的人,也不一定非要结婚。我现在一心在事业上,所以短时间内不会考虑婚嫁的问题。” 这真是无情的男人啊! 几个女记者忍不住露出不屑的神情。 明明上午还手牵手地公然示众,怎么谣言一起,他就急着撇清关系呢? “嗯,目前(我)最关心的是等在外面的粉丝们。希望她们能早点回家,不要被无畏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看看,他还是个贴心的偶像。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崔研希会有安全感吗?——这是很多人的疑惑,他们不由同情起那个可怜的女人。 更可怜的是崔家,他们“精心筹备”了一场揭露偶像真面目的戏码,结果高兴了半个晚上,就被权至龙一一驳回了。 第二天早晨,躺在病床上的崔父听闻属下的汇报,气得血压飙升。 “已经仔仔细细的查过了,的确没有已婚记录,目前,目前他是单身未婚的状态......” “屁话!!”近期,崔父变得尤其暴躁,当他听说儿子可能要面临瘫痪的危险,便再也维持不了他的沉稳了,“我亲眼看着他们领证,怎么会是未婚?” “我们也很纳闷,可是,确实没有丝毫痕迹能证明他是已婚,或许,或许我们猜测是他命人抹去了有关记录,但是怎么会如此迅速?这个......” 崔父抓过桌上的水杯丢过去,勃然大怒:“我让你们去调查,不是要你们回来给我分析的!一群饭桶!!” 来人规规矩矩地站好,听凭崔父的辱骂,不敢躲闪丝毫。另一人提醒:“他否认也没关系,毕竟咱们有证据......” “证据?证据在哪儿?!”一提起这个,崔父的火气蹭蹭上涨。当初为了表达自己的“诚信度”,除了双方签下的一纸协议,再没有其他物证。而协议上除了隐婚条款,还涉及了他们不法的合作关系。如今,他总不能为了证实那小子的谎言把协议亮出去吧?那跟拿刀自刎有什么区别?! 不过,崔父略一沉思,内心深觉蹊跷。权至龙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他有把握自己的谎言不会被推翻,他怎么会如此笃定他们没有物证呢?———虽然他曾试图收集过证据却因为种种原因失败了,但这一点权至龙应该不知情———除非崔研希假失忆,要么就是崔家有“内鬼”! 这个内鬼是谁? 权至龙又是如何在一天之内恢复了单身未婚的身份? 知情人士无不惊讶揣度。 “不是,敢情我这嫂子是不是白叫了?”胜励感觉自己被耍了。“哥,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真是见了鬼了! 恩爱秀了一溜十三招,结果告诉他们他一直是未婚?!有没搞错啊大哥?! “我和研希的感情有很多不能启齿的秘密。这个婚,是结过,但跟没结一样,它从来都不是束缚我的枷锁———我爱她,但这与婚姻无关。” 四位成员听得一头雾水。 “那你到底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 权至龙说:“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我们的确结了婚。但在我心里,这场婚姻从未存在过。” 大诚听得直抓脑袋,“哎一股,不听不听了,总之你这样做不会伤害到嫂子就好啦!” 权至龙默不作声了。 他抬眼看一样时间,早晨九点。他们一夜未眠。 想到昨天的经过,真如一场惊心的博弈——他用运气赌了一把,赢得了一场胜仗! 而胜仗是怎么赢得的,还要从昨天崔岩菲接到权至龙的电话说起——— “我这两天一直跟研希在一起,不方便跟你来往,你知道的,她心眼儿有点小。” 这个开场白,表明了男人的无奈,无奈当中似有抱怨,同时又向她传递了某种暗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问。 “那你为什么又要说想我?”权至龙直言反问:“是想报复研希,还是真的对我有好感?” “你真的爱她?” 电话那头的沉默,使崔岩菲揪紧了心,等了半分钟,才听见男人疲惫的声音:“你们崔家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如果你不跟那个贱人同流合污,这件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不这样做,还有别的办法吗?” 在崔岩菲的印象里,权至龙永远表现得自信从容。但现在,他对她泄露了内心的脆弱...... “隐婚曝光,是你们干的吧?”他问。 “我不知道。”她对此事真的不知情,她父亲整日躺在床上,弟弟还在接受深度治疗,就目前的现状,他们哪儿工夫策划此事? “呵呵,除了你们崔家,这事儿还有别人知道?研希总不会自掘坟墓吧?”权至龙笃定道:“我相信以我对她的付出,不会让她反咬我一口。而你们崔家则有足够的证据来操作此事,不是吗?” “不一定。虽然我的父亲对你有敌意,但我不认为他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爆料你们的隐婚。我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况且,我们只是知情人,对于你所说的证据,我们并没有。” 许是接到权至龙的电话让她很意外,许是不想自己的父亲被诋毁,再许是听见男人的无助令她动了恻隐之心。总之崔岩菲头脑一热,说出了权至龙想要的答案。 目的达成,权至龙再没心思与她周旋,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便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他有得忙了。 他秘密从公司后门离开,一面联络律师,一面召集人马。在前往途中,他的脑中迅速形成一个计划,尽管手段有些不入流,但这完全可以避开随之而来的麻烦。 他一心想要打压崔家的报复,快意驱使着他,一连串地部署下去。他无暇顾及研希的感受,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结果。 在韩国,销毁离婚证据并不难。只要你人脉通络,有钱,有势力,就没有什么办不到。跟律师达成一致,他匆匆返回家,单刀直入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在这危急关头,庆幸的是,研希没有迟疑地同意了。 她痛痛快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还嘱咐他万事小心。 他回她一个安心的吻,而后用电话吩咐下去,命人着手消除他们的婚姻纪录。 “研希,谢谢你。” “哎呀,这个时候别说什么谢不谢的。”研希显得比他还紧张,“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应该不会。”权至龙说道:“你去给我煮碗面吧,我饿了。” 崔研希二话不说赶去厨房给他煮面。看她忙碌地身影,权至龙双臂环胸地靠在门前,如今静下来,才开始心疼她。 “我以为,你会不开心。”他小心避开那个词,不敢说。 “我知道这是权宜之计,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崔研希语调乐观,等汤开,娴熟地下面,再放酌料,一气呵成。 “让你受委屈了。” “现在可不是煽情的时候。”崔研希扭头冲他说:“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事解决了。” 面做好了,权至龙边吃边赞不绝口,“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可抓得住你的胃?” “当然。” 忙和了大半天,他是真的饿了。崔研希就坐在他对面,安静地看他吃,享受着内心的满足。 权至龙本来吃得起劲儿,可无意中触及到她的目光,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怎么了?”研希问。 “......接下来,可能我做的一些事会惹你不痛快,但你要相信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相信我,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嗯,我相信。” 权至龙似是不放心,再次重申,“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来的幸福,我能给你幸福的,研希,我爱你。” 研希回他一个暖心的笑:“嗯,我也爱你。” 吃过饭,权至龙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临走前,叮嘱研希早点睡,因为今晚他会很忙,或者到通宵。 把他送出门,研希回到厨房清洗碗筷,又把厨具擦拭一遍。接着她来到客厅打开电视,一边听着歌,一边整理权至龙留下来的凌乱,像往常一样,她在各个房间里转来转去,忙忙碌碌。 不能闲,闲下来就会担心。权至龙总是报喜不报忧,不知他会不会遇见不顺...... 【我们不要相爱,现在还不太了解,其实是有点害怕。对不起,我们不要许下约定......】 熟悉的旋律响起,有力的节奏在房间四处震颤着,回荡着...... 崔研希回过身,满心稀罕地盯着屏幕里的男人们,各个都好帅气!镜头一一切换,当橙色发丝的男人跃然出现,她露出满足的笑,哎一股,还是她的老公最帅气....... 突然,她的笑容一僵,像是一直被洗脑猛然惊醒般的愣住了。 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电视里的身影......有些不确定地问自己,她和权至龙,就这样......离婚了? 心里一窒,有点疼。 窗外“轰隆”一声巨响,把她吓得一哆嗦,转眼看去,颦了眉......刚刚还是晴的,怎么这一会儿就阴天了呢?   ☆、第104章 就像御寒的外衣猛地被人扯下,使原本就瑟瑟俱冷的身子,突然战栗了。 安全感,刹地抽离,消失得措手不及。 那一纸婚约,她从不曾在意。然而夫妻的名义,一度是她有恃无恐的砝码。以至于,没了这个名义,开始令她焦灼不安。像是丢了一个宝贝,一个能颠覆她平衡的重要物件,缺它不可,没它不行。 她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权至龙还在,他还爱着自己。 可是,巨大的落差感犹如一把铁钳,慢慢抽紧,紧紧箍住了她。喘不上气...... 凌晨三点,她从梦中惊醒,光着脚,满屋寻找男人的身影......没有!他没回来。 “合适的人,也不一定非要结婚.....短时间内不会考虑婚嫁的问题。” 电视里,男人从容淡定地面对镜头,就算被墨镜遮住了眼睛,也能透过他的嘴角窥见那抹游刃有余的笑意———近乎薄情的笑,仿佛一下子就把他们的距离给拉远了,有了天壤之别。就像她最初看到exo一样,惊为男神,却也知道他们相差千里,可望不可及。 如今,这个男人在她身边流连一番,是不是又要返回天际做他耀眼的星辰了? 女人是个可怕的生物,她们与生俱来带有福尔摩斯的基因,喜欢浮想联翩,扩大想象力,偏偏直觉又准得吓人。她已经预示到,一种类似于离别的惶恐,正悄然爬上心头,一点、一点地瓦解她的坚定。空虚和寂寥,无情地抽走了她仅存的安全感...... 三魂丢了七魄,在这个深夜,这个没有权至龙的冰冷的房间,崔研希被自我设限的臆想挟持了,她变得有些病态。 门外稍有响动她就跑过去打开门———门外空空如也,她便倦回沙发里继续等,等一会儿,就又跑去打开门,如此反复...... 事实上,高级住宅的管理加之凌晨的深夜,门外根本不会有动静。 一切都只是错觉。 她乐此不疲地忙了半宿,天亮了,累了,人终于睡了过去..... 上午十点多,熬了一夜的权至龙疲惫地返回家中,“滴滴滴”地按下密码,他拉开房门,刚要抬脚却意外看见了缩倦在门口的身影。 他皱了眉,蹲下身,静静端详着熟睡中的人。她在这里睡了多久?伸手摸摸她光着的脚.....凉的,很凉。 心底骤然疼了起来,他咬了咬牙,眼中似有怒意,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别人,总之脸色变得十分差了。接着,他起身把门关好,然后弯腰抱起女人......尽管他的动作极轻,对方还是醒了。 “唔......你回来啦?” “嗯,你怎么睡在门口了?” 经男人提醒,崔研希才恍惚记得昨晚的经过,懵懂地揉揉眼,说道:“哦,我在等你回来......” “别担心,事情暂时平息了。” 说话间,权至龙来到卧室,附身把人放在床上,而环住他脖颈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权至龙笑了笑,就这样躬身望着她:“怎么?” “我心里不舒服。”她如实说。 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权至龙亲下她的额头,承诺:“只是短暂的,等事情解决完,我就名正言顺的娶你,我们结婚。” 崔研希放开手,嘴角微撇,“我一想你不是我老公了,我就,我就......” 一见人要吭唧,权至龙连忙抱住她,哄道:“好了好了,不准哭,没事,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崔研希盯着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越听他说鼻子越酸,索性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快休息休息吧,你看你的眼睛......” “那,等我睡一觉,晚上带你去吃法国餐?” “嗯。” 权至龙真的累了,连澡也没洗,换下衣服,穿着短裤就钻进了被子。崔研希在旁边陪他,看他没三分钟就睡着了,便从被子里拥住他,有些心疼地吸吸鼻子。她没多少困意,但靠着他很踏实,踏实得不想离开,于是也跟着小憩了一会儿。 再醒来已是下午,她轻声下床,到冰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食物,她饿了。 把香肠卷在吐司里,拿在上手咬一口,嚼的津津有味。一路晃到客厅,把电视打开,她刻意避开了娱乐播报找了一集韩剧看看,结果屏幕底端的流动小字也绞尽脑汁地挤入她的视线——— big棒队长权至龙澄清隐婚传闻,言明不想结婚,恋情似遇阻碍......详情请关注稍后的娱乐看点。 关掉电视,烦闷地把遥控器扔到一旁。周围静下来,忽听“叮铃”一声,她偏过头,看向门口装饰柜上的手机。想了想,她走过去,把手机拿在手上,屏幕显示有两条未读短信,看不到署名。 手指滑动一下,发现手机上锁了,她兴致索然地搁回去,转身晃进更衣室,她得看看晚上吃饭穿什么。 站在衣架前,一件一件地挑选,挑着挑着她的动作慢了下来......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权至龙的手机什么时候上锁的? 他不是嫌麻烦没有设置密码吗? 而且,他还设置了署名隐藏的功能......什么情况? 越想越狐疑,她又回到手机前,拿起来摆弄摆弄。虽说看人*不好,可他们之前并没有在意过这个细节,她也从不会对男人的*萌生猜忌。然而现在,她突然想要一探究竟,一种使她恼火的预兆促使她想要弄清楚这个没有署名的人是谁? 猜了三次,密码不对。 这时,她稍稍冷静下来,开始意识到偷看人手机的行为是不地道的。不如等他醒了问问看? 她把手机重新放回去,就在转身之际,身后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她回过头,拿起手机,看向屏幕上闪动的“xx”。 xx......是谁? 疑惑使她停顿了两秒,而后,她鬼使神差地滑动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向耳畔,嗔怪的质问立即传来:“为什么没有回我的短信?” 只消一句,她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崔岩菲! 这个在梦里都会惊醒她的声音,居然出现在权至龙的手机里...... ◆◆◆ 气势恢宏的法式餐厅,带有典雅的格调,四处显现着奢华的贵族气息。 硕大的水晶灯附射着米白色的餐布,几只高脚烛台立在上面,还有进口红酒摆在其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飘香四溢的牛排和精心调配的沙拉,每一处都透着浓厚的异国韵味,奢侈且又浪漫。 烛光映着男人的轮廓,绅士且迷人地笑容,颇有蛊惑众生的魅力。 “难得我们出来浪漫一回,今天你可以敞开肚子吃,不要心疼钱。” “好啊。”崔研希笑道:“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权至龙耸耸肩,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我该庆幸,我找了一个吃不穷的男人吗?” 权至龙动作优雅地为她倒上红酒,谦虚地笑道:“吃吧,起码养活你,再加几个小的,是没有问题。” “小的?”崔研希问:“你指的是小三小四,还是小五小六?” 权至龙睇她一眼:“你生几个,我养几个。” 没有预料中的幸福表情,崔研希把牛排切下一半,叉到他的盘子里:“我吃不了,你多吃点吧。” “刚说完不让你省,你又算计上了。不够再要。” “二十几万就吃这么一块肉,你脑袋大,我心脏可受不了。” 权至龙抬手召来r,指指研希的盘子,“这个再来一份。” “你......” 权至龙制止了她,威胁道:“你要计较,我就再叫两份,打包。” 有钱任性真是没办法。 权至龙辛苦两天,的确需要吃点儿好的补一补,既然他不差钱,崔研希也只得由着他。 远处传来悠扬的提琴,华美的旋律,配上奢华典雅的氛围,使人陶醉。 两人说说笑笑,享受了一餐美味。 餐后,崔研希叫来一份甜点,直到确定权至龙酒足饭饱之后,她才进入主题。 “我有事要向你坦白,至龙xi。” 一句至龙xi,登时将浪漫拉向了严肃的境地。权至龙抹抹嘴,眼中浮出疑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句带有敬语的生疏称呼,差不多已有一年没听过了吧? “坦白什么?”他问。 “我先说声抱歉。”女人踌躇一阵,说出:“因为我没经你同意,就看了你的手机,并接了你的电话。” 男人闻言,没有露出多余的神色,点点头,“哦,然后呢?”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像个疯子一样对你哭闹,歇斯底里。其实,我也作累了,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心情很糟糕......我尽量说服自己,体谅你,支持你,不让自己的坏情绪感染你。或许,你感受得到我的隐忍,对,你也在隐忍,其实我们有的时候爱得很累,这是无法否认的,对吧?” “你打算跟我说什么?” 这时的权至龙已经敛起笑意,不是愤怒也不是恼火,而是用平静且带有警告的眼神看着对方。 崔研希抿了抿唇,气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恬淡,她说:“我稀里糊涂地成了你的老婆,又稀里糊涂地跟你离了婚。说不在意,是假话,一想到要与你分开,我就受不了,那对我来说,可能比面临死亡还要恐惧......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很强大,有时我又觉得自己爱得太卑微,我反反复复的纠结,总想着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拥有时就珍惜......直到,今天下午。”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你知道那有多难吗?”崔研希坦然地迎视男人,“我在你的手机里听到崔岩菲的声音,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冲去卧室把你揪起来......我很想给你两个耳光,甚至到了这一刻,我还想掀了餐布把手机摔在你脸上......不为别的,只为你的欺瞒。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别打断,听我说完。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接近她另有目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或许通过她是个捷径,但是作为你的...呵呵,爱人,作为你的爱人,容我任性地求你一次———请你,与她划清界限。别让我伤心,也别让我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好吗?” 楚楚的目光,纯粹而真挚地望着男人。 权至龙动了动唇,心里斟酌着该怎么回她。他早已习惯女人的哭闹,如今她换了一种方式,反而令他不知如何应对。 “我不会跟你吵的,你放心。”看出他的为难,崔研希说道:“歇斯底里不算什么,你应该知道,只有我心平气和的时候,才是我隐忍的极限。” “你容我想想。”权至龙终于开口:“研希,我希望你能清楚一点,我跟她联系,不带有任何私人感情......” “我知道。”研希点点头。 在权至龙看来,她今天简直平和得不正常。他想他有必要解释一下:“其实,我只跟她发过短信和打过电话,并没有见面。” “嗯。” “手机密码是2015,你可以随便查看。” 崔研希把手机重新推回到他面前,“我相信你。”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不单单是表述与请求。你可以拒绝我,或是继续偷偷与她联络,只要你有把握别让我发现......如果被我发现,咱们就分手吧。因为婚已经离过了,只有分手这条路可选。你要知道,这不是警告,而是我的决定。或者,你厌烦了我,不想答应我的请求,那你现在就告诉我,现在,咱们就分手。” 她的从容,表现得没有商量余地,几乎是铁石心肠地说出了决绝的话。 权至龙简直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我说过,我会想办法,我也知道,我的有意欺瞒惹你伤心了,我很抱歉。”他以低沉的声音说:“但是,不要轻易说分手,我不希望在我坚持的时候,听见令我泄气的话......不过能听见你的心声,我还是很欣慰的。最起码,你让我知道了你的底线,我会尽量不触碰它,尽量不再欺瞒你,这样说,能不能让你心里舒服些?” 崔研希嫣然一笑,“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会加倍去爱你。” 权至龙却没有笑,他很正色地说:“容我重申一次,不要轻易跟我提分手......假如你决定了,我是不会挽回的。”   ☆、第105章 这三天休假,可谓是过得跌宕起伏。 先是跟男友出海秀恩爱,紧接着被爆出两人隐婚四年,传闻当天澄清,又因权至龙的不婚言论,被指不负责任,不值得托付。 崔研希落了个可怜的角色。然而相比同情,人们更期待她会作何反应。所以等她一上班,大源商贸就变得热闹非凡了。 大家不愿错过一丝细节,哪怕她眨下眼睛,也希望能从里面窥探出点儿什么。只是崔研希还是平常的崔研希,没有丝毫异状。 午餐时,闵孝琳打来电话,关怀她的情况。她倒显得乐观,“没事啊,我和至龙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那么在意外界的传闻,早就分手了。” 闵孝琳也跟着劝:“媒体本就喜欢夸大其词,他也不是不婚,就是事业心比较重罢了,估计稳定后会考虑这个问题的。再说,至龙对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是啊,他对我挺好的。” “我想他也是身不由己,粉丝给的压力大,有的时候他也会疲惫吧。你只要相信他,支持他就好了,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 “嗯,我不会在意的,你放心吧。” 客套几句,崔研希挂了电话。 她拿着一杯咖啡,走到休息区,挑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在窗边看风景。 其实不是不在意。 心里真正难受时,是不想与人分享的。 以前她实在,傻乎乎的,对谁都掏心窝子。但在经受了波折之后,深知言语不当可造成的误会,她只得学会沉默,学会藏住心里话,强颜欢笑。如今,她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甚至连她最爱的男人也不敢托付了。 不会挽回。 要么坚持到底,要么洒脱放手。 呵呵,他是有多个性? 连感情都能做得如此决断,真不愧是情场高手啊! 那一刻,她觉得他好陌生,心凉了大半截。 原来心痛的不是分手,而是真心相待却遭到了无情的欺骗。且对方不知悔改。 说出那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然而他不以为然。他的甜言蜜语,缠绵情话,此时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刺耳。爱了这么久,付出那么多,最后换来的是一句不会挽留。 心寒啊! 她知道他说一不二,她也相信他是认真的,不单单只是警告。 是自己用了愚蠢的方法,想用分手来警醒他,结果却让自己陷入了困境,意外地发现了他的“真心”,也掂量出了自己的分量。不是“非你不可”,也不是“情比金坚”。或许,他爱得比自己还累,他早就想过离开...... 窗户纸一旦捅破,隔阂就像守在外面的飞虫,悄声无息地钻进来,嗡嗡地搅乱了她的思绪...... ◆◆◆ 一个崔岩菲不足以成为感情的威胁。 但是,崔研希却把她当做一枚隐形炸弹,埋进了心底。 日子还是照常过,权至龙依旧忙得颠三倒四,崔研希呢,如往常一样做着巨星女友兼全职白领。 崔家计划失败,当天夜里就遭到了不明攻击。主宅外墙被人恶意涂鸦,窗户碎个粉碎,连停在车库的两部车也不翼而飞了。对方的行径明显带有警告意味,而崔家又何时受过这等亏? 如今人都挑衅上门了,他们能坐以待毙吗? 对方是谁,已经不言而喻。早在知道权至龙有能力销毁婚姻纪录时,崔父就已断定之前的遭遇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只是,崔严峻颅脑损伤,正要面临二次手术,复仇行动只能暂时搁浅。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家人凭添纷乱,崔父一直努力压着火,没有向家人透漏他的计划。 所以崔岩菲并不知道她绞尽脑汁想要勾搭的男人,就是造成她们家庭灾难的罪魁祸首。 崔父也不知道在他韬光养晦的同时,自己的女儿会与敌人暗度陈仓。 这一切,都在悄然中进行...... 而权至龙却因为老婆给得压力,不得不切断并改变计划,甚至将崔岩菲的号码拉黑,表明了不再往来的决心。 尽管如此,崔研希似乎并不开心呢? 她又埋首于工作,一上班就被职责附身,毫无杂念地干劲儿,获得了领导的赞赏。听池贤俊说,她主动请缨,揽下商场的策划活动,决定独挑大梁。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又过上欲求不满的“清贫”日子,谁负责?话说这女人怎么没有一点为人妻的意识呢? 后来,权至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在几次求欢被拒之后,他敏感地察觉到了研希对他的冷漠。与工作和疲惫无关,她单单是不想理他。对他索然无味,无话可说。 这个发现令他恍然大悟。 原来忙和累都是搪塞他的借口,或许她一心扑在工作上也只是想要逃开他。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爱人嫌弃了。 什么原因? 还在气崔岩菲的事? 他搞不懂。问她,她说他想多了,根本不想与他多谈什么。 事实上,女人比男人更敏感。 研希早已觉出他们的关系变得牵强了。 她曾说服自己,没有婚姻的保障,没有安全感,他们可以慢慢营造。但是不行。一想到男人会洒脱放手,想他在公众面前所表现的薄情寡义,她就觉得自己爱得太卑微了。 她的心渐渐失衡,忍得有些累了,迁就他,讨好他,只会把自己的处境弄得更加难堪。她甚至认为自己的存在是可耻的。沟通?沟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相处模式已经固定,他的原则,霸道,和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不容置疑的大男子主义,是绝不容许侵犯的。她从不敢希翼他会为她而改变。 权至龙,永远是权至龙。 除非自己离开,否则永远也摆脱不了这种窘迫的局面。他话里的意思不是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么? ——受不了,你就走,你走我也不会留。我权至龙又不缺女人...... 呵呵,多绝情的男人! 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心,自己若再装糊涂,是不是活得太没尊严了? 于是,她试着远离他,屏蔽他,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为了拯救那一点点可怜的骨气,就算心在滴血她也要强撑着,然而,结果显然越来越糟...... 权至龙又开始泡夜店了。 她冷淡下来,他立即就失了耐心。加班到凌晨,回家面对的,往往是冰冷的房间。是的,冰冷。回家的意义对她来说越来越渺茫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奔奔*赶回来到底图什么? 那句“不会挽留”,如同诅咒般在她心底生了根,不断滋生,蔓延出隔阂、猜忌、不满......一发不可收拾。 心伤了,麻木了。 只差一步,差一点点勇气,她就可以洒脱地放手了。 她抱着这个念头,挨过一天又一天,厌倦了卖萌讨好,不想再强颜欢笑.....她的变化,权至龙默默看在眼里,不声不响。 ◆◆◆ 闵孝琳的生日来临,邀请了一众好友,权至龙与崔研希自然在列。 因为有了男友,又正值热恋期,生日宴筹备得相当隆重。闵孝琳穿着耀眼的长裙,小女人样儿地依偎着男友,那种被幸福宠溺的甜蜜感,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崔研希由衷地为她高兴,看着他们相视而笑,依在一起亲昵耳语......恍然想起,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种令人艳羡的场景。 她没有生日,没人在意过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上的,包括权志龙。 权至龙很开心,跟着成员们起哄,戏弄着一对儿情侣,大家让他们接吻,喝交杯酒,场面好不热闹。 反观她,低调的几乎被人忽略了。 或许,连权至龙都忘了自己带来了女友吧? 那些高雅、性感的漂亮女伴都喜欢围着他打转,想尽办法地要与他攀谈几句,胆子大的直接挽住他的手臂,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努力把胸挤上去,临走时,还不忘在他衣兜里塞入小纸条...... 这一切,崔研希一一看在眼里,一笑置之。 女人间的明争暗斗,你蹬我踩,如今看来只会觉得她们比她更可怜.......为了争取一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男人,她们出尽洋相,丑态百出,值么?何必呢! 她不生气,一点也不。有些人,有些感情,只有亲身体会,才会冷暖自知。 “研希,干嘛一直坐在这里?”生日主角开开心心地拽起她,“来来来,跟至龙一起,我们去跳舞!” “我生理期,肚子有点疼。”研希撒了个谎,略带歉意地说:“你们玩儿就好,我在这里看着。” “不舒服啊?”闵孝琳转头冲权至龙招招手,等人过来,有些责备地说:“你女友肚子疼,怎么也不照顾下?” “吃坏东西了?”权至龙问。 闵孝琳低声告知:“是生理期啦!”她有些微醺,笑得调皮又可爱,拍拍权至龙,嘱咐:“照顾好她,我去那边陪陪朋友。” 等她走了,权至龙坐在研希的身边,笑问:“你一个月有几次生理期?” “当然是一次。” “哦?我记得一周前问你,你也说你是生理期,难道是内分泌失调了?”他一凑过来,就被灵敏的女人嗅到了身上那股混杂的香水味儿,她皱眉躲了躲身子,眼中嫌弃毕露。胡乱地应付一句,“或许吧。” 权至龙不动声色地瞅着她的举动,“我们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 “嗯......” 远处有人召唤他,崔研希马上转换语气,说道:“你去玩儿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挺好的。” 男人一离开,她就没了笑意。 原来心死了,连那帅气的脸也会令她感到厌烦。 目光变得“清明”了,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简直像个魔术师,连手指头都会演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投下一枚枚*弹,把人炸得神魂颠倒......唯独她,已经尝过他威力的她,不会再动心。 那眼神,那笑容,都是在逢场作戏。 他,成了令她寒到骨子里的男人。 宴会结束后,剩下一小帮人决定去夜店继续玩儿,研希本想提前离开,但架不住闵孝琳的强留,只得陪同前往。 权至龙到哪儿都是主角,只要他在,女伴们都不愿离开,小蜜蜂似得围着他嗡嗡转。 “偶吧可是有女友的人,乖,上一边儿玩去。”略带醉意的男人,笑眯眯地依过来,碰碰研希的脸蛋儿,“啧,这小脸儿绷得,干什么呀?” “不高兴。” “怎么又不高兴了?”权至龙环住她的肩头,一口酒气直往她脸上喷,“我不是过来陪你了吗?嗯?笑一笑,老公晚上回去......” 女人脸上闪过厌恶,不等他说完直接推了他,起身说:“你玩儿得开心点,我去看看孝琳。” 她走到孝琳旁边,回身望去,发现自己的位置坐着一个女孩儿。呵呵,果然是趋之若鹜。她一走马上就有人替补,占得严严实实。看看,那男人笑得多得意,是不是在向她示威,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 端起酒,一连干了两杯,等晕劲儿上来,倒是舒服了些。 动感的舞曲震得人胸口发麻,大家唱着、跳着,像是丢去了繁琐的驱壳,放肆地舞动着...... 拗不过相劝,崔研希又喝了几杯,渐渐地有些上头了。她靠坐在沙发里,迷醉地望着绚烂的灯光和形态扭曲的人们,他们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女的恣意卖弄,男的只顾取乐,他们各取所需,在对方的默许下,动作愈加挑逗,大胆......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消遣? 呵呵,荒谬! “研希,唱首歌给我们听吧。” “不不,我不行的。” “那就让至龙唱!” “对对对,让至龙唱,唱个曲风不同的,来来来......” 大家叫嚣着邀歌,权至龙则淡然地摆摆手,表示不想唱。他说不想唱,谁也没办法。 这时崔研希站起身,主动拿起了麦克。 她的举动立即惹来一阵欢呼,胜励还吹起了口哨。接着,舞曲暂停,前奏响起,场面渐渐静了下来—— 【有个女人爱着你,那个女人努力的爱着你,每天像影子般跟着你,时而笑时而哭泣,还需要多久,多久,一直这样只是凝望着你,独自,这糟糕的爱,继续下去,你会爱上我吗......】 荧蓝色的灯光打在女人身上,映亮了她周身的光辉。或许,她的歌声并不动人,唱的也有些吃力。但是醒目的歌词不由得令人静下来聆听...... 【......走近一步后退两步的你,爱着你的女人在哭泣。内敛的女人学会了微笑的方式,那个女人太过谨慎所以连笑都要刻意而为,心里装着太多无法向朋友倾诉的事,她的心里装满了泪水,她因为爱上你,因为相识,同样的傻瓜,又是一个傻气的人......】 慢慢的,有人把目光偷偷移向权至龙,通过这悲怆的歌声,揣度他的反应。 一首歌,将热闹的场景生生拉向了低迷。气氛被破坏了,或者说,他们被崔研希唱“醒”了。 透着强烈谴责的歌词,指向的是谁?已是不言自明。包括与他交好的人,也被这歌声弄得尴尬了,连一向欢腾的胜励都没了兴奋劲儿,静静地听着,盯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唱得不好,让大家见笑了。” 一曲完毕,崔研希把麦克放下,回到了座位里。 转眼间,热闹不在。还是权至龙打破了沉默:“我女朋友第一次唱歌,难道不该有掌声吗?” 经他一说,人们才开始鼓掌叫好。崔研希回盼一眼男人,留给他一抹动人的笑,只是她的眼里还有来不及掩去的泪光,冉冉发亮...... ◆◆◆ 凌晨一点多,朋友叫了代驾,把两人送回家。 一路无言。 直到进了家门,忍了一晚上的男人终于爆发了。黑暗中,他一把将人扑到墙上,声音含怒:“作够了没有?!” 没有预期的反抗,女人笑了笑,抬手圈住他的脖颈,无惧于那冷冽的注视,缓缓地贴上他的唇,温柔地舔舐,吸允...... “你......” “嘘~!别说话。”女人来到他的脸侧,舌尖一勾,含住那耳垂,不轻不重地扯咬一下,吐出极具魅惑的喘息:“......要我!”   ☆、第106章 一夜激情,权至龙睡了个舒爽的好觉。 宿醉稍稍有些头晕,翻了个身,本能地去圈身旁的人,结果却扑了个空? 哦,应该是上班了。 他这么想着,拽了拽被子打算继续睡......接着,他听到客厅有响动,眯眼看下时间,九点? “研希?” “嗯,我在。” 听到女人的声音,他诧异了一下。又躺了一会儿,索性翻身坐起,睡不着了。 随便套上一条外裤,他光着上身,抻着懒腰走到客厅,哈欠刚打到一半,他愣住了。 “干嘛呢?” “收拾东西。” 蹲在地上的崔研希,正把一摞整整齐齐的工作文件码进行李箱。 “要出差吗?”此时此刻,男人还没有预示到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崔研希将最后几本书放进去,合上行李,拉好拉锁。然后站起身,面向他:“我们分手吧。” “......” “我只带走我工作需要的,若是有遗留的话,以后还得麻烦你......” “等会儿!”一直迟钝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你说什么? 崔研希扯了扯嘴角,平静地重复:“我说,我们分手,和平分手。” “不是,你大早晨的受了什么刺激?好好的,说什么分手?”权至龙完全发懵,他认真回想着昨天发生了什么,可思来想去也没搞清楚问题出在了哪儿。天地可鉴,他最近真的没有跟崔岩菲联系!所以,这个脑袋缺根螺丝的女人又在抽什么风?! “我没受刺激,我很冷静。”崔研希把行李立起来,坦然地面对男人,“我认真的考虑过了,我们不合适。与其无谓的牵扯,不如分开,给彼此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你要选择谁?” 骤然冷冽的声音,含着随时爆发的怒意,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女人试图解释,“我不是说我,我的意思是......” “你真的要分手?” 她垂了眼,指尖收拢,揪紧了裙摆。在那凌厉地瞪视下,她把心一横,咬牙点头:“是的。” 权至龙一指沙发,“坐下来,我们谈谈。” “我想,我们没必要......” “坐下!要走也不急于一时,我们需要谈一谈。” 不容辩驳的口吻,使女人的眼中闪过反感。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严肃的气氛仿佛要将空气凝结了。客厅里很静,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四目相对,那没有感情的,漠然的眼神,使男人的心开始下沉了。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分手?” 事到如今,他终于确信崔研希不是闹着玩儿的,她是真的要分手。 “......我们,是我,我觉得累了。” 在那强大的压迫力下,崔研希发现自己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那些准备好的话梗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变得苦涩了。 “累?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权至龙困惑地瞅着她,“我给你压力了吗?我哪里让你不痛快了?你委屈?你有什么怨言?说出来,通通告诉我。” “没有,我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沉默,死寂一般地沉默。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男人沉定地开口:“崔研希,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的话!” 后者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牵强,“你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我要离开你的理由吗?”真是可悲啊! 努力压下内心的酸楚,她一一道出:“你对我施令的口吻,不容人反驳的决断,自以为是,自私自大,全是我不能容忍的。事实上,我已经忍了很久,忍得太辛苦了,我觉得跟你在一起越来越没有尊严,失去了自我。我不想以你为中心了,我也受够了,所以,这些算不算离开你的理由?” 一点不夸张的说,权至龙从未听过有人这样评价自己。假如别的女人说他薄情寡义,他可以坦然受之。而今在他心爱的女人口中听见诸多的负面词汇,使他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崔研希没有笑,她的表情木然,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中。 接着,权至龙缓缓敛起笑意,“你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对吗?” “或许我这样批评你,你会感到不服气。”崔研希咬了咬下唇,一番挣扎之后,说出:“你会认为我是个不容易满足的人吧?因为以你的处境来说,你所付出的,就应该换来感恩戴德,而我却在责备你......其实,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的光芒太耀眼了,会把我照的自惭形秽。而我也变得贪心了,因为太在乎,眼里容不下沙子。”她以悲观的神情望着男人,“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嫉妒发狂的样子,不如就趁现在,好聚好散吧!” “你这是什么逻辑?”权至龙边琢磨边问:“我除了瞒过你一次,还有背叛过你的事吗?什么叫眼里容不下沙子?” “你认为你对我从一而终了么?”崔研希反问,而后又自嘲地嘀咕一句:“轰轰烈烈的爱情,尝试一次就够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权至龙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一大早上你就神神叨叨的,干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说,少给我兜圈子!!” 相较于他的愤怒,反观崔研希,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什么也不要,我试图争取过,可你根本给不了我想要的。”她直直地望进男人的眼底,“我想让你爱我,可你爱我的同时还在跟别人玩儿暧昧,我想找个顾家的男人,可你有着数以万计的粉丝,还有泡不完的夜店......我想找个实实在在对我好的,简单,平淡,能真正把我放在眼里,在乎我的人,而你,显然不是。” 权至龙定定地瞅着她,“既然知道我不是,昨晚为什么还要勾引我,打算留作分手的纪念?” 崔研希移开视线,“随你怎么想吧。” “把你的东西都带走,一件别留!” 一切伪装出来的坚强、勇敢,包括心底残存着的一丝希翼,自这句话出口,便彻底的破灭了。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揪得眼眶酸痛,强撑着站起,说道:“麻烦你扔掉吧,我,我不方便带走太多。” 回到卧室,她刻意不去看那些熟悉的摆设,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放回桌上,再将抽屉里的记事本,还有一些个人物品放回包里。 当她重新回到客厅,发现男人就站在她的行李前,双手插兜,不知在想什么。 “我走了,你保重。” 手腕突然被人拽住,崔研希顿住一下,用力甩开。那绝然的样子,已是铁了心要离开。 “你真的要分手?” 事到如今,权至龙仍是不敢相信,这个处处依赖自己,对他百依百顺的爱人,竟要与他分道扬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单单是因为他玩儿暧昧?他泡夜店? 眼看着她拖着行李走向玄关,心里一动,他几步上前再次拽住女人,“研希,我们......”女人刹地回身,那充满怨怼的眼神,噎住了他要出口的话。 “放开!” 目光碰撞的一瞬,权至龙看清了她眼中的泪光,倔强的,无望的,心灰意冷。 “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如果我刚刚说了什么惹你伤心的话,我向你......” “不必道歉,我原不原谅你,也只剩这一次了。” 冷冰冰的话语,再也没了往日的柔情。 她绝然挺立的双肩,固执的一动不动。那去意已决的断然,刺痛了男人的心。脑中不觉浮出她往昔的笑颜,她撒着娇甜甜叫他老公的样子,明明近在咫尺,而今却是判若两人。 要留住她吗? 她会期待他的挽留吗? 她的手好冰,在颤抖,如果攥紧了它,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她,真的舍得离开他? 内心百转千回,困惑,迷茫,费解,恼怒,统统挤入他的思绪。连那该死的自尊心也在此时跑出来凑热闹。她在等待他,他该说点儿什么? 他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的内心正在叫嚣着留住她,可是一阵踌躇之后,他却说出了违背意志的话:“离开我,你不会后悔吗?” 此话一出,他就后悔了。 那双漂亮的双眸闪了闪,紧咬着下唇,狠狠地甩开了男人的手。 “信守你的承诺吧,不要挽回!” 充满讽刺的话语来自破碎的心底,如诅咒般敲打着男人。她再不想徘徊,留给男人一个洒脱的背影,随着大门的紧闭,决绝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 房间静了。 权至龙站在原地,无奈地搓了把脸,而后突然狂怒地踹向大门,“嘭”地一声巨响,震颤了门板,也震颤了门外的人。 崔研希拖着行李步入电梯,电梯门合上,渐渐向下滑降,亦如她绷紧了的心。 电梯很快抵达地下一层,门开了,她木然地望着外面,一动不动。发僵的瞳仁晃了晃,一直忍在里面的泪,转啊转,终于掉了下来...... 分了,真的分了。 她做到了。 可是,心好疼啊......真的疼,疼得要死了。 仿佛无法支撑自己的重量,她扶着行李蹲坐在地上,一手揪住胸口,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再也压抑不住,痛哭出声...... ◆◆◆ 中午时分,权至龙最后一个抵达练习室。 亚洲巡演马上就要展开,预示着他们的行程也将变得紧迫。 如往常一样,人员到齐,大家立即进行排演。几首歌完毕,中途休息时,大家调侃勇裴昨天是不是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勇裴一本正经地不搭腔,完全不中计。 “切,没劲!”听不到好料,胜励失了逗弄他的兴致。转而望向权至龙,“呀,哥,你那又是啥情况啊?” “嗯?”愣神的人莫名地回望过来。 “嘿嘿,是不是让嫂子受委屈啦?”胜励奸笑着,还模仿起昨晚研希的模样,唱道:“多久,还需要多久,一直这样只是凝望着你,独自.....” “分了。” “......”歌声与笑声戛然而止。 “啥?” 权至龙摘掉帽子,拢了拢头发,重新戴上,平静地回道:“分了,我们分手了。” “憋,憋开玩笑了好吗?”胜励笑得有些僵硬,“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分就分啊?这节奏也太快了吧?” 崔圣贤认真地问:“怎么回事?你们闹矛盾了?” “没有。” “没有?没有你是要闹哪儿样啊,我跟你说,嫂子已经不错了,她......” “不是我。”权至龙打断胜励,以自嘲的口吻说:“她把我甩了。” 四个人齐齐露出惊诧,大诚更是结巴起来:“她?她她,她把你给甩了?!” “嗯,睡了一觉,就把我给甩了。” “......”   ☆、第107章 “我跟你们说,这事儿啊,要么是龙哥能力不行,要么就是他品行太差,总之分手绝对是他的问题,没跑儿!” 神棍附体的胜励,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平时不愿听他叨叨的三人,如今也不得不认同。不是他们不偏袒权至龙,只因他们太了解这个自负心过胜的男人了。 他处处受优待,受人追捧,被人崇敬,就算维持着谦卑有礼,也挡不住他那骨子里的高傲与自满。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就明星来说,整个大韩民国乃至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获得他今时的成就。 女人对他曲意逢迎,求之若渴,优越的处境使他看轻了情感,更追求感官的刺激。在各色各样的引诱中,他多了一个薄情的称号,表里不一的*高手,面上迎合,内心却早已看穿了世俗的伪装,甚至对此不屑一顾。 然而,崔研希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僵局,成为了他的例外。也让他们这帮对他产生“绝望”的兄弟们,欣慰地发现,原来权至龙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啊! 他对崔研希的好,是真真的好,恩爱秀得人尽皆知,甜得像是打破了蜜罐子。而他们这些成员更能直观地看到一些旁人未知的细节———讶然于这个女人居然可以神奇地改造权至龙,她的存在,会让权至龙露出纯情的一面,就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头脑发热爱冲动,为了心爱的人大有奋不顾身的鲁莽精神。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又断定了分手的问题在于权至龙呢? 因为,旁观者清。 谁看不出崔研希有多爱权至龙,多重视他?离开他,不亚于舍去半条命,这得下多大决心才舍得放手呢? 他们完全可以屏除劈腿,性格不合等等因素,单单就看这个集傲然于一身,分了手还能装潇洒的男人,哼哼,不言而喻了吧? 就当他是麻木的吧! 但是,这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总是让人感到遗憾的。兴许有误解,兴许日后权至龙要后悔的。总之,出于对崔研希的好感,或想拯救这段濒危的爱情,他们决定积极起来———在权至龙的默许下,勇裴将两人分手的消息告知给了闵孝林。闵孝林立即驱车赶往大源商贸,希望在那里可以找到失联的崔研希。 可是,没有。 公司前台告知,崔研希没有上班,请了一周病假。 人去哪儿了? 电话关机! ◆◆◆ 第二天一早,一条:“崔研希搬离圣水洞,恐是感情遇危机”的消息轰炸了人们的眼球。 起初大家以为这又是标题党的噱头,结果发现,多数透露者来自崔研希所在的公司——大源商贸。 尽管公司内部一再警示,不准员工散布谣言。但是崔研希搬进公司宿舍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据说,身为公司副董的池贤俊还亲自调派两位与之关系不错的同事过去照顾生了病的她。是的,她生病了。貌似很严重。有知情人透露,昨天半夜东勇裴和闵孝林赶来,急急地把人送去医院,打了针,退了烧,天亮才送回来。 这个苗头得到了人们的重视。 当媒体追问事件的真伪,权至龙则是一脸漠然,从种种征兆来看,似是落实了分手传言。 第三天午时,重病未愈的崔研希从梦中惊醒——— 发沉的头脑,压迫着她的视觉神经,眯眼辨认了很久,她才想起这个陌生的环境来自于大源的员工宿舍。 她睡在一张上下铺的下铺,对面有张桌子,旁边立着衣柜。房间大概不足二十平,收拾得整洁干净。环顾一周,视线落在门口的行李上,孤零零的,显得形单影只。 她眨眨眼,瞅着它,瞅着瞅着眼眶就湿了,泪珠儿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此时的痛,才是痛彻心扉的痛。 坚强,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都是谎言。 那个曾说爱她一辈子,愿意守护她的男人,转眼即成陌路。 她努力说服自己别后悔,别伤心,可是她很清楚,自己在离开那座大厦时,就忘记把心带出来了...... 分手前的置气、离开他的勇气,在事实发生以后,才发现自己不能淡然处之。做不到洒脱放手。 痛苦远远超出了她预估的分量。 这个痛,让她认识到自己爱得有多深,深到骨髓里,生拉硬拽地往外扯,连血带肉,大口呼吸都不敢,怕哭声太大,太丢人...... 一闭上眼,就是他的笑,他宠溺的眼神,着了魔似得萦绕不去。她甚至记不得为什么要离开他,那么坚定离开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她很乱,很想他,想抱他,想不顾一切地回到他怀里! 这种欲罢不能的滋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能倾诉,只能忍着,她觉得自己过不去这道坎儿了。 门外有响动,她赶紧擦擦泪,翻过身用被子掩住脸,假装熟睡...... “还没醒呢?” “嘘......小点声,别吵到她。” “哎一股,怪可怜的,真的,我有点可怜她了。” “是呗,其实这个结局我早就料到了。那样的男人啊,只适合贴在墙上观赏,近身接触会遍体鳞伤的,诶......” “看新闻了吧?” “看了,yg已经代替那男人回答了,分了,说是性格不合,呵呵,这千篇一律的说辞能不能有点儿新意?” “还以为他遇见了真爱呢,原来也不过是露水之缘。” “行了行了,别说了,等她醒了千万别提这事儿,哎一股,我都替她不值了,真是的......” 说话的两人正是池贤俊委派过来的同事,她们趁着午休过来看望研希,待了一会儿,见人没醒,便放下午餐回去了。 房门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咬碎一口牙才能憋住的哭声终于自被子里溢出,一点一点,由克制到痛哭,再也抑制不住。 这一刻,她清清楚楚地意识到男人已经彻底远离了她,不可挽回。于是那颗瑟瑟懊悔的心也跟着坍塌了。 她的世界陷入黑暗,周身冰冷。 可是除了哭,她没有任何可宣泄的方法。 她悲哀的发现,当绝望来临,自己连一个能倾诉的朋友都没有...... 崔研希,你活得是有多失败啊! 那个男人不要你了,没了他,你还剩什么? 尊严没了,洒脱没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为你堆砌起来的泡影,风一吹,就破灭了..... 做了一回绚烂的“灰姑娘”,现在时间到了,梦碎了,该醒了。 亦如你当初孑然一身地来到韩国,如今,你又变回一个人。 没关系。 自己也可以的。 没有权至龙,没有朋友,你也可以重新来过,睡一下吧,睡一觉,又是崭新的一天,睡一觉,就把他忘了吧...... 真的忘得了吗? 陷入昏沉的人,微微颤动一下,再次痛哭出声...... 然而,她的哭声没人听得见,没人能体会这种苦楚。只有爱过,刻骨铭心地爱过,才能感受这肝肠寸断的思念...... 睡梦中,她又看见了那个眼中带笑的男人。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柔情万种地凝望她......可是,来不及眷恋,来不及把他的容颜印在心底,一转眼,他又消失不见了。 她猛然惊醒,发现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睁大酸胀的双眼,望向窗外的夜色,却意外看见了窗前的人。 心里一紧,哭声猛地呛出,“呜呜呜,至龙......” “努那,我是璟秀。” “......” 那个身影移动几步,来到床前,让她看清他的轮廓——是都璟秀。 “你......” 黑暗中,男人的双眸异常明亮,一手抚上她泪湿的脸颊,疼惜的责备:“傻瓜,干嘛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啊?” “......你怎么,怎么会来?” “我看到新闻就赶来了。” 崔研希垂下头,吸吸鼻子,“我没事......” “你一定很害怕吧?” 不是难受,也不是伤心,男人的话一针见血,戳进她心底最软的位置,她募然一震,不可抑制地悲恸大哭...... 都暻秀犹豫一下,伸手把她揽到肩上,“你不是一个人,有我在,我在呢.....哭吧,哭能舒服些,哭吧,研希......” 不敢开灯,是因为不敢面对她脆弱的样子。 尽管早就预示到这个结局,可当它真正来临时,才领会到这个“灾难”的威力...... 这一晚,整个网络陷入激烈的评判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初那些期盼二人分手,想看热闹的人,一致地倒戈了。 权至龙绝情甩了女友,崔研希重病不起的传闻,令大多数人选择了倾向弱者。就连反应过味儿的vip们也纷纷表示—— ——虽然分手了很开心,但是也会同情那个女人,有点可怜。 ——其实崔研希挺好的。 ——完了,我们的偶吧又要过上朝三暮四的生活了。求稳定! ——爱得那么深,分得这么绝,啧啧啧,偶吧呀,说实在的,你有点过分了。 ...... 分手第四天,有媒体在宿舍门口拍到提着餐盒的都暻秀,待了大约两个小时,才低调离开..... 朴灿烈在下午乘车前来,手里同样拎着一些物品,行色匆匆的样子..... 当中,闵孝琳抽空过来几次,因为行程在身,停留一会儿便离开了。 晚上,胜励意外现身,他带着墨镜,一脸严肃,下了车便快速闪进宿舍..... 崔研希一点也不好。 听到闵孝琳的描述,他决定过来探望。 崔研希的确很不好,她看起来十分憔悴。因为流了太多的泪,双眼红肿封喉,嗓子也哑了,人瘦了一大圈儿。这副模样的她,令胜励没来由地感到愧疚,甚至有点讨厌他龙哥了。 本来准备好了安慰她的话,想要以乐观的言语来开导她,可是现在突然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虽然......那个,咱们还是朋友。有什么事以后尽管跟我开口。” “好好养养身体,这个卡你拿着,是我的,不是......那个,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带走,用这个去买点营养品,或者出去旅行吧,散散心也好。” 崔研希推脱,胜励硬塞回去,“对不起,我代替......算了,你保重吧。” 临走前,胜励附身抱抱她,真挚地鼓励:“坚强起来,嗯?研希!加油!” 研希,加油! 这几天听到最多的,就是加油! 绝望而冰冷的心,因为这一个个善意的举动,慢慢地被捂热了。 原来,她真的不是一个人。 她庆幸这个机缘,令她看到了人情冷暖。只有遇见困难,才能体会这难能可贵的友情..... 所以说,崔研希不算输的彻底,她还有收获。 守在宿舍门口的镜头应接不暇,简直是巨星云集,络绎不绝! 人们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权至龙的光环笼罩,她还是个人生赢家。 更意外的是,三天后,权至龙的母亲亲自从抱川赶来首尔,没见儿子一面,直奔崔研希的宿舍———— 当她确认分手传闻不是假意捏造的,又从儿子那里得知他们已经秘密离婚,气得当场血压升高,在电话里痛骂权至龙:“造孽啊!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血没肉?!嗯?!研希是怎么对你的?你拍拍胸脯想一想!......儿子啊,这事儿你做的糊涂啊!你肯定把研希给伤了,你呀,诶,你好好反省吧!” 权至龙会反省吗? 在所有人跑去慰问崔研希,一致指责他绝情的时候,他到底在干嘛呢?   ☆、第108章 “来,说句好听的,老公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爱你,嘿嘿。” “嗯哼,不错!那么说愿望吧。” “愿望就是......你也爱我!” “呵呵,机灵鬼!” “我们起床吃饭吧,老公?” “我想先吃你怎么办?” “啊呀,哈哈哈哈,你别挠我痒嘛......” 随手一捞,扑了个空。 权至龙睁开眼,空空如也的床边,被日光笼罩着,伸手摸了摸,是暖的,不是她的体温...... 揉按着太阳穴,忍着宿醉的不适,他光脚下了床。 浴室里,将牙膏挤在刷头上,一边刷着牙一边盯着斜楞在杯子里的牙刷,像在跟他示威,看着还挺倔强。拿起来扔进垃圾桶,想了想,把杯子、洗面奶,乳液等等一切看不顺眼的东西统统扔进去...... 心不静。 简单冲了个澡,到客厅里晃了一圈儿,入眼的饰物令他感到厌烦。 什么时候他的家里变成了这幅样子? 幼稚园吗?乱七八糟! 丢掉几样却发现越扔越多,已经深入到每个角落,挥之不去,全部都是她的气息,她的影子! 换个房子?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就想疯狂的实施。不愿多看一眼,转身去了厨房,无论如何先得填饱肚子......吃点什么呢? 打开冰箱,里面叠着一层层泡菜盒子,码的整整齐齐。他随手拿出来一盒,看见盒盖上贴着便签,写明了配料、腌制时间和发酵期限,一样一样事无巨细。因为母亲身体不好,研希又不想总辛苦她,且到抱川拿泡菜也很麻烦,于是就在网上自学,看看,学得还挺认真呢! 他把泡菜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摞到桌上。每拿出一盒,就看看上面的说明,那娟秀而认真地字体,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偶尔还调皮地在下方画个笑脸,酱牛肉的罐子上写着:老公爱吃哒^_^! 像是沉浸在某种回忆中,嘴角不觉划出个弧度,笑了笑,笑着笑着又楞了一下。眼中暮然浮上冷意,续而他扬起手,狠狠将罐子砸到地上,啪地一声,摔得粉碎。接着手臂一挥,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盒子翻的翻,碎的碎,汤水流了一地,所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满目狼藉。 不知好歹的女人! 走就走,留下一堆碍眼的东西,惹他心烦! ◆◆◆ “呦呵,今儿怎么吃上炸酱面了?” 崔圣贤一来到练习室,便看见埋头吃面的男人,不由露出惊讶。 “炸酱面有什么稀奇的么?” “你以前可从不吃这东西的。” “我现在爱吃了。” 崔圣贤挑挑眉,“看来,失恋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哦!” 权至龙装听不见。 一周了,过得颠三倒四的男人,生活愈加混乱。旁人看在眼里,不敢明说,但他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变化———前所未有的糟糕。 一日三餐囫囵的过,朝不保夕,思绪凌乱。白天在工作中勉强算是投入,然而一离开公司就找不到方向了。去夜店喝酒跳舞,找一堆朋友陪自己玩儿,可是凌晨回家,又是孤单一人...... 他痛恨那个女人! 不自量力,甚至企图用分手来向他示威?! 示威吧! 他不怕! 他权至龙还没惯着过谁———耍心机的通通给老子滚蛋!老子不稀罕! 真是日了狗了! 他特么难得拿出点儿真心想要好好对待一个人,结果呢,不知足!还倒打一把非说什么要找一个爱她的,顾家的,简单平淡的?!都特么是你的得了!要爱情,要面包,要尊严,要舒服,童话故事看太多了吧?! 所以说,脑残就是脑残,油盐不进,固执到死! 固执吧! 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说他绝情负心也好,铁石心肠也罢,他都认了!!他就不信,以他对这段感情的倾注投入,她能轻轻松松地忘掉他?! 哼,最好别反悔得太快,到时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啊!想想就火大!真想马上把她抓回来狠艹一顿!艹到她没力气说什么简单平淡!! 搞出一堆幺蛾子,说白了就是肉吃多了撑得,还想惦记清粥小菜?等她尝到梦寐以求的,就该怀念他的大餐了!不肯知足的傻女人!害得老子吃了一周的垃圾食品!这笔账,咱们慢慢算,哼,好好给我等着吧!崔研希!! “咔嘣”一声脆响,大诚讶然看过来,“筷子跟你啥仇啊?哎一股,你可真够呛!” 权至龙横他一眼,把盘子一推站起身:“吃饱了,我去录音室看看......胜励,收拾一下。” “得嘞,您啊,走好儿吧!” 胜励拿出一副店小二的殷勤劲儿,可门一关,他马上又恢复了不屑,“切,拽什么拽啊!” 门重新打开,“你说什么?” “啊,哈哈,哈哈哈,我说大诚,嘿嘿,嘿嘿嘿......” 白他一眼,权至龙关门离开。 胜励受惊似地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念叨:“哦么呀,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心脏啊,要吓飞了!” “真看不出他有一点伤心的样子,你们说,他会不会在心里强撑着啊?”大诚琢磨着问。 “撑?他能撑什么?他有火都是当场发的好吗?” 勇裴认同地点头,“真是挺奇怪,按理说也没大矛盾,怎么能断得这么彻底呢?” “呵呵,要我说啊,他是没反应过来呢!”某神棍一语道破玄机,迎来其他三人的目光,更是滔滔不绝起来:“他只是听媒体说,听咱们说,并没有亲眼所见!相信我,只要他看到崔研希的现状,”用两指比着眼睛,信誓旦旦道:“他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勇裴笑了笑,“按你这么说,我倒挺期待那个场景的。” “很快的,用不了多久。”神棍笃定道。 大诚问:“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不不不,什么都不用做!”神棍摆摆手,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我们只要看着他在这条作死的路上渐行渐远......然后,默默地为他点上一根蜡烛,嗯,阿门!” 做完一个祈祷的动作,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怎么,此处不该有掌声吗?” 还是寂静。而且.......身后的冷风是咋回事? 胜励拧着眉头望向大诚,透过大诚咧开的嘴巴和苦逼的表情,他的脸颊微微抽动一下,内心有了不详的预兆。接着他慢慢回过身,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前的人。 那人冷冷一笑:“你要点蜡烛干嘛呀?” 一阵阴风吹来,胜励瑟缩一下,脑袋一抽,说出:“祭奠,祭奠你死去的爱情......” “那还缺一个祭品,怎么办?” “诶?” “走,跟我出去聊聊!” “我不!” 容不得他拒绝,权至龙几步上前将人薅过来,“我到要看看,今天是你作死,还是我作死.......” “啊呀,哥,诶,诶,你别......我错了,错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呀呀......” 胜励一路哀嚎着被人扯远,门一关,走廊寂静了,过了一会儿,猛地传出一声惨叫:“啊啊啊啊啊———” 其实胜励说得没有错。 他的“先见之明”很快得到了认证。 一周后,崔研希终于“走”进了媒体的镜头。她的身边跟着闵孝林,两人由宿舍出来,打算乘车离开...... 尽管前后只有几十秒,但她的照片还是引来了热议与传播。当天,穿着米色大衣的崔研希,面部被口罩遮挡,长发披肩,身材消瘦。是的,她瘦了很多,原本均称的身材因为失恋的打击而显得摇摇欲坠,看起来不堪一击。她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却没有逃开犀利的扑捉———她的眼圈儿依然红肿,眼底泛青,那憔悴的模样真让人看了揪心。 随后,两人乘车前往闵孝林的个人住所,途中闵孝林下车买了一副墨镜,想来是送给崔研希的。 大约晚上十点,闵孝林驱车将她送回宿舍,却意外遭到记者的围堵。两人没有立即下车,与他们僵持一阵,才慢慢突出重围。 第二天,崔研希的大幅照片,登上了娱乐版头条。 瘦得锁骨深陷的女人,脸颊就剩下尖尖一小条了。虽说她在车里很快戴上墨镜,但是湿润而红肿的眼睛,明显有着刚刚哭过的痕迹。面对镜头与闪光灯,她把头深深埋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动不动,那缩紧的双肩看起来羸弱不堪。 照片一经曝光,引来无数人的不满,纷纷痛骂媒体缺乏人性,更谴责权至龙害人不浅。 这些照片,权至龙也看了。 是无意中看到的,只一眼,他就无法淡定了。 再是铁石心肠,也会勾起一丝怜悯,更何况,这是他爱着的女人。 心里腹诽归腹诽,亲眼所见就又是另一码事了。 “我没骗你,她的情况真的很糟糕。”胜励指指手机里的照片,难得认真地说:“我去看她那会儿,比这时候严重多了。”怕他龙哥担心,想想又安慰道:“失恋总要难受一阵,等平复了就好了。你要是不爱她,就别去招惹她,不给她希望,慢慢的也就放下了,死心了。” “谁说我不爱她?” 胜励被噎住,怔怔瞅着权至龙,“你说什么?” 权至龙用指尖触摸着屏幕里的人,表情有些任性,“我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又没说真的要分手。” “所以说,你是故意的?” “也不完全对。” 胜励猛地站起来,大声指责:“你有病吧?说你作死你还不服气!” “你跟谁说话没大没小的?!” “跟你,就跟你!”胜励无惧无畏地指着他,“我一点不开玩笑的告诉你,这事儿你闹大了!诶西,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你鬼吼鬼叫什么?”权至龙怒问:“吃枪药了你?!干嘛向着那个女人?” 胜励急得直跺脚,“你以为她会轻易原谅你吗?哥,你倒不如把她给剐了,玩儿人也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呀!” “我的事不用你管!” “诶西,我也不想管了!”胜励狠狠搓了搓后脑勺,烦闷地丢下一句:“以后这事儿谁爱管谁管,我特么是不管了!!” “呀,臭小子......你给我回来,李胜励!!” “神经病!诶西!” 胜励是走了,但他的话就像一个魔咒缠住了权至龙。还有那张照片,照片里面憔悴、无辜的她的模样。 这天晚上,权至龙意外没有出去消遣,而是早早地回了家。 打开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周前,他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且放任它狼藉下去,以至于泡菜变质,发出令人作恶的酸臭味儿。 真是奇怪,他早上离开的时候还没有闻到这股味道呢,怎么到了晚上就这么明显了? 其实味道一直存在,是他不曾在意,或者说,他在这一周里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完全没有用心...... 戴上手套和口罩,男人来到厨房,屏住呼吸将变了质的泡菜一样一样扔进垃圾桶,越扔眉头皱的越深...... 自己干嘛要把这些东西都砸了呢? 怪可惜的。 研希费了多大的事,才把它们腌制出来...... 研希...... “高烧不退,到了医院检查说是急性肺炎。” “真的很可怜,哭到双眼封侯,嗓子也说不出话了......” “孝琳陪她住了几天,可她总是半夜跑出去哭,估计是怕孝琳担心吧......” “她总是偷偷的哭,不想被人看见,可是这样下去会不会压抑出病来呀?” “诶,我也劝了,可她一直说没胃口。” “还不吃饭吗?这都四天了啊!灌也得给她灌下去点儿!” “研希真的瘦了啊,我敢打赌,她起码瘦了15斤。” “完全不敢跟她提啊,甭说权至龙,就连big棒都不敢说,一说她眼泪就止不住......诶,真的,她真的被伤得太惨了!” 半个月以来,他的耳根子一直没清净,就算不闻不问,或多或少的也能听见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可是如今回味起来,怎么感觉这个中滋味有了变化呢? 从勇裴和孝琳半夜赶过去的时候,他就装作无动于衷,甚至说他是以快意的心情当了一回旁观者。冷漠地无视了她。让她在医院里痛苦的挣扎,自己则跑去酒吧喝得泥泞大醉。 她哭,她难受,哪怕别人不说,他也有感应...... 无数次,他梦见研希的泪眼,楚楚可怜的,一言不发地站在暗处看着他,或是缩在角落里低声哭泣......他相信那不单单是梦境。冥冥之中,研希一定在承受着相同的痛苦...... 果不其然,他不断听见周围的“反馈”。说她不好,说她想他......大家不遗余力地为他带来暗示,而他选择了无动于衷。 他固执地存在于自己的愤怒中,屏蔽一切劝说,非得让她尝到些苦头不可! 然而现在,他那颗僵持了许久的心,渐渐从麻木中苏醒了。他清晰地感受到它的跳动,如鼓擂击,又似谴责的拳头,砰砰作响...... 他垂下眼,从脚边捡起一片牛肉,两指捏着它,观察着它的色泽。而后把它凑到鼻前嗅了嗅,拉下口罩,放入嘴边撕下一块,细细咀嚼......牛肉有些风干,但不影响口感,细细品嚼之后,会慢慢体会到她的用心。 怕他吃不惯,她努力效仿着母亲的手法,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最终成功了。 可是人不在,要怎么分享呢? 咬下一只手套,他蹲在地上拿出手机,在聊天软件里迅速找到研希的署名,飞速打下一串字:我吃了你腌制的酱牛肉,味道很不错。 要她回来吧! 就当是他的错,好好弥补一下她...... 啊,那个小丫头片子,突然想见她,想抱抱她,让她安心地待在他怀里......哭也在他怀里哭。 谁安慰,都比不过他一句抚慰。谁拥抱,都不如他给予的温柔,他才是最有资格抚平她创伤的人,不是吗? 叮铃一声响,他赶紧翻动手机,而后,得意的笑容缓缓僵在脸上...... 提示:您的消息未成功送达,对方拒收,或请添加好友后再次尝试。   ☆、第109章 “努那,我希望你能努力成为他后悔没有珍惜的人。” “坚强起来吧,得不到他的怜悯,就让自己强大起来,行吗?” 行吗? 可以吗? 十几个夜晚,她每天端坐在窗前,从压抑痛哭到静思冥想,一点一点让自己抽离伤怀。 她学会了沉淀自己,尽管还是会想他,还会痛———那种不亚于骨肉分离的痛,因为男人的绝情放手,终于让她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曾经很任性,任性地有恃无恐,任性地以为一旦抓住,他就只属于她。而他的离开令她醒悟,一段感情的衰落可能就在弹指之间,没有既定的永恒。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正属于谁,大家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喜欢就温暖彼此,不喜欢就另觅佳人。很多自以为是的爱,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一味地迁就、顺从,还有过分的依赖,只会助长男人的优越感,会使他变得狂妄自大,傲慢无礼。以至于他会看轻你,忽视你,变得无关紧要。他自信地认定你不敢离开,于是更要变本加厉...... 在感情的世界里,不分高尚贵贱,比的就是真实,谁认真谁就输,所以说无情一点没有错...... 有很多话不是不想说,是知道说了也不会得到重视和珍惜,倒不如不说,免得闹了矛盾又坏了气氛。可是,心事最难藏。当你极力压制自己的委屈,他却不知道你所承受的煎熬,然后理所当然地继续玩乐,理所当然地被忽略,没有安慰。直到不满积累爆发,他会诧异于你的无理取闹,义正言辞地训斥你,令你哑口无言,无处申诉.......无论如何你都融不进他的心,他规定你要怎样,你就要按部就班,稍有偏薄就会惹他厌烦。所以,面对一个不会在意你感受的男人,就别努力了,浪费了感情与泪水。 她应该感谢这个机会,令她知道自己除了脆弱和矫情之外,还能在逆境中恢复清醒与坚强! 得不到的就放弃,搁在心里怪疼的。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负了她。尽管分手是她提的,但女人总会被归为弱者博取一些同情分。他不解释,她也没必要拆穿。 其实她不孤独,原本以为天要塌下来的灾难,会使她陷入永生的痛苦。然而,朋友——恋爱中忽略的朋友,在她遇见困难时纷纷涌来,以最真挚的情感将她拉出阴霾,告诉她,没有那个男人,她并不是失去了一切...... 她同样要感谢那个男人,在她哭得肝肠寸断,病卧床榻时,他的决然令她彻底死了心! 有一天她醒来,站在窗前仰望灿烂的烈阳,那束光真耀眼,照进她的心,暖了她的冷。原来一直阴沉的,不是晴雨有变的天,而是被悲伤蒙蔽的眼,待它清明,会看见不一样的光景。连带着那颗潮湿的心也要拿出来晒晒,晒干了,好好收起来,再也不给别人,再也,别起涟漪...... ◆◆◆ “她换了手机号码。” “我私自做主给她放了长假,无限期的。听说她打算搬出去住,正在找公寓......去哪儿是她的自由,这个我无权干涉。” “她没要我的钱,最后还是想方设法地还给我了。” “她跟公司透支了薪水,交两个月的房租还是够用的。” “她现在挺好,情绪稳定,就是笑容比以前少了......” 一个晚上,权至龙把电话打给闵孝琳、池贤俊,包括胜励,得到了崔研希的现状。 他后知后觉地开始翻找她的消息,通过各种途径———唯独没有联络她。想找她并不难,只要他多问一句,就会有人告诉他,她现在哪儿,在干什么。 然而理智告诉他,需要冷静下来。 无需置疑的,她现在一定伤心透顶。既然有勇气把他拉入黑名单,保不准自己上门也会吃个闭门羹。 分手半个月,她几乎足不出户,就算被人拍到也是墨镜口罩捂得严实。从记者拍下的照片来看,她戒备心很强,很想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而那倔强又孤注的身影,逃过谁,也逃不过他的眼。尽管知道报道者在夸大其词,可他却停不下来的一一翻看,禁不住那些文字的渲染,不断在脑中描绘出她所承受的煎熬,到最后,那些煎熬转嫁到他身上,一发不可收拾...... “勇裴,没打扰到你吧?” 天未亮,权至龙就把一通电话打过去,语气里也没啥歉意,“孝琳在你旁边吗?” “嗯?唔......这才几点啊?”对方显然还没从梦乡里抽离,懵懵地回了一句:“在,睡呢,干嘛呀你?” “把你女朋友借我一天。” “......啥?” “我有事要拜托她。这样,现在是四点半,我一个小时后到你家楼下,接她去吃早餐,请她务必准时下楼。” “诶?!” “你继续睡吧,不用陪同,放心,她的安全我负责。” “......” 有些想法一旦在脑中形成便想不顾一切地实施。权至龙酝酿了一宿,他再也等不及了。 不过两人一见面,闵孝琳就给他泼了盆冷水,“抱歉,这个忙我没法帮。” 拒绝是预料中的,但权至龙仍想听听原因,“为什么?” “研希刚刚恢复,她现在挺好的。如果不是什么非要解决的事,你最好别去招惹她。” 权至龙无奈一笑,“你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吗?分手是她提的,我只是给她一段冷静的时间......” “我知道。”闵孝琳语气疏冷:“研希把你们分手的过程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了。” “我没想过离开她。” “她不会见你的。” 权至龙不以为然地挑起眉:“我想,她会的。” 闵孝琳把头一偏,认真端详着男人,笑着皱了眉,“我终于体会到,研希口中的你是什么样子的了。” “嗯?” “你哪儿来自信?什么自信能让你肯定她会见你?”闵孝琳毫不遮掩自己的鄙夷,见男人未表态,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犹自摇摇头,抬手表示:“至龙,你要知道,你的自信把你坑了。我这个人讲话比较直,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是以研希朋友的立场来见你,而不是勇裴的。换言之,假如你不是勇裴的好兄弟,我更不会坐在这里听你说一个字,你懂吗?” “我懂。”权至龙露出绅士微笑,“我知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研希她,她受了很多委屈,这是我的错,我很清楚。之所以先来见你而不是去找她,是我知道,了解她,她可能不会马上见我,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闵孝琳耸耸肩,“抱歉,我爱莫能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打扰了。” “我不帮你,你会放弃吗?” “不会。” 闵孝琳终究没忍住,脱口问出:“既然你了解她,你知道她有多离不开你,为什么还要同意分手。分手之后,为什么又要来见她?” “因为我们之前发生了一些事,彼此心里都不痛快吧。”权至龙叹道:“她觉得忍耐我,受够了。我也觉得,我们需要冷静冷静,起码分开一段时间能够认清自己的感情,或者说,可以认清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所以你认清了吗?她在心里的位置重要吗?” “我不得不承认,很重要。”权至龙坦诚道。 闵孝琳像是对他无可救药地摇摇头,“你真是错的离谱。你在跟她置气,可她却为此搭进去半条命。” 权至龙细微地皱下眉。 “我说的一点不夸张。”闵孝琳直言指责:“你永远不知道她为你哭得喘不上气的样子,你看不到的,如果你有一点心,你该知道,你的离开对她来说是天塌地陷的灾难。” “研希睡得多晚,都在固定时间醒来,说那是为你做早餐的时间,生物钟固定了,改不了。高烧将近40度,烧得稀里糊涂,一个人徒步走到你家......她在楼下哭得撕心裂肺,你难道一点感应也没有吗?”说到这里,闵孝琳有些激动地哽咽,“你知道吗?她昨天跟我说:孝琳啊,你是我朋友,如果有媒体通过你问起我,你就说我离开时拿了一笔丰厚的分手费,别让他们骂至龙了。我肤浅没关系,可他不行,他是靠人气吃饭的,人品不行,会被anti攻击的。” “......至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如果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心,就别去招惹她,让她过几天太平日子,行吗?” 闵孝琳几乎挖空心思想要唤回这个冷血的男人,作为一个旁观者都不能无动于衷,他居然可以一言不发地听到最后,仍是毫无动静。她有些恼火,情绪上来也是不管不顾的,“说实话,因为你的存在,我对勇裴也会产生质疑。我在想,你们男人到底是怎样看待情感的,是不是只有你是个特例?只有你觉得自己喜欢谁,想要谁,谁就得任你摆布呢?” 面对这一连串地质问,权至龙哑口无言。他敛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早餐。 “我还是建议你,暂时别见她。等她平复以后再说吧。”闵孝琳拎着包,站起身,“谢谢你的早餐,可惜我没什么胃口。改日再聚吧。” “我开车送你。”权至龙终于开口了。 “不用了,公司就在这附近,几步就到了。”想了想,闵孝琳又说:“明天晚上我约了她吃饭,在我们上次去的那家中国餐馆......如果想见她,就去看看吧。” ◆◆◆ 权至龙很不喜欢下雨天。 他今天提前结束了行程,早早赶来这家中国餐馆。 雨刷器刮得他心烦,雨势却不见减缓,噼噼啪啪地打在车顶上,闷着难受。 尽管他谁的劝告也不想听,但他不得不按捺着自己,不敢贸然露面。只因闵孝琳那句:你永远不知道她为你哭得喘不上气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一出现,一定会看到使他揪心的场景,所以有些怯懦了。说实话,他现在很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从内心里排斥大家的转述,他希望那不是事实。或者说,他们只是想用这些话来惹他愧疚,想让他加倍弥补研希。他甚至产生质疑,质疑大家口中的那个男人会是他?扪心自问,他会做那些混蛋事吗? 若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研希很难受,为什么没一个人来找他? 研希更应该清楚,只要她给自己打一通电话,哪怕响一声,他也会马上赶过去! 他知道她高烧肺炎,但医生不是好好救治了吗?她独自跑到他家楼下.....待在她身边的人呢?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她?他要是知道,他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 不,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一定是他们故意捏造出来的,他不相信,那个傻女人更不应该相信,他会放手离开她...... 闵孝琳的车子缓缓接近,逆着雨水停在了他的车前。 车门打开,下来四位女子,她们用包挡着面部急急地跑进餐馆...... 然而只用一眼,权至龙就认出了跟在最后的身影,黑衣黑裤,束着一条马尾,瘦了太多......比照片上看得更直观,骨感分明,弱不禁风的样子,像是艰难地挨过每一步,也不躲雨,慢腾腾地踱步进门。 似是心领神会,闵孝琳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还特意让研希坐在窗旁。 几个女孩显得很开心,笑着说着什么,其中一人拉住研希的手,研希笑着冲她点头,那指骨分明得仿佛能看见筋肉的纹路。 若不是伤心,什么巨变,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完全陌生的,瘦的不成人形。 仅仅不到二十天,他曾发誓要呵护一生的女人,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她在强颜欢笑,在大家的交谈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雨水刷过落地窗,更加凸显她的身影伶仃。她在发愣,她在想什么...... 权至龙点燃一根烟,狠吸一口才发现手在发颤。颤得不听使唤。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只是一桩小事。恋爱不都是分分合合的嘛! 哄一哄,说一些软话,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可是,不对。他感觉有些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的心很疼,是真的疼,疼到......刹地一眼,使他当场定住。 研希在看他? 研希发现了他吗? 窗户里的人拄着腮,一双大眼直直地望过来,目光飘渺无神......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特地向同事借了一部车,她不可能认出的。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 然而视线无法移开。 尽管距离很远,可他就是能看清她眸中的空洞,无辜的,凄楚的,似是有感应般,一直没有移开他的车窗......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窗上,就像她的泪。 这一刻,权至龙终于发现,他自欺欺人的,为自己寻找心安理得的借口是多么的卑鄙。 隔着几面玻璃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因为是重要的人,所以磁场相吸吧? 那种情绪骗不了人的。只有他能读懂,越去解读,心越揪紧。甚至能在脑海中描绘出大家叙述的场景,她一个人站在他家楼下......她半夜惊醒,彻夜痛哭.......早上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惶惶然的......亦如现在,像是丢了东西努力回想的样子......他信了,他终于相信一切都是他为了蒙蔽自己,不让自己心虚愧疚而假想出来的托词。 那双眼睛告诉他,一切都发生过。 那双眼睛在向他“控诉”,他错过的种种,将是他此生最大的亏欠。 他把研希伤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那些人口中的混蛋!   ☆、第110章 吃过饭,闵孝琳将其他两位朋友送回家,回程途中,崔研希叫她:“孝琳?” “嗯?” “后面那辆车里......有我们认识的人吗?” 闵孝琳瞥一眼后车镜,回道:“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你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跟着我们吗?” “或许是狗仔之类的吧,别管他。” 崔研希回头看看,因为雨天又是墨色玻璃,使她很难看清对方的轮廓,然而熟悉的感应....... “刚刚吃饭它就停在外面,我感觉那里面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直到现在。 “研希呀,我问你。”闵孝琳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果至龙回来找你,你会见他吗?” “为什么提起他?” “......作为朋友,你得相信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但有些情况,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她的话,成功让崔研希转过头来,“什么情况?” “至龙昨天约我见了面,他说,他想见见你,他......” “不见!” “研希......” “别说了,我不会见的。” “你不想听听他的解释吗?他说......” “我不想听!孝琳,我不是针对你,但请你别说他,一个字也别提好吗?” “好吧,我们不谈。” 车子拐入大源的员工宿舍,闵孝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 崔研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答非所问道:“那车里的人,是他吗?” 闵孝琳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是他。”观察着研希的表情变化,她试探地问:“要去见一面吗?把话说清楚也好。”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真的能放下吗?” 研希垂下眼,语气难掩苦涩:“一段失败的感情,已经谈不上放下不放下。我现在只需要时间,一段可以用来遗忘的时间。” “让他遵守承诺吧,如果一年后,他再来挽回,我会考虑的。”说完,她推门下了车。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走进大门。 那些以为放不下的,终究还是要放下。难不难过也是自己过,伤不伤心都是一颗心。释然吧。失恋,也是一种成长。 她终于学会了拒绝自己喜欢的,有些痛快,有丝心酸———她告诉自己,应该享受这些感觉,沿着感觉往下走,别回头! 你可以的,崔研希! ◆◆◆ 当闵孝琳把崔研希的话转述给权至龙,权至龙怔了几秒,恍然想起那天她临出门前对他说的话——别挽回。 “假如你决定分手,我是不会挽回的。” 这是他说过的话吗? 因为一句不挽回,她耿耿于怀,甚至成了他们分手的□□? 混乱的思路渐渐清晰,他终于明白了研希总拿这句话敲打他的用意! 真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认定你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一年,如果一年后,你的心意不变,再来找她吧。” 一年太久了。 一天就有24个小时,一年......要怎么过? 想念一个人,却失去了联系她的勇气。他的洒脱与自信,在这一刻突然派不上用场了。 转动方向盘,掉头回家。 迎着雨逆行,如同与全世界背道而驰。 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揪心与愤怒矛盾地夹杂着他。他不断扪心自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绝然地不回头? 是,他有错! 他得承认,在某些方面他很霸道,很□□,忽略了她的感受。可是,他对她不够好吗? 单单是一句不会挽回,就让她彻底死了心? 他那么爱她,她怎么能轻易相信一句他情绪所致的话语。那么难受,那么疼,都忍着不肯来找他! 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么绝情的人么? 有点欲哭无泪。前所未有的失败感令他开始反思自己,然而被人否定的痛心又使他愤恼的想骂人。 他委屈,自责,又发了疯似的心疼她。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研希正在远离他! 他在她身上倾注全部,对别人吝啬却对她捧上的真心,得到的只有误解与疏离,这叫他如何甘心?! 进了家门,一手按开灯。 没有那个雀跃的身影扑上来甜甜地叫他老公...... 把鞋踢到一旁,再没人训斥他的邋遢......也没人问他吃没吃过饭,淋没淋雨......客厅,厨房,卧室,到处冷清,寂静。 这个没有丝毫暖意的家如今冰冷的像个地窖......什么都没有了。 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入眼皆是她留下的印记,忽感一阵鼻酸,被他勉强抑制住了。 拿出手机,拨通新的号码,响了几声,预料中的拒接。 发出简讯:我们谈谈。 没有回复。 凌晨一点,权至龙从床上坐起,快速穿好衣服出了门。驱车直奔崔研希的宿舍。 他不像她。他难受就要表现出来,不会噎着藏着,他想见她,也不会分时间和理由。 她一定没睡,她肯定又在哭。 带着这些笃定的想法,他义无反顾地来到宿舍门前,抬手叩了几下门......没有回应。 寂静的走廊,回荡着空洞的声响。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他差点就要喊出她的名字,求她把门打开...... 几分钟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有点丢人。权至龙的字典里还没出现过“卑微”二字,可是这个女人让他做到了...... ◆◆◆ 其实研希没在家。不过,她料到权至龙会找上门,便提早收拾了行李,赶到机场———明天她要去日本,三天,和exo。 本来没想答应都暻秀的邀请,但是权至龙的出现,令她产生一个念头———逃! 她还没有准备好见他,不想见,本能地排斥。 那个男人太了解她,他能轻易找到她的软肋。她想她在他面前伪装不了一分钟,就会丢盔弃甲,哭得稀里哗啦......现在时间还不够,她还需要一个释缓的过程。待她真正放下,能够堂堂正正地面对他时,他们再谈见面吧! 所以,她宁愿在机场大厅挨到天亮,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 权至龙在门口站了很久,靠着墙,低着头,静静地想事情...... 后来有的房间传来响动,人们开始陆续起床,他才默默地离开...... 当天中午,勇裴告诉他:“研希去了日本,今早走的。让她散散心,你们也冷静冷静吧,嗯?” “跟谁去的?” “exo有两场巡演,估计是那两个小子邀请她去的。” 权至龙没回话。 两天后,勇裴又说:“研希告诉孝琳,她打算在日本待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回国。” 权至龙:“我知道了。” 后知后觉的痛苦,往往来得更猛烈,毫无预兆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天他过得多糟糕。很累,很疲惫,可是闭不上眼睛,一入梦就是那双泪眼,彻夜凝望着他,让他无处心安...... 他甚至产生了幻听,明明觉得厨房有动静,但是开了灯,一切又是如常。 他一天抽三包烟,至少喝五瓶酒,贪恋上它们的味道,喜欢它们带给自己的麻痹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令他暂时摆脱困苦,摆脱那些欲罢不能的惦念...... 相比他的痛苦,崔研希过得也不好。她听说权至龙要见她,内心彻夜难安,逃避着不想回国。 她想忘掉他。 可是,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这人还是个人气大热的巨星。除非把自己关入闭塞的地方,否则电视、网络、街道,几乎是无孔不入,到处都是他的身影,他的消息,简直像弥天大网,令她无处可逃...... 她把手机里关于他的一切都删除了。但是后来她发现,所谓的放下,不过是删了他的快捷方式。他的“内存”还在,一直在她心里运行着......像个顽固的病毒,杀不掉! 于是为了摆脱这些纠苦,她找到一个排解的方式———喝酒。 终于体会到酒的美妙。 以前从不觉得它有多好喝,苦涩涩的,喝多了还上头。然而心是苦的,品尝它,却能尝到甜的味道,晕乎乎的飘然感,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消除了...... 半个月后,把钱挥霍一空的崔研希,返回了韩国。 她搬进新的公寓,以在职的身份,透支了一年薪水,同时申请了两张信用卡。 在上班前的一天下午,她来到约定地点,与权至龙见面。 这里是一家位置隐秘但又不失品味格调的咖啡厅。静逸的下午与舒缓的音乐,似乎很适合久别重逢。 崔研希身穿呢绒大衣,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迈上三楼,进入包厢后,她瞅一眼男人,坐在他的对面。 “你最近很忙吗?” “忙。” “忙什么?” “忙什么是我的事。”崔研希面无表情地扫一眼男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权至龙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一个多月未见,她还是那么瘦。不过,视线从她鲜艳的指甲一路移向她涂抹浓重的红唇上,他细微地皱了下眉。研希很少化妆,尽管她穿着依然素雅,但是那种胭脂的气息太浓烈,浓烈到,刺伤了他的眼。 真的是久别重逢,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放不下她。 然而她用表情告诉他,她已经抽离了苦痛,或者说她在假装坚强。日思夜盼的人,再也没了原来的模样,不是想象中的楚楚可怜,也没有悲伤后的低沉落寞。那坦荡荡的,无拘无束的样子,硬是把他准备好的话生生逼了回去。 长久的沉默,吃力地在两人当中蔓延着,蔓延到有人开始不耐烦。 “看来,我们已经无话说了。”崔研希扯出一抹没有达到眼底的笑,“那么,我们有空再约吧。” “等等。” 权至龙急急地叫住想要起身的人,他匆忙稳定下情绪,说道:“对不起,是我负了你。”顿了一会儿,他有些紧张地攥紧手,诚恳又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我们走到这一步,完全不是我的本意......研希,我无意伤你,我不知道......是我幼稚的行为,使你陷入了痛苦的境地,对不起,真的,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好......” “那就别说了!”崔研希冷冷地打断他,“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这些你悔悟的话的。” 这一刻,权至龙发现他引以为傲的缜密逻辑和沉稳自若全部失灵了。他抑制不住心酸,想到这些日子的痛苦折磨,再看看对面这个被他伤的“物是人非”的女人,他就无法维持镇定。 “研希,你不想听,我也得说......我要收回那句不挽回的话。我尝试过,但我发现你的离开对我的打击太大了。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你不喜欢的那些毛病,我会改,我尽量达到你的满意,这样说,你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会!” 权至龙愕然抬头,泛红的眼底微颤了两下,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崔研希慢悠悠地移开视线,垂眼盯着桌面,“其实我也反省过,很多事情不能全怪你。你的处境给你营造出巨大的优势,而我,是个平凡得不能更平凡的人。我们不是一路的,应该像平行线一样没有交集的才对。可是我们偏偏相爱了,我试图改变自己去迎合你,但那太困难了,我认输,不该是我的,我不强求......不是不给你机会,是我给你,同样的问题还会出现,我们还是会分手,结局都是一样的,何必呢?” “这一次,由我来改变,或许结局会不同。” “没必要。”崔研希苦涩一笑,“跟你在一起,一次就够了,我不敢经历第二次。爱你,我真的挺怕的。因为你,我放弃了太多,到头来我发现最应该放弃的就是你。或许你体会不到我的感受,其实有的时候,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她的决绝,令权至龙知道,他错过了最佳时机。她已经渐渐离开了伤怀,或许再过不久,就彻底不需要他了。 他忍不住内心的悲悯,不断纠责,在她悲痛欲绝的时候,他到底在干什么?! “今天就到这里吧。”崔研希平静地说。 “我们......还能做朋友吧?” 崔研希一抿嘴角,笑了,“抱歉,不能。我做不到分手祝福你,也做不到把爱情转化为友情。我说过我这人挺记仇的,一想到你的所作所为......”她咬住下唇,平复了一下,又笑得自嘲:“借用别人的一句话,我曾爱过你,想到就心酸。你就是那个令我心酸的人,所以,我们最好一辈子也别有交集了,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忍无可忍地和你翻脸。” 权至龙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腕,使她停住脚步,“研希,我知道抱歉的话只会让你厌烦,但是我希望......” “放手!” 权至龙怔了一下,感到手心微震,从对方甩开他的力道,就足以体会出她对自己的怨恨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对你,你好自为之。” 留下这么一句,崔研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哒哒哒地声响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那么无情,那么冷硬...... 权至龙怅然若失地坐在原位,好半天,他才仰头叹了口气,很努力,很努力地把眼中的酸涩憋回去,透过窗子望着穿过街角的女人...... 我曾爱你过,想到就心酸。 是啊,心酸。 他体会到了。他现在正在体会这种心酸带给自己的惩罚。 明明很有把握挽回她的,为什么到了最后却是这种结局? 他们,就这样真的分手了?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不,不会的。还有机会。 他相信还有机会。他相信......曾几何时,他也相信他会给她幸福的? 然而现在......   ☆、第111章 只有研希自己知道,能够移动坚定的步伐从男人身旁决然地离开是件多么艰难的事。光脚踩着火炭也不过是这种滋味吧?是那种灵魂与*相互较劲,矛盾牵扯的感觉。 索性,她离开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冲开阻碍,蒙蒙撞撞地闯进人群。男人泛红的眼底,失去往日的沉稳,担心遭到拒绝的紧张模样,一幕一幕地在脑中回荡。 她相信他是诚心悔过,真心想要挽回的。但是她同样相信他改不了自己无法忍受的“习惯”,他顶多维持一阵便会重蹈覆辙,相同的矛盾一定还会出现。因为他是权至龙。 他不可能为了她舍弃事业,她也没资格要求他那样做。只要事业在,人气在,他永远摆脱不掉那个光环,那个她曾仰慕的光环终有一天会成为她们之间最大的鸿沟,差距,不是一点点。她真的累了,分了一次手,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她真的不敢再尝试,再奢望。哪怕现在痛苦一些,只要能完全的放下他,她就别无所求了。 可是好难受! 心里做着艰难的拉锯战,一方面要硬下心肠,说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头。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不能完全忘掉他,日后会因为错过他的挽回而后悔......她甚至偷偷期盼着他能忍下一年,一年之后如果他真的回来找她,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跟他在一起......然而不行,不行不行都不行! 正是有清晰的理智在,在她迷茫动摇时,不断地警醒她,告诫她,才没有令她做出糊涂的选择。该悬崖勒马了,尽管舍不得,也要咬牙坚持。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他,她不是也活过了那段阴暗的日子了吗? 至于如何疗伤,如何排解难过,没关系,她自有方法。说来,她倒也体会出权至龙爱泡夜店的原因了。绚烂的灯光配上可口的美酒,肆意舞动的人们如痴如醉,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笑话谁,震颤到麻痹的舞曲来不及让你思考与犹豫,烦恼就没了,压力也没了,的确不失为一个缓解心伤的好方法。 所以当权至龙知道崔研希经常流连夜店时,他无比震惊! “上班都挺正常的,没缺勤,没迟到。不过........至龙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对她.......” “别问那么多,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她的请况及时告诉我就好了。”说完,权至龙挂断了池贤俊的电话。 真是奇了怪了! 他收敛起来,她倒欢实上了? 如今他再难受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就算喝酒,消遣也会适度,还能清晰明了地思考挽回她的方法。 他不得不得承认,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每天除了工作,他只窝在家里,或是叫上几个朋友聚一聚。他试着约束自己,不去泡吧,不去暧昧,每晚睡在自己床上,喝酒也是和认识的兄弟一起。慢慢找回生活的规律,唯独不能适应没有她的日子。尤其是闲下来的时候,各种思绪塞满了脑子,一想她就睡不着...... 他知道,对这样一个铁了心要离开的人,激进的方法显然是不管用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他强迫自己压下那种迫切,缓下节奏,尽量让她自我平复,待她怨恨的情绪不那么强烈了,他再想办法接近她。就目前来看,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但是呢,突然听到她跑去夜店通宵玩耍,这个讯息令他十分震怒。内心是既自责又生气———自责自己把她逼到那种地方去缓解情绪,生气她离开他却没有好好善待自己。 女孩子应该洁身自好的。 无论他们今后走到哪一步,他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从一而终”地美好。无论是心态还是外表,都该是优雅而完满的。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带去正能量,为她铺平坎坷的道路,给她优越而体面的生活。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作为她的男人,这是自己不能推辞的责任。他有权保护好她,让她少走弯路,免受那些无谓的骚扰与诱惑。 然而现在她因为失恋,与他人——或者是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喝酒、跳舞。那种画面单是想一想,就令他恨得咬牙切齿,坐立难安! 他能容下一个都暻秀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那小子有事没事就在研希跟前晃,用他那副帅气而纯良的面孔去安抚研希,给她带去一丝幼稚的关怀———鬼知道那臭小子在打什么算盘,又是不是真的纯良!他是看在他陪伴研希走过一段伤痛的过程,才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他和研希复合,再想办法把他一脚踢开,滚得远远的,少在他面前碍眼! 对于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能压制住醋意不发火就已经是他隐忍的底线了。可如今,当他知道还有别的男人试图接近自己的女人,那种抓心挠肝的危机感,使他很难再维系淡定,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运筹帷幄了。 他开始变得多疑,认为谁接近研希都是另有企图。研希接近谁,谁就是他的威胁,恐有取而代之的危险。 他可以容忍有人怀着欣赏的眼光去看自己的女人。但是,那人若是敢碰她,产生觊觎的念头,试图将她占为己有。那么不把他玩死,他就不叫权至龙! 尽管,他们已分手。 但他就是自私,就是不允许,这就是他的占有欲,一辈子也改不了! “让她加班也好,多给她一些工作,别让她闲着。辛苦了,贤俊。” “孝琳,等她放假多陪陪她,或者你们一起去旅行,一切费用算我的。” 不能正面冲突,只能暗中部署。 他用尽手边的力量去阻止女人的自甘堕落,结果却并不理想。 崔研希还是喜欢泡夜店,早出晚归,一玩玩到半夜,熬了夜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这样的日子在她看来很充实。她认识了很多朋友,没有权至龙的光环笼罩,她反而自由自在了。 只是她的酒量实在很差,经常喝多,严重时连家门都找不到。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阵子。直到一天晚上,权至龙刚躺到床上就接到了崔研希的来电,他先是愣了一下,滑开接听键,刺耳的喧嚣顿时在耳边炸开,“喂?” “呀呀呀,接了接了......” “真的诶......喂?你是gd吗?” 权至龙皱了眉,“我是,请问您是?” 那头传来一阵吵嚷的笑闹声,电话毫无礼貌地挂断了。 研希的电话怎么换成了陌生人?这群人在干吗?研希呢? 权至龙把电话打回去,响了很久无人接听,第三次终于拨通了。那边又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语气醉意熏熏的:“啊,抱歉哈,打扰到你了,哈......研希睡了,她不能接电话......” “请把具体位置告诉我。” “嗯?你要来吗?你是gd吗?不是假冒的吧?呀呀呀,你们,喂!gd问地址诶,要告诉他吗?” “就告诉他clubglam咯.......” 这一次,权至龙把电话挂了。 “啊哦,挂了~!”那女生撇着嘴晃了晃手机,无聊地把它丢去一旁。 “人家都分手啦,你们可真是,研希醒来会不高兴的~” “我就想听听gd的声音嘛,诶诶,真的好苏,好有磁性哦~~” “真可惜,早知道我也听听了,呀呀,他会不会来呢?” “怎么可能!他呀,啧啧啧,看看这女人都被他伤成什么样了,可怜见的......” 十几分钟后,醉死的崔研希被人扶起灌了一大杯冰水,激灵一下,醒来了。 “你们,你们还在啊?”她傻笑着问。 “当然,这才几点啊?怎么样,还能不能喝?” “必须的啊!” “来来来,继续......今天不醉不归哦~!” 就在一片其乐融融的叫嚣声中,包厢门被服务生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权至龙突然而至——— 最先看到他的人端着酒瓶咽了咽口水,凸着眼睛碰碰身旁的人:“g,gd吗?” 接着,其余几人也陆续停下动作,惊愕地瞪着来人。唯有崔研希执着于桌上的骰子,一直嚷嚷:“呀呀,到谁了?到谁了?!” “研希。” 一声轻唤,令人一怔,她懵懵地抬头,迷离的双眼眯缝着又瞪大,而后乐呵呵地打招呼:“诶嘿,真巧,你,你也来玩啊?” “我来接你。” “哈哈哈,骗谁呢!”崔研希栽歪着扑向他,用力一扯,把人拽到沙发上,向旁人召唤:“来来来,你们看......这是权至龙,gd,嗝~!不是想看吗?他来了,要签名的,赶紧,赶紧的......” 回应她的只有震颤的舞曲...... 就算醉得厉害的人,在看见男人阴沉的脸,也会酒醒三分。 权至龙的到来令他们始料未及,大家都知道他是研希的前男友,负心汉,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他来干什么?一时间,众人脑中同时闪过问号,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只有醉倒的人丝毫没有感受到这股尴尬的气氛,嬉皮笑脸地揪了揪男人的耳朵,“看看,我的前,前男友,权至龙,哎一股,干嘛板着脸呢......他笑起来蛮好看的,你们相信我啊~” 男人终于说话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来买单。”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一群人灰溜溜地撤退了,包厢里独留下二人。 权至龙转头看向对自己摸摸蹭蹭的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女人翻了个白眼儿,“啊哦,你又来跟我说教了......” 权至龙从一堆廉价的酒瓶中挑出一瓶苏打水,拧开嗅了嗅,递到她面前,“喝点水,清醒清醒。” 崔研希手臂一扫,挥开了他。依在沙发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权至龙用商量的口吻,轻声问:“研希呀,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人没回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解开大衣想给她披上,却被她烦躁地扯下,扔到一旁。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对方嘤咛两声,似是不愿意搭理他。 权至龙感到很无力,他很想平复下自己,可是内心加剧的悲悯令他难以忍受,忍无可忍地低吼出来:“我知道你没全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崔研希,你难受就打我,骂我,为什么要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 许是被他的声音震到了,崔研希眯缝着眼,努力抬起眉,一脸无辜地瞅着他。 权至龙拽过她的手,砸到自己胸口上:“你摸摸这里,很疼!因为你,这里一刻都没好受过!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崔研希皱了眉,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用脚蹬着男人的大腿,不满地嚷嚷:“你起来,放开我......” 这一路,权至龙是带着火气赶来的。他憋不住怒意地想狠狠修理一顿这个糊涂的女人!但是当他来到这里,看到心爱的她倒在一堆酒瓶中,喝得人事不省也掩不住那伤怀的眼眸,他又开始愧疚了。真的愧疚。又愧疚又心疼,自责得恨不得剜自己两刀才痛快! 他意识到不能再任她放纵下去,无论如何先把她带离这里再说。可是对方根本不配合,把他当做假想敌,一步都不肯挪动,甚至发出尖锐的嘶喊:“滚开!你给我滚!我不跟你走!我不!!” 权至龙只得放弃,神色寂寥地说:“那好,我在这儿陪你,你不走我就不走。”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女人将他推了个踉跄,大骂:“滚,滚开!我不要你!你给我走!” “我不走。”权至龙铁了心地坐在原位,面对女人的撕扯,他纹丝不动。“以后你来夜店,我也来,你喝酒,我就跟你一起喝,直到你回到正常的生活为止,否则我就是不走。” 崔研希倒不受威胁,踉跄地扑到桌前将一瓶酒丢给男人,“你把它干了,你干了,我,我就让你.....” “我开车来的,不喝酒。”权至龙冷静回道。 “哈?那我,我来喝,你看着......” 崔研希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瓶盖拧开,可瓶口还没挨到嘴边,酒瓶便被抢走——啪地一声摔得粉碎。她吓得一激灵,肩膀一耸,放声大哭:“你个混蛋!呜呜呜......” 权至龙一把拧过她的身子,厉声警告:“不准再来这种地方!听见没有?” 被他用力摇晃两下,哭声更大了,“你管我?你算什么东西!!权至龙!你这个卑鄙!无耻!滥情的人渣!!......呜呜呜,你说你还是个人吗?啊?你到底长没长心啊,你个混蛋,呜呜呜......” 激动的人口齿不清地咒骂着,哭喊着,男人稍微靠近些,她就乱打一气,涨红着脸嘶吼,大有跟他拼了命的决心。 此时,权至龙觉得谩骂并不刺耳,看着女人歇斯底里,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出神,思绪不由飘远......想起两人初次见面,她从激动、雀跃、冷漠、毒舌,一点点地靠近他,后来她会笑得很漂亮,很努力,很努力的做到出色的样子,优雅,迷人......直到现在! 什么伤痛会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计形象,发了疯般地向他控诉,向他掀开自己压抑的苦闷...... “研希,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我来弥补你,我......” “我不要你的弥补!”不知女人是醉着还是醒了,泪水把她的醉眼冲的灼灼清明,她揪着胸口大哭:“你把我害得这么惨,呜呜呜,还跟我谈什么弥补!弥补你妹!你个卑鄙的家伙!!我,我因为你,变成一个笑柄,活的窝窝囊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我的!我死也不原谅你,我就让你愧疚,愧疚一辈子,我......” 再是看不下去,权至龙猛地扣住她的后脑,一把将人圈进怀里,低头封住那未出口的诅咒。 唇与唇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不顾女人的呜咽挣扎,他欺身压住她,不容抗拒的,像是泄愤般狠狠地啃噬着她的唇,用力吸允,渐渐地,又化作深切的绻缱...... 有什么东西混入了唇舌之间,咸咸的。不知是谁的泪。在这浓情缠绕当中,崔研希有些眩晕了,抓打男人的幅度越来越小,力道也越来越轻...... 直到男人离开她,她看清了那双湿润的眼睛。听见男人哽咽的、近乎乞求般的话语:“研希,跟我回家吧。别再这样作践自己,也别深夜买醉......别和陌生人玩儿,也别喝陌生人的酒,好吗?”   ☆、第112章 最终,权至龙还是失败了。 酒醒了五分的女人,冷淡地移开他的泪眼,将他的恳求置之度外。接着,她光脚迈下沙发,鞋也不穿,拖着发沉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总之是要逃开的。 权至龙几步跟上去,“我送你......” “你别过来!”对方厉声喝止他,眩晕使她失衡地晃了晃,但那冷冽的目光十分坚定,带着令人痛心的戒备。 “研希......我爱你。” 女人闻言,泪湿的长睫一阵轻颤,低声说:“......你该知道,现在不见面,不打扰,才是爱我的方式。”说完,踉跄着走过去,弯身捡起地上的高跟鞋,然后又踉跄着走向门边,打开门时她顿了一下,说道:“我不爱你了,以后别再纠缠我。” 门,轻轻地合上了。 而女人留下来的话,就像一枚钉子,刺入那早已遍体鳞伤的身子,残忍地贯穿心脏,只剩鲜血淋漓...... 不爱你了。 如同魔咒般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在耳边回荡。尽管相信那是她逃开自己的谎言,但是,很怕它会一语成谶。很怕,她真的不爱了...... 到底要如何挽回? 一种无力的颓败感将男人卷入茫然的漩涡,他的头脑不灵光了,思绪直往死胡同里钻。没有了沉稳得当,也没了从容镇定,他的世界陷入一片灰暗,失去了方向,几乎是方寸大乱。 大家惊讶于他的骤变,一头雾水。失恋一个多月才反应过味儿,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权至龙变了。 他迟钝地领会到分手的意义。十分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女人的诀别,无情地抹杀了他的希望———本以为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问题,如今才知道自己把它想得太简单了。就算卑微地挽留她,也是无济于事。 他从没那么低三下四地为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居然绝情得连头也不回一下。 这种事情他不会做了! 抛弃尊严去感化一颗冰冷的心,那种屈辱的处境,已经达到了他的限度!再也不可能!分手就分手! 但是,两天后他就反悔了。 在音乐舞台上,一首《放纵》将他情绪带入。他发现自己太有“先知能力”了,这歌不就是为他现在的处境所写的? 闪动的灯光遮住他泛红的眼底,却掩不住他心里的悲愤。最后一句唱完,他怒摔话筒,不明所以的歌迷们为他帅气的动作尖叫不已,但是了解他的成员却在心里暗道糟糕! 失恋该有的情绪统统在他身上体现出来———— 他纠结,不甘心,恼怒,又禁不住神伤。这与他最初的冷静自持完全不同了。几个成员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蜕化,像是揭开了他暗藏心底的那层“封印”,生生逼出他的残酷,几乎是失去理智的疯狂。 权至龙成了一个矛盾体。 一方面痛恨女人的狠心,也痛恨自己做出那些失格的行为。另一方面则懊悔自己所错过的,懊悔本应避免的问题,如今却造成了这个局面。 归根究底,还是舍不得。 他试图逼自己放下,可是根本不行! 他重新加入夜店,对于一些顺眼的搭讪者,他几乎是来者不拒。世上的女人千千万,更何况他是权至龙,只要他想,谁会抗拒? 唯独那个傻女人! 她竟敢甩了他!告诉他别再纠缠?! 哈,他权至龙至于去纠缠一个女人么?她把自己当成谁?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不行啊!他就是想纠缠她!就是忘不掉!抱谁都比不过抱她舒服,心不安,不踏实,明明分了手却不敢做出背叛她的行为,会有罪恶感,会想到她伤心,她哭的那么可怜,她.......妈的!! 他彻夜难眠,像个流浪狗一样到处寻找她的气息,他恨这样的自己,又摆脱不掉对她的想念。后知后觉的痛楚简直要将他逼疯! 可是,那个女人依然故我地到处潇洒着,跟他示威,以他无法忍受的手段对他进行无声的挑衅,报复! 他要无动于衷吗?他做得到无动于衷吗?不,他做不到! 她赢了! ◆◆◆ “她会回来的。放心吧,只要你没变心,她一定会回来的。”崔圣贤安慰道。 这段时间,他们把权至龙的情绪反应统统看在眼里,实在不能忍受他就此沉沦下去,不得不出面劝说。 “我没说要她回来!” 看吧,他现在已经变得口是心非了! 东永裴说:“等孝琳忙完这阵子,教她跟研希出去散散心,好好劝劝她......而且最近都是孝琳陪她出去玩儿,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其实你们没什么大矛盾,女人嘛,哄一哄总会心软的。” 权至龙一听就火了,“我干嘛要哄她?!” “好好好,你不哄我们哄。” 真是的,你这恋爱又不是给我们谈得,火气那么大干什么! 大家对此心生怨怼,但考虑到权至龙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不惹他为好。 谁都知道他死要面子。也对,号称情场高手居然折在了一个女人手里,想想是挺不甘心的。别看他表面装得无所谓,但是那头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跟个被人占了巢穴的老鹰似得,急得坐卧不安,生怕自己的“崽子”让人给偷走了。 “吃醋就吃醋呗,承认有啥大不了的。”胜励很是不耻他的表里不一。 权至龙却是理直气壮,“刚刚分手她就跑去寻欢作乐,把我当什么?!我还没找呢,她也得给我忍着,起码给我消停两年再说!” 胜励不平道:“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啥呀?这又不是古代,你也太霸道了吧?人家离了婚难道还得为你守贞洁啊?” 权至龙一时语塞,半天憋出一句:“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妇道,她懂吗?” “哈哈哈,妇道什么妇道啊!”胜励笑得十分夸张,“你呀,就承认吧!这辈子你就栽她手里了。” 所谓旁观者清,一点不假。按理说两人没了感情谁还在意对方做什么?而他们却在相互较劲,绞尽脑汁地报复彼此,这说明什么?想引起对方的重视呗! 他们断定,这两人准分不了,谁也没跑儿! “行了行了,胜励,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崔圣贤适时制止。 胜励嘚嘚瑟瑟地总结,“要我说啊,这比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恶劣,完全就是上了厕所还想锁门!”说完,他自个儿琢磨琢磨,意识到这个比喻十分不恰当,便趁着权至龙没发火之前赶紧溜之大吉...... “李胜励!!你给我滚回来!!” 胜励早跑没影儿了。 再说崔研希,她这类似于拔虎须的行为,持续挑拨着男人的怒火。可事实上,她对男人的反应毫不知情。 最近工作忙,经常加班加点,她也少了一些消遣活动。只有周末才会跟朋友出去聚一聚,她的酒量见长,不过每逢闵孝琳在身旁都不让她多喝,让她有了一种束缚感。 这周正巧闵孝琳出国参加代言活动,独留她一人,无聊当中自然要找个地方尽兴玩一玩。 结果呢,“对不起崔小姐,上头有命令,您不能进入这里。” “凭什么?我已经成年了好吗?”崔研希不满地质问:“还有,什么叫上头有命令?上头是谁?” “上头就是领导的意思。”服务生礼貌地解释。 不用细想就知道这一定是权至龙搞的鬼!手真长啊!居然限制她限制到夜店了?呵,她就不信整个首尔的夜店都在他的“管辖”范畴。 此处不行另有别处,哼! 一行人转移到弘大附近,那里是夜店聚集地。一家碰壁之后,再找一家,呵呵,成了! 话说权至龙的波及面也没那么广嘛!崔研希难掩得意,又气恼男人的独断专行。不过找到一处好玩儿的,几杯酒下肚就把这股怨气压下了。 半个小时后,刚录制完某个访谈节目的权至龙接到了一通电话。 “走,今晚咱们去夜店玩玩!” 他的号召立即得到响应,除了大诚身体另有安排,剩余四人驱车前往某处夜店。 昏暗中镭射着绚烂的光源,烟雾缭绕着,笼罩了一群迷醉的人们。四人低调出现,没有引来多少关注。倒是值班经理一脸恭顺地小跑过来,“龙哥,嘿嘿,好久不见了。” “人呢?” “这边,请。” 胜励一听这对话就明了了,给其他两人递了个眼神,撇撇嘴,跟着权至龙绕过舞池,走到散台当中。 凌乱的坐席,横竖散落着一些烟酒。权至龙气势磅礴地往沙发当中一坐,顿时就将这低廉的地方抬高了几个档次。要知道,他是从来不坐散台的,到哪儿都能受到贵宾待遇的他,也不屑于这种脏乱的小地方。 值班经理赶紧吩咐身旁的服务生,“快把这里收拾干净,拿几瓶好酒过来......内个,龙哥,咱还是老规矩呗?洋酒,苏打水,还有什么需要的,您直接吩咐小弟就行了。” “嗯,你忙去吧。” “好好,你们玩儿的开心啊。” 崔圣贤瞅瞅权至龙的脸色,“研希在这儿?” 权至龙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儿,吸了一口,扬了扬下巴,犀利地双眼正中目标,“那儿呢!” 崔圣贤寻声看去,在混乱的人群中找了很久才看到那个嘻嘻哈哈的女人......不愧是两口子,这么多人,咋一下子就让他给叨住了呢! 胜励费了半天事也找到了,笑笑起身:“我去跟她打个招呼。” “坐下!”权至龙喝令。 胜励瞅瞅他阴沉的脸,摸摸鼻子,“那我去撒个尿总行吧?”临走前,他瞅一眼崔圣贤,而后大步朝拐角走去,到了隐蔽的地方,他赶紧掏出手机,给崔研希发了条短信:龙哥来了,你收敛点儿! 这是一条警示短信,也是制止事件恶化的善意提示。他太清楚权至龙此行的目的,只想着安安分分地度过这一夜,可千千万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十分钟之后,崔研希看到了这条信息。她本能地抬头寻找,要说这磁场也挺可怕的,在偌大的散台当中,之间隔着百余人,她却能一眼找到男人。 四目相对,权至龙挑起一边眉毛,礼仪性的冲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后者立马调转视线,态度依然是可恨的冷漠! 简直是阴魂不散! 崔研希忍着怒意,尽量忽略那个“尖锐”的存在。过了一会儿,一名服务生送来几瓶高档洋酒,摆在桌上。“这是龙哥送的,祝你们玩得开心!” 崔研希刚要拒绝,身旁的人就炸开了,“哇哦,芝华士!这一瓶要几十万呢!大发~!” “研希呀,还是你有面子!” 听着这些恭维的夸赞,崔研希嗤之以鼻。抬眼一扫,竟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挡在权至龙面前,那裙子短的跟没穿似得,网状丝袜□□地贴向男人...... 好么,来跟我示威的? 鬼才在意你跟谁玩儿! 在男人望过来时,她冷冷地丢过去一个鄙夷的嗤笑......幼稚! 但转念一想,他这样明目张胆,自己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没接别人递上来的酒杯,她直接操起瓶子对嘴往下灌,在周围一阵爆炸般地叫好声中,她泄愤似地狠吞几口,凉凉的液体滚进喉咙,很快变成热感,辛辣又苦涩地存入心底...... 与此同时,远处的男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缓缓推开了贴近自己的身子,一张帅气的面孔冷幽幽地黑沉下来......   ☆、第113章 胜励偷偷瞄了瞄权至龙的脸色,真心替崔研希捏了一把冷汗,“那个,我说,这里有点乱啊,要不咱们去包厢玩儿怎么样?” “好啊,这个提议不错。”东勇裴心领神会地附和。 “那么......” “都给我老实坐着!”沉稳地喝令,生生将几人的屁吅股黏在了沙发上。 要说他们也挺苦逼的,这俩人明着作死,暗中较劲,也不考虑考虑他们这些旁观者的心里阴影面积!累觉不爱啊! 胜励上火得直搓眉毛,担心这节奏演变下去会成为一场不可逆转的灾吅祸。偏偏还有个没眼力见儿的,想着法地凑过来,“至龙偶吧,陪人家喝一杯嘛......”身材曼妙地女人不甘心被推开,一个劲儿地缠着男人,却被胜励烦躁地撵道:“哎呀,去去去,上一边儿玩儿去!没看这边烦着呢嘛!” 再看权至龙,他的注意力全部投在不远处,压根儿就没把身边的情况放眼里。 他一瞬不瞬地瞪着某个女人,修吅长的指尖抹了抹嘴角,褐色的瞳孔深邃而冷酷。如今,这个分分钟暴吅露本质的男人,犹如一头盯住猎物的豹子,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扑食过去,给人一种十分不安的危险感。 而这强烈的气场,同样感染着周围的环境,覆盖面广得可以波及到研希等人...... “呀,呀呀,gd在看这里呢~!”兴吅奋的声音。 “哇哦,好帅,完全就是画报啊画报!眼神太赞了!” “看到其他几个成员没?真心帅到爆!大发~!” 崔研希扶着酒瓶撑住桌面,抹了抹嘴道:“我们玩骰子吧!” “研希呀,我怎么觉得gd是冲你来的呢?”一位男性朋友坏笑着调侃。 “他玩儿他的,我玩儿我的,谁也管不着谁!” “那,你输了可不准耍赖,要喝酒哦!” “没问题。” 几轮下来,崔研希又喝了三四杯,一张小吅脸儿红彤彤的,笑得傻兮兮,又显得憨憨的可爱。她嫌热,把头发竖吅起扎成了马尾,解吅开外套露吅出一件黑色透吅视装,那性吅感的镂空勾花隐约可以窥吅探到内里的蕾丝胸衣。她输得多,喝得也不少,越玩越起劲儿,最后几乎忘了男人的存在,完全沉浸在游戏当中,赢了就兴吅奋大叫,输了则豪迈喝酒...... 反观另一边,胜励冷得只打寒战。音乐听着刺耳,酒也喝得苦森森,想安慰龙哥几句吧,一看那边玩儿的欢腾,又怕自己说不好,起了反作用。 这时,权至龙站起身,丢下一句:“别跟过来!”而后,径直朝拐角走去。 其他人一看崔研希的位置空了,心里便有了谱。 “别管他。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崔圣贤说。 崔研希跟人一起去了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儿,等她出来环顾一圈儿,发现朋友已经离开,便独自挨着墙根儿栽栽歪歪地往回走......毫无预兆的,手腕突然被人抓吅住,用吅力一扯,直接将她拽入漆黑的房间——— “呀!”崔研希惊叫一声,但稍一分辨她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你干什么?!” 权至龙一手撑住墙壁,中指一点,按亮了几盏射灯。那张冷酷的面孔由黑吅暗中募然浮现,如毒蛇般的盯视,使崔研希打了个寒战,本能地向后瑟缩,戒备地问:“你干嘛?!” “玩得开心么?” 权至龙直勾勾地瞪着她,那令人窒吅息的压吅迫感,让崔研希觉得喉吅咙发紧,浑浊的大脑有些不听使唤。男人用皮鞋踢踢她的脚尖,语气森冷:“问你话呢,回答我。惹怒我是不是很痛快,嗯?” 近在咫尺的骇人面孔,是完全陌生的。 崔研希从没见过这样的权至龙,他的脸上带着怒意,但比怒意更可怕的是那双阴邪的眼睛,像要将她碾碎一样,逼出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猛然反应过来,大力推开他,“你有完没完?!干嘛一直缠着我!”想到自己来夜店还受他限吅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没资格干涉我的行动,我们已经离吅婚,分手了!” 权至龙重新走近她,一脸邪气地问:“怎么,我的干涉,耽误你找吅男人了?” “对!你找吅女人,凭什么就不准我找吅男人?!” “你找一个试试?” “哈,真是可笑!难道跟你分了手我就要一直单身吗?你算个什么?值得我缅怀一辈子?!”借着几分酒气壮了胆儿,崔研希毫不示弱地吼回去:“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没关系你懂不懂是什么意思?呵,你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你的女人不是很多么?我离开正好可以把位置倒给你,你可以肆无忌惮的耍,怎么玩儿怎么睡都随你!!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收起你那幼稚的占有欲,也别拿无知的优越感当做挽留我的资本!我不稀罕,咱各玩儿各的,谁也别干涉谁,谁也别反悔,别做出那些不吅要吅脸的龌蹉事!!” 枪弹扫射般的讽刺,让她吼到缺氧,气的呼呼直喘。 权至龙则显得不痛不痒,“跟我在一起时,你会撒娇,懂得甜言蜜语。怎么,一离开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他有些惋惜地瞅着她,“你这脸,变得真让我心寒呐!” 崔研希嗤之以鼻,“呵,咱们彼此彼此。我也没想过,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到最后却弃我于不顾!幸好,我早些认清了你,不至于让自己跌得太惨!所以,别再白费心机地纠缠我,因为一想到你的所作所为,我就打心底的膈应!” “膈应?”男人不怒反笑,双眼闪着恶意的目光,嘲弄她:“你撅着屁股求我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膈应?” “你!!”崔研希愤吅恨地咬紧牙关,骂道:“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龌蹉!” “你啊,就是嘴硬!”男人慢条斯理地睨着对方,一手抚上她的脸,“为了报复我,你跑到夜店自甘堕吅落,是缺男人?缺爱?还是缺乏我的注意力?好吧,你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成功了。但,那是因为我在乎你,我不忍心看我的女人被人玩吅弄还傻傻地沉迷其中。所以作为你曾经的男人,我有必要给你一句忠告,趁我还有点耐心的时候,乖乖回去过你的生活,安分守己的,别再涉足这里,也别作践自己,更别让我把你和那些庸脂俗粉划为一类。” 崔研希嫌弃地甩开他的手,气极反笑,“你怎么想我,我不在乎,没关系,都随你。但是我不缺爱,也不缺男人,呵呵,作为你曾经的女人,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受欢迎吧?” 面对这嘲讽的挑衅,男人强吅压着怒火,说道:“你知不知道夜店里都是什么人,嗯?我告诉你,那帮男人除了愿意哄你开心,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图你一夜刺吅激,玩儿完就甩.....” “就像你一样?”崔研希嗤笑着反问,“你算个什么?来跟我说教?” “我算夜店的祖宗!那帮男人在想什么,想干什么,我比你清楚得多!”看到那些觊觎她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子统统挖出来!“还有,别拿我的身份出去卖弄!我可不想听到,我权至龙睡过的女人,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 “水性杨花?”崔研希翘起嘴唇,笑着自嘲,“我就水性杨花了,怎么着?你面上无光啊?对哦,你权至龙是最要面子的,可是怎么办呢,无论我是什么货色,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事实,是否认不掉的。你后悔了吧?嫌弃我么?这样的我,你还想挽回吗?” “你说够了吗?” “没有!”崔研希刹地扬起声音:“你以为伤了我的心,再回来给我洒点儿鸡汤,演点儿怜悯的戏,我就会心软原谅你,跟你重归于好吗?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权至龙抹了抹溅到脸上的口水,语气正色道:“谢谢你提醒了我,我会重新考虑挽回你的决定的。” 崔研希冷笑,“你最好别考虑了,就此放弃我,也让我落个清闲,ok?” “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我?”权至龙有些痛心地问:“难道说,我就没有留一点好处给你?让你对我没有一丝眷恋?” “眷恋?我眷恋你什么?我眷恋你的一切,早在分手后的那一个星期随着眼泪流干了!” 男人因伤心而懊恼的表情,令吅女吅人产生了快吅意,想了想,又讥讽地笑了起来,“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你,可是抬高了我的身价呢!就凭我是你曾经的女人,多少男人对我趋之若鹜?呵呵,或许睡了我,于他们,也是一种对你的崇拜吧~!” 权至龙沉定定地瞪着女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这副嘴吅脸,跟外面的那群婊吅子没什么区别!” 崔研希目光闪了闪,冲口而出:“对,我就是婊吅子!我自甘堕吅落,咎由自取,就算出去卖也是我的事,轮吅奸也轮不到你权至龙!” 冲破理智的话语,无异于在男人隐忍的火气中泼下一桶汽油,瞬间燃起了他的爆点。他一把钳住女人的下巴,将她按在墙上,“你有胆就再给我说一遍!” “你放开我!”崔研希忿然挣扎。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崔研希!” “放开,啊......” 持续加剧的痛感令吅女吅人清吅醒了几分,那要将她额骨捏碎的力道,足以说明男人的怒意。“好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对吧?”他的额间隐隐崩出两道青筋,赫然血红的瞳孔,像是被两把利刃扎穿,变得深沉可怖,“以你的智商就敢跟我挑衅?嗯?你当找几个男人来睡你,是件值得炫耀的事么?” “唔.....你,混吅蛋,放开!”崔研希拧着眉尖喊,她手脚并用地推拒着男人,男人则一把将她甩到沙发上,狠狠压吅制住她,“要当婊吅子是吧?好啊,那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玩儿婊吅子的!” “权至龙,你给我放开,混吅蛋!!”论力道,女人永远都不是男人的对手,不管她如何尖吅叫踢打,男人仍旧可以轻轻吅松松地制吅服她。这使趋于弱势的女人,眼里渐渐泛起了泪光,她死命揪住男人的衣服,怒骂:“你就是个变吅态!放开!放开我!!” “我变吅态的招数有很多,你要尝尝么?”权至龙边说边解吅开领间的纽扣,骇人的面孔缓缓扯出一抹冷笑:“知道这儿有夜场吧?要不要我把你扒光了丢出去,或者说,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咱们好好玩一玩!” “你敢!权至龙,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就......”布帛的撕吅裂声,惊得女人一震,瞳孔刹地紧缩,续而放声哭叫:“你滚!别碰我!权至龙!你混吅蛋!!” “我最不怕要挟,今天我就动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怒火中烧的男人,被种种阴暗的念头缠绕着。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蛮力一撕,可怜的衣衫就成了一块块破布,举到对方面前冷幽幽地质问:“穿成这样你打算勾引谁?” 崔研希慌忙拉住外衣,护住裸吅露的肌肤,她的双眼不住闪烁,以咬碎一口贝齿的力道,缓缓地说:“权至龙,你别让我恨你!” “恨吧!”男人满不在乎地说:“今天我得好好教教你规矩。崔研希,你真当我没脾气是吗?没事儿,玩残你,我养着,但是,你再敢给我口无遮拦,我绝对会让你痛吅哭吅流吅涕,跪着跟我求饶!” 崔研希有些害怕了,混乱的思绪让她除了挣扎,根本不知如何应对,而对方的残吅暴也让她知道他不单单是想吓唬她! 她勉强维持着镇定,说道:“你没有权吅利这样对我!如果你敢,我会告你,告到你身败名裂!” “呵呵,傻女人!”权至龙扬起嘴角,目光残吅忍地戏谑她:“就算我玩死你,都不用偿命的,你信么?” “你就是个疯吅子!” “对啊,我是被你逼疯的!”权至龙邪冷一笑,“你不是要卖吗?来,开个价,包你一宿多少钱?”说着,他一手掏出钱夹,打开里面抽吅出一沓钞票摔在女人身上,“这些够不够?嗯?不够的话我明天开张支票给你。放心,我是不会白玩的!” 巨大的羞辱感令吅女吅人再难维持倔强,眼泪汹涌而下,她胡乱抓过钱愤怒地甩到男人脸上,哭骂:“滚,你给我滚!人吅渣!!” “你不是要堕吅落么?我就让你尝尝堕吅落的滋味儿!” “跟我作死?崔研希,以后,我让你一见到夜店就哆嗦!” “啊啊啊啊———你放开!” ◆◆◆ 另一边,胜励开始犯起了嘀咕:“我说,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俩不会吵起来吧?” “吵也是研希吵,至龙总有方法哄好她的。”东勇裴倒是对他兄弟很自信,想想说:“女人啊,闹一闹就消停了!” “也对,嘿嘿,不是有句话叫吅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况且人家可是正宗的两口子!” 这时,不远处一个小服务生跑到值班经理面前,一手指着包厢那边儿对他附身说着什么,只见经理愣了一下,赶紧随着下属往那处拐角走。 两人的举动惹来了崔圣贤的注意,他皱了眉,细细琢磨,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那是至龙消失的方向。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虽说酒吧常有闹吅事者,但有些想法一旦冒出来他就有些坐不住了。看看表,至龙已经离开半个多小时了...... “我去那边看看!” 见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胜励和勇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冗长而昏暗的走廊,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看那迷醉的模样不是嗑了药,就是醉得差不多了。在一处门前,那名值班经理双手吅交握着来回踱步,表情既紧张又为难,眉头深锁着。 “怎么回事?”崔圣贤走过去问。 “呀,你可来了!”值班经理像是见到了救星,又赶紧解释:“我,我是真不敢声张啊!里面,里面龙哥......” “没事了,你去忙吧。”崔圣贤对值班经理说:“记得,别乱说话。” “这个您放心,绝对不会的!” 这时,胜励和勇裴也赶了过来,“怎么了?” “至龙在里面!” 胜励领会到了什么,小心凑到门边,可嘈杂的音乐影响了他的听觉,一阵分辨之后,他缓缓变了脸,续而用吅力拍门,“哥,把门打开!” “怎么样?” “我好像听到研希的哭声了!” “踹门!” “这样行吗?” “对呀,万一里面.......”被他们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岂不是自寻死路? 崔圣贤倒是当机立断,“这是在帮他!”说完,他抬脚就踹,一脚、两脚,踹到第三脚时,门开始松动了。 胜励一把拽住门把,使劲晃了晃,把门撬开一条缝,先冲里面喊话:“哥!我们进去了?” “不准进来!滚!”男人暴怒的声音令几人断定了事态的严重,劝道:“哥,你冷静点儿,有话咱好好说......” 房门随时有被拉开的可能,这多少分散了男人的注意力。崔研希把握住时机,奋力推开他,迅速用大衣裹紧自己,缩到一边大哭:“胜励,救我......” 胜励一听,登时揪心起来:“嫂吅子,哎一股不是,研希......” “起来!”崔圣贤不耐烦地推开胜励,直接把门踢开走进去———包厢内一目了然。 幸好两人的衣衫还算“规整”,没有闹出尴尬。 崔圣贤径直来到研希跟前,把人从沙发中扶起来。研希抖得像个筛子,脸色惨白发青,一见到救星她更是指着男人哭诉,“他,呜呜呜,他不是人!” 权至龙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崔圣贤则先他一步把人护在身后,严肃地质问:“你要干什么,打人吗?” “不关你事,把人给我。” “不给!” “崔圣贤!!” “权至龙!!你给我清吅醒一点!!”崔圣贤冷下脸,厉声喝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他将近乎瘫吅软的女人交给胜励,“先带她走。” “谁敢带走她!” 此时的权至龙就像一头盛怒的狮子,甚至作为兄弟的他们都没见过他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胜利把研希拉向一旁,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崔研希只知道哭,那因受惊而哆嗦不止的身吅子几乎摇摇欲坠,连胜励看着都心疼了,低声安慰:“没事,别怕,龙哥他......” “崔研希,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怎么没完?你还想干什么?” 权至龙大步上前想夺人,却被崔圣贤一手推开。 “我再说一遍,人给我!” 崔圣贤抓着崔研希不松手,把她拉到权至龙面前,“你看看,人被你吓成什么样了?看清楚!” “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权至龙怒喝。 崔圣贤沉住气,定定地瞅着他,“我只问你,今天我把人给你,以后你会不会后悔?” 他的话,使盛怒中的人刹地一愣。 崔圣贤咬了咬牙,像要骂醒他似得,猛地提高嗓门:“我他妈就问你一句,以后你会不会后悔?!权至龙,你要敢说一句不后悔,我马上把人留下,再不管你怎么对她!!”   ☆、第114章 胜励扶着研希出门时,权至龙还有些不甘心地跃跃欲试。崔圣贤一把将他按回沙发上,“我们谈一谈,就咱们俩,好好谈一谈。” 权至龙紧咬着牙关,虎视眈眈地瞪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看得出来他也在努力克制自己,那无处宣泄的愤怒,使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就像一头随时要冲出笼子的狮子,浑身充满了戾气。 崔圣贤让东勇裴先行离开,随后向服务生要了两瓶酒和一包烟走到他跟前,“干嘛呢你,跟个女人较劲有意思吗?” “这女人有多欠揍你知道吗?!” “打女人可不是你的性格。” “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权至龙忿忿道:“惯着她就给我蹬鼻子上脸!” 崔圣贤给他递上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坐在他旁边,“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在气头上说的话都是违心的,可你却当真了,还把自己气成这幅德行,啧!” 权至龙夹着烟的手指都在发颤,可想而知他的怒意,“等你摊上这么一个糟心的女人,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妈的,真想爆粗口! 崔圣贤倒显得一派悠闲,“我遇见什么女人是我的事,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们已经分手了。” 权至龙一怔,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夹着烟狠吸了两口,吐出一团团烟雾。 “她怎么玩,怎么作践自己,都该是她的事。”崔圣贤附身将酒杯倒满,沉定地说:“你是个很会处理感情的人,更懂得怎么规避麻烦。可是,一个崔研希却能让你如此失控,甚至不惜让你为她打破原则,这是为什么?” 权至龙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以后不会了。” “伤了心的滋味儿很难受吧?习惯了女人们围着你打转,却没想过挽回一个人这么难,对吗?” 权至龙一径喝着酒,不回答。 “要我说,你这也是活该。”崔圣贤促狭着笑,“呵呵,情场高手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喝酒吧,兄弟!” “我对她不够好吗?”权至龙盯着酒杯,神色寂寥地问。 “足够好了。起码以你的风流史来看,她算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但她觉得是不幸的。”回想研希那些疾声厉色的话语,他就心如刀绞,喉头有股苦丝丝的东西往上涌。 崔圣贤想想说:“希望变成失望,才会认为自己不幸。粉丝见你一面,听你唱首歌,也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再不然,跟你打一通电话,或者来个一夜情,更是幸福加幸福。但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女人,是不会把你当做偶像崇拜的。她要的是彼此相爱和安全感,可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她才会失望离开。” 权至龙气急败坏地说:“我已经把我能给她的,统统给她了,她不知足,我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抱着这种想法,那么,我觉得分手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崔圣贤无所谓地笑笑,“她难过,她作她闹,你都随她,无视就好,像以前那样,你对女人不是最游刃有余吗?况且女人的心,你伤得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反正她早晚会消停的。而且依我看来,你不去惹她,她会过得更好。” 他的话中带刺,权至龙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缓缓摇晃着酒杯,他努力牵出一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从我们分手,你们就不断告诉我,她很好......为什么,为什么就没人问问我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着,微微发颤,“难道说,跟她分开的我就这么该死吗?” “至龙......” “是,我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在努力,努力挽回那些错误!可是,所以人都以一贯的眼光评判我,她更是对我避如蛇蝎,我真不明白,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对我如此怨恨!”他的神情有些激动,又有一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灰败感,声音低了又低,说道:“我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地去求一个女人,我倾尽一切地对她,然而单单是一个错误,就让她对我全盘否定了!”咬咬牙,他目光闪烁着说:“我知道,这是报应,我用伤过别人的心去爱她,结果我也受到了惩罚......”说完,他埋下头去,一手撑着额头,不让旁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崔圣贤问:“你认为研希还爱你吗?” 权至龙闷闷地回答:“我不知道......” “她离开你,不是因为什么错误,而是看不到希望......至龙啊,作为旁观者我们看得太清楚,研希把你爱惨了,如果我说,她宁愿舍命都不舍你,你信吗?” 权至龙不说话。 “你觉得失去她很痛苦吧?但是你要清楚,现在你所承受的这个过程是研希走过的,或者比你更甚。” “我不是不为你说话,研希也有错。但是,大部分原因在你,你是男人,你更应该懂得要怎么去爱自己的女人,而不是用强硬的手段决定她的去留。” “至龙,你必须清醒过来,假如你想挽回这段......” 权至龙缓缓摇头,突然哽咽起来:“我不挽回了,我,真的,我爱得好累......何必呢,彼此往伤口上撒盐,没完没了的纠缠,我受够了!我宁愿一辈子把她放在心里,也不想再去招惹她,她难过,我也难过,算了,真的,这段感情几乎耗尽了我一生的精力,我真有点怕了......” 崔圣贤很少见到这样脆弱的权至龙,卸下愤怒,他现在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肩膀微微抽动着,无助又绝望地压抑着悲伤。 原以为自己已成长的很强大,但有些思绪一旦碰触,泪腺就会汹涌决堤,抑制不住。 想到这些日子的苦闷,欲罢不能的思念和女人绝情的话语,再是坚强也抵不住心伤了。 崔圣贤不忍再责怪他,劝道:“其实你可以换个方式......” “别说了,我真的很累......”权至龙鼻音浓重地说:“她揪着我的过去不放。我一再让步,凡事都以她的角度出发,她敏感,自卑,我小心规避,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到最后她却把我说的一文不值......她认为我们之间有差距,但差距是在她心里形成的,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好像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你为什么不试着找平这个差距呢?” “我......” “好了,你听我说。”崔圣贤打断他,“听我说完,你再决定你要不要继续,还是放弃.......虽然我笃定你放不下。能让你权至龙流泪的女人,如果真的放弃,我都为你可惜。” 权至龙仰头靠在沙发上,俊逸的脸庞留下一片湿润的痕迹,“我没什么放不下的。” “别跟我说硬气话,你崴脚,我不疼。”崔圣贤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权至龙木然地瞅着棚顶的灯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崔圣贤重新点燃一根烟,叼着烟痞痞地斜睨他,“要说动了真感情,智商是不是都会下降啊?你不是推拉高手吗?怎么到了自己的问题就这么不开窍呢?哎呀,嘿嘿,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见人要发飙,崔圣贤赶紧举手投降。连吸了两口烟,换回正色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你是不是觉得这段感情浅薄的令你寒了心?那么我问你,你认为研希不理解你吗?她看不到你的付出和努力?她贪心不足?还是......” “你到底要说什么?”权至龙不耐烦了。 “我要说的是,她离开你绝不是心血来潮地决定,她一定忍耐了很久,一再让步,到最后不得不离开你。至龙,你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她为什么要离开,所以你要不要审视一下自己,先别管付出了什么,就问问自己,你真的对她拿出了真心吗?” 这直戳脊梁骨的话,一瞬间又令权至龙“满血复活”了,他冲口怒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在玩弄她吗?!” “啧啧,你看看你,一点到痛处你就发飙,还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聊了?” 等对方平复一阵,崔圣贤接着说:“其实你比我聪明,更比我清楚问题出在了哪儿。你只是在逃避,你认为那无关紧要,或者说你从来没想过要去改变它,而这,才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如果你不爱她,一切都好说——叫她滚蛋,爱哪儿耍哪儿耍去!可她时时牵引着你,你不想管也得管!看她跟别的男人喝酒很生气吧?她要是出了轨,我相信你敢杀人。但是至龙啊,一个女人的堕落和她的男人有着直接的关系,是你影响了她,无论她是自愿的,还是想报复,你都该知道,把她伤的最深的,逼她作践自己的人,只是你,没有别人。” “你现在可以体会到她的感受了,所以你换个角度想想,忍痛割爱,故作坚强的离开是什么滋味儿?研希为你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在夜店里彻夜玩耍,搂着别的女人玩暧昧的时候,她躺在医院里承受着病痛和伤心的折磨。等你反应过味儿了,知道离不开人家了,又跑回来挽回。要是我,我也不回头,我也会骂你,就凭你的所作所为,研希说你什么都不过分。” 一直没吭声的权至龙忍无可忍地说:“我想过弥补她,但是她不给我机会......” “看看,看看你的眼神,一定在心里骂她不知好歹吧?”崔圣贤不留情面地戳穿他,想想又把话圆回来,“她肯定也有错,但我不做评判。我之所以说你不够爱她,是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还计较着得失,面子。你永远把自己摆得高高在上,你太霸道了,占有欲不是爱,你该正视自己的心了。” “你怪她自卑,对你缺乏信任感,那你呢,你有没有想一想,你真的平等的对待过她吗?至龙,你爱的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人,她没有光环,没有可依赖的仗义。她只有你,一直仰视着去爱你,久了谁都会累的。你也不用叫屈,别的不说,就说咱们一起出去玩,你穿梭在别的女人跟前,与她们开心大笑时,有没有在意过研希的感受?太尴尬了。自己的男人受人爱戴,还要受别的女人勾引,她没有丁点儿安全感。可是你呢,你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恰当吧?你认为自己有压力,出去消遣一下下应该得到体谅。可是,谁又知道你的心会飘到哪儿呢?女人一旦患得患失,摇摆不定,就会想办法去争取,争取不到,为了那一点点可怜的尊严,她也会忍痛离开的。” 权至龙低着头,听着这些话,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这些问题,我也试着去改了,可这还需要一段过程,况且因为我的事业,有很多不可避免的场合。她不信任我,我也没办法。” “你认识的不够深刻。” 崔圣贤皱眉问:“还有你这消极的口气,什么叫没办法?想挽回她的时候你怎么有办法缠着人不放呢?小子,别给自己找借口,凡事就看你想不想做。给她安全感,不是要你放弃事业,放弃一切。研希想要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权至龙说:“我给不了她那么多。” “那就趁早拉倒!否则,你挽回了也是一个错误的开端,所有的问题还会再出现,干嘛跟彼此过不起呀?” 权至龙有些欲言又止,崔圣贤却没给他机会:“如果你现在放手,可以免去很多麻烦,算是皆大欢喜了。如果不能,你就要为她舍弃一切,包括你不愿意舍弃的自尊,面子,还有你那所谓的优越感。因为你爱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不可能达到你的地位,与你并驾齐驱。所以你就要为此牺牲,只有放下身段,一再的放低自己,做回一个普通男人,你才配的上她。” 权至龙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通红的眼睛使他看起来有些无辜,“你是不是觉得,作为她的男人,我是失败的。” 崔圣贤毫不犹豫地点头,还补上一刀:“我想,她也会这么认为的。” 权至龙不由苦笑,“你说,她离开我,是不是断定了我会后悔?用我的后悔,逼着我回头,让我不得不放下一切?” 崔圣贤回得巧妙,“你得承认,你总会输给一个人。感情也是一种赌注,就看你是不是输的心甘情愿。” “不太情愿。”后者闷闷地说。 崔圣贤笑了,“或许,等你发现爱情胜过一切的时候,会愿意享受这个过程的。” “至龙,你要知道,爱上一个人,不是一件丢脸的事。口是心非是女人的权利,但你却不能自欺欺人。” 权至龙撇撇嘴,没说话。 “心动不是真爱,心定才是。我相信你有能力给她幸福......” “鸡汤倒多了。” “呀,臭小子,我是为了谁?嘴都要说干了。” 许是平静下来,觉得哭过有些丢人,权至龙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崔圣贤拍了拍他的肩,“人往往会用最幼稚的方法去威胁最爱自己的人,我希望你还来得及,别等人家真的死了心,你再哭天抹泪的求挽回,后悔一次就够了。好好缕缕思路,理智点,别再做出那些混账事了,知道吗?” “知道了。” 非常乖的一句,崔圣贤是不知道权至龙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他是打算继续执迷不悟当个高冷的男神,还是打算放下身段去挽回那个不愿舍弃的女人,总之,他是绞尽脑汁的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后续怎么样,也只能听由天命。也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115章 第二天一早,崔研希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机场,很快办好了登机手续。她还发着烧,身体乍冷乍热,旁人从她身边擦过也能激起她的鸡皮疙瘩。实在熬不住,她买了一杯热咖啡,端在手里摄取它微薄的温度,缩着肩膀等待,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龙哥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你平复平复,这段时间,我尽量不让他来打扰你,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研希呀,我不在韩国,我听勇裴说了......你一定要挺住,等我回去好吗?至龙好过分,等我回去一定替你教训他,放心吧,我们都是你的后援军,不要太委屈,我好心疼你......” “研希,不要怪至龙,他是因为太爱你,太在乎,才会做出那些不理智的行为。你们彼此冷静冷静,别太伤心了。” “怒那,回中国吧,如果是说不出的伤心事,就不要硬撑着,去你熟悉的地方好好疗伤,然后,再好好回来。” 韩国,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羁绊两年,经历了风雨、起伏、荣耀、屈辱,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伤,狼狈地潜逃了...... 如果他爱,就让他爱吧。她是怕了,没了坚持的勇气。 曾经的甜蜜美好,海誓山盟,包括对他的眷恋不舍,自昨天那一刻起便画上了终结的休止符。再也不想提及。 一段感情走到这个结局,足以说明他们不合适,不契合,差距太大。怪他,也怪她。此刻她的思路异常清晰,即使脑子烧的昏沉沉,依然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不该说那些话去激怒他。她让他看到了最不堪的自己。然而,自己也看到了不一样的他。美好的面目一旦撕去,就只剩狼狈和尴尬,再难重合了。不可否认的,感情走到这一步,他们都是失败的。失去了继续的意义...... 她想回家,如倦鸟归巢一般,投入到家人的怀抱。她曾抗拒过,因为不想承受败落的耻辱,丢失了颜面,害怕亲人的探寻与追问。但是,现在她不在乎那些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什么也不管,不问,彻底的离开这里...... 家,还是那个家,亲人,还是最懂她的亲人。 没有多余的询问,也没有过度的热情,就像她大学放假返家一样,相互打了招呼,爸爸为她搬走行李,妈妈张罗着晚饭吃什么,妹妹则仍是不冷不热地一句:“回来了?” “嗯,回来了。” 睡了一觉,已是天黑。独自下了楼,绕到店面门前,看见母亲和妹妹正在里面打扫———撕得凌乱的海报散落一地,依稀还能辨别出男人的轮廓。牌匾上的灯箱已被卸下,变成一块黑色的箱子,孤零零地放在路旁...... 她缓缓步上台阶,林若童先看见她,停下了动作。 “这些都是店里的招牌,扔了怪可惜的。” “哎呀,白白受人恩惠,我这心呀,就一直不踏实过。”林母说着,将脚边的海报卷成一团,扔进门口的袋子里。 是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吧? 一度欣喜的恩惠也弃之不顾了。 心底有丝愧疚,她低声说:“对不起,让你们为了我.....还打扰你们......”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能回来就好,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对,这里就是你的家,知道吗?” 崔研希点点头,“嗯。” 后来,她通过网络得知,那天胜励带她离开夜场时被媒体拍下了。于是有人揣测他们旧情复燃,也有人通过一些佐证表示他们出现纠纷,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在那几天之后的激烈讨论中,权至龙亲自作出回应:“是有一些没有理清的感情,(以后)会慢慢整理好的。请大家放心,也请大家多多关注我们的音乐,谢谢。”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不要再关注他的私人情感。至于需要整理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 这段风靡一时的爱恋在纷纷扰扰中,告以终结,以分道扬镳收场,渐渐不再被人关注和提及。只是偶尔被娱乐小编拿出来唏嘘一番,感慨娱乐圈的情爱实在太善变。 崔研希离开了韩国,去向不明。不久之后,权至龙随团进行亚洲巡演,以积极帅气地形象重新来到歌迷面前。 在旁人看来,权至龙没有受到多少失恋的困扰。他还是那个高贵的男神,在时尚冷艳与暖男偶像之间游刃有余地变换着。他每天忙着,笑着,该吃吃,该睡睡,但过得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人能把他看透,只是大家很有默契地不再谈及崔研希,小心规避了关于她的一切。 崔研希的处境也是差不多。中国不像韩国那么在意偶像的动态,尤其是在她的家乡,权至龙的名字更不是主流动向。电视上破天荒地报道一次,也是几句带过,屏蔽了很多困扰。有一天,林若童拿着权至龙的海报贴在崔研希的床头。 “看吧,好好看着,直到你看得烦了,不再为这张画流泪,就是放下了。哪怕以后见面,也不会措手不及乱了阵脚,怪丢人的。” 这个方法出奇的凑效。 最开始,崔研希逃避着不看,后来慢慢适应了,有时候会看得出神。想起过去的种种,忍不住委屈的哭,哭得很不甘心。再后来,她不哭了,就是盯着发呆,一看能看好一阵,然后该干嘛干嘛。 没了纠缠,不闻不问,男人的狠心抽离,将她们的界限彻底划清。渐渐的,她理解了他的所作所为。 不留希望是好的。有了希望就有争执和怨恨,纠葛着,好累。当依靠和希翼全都不存在了,心也就渐渐平静了,释然了。 这是个艰难的过程,但也是一种成长。她不再梦中惊醒,不再一听他的名字就眼泪直流......直到,释怀一笑,再没心酸。 她刻意忘记那晚的经过,忘记那狰狞可怖的威胁,死里逃生一般,真的,唯一不敢碰触的回忆。幸好他们已经分开,幸好...... 不过,迷茫了一阵,她也反省过自己。那些荒唐可笑的经历,口无遮拦的恶毒话,在懊恼过后便成了哭笑不得的回忆。 如今再看墙上的那张海报,已然发现他离自己好遥远了。真的就像天上的星辰,闪闪发亮,遥不可及,像梦一样不真实。 她希望那是一场梦...... 然而,是梦总会醒的。 在她离开韩国两个月后一天,接到了大源商贸人资部的电话。对方一副公式化口吻:“崔小姐,理论上来讲,您不辞而别应当作以辞退处理。但是这边显示您透支了一年薪水,以及绑定我司为信用卡催缴单位,希望您尽快回国缴清上述费用,总额是一亿七千万。” 崔研希没忘记这笔钱,这一直是她的困扰。因为缴了房租加上失恋期间的挥霍,她的积蓄所剩无几。一亿七千万不是小数目,折合人民币要近百万,她不能跟父母张口,更不好意思让朋友代还,可是,在短时间之内又无法筹集这笔巨款。一再拖延总不是办法,无奈,她给池贤俊打去电话。 “哦,研希呀,最近怎么样?” 意外亲切的语气,令她提紧的心暖了一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到这笔欠款之事,“我一定会还的,但是目前......我在中国,可能没有办法马上筹到,所以我希望公司可不可以给我放宽一些期限......” “这个......恕我直言,当初是看在至龙的面上,还有我的担保之上,才给你透支了一年的薪水。你要知道,其他员工是没有这个待遇的。我虽是公司高层,但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不是我能全权做主的。” 对方委婉地语气,令崔研希感到很难堪。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帮过她的。只是她也知道人走茶凉的意味,如今她跟权至龙已经没有关系,人家也没必要再为她提供便利。 “你还有回韩国的打算吗?”池贤俊问。 “暂时,暂时不打算回去。”想了想,崔研希只得硬着头皮说:“我再想想办法,最迟这个月底,我尽快把钱还清。” “或许,你有没有回来工作的打算?” 崔研希一愣,她从没想过公司还能录用她。“我已经被辞退了,不是吗?” “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能力。不瞒你说,如果不是......其实你一直努力下去,企划部长是有意培养你的。我们都没想过,你会不辞而别。” “我很抱歉,当时那个情况,有点......” “至龙是至龙,工作是工作,他只是引荐你的人,假如你顾虑他和我的关系,那么我无话可说。凡事只看你以什么角度看待问题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我觉得,我还得再想想......” “好的。如果你不打算回来,账目要月底结清。如果回来的话,待遇不变,大源随时欢迎你。” 一番道谢后,电话挂断。 崔研希犯了难。 她的下下策是向父母开口。虽说她还没有向他们坦白身份,但这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父亲曾暗示过她,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讲出来,她相信只要自己开了口,就算砸锅卖铁他们也会鼎力相助。但是,这个口太难开了。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点积蓄,刚过上好日子,她又怎能让他们来填补她挥霍的空缺? 况且,她也不能这样浑浑噩噩,靠着回忆过日子。疗伤需要时间,两个月足矣,时间一长就显得矫情了。 女人总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能活得堂堂正正。总不能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就此一蹶不振。权至龙不也天天在舞台上又蹦又跳么? 所以说,她要回韩国吗? ◆◆◆ 一周后,整理好行囊,崔研希十分低调地回到了阔别两个月的韩国。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独自搬着行李回到出租房,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便来到了大源商贸。 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跟人事部补签用工协议。鉴于她没有其他收入,公司非常人性化的限定她两年内还清透支薪水。也就是说她每个月还能领到五百万,以支撑自己的吃穿用度。 企划部无不惊讶她的出现。但是对于过了气的恋情,她的出现并没有惹来媒体的关注。上班一切照常,顺利。办公桌上的那盆水培,由于无人照料已经枯死。她把里面的杂物扔掉,清洗干净,又买了两条小鱼放进去,还是喜欢看着。 没了男人的光环笼罩,生活反而朴实了许多。曾经巴结她的同事转而去巴结另有用途的人了,留下来的,才是她该真心相待的。 现实告诉她,一切可依靠的,终将离她远去,她必须自强起来。 自强挺好的。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挤地铁上班......遇见熟人,相视一笑。友善的,还是嘲弄的,一一坦然面对。 她也没想过争头筹,只想好好报答公司给她的机会。用心工作,踏踏实实。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拼命三郎绝对不是盖的。 高出旁人几个倍数的工作效率,多次受到领导的赞言和肯定。 说实话,池贤俊还真担心她会就此沉沦下去,无心工作。幸好她够努力,够努力的话,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这个副部长的空缺交给她了。 一个月后,崔研希晋升为储备副部长,实习期为两个月,考核合格后将正式成为企划部副部长。当然,也有人对此不服不满,毕竟她是新员工又是旷来旷去的“不安定份子”,就连崔研希自己也觉得受之有愧。但是领导的决议,无人敢辩驳,更何况崔研希够努力。试问,谁能天天加班到凌晨,为了一个项目跑遍首尔的大街小巷,又不眠不休地赶企划,从无怨言。她那应变有素的翻译水准,吃苦耐劳的精神,和真心诚意的处事方法不仅打动了客户,领导,还有一些对她自愧不如的员工们。 她是闷头干,别的都不管。在这其中,她只见过闵孝琳一面,其他朋友更是联络得少之又少。毕竟是不同领域的人,大家又不是很闲,偶尔聚一聚叙叙感情,平时都是各忙各的。换句话说,她是有意疏离的———想与跟权至龙有关的人渐渐划清界限。不想从对方口中知道他的情况,更不想别人把自己的情况透露给他,或许,他也未必想听呢。 但是,韩国真的不大。 权至龙的消息满天飞。她也想过,他们会有不期而遇的那一天。尽管她为了逃避这一天,才选择了疏远与他有关的朋友们。 可是,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hipanda是中国品牌,你是整个部门的中文主打,也方便跟中国有关方面做接洽,所以这个品牌同时入驻韩国,有关的活动全权由你负责。” “好的。” 晋升期间各种考验接憧而来,崔研希除了埋头苦干,没有任何推辞的权利。只是,当她接过企划文件时,愣了一愣,“这......” 企划部张问:“有问题吗?” “哦,没,没有。” 崔研希无奈一笑。 她只觉得命运又跟她开了个玩笑。 hipanda的独家代言人,居然是权至龙!   ☆、第116章 崔研希在拼搏向上的同时,权至龙也没闲着。事实上,她能安然无恙地穿梭于国内外,后又一心扑在事业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当中躲过了多少风险。 当初她离开韩国,权至龙便给崔父打了一通电话,表明了如果他愿意,自己可以既往不咎,双方恩怨就此了结,再无瓜葛。他们都有各自的领域,与其缠在一起闹个鱼死网破,不如一笔勾销,划清界限。时时提防着,谁都过得不轻松。 若是没发生这些纠纷,或许崔父会认真考虑他的提议。然而,一想到经历了生死浩劫的儿子,为此留下一生的重创,他就难咽这口恶气。 因为崔严峻,崔父一下子老了许多,精力也大不如前了。事业上的停滞,加上权至龙的暗中作梗,使他几次心生杀意,恨不得除以快之。可是,他远远低估了权至龙的势力———早在他权衡决策时,权至龙就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果断雄起了。不但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还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畴。更该死的是,他居然摸不清他的实力与套路。 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酿成了养虎为患的祸错,已是黔驴技穷的崔父在电话中痛骂权至龙,无所不用其极地咒骂他,拼尽全身的力气。而对方则是不痛不痒。 “如果您打算一意孤行,那么,我会奉陪到底的。” 不等崔父回话,权至龙便把电话挂了。 崔父恼羞成怒,他急于报复回去,无论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只要能除掉那小子的得意嘴脸。接着,他获知权至龙与崔研希闹僵分手的内情,于是立即将怒火转移到崔研希身上,想一想,要不是那个贱人,崔家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只是他鞭长莫及,偌大的中国并非他的势力范围。他像一只急于吃到兔子的狐狸,整天徘徊在“笼子”外围,就等着有朝一日可以破笼而入,撕她个片甲不留。 而就在他摩拳擦掌细细筹划时,崔家再次遇袭,当时正在逛街的崔岩菲也被不明人士劫走。两天后,一身狼狈的崔岩菲回来了,并向家人传达了对方的指示:不要去动不该动的人,否则下一次,崔岩菲就回不来了。 现在,轮到崔家畏首畏尾了。 崔严峻术后在医院康复,颅内受创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经常昏睡不醒,语言表达迟缓,意识也是时好时坏。每每看到这样的儿子,崔父是既心疼又痛恨。无奈几次行动都是无功而返,还处处受到不明势力的打压,不得已,他只得暂时搁浅了计划。他还有理智,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家人的安全才是首要的。至于权至龙....... “权至龙的立牌放在展台中间,对,偏左一点。哎一股,他又不是迎宾,不要对着放啦!” 某商场大厅,几位工作人员挽着袖管,听凭上司的指令,忙碌地布置着现场。指挥者是位三十岁上下的女人,一看便知是急性子,对讲机里到处是她的大嗓门,“哎呀,不该是这样的,地毯一定要延伸到门口呀......” 这时,自不远处走来一行人,她顿住声音,连忙快步上前,“崔部长,我们正在布置现场,您看看......” “gd的宣传板挂歪了,嗯,位置挑高一米或许效果会更佳。”来人身着米白色职业套裙,认真环顾下周围的摆设,接着指出:“商家是要我们体现品牌的价值,gd长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关键是他身上穿什么,不要避重就轻,把雷同的海报撤下去,要着重凸显品牌的优势知道吗?辛苦了。”说完,鼓励性地拍拍对方,崔研希微笑着走远。 一袭职业范儿,由领口的蝴蝶结簇拥着那张花容月貌,干练且不失柔美的气质,配上玲珑有致的身段,丝毫不逊于各家门店的招牌模特。她踩着高跟鞋,白皙的小腿步履从容地跟在客户身旁,耐心地为其讲解,聆听对方的意见...... “崔部长,hipanda的项目负责人正在赶来,二十分钟后需要您的接待。” “好,我知道了。”崔研希应道,转而继续陪着客户,直到解答完问题,确保对方满意之后,才礼貌地将他们送至门口。待车走远,她整理下着装,重新来到展台当中。亲手将几个立牌摆放好,陈列的摆设也事无巨细地划分清楚,然后把几位下属召集过来,就明天的活动交代了一些要点。 不一会儿,hipanda的项目负责人带着他的部下来了,同行的还有yg公司的外宣策划。 崔研希热情地上前,与对方一一握了手,并用中文问候:“你们好,远道而来辛苦了。” “崔部长,看来我们不用翻译也能沟通得很愉快呢。”对方显然对她的中文水平很满意。 崔研希微笑着做出邀请:“请随我到接待室吧。” 随后,一行人入座接待室。大家就明天的代言活动进行了沟通与讨论,气氛很轻松,部长助理一一记下了主办方的要求和要点。末了,主办方向她提出一个问题,“崔部长,我没想到这个项目会由您来负责。有些冒昧地问一下,您任职这个项目会不会有压力?” 作为商家对此有顾虑其实很正常。试想,为前男友筹备宣传活动,万一掺杂着私人情绪,他们这活动还要不要做? 当初他们就抵触过,但大源这边一再保证不会发生他们担心的问题,而且换个角度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宣传噱头,他们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如今见到传闻中的崔部长,她的落落大方,坦然的令他们惊奇,才会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压力来自于上级,并非是私人情感。”崔研希自信一笑,“请大家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办好这次活动,也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 崔研希的确拿出了全力以赴的拼劲儿。这不但关系到她日后的晋升,也关系到她的职场生涯。领导对她委以重任,同事们则以各种心态等待着八卦话题。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都不能搞砸了。 忙碌令她无处分心去考虑其他。 照旧忙到凌晨,第二天一早她又火力全开地来到现场。 活动在下午举行,歌迷们陆陆续续地提早赶到,场面也渐渐热闹起来。这个时间,现场的布置都已收尾,只要进行最后的检查确认即可。 崔研希还是那身职业装,盘了头,化了淡妆,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对于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窃窃议论,她选择了无视。不无视也没办法。 中午,她和几个同事吃了顿简餐,突然,有人冲进休息区喊道:“gd来了!” 崔研希毫无准备,一口米饭刹地噎住,她咳着顺顺胸口,发现休息区里的多半同事都跑去看热闹了。 “崔部长,您没事吧?” “没事。”她红着脸摇摇头,端起水杯喝了几口也跟着站起身,“走吧,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尖锐的叫嚣声回荡在商场四周,崔研希刚跟助理走出休息区,迎面就见一群保镖簇拥着权至龙走来......崔研希不由顿住脚步,喉咙像被什么勒紧了,呼吸不畅。 那个人群中的焦点,带着巨星降临的风度缓缓向她逼近......黑色的墨镜下,是张不苟言笑的脸,他的唇紧抿着,略微低着头,自她身旁匆匆而过......是的,没有一丝停留,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在尖啸的声浪中。 崔研希好似被强力胶黏在了地上,同样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崔部长,崔部长?” “嗯?” “朴部长让您过去一趟。” “哦,好的。” 脑子放空了一阵,令崔研希感到自己的脚步轻飘飘的,仿佛踩着棉花。她不确定权至龙有没有看见她,她只知道,原以为沉定的心绪自上一刻起便开始不受控制,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渐渐沸腾起来......。 她很紧张。 甚至有点担心自己夸下的海口......还能维持稳定地组织活动吗? 敲了敲门,她深吸一口气,当门打开,努力上扬的微笑刹地僵在了脸上。 沙发中的男人缓缓转过头来,那隐在墨镜后方的视线,强烈得几乎将她点燃...... “研希呀,过来。”企划部部长召唤道。 崔研希攥了攥拳,僵硬地走过去,“部长。” “你把活动的流程给他们说明一下。”朴部长说着,冲大家介绍:“这是我们的储备副部长,是个很优秀的干将。这次活动全由她一手操办,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她吧。” 崔研希的脸上闪过诧异,她有些不明白上司的用意,因为他明明知道自己跟权至龙的关系,为什么还......? “好久不见......崔部长!” 恍神之间,男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墨镜下方的嘴角微微勾起,礼貌而客套地对她伸出手。 十几个人的屋子里,突然静的出奇。 崔研希迟缓地伸出手,但仅停留了半秒,不等对方握紧,便快速抽了回来,“......您好。”想回以公式化的微笑,但好像失败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态,总之她快速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转而找到yg的外宣企划,“请跟我到隔壁,我把具体流程跟您说一下。” 而后,一眼也不做停留,逃也似地离开了...... 手心仍是麻酥酥的,她怀疑自己触到了电门,而不是男人的掌心...... 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不该有的回忆统统涌来,占据着她的思绪。她机械似地滔滔不绝,却不清楚自己到底跟人说了什么...... 喝了两杯水,努力平复了一阵,她来到活动现场。为了避免好事者的“取证”,她把事项交代好就隐入后台,尽量不露面。 因为事先策划好了,活动进行的很顺利,主持人幽默风趣,权至龙照旧拿出一贯的帅气,惹来阵阵的尖叫和呐喊。 一个小时后,权至龙被人簇拥着离开。 代言活动成功收场。 “研希,辛苦你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朴部长留下这么一句,便随着其他高层离开了现场。 看着工作伙伴忙忙碌碌的身影,崔研希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又在希翼什么? 不,她是害怕! 真的害怕他再来纠缠,然而他没有,不留只字片语地离开了......真像他洒脱的个性。 只是除了如释重负,心口堵着的憋闷感又是为哪般呢? 崔研希好像坐下了病!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想,可是男人轻轻柔柔的语调和那温热的手掌,成了她这两天挥之不去的“梦魇”......是的,梦魇,一旦回想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好久不见,崔部长。 多么生疏的客套话,生疏到令人揪心。 而他们,就这样成了陌路。 挺好的。 她不断安慰自己:这样的结局,真的挺好。 “永远不要把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中,也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看出她这两天心不在焉,早会结束后,朴部长把她叫到办公室训话。 这让崔研希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心绪。离开办公室,她独自到洗手间冲了把脸,告诫自己不能再就此沦陷,什么都不行! “呀,真的吗?他们真的碰面了?” “对啊,听说是gd先跟她打招呼的,貌似场面很尴尬。” “好可惜,我在上班都没法去现场。” “崔部长也是蛮拼的诶,为了工作,不顾私情......” “啧,或许她是想借故接近gd也说不定呢。呵呵,再不然来个旧情复燃什么的......” 隔间里的八卦讨论持续升级,不想再听,崔研希转身出了洗手间。 人多口杂,她理解。 没关系。 再难她都熬过来了,还怕这点儿流言蜚语? 但是,铜墙铁壁包裹的,可能是最柔软的心,轻易触碰不到,一旦触及就疼得难以呼吸...... “下午两点,请各部门经理以上的管理层到大会议室开会,请各位遵守时间。”中午,董事长秘书室发出临时通知。 对于崔研希的询问,朴部长说:“你虽是储备部长,但已有了部长的名头,当然也要参加。” “哦,那会议的内容是.......?需要准备什么吗?”她一向注意细节。 “ceo去美国进修深造,由两位股东代理执行人,下午应该就过来了。” “好的。” 大源商贸总共有三百多名员工,经理级别以上的,大概有四十几人。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各部门的精英管理,这让崔研希产生一种自豪感。虽然她还没有正式晋升,但她有足够的决心成为这里的一员,一个出类拔萃的管理者。 大源有精制的管理体系,ceo带领着两位理事和两位副董,分别掌管着下属部门的部长以及公司的各项决策。听说大源还有四位股东,其中两位出席过公司活动。另外两位则一直不见其人,神秘度相当之高。 这一次由谁代理ceo,成了大家议论的对象。直到理事长出面,会议室终于静了下来。 圆形的长桌尾端,空出了两个位置,也让大家不由悬起了心。理事长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大概意思就是ceo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一切决策权由两位股东代理,财政金额的权限照旧,重大数目必须由股东经手才能签发......这些关于财务方面的问题,崔研希不感兴趣也跟她所属部门无关,便低着头溜了一会儿神。 接着,其中一位股东出现,做了自我介绍和接下来他主要负责的职责项目,然后把话筒重新交还给理事长。 “金总在另个一产业中,与咱们大源的经营范围相差无几,所以部门上报,会议组织等问题都可以找他。”顿了顿,一向严肃的理事长突然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说道:“接下来这位,想必大家都熟悉......”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各位顿时没了好奇心。既然熟悉,肯定就是之前的那两位股东之一咯? 然而理事长话锋一转,又道:“先容我介绍几句,再请他出来。他不是涉及咱们领域内的人物,日后,也不会经常来坐班,他涉及的职责权限,主要在于公司的资金流动,但凡数额超过一亿的,必须由他亲自签署才能执行......好了,剩下的请他亲自来说吧......” 话落,会议室的一侧大门被推开,身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步履从容地来到虚位已待的位置上...... “好,我正式介绍下,权至龙,以后大家可以称呼他权总。”直到理事长介绍完,场面依旧安静的不寻常。数十双眼睛无不露出吃惊......而后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齐刷刷地射向崔研希...... 正在神游的人,突然听见权总二字,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了感应般,猛地抬起视线————不期而遇地四目相对! 只见男人视线一转,儒雅一笑,“各位下午好,我是权至龙。”   ☆、第117章 稀稀落落的掌声,缺乏巨星来临的喜悦和欢腾。掌声过后,气氛重又归为冷清,甚至有点死气沉沉的。那些带有揣测的审视,谈不上欣赏,像在莫名这人出现的目的。 对此,权至龙依旧维持着他一贯的从容淡定。为了这个场合,今天他特意穿得很正统,黑色皮鞋,商务西装,内里是一件短领白衬衣,连栗色短发也梳的相当整齐。不过,从一些细节来看倒显得“不尽如人意”。比如,惹眼的手表,名贵的钻戒,还有别出心裁的胸针等等等等,完全遮盖不了他引领潮流的时尚气息。单凭这张俊美的脸蛋,再配上优雅的笑容,嫣然就是个绅士贵族,怎么看,也不符合威严的总裁形象。 他静静地环顾一周,把大家的态度尽收眼底,说道:“或许,做偶像该是我拿手的。讲实话,这种场合对我来说真是平生第一回。呵呵,因为投了一点钱,才有了这个地位。诚如大家所见,我不擅长经营管理,或者说,我可能连公司的安保都做不来......”略带自嘲的幽默口吻,惹来几个笑声,权至龙也跟着笑笑,继续说:“我从未出道就开始练习签名,有人找我要,我会不假思索,也不会吝啬我的签名。但是,来到这里却不得马虎。既然受到合作伙伴的信任举荐,又身处代理要职,且我的权限是重中之重,所以我会更加谨慎的对待,也请各位多多指教。” 接着,他把背着的手撑在桌面上,微俯着身,目光淡淡扫过某位偷举起手机的人,归为正色道:“我这个人对待工作比较认真,甚至可以说是苛刻的。没跟我合作过的人,可能只记得我舞台上的形象———当然,大家闲暇之余若是有兴趣,我可以邀请你们参加我的演唱会,气氛很嗨,很热闹,是个可以缓解压力的好方法。然而,在这里我要纠正一点———烦请各位牢记,切莫混淆我的身份......我不希望,在这里听到关于我身份之外的任何事情。流言止于智者,相信在座的精英管理,绝非寻常小众。记得,管好一张嘴,该是你们的首要职责。”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续而,权至龙又缓和了语气,把话圆回来:“当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我还需要虚心学习,接受大家的指正......我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倘若日后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大家多多担待。谢谢各位。” 微微半鞠躬,权至龙将话筒交给理事长,而后沉定地坐上首位,泰然自若地迎视着每一个目光,嗯哼,他最不怕人看了。 所以说,这个华而不实的小子刚刚是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吗? 众人脸色各异,年长一些的资深者更是露出不屑的神情。唯有一人,像个泥塑一样坐在其中,双眼直勾勾的,不知在琢磨什么。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仿佛是怕鬼缠身,反应过来的崔研希几乎是第一时间夺门而出......她受够了。像是被人剥光了一样,那些审视的目光犹如几十把刺刀,不断在她身上挖掘钻探......她没有,她不是,权至龙只是引荐她来的,她不算空降兵,她是靠自己努力才拼到这个位置的,她.......脚步猛地刹住!! 不对!! 断开的脑回路,在这一刻缓缓衔接,嗡地一下,她几乎要站不稳了。 她错愕地瞪大眼睛,僵硬地站在原地。思绪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权至龙! 都是权至龙一手策划的!! 从自己找工作碰壁开始,他就挖好了这个坑,“温柔”地请她跳下去......待遇、晋升、所有的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这怎么可能呢? 她,天哪,她到底跟一个什么样的人相爱了一年啊?! 这个男人缜密得令她毛骨悚人。她感到天旋地转了。 “你好,我是销售部职员,我想透支薪水可以吗?” 对方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入职多久了?” “嗯,大概三个月。” “三个月不行,要一年以上才可以透支两个月的薪水。” “那......是不是只有领导级别的人,才能透支?” “董事长都不行,这是公司的制度。” 电话被挂断,崔研希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良久,她不由扯出一抹苦笑,自己是不是傻得透顶? 就像长期洗脑,突然被人一闷棍敲醒。思维和逻辑回来了,真相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划开她自欺欺人的堡垒,夹杂着讽刺,无情地拷打着她...... 新进员工怎么可能透支得了一年薪水?不辞而别之后,公司又怎能再要一个违反约定的员工,还将她提拔为副部长? 像要验证自己的猜测般,她乘坐电梯来到人事部,不用进门,就门外张贴的晋升等级流程图,便一切明了了。除了特招,工作一年以上的员工才有资格加入精英培训组,需要经过层层选拔,各项考核才能一步步晋升,经理要两年,部长则要三年......而她........呵呵,多可笑! 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很出色,因此沾沾自喜着。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其中......还搞什么自强不息来鼓励自己。 原来,她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绳的另一端始终在男人手中,从未脱离他的掌控。 后知后觉地领会到他在首位之中睇给自己的眼神———有把握的,从未放弃过......辛苦他下了好大一盘棋。真真是煞费苦心! 周身凉飕飕的,恍然发觉那些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除了敬佩之外,还有嘲讽......像在看一个独自表演的小丑。 强烈的屈辱感令她燃起了愤怒的力量,浑身像是长满了尖刺,散发着凌厉地煞气。她冷着脸,不顾旁人的侧目,毅然回到电梯里,很快来到会议室,一把将门推开———— 里面的几人错愕抬头,费解地看着她,“崔部长,有事吗?” 环顾一圈儿,发现没有男人的身影,崔研希缓了缓脸色,语气生硬地问:“池董在哪,我有事找他。” “他回办公室了。” 道了谢,崔研希关上会议室大门。 此时她的思维更加清晰,她意识到去找男人理论会正中他的下怀。还是跟池贤俊沟通比较妥当。不管那家伙来这里抱着什么目的,她都必须!马上!离开! 带着必然的决心,一路来到董事长办公室。秘书没有拦她,而思绪太专注的她也忘了该有的礼节,就这样推门而入———— 紧接着,她马上发觉自己失态了,刚要道歉,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你都是这样进出董事长办公室的?”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权至龙一派悠然地靠坐在皮椅中,上下打量她几眼,问道:“什么事?” “我要辞职!” “哦?”男人挑起一边眉毛,语气诧异,表情却不见惊讶,“为什么要辞职?” 崔研希不愿与他犯话,“我要跟池董说。” “池董出差了。” “刚刚开会他还在......” “我刚刚派他出差了。” 男人以一副气死人不偿命地悠闲德行,慢条斯理地说:“目前,这个办公室是我的。以后进门先敲门,这是最基本的礼仪。还有,辞职的话,先跟你们部长打报告,再到我这里审批。” 崔研希转身就走,重重地把门摔上! 不要脸! 有几个臭钱就妄自尊大! 果然是死性不改的酒囊饭袋! 憋着一股气,崔研希回到办公室以最快的速度打出一封辞职信。本部长表情怪异地看着她,不等开口就被她堵了回去:“您尽管签字,剩下的我自行处理!” 如今她知道这些人都是那个自大狂的“帮凶”,不禁对这位上司产生了鄙夷。 半个小时后,她风风火火地赶回去,照旧推开门,将辞职信拍在桌上,“拖欠的透支薪水,我会还的,签字!” 权至龙把辞职信摆正,低头看了看,又把辞职信推回来,“短短五行就有六个错别字,回去重新写。” 崔研希一手叉腰,质问:“你是故意的吧?” “对。”不假思索地回答。 “......”尼玛,这混蛋简直坦然得令人发指! 权至龙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合同,一一摆在桌上,以公式化的口吻说:“这是你签下的两年用工协议,不单是透支的薪水,还有违约需要承担的赔偿,你自己看清楚。” “这都是你搞的鬼!”崔研希口气极差。 权至龙扯起嘴角,抬眼看向她,“既然你知道,还来跟我递什么辞呈?” “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权至龙用食指敲敲合同,“我只问你,这些是不是你签的?” “是又怎样?” “薪水是你个人意愿透支的吧?” “对!” “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你!!”崔研希气结,“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是你用卑鄙的手段逼我......” 见男人起身,她戒备地退后两步,像只炸了毛的猫,警惕地瞪着他。 后者则一副淡然模样,“我千方百计地把你搞进来,就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没有辩解和洗白。这大言不惭的说辞,震得女人张口结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有各自的职责,你工作,有钱赚,与我无关。只是你心急着离开我,又在心虚什么呢?” “谁心虚啦?!” “我在会议上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对事不对人,只要你认真工作,待遇从优,而且我也不会影响你什么。”顿了一顿,权至龙慢悠悠地睨着她,“不过,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会让你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你信么?” “我信你个脑袋!”崔研希咬牙切齿地骂:“人渣!” 权至龙噗嗤一笑,“咱们最好约法三章,免得日后你时不时地蹦出一句,损害了我在人前的形象......” “你还有形象么?”崔研希揭竿而起,“不是骂我□□么?怎么又来纠缠?” “你又在挑火?”权至龙面向她,缓缓移近几步,“上一次的事儿还没完。再挑火,我就在这儿办了你!” 崔研希嗤之以鼻,“省省你的好体力吧!” 权至龙扬起下巴,细细端详着她,眼中略带惋惜:“好久不见,你这态度也太不亲切了~!” 崔研希冷着脸回视他。 “看看你,没了男人把自己搞得过狼狈。”透着玩味儿的眼神,在她身上兜兜转转,“还欠了一屁股债,啧啧,好歹也算是跟我一场嘛......” 崔研希一把挥开他轻薄的手,“你有完没完?!”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上一刻还说不会影响她,这一会儿就忍不住精虫上脑,她还能相信他什么? 权至龙努努嘴,暂且放弃了调戏。整顿了神色道:“回到你的岗位去吧。别跟吃了火药似得,见到我就乱轰。” “那也是你自找的。” “啧,你真是一句不让呢?” 崔研希挥挥手,“咱们最好别犯话!划清界限,也别耽误彼此工作!如果你犯规,我一定会让你坐不稳这个位置!”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 而门一关,她就像只战败的母鸡耸拉下脑袋,长长吁出一口气。一旁的秘书抬眼瞅瞅她,又尴尬地低下头。 骑虎难下是啥滋味儿,崔研希算是尝到了。 这个男人明目张胆地过来,目的性太强烈。那掠夺的眼神,让她有种十分不好的预兆...... 她,要不要潜逃? 什么债务狗屁的都不管,再逃一次? 然而,这个念头在第二天就被打消。 因为,权总发飙了......   ☆、第118章 权志龙到大源商贸做执行总裁的消息,当天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而崔研希能想到的问题,比她头脑灵活的人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权志龙此行的目的。无论是再续前缘,还是真想为公司出力,总之权志龙的出现,坐实了崔研希空降兵的身份。 这么一来,很多问题就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崔研希可以轻轻松松透支一年的薪水?不想出差就不出差,说旷工就旷工,被辞退还让池董亲自请回来,并在短短一个月里被提拔为储备副部长? 为啥?因为人家背后的大靠山,是权志龙! 所以,作为大源二股东的权志龙,想给女友谋个一官半职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人家有钱任性,为讨女友欢心,给点儿特殊待遇怎么了?有意见也得憋着! 不但得憋着,连权志龙自己也跑来参一脚。身为偶像,不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却来这里过了一把总裁瘾。他把企业当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再者说,他不是和崔研希分手了么?干嘛?是想来个旧情复燃?还是存心到这儿来打酱油的? 本来崔研希的事情就够让大家窝火的了。想说,公司这么多能力者,拼拼博博好几年,却还是浮游在底层不得机会。而这个徒有干劲儿的小丫头只因有个靠山就能一步登天,这人心能平吗? 对此,下属员工思想各异,多有羡慕嫉妒不服气。但是身为公司的高层和元老,他们才不管什么霸道总裁苏不苏,他们只关心企业的风气和未来的发展。权志龙把事业当儿戏的态度,令他们十分恼火,就像辛苦垒砌的城墙被自家人挖了个窟窿,真真是痛心又憋屈。 大源一向以制度严谨,公平公正来树立人心。哪成想,股东却带头捣乱,这以后要他们拿什么说服员工,又用什么来正风气? 在这群元老眼中,大源的今天,是他们辛苦打拼来的,岂能让一个虚有其表的人给坏了规矩?是的,他们断定权志龙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单看他那花哨的打扮,就不像干事业的人! 一时间,大源商贸怨声载道。 ◆◆◆ 权志龙行程不多,第二天特地早早来到公司,吩咐秘书把财务报表拿过来。只拿分红,他也想看看近两年大源的收益情况。只是,财务报表不是谁都能看得懂的。幸而他有一个虚心好学的精神,把财务部的人召集上来,连看带问倒也涨了不少知识。 其实,他来这里并非只为崔研希。ceo出国进修,临行前,几个股东聚在一起开了会,就执行总裁做出选定。他是艺人,不擅长企业管理,开会也只算旁听。不过大家有心推举,想给他一个锻炼提升的机会,况且他最近又不忙,还有人帮衬着,想来想去,他倒产生了一些兴趣。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兴许日后自己也会独立开公司,而且研希还在那里,不如就过来尝试尝试? 如此,才有了昨天那一幕。 只是,他虽坐在高楼大厦的顶端,但仅仅半个上午,流言蜚语就像关不紧的水龙头,陆陆续续地钻入他的耳中。 “权总,我女儿是你的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没问题。”权至龙抽出笔,笑着话家常:“女儿多大了?” “15岁了,上中学,哎呀,不学习,天天就爱看你们......” “告诉她,考第一可以免费来我的演唱会。” “哎一股,真的吗?真是太谢谢了。”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他本想随意看一看,结果就被员工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路过的领导见到这一幕,不由地沉了沉脸。等权至龙好不容易摆脱重围,刚回到办公室坐定,就有一名助理拿着文件进来,“权总,这个您签字。” “你是哪个部门的?” “销售部。” 权至龙翻了翻文件,快速在上面签下名,等人一走,他就给门外的秘书打了电话,“十分钟后,让所有部门负责人到会议室开会。”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各部门部长陆陆续续入座,以莫名地表情望着首位上的人。 “是我的秘书传达延迟了吗?”权至龙沉然坐定,面无表情环顾着众人。 无人回答。 “我说过,我这人讲原则,说一不二。既然如此,就先跟各位说声抱歉了。”而后,权至龙吩咐秘书:“在座的所有人,扣除当月奖金。每个人写一份在职心得,下班之前交给我。” 有人变了脸,有人皱了眉,权至龙一一看着,语调不轻不重地说:“我知道你们不服气。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是我接替了这个位置呢。” 这与昨日完全不同的行事风格,简直是判若两人。大家一头雾水,但也看得出权总不太高兴,所以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冲出来作死。 “我的成就不是靠运气换来的,我有钱,但也不会白白养一群闲人———除了崔研希。想必大家都知道她是我安排进来的。每年我拿出分红的百分之十,作为员工的福利,怎么,我还不能在公司里养一个闲人?况且她不是什么都不做吧?你们默认着让这股风气助长下去,都是什么居心?狼心狗肺吗?靠一点资质来跟我耀武扬威?” “我刚才巡视一圈儿,每个部门都有人找我签名合影,那么,身为部长的你们在干什么?在看热闹?上班时间员工跑出来做别的,你们觉得这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自己的职责都搞不清楚,你们拿什么来领导员工?” “我虽不懂的太多,但我想问问,我是不是最后决策人?为什么我签字的时候,看不到部门领导的签字?看不到财务部门的确认?单拿一张纸来给我签字,这就是你们的流程体系?如果不需要层层把关,只需我一力做主,那公司还要你们做什么?还是说,你们当我什么都不懂,想随便糊弄过关?” “我的头脑很灵活,iq也不差。谁想跟我较量,跟我摆资质,玩心计,抱歉,我不会奉陪。我会让他直接卷铺盖走人,大源不缺人才,不想做的,可以递交辞呈领双倍薪水,想做的,就给我拿出勤奋的样子。不要说我抹杀了你们的业绩,我看不到的,都是零!” 权总发飙了。 犀利之处把人训得涨红了脸,一个个自命不凡的元老级人物更是面如菜色。 他们不傻,这些话的浅层意思,他们非常清楚。权总就差指着他们鼻子说:我是艺人,但不是你们可以消遣的对象。底层员工我不管,但是作为管理层,如果不严于律己,默认着员工胡闹,那么大源这碗饭你们也算吃到头了!心不服也得忍着,谁教我花钱养你们呢! 这碗“饭”真是吃得如鲠在喉! 会议结束后,挨了批的各个部长回去召开了部门会议,会议的主题就是整顿风气。至此,大家才知道权至龙也是有脾气的。 崔研希听闻权至龙发了火,其中包括自己的原因,且还理直气壮的,把众位高管堵得哑口无言。 于是她就犯难了。 咋整? 自己在这儿节骨眼要是逃了,不等于从后面给自己撑腰的人打了一闷棍吗? 不能走! 但是不走...... 诶西!好纠结! “呀,gd来了!” 能容纳上百人的食堂里,权至龙的出现成了一道风景。但是,因为刚刚开了会,又有部长严令,大家除了远远围观,没人敢上前打扰。 崔研希远远看见男人跟在两位理事旁边,手中拿着托盘,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她慌张埋下头,恨不得让脸贴到餐盘里。心脏砰砰直跳,然而很快的,危机就解除了。 权至龙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随同事走向远处的位置...... 崔研希真的不明白了,他到底来干嘛? 这一上午,她提心吊胆的,生怕他突袭自己办公室,一切有可能发生的情景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个遍。然而没有,权至龙又是巡视大楼,又是开会训话,干脆没空搭理她。 难道说,他真是来做代理总裁的? 那自己昨天跑去发了一通飙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诶西,心里揣个“定时炸弹”,有种分分钟会被炸飞的赶脚。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吵一架呢! ◆◆◆ 自那以后,为了避免碰面尴尬,崔研希再也不来食堂了。 她自己带便当,工作兢兢业业。幸而是储备人员,不用跟总裁直接接触,就算开会也是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能避免则避免,躲一时算一时。她乐于当鸵鸟。 权至龙坚持了三天,就去忙自己的演艺活动了。不确保他会突然出现,崔研希仍是坚持带便当,反正这样能省钱,吃着也放心,挺好的。 为了不让人把她看扁了,也为了心安理得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她始终严格要求自己。 工作量比以前更大了,下班晚,回家也是熬到深夜才休息。最近权至龙不出现,她倒放松了一些。只是连续熬夜,她实在太乏了。赶在中午找了个茶水间,把便当放进微波炉,等着等着就靠在椅子里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间,听见身旁有动静。她以为是其他同事,也没怎么在意,不过想到自己还没吃饭,便勉强撑起眼皮,结果,就看见坐在一旁的权至龙,专心埋头吃着东西,手里拿着的,正是她的便当...... “干嘛呢你!” 突然一声,把男人吓了一跳,“你醒了?” “谁让你吃我东西的?” 崔研希疾声厉色地站起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想了想,连餐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手里突然空了,权至龙愣愣地不知所云,嘴角还沾着饭粒子,表情十分无辜,“我饿了,正好看见......” “饿了有食堂,有饭店!不是,我都躲到这里了,你还想怎样啊?!” 崔研希非常恼怒地瞪着他,好像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急于显示自己的威严。 权至龙抹抹嘴,有些不舍地瞅了瞅那个垃圾桶,呐呐地说:“你离开以后,我就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刚刚,刚刚正好看见了,没控制住,就想尝尝......” 这近乎可怜的语调,刹然击中了女人的软肋。像是一针戳爆的气球,她的目光一缩,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权至龙似乎没看到她的表情,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对不起呀,吃了你的午餐......”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说道:“这个,或许你爱吃,如果不想吃就扔掉吧......”而后挪着步子,耸拉着脑袋出了门。 剩下呆愣愣的崔研希,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不对,这个男人一定在演戏!他太会装了,他一定是要她可怜他才摆出这种无耻的样子! 对,他是无耻的! 演技烂到家的男人! 可是,明明知道他在演戏,为什么自己还会心疼呢?   ☆、第119章 这些天,崔研希总是心神不宁。一吃饭就会想到男人楚楚的眼神和可怜的声调......然后,她就没胃口了。 明明知道有些东西不能搁心里,不能去在意,可偏偏着了魔似得摆脱不掉。她清楚他在说谎,那种低劣的把戏一眼就能看穿。然而,他空着的手,仓促的模样,成了一个印记烙进脑海,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她依然带着便当,依然喜欢待在那个小小的茶水间。只是,再也没见那个身影...... 时隔好久,从网上搜索“权至龙”。发现除了行程之外,没有任何他的私人活动,连私生饭都掌握不到他的动态。 好奇一旦产生,心里就像找了草,痒痒着,有种驱使感。如今平静下来,才知道自己那段胡作乱闹的日子有多不堪。放下是一种态度,却因为不甘心搞出那一出出任性的戏码。作累了,也够了。可是男人再度出现,代表着什么呢? 她这颗麻木的心,还经得起折腾么? 她虔诚的祈祷男人别再纠缠。有纠缠,就有波动,有波动,就有动摇,有动摇,就...... 甩甩头,崔研希打断了自己的臆想。最近工作总爱溜号,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估计熬到明天也赶不完了。 漆黑的办公区,宽敞而安静。唯独她的办公室,亮着一盏灯,孤独中映染着静寂的美...... 接近十一点,崔研希揉揉酸涩的眼角,疲惫地撑起身体,简单收拾一下,打算回家休息。她推开门,一抬头,无意中瞥见玻璃门上写着四个字:早点回家。 愣了愣,四下环顾,周围依然漆黑安静。 再看看门上的字,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第二天,崔研希来到办公室。发现凌乱的办公桌已经收拾整齐,桌的一面堆放着一些零食和真空包装的肉类食品。离办公桌不远的位置,多了一个小冰箱,不足一米高,里面摆着进口咖啡,牛奶,还有已经剥了皮,切成小块装在保鲜盒里的水果,塞得满满当当。 看了一会儿,她若无其事地合上冰箱,走回办公桌把所有的零食放进一个大纸箱里,有同事进来,她就慷慨地分给大家。 她从不问,也不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每天——至多两天,空了的箱子和冰箱就会“神奇”地填满。十分有规律,按部就班地持续着。 对于大源来说,权总已经消失了十几天。而对于崔研希来说,不用在公司碰面,她倒乐得“清闲”。只是那种时时被人紧盯的感觉,不减反增。尤其是这几天,明明外头漆黑一片,但那不容忽略的窥视感,成了她避无可避的焦躁存在。她努力装作不在意,反正对方不露面,她就装糊涂到底。她是真心不想与他犯话,一见他莫名火就蹭蹭往上涨,客套礼节在男人面前统统成了累赘.......倒不如搁在心里,总比见面犯冲强。 很矛盾吧? 不见面会想,见了面又忍不住吵,骂他也不解气。想他把自己逼入难堪的境地,用污秽的话语羞辱她,她就恨不得狠抽他一顿。而他孤注无依,小心翼翼回避她的种种举动,又让她失去了期待中的快意感。 真的好矛盾。 但是后来,崔研希发现自己想多了。 权至龙随团队在日本举行为期20天的巡演,他根本不可能在韩国。也就是说,那些窥视感都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这么一琢磨,她便放松下来。既然确定他不在,那种束缚感自然而然也跟着消失了。想来那些零食也是他雇人送来的吧?呵,靠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软化她,真是有够单纯! 然而,消停日子没过几天,闻到风讯的狗仔们开始蛰伏聚拢了。 权至龙成为大源商贸的代理总裁,那么说,他是想重新追求崔研希? 两人同属一家公司,据说权至龙还“滥用职权”,将前女友提拔为储备副部长。做什么?近水楼台?还是放线钓鱼? 闻听此事的人们十分震惊。yg迟迟没有做出回应,权至龙更是不愿多谈,而且眼尖的人还发现他的手受伤了,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些消息崔研希也看到了,不过她没放在心里。再过半个月,就是她的晋升考核了,她要做足准备,迎接一场实力的考验。在她全力以赴的备战时,办公室里的零食也在不知不觉间中断了,只剩一个空空的冰箱和看起来傻傻的大箱子。 崔研希感到如释重负。然而两天后,big棒中断日本巡演,集体返回韩国的消息,再度惹来她的关注。也许是某种预感,她估摸着男人会出现,为了不再让他使自己分心,她决定跟他好好谈一谈。她特地等到很晚,等到第三天,她假装离开,过了一会儿再折回来,果然被她堵到了! “你是谁?” 意外的陌生身影,使她皱了眉,“权至龙让你来的么?” 蹲在冰箱前的人,闻言停顿一下,而后站起身,话没说,连包也没拿,快速从她身边擦过,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早就猜到男人不会有始有终,但看见事实的这一刻,她还是抑制不住愤怒,把电话拨过去,那边一通,她立即质问:“有意思么?!这种把戏你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都已经说得......” “研希,我是圣贤。” 崔研希立马收声,眼中拂过尴尬,“哦,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至龙在休息。你等等......”那边一阵安静,崔研希以为对方去找权至龙了,结果等了一会儿,还是崔圣贤的声音:“研希,至龙受伤了。” “......” “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不能再加深你们的误会了,希望你能理解。” “怎么会受伤?”尾音上扬,但听不出多少情绪。 “在日本伤的,不知跟什么人结了仇。幸好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 “那他现在......” “在家休养,我们陪着呢,你放心。” “哦。” “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在日本那段时间,至龙经常独自往返,去你公司的一直是他,没有别人,除了今天这个是我们帮忙安排的.....对不起,但愿没有吓到你。” “哦,没关系。” “......研希,你不打算来看看至龙吗?” “......不了,你们陪他或许会更好一些,让他好好养病吧。” “那好吧,你也照顾好自己。” 电话挂断,崔研希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权至龙,受伤了? 想起新闻图里,他的手包扎着,或许身上的伤更多吧?皮外伤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 毋庸置疑,一定又是崔家搞的鬼! 但,那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对,他怎么样都是他的事,与她无关!不能动摇!她要利用这个机会,绝情到底,打消他挽回的念头,叫他彻底死心。 忍一忍吧,反正没什么大碍,别去在意。她努力说服自己。可是,又怕崔圣贤没有说实话,万一......或者说,权至龙是不是在演苦肉计?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这是一出戏...... 崔研希真的没有去看望权至龙,坚决地表达了自己的无动于衷。权至龙知道此事后,反而笑笑说:“她要是能来才奇怪呢!” 而且更绝的是,崔研希把冰箱送给了同事,还把办公室的门上了锁。 ◆◆◆ 十几天后,“潜水”一个月的权总终于来上班了。 他上班的第一天,崔研希的便当就丢了。丢就丢,她懒得管。只要别来打扰她就行。 权至龙呢,他一直有理智地没有与崔研希发生正面接触。明天就是她的晋升考核,为了不让她的努力付之东流,他尽量不给其他员工留下话柄。但是有些误解不可避免,人心叵测,人家偏要这样想,谁也没办法。他能做的,只有“公私分明”,将偏见与谣传降到最低。他比任何人都不想研希的辛勤成果被一些闲言碎语所抹杀。 只是,他想得好,也做到了。可是旁人未必会信得过。 因为研希晋升的事,池贤俊特地找过来,将员工的匿名意见信交给他。 “她的工作能力完全不用质疑,可是,你也知道,因为你们的关系,很多员工对她存有偏见......” 权至龙随便翻看两封,沉吟半响,说道:“那就靠实力取胜吧。” “跟企划部相关的部门,包括企划部,参与民主决议。投票决定。如果她胜任不了这个职位,我不会偏袒她,要么延长两个月的考核期,要么直接降为普通职员。” 权总亲自做出批示,给员工们吃了一记定心丸。崔研希知道后,倒是赞许权至龙的决定。他该知道她需要什么,“拐杖”注定不是她长久的陪伴。 她不缺实力,扎实准备了这么久,她有把握取胜———成与不成,在此一搏! 因为崔研希的身份“特殊”,大源成立以来,第一次破例为一个副部长的晋升,动用了全公司三分一的员工。为的是以德服人,也为了崔研希能心安理得的坐上这个位置。 第二天上午,会议室里坐着六位高管。理事、副董,加上本部长,听取崔研希的考核汇报。 权至龙从进门到坐定,全程面容淡漠,翻了翻手里的汇报材料,不带感情地说一句:“开始吧。” 崔研希对众位微微一笑,从容地走到演讲台,就ppt的演播进行流畅地讲解。她细致地剖析了客户需求,用过往的经验,一一独到地讲出企划心得,以及她就任后的具体规划。 与此同时,公司各个部门的电子屏时时直播了她的演讲与企划作品。 二十分钟后,崔研希向各位领导鞠了一躬,考核汇报完毕。 “回去等通知。下午一点,会将结果告诉你的。” 当天下午,忐忑地吃了午饭,崔研希被重新叫近会议室。 本部长说:“除了权总不参与考核积分。在我们的研究决定,你是有资格担任副部长一职的。但这一次选举不同,我们通过只是一部分,最终还要看员工们的决议。投票结果马上公布——事先声明,一切投票都是匿名的,目前为止,我们也不知道结果。按照惯例,百分之六十算通过,百分之三十将延长你的考核期,如果低于百分之三十,将做撤职处理,也就是说,你会回到普通岗位,做一名普通职员。” 崔研希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那么,我们现在公布投票结果。” 本部长话音刚落,一直低着头的权至龙把视线移向荧幕,他绷着脸,看得出来他比崔研希更紧张。 相反,崔研希倒是出奇的淡定,她站在一旁,看着荧幕上的显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荧幕上的数目跳动几次,随后停滞不前了。 权至龙抿住嘴,直勾勾地瞪着那个数字——7! 会议室里很静,崔研希淡淡一笑,把目光重新落在几位领导处,“或许,我还需要努力。” 理事长说:“很遗憾,崔研希小姐。你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我们的认可,但是最终决定你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的,是综合因素的考核。也许,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埋头苦干的同时是不是忽略了什么。这不足百分之八的票数,是一百名员工的决定。所以很抱歉的通知你,这个考核不通过,从明天开始,你将恢复到普通岗位。希望你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好的,谢谢各位领导的栽培。” “等等。”这时,权至龙开口了,“麻烦各位先离开,我有话跟她说。” 崔研希终于将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带有礼貌的笑容缓缓凝住。接着,不等大家起身,她率先收拾材料,鞠了一躬就匆匆离开了。 权至龙连忙起身追了出去,在电梯门口拽住她,“研希,听我说......” “放手!” 怒喝惹来旁人的驻足观望,崔研希冷冷地看着男人,眼底有什么在波动,缓了又缓,她说:“让我静一静,别跟着我。”而后,独自迈进电梯。 电梯合上的一瞬,权至龙分明看到了她泛红的眼圈儿,紧接着,他的心开始疼了...... 他知道,不只是研希的努力付之东流。连他的,一直小心隐忍,默默积攒的成果,也在这一刻清零了......   ☆、第120章 夜幕降临,某条街的某条小巷,歪扭曲折的石阶被路灯照的斑斑驳驳。大雨刚刚停歇,潮湿的地面升起一层薄雾,混合着墙角的垃圾,给清新的空气带来一丝纷杂的气味。不太好闻。 贵气的衣着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漆黑的皮鞋缓缓迈上台阶,裤管后面溅了几颗泥点,走了几步,他停下,皱眉眺望远处......洁白的衬衣撑出一副笔直而宽阔的双肩,他的神情是疲惫且哀伤的。夹着烟的手凑到唇边,烟蒂一阵明红,复又暗下。那橙黄的路灯将整条湿路映出孤寂的韵味,冷风一吹,更显凄凉。 这条路,权至龙是熟悉的。 自从崔研希搬到这里,他偷偷来过几回,有几次还远远尾随过她。 她太拼了,经常赶工到半夜,一个女孩在这条夜路独自行走,甚是令人堪忧。但以她的倔强,是不允许他操心的。他尽量按捺着,尊重她的决定,想通过晋升来提高她的生活水平。然而,精心打算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研希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里。人家下班,她任劳任怨地干到凌晨,伏在办公桌前揪发苦思,奋笔疾书的样子,一度使他动容且自豪。从而自信地断定,她一定会战无不胜。恨不得把他的骄傲无限扩大地展示给大家。 可惜,从始至终能看到真相的,感到自豪骄傲的,只有他一人。所有人都是瞎子,摆出漠不关心,挖苦讽刺的嘴脸,不留情面地抹杀了她的一切......只因,她是他的人。 世上真是没有公平可言。 他限制着自己的权势,不给她产生负担,让她有足够的空间自由发挥。他刻意忽视了心底的暗示,固执地想要赌一把,用良知,用研希的努力,用研希对所有人坦诚的心。结果,他输得彻彻底底。那可悲的,可笑的数字,就像一记耳光打醒了她的梦,也打醒了他的期望。 早知如此,早知这人心险恶。他又何必煞费苦心地迎合他们?! 该死的公平! 去他妈的公平! 如果不是在意研希的感受,别说区区一个副部长,就连理事的地位也得对她拱手相让。 他真后悔!后悔又愤怒!恨自己愚蠢!怨自己无能! 他该像最初那样,无视旁人的抗议,不管研希怎样,一力将她扶上正位,谁敢叽叽歪歪就给他滚远,管你什么公平不公平! 他已经把研希伤得够惨了,这些人怎么还忍心来补刀呢?况且他伤是一码事,别人伤那就不叫事,叫作死! 将烟头丢进水洼,吐出最后的余雾,他抬脚迈上铁制的楼梯,一径来到二层,犹豫一下,掏出钥匙,就像回自己家一样,熟练地拧开门锁———— 30平大的地方,进门左手边是小厨房,右手边是简易浴室。没有客厅和卧房的区分,单单就一长方形的空间。里面摆有矮床,桌子,椅子,衣柜看起来高档一些,墙上的壁纸也算九成新,一件被雨淋湿的外套丢在地中央,周围留下一圈儿水渍的痕迹。 简单打量完,他看向伏在被中的人,把鞋脱了,四五步来到床前。矮几上放着已经凉透的姜汁,撩开她的刘海,手背轻轻贴向她的额头———不出所料地发烧了。 他知道研希早有不适,为了这个考核,她一直强撑着,如今......下午淋了雨,一路走回家,再加上心情所致,难免会病倒。 十几分钟后,他从药店返回来,把人叫醒,“吃点药再睡。” 崔研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男人,声音孱弱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没有多余的解释。 “呵,你真是无所不能。”轻飘飘的一句,没了精力与他争吵。 “照顾完你,我就走,先把药吃了。” 许是病痛太难受,崔研希异常的顺从,吃了几粒药重新躺回去,喃喃地吩咐一句:“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头疼的难忍,浑身忽冷忽热,睡得也不踏实。房间不大,一点响动都是清晰无比。她想撵人,起码让他别吵她休息,但是病痛的折磨令她不愿开口,浑浑噩噩地迷糊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眯起眼睛,看着男人正在擦拭地板......闭了眼,过了一会儿再睁开,发现男人站在炉灶前,卷着袖子,手里拿着汤勺...... “研希,我熬了粥,起来吃一点?” 撑开沉重的眼皮,崔研希目光呆滞地看着男人,接着,一个汤勺递到嘴边,“张嘴,吃一口。” “我不饿。” “等下还要吃药,不吃点东西,胃会不舒服。”权至龙端着碗,半跪在床前,吹了吹勺里的粥,重新递到她嘴边,“不烫了,乖,来,吃一口。” 僵持了几秒,崔研希张嘴含住汤勺,粥是暖的,甜的,可以取代她口中的苦涩。权至龙颇有耐心,哄她吃下大半碗粥。而后,为她拉好被子,拿着碗站起身,崔研希说:“你可以走了。” “等你退了烧,我会离开的。” 晚上十一点,崔研希吃了第二遍药,身体开始发汗,体温也有些不稳定。权至龙把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十分钟左右更换一次。崔研希烧的稀里糊涂,一会儿吵吵冷,一会儿嚷着热,想了想,权至龙和衣躺下,连被子将她一起抱在怀里,裹紧了,让她多出一些汗。 算一算,他们分手快半年了。 熟悉的体香带着异常的高温,久违的,且又令人心伤。 “研希呀,爱上我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很后悔吧?” 不知对方听不听得见,也许是说给自己听,他喃喃低语,“什么都不能给你,给你的只有伤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即使再努力也得不到鼓励,没人理解,都是偏见,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糟糕?” “也许,你说的不合适,是对的。我根本保护不了你,别人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对你来说却比登天还难。因为我是你的男人,所以过得很辛苦吧?” “看看这里,我都把你逼到什么境地了。”沉重地叹了口气,权至龙一手抚住她的脑后,轻轻顺着她的发丝,说道:“我本以为可以给你幸福的。事实上,我也试图放下你......可是研希,你比我更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那种想抓抓不到,想放放不开的感觉,实在是身不由己。我也想做到洒脱,不纠缠不诋毁,不让你伤心。但是,宁愿抛弃尊严也想挽回这段感情的心,不容我做主。我放弃不了对你的挂念,担心你过得不好,担心你离开我遇见更好的男人,非常非常担心,你会彻底离我而去......” “我把咱家重新收拾了,你的东西都在,你想买的,我都给你买回来了.....按照你喜欢的风格,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或许,你不能理解我想弥补的心情,研希,我想对你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会再吝啬了。自那次以后,我没有再去夜店,我想做一个顾家的男人,可是,家里没有你了,我现在越来越迷茫......” 从那微颤的羽睫中,权至龙知道对方醒着,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凝脂一般,不想移开。 “研希,跟我说一句话吧。” “我是自私的人,但不是胡搅蛮缠的。我知道你还爱我,我肯定这一点。所以,我不会给你选择的机会,不会让你选择回来还是离开,我不会放弃的......我想疼你,爱你,不是我来照顾你,我真的不放心。你马虎又任性,只有我懂你,只有我知道,你是林若鱼,而不是崔研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珍惜,我们结婚吧,生几个宝宝,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做一个好爸爸,我们重新来过......当初,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嫁给我,那么这一次,算作弥补这个缺憾,我们重新开始吧......行吗?研希。” 长时间的缄默,权至龙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试了试她的体温,发现烧退了一些,不由搂得更紧,问道:“出汗不舒服吧?忍一忍,寒气排出去就好了。” “我自己也可以的。”研希终于说话了。 她没有睁开眼,怕一睁开就收不住盈满的泪。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插手你的工作,我不会管,但前提是你要做得开心。那个工作不要也罢,总之,我不能看你忍辱负重地待在那里。换个公司吧,离开我的范围,去施展你的能力。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干涉。这次是我错了,我把事情想得太容易,反而让你受了牵连,对不起......” “研希,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男人恳切的声音,近在耳畔。崔研希摇摇头,把脸迈进被子,声音闷闷的:“让我静一静......” “你还是不相信我。”男人叹了口气,“我理解,毕竟是我错了。”想了想,又道:“不管你接不接纳我,先换个地方住吧,这里太偏僻,我不放心......研希,你在哭吗?” “生病不要哭,我知道你委屈,委屈就拿我发泄吧,别自己憋着。不管多大的罪,都该我来受,这是我欠你的。我真没想到,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伤害。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把你和其他女人混为一谈,直到你离开,我才知道你和她们的天壤之别。每天醒来,想你不在身边,心里总是空牢牢的。我习惯吃你做的饭,习惯有个人围着我打转,习惯跟我撒娇的那个人是你,换成谁都不行,很反感,我像中了你的毒,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戒不掉,我......” “你别说了,别说了......”女人的哭音泄露出来。 权至龙松开环住她的手,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捧着她的脸,认真而郑重地说:“研希,你该了解我的品性,我是说一不二的......我,甘愿为你做一个平凡的人,不是,也不是权至龙。只做一个爱你的男人,好吗?”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崔研希咬着下唇,无措地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出来。 “你不睁开眼,我就吻你了?” “不......” 轻轻封住那片柔软的唇,细细地舔舐,舌齿相溶。 男人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更加凌乱了她的思绪。她想她是生病了,才懒得推开他,她一定病的糊涂,才舍不得拒绝这个吻...... 凌晨一点,崔研希睡下了。 吃了药,烧退了大半,体温也平稳了。 权至龙依然搂着她,没什么睡意。朦胧间,怀里的身子动了动,不适地呢喃几声。他睁开眼,“怎么了?” 崔研希微微挣开他,热得小脸儿俏红,“我很热......” “衣服脱了吧?” 权至龙试着把手探进被子,这才发现她的薄衫已经被汗浸湿,或者说她可能淋了雨,根本就没换下潮湿的衣服。 掀开被,不由分说地去为她解开扣子,后者立即警觉地一挣,浑浊的双眸也有了几分清明,“别碰。” “我是你的男人,哪里我没看过。” 天地可鉴,此时的权至龙真的毫无杂念。可是,当衣衫慢慢褪掉之后,他感到喉咙发紧,表情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裤子也脱了吧,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许是因为发烧,大脑变得迟钝了。崔研希慢腾腾地换下衣物,把它交到男人手上。那潮热的温度把男人“烫”得一激灵,鼻息登时加重。 试想,将近半年没有性生活,现在看到日思夜盼的女人的酮体是什么感受? 心潮澎湃不足以形容。 那紧致的身段儿,结实而曼妙的腰肢,白皙丰满的......匆匆别过脸,他连忙打断了觊觎的念头。 不行! 研希还在生病! 她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冲动的后果,很可能将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毁于一旦。 权至龙一面否定内心的挣扎,一面若无其事地用被子包裹好女人,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幸而,她没拒绝。他安了心,可是,那种念头就像生了刺,疯狂地缠上他...... 坚决不行! 权至龙,你不是毛头小子,这点儿自控能力还是有的! 崔研希又睡下了,睡相很无辜。她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只“狼”盯着,随时有被拆食入腹的可能...... 权至龙按捺着,靠着意志挺过*的悸动。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雨珠敲打着窗子和铁皮棚顶,噼噼啪啪,就像狂乱的心跳...... 凌晨三点,崔研希想翻身却发现身体受制,吭唧一声,推了推男人。 “怎么了?” 男人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体温已经接近正常,又说:“再吃一遍药,明天应该就好了。” 迷迷糊糊地被人扶起来,崔研希接下对方的喂服。肩头露出被子,她打了个寒战,“冷......” “躺下。”权至龙细心为她掖好被子。 “你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 崔研希想说点儿什么,但犹豫一番还是咽了回去。她把自己缩进被子,可是睡意却渐渐消失了。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权至龙嘴角含笑,更加深情地回望她。 “我头疼......” “给你按按。” 不轻不重地力道,一直在额间徘徊。崔研希忍不住一阵鼻酸,又勉强抑制住了。今天的自己太脆弱,没有精力想其他,她说服自己,把那些纷纷扰扰的记忆暂且放一放,仅仅是这一晚,就自私一回,贪求这一点难得的温存吧...... “至龙。” “嗯?” “我冷......” “这样呢?好点儿没有?” “再,再抱紧一点......” “研希。” “嗯?” 权至龙低下头,望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说:“我有一个可以温暖你的方法,要尝试吗?” “......” →_→→_→→_→→_→→_→小天使们,老规矩哦!!   ☆、第121章 午时的艳阳笼罩了小小的房间,雨后的清新自窗棂飘进,挥发了一室的□□气息。 崔研希艰难地动动身子,酸疼的腰背令她痛苦地□□几声,突然,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男人,使她晃神了几秒,续而两手并用地将他推下床———— 权至龙睡得正香呢,忽然身下一空,嘭地一声砸到地板上,醒了。 “你赶紧给我出去!”哑着嗓子的女人疾声厉色地怒喝。 权至龙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肩膀,“哎一股,你真是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账啊!” “吃干抹净的是你好吗?!”这个满脑子精虫的家伙! “但是你也爽到了不是吗?” 崔研希操起枕头砸过去,“你还说!”权至龙只顾着乐也不躲闪,嬉皮笑脸的看她:“你昨天答应我了哦,不准反悔!” “答应你妹!”崔研希再丢个枕头过去。结果气力用的不均,扯到了酸乏的筋肉,疼得直皱眉,“你赶紧给我出去!”昨天自己一定是烧坏了脑子,才让这个男人得了逞!啊!头疼! “我给你做早餐吧,亲爱的。”不知死的男人还在那儿大献殷勤。 “出去!” “我现在会做简单的饭菜了,煮粥,煮鸡蛋,要不,我下面给你吃吧?” “你给我滚!!” 一通狮吼,到底是把男人吓跑了。 想起昨晚的种种情形,崔研希羞愤地抓乱了头发,气得咬牙切齿! 十几分钟后,门被打开,拎着午餐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我把东西放这儿,你自己吃。公司有点事,晚上我再回来陪你。”说完,不等人开口,他先脚底抹油开溜了。 ◆◆◆ yg公司——— “哥,干嘛去了你,怎么电话还关机呀?”一见到人,胜励便急着发问。 权至龙回一句,“研希生病了。” 胜励怔了一下,贱兮兮的笑起来:“诶呦嘿,终于可以登门入室了?” “嗯哼~”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权至龙的状态与平日有所不同,那眼角眉梢无不透着春风得意,就差在脸上印出大写的“我很幸福”。 “昨晚过得很愉快吧?”大诚朝他挤眉弄眼。 瞅了瞅那几个期盼的眼神,权至龙傲娇一笑:“想什么呢你们!我就照顾她一晚......阿嚏!” “哈哈哈,照顾人家你怎么还感冒了?” 权至龙吸吸鼻子,正色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拿我消遣!” 胜励路过他身边,悄悄低语:“哥,恭喜你重新打入本垒。” 这话受用,权至龙扬扬眉,“对你哥来说,那是事儿吗?” 胜励比出三根指头对准他,“棒棒棒!” “臭小子!”权至龙笑骂。 不过,昨晚打得火热,今儿一早就被人嫌弃得赶出门,那小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口是心非呢! 不行,好不容易打入本垒,说死这次也不能再退缩了! 打定主意,权至龙照旧意气风发。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很开心,要签名的附带合影,要合影的直接来个几连拍,连化妆师都成了他的□□对象,简直不能更嘚瑟。 “那我们以后还可以叫她嫂子咯?”下午吃饭时,大诚问。 “还不行呢。”权至龙擦擦鼻涕,“再让她耍几天。” 大诚不解,这没和好嘚瑟个什么劲儿?而且没和好俩人就上床啦?节操呢? 胜励给出答案,“你不知道,这嫂子啊,现在就像树上的鸟儿,整不好,一下子就给叫飞了,还是低调点儿稳妥。” “你才是鸟呢!”权至龙不干了。 “好好好,我是鸟,我是大鸟~”胜励煽动着手臂,做出展翅翱翔的姿势。 “滚蛋!” “嘿嘿嘿~” 权至龙召唤服务员,就着菜单点了几样,最后说:“帮我打包,谢谢。” “感情不是给我们的?”胜励眼巴巴地瞅着,“哎一股,这大手笔啊,上等海参,高级燕窝的,啧啧啧,怎么着,嫂子体虚啊?” 崔圣贤忍无可忍地填一句,“问那么多干嘛,吃你的饭吧!” 权至龙倒是有些感触,“这买回去,人家还不一定吃不吃呢。”说不定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活该你吃瘪。”崔圣贤给出忠告:“真心诚意地好好哄哄人家,女孩子心最软,尤其是研希,嗯?”递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儿。 “不管咋说,这本垒是打入了,就差扣个戳,办手续了。” 权至龙撇撇嘴,“好像不会那么顺利呢。” 胜励说:“先上车后补票呗。” 权至龙笑,“我已经上车了,这不又给我撵下来了嘛。” “真怂!”胜励冲他勾勾手指,一脸神秘道:“给你一个准稳快的招儿。” “什么准稳快?” “准确、稳妥、快速!” “神神叨叨的。” “嘿嘿,我就问你,你打不打算跟她过一辈子吧?” 权至龙瞪他,“不打算过一辈子,老子拼死费力的是在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那就结了呗。”胜励一拍巴掌,“先怀个孩子再说!有了孩子,我就不信她舍得打掉,有了孩子,你就是孩儿他爹,到时候,什么本垒啊、结婚啊,那还是问题吗?”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一直旁听的勇裴忍不住训斥他。 “这是最实际的办法了好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权至龙沉吟着叉着盘子里的牛肉,按着它来回划拉几下,而后,默不作声地把肉送进口中...... ◆◆◆ 权至龙走后,崔研希睡了一下午。烧是退了,但身子乏的很,想着晚上男人还要回来,便决定起床以后去换把门锁。结果等她醒来,狡猾的男人已经回来了。 地中央摆着一个小圆桌,桌上摆着几个碗,穿着潮衣潮裤的权至龙盘腿坐在那儿,一手拄着腮......好像是睡着了? 崔研希光脚下了床,一言不发地走到桌前,桌上的高档补品并没有入她的眼。然而,想要推醒男人的动作,在瞥见他不自然的脸色时,不由地停滞住了。那是一种病态的绯红,眼底泛青,离半米远都能感受到他热得发烫的鼻息。 许是听见了动静,男人微微皱下眉,眯起眼睛。看到崔研希,他先是惊讶一下,而后露出笑意,“睡得好吗?我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嗯,有点凉了,我去热热。” “你在生病你知道吗?”崔研希问道,接着又说:“你真是作死没够!” 权至龙揉揉发痒的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挺好的么,把你的病传染给我,我体制好,你少遭点儿罪。” “你倒是会买好。” “先吃点儿东西,才有力气争执,来,喝粥,粥不凉。” 崔研希眼神幽怨地瞪着他,“你到底看中我什么了?” 权至龙很认真地想了想,“嗯......不知道诶,反正你待在我身边我才踏实,要不心里就空牢牢的,不舒服。” “你确定你不是到我这儿来骗床的?”趁人之危,卑鄙下流。 权至龙已经从她眼神里读懂一切,笑笑说:“昨天是我冲动了,但那也是因为......” “别为你的□□找借口!”想想就气,“我真怀疑你们男人到底长不长脑子,难道支配权都是靠下面那根东西来做主的?过后你又说冲动,又说情不自禁的,骗鬼呀?!你把我当什么?一个随你发泄的器皿,任你为所欲为吗?事后你一句爱我,就想抹平一切?或者说你希望我对你感恩戴德么?” “不是,你看你......” “不是?那我怎么看不到你一点愧色?哦,你生病了,我把病情传染给你,这事儿还得怪我咯?” 面对咄咄逼人的崔研希,权至龙是百口莫辩。事实的确是他错了,人家说什么都占理,他只有忍让赔笑的份儿。 “你要想复合,吃完东西就安静的离开。”男人一沉默,崔研希有火也飚不起来,犹豫着说:“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别整天粘着我。” 权至龙倒是不排斥这个提议,他看得出来研希在心软,也想着吃完饭就走,省的总在她眼前晃,整不好又激恼了。不过,头很沉,虚浮的下身真是一步也不想挪。 崔研希吃完饭,把碗筷送到厨房再回来,就看见男人蜷着膝盖躺在地板上,她用脚踢了踢,“别装死,赶紧走人!” “让我躺一下,躺一会儿我就走......” 看看,看看,又演苦肉计了! 装得跟什么似得,一大老爷们发个烧算事儿吗? 但是几分钟之后,崔研希否定了这个想法。迅速颓靡的权至龙,体温高得烫手,幸好意识还在。 “呀,你不至于吧?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崔研希费力地将人扶到床上,却无意中看见了衣服下面的伤口————昨天自己生着病,况且他纹身多,根本就没留意。如今才发现他的肋下有两道疤印,像是刀伤,鲜红的颜色一看就是伤口未愈。她气得大骂:“你真够作死的!身上带着伤还敢........!”真不知道骂他什么好!真不知道骂他什么好! “痒痒~” 崔研希一把拍掉男人的手,“不准挠!” 权至龙病得很重,没有完全封口的外伤因为高热而发痒,昨天“劳动量”太大,又因为染上研希的病,到了晚上,人烧的迷迷糊糊。 崔研希深知他是因为伤口发炎才使病情加重。找到病因,她赶紧出门买药。 话说,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昨天他来照顾自己,今天马上就换自己照顾他。关键是,这都是他自找的! 崔研希又急又气,不能扔他不管,但也不愿白白伺候他。权至龙看出她的心思,笑得虚弱:“我昨天占了你便宜,现在,轮到你了......” “你想得美!” “研希,你长得真好看。” “烧成这样还不忘你的情圣本色,歇着吧你!” “呵呵,生病真好啊~” 照旧,崔研希忙到半夜,累得自己也忘了难受了。权至龙吃了药,睡下了,她洗洗涮涮的,躺下已经是凌晨两点。 第二天一早,权至龙被枕头下面的短信提示音吵醒了,拿出来一看是大源本部长,询问研希为什么不来上班。他眯着眼,简单回了三个字:不干了。然后把手机一丢,继续睡。 两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他怕吵醒研希,划开接听键,把手机搁在耳朵上。对方的声音立即传来:“崔研希,你要辞职吗?公司培养你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怎么,一次失败就灰心了?我跟你讲......” “是我让她辞职的。” 电话那头停顿两秒,“你是谁?” “权志龙。” “......” “别再打电话了。” “你......真是权总?”本部长语调狐疑。听这声音不像呢? “你不想干了?” “......” “挂了!” 把手机重新塞到枕头底下,权至龙闭上眼打算继续睡。反应慢半拍的崔研希翻过身来:“你是不是接了我的电话?” “嗯,你部长,我把你工作辞了。”权至龙哑着声含糊一句。 三秒之后,崔研希嘭地一下坐起,“呀!!谁让你给我擅作主张的!!” “我之前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权至龙仍旧闭着眼。 “你说过不干涉我的工作的,怎么又犯贱?” “......那你还说过跟我回家呢,怎么出尔反尔?” “你给我起来!不准睡!” “我头疼。你再让我躺一会儿......陪我躺着。” 见男人把手臂伸向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崔研希抓过来狠狠咬住—— “啊啊啊啊啊————” ◆◆◆ 权至龙以生病为由,暂停了三天行程,跟崔研希斗了三天嘴,也腻歪了三天。 因为这三天,崔研希对他有了新的改观。这厚脸皮的男人猖狂得简直无法无天,完全就是不要脸啊不要脸! 但是对于权至龙来说,这三天真是过得太幸福。崔研希刀子嘴豆腐心,骂是骂了,但对他好得没话说。经过她的细心“照料”,只用两天他就又活蹦乱跳了。 而且他是赖定了不走,只要崔研希一撵人,他就这疼那痒,就差发羊癫疯了。总之,怎么□□羞辱他都照单全收,唯独赶他出门,谈都甭谈,没有用! 好说歹说把人哄到超市,看他一直往车里扔生活用品,崔研希不乐意了,“你不是说买菜吗?买药膏牙刷干什么?打算长住啊?” 权至龙给她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儿,“你不跟我回家,我就住定了。其实那间小房也够咱俩住的,挺好。” 崔研希干脆不理他,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走。权至龙像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溜达着,毫不避讳旁人的镜头—— 紧接着,两人复合的传闻一发不可收拾了。 权至龙陪着崔研希住在棚户区,两人“甜蜜”逛超市,一起去菜市场的照片传得沸沸扬扬。为了哄女友开心,权至龙全程卖萌赔笑,殷勤的让粉丝脸红,连其他成员也默认了两人的复合传闻。 是的,权至龙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复合了,媒体是强大的,他相信他们会把这个消息炒的漂漂亮亮。让崔研希无处否认。 接下来,他就摩拳擦掌地准备实施他的“造人计划”了。 他算盘打得好,崔研希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吗? 关键是他做得太明显了好吗?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屋子又小,有点儿啥反应都瞒不住对方。事实上,她也有心原谅他了,不然也不会任他装傻充愣地待在这儿。 只是很多问题她还需要再考虑,再斟酌,并不想马上答应他。免得他又得寸进尺。 就这样犹豫了一个多星期。这一天,正在打扫房间的崔研希,接到了权至龙的电话,“马上收拾东西,我让人送你出国。” “干什么要出国?”崔研希一头雾水,对方严肃的语气,使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先别问那么多,我这边儿有些事要处理。用不了多久,我再接你回来。” “不是......” “研希,听话。”权至龙按捺着急躁,吩咐:“半个小时后,你到路口,有人送你去机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我过后再跟你解释......你只要记得,我爱你,研希。”   ☆、第122章 崔研希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中国的———上海。 啥情况啊? 半个晚上过去了,她还是云里雾里。 中午接到权至龙的一通电话,然后就像赶集一样,一路回到了中国。送她去机场的人,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只塞给她一张卡和一张机票就离开了。 权至龙最后的留言说,让她别回家,别跟林家人联络,至多一周,他就接她回去。但令她惴惴不安的是,卡里有一百万人民币,这么大的数额貌似不是一周的问题吧? 一定有什么事! 现在权至龙关机了。其他成员的电话不是占线就是不接,严峻的局面不容她乐观面对。不详的预兆已经在心底成型,就差呼之欲出。她住在一家五星酒店里,不敢轻举妄动,茫茫然地,又毫无头绪地满屋转圈儿,却是无计可施。 两天后,通过新闻,崔研希知道了真相———— “据本台最新消息,当红偶像权至龙秘密隐婚四年之久,同时与hei道结交,参与多起不法行为,其中包括利用非法手段套取大额税金,个人账户资金不明及帮助不法之徒销赃、洗hei钱等五项罪名。日前,权至龙所属公司已经暂停工作,全力配合相关部门的检查。权至龙本人则以律师团代为出面,就接下来的法院起诉进行自主维权辩护.......” 娱乐台更关注八卦—— “权至龙隐婚四年,并在曝光时期仓促离婚。而他的隐婚妻子正是崔研希,崔研希做了四年的权太太,居然无一人知晓。对此,big棒其他成员避而不答,但有曝料者称,权至龙与崔研希的养父母并不和睦,包括几起涉hei罪名也与崔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具体情况,本台将持续关注......” 这完全是毁灭性的报道! 人们无比震惊,vip们彻底疯了。无论是哪一条,丢出来都是重磅炸弹,把人炸得措手不及,简直是五雷轰顶! 权至龙骤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没有任何澄清的态度令大家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无论是哪个国家,偶像都该是发扬正能量的。相比一般明星,权至龙的名气,可谓是影响着全世界,然而这样一个全民偶像竟然隐婚、涉hei、洗hei钱?在他光鲜亮丽、杰出而体面的外表下,居然做着不为人知的阴暗勾当,甚至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邪恶份子。震惊的同时,歌迷们伤心,网友们唾弃,可以说,被曝光的权至龙事件,使整个韩国陷入了硝烟之中。 当然,也有人愿意相信他,坚信他有难言之隐,希望他能出面澄清。一天、两天过去了......远在中国的崔研希急的团团转,她联系不上任何人,担心自己贸然回国会惹来麻烦,她只得按兵不动。可是权至龙关机,其他人拒接电话,这种没有头绪的煎熬,几乎要把她逼疯了! ——圣贤,求求你,接我电话! ——胜励,你要是不接我的电话,我立即回国! 三天以来,她发了无数条消息,恳求,威胁,无所不用其极,把她能用的方法都用尽了。 事实上,她的信息,大家都看到了。只是权至龙勒令他们不准接听研希的电话,将她隔绝在中国,丁点儿消息也不透露给她。可是最终,崔圣贤还是“违背”了权至龙的命令,把电话打给了崔研希。 不出所料,一听到他的声音,崔研希就激动的哇哇大哭了。 崔圣贤等她冷静之后,才说出:“我们也很震惊。只知道你们隐婚,却不知道至龙隐藏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他把大致情况给我们说了,是你家,不,是崔家的报复。听说是崔家的儿子重伤后留下了不治之症,让他们恼羞成怒。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现在至龙很忙,他人在首尔,很安全,有律师还有一群保镖在身边,你不用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他打算怎么做?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没把握。”崔圣贤如实说:“至龙已经提交了诉讼请求,开庭时间大约在一周以后。他需要反击回去,如果就此认罪,法院马上就会下达逮扑令。” “逮扑令?”崔研希的眼睛一阵飘忽,“那,诉讼成功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了?” “这个,不太好说。律师团会尽量将他的责任降到最低,但无罪释放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估计,至龙要栽在这里了......” 崔研希的心刹地揪紧了,眼泪汹涌而下,“我能做什么吗?” “你只要平平安安的,至龙就放心了。他给你留了一笔款,等开庭结束,你就回老家待着。他处理完事情就会去接你,或者说,如果你愿意等他的话......” 崔研希擦擦泪,“我现在回国,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你不能回国,志龙不会让你回来的。” “......让我见他一面,最起码,在这一周,让我陪陪他,求你了,圣贤.......” “......对不起。” 最终,崔圣贤没有同意。任凭崔研希怎么哭求,他还是硬下心肠把电话挂了。 ◆◆◆ 崔圣贤的含糊其辞,媒体记者的持续爆料,还有愈演愈烈的舆论谴责,使崔研希意识到这起事件远没有那么简单。她不能想象权至龙一朝颓败,哪怕他有时候很混蛋,很自大,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坠入谷底。只是现在,她凌乱的脑袋瓜,根本想不出什么对策。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留在中国,她做不到冷眼旁观,相比煎熬的等待,她宁愿留在他身边,是杀是剐也比这种滋味儿来得安心。 两天后,崔研希站在首尔机场,给崔圣贤发了条短信:我在机场,如果半个小时没人来接我去见至龙,我就到最繁华的广场去等,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接受! 她豁出去了。 幸而这招凑效,她在当天晚上就见到了权至龙。 地点非常隐蔽,从一间半地下室进去,视野赫然宽敞,只是烟雾缭绕的氛围不太好,有种不知名的危险讯息。一些人三三两两地坐在门外。穿着西装,律师模样的人则在一个房间里开会。接着,一身黑衣黑裤的权至龙塔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地走出来。几天不见他瘦了,胡子也长出来了,人有些憔悴。 “不让你来,你怎么偏要来呢?” “你惹祸,我怎么能不来?!”彪悍的人永远彪悍,崔研希把权至龙推了个踉跄,惊到了所有人。 权至龙叼着烟,痞痞地瞅着她笑,“先让我抱抱~” “滚蛋!”崔研希一拳捶向他,“装逼吗?显你有责任感?把我丢在中国,自己在这儿充伟大?!” “干嘛呀这是,火气这么大~” 看似颓废的男人,一见到心爱的女人就没了愁容,瞎不正经地围着她转,“你想吃点儿什么,我让人出去买,嗯?是不是偷偷哭过,眼睛有点肿呢~” “你给我离远点儿!”崔研希嫌弃又愤怒地推开他。 “走,咱进屋私聊~” 地下室的格局很诡异,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找到这么一个根据地,东拐西拐的都把崔研希绕迷糊了。 “干什么这是,搞地道战啊?” “这地方好着呢。冬暖夏凉。”权至龙掏出钥匙,打开房间。开了灯,里面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些运动器材...... “你打算在这儿长待是吗?” “没办法啊。”权至龙耸耸肩,“假如我想,一辈子也可以让他们找不见。但你老公可不是躲躲藏藏的人,我得出去面对现实,毕竟祸是我闯的,责任不能乱推。而且我觉得挺对不起信任我的歌迷的,嗯,当然还有家人,你呢,是我最最最......” “得得得,又不是颁奖典礼,少给我拽词儿。”崔研希不耐烦地挥挥手,抬脚进了屋。权至龙随后把门关上,“不用担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现在都迫在眉睫了,你还在这儿装淡定。”崔研希问道:“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什么时候跟hei道勾结在一起的?我相信你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处理。这是法治社会,你又是公众人物,做这些之前,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想没想过因为你的冲动,会给多少人带去伤害?你到底有没有智商啊?”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权至龙把她拽到沙发里坐着,说道:“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手段,找律师、找说客都不足以抹平我们之间的仇怨。这不是一时冲动,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很多问题我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一直没有告诉你。崔家不除,就是个□□,就算我不挑事儿,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研希,我默默承受了多少,你并不清楚。想除掉他们的想法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他们一直对你蠢蠢欲动,我稍有差池可能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与其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过,倒不如速战速决。当时我把收集来的证据一并递交给检查机关,就料到他们会报复,才在那天紧急送你出国。” 崔研希听完,格外冷静地问:“然后呢,人家把你老底儿也掀了,想跟你来个同归于尽,你怎么办?” 权至龙无所谓地笑笑,“这顶多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没什么,我当初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哪怕不能全身而退,我也要扳倒他们,免得后患无穷。况且,我的势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韩国、日本都有我的人,他多少对我有些忌惮,才没敢道出我的全部罪状。否则,他进去了,他留在外面的家人也不会好过。” 男人看似悠哉,但那眼中的狠戾绝对没有一丝善意。何止是陌生。崔研希简直快不认识他了。 “我有今天,都是被逼无奈。不过崔家已是黔驴尽穷。无论拼什么,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且,单凭他们胁迫我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我是从犯,罪状远比他们轻。我会买通检察官,顶多进去晃一圈儿,或者说配合一下检查就没什么问题了。” 瞅着夸夸其谈的男人,崔研希死咬着牙关才忍住扇他耳光的冲动。 “你真是能耐,连检察官都能买通?你知不知道,进去那里,哪怕是一天也足以毁掉你的一生?!” 权至龙耸耸肩,“他们能做的,只有毁坏我的名声。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朝失败,归根究底还是地基没打牢。能有什么办法?事儿是我做的,责任理应我承担。我是不想让父母伤心,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才用正当渠道去解决————当然,正当渠道也要用些小伎俩,这不足为奇,谁都可以买通检察官,凭什么我要听天由命?其实,我大可以悄声无息的把他们干掉,虽然冒点儿险,但这是一劳永逸的方法。只是,我怕万一。我不怕死,怕因为我而给你们带去伤害......反正,荣华富贵我享尽了,人生总要大起大落嘛。我有承受的准备,这些问题我看得很开。” “那我呢?” 男人突然怔住,笑意缓缓从脸上褪去。 崔研希紧盯着他,“我问你,我怎么办?你让我等你吗?等你出来,陪你从低谷爬上来?或者我们一同自暴自弃?共同虚度此生?” 权至龙搓搓额头,在对方凌厉的视线中,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进去只是下下策,说不定我可以完全脱罪呢!不过,如果真有什么......我说不出来让你别等我之类的话,时间不会很长,我会给你留下足够的财产......” “闭嘴!”崔研希疾声厉色地打断他,“这就是你的处事方法吗?扳倒崔家,连带着把自己的一生也赔进去,还要搭上我的后半辈子!权至龙,你真够自私的!” 权至龙点点头,“我是很自私。或者说,以后发生一些变故,我们可能不再执着彼此。但是现在,目前,我只知道我不想放开你,我也知道,你会等我的。” 崔研希气得嘴角抽搐,还想开腔,门外有人敲门,“龙哥,有人来看你了。” 对方话语含蓄,权至龙站起身,拍拍崔研希的肩,安抚道:“我出去一下,这里人杂,你就在屋里待着,别乱走。要不睡一下也行,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崔研希气冲冲地别过头,不想与他说话。 她苦等了几天,思路一遍遍捋顺,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权至龙竟把事态搞得这么糟糕!来得时候还想着怎么安慰他,叫他别灰心呢。结果看看这人,完全随意,根本是无所谓的态度,叫她怎能不窝火?先不说有没有刑期,哪怕是完全脱罪,这个好面子的男人,如何承受兴衰的落魄?现在他说的轻松,等到时候,说不定直接沉沦堕落了! 她不想看到一蹶不振的权至龙! 她想跟他好好谈谈,一同想想对策,可他只把结果给她,根本不想让她参与进去。如今只剩自己干着急,人家却是一副笃定的模样,直接把她隔绝在外。尽管知道他是为她着想,但是,两人之间除了甜蜜拌嘴,就不能来个患难与共吗? 她讨厌这样的权至龙!! 崔研希猜得对,权至龙就是不想让她参与进来。甚至说,刚刚有些话也是为了免除她的担忧,才不得已而为之。 崔家不好对付! 崔严峻重伤,赖以生存的事业被他搅得一团糟。但凡他们稍有动静,他就狠狠地打压下去,直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崔父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儿,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反击的机会。那天,他先一步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勉强让消息延迟两天,才得以将家人和研希安全送出国。他希望独自解决这件事,毕竟这是因他而起。 现在研希回来了,他会尽全力保她,但从未想过让她搅进这场纷争。研希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十分缜密,丁点儿危险也不能透露给她,免得她着急上火又牵扯他的精力。 如今的形势谈不上被动与否。他只知道接下来要进行一场恶战,胜算估出了八成,可也不排除万一。就为这万一,他也要稳妥作战。不到万不得已,他会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让自己的手沾上血腥。 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他还是一心向善的。 他想做父母骄傲的儿子,想做研希自豪的老公,想做一个正直的父亲......哪怕抛却那些荣誉,就像她期许的,简单而平凡地过完过后半生...... 做了一次糊涂的选择,需要他挚爱的亲人来弥补和承受。这足以令他悔悟,他真的不能一错再错了......   ☆、第123章 来见权至龙的,是一位掌握崔家讯息的重要“探子”,也是韩国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他的身边跟着一位看起来很斯文的男子,没有hei道中人的匪气,金丝框眼镜,面容温和而儒雅。然而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他是律师界的狠角儿,赫赫有名的铁齿铜牙。在他斐然的成绩中,“起死回生”的案例不计其数。而接下来,他也将作为权至龙的辩护律师,为他出庭,扭转乾坤。 三人见面,没有多余的客套与寒暄,围坐在沙发前,就接下来的情况做一个系统的安排。 “这两天,崔家试图通过政要人员买通检查机关。因为他们曾跟一些高官行受贿赂,以此为牵制方法,让相关部门延误了查办。我们的举证也在那里压着,上面还没有下达指令。如今崔家栽了跟头,牵扯出来的必然是一群大鱼,人人自危,也都在打自己的算盘,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对我们是有利的。” 权至龙问:“如果他们买通了检察机关,有多少脱罪的可能?” “脱罪几乎不可能。”律师说道:“你是公众人物,用舆论和势力同时向他们施压,他们难逃其责。况且,韩国政府还没*到睁眼瞎的程度。就这起事件,一些仇家也在揭竿而起,如今他们是内忧外患。等监察部门整顿了内部,会全力督办此事。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足为虑。” 权至龙侧头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钱送去了吗?” “送了,收了。” “我一刻都不想再听到崔家二字,不管怎么说,先有点动静我才能安心。”权至龙平静地说出:“叫他们先着手查封地下赌场和集团产业吧。事成以后,我再送去二十亿。” “崔家还没有亮出底牌,这样做很仓促.......” “我做过什么,我很清楚。”权至龙沉静地表示:“先下手为强,别给他们筹备思考的机会。只要他不顾及家人的安危,什么底牌都可以亮出来,我会奉陪到底的。” ◆◆◆ 崔研希待在房间里,惶惶然的想东想西,一刻也不得安宁。她不断估算着权至龙需要承担的风险,担心他会服刑,会遭遇不测。她知道崔家诡计多端,处事心狠手辣,她害怕权至龙没有胜算,甚至跟他有着相同的极端想法......杀之而后快! 她为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马上就把它否认了。 他们都不是邪恶之徒,骨子里也算遵纪守法的良民。无论是被逼无奈,还是急于解决麻烦,谁也不愿承受命案的代价。她只是担心,因为担心,才会产生这种极端的念头...... 想事情想得专注,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门把转动一下,权至龙推门进来,“我让人买的甜点和炸鸡,吃一点,你这几天好像瘦了诶。” “在这节骨眼儿上,谁有心思吃甜点啊?” “那也不能不吃不喝吧。”权至龙坐在她旁边,打开热气腾腾的餐盒,浓郁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很香呢,来,吃一口~” “拿走拿走~”崔研希嫌弃地推开他。 “啧,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事儿不大,总会平息的,相信我。” 不想再听他拿些空话敷衍自己,崔研希从沙发中起身,“我睡一下,你别吵我。”可能是想事情想得太伤神,她现在有点头晕。 权至龙见她睡下,待了一会儿,便出去跟旁人继续商量对策。 外界炒的沸沸扬扬,而这里,他们过得倒很“安逸”。验证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的。在众人猜测,并渐渐肯定权至龙已经“逃匿”到国外时,其实他就在韩国的繁华中心——离mbc电视台,仅有一墙之隔。 一个当红艺人被爆出种种污点,已经是近年来的爆炸大新闻,而权至龙与“前岳父”的恩怨情仇,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大家猜不出纠葛的起源在哪儿,于是媒体和网民们串通一气,发展出各种反目的版本,成全了人们的好奇心理,也是竞相热议的话题中心。要说,他们从一家人,到断缘绝情,再到相互撕逼,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的深仇大恨,至少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人们从震惊中平复下来,便开始关注两方的较量,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紧接着,崔氏集团的封存,财产冻结,以及地下豪赌,非法营运等等问题,接二连三地被爆了出来...... 由此一看,权至龙帮谁洗hei钱,不法勾当又是与谁联手,也就能跟崔家挂上钩了。 而在这当中,崔研希又是个什么角色呢?居然与巨星隐婚四年,滴水不漏。两人确实闹过一阵分手,后又甜蜜复合,难道说,这是真爱?如果是真爱,那么双方互撕的关系,会不会让她夹在中间很难做?她不尴尬吗?她会大义灭亲选择权至龙? 恩恩怨怨的,真的是太复杂! 对于网络上层出不穷的揣测与评论,崔研希选择不去理会。昨天赶了飞机,又因为这些天的心力交瘁,她实在是乏得很,如今待在权至龙的地方,她总算能踏踏实实地补一觉,这一觉,一睡就睡到第二天。 睁开眼睛,权至龙并不在房间。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起冰箱里有吃的,便爬起来去觅食。 炸鸡还在,饿的时候也不管那么多,随便放入微波炉里转一转,撕下一块肉就往嘴里塞———啊!好烫~ 吃饱喝足再找那家伙好好谈谈,她这么想着,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捧着炸鸡往床上一窝,结果,吃了第二口,她就觉出不对劲儿了。 腾地跳起来,冲到洗手间一股脑地把胃里的东西吐出去,吐得整个人都有点虚浮了。晃晃荡荡地走回屋,一闻到那股浓郁的炸鸡味儿,她又是一阵干呕,连忙冲回洗手间...... 折腾了十几分钟,总算是适应过来,蜷在床上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啥情况? 吐得小腿发软,心率高,嘴里苦森森的,到底是咋了? 尽管她一直在回避心底的暗示,可是.......算算时间,这才刚过半个月? 再想一想,她的经期貌似延迟四五天了......不、能、吧? 权至龙进屋就见某人白着小脸儿蔫蔫地躺在那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这又是怎么了?” “难受。” “吃饭了吗?” “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嗯?”权至龙揉了揉她的发顶,“怎么,怪我不陪着你,生气了?” “我想吃水果。” “水果?冰箱里有哈密瓜,草莓,葡萄,你想吃什么?” “苹果。” “好,我等下要人去买。” “现在就去!” “好,现在!” “那你还愣着干嘛?” “好好好,我马上去。”权至龙笑着起身出了门。 崔研希把脸埋在枕头里,没来由的,突然想哭...... “胜励啊,我能求你件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应得干脆:“嫂子,有事你尽管说。” “你帮我带个验孕棒......别告诉其他人,包括至龙。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想让他分心......况且,我也只是猜测。” 胜励下午就过来了,偷偷把东西塞到她手里,嘱咐:“如果有情况,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保密。” 崔研希点点头,去了洗手间。 心跳的很快,但呼吸好像停止了。那种期待又复杂的心情,使她艰难地挨过两分钟。慢慢移开手指,当真相摆在眼前,她怔怔地看着,又一遍遍地查看说明书,直到确认无误。她颓然滑坐在地上,憋闷的泪水汹涌而下...... 她向胜利说了谎,“幸好没有,是我紧张过度了。” 胜利狐疑地观察着她的脸色,“那你是生病了吗?” “这几天太乏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嫂子,你可不能瞒我啊。” “我瞒你干什么呀,真是的。” 正巧权至龙走过来,两人及时换了话题。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把圣贤他们也叫过来。” “嗯,不过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神神秘秘的,就不能跟我们透露透露?” 这些天,权至龙除了邋遢了一点,并没有其他变化。他只在事发之后跟他们解释了一次,就再也不提后续发展了。他总是装出轻松、随和的样子,可那眉宇间的竖纹,是思虑过甚留下的痕迹,逃不过他们的眼,也使他们更加担忧。 崔圣贤认为,他们几个都是媒体盯紧的目标,如果一起行动很容易曝光至龙的行踪。于是聚餐取消,胜励留下来吃了顿饭,傍晚的时候就离开了。 崔研希尤其发蔫,大半天都窝在床上,不吭不响的,睡着比醒着多。权至龙探探她的额头,体温还算正常,给她削了苹果,切成小块递到她嘴边,“我忙,照顾不到你,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嗯?” “嗯。” “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的,别跟着着急上火。”权至龙叹了口气,“早知道,我死活不让你来,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我担心。” 崔研希懒懒地横他一眼,“明明是你不让我插手管。” “你能管什么?你呀,就把身体养好,放轻松,最坏也就这一阵,早晚会平息的。” “你少用这种话来哄我。” 权至龙笑眯眯地俯下身,“要不,你把后援工作做好了,这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什么后援......”一看男人那眼神儿,崔研希就明白过来了,忿忿地推开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嗯~人家想你嘛~”权至龙嘟嘴撒娇。 “滚蛋!” “哼~!真是粗俗的女人~!” 冲了澡,权至龙上了床,将旁边的身子圈入怀里开始上下其手,崔研希一阵扭动,挣开了他,“我很难受,你就不能消停的睡一觉?” “我最近总失眠,说不定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有助于缓解呢~” 崔研希坚持到底,死活不从。“你老实点儿,我是真的难受!” 突然看她眼眶发红,唬的权至龙一愣愣的,“哟哟,这是咋啦?跟你闹着玩儿的,好好,我不动,睡觉,睡觉行吧?” “搂着我睡!” “好,搂着!” 崔研希把脸迈进他的颈窝,闷着鼻音说:“......至龙,你赶紧把这事儿处理完吧,我跟你好好过日子。”这话说得人心里一揪,权至龙有些动容地搂紧她,亲亲她的发顶,“好,我尽快把它解决掉,不会很久的,相信我。” ◆◆◆ 意外的小生命,在不该来的时候突然而至。 崔研希没有丝毫喜悦。 她记得那晚她发了烧,而且后来的两天,她还持续吃了药。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宝宝的健康? 心里十分不安。很想告诉至龙,也很想知道他的反应......可是,她已经够让他操心了,再把这事儿说出来,会不会影响他做事? 先放一放吧,暂时忍一忍。 反正开庭时间就在不久之后,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打定主意,崔研希开始谨慎对待自己。本来是担心权至龙的事,现在她把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不敢有丝毫差池。但是忧心不减,简直是内忧外患。有时候头晕恶心,她就到房间外走走,小范围地活动活动。无论权至龙多忙,自己的情绪多糟糕,她都严格要求自己的作息时间,小心饮食,气色也稍稍恢复了许多。 第三天的下午,权至龙回房间取走一包烟,丢下一句:“好好在屋里待着。”就黑沉着脸出去了。 哪怕是装出来的,崔研希也看惯了他的云淡风轻。现在他毫不掩饰地露出冷脸,说明一定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吧? 的确是棘手的事! 处处遇堵的崔家走投无路,索性自爆罪状,拖人下水。他们将几笔权至龙参与洗hei钱的账目公示给检察机关,且一口咬定,权至龙是为了投机倒把,获取成功才自愿找他们寻求合作,为了以示诚心,他还娶了他们的养女。后来,他真的成功了,为了洗白自己,跟他们恩断义绝,且担心留下后患,一直在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 “尽管这里包含他们编造的谎言,但是,他们有你亲笔签下的协议,你娶了他们的养女也是事实。这对我们的辩护很不利。”律师说。 权至龙沉着地问:“那接下来怎么做?” “两个方法。一是推翻他们的供词,寻找弊端反咬回去。只是,对方律师一直没露面,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且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证据。这样看来,我们的胜算很低,如果就此定罪的话,之前的结论也要从长计议了。” “如果定罪,最严重的是什么?” “正常论罪,刑期五至十五年。尽我们最大能力,也要三五年左右。” “说第二个方法。” “第二个方法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就是寻找证人,有证人就好解决了。” “没有证人。” 律师看了看权至龙的脸色,“现在最有利的底牌就在你手里。她是最好的证人......” 权至龙冷冷地看着他,“你说谁?” “你屋里的那个人。” “不行。” “我们就事论事,只要她能出庭,无论对方出什么牌,我们都可以......” “我说过不行,这事儿不要再提了。” 看着一脸坚定的男人,律师正色道:“权先生,作为你的辩护律师,我有必要把最简单,最快的捷径告诉你。而且你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你知道,以我们的势力,足以保她......” “再想别的办法,我不会让她出庭的。”权至龙的态度不容抗拒。其他人显得欲言又止,他的神色又严厉几分,警告:“我再说一遍,研希不会出庭,谁也不许再提此事!” 短暂的沉默中,屋子里又陷入新的讨论。大家或是眉头深锁,或是出谋划策,权至龙一一听着,不时地点头,却从未松懈过紧锁的眉心...... 站在门口的人,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尽管感受不到任何异状,但是,她似乎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能听见体内的另一个心跳,跳的很有力......是不是也在担忧呢?是在暗示她什么吗?还是在心疼自己的爸爸? 怎么办呢? 用手轻轻抚住那里,忍住心底的酸楚,可双眼还是红了...... 亲爱的小宝宝,你好像不该来呢......   ☆、第124章 权至龙发现,这两天崔研希的情绪起伏很大。发生这些事本就够他焦头烂额的,偏偏这小丫头还不让他消停。饭菜不可口,她也能闹一阵子,稍一不顺心,眼泪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真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不,今天又出新的幺蛾子了。 “不行!”他严肃道:“别的都好说,唯独出门不行!” “我不管,我就要出门!”崔研希任性大叫,“我都在这儿待了六天了,暗无天日,连新鲜的空气也呼吸不到!你这是非法囚禁!” “谁让你来的?”权至龙忍无可忍地说:“不在中国好好待着,你非要跑到这里来,你当这儿是好玩的?外面什么形势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想绑架你,你到底清不清楚?!” 崔研希被他吼得一怔,续而从床上抓过枕头丢向他,“你又跟我吼!!刚过几天,你老毛病又犯了!自私的家伙!混蛋你!” 权至龙纹丝不动地任她发泄,他现在没有精力跟她讲道理,他在犹豫,要不要把她重新送回中国。 晚上,崔圣贤来了。看这别扭的气氛和两人发僵的脸色,他笑了笑,“干嘛呢这是,刚好几天又吵吵?” 也不知咋的,崔研希这几天的眼泪特别多,都把权至龙哭得麻木了。 “现在非常时期,你不好露面,那就让我带她出去,再叫几个人跟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解了情况,崔圣贤充当说客,“就出去兜兜风,现在是晚上,人又少,到偏僻的地方转一转,我就带她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崔研希已经披上了大衣,一副非要出门不可的架势。权至龙瞅瞅她,千般无奈也只能答应下来,“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一行人低调地出了门,圣贤和研希一部车,其他人上了另一部,在后面跟随他们。 权至龙还是不放心,途中打电话嘱咐几句,被崔研希嫌烦的挂断了。崔圣贤开着车,缓缓驶上正道,“非要用这种方法吗?” “不用这种方法怎么办。”崔研希摘掉帽子,拢了拢头发,重新戴上,“时间紧迫,快一点。” 一切早有谋策。 那天,她在门外听到了详情,便决定自己该做点什么。 她趁权至龙洗澡时,从他手机里拷出律师的电话,跟对方偷偷达成了约定。只是,权至龙整天跟她在一起,不在一起也在一个屋檐下,根本没有机会让她与其他人接触。他口风甚严,丁点儿信息也不透露给她。无奈,思虑了两天,她决定拉上崔圣贤,向他求助。 ——我要为至龙当证人,需要你把我带出他的范围,请务必保密,见面详谈。 “你这是让我背叛至龙吗?” 听完她的解释,崔圣贤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你要是为我好,大可以拒绝我。但是,如果你是至龙的兄弟,你该知道,我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他。” “至龙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我没想让他同意。”崔研希指向前方的指示牌,“右拐,律师在汉江桥下等我们。” 没有谈话地点,律师上了车,跟崔研希握下手,“你好。” 虽说两人之前见过几面,但从未打过招呼。权至龙根本就不让崔研希与其他人有任何的接触和交谈。 “您好,冒昧地请您过来,实在很抱歉。”崔研希恭敬地说。 “哪里话,为至龙做事,是我肩负的责任。呵呵,不瞒你说,很多人给我施压,务必让我为他脱罪。但至龙固执的很,你也知道的......” “是的,我都听到了。” “你是个勇敢的女人。” 崔研希苦笑,“别这么说。先把具体情况告诉我吧。” 律师看了眼始终没说话的崔圣贤,似有顾忌。崔研希解释:“他是至龙的兄弟,我们自己人。” 律师略一点头,“是这样,现在崔家的罪行已经全部暴露,几乎没有挽回的局面了。他们想拖至龙下水,你那天应该听了个大概。目光比较棘手的是,他们手上有协议,有你们结婚的证据。这些都会在庭审时,当做指证被曝光出来。就算我们可以扭转局面,但他跟你结了婚的事实,会让我们的辩护显得牵强。而且公众会产生质疑,这种影响力,会损害至龙的信誉和名声,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怎么努力,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崔研希问:“如果我作为证人出庭,需要怎么做?” “至龙不会让你出庭。我敢肯定,他是绝对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 “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崔家知道你要出庭,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你,可能你会发生危险。再有,作为证人,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胆量,庭审上的一切都是不可估量的。如果对方联合法官,认定你做假证,你可能会获刑。就算最终脱罪,你为至龙作证辩护,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声誉。毕竟,你曾是崔家的人。” 崔研希想了想,问:“那如果我不做证人,直接把所有罪状揽下来呢?” 一直没吭声地崔圣贤刹地看向她,“你疯了?” 崔研希摆摆手,制止他,继续向律师发问:“我知道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就以我是崔家人的身份,把所有的罪状揽下来,会有问题吗?” 罢飧......”律师沉吟了片刻,“这个太冒险了,而且,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要知道,顶替罪名可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 “但这是唯一能让至龙脱罪的方法。我是最有利的证人,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不是吗?” “......请容我想一想。” 律师犯了难。他最开始是希望崔研希能够出庭作证,帮助至龙加大胜算的筹码。现在她突然提出这个方案,令他始料未及。 崔圣贤显得忐忑不安,他很乱。看着与律师认真探讨的崔研希,他几次想要打断制止,可是,他们在帮的,是至龙啊...... 这种人心交战的复杂情绪,令他如坐针毡。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他是至龙,如果他听到这一切,该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们的计划真的实施,就算至龙能脱罪,但是,面对锒铛入狱的崔研希,至龙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心好疼,疼得不敢大口呼吸。他不敢想象那个场景,真的好怕,平生绝无仅有的焦灼、恐慌和心虚统统混杂一起,如刀子般凌迟着他。 研希的坚毅,沉稳,使他感到陌生。不由想起她失恋后的衰弱憔悴,想她在酒吧里瑟瑟发抖地躲在他身后......她到底还要经历多少? 不了解她的过去,可是她的勇气,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胆识,他感到无地自容,愧疚得不敢直视。 是的,他是自私的。 相比这个迅速强大的女人,他变得懦弱了。因为,他更不舍得他的兄弟,所以......也要对不起他的兄弟了。 “圣贤,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吧。” 回程途中,崔研希说。 崔圣贤只顾开车,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离开两个多小时,可把权至龙担心坏了。一见人回来也顾不得闹情绪,赶紧把她扯回屋里,“事情平息之前,不许再出门了!” “知道啦,婆婆妈妈。” “圣贤带你去哪儿了?” “在汉江大桥转了一圈儿,看看夜景,心情也舒畅了呢~” “你就作吧!”权至龙拧拧她的鼻子,“要不要吃点儿夜宵?” “要!嗯......我想吃甜的。” 见到爱人的笑颜,权至龙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调侃她:“吃甜的好,甜得能生女儿~” 不想,对方的笑容顿时僵住,他没在意,又说:“等事情结束,咱们就结婚,要个孩子。” “你只喜欢女儿吗?”崔研希面容委屈地瞅着他,“要是生了儿子怎么办?掐死?” “看你敢!”权至龙咬着牙拍打她的脑门,“生儿生女我都稀罕,只要是你生的。” 崔研希重又露出笑容,有些动容地环住他,紧紧地抱着,想永远都不松开...... 权至龙宠溺地拍拍她,“好啦,我去给你拿蛋糕,乖~” 她相信的。假如至龙知道她有了宝宝,一定会欣喜不已,一定会每天围着她打转,照顾她,呵护她,尽他所能的保护她...... 然而现在,她要为了他的事业、成就和永远不变的光环,而勇敢的做出牺牲。她要保护他才行......给他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固然是好的。但是,她不要他不开心,不要他跌入谷底。她的权至龙,应该是站在云端的,不该接受谴责,不该承受世人的评判和诋毁...... 所以,变得强大起来吧,崔研希!你可以的! ◆◆◆ 权至龙消失了近十天,作为公众人物,在一切罪行曝光之后,他选择了逃避,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这种不负责任的举动,惹来民众的不满。不论是开庭审判,还是刑事纠纷,大家都觉得他该站起来,起码以偶像的身份,为支持他的人做出一个交代。 作为官方发言人在沉默许久之后,终于说出:权至龙没有逃匿,他一直在首尔,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案件诉讼等问题。开庭前,也就是三天后,他本人会发布道歉会,亲自向公众做一个解释。 “宣布退出吗?”崔研希惶惶然地问。 “我这样的形象,还能站上舞台吗?”权至龙淡然一笑,“以后做个幕后什么的,倒是能混个清闲~” 崔研希瞅着他问:“甘心吗?” “没什么甘不甘心,人生总是起起落落嘛,我看得开,没事。” 为舞台而生的人,默然退下,该是怎样的无奈呢? 崔研希神情惆怅地躺在床上,不自觉地摸向小腹———这几乎成了她的习惯性动作。当然,权至龙在的时候,她都强自克制着。总在心里偷偷地问:宝宝,你会支持妈妈的,对不对?你也要乖乖的,好好的,妈妈能保护好爸爸,一定也能保护好你的~ ◆◆◆ 在权至龙看来,这些天崔研希都是懒散的,娇气又爱哭,脾气上来各种无厘头。但他忍了,马上就是纷争的开始,他想对她好一点。因为,没把握全身而退,担心他们会分开很久...... 为了剿灭崔家,以绝后患,他几乎是不计后果地勇往直前。他知道胜算不大,或者说未知的险情,才是他要克服的难关。不过,用自己的错误失去几年光阴,用这光阴换取永生的自由,他认为是值得的。他不后悔。 就是觉得对不起家人和研希。 不敢想象自己离开,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打击。真的不敢想,也不敢透露分毫,他自私的逃避,哪怕知道那是一个沉重的过程,最起码别让他看见,别让他看见亲人和爱人的泪水,他真的不敢看...... 明天醒来,就是新的局面了。 他要出席道歉会,宣布自己退出演艺圈———永远退出! 从此,韩国乐坛再也没有权至龙,没有...... ◆◆◆ “老公,醒来了。” 睁开眼,天亮了,笑靥如花的女人坐在床头唤着他。似乎好久没有见到研希笑得这么明朗了,明朗的,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几点了?” “嗯,七点半。” “时间还早,我再睡一下。” 权至龙低声说着,翻了身,用被子盖住脸。这么多天,一直在思虑崔家的事,绞尽脑汁地想要扳倒他们。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想起即将覆灭的成就,即将扼杀的梦想.......好想逃。 然而,责任与使命不容他退缩,他该承受的,必然要承受。 十几年前,他站在舞台上帅气地面对公众。十几年后,他也要在公众面前,潇洒的离开。 起床洗漱,要穿的正装,已经被研希熨烫的板板整整,挂在衣柜上。 “老公,早上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简单一点的。” 没什么胃口,却不忍影响爱人的情绪。然而,只顾着沉重的男人,竟也没发现,研希对他改口的称呼。 门外的人整装待发,屋内的两人则是格外平静。崔研希下了面条,煎了两颗蛋,坐在桌对面看着男人吃完。 “把这个喝了,提神的。” 饭后,她端来一杯咖啡样儿的饮品递给权至龙,权至龙想也没想地一饮而尽,把杯子递回去,亲她一口:“等我回来。” “嗯。” 权至龙套上裤子,扎好腰带,当他穿上衬衣时,忽感眼前一晃。撑住衣柜,他勉强站定,一手扣上纽扣,忍不住晃了晃发沉的头脑,却是越来越晕,身体直往下坠...... “怎么了?” 看出他的异状,崔研希在后面问。 “不知怎么了,头有点晕。” “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不了,大家,大家都在等我。” 拿下西装外套,刚穿上,膝盖既是一软,权至龙踉跄着往后仰了一下,崔研希连忙扶住他,顺势将他放倒在床上,“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 “不行......”权至龙感到舌头发僵,不听使唤,心中升起疑惑,狐疑的目光对上女人,“我,我是怎么了?” “我给你下了药。” “......” “好好睡一下吧,老公。” 震惊不足以形容男人的表情,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沉着淡定的女人,“你......” “药性很强,五分钟之内,你就会失去意识......对不起,至龙,我欺骗了你。”轻轻抚上他的脸,研希幽幽开口:“我这不值一提的人生,经过你的点缀,变得绚烂而美好,谢谢你,让我尝到幸福的滋味。以前,凡事都是你替我安排,为我的迷茫指路,所以现在,就让我来为你承受一切吧,再让我任性一回......” “不行,研...研希.......” 暗沉的嗓音嘶哑无力,权至龙清晰地感到体内的各项机能都在减缓,就要停滞一样,不断将他往深渊里带...... 望着痛苦挣扎的男人,研希神色复杂地牵出一抹笑,“我会代替你出席道歉会的,当你醒来,你还是那个万众瞩目的权至龙,什么都不会消失。安心睡吧~” 瞪大的双眼迅速充血,男人喘息着,靠着强大的意志力顽强地撑着,他碰到研希的手腕,却无力攥紧它,声音微乎其微:“不要,研希.......” “我爱你,至龙。” 研希俯下身,吻住他额头上的汗珠,停留几秒,当她离开,男人已经闭上双眼...... 为他垫好枕头,盖好被子,研希从容地打开衣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衣装。 一切整装完毕,她回头看了看沉睡的男人,咬住下唇,毅然决然地打开门————     ☆、125 人满为患的会议大堂,架起了各种新型设备,多家媒体加上百余个记者将这里弄得吵吵嚷嚷。不远处的台阶上,放着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桌上立着权至龙的名牌,旁边竖着几十只话筒,严肃而沉重的气氛与台下截然不同。 说好九点开始的道歉会,延迟了二十分钟。几辆保姆车由远至近地缓缓驶来,成群聚拢的人们立即将其团团围住,刺耳的分贝夹杂着哭喊,无数双手拍打着车窗,有人愤怒,有人流泪,一张张伤心欲绝的面孔,抽泣着,含糊地哭诉着什么...... 最终,车子缓慢挤过人群,驶入地下停车场。几分钟之后,会议大堂出现了一群工作人员,这意味着权至龙已经到来,接着,混乱的场面渐渐归为肃静。 摄影师调好镜头的焦距,对准发言席,记者们摆好笔记本,做好万全的准备。等了一会儿,几个黑衣男人簇拥着一位女人走到台前......闪光灯有一瞬间的迟疑,众人的脸上现出茫然和不解。 “大家好,我是崔研希。” 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端庄有礼地冲台下鞠了躬。她素着颜,黑发束在脑后,表情是沉静的,只有绞在身前的双手可以看出她的紧张。 旁边的主持人,适当做出解释:“权至龙xi因为一些事,暂且不能出席,由这位......” “耍我们吗?”有人愤懑地扬声质问,顿时引来他人的相应,大家开始七嘴八舌。 “对啊,让一个女人来搪塞我们,太缺乏诚意了吧!” “权至龙不来,那就取消道歉会,诶西,人品真是够呛。” 混乱中,崔研希说话了,“权至龙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必要来道歉。” 有人举起相机对她拍了几张照,要求:“可以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们说说吗?” 崔研希再鞠一躬,“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接下来,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家。我有发言权,我知道整个事件的详细情况,请大家听我说完,不要急着离席。” 诚恳的声音成功制止了离席的脚步。崔研希被主持人请到长桌后坐定,有人将话筒移向她,调好了音量。 望着台下一张张质疑的面孔,她暗自稳定了情绪,鼓足勇气说:“首先,我要向大家坦白,权至龙和我的确在五年前结了婚......”尽管早已知晓,但亲耳听见,台下仍是一片哗然,紧接着,崔研希又道出炸弹发言:“这场婚姻,权至龙并非自愿。因为,我们是契约结婚。” “当初,我以养女的身份过继给崔家。养父以帮助权至龙出道的恩惠,要求权至龙为他进行销赃、洗钱,并让权至龙娶我为妻,以示诚意。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根本不存在感情。权至龙试图抗争过,也拒绝过,结果他被养父陷害吸毒,名声受损,又以隐婚协议做要挟。权至龙担心家人的安全,没有权势傍身,只能默默忍受。同时,养父以养育之恩挟持我,不断要我拿到权至龙的把柄,甚至逼我跟他生孩子......两年前,我实在承受不了,决定逃离崔家的钳制,随后受到绑架等人身威胁。是权至龙救了我......他担心我重新落入崔家手中,一直保护着我,对此,我很感谢他。” 记者发问:“这么说,权至龙是被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崔研希点头,“是的。他是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更不愿意放弃音乐的梦想,才不得已这么做。” “那权至龙算是这起案件的从犯,对吗?” “不是的。从犯是我。”崔研希从容说道:“早在三年前,权至龙就已经洗手不干,其实他只是在年少懵懂时帮助了崔家几次,现在已是无据可寻。后来,他不愿就范,是我以他妻子的名义,私自动用他的财产与崔氏集团进行不法交易。一年以后,权至龙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行为,便冻结了自己的账户,希望与崔家彻底划清界限。以上,我所说的句句属实,并且具有详细证据和交易记录。” “那是因为什么,让双方在这个时间爆发了这起纷争呢?” 崔研希一抿唇,诚然道:“稍后结束,我就去自首,会通过法律途径还权至龙一个清白。只是在这里不便多谈,请大家见谅。”歉意地点下头,她正色道:“我要说的是,权至龙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社会公众的非法行为。他从未伤及无辜,哪怕遭遇逼迫,他都是一个人扛着,就连被崔家当做眼线安插在他身边的我,也会得到他的恻隐之心。他是个善良的人,之所以他今天没出面,是因为我用计拖延了他。他决定退出演艺圈的.......我不忍心,不忍心让自己的所作所为毁了一个优秀而杰出的人,他还很年轻,还有更多的施展机会。所以,我决定站出来,把事实告诉给大家,希望大家能相信和理解。” “你们是相爱的吗?”记者问。 崔研希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停滞,续而摇摇头,“不,他不爱我。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前三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聚少离多。后来的两年,为了逃避崔家的胁迫,我们故意迎合,造成相爱的假象。他对我只是单纯的怜悯,我感激他对我的这份感情。” “这么说,之前的那些恩爱场景都是你们设计出来的?” 面对犀利的发问,崔研希停顿几秒,快速做出应答:“......是我,我一时鬼迷心窍,缠着他不愿放手,甚至用手中的把柄威胁他跟我在一起......直到这起事件爆发,我的良心受到谴责。我觉得,我有责任站出来为他洗清冤屈,不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一力承担。只是希望,大家别再误解他,伤害他,其实,他真的不容易,他真的很爱很爱自己拥有的一切。”说到这里,崔研希有些动容,声音微哽:“为了站上舞台,他选择了崔家,现在崔家要把他从舞台拽下去,毁了他的所有。我想问,这个结局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吗?他的成就与才气相信大家有目共睹,难道只是因为被非法之徒利用了,就该离开人们的视线,接收一辈子的忏悔与谴责吗?” ◆◆◆ 当天晚上,权至龙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中醒来。 天旋地转! “啊——”他粗吼一声,揪紧了头发,面容一阵狰狞。赤红的双眼缓缓转动,犹如一头刚刚苏醒的狮子,浑身散发着戾气。 闻声赶来的崔圣贤,来到床前,“怎么样?不舒服吗?” 权至龙用力甩甩头,“研希呢?” “研希她......” “她出席了道歉会?” “......是的。” 渗血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瞪着崔圣贤,“你知道的,对不对?” 崔圣贤被他看得心虚,“我,至龙,你听我解释......” “研希在哪儿?” 权至龙强撑起身体,摇晃着下了床,崔圣贤想帮扶,被他烦躁的挥开,哑着声问:“人呢?她在哪儿?脑残女人,等我逮着她......” “她自首了。” 忙着穿衣服的男人,闻言一顿,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在那强烈的逼视下,崔圣贤支吾起来:“研希她自首了,她,她替你顶了罪......” 权至龙瞅着他,皱了眉,又舒展开,笑得难看,“呀,我跟你说,崔圣贤,敢跟我开玩笑你就死定了!” 崔圣贤默默把手中的报纸递上去,不想,权至龙突然发怒,愤然甩开他,“拿走,别给我,我不看!”而后,他一把揪过对方衣领,把人拽到自己跟前,厉喝:“研希在哪儿?告诉我,崔研希在哪儿!” “她被我们的人保护起来了,暂时需要和你分开。你放心,律师会全力以赴地帮助她辩护,一定不会有问题。” “好,好啊!原来你们早就串通一气!知道一切,却把我的蒙在鼓里!”盛怒的男人咬着牙,面容扭曲,“崔圣贤,你可真够能耐的!嗯?你居然连我都骗,我把你当兄弟,当兄弟!!你他妈的......”脑内嗡地一声,权至龙猛地按住太阳穴,疼得躬了身,崔圣贤想过去查看,被他一把挥开,“离我远点儿!” “至龙,你要怪就怪我吧。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研希承认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推翻了。如果在这个时刻,你意气用事,那她的苦心就白费了,一毁俱毁你知道吗?她失去的,我们可以弥补,但是你失去的,一辈子也不能挽回......”叹了口气,崔圣贤俯下身,充满歉意地说:“至龙,对不起,是我瞒了你......但我用我的性命向你担保,研希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出去。”权至龙压抑着声音:“让我静一静。” “至龙......” “出去!滚——” 房间归为平静,权至龙不断按压着剧痛的头部,眩晕的视线移向地上的报纸......他僵硬地挪动几步,慢慢蹲下身捡起它。 硕大的标题刺伤了他的眼。 权至龙事件————崔研希自爆内情,揽罪澄清还其清白。 照片里的人白着脸,歉意地低着头。大篇幅的对话实报占据了整张版面,其中几个字眼尤为醒目,如一颗颗火球般滚入他的视线—— 蓄谋接近!情感挟持!良心发现!待罪自首! 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他屈腿跪在地上,一把揪住心口,大口地喘息,喉咙里发出干涸的声音,像被人扼住一样,额头迸出一道道青筋,脸色因为窒息而涨红...... “啊啊啊啊啊————” 房门猛地被推开,崔圣贤慌张扑过来抱住他,“至龙?至龙!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 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瞪住一个方向,瞳孔失焦,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这把崔圣贤吓坏了,无措地抱紧他,拍打他的脸,声音都变了调,“至龙?至龙啊!你怎么了?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这是......” 权至龙咬紧牙关,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人们闻声陆陆续续地赶来,慌乱中,权至龙的额头冒出大颗汗珠,身体一阵巨颤,突然一沉,颓然倒在了崔圣贤的怀里...... 望着失去意识的人,崔圣贤差点哭出来,“至龙啊,你可别吓我,你醒醒......” “药性最起码能维持一天一宿,他昏睡不到10小时,又受了刺激,才会再次昏迷......没有大碍,打一针安定,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话的,正是为崔研希提供mi药的人。检查完毕,那人从医药箱里取出消毒设备和针管,为权至龙注射了之后,便提着箱子离开了。 崔圣贤傻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尽管他在事先有所准备,可是至龙的意志力,至龙的所有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好后悔! 明明知道研希对至龙很重要,他怎么还鬼迷心窍地默认了这个计划? 后天就要开庭,可是,研希揽罪,至龙昏迷,这样的局面要如何收场? 真的,如果重新来过,说死他也不会同意的。选择兄弟却也伤了兄弟,这种罪他真的承受不起。 然而,崔圣贤并不知道,还有一个更大的考验正在等待他———— “哥,咋回事啊?” 刚刚结束釜山的活动,胜励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至龙昏迷不醒。” “哎呀,别喝了,这都啥时候了还喝!”胜励一把抢过圣贤手里的酒瓶,“我看到嫂子的道歉会了,咋回事?怎么会是她?龙哥他.......” “别他妈问了!”圣贤暴怒一声,吓得胜励赶紧收声。 圣贤抢回酒瓶,仰头又是一阵猛灌,抹了抹嘴角的液体,他的神情低落,像是自言自语:“我该阻止的,可我没有,研希要给至龙顶罪,研希她.....至龙......” “顶罪?”胜励惊问。 崔圣贤缓缓看向她,“研希是真心爱至龙,可是,我也舍不得让我兄弟去坐牢啊!”拍拍胸口,他无比憋屈地说:“你说,至龙有今天容易吗?妈的,那个什么崔家就该放把火烧了,烧死!他们欺人太甚呐!!” 胜励皱紧了眉,目光游移,像在思虑着什么。 有了几分醉意的崔圣贤,自顾自地说:“你看看,看看他们把至龙逼到什么境地了?啊?诶西!至龙多可怜啊,他是我兄弟诶,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他入狱呢,他入狱,一切就都毁了啊!哎一股,我的兄弟......” “你去休息下吧,哥。”胜励说。 “我休息个屁!”崔圣贤挥开他,“事儿明摆着,我有心睡吗?至龙,至龙那是打了针,才能睡得安稳,不然,你以为他能消停的躺在那儿吗?!” 胜励为难地劝道:“这么晚了,你小点儿声啊~” “胜励啊,哥跟你说~”圣贤圈住他的脖颈,醉态愈加明显:“哥原本打算着,研希要是能帮至龙度过这一关......哥打心底里敬佩她,崇拜她!一辈子,只有她崔研希开口,我崔圣贤赴汤蹈火也她妈的挺她到底!” “恩恩,是~” “但是呢,至龙不了解我的苦心啊~”挺大个男人,露出一副委屈相:“他以为我把研希给坑了,他不理解呢,跟我发了好大火~” “他那是......” “你说,哥这么做,对不对?” “......不对。” “嘿,你小子也他妈......” 胜励愁眉苦脸着,“哥,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 “嗯?” “诶西!”面对懵懵然的男人,胜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嚅嗫着说出:“嫂子她怀孕了。” “......”崔圣贤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着眼看他:“你说啥?” 胜励咬咬牙,“......哎一股,我说,嫂子她怀孕了,我前些天还给她买了叶酸片!” “......” 崔圣贤静默几秒,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可他坐的是高脚椅,没有靠背。胜励怕他摔着,连忙去扶,却被他甩开,结果自己一个不稳真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你说,研希怀孕了?”他坐在地上喃喃问。 胜励无奈别开脸,无话可说。 “呵呵,呵呵~”崔圣贤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瞧我,瞧我都干了什么啊?” “哥......” 崔圣贤捂住脸,悲悯的声音听起来甚是绝望,“我他妈的,到底干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126 意外现身道歉会的崔研希,不但顶替了权至龙,还为权志龙澄清洗白,将事件始末公诸于众。 她的话可信度高不高? 事实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吗? 这些疑问是人们的第一反应。随后,疑问很快被推翻—— 试想,若不是被逼急了,崔研希怎能冒着人身危险,大义灭亲,还把罪状揽到自己身上? 她的条理清晰,列举的事物合情合理,况且还有证据。那么,也就是说,崔研希这个心机婊终于良心发现,不顾安危为权至龙洗脱罪名?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vip是信了。 在她们眼中,权至龙有着谦逊有礼的帅气形象,善良单纯是他的的代名词。当初事件曝光,把她们都给吓傻了。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们一致坚信自己的偶像一定有苦衷。所谓自我蒙蔽效应,便是自己认定的事物,必须得到认同,不认同,就不是一路人———是敌人,敌人的话不可信,且还要扭转敌人的见解,把自己的思想灌输过去,若是遭到拒绝和反抗,她们便会迅速组战,对其群起而攻之。 所以说,这些天vip们除了在各个网站为偶像叫屈,其余的时间都在与各家粉丝掐架互损,无理也要辩三分。 如今可好了,崔研希出面澄清了一切,代表着她们所言非虚。扬眉吐气的同时,vip是又激动又欣慰,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片哭海。然而,情绪平复之后,她们渐渐反应过来...... 她们的欧巴被这个心机婊“捆绑”了五年之久,不得自由,被人陷害,顶着压力在她们面前扮演帅气轻松的模样,背地里却......哎一股,多可怜啊! 虽说那个心机婊良心发现了吧!可她是始作俑者啊!她明明知道她们欧巴心软善良,还用一些卑劣的手段骗取他的怜悯之心。啊啊啊啊,好想让她死!! 一夕间,舆论倾覆。倒脏水一样颇向了崔研希,她的义举并没能换得人们的同情和感激,良心发现也被无情地抹杀,单凭她伤害权至龙这一点,vip就不可能善罢甘休。她成了被攻击的靶子,成了众矢之的。过往的所有被无限扩大,人们对她吹毛求疵,找茬谩骂,用尽了不堪的字眼。 或许早已预料到公众的反应,当天发布会结束,崔研希便被严格保护起来。因为有太多人想要将她撕得粉碎。 ◆◆◆ 第二天上午,崔圣贤给她打去电话,纠苦了一宿,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研希呀,你这样做,教我怎么跟至龙交代?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对不起,圣贤。”崔研希低声说:“我知道你是至龙的好兄弟,你的顾虑我懂,利用你,也是情非得已,实在抱歉。我想,至龙以后会理解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到审判结束的那一刻,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事已至此,不能因为这些儿女情长牵扯了他的精力,你懂我的意思吗?” 崔圣贤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我懂是懂,可是,研希,我很担心.......万一......” “没有万一,就是有,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坚定,“现在的形势,就跟生孩子保大保小一样。无论遭遇了什么,我都会斩钉截铁的说:我保大!” 崔圣贤必须承认,这一刻,他的内心在受到了震撼。 挂了电话,他重重地靠在墙上,为那种揪心的眩晕感,不断地深呼吸,不断地将眼泪憋回去..... 因为,他还需要坚强,需要面对即将醒来的权至龙...... 药效维持到中午,权至龙终于幽幽醒来,他感到头重脚轻,口干舌燥,疼痛倒不似昨天那么明显了。 “研希和律师等人在另一个地方,那里很安全,人手也够......等明天开庭,你们就......至龙啊,你要保持理智,记得,在公众面前跟她划清关系,这是在帮你,也是在帮她。” 如今大部分人都跑去研希那边照顾了,只剩几个人守在这儿,清清冷冷。 权至龙迟缓地看向崔圣贤,干涸的嘴唇缓缓一扯,“让我装作不认识她?” “不是不认识......新闻你也看了,就按研希说的,不要跟她有牵扯。”崔圣贤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你要牢记一点,你什么也没做过,什么都不知情。所有的事都是崔家所为,他们逼迫你,威胁你,陷害你......但是那些非法勾当,你没做过,都是他们和......研希做的。”就像在给他洗脑一样,崔圣贤硬着头皮说:“我知道这很难,很残忍,但是至龙,只有你‘活’下来,才能为研希报仇。律师团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们会尽一切力量将研希的责任降到最低.......”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开始闪烁:“哪怕,哪怕她最后获刑,我们也会买通检察官,把她保释出来。我保证,一分一秒也不会让研希呆在牢狱里,就算拼了命,我也会把她平安带回来.......”包括你的孩子。 想到孩子,崔圣贤再是忍不住,把头埋在权至龙的被面上,双肩微微耸动...... 权至龙木然地靠着床头,垂眼看着他,像个蜡塑一样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过了很久,权至龙缓缓抬起手,抚上对方的短发,轻轻地顺了顺,低声问:“你们是怎么想的?嗯?研希,研希她不容易......一个女孩子,独自在韩国,其实挺难的......你们不能因为她无依无靠,就这样安排她啊......明明都是我做的,怎么能,能让她......她那么傻,到哪儿都受欺负,我不在,谁护着她?嗯?你们看她那么坚强,其实都是假象啊,只有我知道,她脆弱得不堪一击,你们,你们怎么能......” 有气无力的声调,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没有昨日的激动和狂怒,只是,这种平静更使人难受和忧心。 “对不起,至龙,你要相信,我在后悔......我真的后悔。”崔圣贤说:“但是,你要理解研希对你的这份苦心,别辜负她,别冲动......我甚至有点羡慕你,至龙,你没有爱错人。” 权至龙摇摇头,疲惫地闭了眼,仰靠着床头,“是她爱错了人.......” 没有预料中的暴怒和作闹,权至龙异常的平静,沉着的简直有点吓人。 他没有给崔研希打电话,一个晚上抽完了两包烟,不让其他人陪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其他成员赶过来陪他,才发现,一夜之间他颓然憔悴,眼圈儿红肿着,声音也变得沙哑干涸。 大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只能拍拍他得肩,示意安慰和鼓励。谁也没有胃口吃早餐,一行人在八点钟准时出门,直奔首尔的中级法院。 ◆◆◆ 法院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有粉丝拉起横幅,大喊应援口号。阵阵落不下的媒体自不用提,就连国际电台也跑来“凑热闹”。在这混乱的场面中,车队足足停滞了半个小时,才被法院的安保人员协助畅通。 鉴于权至龙的公众身份,庭审过程不公开,陪审的也只有十几个亲信人员。上午九点,审判长及其他人员陆续就座。接着,黑西装黑皮鞋戴着黑墨镜的男人,步履从容地走进来,默默看一眼被告席,而后端坐在了崔父对面。 真的是好久不见。 算一算,大概有一年之久了吧! 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是恨不得当场把他杀了! “请摘掉墨镜,谢谢。”工作人员提醒。 权至龙一扯嘴角,低迷的情绪瞬间被强大的气势所取代,“抱歉,我得了内眼炎,不便于见光。” 看他淡定沉稳的笑容和那转换自如的霸气,坐在旁边的辩护律师稍稍安了心,他还真怕权至龙就此一蹶不振。幸好,他没忘自己的使命,知道大局为重的道理。 这次庭审比预期的棘手,权至龙作为原告以污蔑、诋毁、恐吓罪等罪名,向崔父提起诉讼。崔父同时也提交了自己的诉状,且在这当中还多了一个证人和被告,也就是崔研希。她不但是原告的证人,还是被告的原告。 这当中还包含了经济犯罪、滥用社会资源和非法刑事责任等纠纷。当然,这些要后续审理。 接下来,审判人员宣读原告和被告的诉状,庄严的法庭鸦雀无声。权至龙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给别人的感觉是,这里的一切好似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以上,请原、被告进行辩护陈词。” 相比心不在焉的男人,双方律师各显神通,一一列举,并设法推翻举证,且还反咬出对方的多项罪名。法庭顿时变得硝烟重重。半个小时后,原告律师请求传唤证人,被告律师以种种理由阻止证人上庭,就此双方再起“争执”,直到审判长做出裁决:“传证人到庭。” 接着,法庭侧门打开,在两名警官的陪同下,崔研希缓缓步入证人席。所有的目光同一时间聚焦在她身上,看得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稳重的气势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人。向审判长鞠了躬,她举起拳头放在脑侧,从容地进行宣誓,表明自己的可信度及所要承担的责任。 而后,她将手中的文件袋通过工作人员交到审判长面前。 被告律师说:“审判长,此人曾有自杀倾向,并患有失忆症和剧烈情绪波动史,不足以具备证人资格。” 崔研希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我重来没有失忆,文件里有我的精神鉴定书,请审判长过目。” 看来,她对一切可发生的问题,早有准备。 审判长查阅之后,点点头,结果不等发问,对方律师又来刁难,“2015年3月,此证人跳下汉江,自称失忆,且有她的住院和检查记录。记忆不全者,怎能充当证人?” 在审判长查看检查记录时,崔研希解释:“我的确跳过汉江,但从未失忆,所有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说完,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崔父,对方的脸色登时黑沉。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权至龙坐在崔研希的斜后方,只能看到她的侧背影。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维系淡定,或者说从崔研希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败露了。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不断冲刷着他的理智———好想冲上去把她抓过来揍一顿! 愚蠢的女人,这是她该来的场合吗? 她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站在那个位置,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且,她正在说谎!在法庭上做假证!! 审判长问崔研希:“请告诉我,原告、被告是否均为你认识的人?” 崔研希点头,“是的。” 审判长又问权至龙:“原告,被告指出你与证人结婚五年,后又离婚。属实吗?” 权至龙推推墨镜,“属实。” “现在,被告和证人的供词不一致。请告诉我,你和崔研希是自愿结婚的吗?” “不是。” “是你不愿意,还是对方不愿意?” 权至龙停顿几秒,说道:“我不愿意。” 说完,他低下头。不愿让旁人看到自己难以自持的愧疚。 审判长看了看面前的证词,重又转向崔研希:“证人,如果你的记忆健全,请对事实情况作出陈述。” 崔研希点点头,说道:“五年前,通过一致协议,崔家把我嫁给权至龙,并要求我监督他的一切行动,胁迫我生下他的孩子,以此当做崔家要挟他的把柄......权至龙一直拒绝与我同床,发生关系。于是崔家命令我给他下药,但因为药量不够,使他脱险......为此,崔家命人囚禁我,殴打我,拍下我的粿照以示要挟......” 始终低着头的权至龙,刹地看向崔研希,呼吸一瞬间停滞了。 “崔家要我极力引诱权至龙,我不从,他们就变着法的折磨我,羞辱我......2015年3月9日,我偷偷潜入权至龙的房间,结果再次遭到他的拒绝。担心崔家对我实施报复,我很害怕,也很绝望......于是,我跳下了汉江。后被崔家抢救过来,重新被他们安排在权至龙身边,继续执行计划.......审判长,请您相信我,我从未失忆,所有的事情,包括她们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且有信物为证!!” 陪审席上一阵骚乱,包括崔圣贤等人,无不露出震惊和愤慨的表情。他们的确很好奇当初两人结婚的原因,但是万万没想到...... 只有权至龙怔怔地盯着女人的背影,一时间忘了他伪装出来的淡定。 怎么会呢?研希怎么会记得?她怎么会清楚“自己”的遭遇,他的拒绝,包括囚禁,摞照.......她怎么会知道的? 被告方自然不肯承认,崔父直指研希说谎,做假证,激烈到一定程度甚至开始谩骂。 法锤敲了三下,审判长威严地说:“肃静。” 律师之间再起“争执”。权至龙根本无心去听,只默默望着那个背影,倔强的,而又坚强的背影。 鉴于三方关系混乱,又因崔研希为原告辩护,且有翻供顶罪之嫌。审判长与他人商量一番,决定暂时休庭,五日后重新开庭审理。 同时,法院启用了证人保护职能。也就是说,崔研希要在院方安排的住处及警务人员的陪同下进行五天的生活。 权至龙瞪着被告席上的人,那种得意的嘴脸,令他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审判长已经起身,冷冷看他一眼,“反对无效!休庭!” 崔父遥遥向他投来一个轻蔑的冷笑。 权至龙顾不得跟他斗狠,连忙站起身,他是真的不放心把研希交到他人手里,哪怕是政府机关! 因为,他清楚这里有黑幕,只是不敢肯定,法官会站在谁那边...... 这时,崔研希随着陪审警官转过身,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便漠然移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权至龙突然觉得她离自己好遥远,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走远......那孤注一掷又毅然决然的背影,一瞬间注入他的心扉,鼻子发酸,差点就掉出泪来。 好想拽住她。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还有很多不甘心.....想要留住她。 后悔了。 真的后悔! 他想阻止这一切...... 因为,不详的预感正隐隐地告诉他,这场分离,远远没有结束......   ☆、127 “跟紧他们,找机会把研希带回来。” “这个......” “我不打算让研希做证人了,不管怎么说,先把她带回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权至龙一手撑着桌面,又跟律师吩咐:“叫外面的人盯紧点儿,别出什么状况。”律师应了,先一步离开法庭。 崔圣贤等人从陪审席走过来,询问:“接下来怎么办?” “不清楚。”权至龙把墨镜摘下来,有些烦闷地搓了搓眉毛,“我刚刚考虑过了,不能让研希作证,有她在,事情反而更复杂。” “我们先出去吧,回去再谈。”拍拍他的背,几人并肩往外走。门一推开,守在大厅的几十名记者立即蜂拥而上,不清楚她们是以什么途径进来的,权至龙当即黑了脸,重又戴上墨镜,面对大家的追问不予理会。 守候在外的保镖赶紧过来维持秩序,将记者纷纷隔开,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权至龙,崔研希和你是契约结婚吗?你们真的不存在感情吗?你有没有对她产生过好感?” “如果崔研希因此获罪,你会帮助她辩护减刑吗?” “请跟我们说说,你对崔研希的想法吧?” 这些记者似乎更关注两人的情感,对于经济犯罪什么的只字不提。权至龙只顾匆匆前行,一言不发。 来到法院后门,门没推开,崔父意外从拐角走出来。胜励只觉一股闷火直窜向脑瓜顶,径直上前,却被崔圣贤及时拽了回来,“理智点儿,这里是法院。” 胜励忿忿地瞪着那个老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挑衅味儿十足。 权至龙瞅瞅对方,嘴角衔着讽笑,“不用管那个老东西,想要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崔父跟身旁人说了什么,那人走到权至龙跟前,“请借一步说话。” 权至龙慢条斯理地接过一支烟,点燃,歪头看着对方,“你哪位?” “崔先生想要跟你谈一谈。”那人规规矩矩地说。 权至龙遥遥看一眼崔父,冲他吐出一口烟圈儿,“回去告诉他,我只跟人打交道,畜生、禽兽都给我滚远点儿~” “滚!”胜励上前一脚,踹开那人。 那人隐忍着,语气生硬:“崔先生问你,你真的不在乎崔研希吗?” 已经走过他身边的权至龙,闻言后退回来,一把将人拽到跟前,直勾勾地瞪着,“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传达......” “传达?”权至龙睇一眼崔父,露出一抹冷笑,“那你也为我传达一下,就说,我会好好照顾他那两个女儿的~” 那人被他甩得一个踉跄,狼狈地跑回崔父身边,崔父听到什么,当即脸色大变。 权至龙回他轻蔑一笑,似是失望地摇摇头,而后,随一队人缓步离开法院大厅...... ◆◆◆ 后院,通过各种方法进入这里的记者和粉丝同样很多,权至龙一出现,场面顿时失控,所有人都往台阶上冲,几十个保镖将权至龙等人圈在中间,不让他人靠近。然而权至龙关注的,不是哭喊大叫的人群,而是台阶下方不远处的某个角落...... “怎么回事?”他问。 “他们怎么还没离开?”崔圣贤也很纳闷。看看表,庭审已经结束二十分钟,为什么崔研希还在这儿? 没人回答他们。 只见几名警官和一群记者围着崔研希,律师等人也在那儿,像在协调,不,是争执着什么....... 在他们旁边,停着一辆囚车,四周的铁网令权至龙十分反感,“他们打算让研希坐那个?”证人不是犯人,法院怎么能给证人安排囚车?这算哪门子的保护措施? “你别动,我过去看看。”崔圣贤说完,随着两个保镖往台阶下走。 权至龙问旁边人:“你们谁开车了?” “我,车在那儿停着呢。”胜励指了指。 “钥匙给我。” 胜励把钥匙掏出来递给他,“你要干什么?” “我跟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不用。” 权至龙攥紧手中的钥匙,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紧那里,整个人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箭,标枪一样地立在那里,一触即发。 研希那边出现了小小的骚乱,人们将囚车团团围住,场面渐渐开始失控。律师等人正在争取什么,而几名警官则是铁面无私的样子,态度看起来十分不好。而这一切,对于只能远远观望却不能做出任何行动的权至龙来说,真像一场煎熬的考验。 他知道,大部分镜头都在对准他,粉丝呼唤他,记者在追问,还有兄弟们担忧的眼神,还有......研希坚强的背影。身体生生被困住了。理智告诉他,要控制,要忍耐,不能败露,不能看,不能....... 可是,当警官打开囚车的后车厢,权至龙刹地攥紧了拳头。 崔研希一动不动的,缓缓侧过脸,似在犹豫中徘徊着要不要回过头......是想看他吗? 她是不是害怕了? 喉咙哽得难受。 这一幕,让权至龙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回来,哪怕是用抢的...... 崔研希迟疑了几秒,然后迈上囚车,一名警官关上车门,“咔”地一声,锁上了,“震颤”了权至龙的耳膜......他相信,他听见了,甚至听见了研希战栗的呼吸...... 接着,锁上车门的警官拿着钥匙坐进驾驶室,临上车前,那人回头望了下某个方向,极轻极轻地点了头。就是这个动作,使权至龙浑身的血液刹地凝结住了。 顺着那人的视线,他茫然地寻找,直到对上站在暗处的崔父———大脑嗡地一下,周围所有的喧嚣与吵闹都听不见了。他踉跄一步,被胜励撑住,眩晕的视线里,是崔父冲他投来的得意嘴脸,眉头拧紧,心脏激烈地狂跳起来...... “不会有问题,哥,他们都会跟着的......” 不清楚权至龙为什么一下子白了脸,胜励低声安抚他,陪他缓缓步下台阶。 勇裴一面阻止记者发文,一面小心提醒,“至龙,你得收回一些注意力,研希不会有事的。”他怕至龙的神情太露骨,被人察觉出什么。 然而,权至龙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他的眼里只有那辆囚车和坐在驾驶室里的两名警官,那毫无善意的面孔,似乎缺少正义之感...... 当囚车缓缓驶过时,透过铁网,他看到里面那个瘦弱的身影,孤零零的......像被电打了一下,他的身体簌簌发颤了。旁边的胜励感受到了什么,刚要安抚,却已是来不及—— 权至龙猛地挣开他,再也没了刚才的从容淡定,几个大步冲开人群,跑到囚车前方大喝:“停下!!” 囚车毫不停缓地自他身旁而过,他惊愕地瞪大眼睛,他看清了————车里的警官对他露出的讥讽,他看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不知道是谁,反正很多人将他围住,有人扯拽他,有人拍打他......但是,他只能看见越驶越远的囚车! 不行! 不对! 研希有危险! 这个念头冲进脑海,几乎是一瞬间就击垮了他的理智。胜励等人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见权至龙拔足狂奔,追赶了百余米,而后迅速返回来,跳上胜励的车...... 众人都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吓傻了,惊愣中,车子摩擦着地皮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引擎怒吼着,轰鸣阵阵地直向囚车而去———— “快点跟上!赶紧的!赶紧拦住他!”崔圣贤几声嘶吼,震醒了人们的反应,场面顿时炸开,一时间人声沸腾,车流堵塞。慌乱中,胜励等人跳上其他车子追赶上去....... ◆◆◆ 本是秩序整齐的街道,突然窜出一辆叫嚣着警鸣的囚车,随后,一辆黑色保时捷快速追赶出来,两车一前一后,迅速冲开了道路的宁静。 其他车子纷纷避让,叫骂声不断传出,路人也跟着驻足观望,满脸茫然。 双方车速快得惊人,囚车在车流中左躲右闪,保时捷死死咬住不放,巨大的轰鸣声一路尖啸而过。 权至龙紧握方向盘,一次又一次地将油门踩到底,手机一直再响,他腾出一只手接听,不等对方说话,只顾大喊:“研希被劫持了,赶紧支援!堵住囚车!” 不详的预感是对的! 只是没想到崔家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命地在法院劫人!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们是收买了警官,还是审判长,总之......决不能让研希落在他们手中! 是他疏忽了。 该死的! 狠狠将油门踩到底,两车并驾齐驱。突然,囚车一偏,将保时捷挤向路旁的绿化带。两车贴在一起,飞驰了几百米。权至龙不急着躲闪,反而降下车窗,冲对面大吼:“抓稳了!!抓稳!!” 可惜,囚车隔音,崔研希什么也听不到。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焦急地拍打着车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权至龙一次又一次地被撞偏进绿化带。 相比配置,保时捷自然更胜一筹,可较于体积来说,囚车远远大于保时捷。利用蛮力,它一直“夹持”着权至龙,高速飞驰中,贴合在一起的两车擦出一阵阵火光。 研希惊慌地拍打着车窗,她哭喊,他听不见,她摆手制止,他视若无睹。 对方充满歹意的顶撞,却没能换来权至龙的反击,他不敢,因为研希在车上,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逼停车子———一边轰动油门一边转动方向盘,车子快速来到前方,死死挡住后方的囚车,以此来逼慢对方的车速。囚车闪,他就挡,一阵追逐之后,囚车失去耐心,开始对他疯狂撞击! 权至龙险险避开几次,但是,身体多处受到碰撞,头部流了血,他却浑然不觉。 紧迫的追击一次次袭来,保时捷变得反应迟缓了,但是,权至龙绝无半点退却之心。此时,身心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能让研希落到他们手中! 两年前,他对“研希”的遭遇视若无睹,冷漠对待她的哭求,甚至眼睛也不眨地把她交给崔家,任她受尽欺凌,走投无路......他一直冷眼旁观! 于是,他遭受报应。受到死去的她的诅咒,爱上重获新生的她———— 她是他的爱人。是他许诺相爱一生、呵护一生的爱人。 上一世,他对不起她。这一世,就算把命给她,也不能再给她留下伤痕! 绝对不能! 咬紧牙关,权至龙稳稳握住方向盘,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看着后方,油门和刹车来回转换,死命逼住后方的车速。他来不及看前路,幸而,大部分车都及时闪开了,谁也不想作死! 两辆车子很快冲过主道,往偏远的郊外飞驰。你追我闪,你快我慢的相互挟持,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权至龙意识到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快速转变对策———加大引擎,往前疾驰一段距离,突然来了个紧急掉头,直直对准囚车驶来。囚车始料未及,紧急刹住,续而重新开启迎向他———— 两部车头很快贴合在一起,囚车紧紧抵住权至龙,渐渐提速......权至龙死死踩住刹车,车胎在公路上划出一道深长的痕迹。两车对持着,车里的人摘下警帽,对他露出轻蔑的讽笑。 眼瞅着他们要把自己逼入公路外的沟地,权至龙咬咬牙,把心一横,突然倒退,开始撞击囚车。论保障,改装的囚车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几次撞击就把车前撞瘪了。 他不断加大力道,为的是暗示后方的崔研希保护自己。第五次,车内的气囊自动弹出,他急中生智,拽下窗前的挂件,拼力将其扎破。 估计那两名警察被他的疯狂举动吓到了,表情有些无措。权至龙抹抹额头上的血,冲他们露出一抹鬼畜般的冷笑。而后,他狠下心,后退到一定距离,踩下油门————嘭地一声闷响,囚车司机的头部撞上风挡玻璃,重击把他撞懵了,囚车开始失控地打转,权至龙正想着要怎么逼停它,忽见从岔路驶来的大罐车,正向囚车而来———— 千钧一发间,权至龙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便驱动车子顶开了囚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囚车被撞偏————保时捷腾空翻起,打了连个转儿,重重地倒扣在路旁,一股浓烟徐徐升起,整个公路安静了。 崔研希看不到前方的情况,只听到一声巨响,车子终于停下。 权至龙呢? 怎么没有动静? 她拍打着车门,喊到声音嘶哑,但无人响应。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她突然好害怕,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十几分钟后,她听到了警鸣声,透过车窗看到疾驰而来的车辆。 接着,她看到崔圣贤。他打开车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直直地瞪着某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慌。那种受惊过度的表情,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很多人开始往那处跑,她终于反应过来,疯狂地拍打车窗,然后,有人跑过来为她打开车门。 都是她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请跟我们上车吧,我们是龙哥的人。” “......至龙呢?” 崔研希懵懵然地被人掺扶下来,她受了一些轻伤,步伐不稳地挪动几步,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站定,慢慢地,慢慢地回过身...... 不远处,好多人围着那辆扭曲变形的车子。有人在哭喊着至龙的名字,有人在大叫着救护车。 接着,大家小心翼翼地从车底抬出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一手无力下垂,看上去软塌塌的,毫无意识。崔研希努力瞪大眼睛,想要仔细分辨,可脚底却像生了根一样,分毫不能移动。 她想过去看看,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至龙...... 不对,不应该是至龙......肯定不是! 但是,围在那里的人怎么都是自己熟悉的?胜励、圣贤、勇裴、大诚......怎么没有至龙呢? 至龙在哪儿? “嫂子,您先上车吧......”有人来到她身旁。 “......那是谁?”她问。 “......是,是龙哥。” “不对!怎么可能是权至龙!”尖锐的质问显得格外凄厉,那人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被她一把挥开。她僵在原地,浑身打颤,却不敢上前查看,不敢...... 只能喃喃自语:“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绝对不是,不————” 那人及时接住她下沉的身子,慌张大喊:“快来帮我,崔研希昏倒了!!”   ☆、128 首尔街头,几辆救护车呼啸齐鸣,旁边有百余辆车子狂驰飞奔,夹道护送。庞大壮观的场景惹来路人的关注,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隐隐预示到,这事一定非同小可。 某医院门前,聚集了等候的医生、护士,他们已经做好接应的准备。首部救护车一停,他们立即上前,打开车门,将重伤昏迷的权至龙抬到担架床上。 几乎是一瞬间,周围炸开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哭喊,追随至此的粉丝见到血迹斑斑的偶像,再是承受不住,有人崩溃的晕倒,哭声连成一片,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安保人员拼力将她们隔开,时间耽搁不得,权至龙伤得最重,大家推着担架向急救室狂奔,到了门口,护士把他们拦住,“请在外面等候。” 大诚哭着拽住匆匆而入的医生,膝盖软的站不住,“求你,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他,让他醒过来......” “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急救室内,护士快速剪开权至龙的衣物,各项仪器全部上身,然而,那毫无血色的胸膛似乎没有起伏的痕迹。 “高压90、低压40,心跳微弱,大概25左右,无自主呼吸......” “心脏电击除颤!” 急救室一片忙碌。在外面,不相干人等被保安请了出去,只剩几个成员和一些亲信朋友守在这儿。人人表情麻木,呆呆然的,似乎还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研希呢?”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蹲在地上的崔圣贤猛一激灵,像在寻找什么,四处张望着。 “龙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真没想到,在危急时刻能保证理智和坚强的,却是忙内胜励,他拍拍崔圣贤的肩,“我去看看嫂子,龙哥不在身边,咱们得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崔圣贤没说话,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眼底渐渐浮出一层水雾,在里面晃动着,却不敢掉下...... 等待是漫长的,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摘下口罩。众人赶紧围上前,表情急切而惶恐。 医生的语气有些凝重:“以目前来看,情况不太乐观......” “医生,你要救他啊!”勇裴扑过来,像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不松手,“他不能有事的,医生,求求你,救他......” 医生有些迟疑,整顿一下情绪,说道:“目前,患者陷入深度昏迷,颅脑重度损伤,胸腔出血......刚刚我们为他做了心脏复苏电击,但心跳依然迟缓,缺乏自主呼吸。他的家属在不在?” “家人不在,他们都在国外。”崔圣贤说:“有一个家人也在进行抢救......我们可以替代吗?” “从镜像来看,患者胸腔有大量存血,受损内脏无法确定,这需要开刀,需要患者家属签字。” “开刀......我签行吗?”崔圣贤忍着巨大的悲痛,说道:“我们是十几年的兄弟,我是他哥哥,医生,救命要紧,您说什么我们都全力配合。” 大诚在一旁抓着医生哭问:“医生,是不是开了刀我哥就没事了?是不是?你救救我哥啊......” “这个......”医生为难地皱了眉,“患者伤得太重,成功的把握,大概有三成.......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含蓄的话语,一下子把崔圣贤击垮了,他猛地攥住医生的双肩,用力摇晃,“医生,一定要救他,缺什么,从我身上拿,我什么都健全,心脏都可以,求你,他不能有事,他要当爸爸了,他......” “你说什么?”勇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怔怔地瞪着崔圣贤。 崔圣贤颓然踉跄一步,眼泪终于掉下:“研希怀孕了,研希,研希有了至龙的孩子,这都怪我,怪我......” 手术耽搁不得,签了字,医生快速返回急救室。留在门外的人,除了沉痛,还多了一种愤然的气息。了解了来龙去脉的勇裴一把揪起地上的人,咬牙切齿地问:“你,你还是人么?崔圣贤!!研希怀孕了!你还默认着让她.......” 及时赶回来的胜励连忙拽开两人,“圣贤哥不知道,他最开始根本不知道研希怀孕!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能不能冷静点!” 几人不再说话,默默的哭,或是默默的发呆,艰难地挨着时间...... 远在国外的权父权母,被一通电话惊得坐起,“哦,勇裴啊?”这些天,权母就没来由地感到心悸,她血压高,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 “伯母,我给你们订了回国的机票,回来看看至龙吧,他挺想你们的。” “哦,我们也正想回去呢。”权母说着,又纳闷地问:“至龙怎么不来电话?” “......他有点忙,抽不开身。那个,机票订的很仓促,三个小时后的班机,您和伯父、姐姐收拾一下吧,东西不要带的太多,有空我陪你们回去取。” 电话那头的龙母,不自觉地皱了眉,“勇裴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勇裴捂住鼻子,深吸一口气,装作轻松的语气:“没有,没事。到了机场,我去接你们,你们要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勇裴看一眼亮着手术中的灯牌,无力地靠坐在椅子里。六个小时了,生死未卜。 “研希动了胎气,很不稳定,需要静养。”胜励对大家转达了医生的叮嘱:“现在她不能用药,只能等她转醒再作观察。咱们谁也别去刺激她,哪怕一点点,也会危及到她和孩子......” 另一边,权父权母加上至龙的姐姐,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赶到机场。国外存在时差,这边正值半夜,担心父母长途劳累,权达美到咖啡厅给父母买了热饮。 往回走的途中,她接到了勇裴的电话,“我们已经到机场了。” “姐,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你......至龙出事了。” 咖啡“啪”地摔倒地上。 “目前还在抢救,伤势很不乐观......你一定要照顾好伯父伯母,千万别让他们看电视,现在新闻里都是至龙的报道,别让他们受惊过度......” “研希怀孕了,正在昏迷中。孩子勉强是保住了,但还需要后续观察。” 一系列的冲击,把权达美吓傻了。她望着不远处的年迈的父母,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突然泪如雨下...... 勇裴提醒他们不看新闻报道是对的。 此时,整个韩国,乃至全球纷纷陷入沉痛的慌乱之中。 权至龙重伤入院,生死未卜。从新闻照片来看,他浑身是血,意识昏迷,脱了像的苍白面容,已经带有弥留的气息。有人说,遭到大罐车的重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这是一起涉黑报复,权至龙一改漠然,勇追囚车,拼命拯救遭劫的崔研希......然而,现在没人纠结他们的爱恨情仇了。 他们只关心权至龙的生死! 权至龙会不会就此离开? 天之骄子,时尚鬼才,会不会就这样英年早逝? 媒体们众说纷纭,小心揣测。粉丝们呢,她们真的很可怜。这些日子承受着一*的消息轰炸,与别家粉丝斗智斗勇,吵得筋疲力尽。眼看着事情就要接近尾声,结果,她们还要面临失去偶像的恐慌与痛苦。 消息一经爆出,各国vip迅速在网络上聚拢,应援、祈祷,相互安慰,包括之前敌对的别家粉丝也纷纷跑来慰问。整个网络陷入了巨大的沉痛之中。 医院门前,聚拢了数以万计的人。人们出奇的安静,没有哭声,没有喊叫,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祈祷...... 接近凌晨,接受了胸腔、开颅手术的权至龙,从手术室转向重症监护室。 短短十几个小时,他脆弱得简直让人不敢认了,眼窝塌陷,大半张脸隐在氧气罩下面,任人呼唤,却不作回应。 走在后面的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手术还算成功,但患者的生命体征依然微弱,需要进行24小时监护,避免术后感染等问题,请大家不要近身探视。” “辛苦了,医生。”崔圣贤说道,又问:“具体伤情可以告诉我们吗?” “嗯,患者颈椎骨裂,右腿骨折,身体多处挫伤。比较致命的危险是,心脏及心包受损,刚刚经过手术,我们已经清除他的颅内淤血和胸腔内的存血。但是具体情况,还需要后续观察。” “好的,谢谢,谢谢医生。”崔圣贤诚恳地鞠躬致谢。 医生摆摆手,随着医护人员匆匆消失在重症室门外。 不出半个小时,权至龙的情况就被知情人士泄露出来。现在,谁敢说权至龙凶多吉少,vip们就敢跟谁拼命。她们脆弱的不堪一击,敏感的像只受伤的小兽。没有精力去想什么崔研希不崔研希了,只要她们欧巴活着,就是跟一个乞丐,她们也愿意祝福,只要她们欧巴能够活下来...... 漫长的时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各国朋友,无论是富商权贵,还是影视艺人,纷纷在网上发出祈祷,有的甚至连夜飞来韩国,急于了解权至龙的现状。 如今,人们害怕听见权至龙的消息,担心的事揣在心里不敢说。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一夜,对于全球来说,都是一个不安宁的夜晚...... 第二天,崔研希醒来。 大家本想瞒着她,可这显然不现实。崔研希激动得哭喊,拽掉点滴管,拒不配合治疗。无奈,胜励只得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并将道路监控拷贝下来,拿给她看。 崔研希瞪大了眼睛,看着大罐车冲来的一瞬,保时捷快速顶开囚车,然后被高高撞起,在空中翻了两周....... 望着呆呆傻傻的人,胜励哽咽安慰:“嫂子,龙哥为了救你才......你可得珍惜他这份心,听话,要挺住,要平安、健康的把孩子生下来。答应我,别再出什么状况,真的,我们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了......” “龙哥在重症监护,情况很稳定。只是,担心术后感染,医生不让我们进去探视,说还要等几天......” “你别骗我了。”崔研希边抹泪边说:“受了这么大的撞击,又住在重症监护,情况怎么稳定得了?” 她一遍遍播放着监控画面,指尖哆嗦着,嘴唇也哆嗦。泪流不止,那摇摇欲坠的状态使人看着十分忧心。 “嫂子,你动了胎气,千万不能激动,就算,无论什么事,你都要挺住,知道吗?” “我想见见至龙。”崔研希哭求着:“我知道这很难,可我想他,我想见他......” “不行。”崔圣贤当即拒绝。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解释:“医生说至龙不是完全没意识,知道你去看他,他会情绪波动,不利于他的治疗。” 崔圣贤说了谎,权至龙是深度昏迷,绝无意识。他怕研希见到至龙的样子,会受不了。 当天晚上,心跳异常的权至龙进行了二次抢救。半夜,研希发现守在自己病房的人都不见了。似乎预示到什么,她穿着拖鞋踉踉跄跄地来到重症监护室。胜励他们果然守在门外,神情凝重又憔悴。权父权母也在。权母看上去老了许多,脸色惨白,目光发直。 “妈......” 见到她,权母顿时泪流满面,“研希呀,这是怎么了?我们至龙,至龙他......” “妈,对不起。”崔研希蹲在她脚边,愧疚地望着她,“至龙为了救我,是为了救我才,呜呜呜......” “别哭,研希,你有孕,别动了胎气。”权母为她抹抹泪,自己却止不住哭:“不怪你,我们都知道了,让你受委屈了,孩子。” “至龙他,他怎么样了?”崔研希东张西望,想透过大家的表情知道一些消息。 “正在抢救。”权母叹气,“医生说他缺乏求生意识,哎一股,这个臭小子,都不知道这么多人在惦记他,怎么能,怎么能睡得那么沉呢?” 大家想把崔研希劝回病房,研希却坚持要见至龙。权母也劝:“研希呀,你现在跟至龙一样重要,万一至龙......孩子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虽然这是个自私的请求,但是......” 权母哽咽得说不下去。崔研希抓住她的手,哭着保证:“妈,孩子我一定会生的,您放心。” “哎一股,苍天呐,我们家遵规守法,一心向善,怎么,怎么就会遭此一劫?” 权母捶着胸口,哭得快要休克。担心这一老一小再出状况,崔圣贤安排旁人将她们送回病房。 凌晨四点,医生们拼尽全力将权至龙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情况依旧不乐观。 而崔研希也被医生诊断出精神匮乏,缺少营养,这很不利于胎儿的成长。她整天整夜的不睡觉,偷偷的哭,吃点东西就吐,只靠清水和营养液维持着。 内忧外患,把大家本就焦灼的心绪折磨得快要崩溃了。 隔天,医生终于同意让崔研希见见权至龙,探望时间只有十分钟。 “我有心理准备,你们放心。”安慰了大家,崔研希换好消毒衣帽,步入重症监护室。 心电监护仪发出迟缓的滴滴声,床上的人紧闭双眼,瘦的很吓人。三天不见,他好似变了个模样。 “至龙啊。”研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些,轻唤道:“至龙,我是研希,我来看你了。” 预料中的平静。 “我很好,托你的福,我没有受伤......至龙,我等你,只是,早一点醒来好不好?” “我听他们说,你没有求生意志呢。为什么?你不想看看我吗?你舍得离开我们吗?你的责任感那么强,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 抹掉眼泪,她微微倾身,盯着面前的男人:“亲爱的,不要太贪睡,其实,我挺怕你现在的样子的,完全不是我认识的老公了。你难受吧?疼不疼?疼也要挺住,挺过去就能见到我们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傻?我值得么?我何德何能......” 吸吸鼻子,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苍白的手指,好凉。 “赶紧醒来吧,至龙,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不会再跟你任性了,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我就赖着你,一辈子也不放开,所以,你也不要放开我,好不好?” 没有回应。 想到什么,她摸上自己的小腹,凑到男人面前,边流泪边带着喜悦的语气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们有宝宝了,至龙,你要当爸爸了。你喜欢女儿,我就给你生个女儿,我们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像小公主一样......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爸爸,她也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儿,比我还幸运......呵呵,我都有点羡慕她了呢。” 话音刚落,平缓的滴声突然变得紧凑,崔研希刹地抬头,瞪向监护仪,只见屏幕中的小波浪改为锯齿状,激烈地跳跃着......   ☆、129 冷风阵阵,咸湿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海腥味。天空雾茫茫的,灰色的云朵低得好似触手可及。前方没有路...... 权至龙低头看看脚下,黑色的淤泥如沼泽一般,每一脚都深入冰冷之中。这是哪儿? 他想拨开迷雾,辨别自己的方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目的地又在哪儿。心情难以形容,潮湿的空气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权至龙xi。” 熟悉的声音使他停住脚步,循声望去。看不见人,迷雾越来越重了。 “是谁?” “我是崔研希。” 权至龙眯起眼,隐约在迷雾中辨别出一个轮廓......“研希?”激动的声音带着些许困惑。 “权至龙xi。” 又是一声,却生生收住他急切的脚步。他站定,莫名看着那个轮廓越来越清晰,看见那一袭粉色的裙装,波浪的卷发,楚楚动人又显得木讷凄楚的美丽脸庞。 “权至龙xi。” “......”他不由后退了一步,像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破绽,紧紧地盯着:“你是谁?” “我是研希,崔研希。” “你不是研希。”坚定的语气。 那人凄然一笑,反问:“我不是,那谁是?林若鱼吗?” “......”权至龙顿感背脊一阵发寒,终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即是死去的崔研希。“你......” “你很在乎她?”女人以幽怨的眼神拷问他:“你们相爱了吗?爱上一个进入我身体,冒充我的鬼魂。” “不,她不是鬼魂!” “对,我才是鬼魂,起码现在是一个四处游荡的鬼魂。”明明是相同的五官,却是完全陌生的感觉,姣好的面容带有一丝怨毒之气:“所以,你也是鬼魂了,不是吗?” 犹如遭到一记闷棍,权至龙有些无措地四处环顾,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又惊又恐。 “你真不像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呢。”讽刺的语气充满了怨怼,“当初,你对我的死活不闻不问。却能为一个替身——一个不属于我本身的灵魂献出生命。这真悲哀。是我的悲哀......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会后悔的,起码会有一丝丝的愧疚......虽然,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也想跟你说声抱歉的。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你已经把我忘得彻底,我又何必纠缠这些?”说完,女人失落地转身离开。 望着那孤零零的背影,权至龙似是受到了某种触动,不禁脱口而出:“研希,你......过得不好吗?” 那背影顿了一顿,没做停留。 “对不起,研希。”权至龙真挚地说。 内心酸楚不已,他感到了亏欠,“对不起,真的,是我一时糊涂,没能,没能阻止你......无论你曾做过什么,我都不怪你,尽管醒悟的有些晚,但是研希,我从来没有因为你的离去,而感到一丝丝的轻松和快意。这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我等了好久。不过现在,我觉得执着它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个身影渐渐隐在迷雾中,“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可以永不相见,因为不见,才是各自安好的结局......” 权至龙站在空旷的地方,疾风阵阵,他喊了无数次,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他迷茫又不安,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又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突然,耳边———几乎可以触碰到耳膜的声音,刹地响起:“离开这里吧,她还在等你。”他吓了一跳,本能地躲闪,却见不到任何人。接着,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他的脚下骤然一空....... ◆◆◆ “至龙?至龙啊?” “哥,能看见我吗?哥?” “哎一股,臭小子,你可算是醒了呢!” 模糊的视线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呼吸很沉重,刺鼻的药水味儿,使头脑更加昏沉,酸胀的身体好似不受支配......这是? “至龙啊,你已经睡了整整十二天了,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幸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过了一会儿,几位医生走到他面前,拿着笔式小手电,照着他的眼睛,“权至龙xi,认识这些人吗?请点头回答我。” 他看到大家露出紧张的表情,僵硬地点点头,有人破涕为笑。 “权至龙xi,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点头。 “你昏迷了十二天,进行了三次抢救。身体创伤比较多,术后的内脏和器官正处于恢复阶段,请一定要配合我们的治疗。不要说话,不能乱动,要坚强一些,我们会尽快使你康复的。” 接着,医生把崔圣贤叫出去,对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吩咐护士给至龙换药、输液。大家忙里忙外,使得“沉寂”了十几天的病房终于变得热闹起来。 “哥,哥,你看看我,我是胜励啊,诶,这事儿我得怪你啊~!你看你睡得多安稳,可我呢,不知熬了多少宿,看看我的黑眼圈儿是不是更严重了?” “至龙,我是勇裴啊。你真把我们担心坏了,医生说你要是再不醒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真是万幸,你醒了。” “这些天,朋友们从世界各地赶来看你,但是病房有限,他们有的在酒店等你,有的先回去了......你别动,你要说什么?”勇裴把耳朵凑过去,认真听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听清,想了想,为他解答:“伯父伯母太累了,今早刚刚回去休息,下午就能回来......你要问研希吗?” “研希挺好的。你那么拼死救她,她怎么可能有问题?当初是受了一点惊,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嗯......”看着权至龙认真期待的眼神,勇裴舔舔唇,无奈地别开脸,不知要如何说下去。 正好崔圣贤回来,勇裴赶紧起身把位置让给他,找了个借口先出门了。大家似是心有灵犀,胜励拍拍大诚,两人紧跟着也出了门,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大家把空间留给了圣贤和至龙。 “怎么样?疼不疼?”圣贤俯下身问。 至龙其实很难受,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身体各处都在疼,但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止他要知道研希的消息。 “我知道你在担心研希,研希没事,她挺好的。”崔圣贤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尽量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平和一些,说道:“二次庭审已经结束......研希胜诉了。崔家因为买通法院高层,通过非法手段使政府机关滥用职权,且还冒用警员和囚车,加上经济犯罪等等罪名,被判处终身□□。嗯......你别急,别动。”他按住至龙的手,保证:“我都告诉你,你等我说完......研希把你的罪都揽下来了,你参与的案件,因为证据不足,得以撤销......法院判处研希系崔家的从犯,但因为被迫,且不是自主行为,罪行,罪行得以减轻......刑期是两年。” 权至龙赫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又充满愤恨地瞪着崔圣贤。后者为难地避开他的视线,顶着巨大压力,继续说道:“这起案件,崔家牵涉的人脉和问题太多,法院不予公开宣判结果。也就是说,我们有机会对外封锁消息,帮助研希洗脱罪名。至龙,你别激动,我答应过你,不会让研希入狱,我一定说到做到。只是现在崔家不服从审判结果,正在提起上诉,而且有一些势力也在暗中保他。这需要研希配合检察机关的查办和审理,也可以让她将功补过......” 崔圣贤低下头,双手交握在一起,似在内心挣扎着什么。权至龙知道他话没说完,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瞪着他,等着他...... “现在,研希处于取保候审阶段,正在国立医院,有我们的人和警员轮流守着她,很安全......”在那强烈的逼视下,崔圣贤硬着头皮说出:“至龙,研希怀孕了,因为胎儿不算稳定,所以.......”不经意的四目相对,使崔圣贤停了下来,不知要如何继续。那震惊又愤恨的目光,含着泪水,是他这辈子也没承受过的谴责,他重又低下头:“你要怪,就怪我吧。在你昏迷期间,我试图阻止研希,但她坚持要为你......至龙,我......” “你说什么......?” 崔圣贤赫然抬头,吓了一大跳。只见床上的人扯掉了氧气罩,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对方的眼神锁紧了。 “研希怀孕了?” 极轻极轻的声音,仿佛带着一座山的力量,紧紧压迫着他,“是的,已经一个多月了......至龙,你躺好,我慢慢跟你讲.......” “讲、个、屁!” 男人颤抖着咬紧牙关。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一把扯掉点滴管,氧气罩也丢了,各种仪器的连接线被他一顿乱扯,纷纷扫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惊到了门外的人,大家赶紧冲进来,却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 只见权至龙面容狰狞,额头上的血管像要炸开一样,一手揪住崔圣贤,干涸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恨意:“崔圣贤,你,你他妈骗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都知道!!” 眼看着缠在胸前的绷带开始泛红,慢慢渗出血迹,大家赶紧一拥而上,“至龙啊,你冷静点儿......” “滚!都给我滚——” 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开众人,泪水随着嘶吼起发:“你们,你们都不是我兄弟!!都给我,咳...咳咳咳.....” 权至龙猛地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脸色白得像纸,明明看着很虚弱,但那可怖的戾气却不敢让人轻易违逆。 大家不知所措,崔圣贤急切地保证:“至龙啊,我一定尽快把研希带回来,很快,你千万别激动,你......” “我,我拼了命......”充血的双瞳,在那惨白而扭曲的面容中,显得醒目而骇人。他的声音压抑着,颤抖着,像是来自冰冷的墓穴,“你,你们,却骗我,让我不知情......让,怀孕的研希,去,去...咳咳......” “至龙你别说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权至龙痛心地嘶吼:“滚,别碰我,我......”突然,他停顿住,眉心抽动两下,一口鲜血猛地自口鼻中呛出———— 众人大惊,慌张上前,然而他向后一仰,再次失去了意识...... ◆◆◆ 案件不公开审理,不公开审判结果,遭到了韩国民众的反对抗议。 崔家胆大包天,为了灭口,居然敢在法院劫持证人! 这起事件,严重影响了人们对法治的质疑。崔家的极端行径,不但没有掩盖他的罪行,反而使韩国政府蒙羞,同时暴露了机关高层的受贿丑闻。 曾经,崔父是人们倚重的慈善大使,成功的商业领袖。而如今,树倒猢狲散,那些曾对他趋炎附势的高官、高管、富商权贵,人人自危,生怕受牵连,恨不得就从没认识过他这号人! 因为此案重大复杂,又涉及收受贿赂的政府官员。青瓦台直接指令最高法院全权受理查办,务必揪出贪官污吏,还民众一个公道和解释。 一起案件上升到国家,轰动了全民,也震惊了全民。而且,这已经不仅仅是经济犯罪、涉黑倒卖等问题了。随着一些高官落马,牵扯出来的案件越来越多,越来越精彩,简直就是一出藤连着瓜,瓜连着叶的连台大戏。 对于民众的抗议,高级法院给出的解释是,等所有案件终结之后,会给民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一切,皆因崔父的野心开始。然而,权至龙却成了这起案件的最大“受害人”————vip们无法接受! 无论是中级法院还是高级法院,上诉书、请求状纷沓叠至,大家希望严惩崔家,务必要还权至龙一个公道。她们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隐婚还是涉黑,澄清还是故意洗脱罪名,总之,他现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们就没工夫去想其他,疯了一样的,只想着给她们的欧巴报仇。 而在这当中,崔研希悄然“隐退”。检察机关给出的解释是,她身体不适,正在医院治疗,且作为证人,政府有权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紧接着,权至龙在家人、队友及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搭乘直升机飞往美国的消息,不胫而走。 什么情况? 这边案子没受理完,待罪的他怎么就走了?是不是病情加重了?还在昏迷不醒?还是要躲开这是非之地,出国静心疗养? 对此,高级法院检察官提前、破例地作出回应,“经查明,权至龙涉案嫌疑证据不足,因此判决无罪,无需承担刑事责任。他本人去哪儿,都是他的人身自由,我院无权干涉。”早一些还了权至龙的清白,也算给他粉丝们一个心安的交代。 这真是使人热泪盈眶,普天同庆的好消息! 质疑声被粉丝们欢天喜地的庆贺埋没了。权至龙真的是清白的,他是无辜的! 他到最后一刻还保有一颗善良的心,拼死救下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啊,提到那个女人就让人窝火啊! 她们痛恨崔家的同时,觉得崔研希更该死! 最好给她判个终身□□!永远也别出来了! 但是,也有人提出同情声,第一次庭审后,有内部人外传,崔研希也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之一,她曾遭到非人虐待,还被逼着跳江自杀......对此,vip们自行堵起耳朵,坚决不听也不信。她们只能看到血迹斑斑的她们欧巴从救护车上抬起来......哎一股,天杀的崔家哟!还有那个崔研希,没一块好饼! 她们只关注,她们的欧巴怎么样了?醒没醒?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哎一股,可千万别毁容啊! 半个月后,跟随权家人一起飞往国外的崔圣贤,通过电话首度回应:“多谢大家关心,现在至龙的情况较为稳定,已经排除了生命危险。因为进行了几次手术,他的身体损伤较大,需要在这边进行系统的康复和疗养。等过段时日,他的病情稍见起色,就会回国的,请大家不要担心。” 随后,崔圣贤上传了一张他昨晚拍下的权至龙,虽说只有一只手,但那虎口间的“笑脸”清晰依旧。由此,“已经离世”的荒谬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挂了电话,崔圣贤倚在窗前,愁容满面,再没了刚刚的沉稳笃定。 “呯!”地一声巨响,门板好似破裂了。伴随着稀里哗啦的破碎声,暴怒的嘶吼传来:“滚!别他妈碰我!统统给我滚出去————”   ☆、130 半个月前,权至龙气急攻心,呕血昏迷。再醒来,人已经到了美国。 大家早已料到他一旦清醒,就不会乖乖听命。以他的性子,就算用抢的,也得把研希带回身边。甚至会为此闹出更大的事端。于是大家稍一合计,便决定将他送来美国。为的是让他远离是非纷争,也让他能够在更好的医疗条件下静心休养。只是,权至龙若能任人安排,那他就不是权至龙了。 他完全不能理解家人与队友们的一番苦心。 他只知道他的爱人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受困韩国,过着被人监视的日子。身为她们的“顶梁柱”,他却对此无计可施。连床都下不了,还要受人照顾,简直形同废人。 这束手束脚的残酷现实,彻底将他击垮了。整个人犹如喷发的火山,再也没了往日的淡定自持。 可以说,跟他相交十几年的队友,都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吓傻了。哭闹、发狂,医疗器械被他砸个稀烂,无一幸免。医护人员根本无法靠近他,他就像头受伤的狮子,狂躁且恼怒,完全听不进劝诫。无奈,医生只能用药物来维系他的镇定,连续一周,除非他睡着,否则一旦醒了,谁也甭想消停! 人在受到冲击与刺激,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权至龙即是如此。 这个曾在韩国叱咤风云、在国际享有盛誉的男人,突然溃败如山倒,迅速低迷、消沉,自暴自弃。甚至经常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一塌糊涂。多数时间,他对所有人都怀有敌意,包括他亲密的队友也成了他想毁灭的对象。但是有的时候,他又特别依赖他们,想让他们陪在自己身边。他的情绪变幻莫测,明明上一秒还很配合,下一秒就可能掀翻桌子,把人骂走。 人都有正有邪,有善有恶。然而,这场纷争一步步将权至龙逼入疯狂,逼出他深藏的隐晦,亦正亦邪,善恶难分。他乖张、跋扈、嫉恶如仇。若不是“重病缠身”无法行动,可能早就杀回韩国抢人了,保不准还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受困的屈辱,加之无端的揣测,让他惶惶不可终日。最近,他被噩梦缠身,时而梦见研希躺在血泊中,时而梦见有人用刀砍向她的肚子,而更多时候则会听见研希哭喊着他的名字...... 梦做多了就会浮想联翩,他开始怀疑并渐渐相信梦里的情景都是现实的影射,或是冥冥之中的心里感应...... “研希!” 嘭地一下弹坐起来,权至龙呼呼直喘。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攥了攥拳,掌心空牢牢的,在梦里,也没能抓住她...... 无力感顺着背脊蔓延攀爬,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研希,还有他的孩子,正过着被监视的生活。而自己却窝身这安然之所,呵呵,于心何忍呢? 崔圣贤站在门外,听着压抑的哭声,内心同样不好受。 按照规定,取保候审期间,且案件没有告终之前,家属是不得探视的。因为研希有孕在身,陪同警官会定期传达她的具体情况。虽说状态良好,但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能安心。 后来通过多方打探,崔圣贤拿到了研希的b超检查报告。他异常欣喜地拿给权至龙,以为会稍稍减缓他的忧虑。不料,在看到初成雏形的胎儿照片,权至龙又一次爆发了。 “这是什么,你就拿这东西来糊弄我?你当我是白痴吗?” 崔圣贤傻了眼,“这的确是研希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来糊弄你。” 权至龙冷嗤,“你糊弄我,糊弄得还少么?” “......你不相信就算了。” “我不会领你情。研希要是有个意外,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崔圣贤走到床边,隐忍着说:“研希不会有意外,如果我没有把握,就不会把你送到这里。” “你有把握?你连事态都没搞清楚,你拿什么把握?”权至龙咄咄逼人,“崔家还有余党,一旦发生什么事,研希根本没有应对之力,她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遭遇危险。你我远在美国,到时候,坐火箭都赶不回去,崔圣贤,这就是你所说的把握么?” “你想多了,保镖层层把关,连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什么崔家的余党。只要你安心休养,等身体恢复......” 对方平静的语气一下子惹火了权至龙,“如果现在是你的老婆孩子待在那儿,过着受人管制的日子,随时可能遭遇危险。你还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吗?!我现在就像躺在煎锅里,心都快煎熟了,你让我拿什么来休养?啊?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淡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崔圣贤像被噎住一样,不说话了。 “这又是怎么了,哎一股。”权母端着粥碗推门进来,责备儿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干嘛总向圣贤发火呀!” 崔圣贤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里的粥碗,拿到权至龙面前,“先吧东西吃了,再......” “拿走!”权至龙烦躁地挥开,粥碗脱手,啪地碎了。 权母皱了眉,“你这孩子怎么......” 权至龙收不住火,指着崔圣贤说:“你少给我在这儿假惺惺,如果不帮我,就早点离开这里!” “你让我帮你什么?”崔圣贤小心藏起被烫红的手。 “帮我把研希带回来!” “现在不可能,等她......” “等她什么,等她刑满释放吗?!”权至龙冲口怒问。他的脸上浮出讽刺,“你总是畏首畏尾,没关系,我还没死呢!我的事,我自己办,呵,我权至龙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不可能!” 崔圣贤有些温怒:“刚刚躲过风口浪尖,你不会又要搞出什么事端吧?研希为了谁?你到底......” “别在这儿给我讲道理!把我逼急了,什么事我都干得出来!”权至龙按了按发痛的胸口,执拗地说:“我会忍着,再忍一个月,到时候,谁敢拦着我,我就让谁死!” 那杀气腾腾的眼,绝非是单纯的吓唬。 权母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看着几欲病态的儿子,再是忍不住,几步上前狠狠抽他一个耳光,“孽障!你看你现在跟个土匪有什么区别?!” 脸颊火辣辣的,权至龙怔怔地望着母亲,嘴角抽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臭小子,我们都是为了谁,忍你火,任你怨,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的孽?啊?!”权母痛心疾首地说:“错误都是你犯得,研希给你揽了罪,圣贤也是为了帮你,心里有愧,天天围着你,照顾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崔圣贤见状,默默地离开房间。 门一关,权母就哭了,“你看看你,成个什么样子?你还像是我儿子吗?谁拦你谁就得死?那我拦着你,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杀了,啊?” “妈,您别添乱了行么?”权至龙垂头丧气地说。 权母坐在床前,苦口婆心:“至龙啊,就算妈求你,你就安心把病养好了,等那边事情一结束,妈亲自回韩国把研希给你带回来,这样还不行吗?” “妈,研希怀孕呢!”权至龙苦闷地说:“你们怎么,怎么能这么平心静气地叫我等待呢?” “那边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恶劣,研希好吃好睡的,胎儿也很健康,再等几个月......”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权至龙猛地提高声音,“研希好吃好睡?妈,您也是女人,设身处地的想想吧!你怀我姐和我的时候,有我爸陪着,研希呢,她的身边全是穿着制服的陌生人,还要面对检查机关的轮番审讯。您难道不知道孕妇心焦吗?我不在身边,她要忍耐!饭菜不合口,也要忍耐!孕吐很厉害,还要忍耐!晚上睡不好,更要忍耐!难道她不说,不表达出来,你们真就以为她很坚强吗?她独自一人要面对这么多,可是,身为她的男人,她孩子父亲的我,却成了一个缩头乌龟,逃之夭夭,把一切罪状留给她来承受!您觉得,我能心安理得的待在这儿,静心养病吗?” 权母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但无奈更多,“儿子,妈从来没把研希当外人,事已至此,能怎么办?错是你犯的,研希给你扛了,凭这一点,妈这辈子都会把她当恩人,当亲女儿去对待。但是研希为你做的一切,可不是让你自暴自弃的,她希望你能站起来,你可不能辜负她的这份心啊!”平复一下,她摸摸儿子的肩膀,动容地说:“至龙啊,你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等你有了孩子,就能懂得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的道理了。” “我现在就体会到了。”权至龙的目光微微闪动,“不瞒您说,一想到我的孩子有可能遭遇危险,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当时我真的不知道,假如我知道,绝对不会去撞囚车,我差点把我的孩子给撞掉了,您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怕,多后悔......妈,她肚子里的是我的亲骨肉,也是您的亲孙子,把这么重要的孩子放在别人那里保管,我真的放心不下。说实话,我一直怀疑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我怕研希坚持不住,万一......就算灭了崔家满门,我也不能解气!” 望着一瞬间染上杀气的儿子,权母满是担忧:“你可千万不能再冲动了,妈因为这事儿,差点折寿十年。妈知道你担心研希,可你要是做出什么,不但救不了她,连你也得搭进去。妈就你这一个儿子,万一你......你还让不让妈活了?” 年迈的母亲无助又惶恐的样子,触动了权至龙,他叹了口气,只得说:“我那是气话,您别当真。” 权母抹抹泪,“等案子结了,咱们就找人把研希带出来,就算倾家荡产,妈也愿意花钱保她,再等几个月,听话,好吗?” 权至龙垂下眼,想了想,点点头。 ◆◆◆ 不断遇挫的崔圣贤,这一次可能真的伤了心。当天晚上,跟权父权母打了招呼,他便收拾行李,返回韩国。 当初,其他三位成员因为事务缠身,不得不先回国,只有崔圣贤坚持留下来照顾至龙。结果事与愿违。至龙不但不领情,还处处刁难挖苦,把他当成宣泄桶,有事没事都得讽几句。 对于这一切,崔圣贤都默默承受下来。只为他能尽快把病养好,忍辱负重地坚持了一个月。 而今,他突然离开,权至龙又觉得空牢牢的,恨他丢下自己不管,却一直不肯承认是自己把人逼走的。 这里位置近郊,旷野宁静,属于乡间的田园别墅,是他朋友提供的住所,声称如果他愿意,住一辈子也没问题。除了几位亲近的朋友,没人知道他在这儿,倒也免除了多余的干扰。只是,老父老母加上姐姐围着转的日子,让他有火也无处发。日子一天天的过,在几位医护人员的静心照料下,他的身体逐渐康复,术后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一个月后,他开始下床走动,尽管行动迟缓,但不影响日常生活。他变得有些沉默,整天待在屋子里涂涂画画,或是坐在窗前发呆,一待就是大半天。只是偶尔,家人能够撞见他泪湿的眼眶...... ◆◆◆ 崔氏案件经过如火如荼的上演,在硝烟散去之后,终于拉入尾声。 由此牵涉出的十二位高官和若干名不法之徒,纷纷落网。崔父上诉失败,被判处终身□□。当中,身为重要人物的崔研希始终没有露面,她没有参加庭审,也没有接受法院审判。 在人们困惑不解的同时,官方给出的结论是:“崔研希于本案中起到关键性作用,为检查机关提供了重要信息。其戴罪立功,且被告内容证据不足,无需承担刑事责任。我们将择日解除证人保护关系,归还其人身自由。” 这是啥意思? 人们傻了眼! 崔研希无罪释放?她可是迫害权至龙的从犯,怎么就证据不足了呢? 然而法院只给结果,不通报详细过程。无论大家多愤慨,多不服,有关部门再无人透露崔研希的案件情况。 而在结论出来的前一天,权至龙就接到了崔圣贤的电话:“我做到了,我把研希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你准备一下,后天我会把她送到你那里。”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过度的渲染。 可以说,这些天崔圣贤真的就把研希当成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眠不休地为她谋“出路”。虽说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从他返回首尔到真正把人从检查机关那里带出来,他的心就一刻也没放下过。 他不比权至龙的头脑灵活,也没有他那么多手段计策。他只会用钱砸,用至龙的人脉去摸索、探路,行贿受贿他也做了,只为抹去研希的案底,还她一个清白之名。 不得不说,这个社会真的蛮黑暗,状告别人的时候不留情面,而自己也在做着相同的勾当。没办法,谁有能力谁才赢。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潜规则。 索性,他的功夫没有白费。况且,研希的罪状本就不大。崔氏案件一终结,他就“堂堂正正”地把人接走————在公众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带上飞往美国的直升机。 等待,对于权至龙来说,分分秒秒都是心惊肉跳的煎熬。 不到飞机降落的那一刻,他都觉得意外随时可能发生。他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不敢抱有笃定的希望,只会设想应对之策,却忘记了重逢的准备。 天阴着,乌云笼罩着乡间的大地,不知何时就会大雨纷纷。这对谨慎过了头的人也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午后时分,天空那个小小的黑点儿终于渐渐扩大,来到眼前。螺旋桨的噪音震得窗户直颤,紧接着,飞机慢悠悠地落在远处的平地上。 舱门打开,吹乱了女人的一头秀发,她用手拢着,跟在崔圣贤旁边,亦步亦趋地向这边走来...... “哎一股,已经显怀了呢!”权母高兴的不得了,推推一旁傻站着的儿子,“干嘛呢,盼星星盼月亮的,怎么人来了倒没了反应?” 权至龙被这一推,猛地醒过神来,赶紧几个箭步冲过去。只是到了跟前,又似无法可说了。 “想我了吗?”女人笑眯眯地望着他。 破天荒的,权至龙居然红了脸,诚实地说:“非常非常想。” “嗯,我听说了。” “......研希。”不顾旁人在,权至龙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怀里的人一挣,“肚子......” 他受惊似得退开,低头望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泪水刹地涌上眼眶,“我的孩子还在?” 崔研希咬住下唇,用拳头捶了下他的脑袋,“傻样儿!”   ☆、131 大雨倾盆而下。 这成了权至龙印象里最深的一场雨。 家人把研希围在中间,问东问西,生怕漏掉哪个环节。他就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插不上话。 “孕吐很少了,就两个月左右的时候比较明显。现在胃口变好了,食量也增大了。” 瘦得只剩下凸起的小腹,食量增大了? 她笑得那么云淡风轻,仿佛是刚刚进行完愉快的旅行。然而,只有他知道,她不好,她过得一点也不好。气色很差,皮肤没有光泽。指骨凸出的双手绞在一起,那是编造谎言时,害怕败露的紧张...... “至龙啊,愣着干嘛呢?”权达美笑着召唤弟弟,嗔怪道:“臭小子,这段时间都要把我们折磨疯了,现在如愿了,要当爸爸了,开心吧?” 崔研希也在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男人,他瘦了。之前入院时,剃光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出半寸,瓜子脸尖尖一条,幸好没留下什么伤疤。他的气质变了,光环隐退,没了那种傲然的感觉。纯纯粹粹,眼神质朴,甚至有些怯生生的,腼腆又无措地站在那里,根本看不出旁人所说得暴躁的癫狂的样子...... “累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好。”她点头。 气氛有些生疏,或许,第一次相亲见面就是这种感觉吧? 权达美召唤崔圣贤去了旁边,权父权母与其他人到厨房忙乎,打算筹备一餐丰盛的晚宴。 “研希呀,想吃什么口味的?”权母问。 “我不挑食,妈。” “酸的、甜得、辣的?” “嗯......酸甜的。” “好。你快和至龙回房休息吧,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吃饭。”吩咐完,权母旋身走向厨房,那背影似是能跳起舞来~ 两人迈上楼梯,来到二楼的卧房。权至龙打开门,屋内早已收拾整洁,“进来吧。” 门关上,崔研希突然回身抱住他,紧紧地抱住。权至龙怔了一下,环住她,一言不发。 “至龙......” “嗯。” 崔研希抬头瞪向他,嘟嘴埋怨:“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呀?” “怎么会?”权至龙怔了一下,诧异又无辜。接着,他把研希领到床前,“先休息一下......” “我不困,我就想跟你待着。”研希抚上自己的小腹,露出一种母性的笑容,“我们的孩子,喜欢吗?” 权至龙坐在床上,视线正对着那处隆起,目光微闪,“喜欢。” “笑一笑嘛。”研希歪头逗他。 权至龙也想笑,只是表情过于僵硬,不受支配。他一直恍恍惚惚的,处于游神的状态。直到研希拽住他的手,贴向自己的小腹,“给你摸摸。” 他的表情瞬间僵住,掌心开始出汗,发颤......他突然低下头,一声细微的抽泣,使研希敛起笑容,再也装不出轻松的样子。 “我很好,至龙......” 她试着安慰,男人摇摇头,似是极力隐忍着。他伸手扶住她的腰,额头轻轻抵上去,压抑的,悲恸的哭声自喉咙里挤压而出。长久的牵肠挂肚、历经千险的生死浩劫,一幕一幕浮出脑海......他一直在忍耐,一直不敢想,如今真切的感受到这得来不易的重逢,再是把控不住,嚎啕痛哭...... 崔研希吓坏了。 她惊慌失措地哄着,哄着哄着,自己的眼圈儿也红了。 这个曾被崔家逼入绝境,依然可以沉稳应对的男人,有着统领世界的辉煌成就,然而,在他尝尽世间百态,辛酸苦辣之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爱人,情绪难以把控,哭得一塌糊涂。 他的面容扭曲着,憋得通红,青筋一条条蹦出额角。颤动的身体犹如承受着巨大的悲怆,声声揪心,哭得撕心裂肺。积压在内心的苦楚、懊悔和愧对之情,纷纷化作泪水,决堤而出。他哭吼着,撼动着人心,那趋近崩溃的嘶喊,使闻声赶到门口的几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至龙啊,一切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别再哭了......” 研希一手抚上他的头发,轻轻捋顺着,语调颤抖,“我们以后好好的,我陪你一起走......从你开车追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得非你不可了,你是甩不掉我的,知道吗?” 她缓缓蹲下身,用手捧住男人的脸,专注地看着:“你哭起来真丑~” 男人脆弱的时候比女人更甚,脸都擦红了也止不住泪水,却还是破涕为笑了。 “宝宝已经三个半月了,这说明你错过了他成长的100天......”研希轻柔地说:“所以,你要加倍地偿还他哦,哭一哭,就要坚强起来,你是他的爸爸,是他未来的顶梁柱,你要比爱我还要爱他,让他幸福、快乐的健康成长,答应我,好吗?” 权至龙重重点头,哽咽:“一定!” 崔研希粲然一笑,张开手臂,“来吧,抱抱我~” 这一刻的相拥是真挚的,也是刻骨铭心的见证。他们历经波折,由怨生爱,从死入生,终于换来这难能可贵的爱情,也终于得来了彼此的珍惜...... ◆◆◆ “俩人儿睡得可香了,别吵他们,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哎一股,这下子也把他们折腾得够呛呢。” 不忍打扰两个疲惫的人,晚餐时间只得推迟。 权至龙比崔研希醒得晚,许是眼泪流的太多,头又昏沉沉的疼了。 当他下了楼,发现研希已经入席,盘子里层层叠叠的都是食物,母亲还在一旁手舞足蹈的夸:“哎一股,这好胃口啊,真是有福了!” 研希看见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太饿了,没等你就......嘿嘿嘿。” “研希爱吃酸的,这大半盘的酸梅猪手都让她吃了.....我猜呀,这保准是孙子!” 研希笑笑,“别人也这么说。最开始喜欢吃甜的,但后来孕吐明显时,就爱吃酸的了,越酸越好......”说完,还喝了一大口柠檬汁,又道:“但是至龙好像更喜欢女孩儿呢。” 权母赶忙说:“这由不得他,生啥都是他的骨肉,没他不喜欢的!” 看见母亲使来的眼色,至龙也跟着附和:“对,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一家人纷纷入座,权至龙看了一眼对面的崔圣贤,崔圣贤也看了他一眼,谁都没说话。 “好了,这回研希回来了,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权达美举起酒杯,“之前发生过什么,从这一刻开始就算翻篇了。我们重新来过,也为了庆祝我们家即将迎来的小成员,大家继续努力吧~” “我得敬圣贤一杯。”权母诚恳地说:“要不是他,至龙还不一定要疯到什么时候呢,圣贤啊,真是辛苦你了。” “伯母,您不用跟我客气的。”崔圣贤躬身接酒,接着一饮而尽。 “至龙那脾气,你也知道,别怪他......”看着自己儿子坐得端端正正,权母拧他一下:“嘿,你个臭小子怎么不说两句啊?人家圣贤为了你的老婆孩子东奔西跑,你怎么这么心安理得?” 权至龙木讷地给研希夹菜,仿若闻所未闻。 这顿久违的团圆饭,也让一家人见识到了研希的好胃口。米饭两大碗,外加猪手、排骨、牛羊肉,统统来者不拒。这么一看,她所说的,取保候审期间,各种待遇好,吃得好,睡得好......好像不值得信服呢! 这好似几年没见过肉渣的样子,可把权至龙心疼坏了,专挑顺溜的,肉多的夹给研希,直到她摸着肚子表示再也吃不下了,才算作罢。 只是,两个亲密的兄弟一直不说话,气氛还是稍显尴尬。饭后,研希故意去权母屋里聊天,大家各忙各的,把空间留给两个别扭的男人。 “什么时候走?” 权至龙一开口就后悔了,诶西! “住一晚,明天就回去,韩国那边还有事。” “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 崔圣贤笑:“你不赶我,我也得走。” 权至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这是给你准备的,一起喝点儿?” “你还没有痊愈,不能喝酒。” “少喝一点没关系。” 两个人靠在厨房里,把酒满上,默默地喝着,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愿打破沉默。 权至龙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心里很清楚,也能体会圣贤的所作所为。只是,无能为力的困境,令他压抑难耐,他需要释放,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发癫发狂,只因他知道对方会无条件地扛着,永远不会跟他翻脸。这就是兄弟的意义。 而今,研希回来了,他游荡多时的理智、智商和情商也跟着归位。重新回想自己无赖撒泼的样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最后,还是身为大哥的崔圣贤先开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等孩子生下来,去服兵役,然后,可能会转为幕后吧。” “big棒呢?” “我想退出。”权至龙低下头,“只要我复出,就会活在公众的眼皮底下,没有自主选择权。他们不会接受研希的,我不想让她再为我牺牲什么,我想隐退,远离公众的视线,这样也就少了很多恶意的舆论攻击。” “你这样做,会伤了粉丝们的心。” “她们终究也要嫁人,会过自己的生活。谁都一样,总有一方要先离开,而我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与其让她们伤心难过,不如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宣布?” “等我完全康复以后。” 崔圣贤没再多劝,他听得出来至龙早有打算,且他决定的事,很少会改变。以目前的形势来说,他真的需要在研希和舞台之间做一个抉择。他选择尊重他。 “谢谢你。”权至龙给他到了酒,目光盯着酒杯,“再向你说声对不起。” “谢什么?又对不起什么?”崔圣贤瞅着他问。 权至龙迅速看他一眼,“我知道我那段时间很过分,心情所致,你应该理解。” “我为什么要理解?” 这咄咄逼人的架势突然转变了话风,倒让权至龙局促起来,“你为研希的事操了不少心,我真心感谢......” “没有你,我管她崔研希是谁?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可以说,如果是我的孩子,或许我都不会这么紧张。我怕没法跟你交代,生怕自己挽回不了这个错误。但是,你不觉得你们两个都挺恶劣的么?凭啥把我兜进来?我只是旁听了这个计划,默认了这个计划,想保我的兄弟,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你说我亏不亏?” 权至龙听着,却笑了,“所以我就料定你不会不管啊,才不断给你施压的。” 崔圣贤拧着眉,认真看他,“权至龙,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或许吧。”权至龙挑挑眉,不痛不痒地说:“我就笃定你是我兄弟,一辈子的兄弟,哪怕打得头破血流,也是兄弟。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那你的老婆也是我的老婆咯?” “......” “你说这话真不要脸啊!”崔圣贤奚落他。 权至龙马上说:“除了老婆,我们什么都可以共享。” “除了老婆,你现在还有个屁!”用酒杯撞了一下他的脑门,崔圣贤喝光了杯中的红酒。 正如权至龙所说,一辈子的兄弟用不着说些客套话,一杯酒,一个相视而笑,足矣。 “但是,还得跟你说声谢谢。” “免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崔圣贤想想,不服气地数落:“你说你们两个的事儿,怎么窝囊亏都让我吃了?!我是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 权至龙耸耸肩,笑得欠揍。 “你们俩是真爱,我信了。”崔圣贤任命道,又不禁表示:“但以后能不能不要啥事都捎带上我?我很无辜的好吗?” 权至龙给他倒上酒,真挚地端到他面前,目光灼灼:“你跑不掉的,因为我相信,咱们俩也是真爱。” 崔圣贤愣了两秒,续而大骂:“滚你妹的!”   ☆、132 两个男人聊到很晚,等权至龙返回房间,研希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一只枕头,乖乖地躺在那里,在柔和的灯光下,留给他一种心安的满足感。 他快速洗了澡,迫不及待地爬上床,从被子里把人搂过来。那温温软软的身子,透着馨香,而在这里——轻轻抚上那个小小的圆弧,感受这神奇的孕育,责任感油然而生。他欣喜于为人父的感动,那种踏实,使他产生一种苦尽甘来的心酸。 太不容易了。 事发之前,这个结局他连想都不敢想,总以为自己会因此失去什么。然而她不但回来了,还给他带来一个莫大的惊喜。 他要当爸爸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美梦成真! 他激动得睡不着,迫切地想要规划未来,想要见见自己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该是他挚爱的宝贝! 胡想连篇了好久,困意渐渐袭来。 朦朦胧胧间,他听见研希的伸吟,怀里的身子不安分地挣了挣,离开他,在被子里挣动着。 他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看向躬着身子伸吟的人,“研希?怎么了?” “疼......唔......” “哪疼?” “腿,腿抽筋。” 权至龙赶紧掀开被子,“左腿右腿?” “左腿。”研希皱着小脸,痛苦地辗转。 权至龙紧张起来,跪在床上,不断揉捏按摩,一点点捋顺着坚硬的筋肉,“好点儿没有?” “嗯,好多了。” “怎么会腿抽筋?” “这段时间都是......总抽筋。” 手上的动作一停,“那你自己的时候怎么办?” “忍一忍就好了,或者是下床走几圈,嗯......”疼痛减缓,研希又迷迷糊糊了。 但是权至龙却睡不着了。 想到研希独自一人,不方便为自己按摩,只能坚忍着,或是疼得没办法,满屋乱转的情形,他的心好似也跟着抽紧了。 没有什么会轻易得来,更何况是一个孩子。而身为孩子父亲的他,却失职了一百多天。他想象不出这一百多天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他只知道,研希所经历的,绝对不单单是这些,可能还有更多,更多使他揪心和懊悔的经历...... 所以在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容许再错过。否则,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妈怀你的时候最遭罪,那个时候家里条件差,营养也跟不上,经常腿抽筋的。” 要说这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也不假。权至龙只听了后半句,前半句自动给屏蔽了,“抽筋是因为缺乏营养?” “缺钙引起的啊,再一个可能是着了凉。” “妈,咱再雇俩个保姆吧?” “我和你姐还不够?” “你们俩又不是专门做饭的,我的意思是请两个中国厨师,会不会更合她的胃口?”现在他可以确定研希在取保候审期间没有得到充足的营养,想她昨晚痛苦的样子,他的心就揪揪着,恨不得把缺失的营养一下子给她补全了。 ◆◆◆ 崔研希睡了一个十足的懒觉,躺在床上醒醒神,才敢确信她已经回到了至龙的身边。慢慢悠悠地晃进浴室,发现男人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铺着防滑垫。 “睡得好吗?”看见她,男人温柔一笑。 “嗯。” 把防滑垫四角贴平,男人跪坐在地上,指指一旁的箱子,“姐早上去超市给你买的,都是护肤品和浴液,还缺什么你就跟她说~” “嗯。” “饿不饿?” “一点点。” “妈给你熬了骨汤,你缺钙,得好好补一补。钙片也买好了,放在屋里,记得每天都要吃。”说着,权至龙站起身,拉着她往外走,“我打算给你雇个中国厨师,最迟后天,就能让你吃到地道的家乡菜,怎么样?期不期待?” 崔研希抿着嘴,点点头,“嗯。” 权至龙捏捏她的脸蛋儿,“下午医生会过来给你做产检,让我好好看看那个小家伙儿~” 崔研希怔怔的。 可以说,昨天的一切都是她为了减缓至龙的负罪感,努力伪装出来的。如今睡了一觉,经历了大悲大喜,情绪没有得到缓解,反倒有些把持不住了。 早在权至龙重伤入院时,她就患上了严重的产前忧郁症! 检察机关没有亏待她,她瘦,是因为厌食所致。当时,她独自在医院,始终被一种悲观的念头缠绕着。她觉得自己被抛下了,权至龙可能会死,或许她要独自抚养这个孩子,永远面对人们的诋毁和排斥,冷言冷语,挖苦讽刺...... 她不敢表露,小心翼翼地藏着,生怕被人察觉出来。 尽管现在她已经和至龙重逢,可能发生的危险也彻底排除了。但是,消极的念头不曾打消。她觉得不真实,疑心和焦虑蜂拥而至,防备心也变得更重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的病情很快暴露出来———— 下午,产检的医生为她做了高清彩超,听了胎心和检查分析之后,说道:“胎儿比正常周期的小,不过问题不大。多给孕妇补给些营养,多食含钙、含磷的食物,保持身心健康,多出去晒晒太阳,有助于胎儿的成长。” 权至龙完全沉浸在为人父的欣喜当中,想也没想地问:“能看出是男孩女孩吗?” 医生歉意地耸耸肩,“目前胎儿姓器官发育不明显,且被脐带挡着,暂时无法确认。” “哦哦~” 权至龙笑着道了谢,一抬头,正好对上崔研希冷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瞪着他,含有浓浓的怨气。 他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摸摸她的小脸儿,笑道:“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哦~” 崔研希毫不留情地挥掉他的手,不顾众人的错愕,直接拿掉身上的仪器,起身下床........ “研希?” 权至龙傻了眼。 权母打他后脑勺,“哎呀,你这小子,孕妇很敏感的,问什么男女啊?!” 权至龙迟钝地反应反过来,赶紧追出去,在楼梯口拽住泪流满面的女人,“研希?唉哟,这是干嘛呢?哭成这样?嗯?”他笑着逗弄她。 崔研希狠狠推开他,不料,自己却被弹得踉跄一下。权至龙大惊,赶紧扶住她,正色道:“你有孕在身,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有话咱好好说,别伤着孩子......” 崔研希一脸忿忿,“伤着孩子,不是正如你所愿么?” 权至龙皱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怀的是男孩,不是你喜欢的女孩,你失望了吧?是不是希望他掉了更好!” 权至龙被她奇怪的逻辑搞得又惊又气,“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就是随口一问,我说过,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都是我的孩子,怎么......” “你就是口是心非!”研希抹着泪控诉:“你知道我怀孕多不容易吗?我辛苦生的孩子,不是为了讨你喜欢的!” “研希呀,咱先冷静冷静......” 权达美正巧赶出来,及时拽走了情绪激动的崔研希。 权至龙头疼地扶住后脑勺,搞不懂上一刻还好好的气氛,怎么这一会儿就天翻地覆了? “您的妻子可能患上了严重的产前忧郁症。我看了她之前的检查记录,尽管没有确切说明,但这里显示她曾有轻生的念头,梦游,情绪紧张,厌食和焦虑症......这种病症多是因为压抑引起的,患者需要得到理解和释放,否则压抑到极点就会反弹,可能做出非常极端的行为。而且,这种症状多数会对自己亲近的人表露出来,身为她的爱人,依赖者,千万不得忽视,多跟她谈谈心,拿出你所有的热情和耐心来帮助她恢复,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最有资格来抚平她的心绪。” 权至龙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检查记录,震惊地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词汇...... 这是检察机关为崔研希请来的心理医生,经过观察,和她沟通之后,写下的诊断结果。 他居然毫不知情?! “她现在非常敏感,保护欲极强,任何可能伤害她孩子的行为和排斥诋毁的言语,都会使她陷入极端的惶恐之中。请小心对待、谨慎劝慰,切勿激怒她。” ◆◆◆ 权至龙敲了敲姐姐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 “姐,让我跟研希淡淡。” “你不要再......” “放心吧。” 权达美退出来,把房间留给他们。崔研希侧躺着,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细微地抽泣...... 权至龙关好门,来到床前,缓缓蹲下身,爱怜又痛心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宝贝呀,你到底还经历了多少......” 崔研希把头埋起来,不让他看。 “我预感到你过得不好,事实告诉我,你过得的确很糟糕。”权至龙沉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不在你身边,怕你撑不住,也怕孩子不够坚强......可能,可能你体会不到我那种迫切的心里。以前妈一直催我要孩子,我总觉得做一个父亲对我来说太遥远,我的责任感还不够。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非常期望你能给我生个孩子,甚至偷偷计算过你的安全期,越来越想......却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来的这么突然,令我措手不及。当我知道你怀孕了,真是惊大于喜,因为我不在,很怕你会保护不了他......我一直祈祷,如果孩子平安无事,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义不容辞。研希,你要相信,我爱这个孩子胜过我的生命,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宝贝,我会给他最好的,让他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 “你骗人。”研希从被子里探出一双水汪汪的泪眼,闷闷地说:“在你深度昏迷的时候,我跟你说我怀的是女儿,结果你的心律失常了......我也以为我会生女儿的。可是,后来他们都说我的是儿子,生儿子你就会失望,我觉得,觉得.......” “觉得有愧于我?”权至龙揉揉她的脸蛋儿,笑得泪光闪现,“小傻瓜!” 崔研希负气地说:“反正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带着儿子走,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权至龙捂着半边脸,笑得无可奈何,“我那么卖力造出来的儿子,能让你说带走就带走?” 崔研希直接伸手打他,“你又来不正经的!” “好了好了.....乖,不准再哭了哦~!”权至龙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拄着腮注视她:“医生说你得了忧郁症,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呢。” 从那平静的脸上,他看出她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 “怎么办呢?”他怜惜地望着她,用苦恼的语气说:“我们研希不开心呢,治不好的话,可能会传染给我儿子......你不用笑哦,我讲真,你要把我儿子生成苦瓜脸,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崔研希瞪着他,要笑不笑的。 权至龙拉住她的手,轻轻摇晃,声音低低柔柔:“研希呀,找个时间我们去登记吧~,然后咱们就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我陪着你,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不是总怪我冷落你吗?以后,我们都要形影相随的哦~~等宝宝长大一点,我们再办一场隆重的婚礼,我带你去环游世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是不是想一想都很激动呢?” 而后者的表情就像在听梦一样,“那你的事业怎么办?” “我不做歌手了,只做你的老公。” “你疯了?” “我做幕后,作词作曲,也可以做制片人啊~” “那能一样吗?”崔研希急得坐起来,“我为你做的这些,就是不想让你丢了名声,让你继续做歌手,结果事情平息了,你却说你不做了?” 权至龙恬淡地点头,“嗯,不做了。也累了,想歇歇,好好陪陪你,陪陪家人。” “不是,至龙,你是认真的么?” “当然。” “......” “好啦好啦,先不谈这个。”权至龙上了床,搂着她问:“医生说,让你保持心情舒畅,嗯?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我想回家。”崔研希脱口而出。 “回家?中国?” “嗯,我想家人了,想吃他们做的东西......” “嗯,这个有点难办呢......现在我们去中国,可能不大妥当。”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低落的语气。 “那么,把他们接来这边,可好?” 崔研希刹地转向男人,眼里有了期待,“这行吗?” “没有什么不行的。” 崔研希寻思一番,惊喜从脸上慢慢褪下:“......还是算了吧,他们还要做生意。这边路途远,又要和你的家人共处,语言不通什么的,感觉好麻烦。” 权至龙认同似得点了头,“要不,我们先出去散个步?外面天不错,晒晒太阳去?” “我不想去,想睡觉。” “那回咱屋睡?” “嗯。” “来吧,抱你~” 对于权至龙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不可能。更何况是研希提出来的,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尽办法去完成。 趁她睡觉时,他便着手部署。三天后,林家父母带着林若童搭乘飞机来到美国,当天晚上就来到了他们的住处。 一见面,权至龙就冲林家父母行了大礼,充满歉意地说:“没有照顾好你们的女儿,是我的失职,真的对不起。” 直到这时,林家人才知道崔研希怀孕了。之前,他们通过新闻了解了一些情况,各种着急却无计可施,林父还为此去过韩国,但因为联络不上研希,只得无功而返。 如今两家人见面,真是欣喜非常,研希更是热泪盈眶。她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跟父母交代了一下,一旁的林若童则始终傻愣愣地盯着她的肚子......想着,她的gd偶吧居然要当爹了?! 心情有一丝丝的复杂。 不过听到研希描述权至龙为了救她勇追囚车时,林若童不由冲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姐夫,你*!” 权至龙一脸白目,“泥雕?” “*!” “*?”他看向崔研希,问道:“*是什么?” “......” “哈哈哈......” 看着姐俩抱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权至龙也跟着傻傻地笑了。 窗外,夜色正浓。在这处原野上,屹立着的一处充满温情的小洋房,那里不时传出笑声,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历经浩劫,生死相随,他们终于走到幸福的终点,也收获了爱情的结晶。这来之不易的情感,理应得到珍惜,就算只有家人的祝福,他们同样感谢上苍,相遇,终究是美好的...... 而未来的路,也不再是荆棘满坡。那是用爱铺就的平坦、安顺、甜蜜、美满......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_^   ☆、133 权至龙离开人们的视线,大概有半年之久了。 一个月前,他在自己的ins上发布了一条平安信息,说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请大家不用担心。然后,便又销声匿迹了。 粉丝们等的望眼欲穿,祈祷至龙欧巴能够早些回归。她们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或是无法愈合的疤痕?总之,只有看到才能安心啊! 可是等了又等,她们的欧巴貌似并没有出现的打算呢? 直到近日,一家外媒发布了一组权至龙的照片,单是标题,便引来了不小的轰动————伤势痊愈,gd再结新欢! 照片是在美国的一家连锁超市里拍到的,一身休闲的权至龙穿着长裤帽衫,头上戴着鸭舌帽,脚下一双人字拖,打扮得低调且随意。从他背影看去,倒跟以前没多大变化,身体状况应该也康复得差不多了。 他推着载满食物的购物车,一派悠闲的样子,偶尔停下来看看这,瞅瞅那,还很认真地检查着食品的保质期。而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妙龄少女,身材高挑,气质清新,头上同样戴着一顶帽子,忙碌地往购物车里塞东西,多以零食为主。他们时而交谈着什么,女孩儿扬起俏皮的嘴角,权至龙则回以宠笑,拍拍她的肩,却没有过分的暧昧举动。 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两人在超市的母婴专区徘徊很久,买了高钙食品,维生素,以及孕妇所需的生活用品。当中,女孩儿还举着婴儿的小鞋子逗弄着权至龙,权至龙笑着接过来摆弄一阵,而后真就放进了购物车,放进了购物车,购物车....... 这是啥情况?! 欧巴,你又用不上,干嘛要买婴儿穿的小鞋子阿喂?! 在人们疯传权至龙“喜当爹”的时候,vip们彻底凌乱了。 这,这绝对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她们的欧巴要当阿爸了?!我滴个天神,这也太神速了吧? 她们震惊的神魂颠倒,包括圈内同行以及各路民众也都纷纷表示:“惊吓”来得太突然,但愿这只是巧合或是误会。不过权至龙真当准爸爸了,他们也会祝福的。 当然,祝福他的是民众。一向占有欲极强的vip们是绝对不会祝福他的。 她们急于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真是教人火大!崔研希那个贱人还没让她们解恨呢,这会儿怎么又冒出个程咬金? 哎一股,要说她们欧巴也挺让人糟心的!就不能消停待着吗?怎么跑去美国疗养的功夫,就多了一个疑似“孩儿她妈”的女人?哦么哦么,真的是添堵啊! 销声匿迹半年之久的权至龙,单单是去个超市就引来了轰动的关注,这也说明他的人气从不曾减弱,反之还吊起了民众的胃口。 就算身处美国也避免不了听见这些反响,于是乎,继续装聋作哑会不会显得不太厚道? 此事曝光后的第二周,毫无预兆的,yg官网突然发布了权至龙的退出宣言,直接将舆论的巨浪演变成灾难般的海啸———— “大家好,我是g-,权至龙。” 视频里,穿着白色t恤,理着黑色平头的男人,一副谦顺的模样,用流利的英语表达:“很抱歉,以这种形式跟大家见面。托大家的福,我已经全然康复,没有留下后遗症,各项状态都很好。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无法回国,辜负了大家的期待,我感到深深的抱歉......接下来我要宣布几件事,不奢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谅解,只是恳请大家能够理智对待。” 视频里的男人———也可以说是男孩,白白净净的,看似天真又淳朴,讲起话来唇尖微微嘟起,双眼是纯净而真挚的。 “前段时间被记者拍下的那组照片,我来解释一下,那个女孩是我的妹妹,并非大家所说的,嗯,孩子他妈,呵呵......”腼腆的笑容真真是暖入人心,只是下一句,直接将人心降到了谷底,“事实上,我的确是个准爸爸了,我的宝宝即将出世,他应该是个可爱的男孩,或是漂亮的公主,总之,我很期待他的降生。” “在我离开韩国之前发生了一系列的纷争,也给大家带去了很多困扰,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想要澄清的是,崔研希并非胁迫我之人,事发之时,她怕我被官司缠身,同时抱着惩治崔家的决心,故意揽下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尽管现在她已被无罪释放,但我想我有责任还她一个清白。当初,她以崔家的眼线委派到我身边,是我担心事业受影响,自私地隐瞒了结婚的事实。也曾对她产生排斥,但是,她从没有因为崔家的逼迫对我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因而还受到崔家的报复,甚至为了让我脱困,几次涉险......可能大家早已对我失望,前后发生的事情太多,说法不一,也让你们受到了困扰。所以我言简意赅些,在这里正式声明:我和崔研希是相爱的,经过这起纷争,我更加确信,我非常非常爱这个女人,而她也是我未出世的孩子的妈妈......相信大家听到这里会很震惊,亦或难以接受,但我认为,我该站出来为她洗脱冤屈,也为我们今后的生活求一个安定。嗯......我想我们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也许大家未必想听,且我又不是爱卖弄,喜欢博取同情之人。我的错,不求大家原谅,我会认真反省,同时珍惜生活赐予我的一切。” 男人的声调略显低沉,他垂眼想了想,继续说:“作为big棒的队长,我与我亲密的兄弟在舞台上活跃了十年之久,得到了不可估量的爱与支持,在这里真心向大家说声感谢,也因为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再次说声对不起。我很爱我的事业、舞台以及每一个喜爱我的人,这是上天给予我的厚爱,我本该珍惜......但是身为艺人,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时时被舆论左右,亲情和爱情顾及不得,可能这样说会很无情,很自私。但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为了不再给大家徒增烦恼,也为了保护我的家人、爱人和孩子,经过深思熟虑,我不得不做出以下决定————退出big棒,离开我挚爱的舞台和给予我巨大支持的vip们......并且恳请各家媒体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我希望在我退出之时,即是我安定的开始。自此,我的一切活动将由官方宣布停止,辜负了大家的厚爱,再次说声抱歉......嗯,至于说兵役,因为受到重伤,得到了兵役的特免,但身为一个韩国人,我自当担负起公民的义务,决定于明年以社会服务为己任,进行为期18个月的兵役生活。希望在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的锻炼,也能为社会献出一份微薄的力量。” “以上,感谢大家,也非常抱歉。发言到此为止,各位,再见~” 再见! 多么无情的诀别! 为了一颗小草,权至龙居然放弃了整片森林,且这些都是摇钱树啊! 他被非法组织挟持了?还是说,崔研希又用了什么损招,逼着他乖乖就范? 这连环冲击使整个网络迅速燃起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权至龙不但跟崔研希在一起,他还要当爸爸了!而且,他决定退出娱乐圈! 这一个个重磅炸弹,把人轰得晕晕乎乎,vip们想哭都找不找着调儿了。等来等去,万万想不到,等来的却是离别的结果。她们深切地意识到,从今往后,她们的欧巴就是崔研希一个人的了。这种深深的嫉妒与怨恼,完全不亚于生抽筋、活扒皮的滋味儿,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然而现在,骂人诋毁、示威抗议统统派不上用场了。因为权至龙再不属于她们,他迅速发言,迅速闪退,着实令人措手不及。 也许,他早已料到这场宣言会给大众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才没敢公开露面,选择在网络中发表宣言,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崔研希也试图阻止过,但是最终没有拗过权至龙的坚持。 他退意已决,是心甘情愿地退出,毫不后悔,也无留恋。崔研希的孕期已近七个月。在这期间,由他全天候的陪伴左右,做足了一位准爸爸该做的所有事物。每天充足的按摩,加上细心的调养,使研希缺失的营养很快得以补足,人就像吹气球一样,迅速发福,肚子也圆了好几圈儿。因为父母的地道手艺,她的胃口变好了,睡眠也很规律,每天跟至龙出去散散步,谈谈心,又有两家人的呵护陪伴,产前忧郁症也得到了明显的改善。虽然有时还会发脾气,心焦时也会大哭大闹,但最后都以男人的耐心抚慰告终,破涕为笑。 为了不让她产生多余的想法,且身为男人的重要责任,他理应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于是两个月前他委托公证人,为他们重新办理了复婚手续。 尽管没有浪漫的求婚,也没有感人肺腑的宣言,但是这一纸婚约,代表了所有的承诺。 “我会为你筹备一场隆重的婚礼。给你最好的,爱你一辈子。” 婚礼当然要延期,要等到孩子出生以后。现在的崔研希绝对是最幸福的,全家人都依着她,哄着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一个巨星,哦不,是居家老公全程陪伴,做梦都要笑醒咯~ 早在复婚之前他们就搬离了原来的住处。权至龙一掷豪金,以崔研希的名义买下一处小庄园,园外有山有水,园内果树花香,所有的布置都随研希的喜好,还有一个十分温馨的婴儿房,由至龙精心设计而成。这里仿若世外桃源,远离喧嚣,适合养胎、日后度假等休闲之用。权至龙还托人把自己工作室里的部分乐器搬来这里,闲暇之余做做词曲,日子过得既清闲又自在。 担心孕妇受到辐射,家中的电子设备全部搬离安全范围,连研希的手机也被收走了,抗议了好几天,发现没效果,她只得悻悻放弃。这样挺好,对于外面炸开锅的舆论反响,他们选择了自动屏蔽,一心让她安胎养性,不让多余的事务来干扰她的情绪。 产前抑郁症得到了良好的控制。况且,研希也不是任性,无理取闹的。凡事对宝宝有好处,她一定言听计从。除了一点————分房睡! 担心两个年轻人“冲动行事”,权母以过来人的经验,对儿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本以为说服了儿子就万事大吉了。哪成想,两人刚分房两天,研希就又是上火又是头疼,发烧感冒一块来,这可把权至龙急坏了。 全家人各种找病因,谁知道,研希趁没人,偷偷拽住男人,又是撒娇又是装可怜的,“老公,你回来陪我睡,我就不难受了~” 好么,原来如此! 要说这两人之前分开那么久,也没见研希怎么样,如今才分开两天就蔫蔫的好似枯萎的小花儿,啧,这人还真不能惯着啊! 可是,谁让权至龙乐意呢。 赶紧抱着枕头被子屁颠颠地要回房陪老婆。 结果半途被母亲拦住,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就差跟进屋里,站在床前监视他们了。 “不准碰研希!” “医生不是说,四至六个月是可以......” “你是听医生的,还是听你妈的?!” 看着母亲夜叉一样的架势,权至龙向后闪了闪,“听您的。” “我跟你说,冲动是魔鬼!出了什么事,你哭都来不及!” 权至龙被母亲唬得一愣愣的,想一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万一真出什么事,那不得悔青了肠子啊! 于是,为了能让宝宝平安降生,权至龙真的非常乖,非常听话地站好每一班“岗”,坚决不越雷池一步。家人担心他血气方刚,连饭菜伙食都给他换成了清汤寡水,非分念头统统查杀,一点涟漪都不敢起。 只不过,权母防狼一样地防着儿子,却不曾想,真正的狼是那个羊羔一样的小女人...... “老公,动了,他刚刚又动了一下诶~”虽说早有胎动,但每一次都令研希新奇不已,靠在男人身上紧紧地盯着隆起的肚子,兴奋又紧张地叫唤着。 “嗯,我摸摸。”权至龙把手放上去,等了一会儿,果然感到掌心下的鼓动,也跟着笑了,“呵呵,淘气的小家伙儿~” 孕育一个生命真是万般神奇,当中需要付出的艰辛与努力,足以证明一位母亲的伟大。 近来,研希双脚浮肿的厉害,鞋子都得穿大两码,睡觉翻身什么的更是难上加难。不过,生理上的不适可以克服,最艰难的还是心理上的恐惧。 “她们说生孩子很疼的。你说,万一我没力气了,孩子生了一半生不下来了,怎么办?” “别瞎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会有事的。” “那也要有发生意外的准备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权至龙一边给她揉着脚,一边训斥道:“你就不能多想点儿好的?” 崔研希把嘴撅得老高,“为什么孩子一定要女人生啊!” “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嘿,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抱怨几句,你就不耐烦了?” “哪有不耐烦?”权至龙忙着赔笑,“你要想啊,现在辛苦一点,等孩子生下来,看着他一天天长大,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 “切~” “力道会不会太重?” “嗯,凑合~” 崔研希瞅着跪在脚边的男人,啧啧,还是挺帅气的嘛~ 嗯嗯,好心动~,好想...... 权至龙没有注意到那如狼似虎的目光,揉完了脚便靠回床头,旁边大腹便便的人赶紧依过去,星星眼闪烁着挑衅的光,鼻尖抽了抽,“老公~” 这一声酥到骨子里的呼唤,立即唤醒了男人的警觉性,斜睨她,“你又想干嘛?” “嘿嘿,嘿嘿嘿......” “你的矜持去哪儿了,嗯?”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严厉中透着几许玩味。 研希装无辜,“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你的手在干嘛呢,嗯?”非常无情地从睡裤里拽出那只小爪子,男人义正言辞,“都七个月了,可不能再玩了~” “还差三天才七个月嘛~” “那也不行!” “哎呀,人家不管啦~” “睡觉吧,乖~” “不管,我就要!你不依我,我就跟妈告状,说你欺负我!” “......” 有些女人在孕期会变成姓冷淡,可崔研希恰恰相反,不但抑制不了,反而越来越甚。一点不夸张地说,有时她闻到他的气味儿都会发晴......这可苦了权至龙! 想又不敢做,不想又总被人挑拨着,尼玛,还有比他更苦逼的吗?!   ☆、134 翌日清晨,一声尖叫打破了庄园的宁静。 睡梦中的男人刹地瞪大眼睛,几步冲到洗手间,“怎么了?!” 女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要哭不哭的:“出,出血了,偶都尅......?” 看着那抹惊心的红,权至龙只觉眼前一花,小腿都哆嗦了,“你,你别动,别乱动啊!我去喊医生!”说完,急急地跑了出去。 闻讯赶来的家人全部惊慌起来,家庭医生随后赶到,边检查边问:“腹疼吗?除了流血有没有其他不适?” 崔研希傻傻地摇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孕妇见红,不排除是流产的先兆,最好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记得,一定要避免劳累,别让孕妇受凉,受惊。”说着,医生看了一眼权至龙,意有所指地说:“现阶段是胎儿的快速生长期,一定要禁止姓生活。”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咋回事了。 但现在没时间顾及别的,一家人赶忙带着崔研希前往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诊断结果是生理性出血,需要静养调整。万幸的是,胎儿没有大碍,有惊无险。 折腾到下午,一行人回到家。进了门,权母一巴掌抽向儿子的后脑勺,“臭小子!我昨天是怎么嘱咐你的?!” 权至龙正在专注地想事情,这抽冷子一下,把他惊的一蹦,“干嘛呀您!”刚刚他也被吓得够呛,现在腿还发软呢。 “哎一股,哎一股,几个月都忍不了,嗯?”权母不依不饶地连掐带拧,也不顾旁人在,边打边骂:“你要敢把我孙子整没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权至龙狼狈地躲闪,结果看见崔研希悠哉哉地靠在沙发里,一会儿吃颗梅子,一会儿喝点儿水,神情好不惬意。 “呀,你不该说点什么解释解释吗?”他怒问。 眼看着他妈都要操家伙了,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解释什么?”崔研希无辜地眨眼,“医生说的很对啊,你要听话才行呢。” 真是无语问苍天! 权至龙仰头长叹,结果,防不胜防的竹条猛地抽向小腿,疼得他嗷一声跳起来,急了:“您真打呀!!” “我叫你不长记性!” “........” 现在他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一家子都认为是他没节制伤了研希。母亲还当着岳父岳母的面儿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打,关键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罪魁祸首,尼玛,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下去了? “你给我好好等着,等孩子生下来,我叫你好好给我嘚瑟!” 趁研希去厨房喝水,气不过的男人在后面阴测测的警告。 研希回头瞅瞅他,无辜地眨眼,“干嘛?你要威胁我吗?” “昨天明明是你逼我就范的!”诶西,浑身都疼!“现在我惹不起你,等孩子生了,看我不干你个一天一宿,我就不叫权至龙!” 研希不痛不痒地冲他一笑,突然扬起声音:“妈,至龙他吓唬我~” “我吓唬你什么了?!” “哼~” 挨了一顿打,权至龙真心觉得没脸儿。主动提出分房睡,势必要铁下心肠不再受那女人蛊惑。 当晚,房门“当当当”地响起。 打开门,如愿见到那个鼓着肚子的小女人,“干嘛?走错门儿了吧你?” “嘿嘿......” “嘿你妹,赶紧给我上楼睡觉去!” “不,我要跟你睡!” 哈,看看,多么理直气壮!要不是看她有孕在身,他真想狠狠踢她屁股! 不过,他是吃过亏的人,怎么着也不能再上当。于是堵在门口死活不让女人进,“你今天让我丢尽了脸,让我被全家人笑话!” “那你舍得让他们笑话我吗?”又是无辜脸。 “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爱跟我妈告状,怎么着,觉得有人能治我了,你很爽?” “一般爽吧~” 权至龙直接冷脸要关门,崔研希连忙贴上去,“老公~啊~我们一起睡吧~我今天肯定乖乖的~” “少给我套近乎!” “啊~~老公~~” “老公什么老公!”权至龙拿掉她的爪子,指着旁边严肃道:“立正站好!手背过去!罚站五分钟再进来!” 抱着“皮球”的女人楚楚地瞅着他:“你让我带着你的儿子一起罚站么?” “......” 一见男人没了气势,她立即揭竿而起:“我就说你重女轻男,儿子还没出来,你就让他罚站!” “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 “我就要歪曲,你跟不跟我睡?!”老娘还治不了你? 权至龙深深感到有把无形的刀架在了脖子上,认命地点头,“睡,跟你睡还不成吗?”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我站这么久,脚都酸死了!”横他一眼,女人趾高气昂地进了屋,爬上床,一副施恩的语气:“今天好好给我揉揉脚,哎一股,又酸又胀呢。” 权至龙一秒变回按摩小弟,恭顺地说:“太太,您躺好就成,服务保证妥妥的~” 千万粉丝哭喊着求他回归,他却甘愿为这女人揉脚,且还被人吃得死死的,心甘如怡————这就是权至龙的生活现状。 关于生男生女这事儿,自从研希发了通飙,权至龙就再不敢过问,也不好奇,管他是什么,生出来他一样稀罕。 要说粉丝也挺识时务的。她们疯狂的刷屏,留言,抗议,要求权至龙回归,不准yg与他解约。但是,绝口不提崔研希。无论如何现在也要认清事实了,即便再不愿相信,但不可否认的,权至龙闪退的原因,大部分来自那个女人...... 他不解释,不辩驳,只为保护她,保护他们未出世的宝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路谁都懂。 她们曾以霸道、蛮横的态度抗议示威,闹得yg不得安宁,不得不向他施压,来满足她们的心意。 然而现在,这只“舟”不要她们了,他宁愿停靠在岸边,放弃破浪翱翔,只求一个稳定的生活,根本不容她们反应。他绝然的离开了。真的狠心! 但是冷静下来,她们也在反省。是不是太过分,太独断,逼得他喘不过气?她们在爱他的同时却也忽略了他的感受,自私地以为他只属于vip! 偶像也是人,也有他想拥有,想保护的人。 是美是丑,是善是恶,都是他的选择,而她们,毕竟不是跟他共同生活的人......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知道,自己的爱情不会得到祝福,所以他选择默默退出,离开她们的咒骂与诋毁,韬光隐晦,在一片唏嘘声中,黯然离开...... 人们为他的退出感到惋惜,讶然不已。 权至龙不爱自己的事业吗?不爱vip吗?看似淡然离开的背后又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她们感受得到,她们的欧巴心在滴血。 在爱情和舞台之间,他绝然又无奈地选择离开,守护他的挚爱......毕竟,崔研希才是跟他厮守一生,照顾他,陪伴他的人。 她们有权不喜欢,但是应该懂得尊重。 可惜,醒悟的太晚。 big棒以四人为组合,继续开展活动。那个一力肩负所有,带领他们走向巅峰,被全世界所认知的超能队长,再也不会出现了。 没有权至龙的首场演唱会,在仓促中来不及删除他的伴音,使整个体育场成了哭泣的海洋。 四个成员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权至龙,对于媒体的追问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太极打得更漂亮了。 三个月后,big棒发布新专辑。vip们赫然发现里面的词曲人,均有g-! “gd没有解约,尽管退出舞台,但不会离开他挚爱的音乐,而是以幕后词曲人的身份,继续为歌迷们传送他的梦想。” 这真真是使人振奋到极点的好消息! 权至龙没有完全离开! 那么,他为什么不事先说明呢? 对此,yg继续给出解释:“他担心vip们不再接受自己的作品,担心印有g-的专辑会影响销量。也考虑过以匿名出现,但他不想欺瞒大众,且他的曲风过于醒目突出,考虑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坦诚面对。” 权至龙就是这样。 在vip眼中,他有时善良的令人心疼。是的,她们心好疼,那么小心翼翼的,不愿放弃梦想的权至龙被她们逼得无路可走,甚至想要隐姓埋名! 而她们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他知道,她们渴望他的回归! 于是,这张专辑创造了历史高峰! 祈求回归的话题再次燃起....... 然而,现在的权至龙真心没空搭理这些。 因为崔研希进入了预产期。   ☆、135 一周前,全家人集体入驻纽约某高级妇产医院,国内外很多名人权贵选择在这里待产,一是它保密措施做得非常好,二是它的医疗体系非常完善。听说这里价格贵的惊人?但有能力进入这里的,多昂贵也不过是一个平安的数字。 崔研希被安排在vip区域,光是病房就有二百多平,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其实跟在家没什么区别。 为了让她更好的适应环境,权至龙提前陪她入住,对于待产这事儿,他一直是谨小慎微的。 前一周,崔研希照旧能吃能睡,肚子太大,起居方面全由权至龙代劳。俩人平日有说有笑,相互调侃较劲,气氛非常轻松。但是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彼此之间都有了情绪上的变化。 可以说,权至龙比崔研希更紧张。他偷偷问过医生,也偷偷观察过即将临盆的产妇,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都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他担心研希坚持不住,研希被他养的太娇气了,他真怕...... 研希更怕。 尽管家人不让她与其他产妇接触,可是,单凭想象也知道,生孩子并非轻松事。她真心怕疼! 一天三次产检,胎位时时在变,医生的说法也次次不同。模棱两可的话语,不断加剧着她的恐慌,忐忑着度过每一分每一秒,设想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 早在几个月前,权至龙就答应她会陪产。 然而,此事遭到了家人的一致反对。 “哪有男人进产房的啊!” “我看的是我老婆,又不是别人,怎么不能进?” “哎一股,脑子秀逗啦!”权母对他拍拍打打,“男人进产房不吉利的。我不管新颖还是旧俗,总之,你不能进去!” “我已经答应研希了,我一定得陪她。” 权至龙坚持到底。 另一边,林母也在劝研希,研希也很固执。她才不要独自在产房里挣扎呢,必须得让他陪着! 但当她听到男人陪产的弊端,尤其是血腥的场面会给男人留下阴影,从而对姓生活产生厌恶感时,她开始犹豫了...... 权至龙倒不改当初:“没事,我不会在意的。” 瞅瞅信誓旦旦的男人,崔研希在心里打鼓,真的不会在意吗? 想想自己狰狞的表情,鲜血淋漓的...... “算了,你还是别陪我了,你陪我,我会有负担。” 这话说完的当天下午,崔研希的羊水就破了。 她吓傻了! 尽管有所准备,但当这一刻来临,还是让所有人都慌了阵脚。 “我为什么没有疼痛感?”崔研希傻傻地问。 “羊水破了,宫口没开,嗯,建议剖宫产......” 权至龙问医生:“不剖不行吗?” “剖宫产是能减缓疼痛,比较快捷的方法。一般羊水破了,12-24小时内必须分娩,否则会导致胎儿宫内缺氧,如果她愿意坚持的话,我们可以等一等,先为她打一针催产素,再观察看看。” 形势骤然严峻。 崔研希曾细致地查过剖腹产和顺产的区别,再加上老一辈人的熏陶和感染,她一直坚定着要顺产,哪怕是顺产更疼,为了宝宝今后的成长,她也要坚持! 这一点,权至龙也认同。 只是现在羊水先破,说明孩子的“氧气”已经开始流失...... 担心更胜于恐惧,此时此刻,那些忐忑不安的情绪统统被抛诸脑后。崔研希毅然决定要顺产,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弃! 反之权至龙,倒是显得更紧张了。 催产针促进了宫缩,没多久,崔研希便有了感觉。但这离真正的疼痛还差得远呢! 艰难地挨过两个小时,宫口开一指,再无动静。 别看崔研希平时娇气,一旦遇事,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她开始变得沉默,细心感受着体内的变化,阵痛传来,她就皱眉忍耐,挺过一阵,便又安静下来。 权至龙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儿,比任何时候都要不淡定。他试图劝研希宫剖,但研希坚信自己能生下来。 一晃到了半夜,整整过去了八个小时。 疼痛加剧,剧烈的宫缩疼得她浑身打颤,男人的手腕都要让她攥碎了。 凌晨一点,医生给出建议:下床走动,促进产程的进展。 这在权至龙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躺着都是煎熬,怎么走? 但是他错了,他忽略了一位母亲的毅力。哪怕在他眼里,这个女人再是娇气任性,为了孩子,她也会做出不计后果的牺牲。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都用“伟大”来形容母亲! 寂静的走廊里,权至龙亦步亦趋地扶着崔研希,一圈又一圈地走,她忍着剧痛,一步一步地挨过,一直挨到凌晨三点......直到再也走不动了。 躺回床上,只剩喘息。 权至龙喂她吃了点稀饭,给她擦擦汗,“再坚持坚持,医生说按照这种情况,再有两个小时就能进产房了。” “嗯~” 崔研希有气无力地回应。阵痛不明显时,她倒还能忍。 “确定不让我陪你进产房?” “嗯。” 权至龙拿过指甲刀,“别把手心抓破了,指甲给你剪了。” 崔研希眯着眼,养精蓄锐。只是指甲没剪完,阵痛再次来袭。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剧痛,使她再难忍耐,疼得伸吟出声,汗珠大颗大颗地涌出额头...... 权至龙在一旁干着急,却不能帮她分担,只能眼睁睁地瞅着,等她渐渐平静下来,为她按摩身体,松弛一下紧绷的肌肉。突发奇想的,拿过笔在她手臂上写了几个字:加油!林若鱼! 崔研希被宫缩折磨的筋疲力尽,视线模糊,看了很久才看清楚,疲惫的笑了,“干嘛呀?” “让它陪着你进产房。” “那你再给我签个名吧。” “签名?”权至龙也笑了,低头认真地在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行吗?” “嗯。”研希看了看,“仿佛又回到追星的时期了~” 权至龙为她捋了捋汗湿的发丝,“你不用追,我就是你的。” 研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流的汗不比自己少,担忧与心疼都写在脸上。 “至龙啊,为了我,抛下自己的成就,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的,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粉丝们希望你回去~” “我想陪着你。” “回去也能陪着我。” “那不一样。” 停了一会儿,研希瞪着头上的灯光,低缓的语气带着些许憧憬:“我心目中的权至龙,应该站在舞台上......那么帅气,光芒万丈的,是我所有的骄傲......你该回去,这样,我就可以自豪地跟人炫耀,我的老公是权至龙,他真的很棒......” “我们先不谈这个,等孩子生下来......” “我们来打个赌吧。” “嗯?” “你来选孩子的性别,决定是要留下,还是回去。” 聊天可以分散研希的注意力,为了减缓她的疼痛,权至龙非常配合地想了想,说道:“男孩留下,女孩回去。” 只见研希虚弱一笑,“那我赢定了。” “诶?” “尽管别人都说我怀的是男孩,但孩子在我身体里,我有感应,我想,她应该是个女孩~” 权至龙还在纳闷,阵痛再次来袭—— 一直到早晨五点,崔研希终于被送进产房。临进门时,权至龙俯身看着她,“勇敢点儿~” “嗯。” “我的签名是平安符哦~,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崔研希点点头,“你答应我的,不能忘了哦~” “好。” “要做独一无二的权至龙~” “嗯,独一无二的权至龙,只爱独一无二的你~”说着,他温柔地吻上她的脸颊,“我爱你,宝贝儿~” “我也爱你~” 崔研希永远也忘不了,权至龙站在原地红着眼圈目送她进入产房的那个场景。 那种担忧,欣慰,又带着满是挂念的神情,让她被一种浓浓的爱意所笼罩,幸福感胜过了一切痛苦。 自从崔研希进了产房,好似把权至龙的魂儿也带走了。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里,双手交握着,处于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 不敢去想产房里的一切,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加剧着他的煎熬.......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与激动,一张脸绷着,眼里全是紧张。他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等待老婆生产时,都是同样的心情。而他,可能比他们更甚。 三个小时的等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耗尽了他的所有...... “崔研希家属!” 几个人刹地抬起头,盯着一脸喜气的护士,听她用英语说:“恭喜你们,孩子平安降生,是个六斤八两的小公主~” 有人听不懂英语,林若童帮忙翻译了,一家人顿时欢喜一片。权母小跑过来推推僵硬的儿子,“哎一股,你当爸爸了,还傻愣着干嘛呢?” 被这一推,权至龙才醒过神来,连忙走到护士跟前,第一句问的是:“孩子妈妈怎么样?” “母女平安。” “......谢谢,辛苦了。” “产妇和孩子还要观察一会儿,请耐心等待~” “好的,谢谢。” “臭小子,你也当了爸爸了。” “哎一股,这下可好了,我总算有孙女抱了~” 一家人欢腾不已,只有权至龙木木的,似乎还沉浸在某种冥想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从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晨,整整过去了16个小时。 千盼万盼,产房的大门终于拉开,所有人一拥而上,只是大多数人涌向护士怀里的襁褓,权至龙则来到崔研希面前,端详着熟睡中的她,一定是累坏了,看起来那么羸弱...... “快来看看孩子,等下就要抱走了!” 他回过身,正好撞见母亲怀里的襁褓,一时间竟愣住了。 “傻小子,快看看,这是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 不是儿子吗? 恍惚记起刚才护士的话......小公主? 小公主! 权至龙突然无措起来,他甚至不敢去抱她,她简直小的可怜,他怕不小心把她抱坏了~ “快,接着~” 权母催促道,然后慢慢把襁褓交到他怀里......很轻,却带着异常的分量。 轻轻扒开巾布,那小小的,红润的脸蛋儿,乖巧地熟睡着,权至龙只觉呼吸一窒,双眼刹地模糊了,“这是我的女儿?” “嗯,你是她的爸爸了。” “哎呀,一直以为是男孩儿,没想到真的如你所愿呢,要赶紧给孩子起个名字才行~” 权至龙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碰孩子的脸蛋儿,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了为人父的喜悦。那种喜悦,胜过所有的成就,带着责任与怜爱地望着她,渐渐露出笑容:“权爱希。” “权爱希?” “嗯,我觉得,这个名字最适合她。”   ☆、136 经历了艰难而幸福的分娩,女人的一生也算完满了。 崔研希在当天晚上醒来,那种骨肉分割的剧痛已经消失,只剩酸乏无力,一点精神也没有。 “渴不渴?喝点水?” 权至龙凑到她身前,轻声问。 “嗯。”崔研希环顾着四周,“孩子呢?” “孩子要在育婴室里观察一晚,明早洗了澡就送过来。” 崔研希微微一笑,端详着男人的表情,“我们有宝宝了,你高兴吗?” “当然。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权至龙拿着小勺,将热水吹凉一些喂给她,“还疼吗?” “一点点,不明显了。” 放下水杯,权至龙趴在床头看她,温柔地为她捋好凌乱的发丝,“辛苦你了,亲爱的~” “那你以后要对我们母女俩很好很好哦~” “这是肯定的。”权至龙说着想起来,“对了,我给孩子起名字了。” “嗯?” “权爱希,怎么样?喜欢吗?” “嗯,喜欢。” “以后咱们家不只有研希了,还有爱希......她真的好小,那么小的一团儿,我都不敢抱,怕用力就会伤到她。” 望着男人小心又喜悦的神情,崔研希笑着,听着,为他那种幸福的满足感而备受感动。 “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女孩的?” “感觉。” “经历了这么多,也能顽强地挺住,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男孩,却没想到她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男人兴奋地滔滔不绝,那眉飞色舞地样子,跟任何时候的表情都不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喜爱...... 第二天上午,做完各项检查,洗了澡的宝宝被护士抱了进来。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崔研希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虚弱地昏睡过去。如今孩子来到跟前,她比任何人都激动,急于抱抱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哎一股,太小了,骨头还是软的呢,一定要抱得牢实啊!”权母不放心地嘱咐。 崔研希忍不住热泪盈眶,她终于体会到男人的心情,真的,这太神奇了。昨天还在她的肚子里,今天就在眼前,在她的怀里,小小的,粉团儿一样,呼吸那么浅,仿佛一碰就会化掉似得...... “看不出像谁呢?” “女儿一般会像父亲,哎一股,我们至龙刚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小,睡相乖乖的,呵呵,这一晃都当爸爸了~” 权至龙完全忽视了大家的零言碎语,专注盯着研希怀里的宝贝儿,“昨天刚从产房里抱出来,小脸通红,皱巴巴的,这才过了一宿就变了个模样呢。” “你嫌我女儿丑吗?”崔研希睨着他问。 权至龙大感冤枉,“谁敢说我女儿丑,我绝对饶不了他!” “那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能忘了哦~” “什么事?” “你给我装糊涂是不?”崔研希腾出一只手,狠狠拧向男人的手臂。 权至龙疼得呲牙,不想,刚刚还在熟睡中的婴儿哇地一声就哭了。 “哈哈哈,看吧,女儿心疼爸爸了~” “那是宝宝饿了。”护士在一旁提醒,“现在可以让孩子吸母乳了。” 早在孕期当中,崔研希就有分泌母乳。但是因为羊水早破,体虚劳累,现在突然就没奶了。孩子气力不足,吸不出奶饿得哇哇大哭,全家人又是一阵慌乱,一番尝试,只得先给孩子喝奶粉,一面安排通奶师过来帮忙。 按摩催奶同样是个痛苦的过程,这完全不亚于宫缩的阵痛,崔研希疼得眼泪直流,孩子也跟着哭,大人们急作一团。 权至龙抱着孩子,心疼得直发火,无奈,催奶师给出一个快捷的方法,就是由孩子的父亲帮忙吸通奶腺。而这遭到了权至龙的果断拒绝,“不行,换一种方法,换个吸奶器再试试。” 开玩笑,他怎么能吸老婆的奶水? 他过不了心理上的这一关,无论如何都不行。 “怕什么呀你,老婆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你就帮个忙.....”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 想想那场景,权至龙的脸腾地红到耳根子。尽管俩人什么都发生了,且还孕育出了孩子,但是吸奶这事儿他真心接受不了。 可是,嗷嗷待脯的孩子正在大哭,崔研希也有承受这催奶的剧痛...... 吸奶器迟缓地工作着,成效并不明显。 “人家研希为了孩子,辛苦了十个月,多疼多难受都挺过来了,怎么吸个奶这种小事对你来说也这么难呢?你有什么放不下的?难道当父亲的就不能为了孩子做出一点牺牲吗?” 权母心疼孙女,急的不断在旁催促,甚至挖苦他,一再凌迟着他坚忍的心。他是孩子的父亲,听着孩子的哭声,心也在颤抖啊! “你们出去,我来!” 最终,他还是没抵过那渐渐孱弱的哭声,屏蔽了一众家人,配合催奶师帮助崔研希把奶腺吸通。近三十年没喝过母乳,事实上,他也不记得吸母乳的情形与味道了,如今再一体验,身心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宝宝总算喝到了母乳,权至龙抹着头上的汗,警告崔研希:“你要敢把这事儿说出去,我一定会狠狠地收拾你!” 崔研希同样累得够呛,但仍不忘调笑,“我的嘴巴很严的,嘿嘿,只有我知道......” 宝宝终于吃饱了,拍着打了嗝,安安静静地睡在了婴儿床里。经过这一通折腾,崔研希也是又困又乏,吃了一点东西也跟着睡了。 然而,从昨天熬到现在的权至龙却没有一点困意。他趴在婴儿床前,静静地看着,越看越喜欢....... 他的孩子。 他的女儿! 这是一个迟钝的过程,最初的木然,不知所措,随着时间的接触,深藏的父爱源源不断地被激发出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宝宝足月生产,尽管生产过程有些艰难,但是母女俩的状态非常好,且都能吃能睡。全家人轮流陪伴,权至龙更是寸步不离,加上两名母婴护理师的精心照顾,崔研希的月子做得十分妥善。 一个月后,崔研希离开母婴中心,随着家人返回庄园。 权至龙快速撤换了婴儿房里的物件。最初按照男孩儿的喜好来设计,如今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这里换成了公主房。一切以粉、白色为主,梦幻般的霓彩墙,柔和而美丽的灯光,还有数不胜数的玩偶、摆设,填满了这个充满童真的小天地~ 崔圣贤等人早已得到消息,一直等着研希出了月子好过来看看。新专辑的活动紧凑,但这并不能阻碍他们想要见见孩子的迫切心里。于是,他们“任性”地推迟了一周的行程,集体搭乘班机赶到美国。 这一举动,立即引来了好事的媒体。 大家估摸着,崔研希可能生了。 推算一下日期,加上权至龙销声匿迹了很久,这个设想很快确立。 一时间,恭喜声纷沓叠至,没有人会吝啬自己的祝福,包括vip们。不管有多少恩怨,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是权至龙的亲骨肉。心情复杂的同时,她们也同样欣喜地欢迎着这个小宝贝儿的到来~ “妈呀,这不就是迷你版的龙哥嘛~” 一见到孩子,几个成员笑得甚是开心,挣着要抱,要亲亲,但是孩儿她爹却显得不近人情,“yoly比较认生,别把她吓坏了~” yoly是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崔研希为她起的英文名。读音很可爱,誉有至善至纯之意,也寄予了她对她的全部希望。 胜励仔细端详,“我觉得这孩子更像嫂子呢,因为龙哥是单眼皮,她是双眼皮~” 那肉嘟嘟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真心不属于他爹的stely。不过随着相处和观察,孩子的种种神韵,眨眼或笑起来的样子,又跟权志龙特别吻合。 真是神奇哈! 如今yoly才一个多月,但是精神特别饱满,只要是醒来就抻手蹬脚,哼哼呀呀的各种动弹。尽管视力还没有成长健全,不过却已经跟她的爸爸达成了默契与感应。 看得出来,相比有奶吃的妈妈,她更喜欢贴近爸爸。权至龙站在哪儿,她的眼睛就移到哪儿,大家站起一起,她也只会看着权至龙,嘎嘎嘎地笑得特别开心。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亲子之爱。 一天一天的成长陪伴,加上这特殊的亲近之举,yoly已经彻彻底底的把她爹给俘获了。 崔研希几乎被权至龙忘得干净,他每天满脑子想得都是孩子饿不饿,哭没哭,拉屎撒尿全部亲力亲为,有时候孩子睡了,他就跪在床前看着,能一直看到孩子醒来~ 真心魔怔了! “我一定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神经病!” 崔研希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大头觉。这种话她每天至少听上十遍,完全是烦不胜烦! “我去看看yoly。” 相比大咧咧的崔研希,权至龙细致得简直有些病态。他每晚起夜三次,上个厕所也得跑去女儿房间晃一晃,或者干脆就睡在婴儿床旁的地毯上,总之一刻也不愿与她分开。 林家人在前几天回了中国,权父和权达美也回到韩国照料山庄的事务去了,权母打算再留几天,帮助他们挑选了两名保姆照顾一家的饮食起居,并请了两名母婴护理师专门陪护研希和孩子。 坐在厚实的地毯上,权至龙透过木质的栅栏望着熟睡中的女儿,由衷地露出宠笑~ 他的宝贝睡得很香呢~ 白嫩嫩的小脸仿若吹弹可破,又黑又长的睫毛静静地贴在眼睑上,小嘴嘟嘟着,呼吸浅浅的...... 真的希望她能快些长大,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她喊爸爸了。她的声音一定很甜,一定特别动听,她那么可爱,那么纯净,总是冲他笑,总是冲他张着小手......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一辈子的情人。这话他信了。 他爱她胜过所有,包括他的家人、爱人,一切的一切,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倾注一切将她抚养成人...... “我会把研希和孩子留在这儿,这里比较安逸,也适合yoly的成长。下个月我会回国处理一些事再回来陪她们。” 第二天,跟成员们一起吃饭时,权至龙透露了自己的打算:“国宣支援部已经发来入伍函,我打算提前入伍,大概在三个月后以后。” “big棒这边呢?真不打算回来了?”崔圣贤问。 “两年之内是没有时间回去了,两年以后,再看情况吧。” 韩国乐坛新人辈出,形势多种多样,也不知道他的忠粉们能不能等得了那么久。 不过,他更担心他的小yoly,分别十几个月,她会不会不认识自己了? 这个念头令他惴惴不安,又莫名地烦躁。 崔研希端着水果走过来,跟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权至龙问:“孩子呢?” “睡了。” 看她跟大家有说有笑,权至龙的无名火蹭地就冒了出来,勉强待了一会儿,便寻个借口进屋了。 崔研希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好久没见成员们,她跟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晚饭过后,权至龙把崔研希叫到一旁:“你去陪陪孩子。” “刚喂完一个小时,正睡着呢。有什么好陪的?” “你说你这么大大咧咧的,让我怎么放心把孩子留给你!” 崔研希莫名瞪着突然发火的男人,“你有病啊?” “孩子那么小,你怎么就丢下她不管了?” “我哪有?”崔研希顿感冤枉,“我天天在家里守着她,一次也没饿着她,怎么就丢下她不管了?更何况,不是还有两个阿姨陪着呢嘛!” “阿姨又不是她的妈妈,她们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就不能多细心一点?” 爱女心切可以理解,但是有些犯不着操心的事儿男人却总是不抓着放,这一点,崔研希也是忍无可忍。“你说你怎么谁也信不着?那两个阿姨人好着呢,yoly也很喜欢她们......” “我实话跟你讲。”权至龙一手叉腰,以蛮横的语气说:“除了你我,我谁也放心不下!我马上就要去服役,一走几个月不回来,我是真的担心你照顾不好yoly......” “那你就背着,带她一起去服役!”崔研希呛回去:“我的孩子,我比谁都在乎,用不着你天天给我耳提面命!该干嘛干嘛去!” 婆婆妈妈的,真是糟心货! 她非常清楚权至龙有多爱yoly,可是这种谨小慎微的爱,让她忍受不得。太在乎,也是病! 初为人父人母,对于怎么照顾孩子,管教孩子,他们还有待磨合呢。 一周后,四位成员从美国返回,在机场遭遇记者的围堵,崔圣贤坦然承认,“是个女孩儿,很漂亮,很可爱,至龙特别爱她。” 瓜熟蒂落,权至龙真的当爸爸了。 粉丝们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但同时也为她们的欧巴感到高兴。她们知道,崔研希不再是权至龙的唯一。那个刚刚出世的小女孩才是最大的赢家,因为她会得到权至龙的所有,得到她们无法企及的,连羡慕都没有资格的无私父爱~   ☆、137 爱女心切泛滥成灾。 一想到要离开yoly,权至龙就万般不舍。无论干什么,他都得把孩子抱在怀里。yoly也特别黏他,正是因为习惯了被抱着,一放下就大哭,这让崔研希十分恼火! “等你一走,孩子怎么办?” yoly软糯糯地趴在爸爸怀里,无辜地瞅着妈妈。 “那你总不能不让我抱着她吧?”说着,权至龙低头逗着孩子,“爸爸说的对吧?嗯?我们yoly最爱爸爸了,是不是?” yoly裂开小嘴,欢腾地蹿腾起来。 “哎一股,真聪明呢~” 权至龙亲亲yoly的小脸蛋儿,不想,再次遭到崔研希的警告:“孩子不能总亲,会流口水的。” “看看你妈妈,她嫉妒你了呢~” yoly笑得更欢实了。 崔研希直接上前把孩子抱起来,“yoly该睡觉了~” “呀,你就让我在我怀里睡吧!” “不行!” 不等yoly吭唧出声,崔研希已经把孩子抱出了工作室。 孩子一哭,那绝对是家里的大事。两位母婴护理师完全不敢马虎,之前因为洗澡水烫了一点,权至龙就大发雷霆。如今水温都用温度计计量好,才敢把孩子放进去。 但凡关系到孩子,一家人全都谨小慎微。崔研希倒不会刻意怎样,但她最怕权至龙的唠叨。真的,自从有了yoly,他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婆婆妈妈,唧唧歪歪,还多愁善感。真是够了! 她知道他舍不得孩子,但是,她真心受不了他对她的质疑! 她可是孩子的妈妈诶! 难道非要像他那样无时不刻地念着孩子才算是在乎吗? 而且,有一点她最最不能忍受!那就是男人的违心! 为了给孩子充足的奶水,权至龙坚决不让她减肥,节食更不行!连简单的瑜伽也不能做! 如今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因为生产导致肌肉松弛,两人的姓生活也变得不太理想,每次都草草了事,尽管权至龙不说什么,但身为女人的感受是骗不了人的。有时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赘肉,她也很苦恼,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无论如何也要忍耐几个月才行。 只是,权至龙的嘴真心很贱内! 给辛苦工作的他泡杯咖啡,他却只关注:“哎一股,你看你胖的,地板都让你踩得嘎吱嘎吱响呢。” 给孩子换个暖灯,他看见了,第一反应不是来帮忙,而是说:“老婆,你快下来吧,别把孩子的床踩塌了。” 一边喂她喝上好的补汤,一边说:“老婆,这汤汤水水的是不是都变成脂肪囤积在了肚子上,哈哈哈,你看,肚子越来越大了~” “权至龙!!!” 某一天,不断受到“心里摧残”的女人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权至龙吓得一缩,两手捂住孩子的耳朵,无辜地问:“这是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 崔研希从他怀里夺过孩子交到护理师手里,“抱出去!” 离开爸爸的yoly哇哇大哭,权至龙连忙起身要去追,却被崔研希一把按回椅子里,“跟我谈谈!” “谈什么?” 权至龙莫名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见她双手叉着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嗯,不过配上这又圆又萌的身材好像违和感挺重的...... 把手捂在鼻间,他努力压制着笑容,问她:“怎么又不高兴了?” 这憋笑憋出青筋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女人,操起一旁的玩具锤狠狠砸向他,“我叫你笑!!” 这一砸仿佛砸开了男人的笑点,用手捂都捂不住,笑得那叫一个放肆,“哈哈哈,我,我没笑,哈哈哈哈哈,哎一股,不是......” “你还给我笑?!” 每打一下,玩具锤就会发出滑稽的音效,这使气氛更加古怪。 “呀,别打头,哈哈哈,我不笑,真的,哈哈哈哈........” 权至龙捂住腰眼,都快笑岔气了。 崔研希停下动作,冷冷地瞪他。 权至龙极力绷住脸,边摆手边表示:“不笑了,真的,呵呵,呵呵呵.......” 崔研希把锤子扔给他,转身就走。 ◆◆◆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男人探头进来,“老婆?” 崔研希翻身用被子遮住脸。 “老婆呀,亲爱的?”男人殷勤地凑过来,见女人不搭理自己,语气一转,“阿祖玛!” 这句话成功引来女人的回应,忽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你叫我什么?!” “嘿嘿,老婆~”男人眉开眼笑地把碗递上去:“上等的金丝燕窝哦,补身子的,来,把它喝了~” “拿走!” “啧啧,跟你开个玩笑啦~”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少来我这儿假献殷勤,出去!” “这话是怎么说的?”权至龙大感委屈,“不是你生的孩子,我能那么稀罕么?怎么着,你嫉妒yoly了?” “别离我这么近!”崔研希烦躁地推开他。 权至龙才不管,贱兮兮地挨上去,鼻尖贴着她的脸颊,笑得暧昧,“我对你的爱,和对yoly的,对所有人的,都不一样。yoly是我们的孩子,我有责任给她最好,最安全的。而你,则是要跟我相扶到老,生不相离的关系,我给你的好,谁也得不到......” “我才不稀罕呢!”崔研希语气酸酸的,“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yoly,难道我不爱她吗?你总觉得我对她不够好,那是因为你太在意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她的身上,对我弃之不理,还尽是数落我,嘲笑我!” 心思细腻如权至龙,他轻易听出了此话的重点在后几句。于是不动声色地听她继续发牢骚。 “我现在发福了,身材也没夜店里的妹子那么火辣,你嫌弃我,又怕我饿着你的孩子,就违心地哄我......” “呀~,无缘无故的,又提什么夜店啊,我说过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嘛!”权至龙撒娇地蹭蹭她的脖颈,声音慵懒地解释:“还有,我怎么会嫌弃你?是你的心理作用啊,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反正你要是嫌弃我,我就带着yoly走,一辈子你也休想看到她!” “啧啧,动不动就威胁我。”权至龙掐了掐她腰上的肉,意有所指地说:“你现在是恢复阶段,我是怕伤到你......” “不管!总之你要平等对待!” 权至龙笑了,“说来说去,你还是嫉妒yoly嘛~” 崔研希梗着脖子不吭声。 男人突然凑到她耳畔,向她吹气,“那你叫我爸爸,我也向对yoly那样对你好吗?” 崔研希一拳打向他的脑袋,怒骂:“你想的美!变态!” “诶西!”权至龙疼得搓了搓头,“你这大婶真是......咋动不动就打人呢!” “你叫谁大婶?!” 男人赶紧脚底抹油开溜,身后传来女人的狮吼:“权至龙!!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 旁观者看得最清楚。 家中的帮佣还有两位护理师都抵不过一个权至龙。 他一边工作,一边兼顾着老婆孩子,对谁都没差。 只是孩子小,他有太多的不放心,且他清楚老婆容易粗心,担心她照顾不好孩子,也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因为恋恋不舍,才会凭凭发火。 发火是出于性子急,一向要求完美的他,绝不容许孩子受到一点点伤害。在他看来,研希是他的老婆,应该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不过,他从来没有忽略研希的感受。正是知道她敏感,害怕她产生落差,每天的膳食调养、洗脚按摩全由他来亲自担当,绝对不假他手。尽管这在对方看来,是他担心委屈了孩子,才会对她大放殷勤。但是真心不需要辩解,有行动就够了。 权至龙太爱她,也感谢她为自己带来一个这么贴心可爱的小宝贝儿。 肩上多了重担,他甘之如饴。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命,谁也不能出现任何差池。这是他的底线。 她们的存在使他的心情明显变好了,耐性也多了,所以会让人觉得他有些爱唠叨。 因为心情好,他经常笑,不再愁眉深锁,一点点小事也能笑个前仰后合。 这种心情同样感染着海内外关注他的人。从他最近发布的新曲中,就足以看出他的幸福生活。之前,他以欢快的节奏诉说悲情的故事。如今,充足的甜蜜,与对女儿寄予的厚望和宠爱之情,自浓情的歌词中淋漓表达———— 宝贝儿,你的到来让我热泪盈眶。 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 望着你美丽的睡颜,多期盼你能睁眼看看我,又希望你被美梦包围。 等你长大,我会为你穿上漂亮的裙子,带你看遍世界的美景,我的公主,我的爱...... ◆◆◆ 阔别近一年的权至龙,众望所归的现身韩国机场。万人聚拢的盛况,一度使场面陷入混乱。 权至龙被一众保镖护在其中,嘴角始终扬着笑,心情好好地冲着粉丝们挥手,合掌点头,保持他一贯的谦顺帅气。 他没变,没胖没瘦,气质依旧。只是巨星隐退,变为一名超级奶爸。从那幸福的神韵中,足以得知,他过得很好。 因为以女儿命名的歌曲,被大众所熟知,很多接机的粉丝们举着刻有“yoly”的名牌,见此,权至龙笑容扩大,鞠躬致谢。 “她很好,跟我比较亲,嗯,(长得)像我多一些吧。” “暂时不会让她们回来,那边(美国)都很好,希望这边快点结束,现在就有点想她(yoly)了。” 一向酷劲儿十足的权至龙,匆匆应对了采访,却是难得的袒露了心声,表达出了对女儿的思念与宠爱。“硬汉”多了柔情,那种满足的归属感,真真是令人复杂又欣慰。 他这次回国主要是进行服役体检,还要处理一些公司方面的问题。预计停留一周再返美。 久别重逢,好友们自然要好好聚一聚。如今他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只有真正相处才会发现他的变化。不去夜店,没有辣妹参与,只是单纯地吃饭聊天气氛同样轻松惬意。 会心一笑,是一份知足的安定感。 这种安定感染着大家,令他那些贪玩的朋友也不禁产生了想成家的念头。 “yoly睡了吗?......嗯,让阿姨看着点儿,她总踢被子......上火了?想我吗?哭了?那你就多抱抱她,把我的照片给她看......我这边一忙完就回去,嗯,爱你,挂了。” 柔柔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爱意,胜励在旁边支楞着耳朵听,等权至龙挂断电话,露出艳羡的表情:“哎一股,哥,我都想给你生个孩子了~” “你又没喝酒,说什么胡话!” “哎呀,人家是真心的嘛~”胜励低头瞅瞅自己,失落地说:“只是我这肚子不争气啊~” “滚蛋!”权至龙笑骂。 翌日,体检正常进行,因为权至龙曾经受过严重的外伤,身体多处骨折,至今体内还存有钢板等问题。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兵务部决定把宣传支□□给他,免除超强度的体力训练,服役期限为18个月。 当初得到免役机会,权至龙却没有放弃公民义务,大大体现了他的爱国精神,又因明星特权和成家等因素,他还获得了一个月6天的外宿特许。 接下来,权至龙就要返美准备,两个月后回来服役。 这几天,他把公司的事务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朋友们该聚的都聚了,思女心切的他一刻也不愿再停留。 不过临行前的一天,他决定去见一个人。 起了个大早,穿着正装,戴上墨镜,他驱车来到首尔远郊的永登浦监狱。 跟事先联系好的监狱长见了面,两人一前一后地步入收监大楼。气压骤然降低,1米多宽的走廊里寒气袭人,寂静之中,只有皮鞋敲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咔哒、咔哒、咔哒...... “崔友民!” 一阵锁链声传来,探监室的大门被打开,穿着蓝色囚服,头发花白的男人步伐阑珊地坐近椅子里。 权至龙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对面,戏谑地开口:“如您所愿,我和研希的孩子出生了~”   ☆、138 “如您所愿,我和研希的孩子出生了。” 权至龙的话,没有换来对方的回应。 崔父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要求见我,我来了。怎么,对我无话可说?” “你要什么?” 权至龙闻言,挑起眉,“什么意思?” “放过我的家人,你想得到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 轻蔑的低笑,打断了崔父。权至龙两手撑住桌面,倾身向前,“你走到这一步,还在跟我谈条件?嗯?” “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涉到家人......”或许意识到了什么,崔父猛然顿住。权至龙睨着他,“不牵涉家人么?” “我败给了你,我认输。在我收没的财产中,还有一部分被转移出来,我愿意如数相送,包括我妻子名下的全部财产......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 “现在你要用你那卑微而可怜的筹码,来打动我么?”权至龙轻笑出声,“可惜,你这筹码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面对嘲讽,崔父仍旧维持沉稳:“那你来谈个条件吧。既然你愿意来见我,我想听听你的要求。” 权至龙向后一靠,“你该感谢我的孩子,是她让我心存善念,让我放下了对你的怨气和杀意。除此之外,您不该再强求什么......凡事有因必有果,我受到了我应有的惩罚,而你,也难逃其咎!” “你希望我死吗?” “不,我希望你活着。”权至龙扯了扯嘴角,“只有你活着,才能看到你应得的报应。” 崔父的气息渐渐加重,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权至龙低笑,“您以为你把女儿藏到拉斯维加斯,我就找不到了么?”他的眼里缓缓升起寒意:“你可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我的女儿,如今,你想用这份恶毒的心来守护自己的家人?你认为,我会让你如愿吗?” “当时,我并不知道研希怀孕了......” 权至龙厉声打断他:“如果知道她怀孕,你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弄死她,一尸两命!” 房间静了下来。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的家人?” “放过?”权至龙嚼咽这两个字,懒洋洋地睨着他,“可能,你还不知道你的家人的现状吧?” 始终低着头的崔父刹地瞪向他,冷硬的面孔微微抽搐着,见此,权至龙低声笑着,“别担心,他们都活着。” “不过。”他压低声音,邪恶的脸庞缓缓凑到对方面前,“他们可没你活得轻松自在呢~” 崔父的声音铿锵有力,“虽然我在服刑,但我们崔家没有就此覆灭。他们不会任你宰割的!” “呵呵,以你的行事风格,你觉得,你能积攒下什么义气的人脉?这梦,你还要做到什么时候?”权至龙神情略带惋惜,“我来告诉你,崔家已经覆灭,没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了。你那些所谓的党羽、帮凶,伏法的伏法,跑路的跑路,他们自身都难保,还有空顾及你吗?你还有什么可指望的,嗯?” 希望破灭,崔父并不显露意外,只是垂着眼,肩也跨了。 “所以,你该放聪明点儿,惯用的伎俩既然不管用了,就要放低姿态嘛~” “你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待在这里等消息......哦,对了,你的儿子崔严峻,因为拖欠巨额医疗费,现在已经离开了医院,你知道吗?” 轻飘飘的话语暗藏着狠毒的揶揄,犹如一记重击,刹地把崔父击垮了。 他喃喃自语:“怎,怎么会拖欠医疗费?他有足够的,足够的......我的,我的夫人呢?” 权至龙“好心”地给出解释:“你的夫人被诊断出精神失常,已经住进釜山疗养院。她的余生,将在那里度过,你放心吧!” 崔父一下子扑过来,揪住他的衣领,表情狰狞着,颤抖地咬牙切齿:“你!!你......” 权至龙一脸淡然地望着他,嘴角衔着笑。 想到什么,崔父惊慌地问:“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在哪里?” “在拉斯维加斯,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 “你.....你把她们怎么了?” 权至龙一把挣开他,整了整衣领,慢条斯理地说:“你倒会安排,给了她们一个好去处。既然如此,我就尊重你的意愿,让她们留在那儿......只不过,我帮她们重新安排了一个好地方,她们吃得好,住得好,每天,还有十几个,或者是更多的男人陪着她们......怎么样?你满意吗?” 崔父颓然跌坐在椅子里,目光激烈地收缩,浑身打颤。权至龙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优雅地来到他面前,轻蔑低语:“认清事实吧,你已经没有筹码了,你,输得一败涂地。” 见他要离开,崔父突然冲上前,跪在他的脚边,“放过她们!求你,算我求你,放过她们!” 然而,濒临绝望的声音没有打动男人,他双手插着裤兜,漠然地俯视他,像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等他欣赏完,才缓缓俯下身,语气阴寒:“你不该惹我的,不该打我女人的主意,更不该企图伤害我的孩子......这是你应得的,好好感受吧!” 崔父紧紧揪住他的衣角,语气颤抖,“你,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可以死......” “你想一了百了?如果你能安心的闭上眼睛,那就死吧!”权至龙戏谑着看他灰败的脸色,“不过,如果你死,她们将永生不得解脱!我让你做鬼都不得安生!” 崔父溃败跌在地上,权至龙阴邪一笑,“好好活着吧,或许哪天我心情好,就放她们自由了。到时候,你想死,也不迟!”说完,再不顾对方的乞求,甩开他,男人步履无情地迈出探监室...... 门外,阳光正浓,权至龙眯眼望了望当空的烈日,拿出电话拨通国际长途,也不管yoly听不听得懂,就欣喜地对她说:“爸爸现在就回去陪你了,乖乖的,等爸爸回来哦~” 权至龙一走,真把yoly给闪了一下。小小的人儿居然知道上火,严重那两天还腹泻,奶也喝得少了。 崔研希整天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边腹诽男人留下的破习惯,一边又心疼女儿跟着着急上火。 俗话说:有奶就是娘! yoly人儿小,可绝顶聪明。知道依赖的爸爸不在身边,这些天就跟妈妈格外亲近,时而挤眉弄眼儿,时而卖萌巧笑,真心让研希稀罕得不行。 以前都是权至龙霸占着孩子,如今她终于得以跟孩子亲近,那种亲子之乐,胜过了所有的不满与对老公的怨念。等权至龙回来,她已经不愿意把孩子交给他了。 而且更让权至龙郁闷的是,yoly对他感到陌生了,刚一抱就吭吭唧唧地找妈妈。辛苦建立起来的父女之情,转瞬间就薄弱的令人寒心。这个打击使他十分难过,更难过的是,他马上就要去服役了,这意味着,他很可能会被yoly彻底忘记。 “小没良心的,爸爸这么想你,你怎么可以把爸爸忘了呢?” yoly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瞅面前的男人,再看看抱着自己的妈妈,一扭头,把脸埋了起来。 权至龙又气又疼地捏捏她的小屁股蛋儿,“爸爸抱抱好不好?” yoly一动不动,肉乎乎的小胳膊紧紧扒着妈妈,明显是嫌弃他的节奏。 崔研希见状,不忍让男人伤心,解释道:“yoly是生你的气,不是把你给忘了。谁让你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害得我们yoly那么想你~” 这么一说,男人心里顿时舒坦多了。赶紧把带回来的礼物献给女儿,小孩子没脾气,不出半天就开始跟他叽叽哇哇了。 世间最难的,即是亲情最胜的天伦之乐。 yoly一天一个变化,圆溜溜的小脸儿愈发得招人疼,惹人爱。整天咿咿呀呀的,舔得权至龙满脸口水,有时候还趴在他身上专注地盯着。 “yoly的前世不会是你的粉丝吧?” “有可能哦~” 可是,yoly似乎不怎么喜欢big棒的歌,尤其是mv的场景,经常把她吓得放声大哭。这让权至龙哭笑不得,只得给她哼些儿歌,怎么高兴怎么哄,为了孩子他可以放下一切。 崔研希经过膳食调养,加之一些锻炼,身材正在渐渐恢复。毕竟是年轻,好吸收,也好塑形。权至龙不敢再打击老婆,眼瞅着就要去服役了,他得趁此时机好好跟她恩爱一番,以此巩固感情。否则等他再回来,不但孩子不认识他,估计老婆也不愿意搭理他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打包好行李,把孩子和老婆亲了又亲,权至龙既要踏上服役的征程。 他把军队特设的外宿时间攒到一起,三个月才能回来一趟,一趟只能停留半个月。在他离开后的一个周末,权母飞来美国,陪伴照顾儿媳和孙女,娘儿几个相处得十分和睦。 现在权至龙不在家,也不用听他碎碎念了。崔研希好胜心一向很强,那种被人“羞辱”的日子,成了激励她的动力。况且,她也知道权至龙不是常人,无论在哪方面,他的要求一向很高。有一个优秀的老公,如果放任自流的话,不能说遭到淘汰,总被他奚落嘲弄也够她受的了。 yoly六个月的时候,她强制断奶,对于孩子,她的要求也是非常严格。 yoly闹过一阵,慢慢的开始适应,喝奶粉,吃辅食,尝到了其他的“美味”,很快便忘却了对母乳的眷恋。 孩子一断奶,崔研希立即加紧行动,推拿加锻炼,一个多月迅速瘦了30斤,彻底甩掉了游泳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权母见到儿媳拼了命似得减肥塑形,很是担心。 “哎一股,至龙这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他回来要心疼的。” “他巴不得我早点瘦呢。” 权至龙在兵役期间过着全封闭的生活,手机被没收,通讯一周一次。天高皇帝远,崔研希在这边蜕变,他那边完全不知情。 好不容易熬过三个月,急急的奔回家,发现老婆完全变了。 没有预料中的惊喜,而是让他发了好一通火! “你怎么能让yoly六个月就断奶呢?!” “这是科学断奶时间,孩子依赖母乳并不是好事。” “她这么小,你怎么忍心的?”抱着yoly,权至龙的心都快疼碎了。 反正孩子已经断奶一个多月了,事已成定局,崔研希不痛不痒的。没想到,男人并不罢休,“还有,你干嘛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瘦得剩把骨头好看吗?” “喂!你这种人真的很口是心非诶!” “我从来没嫌弃你是胖是瘦,我这前脚一走,你就可劲儿作妖......妈,你怎么也不管管她!” 崔研希一甩身子,负气走了。 千盼万盼把他盼回来,结果就知道数落她的不是,胖也不对,瘦也不对,到底要她怎样?! 身体是她自己的,难道减肥还得经他允许? 真是自大的可以! 权母呢,只顾着心疼儿子瘦了,黑了,吃了多少苦头。对于夫妻俩的别扭冷战,她识时务的表示不插手,因为经验告诉她越管越乱,不如袖手旁观。 想不到两人分别三个月,一见面就发生争执,随即陷入尴尬的冷战。平静之后,权至龙试图去哄崔研希,可对方软硬不吃,甚至锁上卧室门,不让他进。 无奈,权至龙只得跟孩子住在一起。尽管他也乐意,只是没有老婆在怀,感觉总是空牢牢的。 yoly透过栅栏瞅着睡在地毯上的爸爸,咯咯直乐。 “我被你妈撵出来了,你还笑!” “爸爸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他刚哼了几句,yoly就呼呼大睡了。 望着熟睡中的女儿,权至龙轻轻蹭蹭她的小脸蛋儿,自言自语道:“这辈子,我都得输给你们两个了~” 连续“外宿”两晚,不但得不到可怜,还被老妈数落:“啧啧,连老婆都治不了,还好意思当一家之主呢~” 思念,加之自尊心的洗礼,权至龙再是忍无可忍。 第三晚,把yoly哄睡,他找到门钥匙,直接打开了卧室门。结果,却让他看到了冲击性十足的一幕———— 只见床上的女人□□着下身,双腿大开着...... —————————————— →_→→_→→_→→_→→_→老规矩~~群里见~!!!   ☆、139 崔研希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婆婆给她熬了汤,几个帮佣也是中规中矩的,殷勤地给她添汤加料。 可是,氛围有点怪。 哪里出问题了? 崔研希狐疑地转动眼睛,总觉得她们目光交汇中有一种她读不懂的东西。这个时候偏偏想到了昨晚的放荡之事......那个,她们不会听到吧? 果然,“研希呀,孩子我们来带,要是累了,就再去歇一歇吧~” 看看,多么贴心的婆婆! 但是,她登时苦下脸,“妈,我没事,您能不总盯着我看嘛~” 权母无辜状,“我看你挺憔悴的,琢磨着给你整点儿啥补一补......”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崔研希在内心哀嚎:您儿子一定给我补足了,您就别来凑热闹了。哎一股,天杀的男人! 对了,“至龙呢?” “这儿~” 男人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也不顾旁人在,亲昵地贴着她的脸,“睡得好么?” “不好!”嫌弃地推开他,崔研希训斥:“家人还在呢,你正经点儿!” “怕什么,她是我妈~” 权母被他没皮没脸的样子臊得不行,走过来狠狠拍打他的后脑勺,“哎一股,没出息的臭小子~” 权至龙也不在意,继续黏着老婆,等yoly一醒,又立马奔去陪女儿了~ 生活,真是美满又知足~! 只是,十几天的假期总是短暂的飞逝而过...... 这些天,小夫妻俩恩爱不已,权至龙利用这时机,整天与崔研希甜蜜温存,颇有“心机”地种下了他的“果实”! 回到军队的第二个月,他就接到了研希怀孕的消息。自然是喜不胜收! 两人之前就商议过,也得到了研希的认同。趁他服役期间,正好生个孩子,两不耽误,且年纪轻轻更好恢复。 而且,这次怀孕也不像上次那么折腾人了,孕吐不怎么强烈,只是比较嗜睡,胃口时好时坏。林若童来美国陪伴研希一阵,又有家人照顾着,准妈妈的心情一直很平稳。 yoly也在一天天的长大,从坐着,到满地乱爬,再到摇摇晃晃地站起,经历了一个喜悦的成长过程。 某一天,权至龙接到电话,听着研希在那边逗弄女儿,然后等了好久好久,才听到一声稚嫩的,含糊不清的,“爸爸......” 他激动的热泪盈眶,恨不得马上奔回女儿身边,好好亲亲她的小脸蛋儿。 苦苦盼着,做梦都能听到女儿叫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了,yoly也已经一周岁了。穿着蓬蓬的小裙子,一步一晃地往他身边走,小嘴儿咧着,笑得直流口水~ “爸爸抱抱?” 权至龙跪在地上,张开双臂等着她。 结果,她迟疑一下,回头瞅瞅妈妈,又拧着小身子回去了...... yoly一岁半的时候,崔研希熬过七个小时,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 权至龙提前请假回来,全程陪伴老婆,并为儿子起名:权若辰。以灿若星辰,和林若鱼的“若”字为寓意。 然而,这并不能平复他的愧疚。因为他错过了女儿最初的成长,也没有陪伴研希孕育出儿子。如今,他儿女双全,默默为他付出的老婆,经历了生死劫难和两次艰难的分娩,想一想,他真心愧对她,觉得自己这个老公做的很失败。 不过研希倒不觉得什么,儿女双伴令她喜不胜收,老公在那儿自责惆怅,对她全然没有影响。 “等我退役,咱们就回国吧?” “嗯,爸妈也想见见孙子孙女,总这么飞来飞去也不是个事儿~” “嗯.....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 “......我想复出。” 崔研希闻言大喜,“真的呀?你是怎么想通的?太好了,我一直觉得你该复出的~” 她的反应出乎权至龙的意料。虽说她曾劝他复出,但是这些时日的相处,总让他觉得研希已经改变了主意。如今他们有两个孩子,更需要他的陪伴和照顾来弥补缺失的父爱,他以为此话一说,会得不到对方的理解,他那么自私,没想到.....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崔研希怔了一下,笑了,“说什么呢你,你复出我当然高兴啊!”还有钱赚! “我复出,就不能经常在家陪着你们,全球飞,各种忙,你不会怪我吗?” “哎呀,那根本不是问题!”崔研希说:“我从来没指望你能做个宅男,在家陪我带孩子,男人就要为事业奋斗嘛,你忙你的,忙完再回来,再不然,我可以带着孩子去找你啊~”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犹豫。因为对男人不放心,对自己没自信,总觉得这风筝一放出去,说不定什么时候线就断了。 但是,自从权至龙服役以后,那种恋家、恋孩子、恋着她的态度,绝对不是敷衍做戏。责任感是油然而生的,不需要强留,只要心在,他飞到哪儿都会回来,她对他有自信。 而让权至龙产生复出的念头,来自于big棒的解体危机。 没有权至龙,四个成员还可以勉强维系。不过两个月前,崔圣贤和东永裴相继接到入伍通知,这意味着big棒只剩下大诚和胜励了。 十年前,big棒由他们五人一力撑起,为了梦想共同打拼,辛酸苦辣甜,一步步走到今天,现在说解体,权至龙是万般不舍的。而且,粉丝们一直没有放弃他,公司也没有,大家极力邀请他回去,哪怕是露个面也好。 无论之前发生过多少事,如今也渐渐淡去了,唯有那个舞台,始终是他不舍离弃的...... 男人的责任感告诉他,家庭很重要,老婆孩子更重要,但是一声不响地就此隐退,同样伤了那些以他为重的vip..... 人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他该扛起那个空缺,只要他回去,big棒就不会解散。 只要权至龙在,big棒仍旧可以登上顶峰。 ◆◆◆ 半年后,权至龙退役,携一众家眷返回首尔。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他稳稳地抱着女儿,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场面出奇的有持续,没有前呼后拥,也没有过分的尖叫。因为大家怕吓着孩子,所以默默迎接着偶像的归来。 穿着黑色小斗篷的yoly终于得以亮相,软软地趴在爸爸怀里,小脸被帽子遮挡着,很乖地一动不动。 崔研希跟在他们旁边,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帽子口罩眼镜,比她老公捂得还严实。在她旁边有一位中年妇女,怀里同样抱着一个孩子,也就是外界盛传的二子,权若辰。 一行人脚步匆匆,没跟接机的粉丝们打招呼,便乘坐保姆车离开了。 至此,离开韩国两年之久的权至龙,带着儿女和老婆齐齐归来。有人猜测,不久之后他就会复出,这让vip们激动了好一阵子。只不过,yg迟迟没有回应,渐渐的,雀跃的心情也跟着冷静下来...... “yoly,来~,让叔叔抱抱~” “啧,你看你长得这么猥琐,yoly才不会跟你呢~” 大诚一听,狠狠捶向胜利,“你才猥琐,你就像个怪蜀黍!” “你们两个都不像什么好货色~” 勇裴走过来,一把抱起正在犹豫的yoly,“走,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在美国,yoly只能看到家人和阿姨,记忆里也只有这几张脸。如今一回国,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叔叔阿姨过来做客,挣着抱她哄她玩,她的眼睛都不够使唤了。 “yoly,小宝贝儿,跟叔叔说句话吧?你爹也没你高冷啊~” 权至龙在旁边说:“她跟我都不怎么说话的,心情好才能叫声爸爸。”这是他最大的痛!服役一年半,yoly对他的记忆断断续续,高兴的时候还能跟他亲近亲近,陌生的时候干脆当他是路人。 崔圣贤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彩色棒棒糖递过来,“叫叔叔,就给你吃糖,好不好?” yoly紧紧盯着那五颜六色的糖果,口水都要淌下来了,就是一动不动。 “她妈不让吃糖。” “吃一点没问题吧?” 权至龙把yoly抱到大腿上——每天,yoly都是这样被抱来抱去的。他不忍心看孩子的眼馋样儿,直接从崔圣贤手中夺过糖,一边拆包装一边跟女儿商量,“你妈在给弟弟喂奶呢,咱们偷偷吃几口,谁也不许告状,好不好?” yoly乖巧地点头。 胜励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儿,“不是,哥,你这么惧内啊?” “研希管孩子管得严,况且她也没错,我就顺着她呗~”其实还是惧内。 他和研希红脸白脸唱的分明,俩孩子都怕研希,但更依赖研希,这一点,让他十分不服气! 过了一会儿,卧室里传来响动,意识到老婆要出来了,权至龙训练有素地把孩子嘴里的糖抢过来,快速塞进胜励手中————胜励瞅瞅手里多出来的棒棒糖,再瞅瞅yoly,yoly瞅瞅自己空着的小手,再瞅瞅胜励叔叔的棒棒糖,小嘴一扁,哇地一声就哭了。 “这是怎么了?” 崔研希加步来到大家面前,看着女儿哭得小脸儿通红,再看看手忙脚乱的权至龙和不知所措的胜励,一把抱起孩子,质问:“你不是又给她吃糖了?” “没有,是胜利在吃,yoly看得馋了,才哭的!”权至龙瞪眼说瞎话。 苦逼的胜励只能符合,“是啊,好久没有吃糖了,这味儿,嗯,挺甜的,呵呵呵......” 不想,yoly伸着小手,奶声奶气地指控他们,“爸爸,糖,糖给宝宝,给叔叔,妈妈,吃糖......” 粉嫩嫩的小嘴儿还沾着糖果的香气,一屋子静默两秒,突然炸开笑声,崔研希也被气笑了,权至龙窘得没办法,只得抢回女儿数落,“你个小没良心的,爸爸每次想给你点儿福利,都让你卖的彻彻底底!” 最后,yoly还是没吃到糖。 小孩子偏爱甜食不好,崔研希是为了孩子的健康,吃饭也都是营养搭配,坚决不允许挑食。 但是权至龙的政策就放宽了许多,只要女儿的眼睛盯哪儿,哪儿的东西就属于女儿。这不,因为好奇,yoly指唤一下餐桌上的圆青椒,权至龙就切成一小块儿递到她嘴里,yoly嚼巴两下,苦了小脸,张嘴就吐,权至龙赶紧用手接住,就这一个细节,便让餐桌上的其他人有了很大的触动。 真是当爸爸的人了。 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宠爱之情,不再有年少轻狂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沉稳,担当,和对家庭的责任与照顾。其实,他跟所有的父亲差不多,但是,正因为他是权至龙,他的改变,令大家觉得十分难得,又由衷地羡慕他的家庭。 吃过饭,大家就复出事宜探讨一番,因为圣贤和勇裴还有两三个月入伍,权至龙也不急着复出,他还想多陪陪老婆孩子,不想过早地放出声讯,一切都等着顺其自然的安排。 这时门铃响了,崔研希过去开门,立即露出惊喜的模样,“呀,你们终于来了~” 权至龙一回头,就看到了进门的都暻秀和朴灿烈,两人很有礼貌地跟大家鞠躬问好,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 “哦,来了,进来坐~” 权至龙召唤着,尽管之前和都暻秀有过一些过节,但如今什么事都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 只不过,“嘿~!这小家伙儿怎么看到你们这么兴奋啊~”胜励诧异地叫唤。 权至龙看着直在自己腿上蹿腾的女儿,那迫不及待又雀跃不已的小模样,使他刚刚冰释前嫌的心,突然又变得不太美好了。 “yoly,认不认识我了?”都暻秀走过来,弯腰逗弄孩子。 yoly咯咯笑起来,张开手臂急着让他抱,甜甜的叫唤:“干爹~” “......” 权至龙像是中了一枪,无声地瞪向崔研希......什么情况?! 他高冷的女儿对谁都不为所动,怎么着,难道遗传了她妈的脑残本质?!怎么刚见面就叫干爹?啊?这让他这个做亲爹的情何以堪?! 谁来跟他解释一下?!   ☆、140 亲爹与干爹,都暻秀居然完胜了。 权至龙极其不舍地把孩子交给他,语气发酸地叮嘱:“抱稳了。” “哎一股,很重了呢。”都暻秀抱着yoly掂了掂,yoly咯咯直笑,小手摸着他的头发,就像摸着自己心爱的洋娃娃。 “你还认识干爹,嗯?小可爱~” 崔研希在旁边说:“她看到你的照片就会指着叫干爹,对你的印象出奇的深刻呢。” 都暻秀一听,笑得更灿烂了,“干爹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yoly含蓄的点点头,一秒变回娇羞小女生~ “亲亲干爹好不好?”都暻秀把脸颊倾向她,她先躲了躲,瞅瞅妈妈,再瞅瞅其他人,然后慢慢地凑过去,很小心地亲了一下,又把头埋了起来。 “真乖~”都暻秀从朴灿烈那里拿来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干爹给你买了一个小手镯,保平安的,以后让妈妈给你戴上,嗯?” yoly很乖巧地说:“谢谢干爹~” “干爹好爱你~小宝贝儿~”用脑门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儿,都暻秀很识时务地把孩子还给权至龙。说实在的,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一直被盯着——且是那种缺少善意的眼神。 在美国时,都璟秀通过视频见到了yoly,还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些小礼物和幼儿补品,一来二去的,yoly就记住了这个帅叔叔。big棒她很少关注,但因为跟着妈妈看了都璟秀的电视剧(虽然她看不懂),不过那里面的人在视频里对她笑,跟她说话,让她觉得十分新奇,所以妈妈问她要不要认他做干爹时,她非常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就出现了今晚的这一幕。 对此,权至龙表示非常不服气,“我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叫人干爹呢?”等人一走,他马上发牢骚。 “璟秀喜欢yoly,yoly也喜欢璟秀,这有什么的~”崔研希不在意地说。 权至龙才不相信呢,捧着怀里的女儿问:“yoly呀,你喜欢那个干爹吗?”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 “那干爹好,还是爸爸好?” yoly转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爸爸好......” “乖女儿~”权至龙高兴了,狠狠香她一口。yoly又说:“干爹好看,宝宝喜欢,爸爸对宝宝好,宝宝也喜欢。” “......” 权至龙真心认为自己该“武装”起来了,平凡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以至于连女儿都否定了他! 他不好看? 小鬼,你可知道,你爹我风靡时,全球受追捧!都暻秀算个什么?好看?哈,真是童言无忌! 权至龙遭到了小小的打击。这件事让他郁闷了一个晚上。 不过,也只能说yoly童言无忌,她还不了解她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小公主身在福中不知福,然而权至龙的饰品她倒是非常喜欢,经常拿在手里玩。如今他们回国了,很多友人过来看望,也给两个孩子带来各式各样的小礼物,yoly依旧执着于爸爸的小物件,喜欢的时候挂满身,玩腻了便丢得到处都是。家里还请了两位佣人,一百多平的房子加上孩子每天跑来跑去,感觉越来越受局限,尤其是yoly整天趴在窗前望着楼下秋千的场景,更加促使了权至龙的决心。 一个月后,他在江南区买下一栋三层别墅,带花园,带泳池,新家落成的第一天,他就在院子里给女儿装了一个小秋千。 由于身份的原因,崔研希和孩子很少出门,出门也是全副武装,坚决不让镜头逮着丝毫。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权至龙有多在意他的家庭和孩子。 只是,最强不过狗仔媒体。 权至龙一心准备复出事宜,权母带着宝贝孙女返回抱川时,被镜头拍下了yoly的面容。圆乎乎的小脸儿,大眼睛高鼻梁,看似遗传了母亲更多。网友经过童年的照片比对,发现宽阔的脑门和那嘟嘟的小嘴儿倒是非常吻合父亲的基因。总之,孩子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妞儿~ yoly火了,大受欢迎,她爹忙得颠三倒四,根本没空顾及她。家事里里外外交给崔研希,起码在孩子上幼稚园之前,她是甭想参与别的,工作更不行。她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家里装修完,好与不好权至龙都没意见,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把她那节俭的性子用在孩子身上。 “老婆呀,咱不差钱儿,ok?” “那也不能肆意挥霍~” “哪有挥霍,这都是该买的......” “该买的?”崔研希一下子来劲儿了,“你看你给她们买的衣服,一天穿一套也够穿好几年了!她们正在长身体,yoly很多裙子还没上身就穿不了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啧啧,女孩子就要打扮起来嘛~” 权至龙手里抱着儿子,眼睛却紧盯着跪在地上玩积木的女儿,“接下来我有的忙了,你要是顾不过来就再请两个保姆,总之孩子不能受屈,只能胖不能瘦,这是我唯一的......请求,嘿嘿~” 崔研希丢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低头给孩子叠衣服,“复出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嗯,下周从日本开始,等到韩国场,给你一个vvip的位置~” 崔研希嘴角带笑,“这还差不多~” ◆◆◆ 关于big棒入伍前的巡演宣传,yg没耐住性子,提早爆出演唱会当中会有惊喜人物登场~ 这官司卖的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粉丝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猜出了这个惊喜人物就是权至龙! 近来,他频繁出入yg,邀约舞台策划和制作人等吃饭应酬,人们就已经看出他有复出的打算。不过,当这个不算惊喜的惊喜人物真正来到舞台面向大众时,还是引起了爆发性的“海浪”效应。 vip激动得又哭又喊,奋力挥舞着手中的皇冠灯,gd的呼声震颤大地,场面一度陷入失控,甚至有人昏倒,陆续被抬出...... “大家好,我是g-,权至龙,好久不见~”深深一鞠躬,男人依旧笑容如新,他还是那样帅气,没有变,只是笑中带有感激的泪光,慢慢环视着多次出现在梦中的黄海,由衷地感叹:“啊,我终于回来了~” 是啊,终于回来了! vip牟足了劲儿地回应,喊得撕心裂肺,哭得不能自已。一首首经典曲目,燃起了整场的澎湃,回忆,美好,感恩,泪水,交织着动人的场面。 权至龙终于回归了! 他回来,big棒才算一个整体,他回来,big棒才是真正的big棒。 日本、泰国、马拉西亚、连续巡演六场,当来到中国时,权至龙开起玩笑,“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老婆的娘家人啊~”并用中文打招呼,“你们好,我是中国的女婿,权至龙~” 韩国的vip不干了! 什么情况啊? 她们苦苦守候,挥泪期盼,怎么复出巡演一路边光,就是不回韩国呢? 按理说,复出首场应该选在韩国才对吧?这要求过分吗?先不管那个崔研希还是什么的,总得先让她们看一看,解一解相思之苦吧?天知道,为了等他出现,苦逼的她们都快变成望夫崖了! 千呼万盼,big棒一路巡演,终于回到了久别的首尔站。这也是big棒入伍前的最后一场巡演。 本土应援绝对堪称经典,vip不满归不满,但总要给偶像撑足场面。偌大的体育场,挂面了海报与横幅,黄灿灿的海洋染亮了漆黑的夜空。 当天,崔研希和闵孝琳“默默”到场,坐在了离舞台最近的vvip坐席。说来遗憾,崔研希从没有亲临过big棒的演唱会现场。以前想来看看,但那时她与至龙的关系不算融洽,总觉得自己出现会给他带去负担。如今,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这里,万人坐席,黄海应援,她也在其中。 说来,她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自己的老公了...... 众望所归,权至龙身穿耀眼的服装,登台亮相,层次分明的银发拢在脑后,凸显出一张帅气的俊颜。除了沉稳的气质,其他都没变。 开场三首歌结束,他拿着话筒伫立在舞台中央,不似其他场的热络,而是因为激动显得有些紧张,“感谢你们,没有忘记我......我是权至龙,你们的g-。”鞠躬,久久不起。呐喊声犹如狂澜的海啸般,震得天地动容,感染着每一个成员,包括权志龙,他再次深深地弯下腰去,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与对歌迷无限的感激。 这个险险死里逃生的男人,经历了磨砺、劫难,终于堂堂正正、神气活现地站在了她们面前。那个混乱而绝望的场景如今仍是历历在目,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以为他舍弃了她们,舍弃了自己的梦想......幸好,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vip哭花了视线,将所有的感激、感动幻化成手中的力量,皇冠灯齐齐地摇摆,应援声整齐划一...... 崔研希同样感动得热泪盈眶,为他的成就,也为他的不易。这三年,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权至龙有多渴盼回到这个舞台。 就像放回大海的鱼儿,他畅快的唱着,跳着,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个区域,与歌迷互动,每个镜头的扑捉都是永恒的画面。他好帅~!通过大荧幕望着自己的男人,崔研希感到心跳加速,依然会心动,这种感觉真好。 为了应景,她今天穿得很休闲,刻着gd的大帽衫,乞丐裤,运动鞋,头上箍着闪闪发亮的黄色小耳朵~ 当权至龙路过这里,她热情地冲他摆了个心形手势,笑得花枝乱颤~ 权至龙低头浅笑,然后十分“正经”地丢给她一个调皮地飞眼儿~ 小小的互动,羡煞旁人。 演唱会下半场,欢快的舞曲将气氛拉上□□,几个男人又叫又跳,带动着全场的热情。权至龙更是满场乱“飞”,像个撒欢儿的孩子,嗨皮得无法无天。轮到各个成员solo时,他们一个个卖力的表演,赢得了粉丝们的尖声回应。 等到权至龙这里,音乐突然没了,他换了一身正装,妆容也补好了,仿佛童话中的王子,拿着麦克一步步走到台前...... “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十分有意义的舞台,会令我今生难忘的。” “在我离开的这些年,你们有结婚的吧?有宝宝了吗?” vip回答得混乱。 权至龙笑了笑,“时光荏苒,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这么多场巡演,他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如今一开口,立即迎来了粉丝们的呐喊鼓励。 “今天,我的夫人也来了,她就坐在那里......”权至龙指唤一下,对那里的人换了一种语调,问:“呀,你把yoly和若辰你喂好了吗?” 众目睽睽之中,崔研希羞涩地捂嘴笑,点头回应。 “要把他们照顾好哦~” 带着警告性的甜蜜话语,惹来粉丝们的尖叫。权至龙转身走向别处,“嗯,现在是我的solo时间,但是我不想唱歌......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要听吗?” 皇冠灯一阵舞动。 随后,灯光暗了下来,变幻成藏蓝色,有星星点缀在其中...... 轻缓的音乐低低响起,是《一天一天》的伴奏,大荧幕上映出沙画的场景,一个带着泪眼的小女孩儿跃然出现...... 男人自我调侃,“啧,本来想放一些照片跟你们分享的,可是我发现,我们连张合影都没有......” “好吧,我们的故事开始了。”他恢复到正色,声音归于低沉,缓缓说:“你们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相......事实上,我曾是一个坏男人。” 喧闹声越来越小,场面渐渐静了下来。 “那时,她总是傻傻的,一根筋,总爱出错,我经常叫她脑残。呵呵,她是exo的脑残粉,那个事件大家还记得吧?是的,就是她,都是她干得......嗯,尽管有些不甘心,但是,我的光环并没能占据那个位置。当初她为了见偶像,在s.m门前苦守了两天,想当然是没见到人......结果她跑去汉江,却为了救人,坠入汉江......是不是很没脑子?我叫她脑残,没有冤枉她吧?” 望着摇动的黄海,男人轻笑出声,一边调侃着一边慢慢地踱步,继续说:“我曾经很讨厌她,甚至恶毒的诅咒她,希望她能早些离开我......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那个时候的我,被种种阴暗的念头缠绕着,人很恶劣,嗯,会把你们吓哭哦~”他装出很凶的样子,然后又低着头,喃喃说:“现在想想,真的好过分......曾经,在她遇见威胁时,我选择冷眼旁观;担心媒体曝光了我们隐婚的事实,我把她赶到高速路上,逼她砸掉我的车牌;我经常骂她,无所不用其极的羞辱她......说实话,我打心底里看不起她,嫌弃她,甚至利用她,把她当做我的挡箭牌......我们也争吵,经常闹得不欢而散,然而面对我的险境,她却没有袖手旁观,为了帮我,她用刀砍伤自己,为了躲避媒体的堵截,她躲入深山,死里逃生......太多,太多,尽管如此,尽管受尽羞辱,被人暴打,却是对我只字未提。有些事,她明明可以躲过的,只要她说‘我的老公是权至龙’就可以避免的灾祸,却为了保护我,一次次让自己陷入险情......是的,这个人就是崔研希。” “爱上我,并非她的幸运。在通向我的路上,她所经历的灾难,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实际上,我也没想过我会爱上她,她就像一根杂草,在我心里生了根,拔不走,除不掉。我试图甩开她,但发现没有她的日子,太痛苦了。没人跟我吵架,没人告诉我要节俭,没人天天腻着我,叫我老公......在你们看不到的日子里,她过得甜蜜又战战兢兢。我从没向她兑现过我的承诺,我给她的爱,一直带着伤害......包括三年前的那次事件,她用药迷昏我,取代我站上道歉发布会,揽下我的所有错处,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很自私,凭着你们的厚爱,用这光环堆砌出的优越感,一次次利用了我挚爱而愧对的女人......幸好,她平安无事,也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真庆幸,她现在是我孩子的妈妈,一切都还来得及,只是,我还欠她一个隆重的婚礼。” 说话间,权至龙已经迈下台阶,聚光灯照射而来,他慢步走向那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声音微微哽咽,“研希,对不起,尽管,尽管有千万句对不起想要对你说,但是,我知道,千万句对不起胜不过一句我爱你......”灼灼目光,郑重而真挚:“我爱你,研希......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都在,谢谢你原谅我,也谢谢你为我带来两个可爱的小宝贝。是我教会我如何去爱,所以,我会把这份爱全部倾注在你们身上,给你幸福,做一个爱你的丈夫,此生,只爱你一人。” 静默的场面中,他打开手中的小盒子,挚起对方的手,单膝跪地:“我有太多的承诺没有兑现,唯独这个,我做到了,我要让全世界来鉴证我们的爱......研希,嫁给我,好吗?”   ☆、141 耀眼的灯光照射着璀璨的钻戒,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崔研希激动得捂住脸,低着头,泣不成声。 周遭的一切仿佛已被屏蔽,男人静静地仰望她,眼中带泪。此时此刻,愿意与否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历经波折,千帆过境,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钻戒套上无名指,缓缓推动,仿若无声中,许下郑重的承诺...... 嘭地一声巨响,烟火直冲天际。静默的场面犹如炸开的烟花般,刹时响起欢呼与尖叫。有人哭,有人笑,激动、喜悦、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片泪海...... 权至龙站起身,将崔研希拥入怀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她低语:“宝贝,我好想吻你。但是,为了不让你遭到太多嫉妒,剩下的,我们回家完成吧~” “哦吼~,在这美好的时刻,我们要唱一首什么歌呢~”胜励等人从幕后出来,边走边调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红霞》应该是他们的定情之曲哦~” “那么,红霞,开始!” 欢快的节奏响彻整场,成员们欢呼跳跃,牟足了劲儿地卖弄耍帅。权至龙一直站在崔研希身边,牵着她的手,直到等来那句:“我爱你,这世界只有你一个......” 时光荏苒,还是那样迷人的笑,动情的牵着她的手,只对她一人唱着.......林林总总,仿若昨日。 是梦吧? 真的不敢置信! 至龙说,他只爱她一个...... 体育场里坐满了人,她们似乎比自己更激动,泪流满面地望着他,对他呼喊着什么......而在他的瞳孔里,她只看到了自己,那种做他唯一的感觉,真的很好。 激动、喜悦、幸福,辗转在脸上,她仰头张望,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朵烟花,飞入天际,嗯,有点飘飘然了。 当天晚上,胜励在ins上写道: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您嫂子了^_^!现在,我郑重地把龙哥拜托给你,谢谢你,请带我们照顾好他,祝你们一生幸福~” 随后,崔圣贤也发布ins:研希呀,废话不多说,至龙要是欺负你,请不要犹豫的来找我,会替你好好收拾他的! 东勇裴:一直好奇,至龙的归属在哪里,你的出现,让我相信了天作之合。你是最有资格拥有他的人,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了完美的结局,由衷的祝福你们,幸福,甜蜜。 姜大诚:嫂子,我是你的后援团,加油!擦浪嘿~” 不只是成员们,很多朋友、艺人、包括vip也在官网中送上祝福。权至龙找到了心上人,这是值的欣慰又令人艳羡的。尽管还有不甘心,有那么一丝丝的小排斥,然而无论她们接纳与否,都已是尘埃落定。她们别无所求,只愿他幸福,快乐的度过余生....... 权至龙在演唱会上诉真情,对崔研希真挚求婚,成了这两天的世界头条。他们经历过太多波折,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福声强势压过舆论,扭转了负面评判。况且,人家已经生儿育女,再是泼酸水,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周后,yg事务所通过媒体向大众传达了权至龙的意愿:他和研希的婚礼定在下个月,邀请函会在两周内派发。届时,婚礼将结合中韩习俗来举办,并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旅行。 用想象也知道,这必定是一场隆重的世纪婚礼。 崔圣贤和东勇裴忙着入伍事宜,团队事务则全权交给权至龙,且他还要亲力亲为,参与策划一个月后的婚礼,并完成两场solo演唱会,时间看起来非常紧迫。崔研希完全帮不上忙,事实上,照顾家里的两个小鬼头也不是什么清闲事。小若辰刚会走路,yoly作为姐姐,特别喜欢这个小弟弟,别看她小人儿,倒是很懂得照顾弟弟,陪弟弟玩儿。只是,爸爸经常不在家,回来一趟就变一个模样,着实让这姐弟俩不习惯。 权至龙想孩子想得直魔怔,不过他太忙了,凌晨回来都算早的,有时太晚就在工作室将就一宿。然而不论多晚回来,只要到家,他一定得去看看、亲亲他的两个宝贝儿,结果俩孩子睡得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要么看到一头红发,要么是一头白发,经常被吓得哇哇大哭~ 这天,崔研希睡得晚,听见孩子的哭声赶过来查看,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手足无措地在那儿忙活。她气不过,上前狠狠一拍,“呀,你真是的,这都几点了!” “我想亲亲他们嘛~”权至龙无辜地抓了抓背,又猫腰哄儿子,“若辰呐,是爸爸呀,不要哭了哦~” 若辰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他一哭,yoly也在旁吭唧,瑟瑟缩缩地看着昏暗中的男人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权至龙几天没回来,胡子长满了下巴,显得沧桑又憔悴,也难怪孩子认不出他。 崔研希嫌弃道:“啧啧啧,看看你这幅德行,赶紧去洗洗,好好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啊,我都要困死了~” “那也洗个澡,哎一股,你身上都酸了~” “你陪我洗么~” “不陪!” “啊~~~陪我啦~~~老婆呀~~~” “你真肉麻!” “不管啦~~~陪我嘛~~~陪我洗白白~~来嘛来嘛~~” 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还有一个缠人精要处理,崔研希也是很无奈。结果权至龙“死性不改”,刚刚吓哭了孩子,没一会儿又把老婆给“惹”哭了...... 这一天天的,只要他回来,这个家就甭想消停! ◆◆◆ 关于婚礼事宜,崔研希只让权至龙准备,自己全无意见,反正就是走一个形式,不办婚礼她们不也过了好几年么。但权至龙可不这么想,因为她的离奇经历,再加上林家父母为他们默默付出了这么多,思来想去,他决定从中国接亲。也就是崔研希要在婚礼前几天返回中国的娘家,做好待嫁准备。这个提议,得到了崔研希和林家人的惊喜响应。而且林家人也特别想念两个小外孙,一直催促研希带着孩子早点回去。 一听研希要提前回家,且要离开那么“久”,身在日本准备演唱会的权至龙便要求她在回娘家之前,先抱着孩子来看看他。他太忙,也太想念两个孩子。只不过若辰太小,坐飞机又不方便,只能留给权母照顾,而后研希带着yoly赶来日本,此时,权至龙正在体育场忙着彩排。 穿着蓬蓬公主裙的小yoly第一回看见如此盛大的场面,新奇得原地打转......突然被一双大手捞起,她一惊,扭头看,然后咯咯笑了,“爸爸~” “诶,想爸爸了没?” “嗯~” 权至龙把她举高,让她骑在自己脖颈上,yoly怕高,紧紧扶着他的帽子。 “这是爸爸工作的地方,好看吗?”觉出女儿的紧张,权至龙干脆把帽子摘了,“抓着爸爸头发。” yoly高兴地咧嘴大笑,小手揪着他的头发,四处环顾。权至龙也不觉得疼,带着她在舞台上逛来逛去。 “我们来这里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崔研希不放心地问。她们一出现,权至龙就把工作交给了别人,一些工作人员也随着他停下工作,伫立在一旁,远远望着这对父女俩。 “没关系~” 他天天忙工作,难得陪一陪女儿,耽误一会儿不算什么。攥着女儿的两条小腿,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一个劲儿地给她讲解,带她摸摸这儿,看看那儿。有工作伙伴给yoly送来零食和小布偶,yoly很有礼貌地感谢,才伸手去接。对于家教,崔研希一向管理得很严。 对此,权至龙甚是欣慰,面对别人的夸奖,他由衷地感到自豪。平时无暇陪伴孩子,也忽略了她们的教育成长。但他相信研希会做好这一切。只是,他并没有时间去了解,也不知道小孩子晴雨有变的性子。 他刚忙了一会儿,回到后台就看见女儿一脸委屈地站在那儿,崔研希则疾声厉色的训斥:“妈妈是怎么告诉你的?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准拿,别人给的也要说谢谢......” “这是怎么了?” 权至龙走过去,把女儿抱到腿上,旁边的同事解释:“yoly想玩这个对讲机。” “那就给她玩儿呗~” 那人一脸为难,“这是工作用的,我让别人去取个新的送给她,但是她不要,偏偏喜欢我这个......” 崔研希帮腔告状:“人家不给,她就踢人家,看看你女儿多野蛮!还把人家对讲机给摔了,不知道坏没坏......” 权至龙好似没听见一样,只专注盯着怀里的女儿,“妈妈凶你了,是不是?”温柔的腔调一出口,yoly就开始抽噎,小模样甚是可怜。 权至龙软声细语地哄:“不哭,宝贝儿,爸爸跟你说,喜欢什么爸爸都给你买,但是不能抢,抢东西可不是好孩子......” 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喏,这是新的......”yoly伸手去拿,却被崔研希一巴掌打了回去,“说谢谢了么,伸手就拿!” yoly躲进爸爸怀里,大眼睛楚楚地寻求庇护。她知道,爸爸就是她强大的靠山,再瞅瞅妈妈,小嘴儿傲娇得一嘟~ 崔研希气不过,指着她问:“是不是在你爸面前,我就管不了你了?” “行啦行啦,要管回家管,别在这儿......”权至龙正在劝,不想崔研希直接上手,在他眼皮底下拧了女儿一把,孩子吃痛大哭,他顿时翻脸,“干什么呢你!” 反正周围没人,崔研希也当即撂脸,“我管孩子,你少插手!” “不是,我不在家你就这么教育孩子的?”这掐他女儿一下比捅他一刀还疼。 有爸爸护着自己,yoly哭得更加虚张声势。这让崔研希十分火大,“小孩子不能太纵容,你看看你把她惯得......” “我就惯着!”权至龙把她扒拉开,疾声厉色道:“我警告你,收起你的中国式教育,不准给我打骂孩子!” “我是她妈妈,我是为她好!” 权至龙抱起女儿,态度蛮横地说:“我不管你为谁好,打我女儿就不行!” “你......” 权至龙不理会她,径直走开,边走边给女儿揉着泛红的小胳膊,“疼不疼?爸爸给揉揉,不哭了哦~,妈妈再打你,你就告诉爸爸,爸爸来收拾她......” 什么人啊这是! 崔研希气得无语!她深深地意识到,孩子有了这个护犊子的爹,自己在她们心中的地位正在直线下滑...... 不过,小孩子没心没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一会儿又缠着她妈妈、妈妈的叫了。 权至龙生怕她算旧账,隔三差五地跑来看看,见母女俩玩得挺融洽,这才放了心。演唱会在晚上举行,一家三口吃了晚饭,权至龙既要展开紧锣密鼓的演出行程...... “务必把孩子看好,别让她乱跑。” 因为yoly坚持要看爸爸演出,死活不回酒店,所以崔研希只得陪她在后台观看。 通过候机室的荧幕,yoly见到了“光芒万丈”的爸爸,看他唱着,跳着,还有那么多人跟着欢呼呐喊,她觉得十分新鲜,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 赶到中场休息,应她的要求,崔研希把她带去更衣室。 望着呼哧带喘的权至龙,yoly很贴心地给他擦着汗,乖巧地说:“爸爸辛苦了。” “爸爸不辛苦,乖宝贝儿~” “妈妈说,爸爸这样会给宝宝赚好多钱,爸爸......怀挺。” 攥住她的小拳头,权至龙哭笑不得,“你那个财迷的妈,到底还教了你什么,嗯?” yoly给他揉着肩,憨憨的笑。 休息时间短暂,权至龙补好装,重新返回台前。他是操控整场的唯一主角,且一直都是舞台上的王者。虽然没有其他成员的帮衬,独自撑场显得有些吃力,不过,粉丝们的热情不减,又有女儿为他加油打气,演唱会进行得十分顺利。 崔研希牵着yoly的小手,小心待在帷幕后面,让她能够更直观地看到爸爸在舞台上的风采。 起初,yoly很乖,安安静静地蹲在地上。现场编导见到她们,趁着空挡过来攀谈,“恭喜你们,婚礼一定要办的隆重啊~”他是韩国人,也是权至龙御用的合作伙伴。崔研希连忙鞠躬致谢,两人客套一阵,编导是对至龙赞不绝口的,还给出一些婚礼的意见,“如今你们儿女双全,也算修成正果了。” “是啊,呵呵......” 崔研希笑着去摸yoly,结果,手却扑了个空。 两人同时顿住! 孩子呢?! 编导往外一看,脸色大变,赶紧拿着对讲喊:“孩子!孩子上舞台了!!” 尽管音乐很吵,但是权至龙还是通过耳麦听见了,他猛地回身,只见那小小的人儿,左右张望,怯生生地在那儿踌躇...... 长长的甬道上,到处是杂物,且面积不宽......意识到她可能有危险,权至龙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抢在工作人员之前,把女儿抱在了怀里。 “你迷路了吗?嗯?” 跟工作人员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管,权至龙抱着孩子来到舞台中央。粉丝们又惊又喜,挥舞着皇冠灯跟yoly“打招呼”。 伴奏还在持续,权至龙边唱着边瞅着yoly,眼里尽是宠溺之情。一曲完毕,他介绍:“这是我的女儿,yoly。yoly,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yoly还是懵懵的,她从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人,眼中有些胆怯。 “你是不是又调皮了,嗯?”权至龙用臂弯托着她,问:“既然来了,你要不要给大家唱首歌儿听?” yoly扭过头,害羞地藏进他的颈窝,小小声说:“爸爸,回家......” “嗯,爸爸要唱完歌,才能回去呢~”权至龙拍拍她,“你喜不喜欢爸爸唱歌,嗯?” “......好吵。” “诶?” 现场发出笑声,权至龙也无奈地笑了,不得不承认,“好吧,我的女儿不是我的粉丝,她从来不听我的歌~” 小小的插曲很快结束,yoly意外“登台”算是一个惊喜,但对其他人来说则是一个惊吓。 安可结束,权至龙回到后台就发火了,“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崔研希也是余惊未消,看他黑脸,自知理亏,嗫嚅着:“我跟编导说话......”话没说完,就见yoly挡过来,小大人一样地警告:“不要凶妈妈!爸爸坏!” 权至龙怔了一下,随即绷不住笑了起来,“你在心疼妈妈吗?嗯?爸爸是担心你啊~” “等宝宝长大,赚多多的钱给爸爸,爸爸不要凶妈妈~” 这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都笑了。 权至龙用脑门顶顶她,被她小小的逻辑能力逗得忍俊不禁。 幸而是有惊无险,不过,权至龙再也不敢要求研希带着孩子来演唱会了。隔天,他们一家三口去了迪士尼,再次引来轰动。而后,在日本停留三天的研希和yoly返回韩国。再相见,既是婚礼当天......   ☆、142 崔研希牵着两个小拖油瓶回到了中国,林家人自然是热情“接驾”。早在接到通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着手准备,装修房子,刷墙铺地,忙得不亦乐乎。 林父看到两个小外孙甚是高兴,一手抱一个,相互比对,“嗯,男孩儿像妈妈,女孩儿像爸爸~” “快让我抱抱yoly~”林若童急不可待的从爸爸手里接过女孩儿,抱在怀里端详,“我是你的小姨哦,要叫我小姨,小、姨。” yoly听不懂中文,用莫名的眼神看着她的口型。突然一声尖叫,把她吓得一颤,只见一个身影瞬间漂移过来,“艾玛,这是gd的孩子?是权至龙的孩子吗?天哪,权至龙的孩子,快让我摸一摸......” yoly吓得直躲,感觉这奇奇怪怪的姐姐好像故事书里爱吃小孩的大妖怪....... 不能怪孩子害怕,只见鲁笑言(林若童闺蜜)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的围着yoly来回转圈儿,又像是徘徊着兔子窝前的狡猾狐狸,恨不得马上把她拆食入腹....... “干嘛呀你,别把我外甥女吓坏了~”林若童警告她。 鲁笑言舔舔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yoly,“这小玩意儿不是前几天刚被gd抱上舞台吗?” “什么叫小玩意儿,你想死吗?!”林若童咬牙想k她。 鲁笑言忙闪开,趁机摸摸小若辰,“哎哟,这孩子长得真带劲儿,牛奶肌肤啊~~好萌~~看看这大脑门子,跟他爹一模一样......”不经意地抬头,正巧对上孩儿他妈,她怔了怔,笑得尴尬,“嘿嘿,我都忘了,你会中文,哈哈哈......” “行了行了,赶紧帮忙干活去!”林若童丢给她一把扫帚,指挥道:“你把楼上好好清扫干净!” “那你嘞?” “我呀,当然是要给我的小外甥去买些好吃的~” 权至龙要在中国迎娶妻子的消息很快传开,各路媒体紧跟着摩拳擦掌,早在几天前,他们就在林家门口架起了“□□短炮”,还有十余部采访车停留守候着。所以说到了哪儿,崔研希都不得自由。 婚礼前三天,司仪督导从韩国飞来,并带来了全家大小所需的物品、礼服、由内到外的准备齐全。其中新娘礼服分三套,中式、西式、欧式都由名家设计制作,名贵首饰更是一应具备。 林家担心研希从自家出嫁会显得“寒酸”,一直询问她要不要换个星级大酒店,搞个好排场,也更好布置些。然而研希态度坚决,且她和至龙的意见一致,甭管什么地方,就算是茅房也是她的家,哪有嫌弃的道理。于是,远道而来的设计师跟着上阵,把林家的三层小楼从里到外的布置一遍。白色外墙挂满了紫罗兰花束,搭配着同色气球,还有气球做成的拱桥、心形饰物,堆砌出飘香而浪漫的场景。 第二天晚上,一个神秘包裹秘密传达到林父手中,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摆着一双鞋,一块表,还有一封信,上面用中文写着:林父亲启。署名是权至龙。 打开信纸,通篇字体歪歪扭扭,但看得出来是一笔一划认真而成。 伯父,您好: 很抱歉,以这种形式与您沟通。字写得不好,但这是经过慎重检查与比对完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您诚挚的感谢与歉意。 如您所见,这封信是瞒着研希交给您的,等我说完了一切,想来,您就会理解我的用意了。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替换她的名字,或者说,我们应该叫她林若鱼。托您的福,如今我也成了有女儿的爸爸,父女之间的神奇感应,惺惺相惜,相比有了两个女儿的您,可能体会更深吧?也许,您早有感应,也应该相信自己的感应。是的,研希就是您的女儿,林若鱼。 事情讲起来有些复杂,几年前,也就是林若鱼来到韩国时,为了救我的妻子坠入汉江,身死魂留,取而代之的成为了崔研希。看到这里,请您别惊慌,起初我也不敢置信,但是经过一些事物、日常,包括她骤变的性情等等,我不得不相信,这个离奇的经过即是事实。她有林若鱼的全部记忆,却不敢跟您坦白,担心您无法接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本想把这个秘密保守进坟墓,然而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妈,也是您漂流在外的女儿,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您一个失而复得的机会,但愿这对您来说是个惊喜,而非惊吓。我不想让她的人生留有遗憾,她爱您,同样的,我也爱您,我愿同她一起守护、孝顺你们,并代她感谢你们无私的养育之恩,感谢你们为她所做的一切。接下来,我会传承您的爱意,好好呵护她,善待她,陪她度过幸福而无憾的一生。请相信我,我会用行动向您证明。 ————您的女婿:权至龙敬上 是夜。 捧着信纸的林父老泪纵横,从那起纷争开始,他便意识到这个叫崔研希的女孩儿更像他的女儿了。事实上,从她支吾含蓄的态度中,他就有所预料,只是不敢相信,掩耳盗铃般的默认着她的存在。俗话说父女连心,很多事物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他相信感觉胜过一切。因为,她默默凝视自己的眼神,滚在眼圈里的泪水,都不该属于恩情,而是真挚的亲情才对。 他还有很多疑惑,很心疼,不知道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又经历了多少波折?他亏欠女儿的太多,就算......她还在,也无法让他释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看的出来她很幸福,很快乐......他相信权至龙是真心待她的,也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好好弥补他对她的愧对之情....... 崔研希也失眠了。 曾经的小床已经换成大床,且身边还多了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他们睡得好香~ 真是做梦一样。 拿起床头上的相框,默默看着......这曾是她的宝物,里面笑容洋溢的少年们,也曾是她的梦想。回忆不禁泛滥,感叹着时光飞逝,真的过去了好多年......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热衷地爱着他们,甚至不惜代价的跑去韩国.......然后,遇见自己命中的男人,权至龙。 抬头望向墙上的海报,那么冷酷的模样,没有一丝笑容,高高在上的。如今,他是她的老公。 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景来着? 哦,在更衣间,笑得那样伪善的他,真的好恶劣。无知的她因此还飘飘然着,庆幸自己重生的好运,直到他骗她在漆黑的山林里找家虎;傲倪着她,把钱甩在她面前,第一次说出讨厌她的话,从头到脚都不喜欢.......真是一点都不顾忌女孩子的感受呢。 不夸张的说,她清楚权至龙的全部面目。那时,他危险得令人心惊,乖张、霸道、恶劣、一切负面词汇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在她面前,他一点点摘去面具,一层层蜕变,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对她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对她做些亲昵的举动,毫不掩饰地表达他对她的爱......真是一个神奇的过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把对她的厌恶转变成好感的? 好想问问他....... 他在干嘛呢?会不会也在想她,也在回忆往昔? 她辗转反侧,心里好忐忑,激动得睡不着,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听听他的声音,才能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 凌晨一点,崔研希“任性”地把电话打了过去,嘟音刚响两声,那头便接了起来,“嗯~?”略微疲惫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浓郁的柔情,“想我了?” “嗯~” “孩子睡了吗?” “嗯~睡得很好~” 怕吵醒孩子,崔研希翻过身用被子裹住自己,小小声地问:“老公,你后天不会不来接我吧?” 男人低笑,“傻瓜,想什么呢?” “我觉得好不真实,很怕一觉醒来我又是变回林若鱼。没有你,没有exo,什么都没有......”软软的声音略带委屈。如今躺回自己房间,酝酿所出的情绪也跟着一发不可收拾了。 “哎一股,这可如何是好呢~”男人鼻音微重,轻笑着,“不要胡思乱想嘛,老天爷很忙的,他可没空把你变来变去~” “老公~” “嗯?” “可能是因为太幸运了,所以很不安。我曾设想过,假如梦想成真,我愿舍弃重要的东西。但现在我后悔了,我发现我什么都放不下,你,孩子,家人,朋友,谁都不能少,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呵呵,的确有点哦~” 崔研希皱着鼻子,闷闷地说:“可我的梦想只是见一眼exo。嫁给你,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梦想的额度,我怕我偿还不起~” “我说,你已经嫁做人妇了,要恪守妇道啊!怎么还可以惦记那几个小鲜肉呢?”权至龙佯怒道。 崔研希嘟嘟囔囔,“他们对我有恩,我当然忘不了啊。当初你那么欺负我,要不是他们,我可能真的挺不过来呢~” 一提到过去,男人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换了个柔柔的腔调问:“怎么,睡不着,在回忆过去翻旧账么?” “不是啦,就是想起以前,感触一下嘛~”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感触~” “嗯......那你跟我说说,你对我最初的看法吧?” “最初?”男人停顿一会儿,“啊,就想,这个脑残真是让人火大啊~!”滑稽的语调把女人逗得哭笑不得,“呀,我有那么差劲儿吗?” “真的有哦!完全是掀翻了我的底线,各种难忍啊!”语气一转,权至龙又说:“不过现在想想也蛮好笑的,也很遗憾,那个时候没有好好对你,让你吃了很多苦......” “喂喂喂,不许煽情哦~”感到鼻酸的女人连声制止,而男人的思绪却开始泛滥了,“研希呀,说真的,我很想回到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如果,如果那时对你多一分耐心,多一点关怀,哪怕给你一些钱,也不至于让你受那么多委屈,有时候想想你的处境,我真挺恨我自己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啊~” “你越是装出轻松的样子,我越是觉得愧疚。庆幸的是,我们没有走散,你也没有逃出我的手掌心,呵呵~” 想到什么,研希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变回了林若鱼的模样,你还会爱我么?” “这还用问么,当然了。” “林若鱼长得又矮又胖,皮肤黑,还有雀斑.....这样也行吗?” 权至龙在那边呵呵直乐,“呀,你干嘛这样糟践自己?我看过林若鱼的照片,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假如,我是说假如是呢?”崔研希很执着。 “假如的话,也会爱你的。” “回答得很敷衍哦~”崔研希不太满意,“归根究底,这还是一个看脸的世界,你是外貌协会的会长,显然更挑剔。” 权至龙很头疼,“啧,你干嘛要纠结那些没有的事情啊~,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啊~” “好啦好啦,不纠结了~” “对嘛,你呀,现在就安安心心地等着我把你娶回来。嗯,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回家看看父母,或者把他们接来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还陪你吃肉夹馍,逛夜市,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我们把孩子养大,但讲实在的,你可不准再打我的宝贝了,我真心疼,你们都是我的命,谁也不能伤着。我会赚多多的钱,把你们养好,照顾好,尽我所能的给你们最好的。我也期待着,等你白发苍苍的时候,能告诉我,你这辈子过得很幸福~” 幸福而感激的泪水滑落脸颊,研希哽咽着:“虽然经历了很多波折,但我还是想说,遇见你,真的是我的幸运......老公,我好想再给你生两个孩子~” “啧,你这小丫头,干嘛说得这么含蓄呢?”男人不正经的笑,“孩子是次要的,说实话吧,是不是想让我......嗯?” “哪有!”研希被那邪恶的语调调侃得脸色涨红,羞涩地抹着泪,“你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呵呵,新婚之夜老公会好好疼你的......要期待哟~” “去你的期待吧!” 研希被他羞得没面儿,情绪跟着带动,也不那么多愁善感了。 两人聊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带着男人给予的承诺,与那些甜蜜的憧憬,她一手搂着身旁的宝贝儿,渐渐地沉入梦想...... 婚礼前一天,可是有的忙呢。 家里倒没什么亲戚,不过门外聚拢的“围观群众”却使得氛围变得格外紧张。崔研希一切听从督导的安排,在美容院做了spa和美甲之后,便回家陪父母和孩子了。一家人吃着团圆饭,气氛其乐融融,饭后,林父把喜糖发给外面的人,屋里屋外俱是一片喜气。 崔研希早早睡下,凌晨三点就被人挖了起来。化妆、做发饰、换衣服,和家人合影等等等等,忙来忙去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她被搞得晕头转向,不过随着时间的临近,也跟着莫名紧张起来。虽说两人早有夫妻之实,但是做新娘的心情却不可同日而语。 她不知道至龙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他会怎么出现,婚礼会不会顺利进行?忐忑又不安,欣喜又激动,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他了,手心便跟着冒汗,好紧张。 七点多钟的时候,门外的媒体比她们的消息更灵通,说权至龙的飞机已经降落在城郊。big棒成员和他的好友们,组成了清一色的男士接亲团,正朝这边赶来。 相比男方的实力出席,崔研希这边就显得有些可怜了。 伴娘只有林若童和鲁笑言,两个女孩子穿着白色长裙显得端庄又可爱,只是崔研希很不放心那个叫鲁笑言的,很怕她等下见到新郎和伴郎团会直接扑上去...... 如今,一分一秒都在心里掐算着,窗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吵吵嚷嚷...... 崔研希身穿大红喜服,前胸至下摆绣着龙凤呈现的图腾,颇有中国的传统意味。颈间的金锁刻有百年好合,后面则印着权至龙&崔研希的名字。此时,她静静坐在房间里,身边有两个伴娘陪着,紧张的等待着...... 震耳欲聋的礼炮声突然炸开,尖叫声猛地拔高。鲁笑言迫不及待的奔到窗前张望,雀跃地嚷着:“来了来了,哇,gd好帅......” 四部车停下,十几个男人统一穿着白衬衫,黑礼服,胸前佩戴着花束,在保镖的护送下,紧跟着权至龙来到林家门前。 与崔研希一样,权至龙也穿着红色的中式礼服。新郎显得特别喜气,一路带着笑容,还很懂得规矩,见人就发红包,所以能够畅通无阻地来到林家客厅,嘴也是相当的甜,用中文脆生生地说:“爸、妈,我来接研希回家了。”   ☆、143 十几个帅哥来“保驾护航”也是一件非常养眼的景观。林父林母自然是喜上眉梢,这女婿俊帅谦顺,怎么看是怎么喜欢,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放行”。 不过,两个“门神”伴娘可不是好对付的! 中国习俗与韩国的并不相同,厚厚的红包也没起什么作用。林若童沾沾自喜地靠在门前,用英文说:“你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个对我没用。”而后,挑衅似地向权至龙晃了晃手里的门钥匙,攥了拳,握在手心里。 权至龙无奈一笑,只得拿出杀手锏,目光迷惑人心,“姐夫知道你挺欣赏胜励的,喏,我把他带来了,到韩国让他好好陪你逛几天,怎么样?” 胜励调皮地扬起眉,“我不介意做全陪哦~” 林若童笑得高冷,她跟权至龙相熟,早已有了免疫力。但是身旁的鲁笑言就有点不好了。她的眼睛根本忙不过来,不只是权至龙,还有其他成员、艺人,都是在电视上才能瞧见的,现今就这样明晃晃地站在自己面前.......艾玛,紧张得要窒息了。 胜励注意到她的表情,凑近两步,用美色诱惑,“美女,顺便一起吧~” 鲁笑言向后踉跄一步,她听得懂英文,又对那双电眼毫无招架能力。心里是各种“兵荒马乱”,魂儿都快让人给勾走了。林若童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她就知道她会成为叛徒,防不胜防! 所以说,美色当前,谁还惦记那几个红包? “诶嘿,这个节骨眼儿上,就别耍流氓了。”大诚一把推开胜励,冲两个女孩儿挤眉弄眼儿,“怎么样,要欧巴唱歌给你们听吗?再跳个舞?” “呀,这是我小姨子,不准调戏!” “美女,拍个照吧?看镜头~” “要签名?这简单,再送电话号码~” “哥哥已经服役了,怎么样,头发剪短还可以吗?很帅吗?哈哈哈~” 几个男人使出浑身解数,把两个不诸世事的女孩子哄得心花灿烂,权至龙想阻止,却被勇裴拐了一下,偷偷向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可不就是林若童手里的门钥匙嘛! 权至龙捂住半边脸,笑得不能自己。 屋子里的崔研希只能听到外面叽叽呱呱,吵吵嚷嚷,却不知道刚刚还对她信誓旦旦的两个妹子,很快就被门外的帅哥们给俘虏了。单单几个签名合影就把她们收买的妥妥的,当然,权至龙还承诺给小姨子,“知道姐夫是谁吧?能为你做的,姐夫绝不含糊。”拍拍自己胸脯,电眼发挥十足,“女人,你是第五位!” fifth? 林若童一怔,偷偷在心里数着,妈妈、姐姐、老婆、女儿......她是第五?! 仿佛遭到雷击般,她刹地瞪大眼睛,只见男人冲她邪魅一笑,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拧开门锁,推门而入———— 醒过味儿来的人仍是摇摇欲坠,不管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哪怕是场梦,她也愿意沉醉到底...... 房门推开,权至龙的笑容有一秒的停顿。 一身火红的人,带着精致的妆容,犹如画中的古典仙子,含笑望着他......好美! 发愣之际,小伙子们越过他一拥而入,围着新娘子赞叹不已。而他却没了调笑的心情———跟所有场合都不同,是激动还是感动,心酸还是感触,一切都难以言喻。没来之前,只想着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把老婆孩子接回家,就这样简单。然而,只有亲身经历这个场景,在风风雨雨之后,才能读懂他这复杂的心绪。 “傻了呀,赶紧的!”崔圣贤推他一下,他才醒过神来。 从胜励手里接过盒子,打开,取出一双银灿灿的鞋子,一言不发地来到床前,单膝跪在地上......努力压抑住回忆,不让自己去回想,包括八年前那场身不由己的订婚仪式......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 周围的喧闹声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应该看出他的手抖得很厉害,鼻子好酸。他自认自己不是感性的人,今天不一样,不能失态的......深吸一口气,硬是把涌上来的情绪逼了回去,笑着仰望她,“老婆,今天你好美~” 泪光那么明显,憋得鼻尖都红了。 崔研希最能体会他此时的感受,鼓励性地冲他点点头。鞋子穿好了,权至龙蹲在她身前,“按照中国的习俗,姑娘不能自己走出闺房,来,我背你。” 一句话,募然击中了研希的泪点,她也想坚强的,笑着离开...... 从三楼到一楼,走得一对新人都是眼圈儿泛红。重新来到林父林母面前,两人站定,端端正正地跪地奉茶,尽管语言不通,但是千言万语都体现在了敬重之中。 “我会对研希好的,你们放心。”蹩脚的中文,饱含着郑重的承诺。 权至龙牵起崔研希,按照韩国习俗为林家父母行了三次大礼,最后一次,崔研希叩首在地,泣不成声。 被亲戚抱在怀里的两个孩子,见到爸爸妈妈哭,也跟着哇哇大哭。林母抹抹泪,勉强硬着心肠说:“傻丫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赶紧走吧,别耽误了吉时,听话,走吧,记得多回家......” 权至龙把研希扶起,她一挣,又跪下,“爸、妈,我,呜呜,我......”太多的心酸,太多的欲言又止,却不知从何说起。 林父起身来扶她,颤抖的手捧着她哭花的脸,“爸爸知道你想说什么,别哭了,孩子......对不起,爸爸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的。是爸爸忽略了你的成长,对你缺少关怀,别怪爸爸行吗?” 崔研希呜咽着点头。 “你要知道,爸爸一直很爱你,若鱼,跟着至龙好好生活......你是爸爸的骄傲,我的女儿~” 崔研希忘了哭,惊讶地瞪着泪眼,林父拍拍她的脸蛋儿,笑中有泪,“傻孩子,哪有父亲不认识女儿的道理。” 可以说,大家是把新娘给“绑”走的。 意外的“父女相认”,让崔研希抱着林父哭着不撒手,这使权至龙很为难,劝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过,老一辈人更注重良辰吉日,况且韩国那边还在等着。于是林母做主,直接让大伙把父女俩拉开,挥挥手,让权至龙把人带走。 接着,在门外翘首企盼的众人,就见到一场生拉硬拽的“分离大戏”,整得大家也受到感触似得,眼睛泛红。 “后天我就带你回门,别哭了......我本想让你美美的出嫁,哎一股,看看这哭得。”坐在车里,权至龙给崔研希拭着泪,哄着劝着,到了停机处,人才渐渐平静。 飞机上守候着化妆师和造型师。研希坐定,大家便开始忙活起来,重新上妆,喜服换上洁白的婚纱,蕾丝薄纱蓬起,手工缝制的花式图案,点缀着莹亮的珍珠,盘好发,钻石皇冠落顶,整个人顿时变得熠熠生辉,圣洁而典雅。 一个多小时的飞程,时间很紧凑,等一切就绪,飞机已经抵达了韩国上空。 婚礼地点选在首尔的华克山庄。想当然,今天的这里一定热闹非凡。 权至龙大婚! 恋爱、分手、复合,再被爆出隐婚。这场纷纷扰扰的感情,如今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 受邀的好友自世界各地纷纷赶来祝福,据不完全统计,到场嘉宾至少有一千位。而这,也将是一场众星云集的浪漫盛宴。 场外群众是大饱眼福。午时十一点,一辆白色宾利停在通往大厅的红毯一端,有人掺扶下车。美艳的新娘带着耀眼的皇冠,拖着长长的裙摆,一手挽着帅气的新郎,在闪光灯与众人的欢呼中,缓缓迈入礼堂...... 千余平的典礼大堂,布置的梦幻而浪漫。甬道两旁坐满了宾客,放眼望去都是人,人们脸上带着笑,喜悦地望着他们。 “老公,我有点紧张。”崔研希小小声说。 权至龙拍拍她挽着自己的手,“跟紧我,一辈子也别放开。” “嗯。” “其实,我也很紧张。” “......诶?” 的确很紧张,比初次登台还紧张。 权至龙暗暗深吸一口气,站得像根标枪一样,努力压抑住着自己的情绪。 两位知名主持人受邀作为婚礼的主持人,他们幽默风趣,将场内气氛烘托到极致,一阵开场白之后,终于来到主题。 “那么,请大家以祝福的掌声,欢迎二位新人登场吧!” 几声钟响过后,低缓而庄重的婚礼进行曲悠扬奏起,甬道被灯光笼罩出绚丽的色彩,花瓣自上空飘下,权至龙携着崔研希在众人的视线中缓步前行...... 不容易! 走到这一步,真的太难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感慨,亲眼见证着他们步入婚礼的殿堂,也真心为他们所感动。 权至龙身穿黑西装,淡妆近乎素颜,他甘愿被新娘抢过风头,也甘心做她的陪衬。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使他激动,他牵着的,是他的老婆......终于,是名正言顺的老婆了。 “娶到老婆开心吗?”主持人打趣地问。 权至龙傻笑着点头。 话筒递到新娘面前,“嫁给这个老公还满意吗?” 崔研希跟着笑,“非常满意。” “哎一股,我们本来策划着,想来个‘唐伯虎点秋香’的戏码,但又一想,觉得这对一起生活了八年的你来说,好像不是什么难题吧?” 权至龙笑了笑,“只靠一根头发,我也能区分出来。” “这么自信?” “那我们要不要考考你们的默契呢?” 两个主持人一唱一和。 权至龙淡定自如,面对一些老婆的喜好等问题,他一一轻松回答。早在策划婚礼前,他就告诉主持人要避免煽情,他可不想当众失态。主持人也很配合,一直以轻松幽默的方式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然而宣布誓词时,气氛还是跑偏了。 “至龙,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就像我跟你说的,我的梦想已经超出了额度,我偿还不起,我只能用爱你的方式来回报上天对我的眷顾,珍惜这份感情,一生不离不弃。所以,你也要一如既往的对我好,爱我,跟我一起把孩子抚养成人......我爱你。” 面对面而视,权至龙临时抛开了事先准备好的誓词,有感而发:“我在很多年前,曾设想过我结婚时的场景。我想,一定要找一个我爱的人,对她好,给她全部的爱......但是,当这个人出现时,我并没有珍惜。我给她的伤害比爱多得多,我一再错过,迷失,等我终于醒悟,发现她一直在原地等我.......”真挚的眼神在绚烂的灯光中,迷惘着对方,“研希,感谢你,愿意等我;感谢你,原谅无知的我;感谢你,没让我留下遗憾;也感谢上苍,把你送到我身边......这份感情,我会倍加珍惜,错过的我会弥补,迷失的我会找回......从今往后,你喜欢追星,我就做你的明星,给你唱歌跳舞。你喜欢居家,我就做你的全能老公,为你洗衣做饭。为了你,我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我爱你,请相信我会给你幸福的。” 激动之处,权至龙一度哽咽。而这感人至深的宣言,同样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钻戒戴上无名指,就是一辈子的承诺。在祝贺的掌声中,权至龙倾身吻住崔研希...... 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虽说权至龙不是十足的浪子,但他愿意为了一人停下脚步,不再贪恋风景,只求与她共存的心意,满满的,都是爱。 此时此刻,在场的千余人见证了这场隆重的婚礼。奢华但不浮夸,感人却不矫情,真挚的爱恋不需要华丽的辞藻,所以,一心一意更重要。也相信,历经了波折的他们可以幸福地走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